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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乡村》(未删全本) 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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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子,你也不要太伤心,天涯何处无芳草?”

  我用这句话安慰过大chun,现在大chun又把它转赠给我。

  我苦笑了一下。

  “漂亮的女人,都是男人的猎物。”

  大chun又说了一句富有哲理的话。大chun语文没我好,却时不时蹦出一两句名言jing句来。

  我很快就弄清了真相。

  那一个下午,我独自一人去了公社。

  我把叶诗文约到一条小河边。这条河与我们中学门前的河是同一条河。我们学校门前的河段在下游,公社大院后面这河段处在上游。

  那时的河流没有工业和生活污染,清澈见底,游鱼可数。

  河水是清澈的,空气是清新的,而我的心情却很糟糕。跟在我后面的叶诗文也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因为首先我是一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的样子。

  我们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看不见河水,却依然听得见河水流淌的声音。

  我们坐在两条草席大小的草坪上,那草已经完全枯黄,四周的茅草有一米多高,我们坐下去,就看不见外面。

  没有铺垫,我单刀直入:“诗文,蒋主任是不是对你已经那个?”

  我用“那个”代替了敏感词。

  “谷子,对不起。”

  叶诗文这样回答,完全证实了我的揣测。我忍不住大叫一声:“啊!”

  我这声怪叫,惊动了茅草丛里的一只大鸟,那鸟扑腾腾飞起来,惊恐万状地逃到别处。

  诗文深深埋下头,又一次说:“谷子,对不起。”

  积蓄了几天的闷气,随着这一声喊吐了出来,我的心情反而轻松了一些。

  漂亮的女人,永远是男人的猎物。我耳边又一次响起大chun这句话,羊落虎口,难道是羊的过错?

  我牵起叶诗文一只手,这一刻,我原谅了她。或者说,这件事本身就不存在谁原谅谁,谁又被谁原谅。

  我不知道此时的叶诗文是不是处在安全期,我终于按耐不住洪水猛兽般的*,我搂着叶诗文,在那块青黄相间的草坪上,我们完成了一次灵魂和的交合。

  第六十三章酣畅淋漓

  叶诗文起先还克制着,哼哼唧唧的声音就像蚊子的叫声,随着我动作越来越粗野,叶诗文也索xing放开,身体配合着我,嘴里“嗷嗷”叫的欢快。不远处就是一条小路,虽然偏僻,却也免不得有人经过,我怕被人听见,就小声提醒她:“诗文,莫叫嚷得被人听见!”诗文死死抱着我的屁股,口中喃喃:“让他们听见才好呢,让大家看见才好呢,以后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了!”

  是啊,只要让蒋中平他们知道叶诗文是我谷子的人,也许就不会再去sao扰她了。但是,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我敢公开说一声:叶诗文已经属于我谷子,你们谁也不许动?除非我马上卷被盖走人。学校连谈恋爱都不允许,更别说这种事了,鹰眼主任巴不得找点我的碴让我滚蛋呢!

  我为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心上人而感到内疚。

  我这样想着,憋着一股气,向叶诗文发出一阵强烈的攻击,那醋意,那对蒋中平的愤恨,仿佛都发泄在这一冲一撞之中!

  我和范老师做这事的时候,我是处于被动位置,范老师说要,我就卖力起劲,她没有动静了,我就会停止下来。我们更像做一种游戏,一种以范老师为主角的游戏。

  现在即不同,如果也比作是一场游戏,那么,这是一场互为主角的游戏,是一场不让你jing疲力尽就不肯停下来的游戏。

  我们在草地上翻来滚去,好似两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一会儿我在上面,一会儿叶诗文又把我压在身下。

  范老师那里是松弛的,而叶诗文却是紧紧的,就在我们变换姿势的时候,也不会滑脱。

  我们酣畅淋漓大战了三个回合,直战得ri落西山,直战得夜幕降临。直战得体力透支的叶诗文像面粉团儿似地瘫在草地上。

  我像一个刚刚征服世界的英雄,坐在草地上,骄傲地扬起头,用手指理理凌乱的头发。

  当然,我没有忘记怜香惜玉,我俯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叶诗文汗津津的后背。

  躺了一会,叶诗文也坐起来,头靠在我肩上,我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的腰身。

  河水汩汩,秋虫呢喃,乡村的傍晚是那样宁静,宁静得让你有一种错觉,以为偌大的世界就只有你们。

  我喃喃地说:“诗文,我不回学校了,你也不要回去了,我们就在这里呆到天亮。”

  “这不行啊,等会我还要播音呢。”

  “播个屁,什么狗屁广播站,咱不去了!”

  提起广播站我就有气,要不是这个狗屁广播站,叶诗文就不会于蒋中平。

  叶诗文低下头,眼里噙着泪水。

  是啊,好不容易才去了那里,好不容易才让叶诗文有了跳出农门的机会,难道还要轻易地放弃?而且,就是退出播音员的位置,叶诗文也不是过去的叶诗文了。

  想到这里,我深深叹一口气。拍拍叶诗文的肩膀说:“诗文,我这是气话,别放在心上。”

  第六十四章又是星期三

  我回到学校,洗了一个澡,刚回到寝室,大chun眨巴着眼对我说:“谷子,下午范老师找了你三次,让我转告,等你回来,立即去她那里。”

  我嘴里说:“解除了封闭训练,还没有一点zi you啊!”心里却想:“糟糕,我怎么没记起来,今天是星期三?”

  大chun做个鬼脸,说:“谷子你快去,范老师等着‘指导’呢!”

  范老师确实在房间等着,我忐忑不安地敲门,看见范老师一张很不高兴的脸。

  我闪身进去,随手把门关上,拴了。

  “去哪了,一个下午影子都不见?”

  “我。。。我妈病了。”

  我临时编了一个理由。

  “那也跟我说一声。”

  范老师的脸se才和缓一些。

  范老师坐在床上,开始脱衣褪裤。

  你们知道,刚刚经历一场鏖战,我那还有兴趣和jing力?但我又不敢得罪范老师。我也除去衣物,赤条条压在范彤身上。

  “林谷,你怎么了?”

  我说:“老师,我怎么了?”

  “懒洋洋,软绵绵的,怎么回事?”

  我亲爱的老师,你这是让刚跑完马拉松的运动员再来一次百米赛跑,我哪里还有力气?我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说:“老师,也是是这段时间的封闭训练,搞得我jing神过于紧张。”

  “放松jing神,放开心态,凭你的实力,根本用不着紧张。”

  “嗯,知道了,我不会辜负老师的期望的。”

  我的子弹早已用完,我和范老师只能是虚晃一枪。我狼狈地从范老师身上爬起来,不安地看着她。

  范老师善解人意地说:“林谷,记住,一定要放松心态,任何事情都是这样,说过:‘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

  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jing疲力尽。我浑身散了架似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偏偏大chun还要爬上来凑热闹。

  “谷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下午是不是去找了叶诗文?”

  我觉得没必要对大chun隐瞒,我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谷子,我替你打了埋伏,范老师问到我,我就说,‘林谷家里有急事,回家去了。’”

  不错,这正好与我撒的谎对上号了。

  “谷子,你们那个了吗?”

  我又“嗯”一声。

  大chun啧啧一声,不知是羡慕还是妒忌。

  “谷子,你厉害,同时对付两个女人。”

  我说:“大chun同学,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跟范彤那个的时候,冷汗都出来了!大chun,你和康老师怎么样了?”我以攻为守,就怕大chun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黑暗中,大chun摇摇头:“我们没戏。”

  我说:“你不要一开始就谈婚论嫁,这样会吓倒人家的,慢慢来,找个机会你也上;把生米煮成熟饭!”

  大chun说:“康老师别看她那么外向,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是一个很传统的女子,我大chun今生今世怕是没有机会了。”

  第六十五章今天不行

  为了不影响我的成绩,范彤暂时取消了星期三的约会。

  我们去市里参加竞赛,带队老师就是我的班主任――范彤。

  范彤很看重这次竞赛。她把它看成是对她语文教学成效的一次检验。

  那个时候,正是小平同志重新出来工作的时候,包括教育在内的各行各业都在进行一场大整顿,中国大地沉闷的空气里吹进了一缕新鲜空气。

  在车上,范彤对我说:“林谷,我有一种预感,中国很可能会像五十年代初那样,重视教育,不拘一格选拔有用之才,可造之才。林谷,在别人认为‘读书无用’之时,你更要发奋读书,增长知识,只有这样,你才能掌握主动。当机会来临之时,你就能充分展示自己的才能。”

  我和范彤坐在一起,窗外的风时不时的把范彤的长发吹起,拂动着我的颈脖、我的脸庞。

  “林谷,老师也许教不了你们多久了。”

  范老师眼睛定定地看着远方,这样说。

  “为什么?”我吃惊地看着她。

  “我那所大学已经发来信函,要我回去继续执教。也许这次竞赛结束,老师就要去那里报到了。”

  “老师。”

  我轻轻喊一句,扭头看着范老师的侧影。范老师的鼻子虽然孤傲,但不影响她的整个线条的柔和,范老师没有板起脸的时候,其实很温和的。

  “老师,我舍不得你走,我们都舍不得你走。”

  “人都是有感情的。”范老师说,“我在红卫中学三年了,对你们,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也有难舍之情。”

  是呀,更何况,老师,我们还有那种关系?以后天各一方,我们还有相逢的机会吗?我这样想着,心里便酸酸的。如果不是在车上,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会张开双臂,把范老师拥入怀中。

  “谷子,”范老师是第一次唤着我的小名,这样我感到亲切,更感到心酸,人之将别,其言也善。如果不是分手在即,范老师不会这样叫我,她要让我跟她感觉到一定的距离。

  “以后有机会,你们到了上海,可以来找我。我稳定下来以后,会给你们写信,告诉你们联系方式。”

  我们中间转了一次车,到了市里,已经是傍晚了。

  范彤领着我们在车站附近找了一家中等水准的旅馆。我们六个同学住在两个三人间,范彤自己是一个单间。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当然不是因为竞赛,而是范彤要离开我们返回原单位的消息。

  这当然是条好消息,但想到要与范老师就此分别,心里就有一份难过,一份难舍。范老师的谆谆善诱,范老师的那些永远读不完的书,还有那甜蜜温馨的星期三,从此就一再不复返了。

  我穿起衣服,蹑手蹑脚走到范彤门前,轻轻敲响她的房门。

  范彤还没睡,好像刚刚洗完澡,房门打开,我看见她头发松散,湿漉漉的。

  “林谷,是不是很紧张?”

  “我不紧张。”我一屁股坐在那张铺着白se床单的床沿上。

  刚换洗过的床褥,发出肥皂淡淡的清香。

  “那怎么那么晚还不睡?”

  “睡不着,想看看你。”

  “早点休息,林谷。明天就要参加竞赛。”

  “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得睡,睡不着也得躺在床上。听话。”

  “范老师,我想,我想在这儿睡。”

  “不行。”

  “老师。”

  “不行!”范彤的声音很坚决,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一会儿,范老师又放缓口气:“听话,谷子,今天不行。”

  我站起来,一步一步离开范彤的房间。

  范彤关起门,我还在门口站了一会,眼眶红了委屈的眼泪落了下来。

  第六十六章最后的亲密

  从市三中教室里出来,他们都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范老师很会押题,这次作文竞赛的题目竟然又被她猜中。最后一个礼拜,她给我们重点布置的五篇作文题目当中,其中有一篇叫做“我热恋的故乡”,与这次竞赛题目“我爱我的家乡”不谋而合。

  只有我的情绪不高。

  范老师关切地问我:

  “林谷同学,怎么样?”我冷冷地回答:“不怎么样,昨晚没休息好,基本一宿没睡!”

  回到红卫中学,我把范彤即将离开的消息告诉大chun,大chun惋惜的摇摇头说,我们红卫中学将失去一位优秀教师,我们谷子将失去一位红颜知己!他朝我做个鬼脸:“那市区一晚肯定是无比风流快活,你们得抓住最后的机会。”我悻悻地说:“才没有呢,我连范老师的手都没有摸一下。”

  想起被范彤拒之门外的情景,心里还堵得慌。

  尽管我自己认为没有发挥出最佳水平,我的作文还是获得了二等奖,那位姓洪的小子是排在第六,三等奖的最后一名。我们完成了学校给我们的预定目标。

  我那张奖状,在鹰眼主任那里放了三天,听说这是红卫中学近年来取得的最高荣誉。当鹰眼主任把那纸奖状递到我手里的时候,三角形的鹰眼眯成一条缝:“林谷同学,感谢你为学校争得荣誉!”

  这张奖状,范彤没能看见,她从市区回来,第三天就回了上海。

  一直到范彤离开红卫中学,我都再没有机会单独跟她在一起,那一晚我无能的表现,竟成了我和范彤的最后亲密!

  我隐隐觉得,大chun与康老师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正常的师生关系,我旁敲侧击的问过大chun,大chun死不认账,把一个头摇的拨浪鼓一般:“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大chun远没有我直爽,很多事情都会打埋伏。

  我就用大chun对付我的方法对付大chun。

  那一夜,我把大chun堵在路上。

  我yin阳怪气地说:“大chun,我知道你从哪里出来。”

  大chun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谷子,保密,千万保密,千万千万管好你那张破嘴!”

  我呵呵一笑:“大chun同学,用不着那么多千万,我的事比你还严重,大chun,我们都把这些事烂在心里!”

  我们两年的初中生涯终于结束了。

  我凭着王校长对我的好印象,凭着参加作文竞赛的优良成绩,得以顺利进入县高中。

  然而,大chun却没有那么幸运。不是因为成绩,而是毕业前夕,他和康老师的事被抖出来了。

  苍天作证,大chun与康老师秘闻泄露与我的破嘴毫无关系。他们的事是被鹰眼主任发现的,抓jian捉双,他们被鹰眼主任双双堵在床上。

  一切辩解都是多余的,一切说情都无济于事。

  大chun被学校开除,康老师又一次被学校辞退。

  我抱着大chun,像女孩子一样痛哭着,眼泪鼻涕一拥而上,分不清哪是鼻涕,哪是眼泪。

  大chun倒显得很平静,拍拍我的肩膀说:“谷子兄弟,没事,我和康老师商量好了,回去,她就去与那个小队长办离婚手续,然后我们就结婚。谷子,你要好好读书,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我泪眼婆娑朝他点点头:“大chun,祝福你们!”

  第六十七章 那一年是个重要转折

  比起初中,高中的生活更加乏味,更加平淡无奇,因为这里没有两小无猜荣辱与共的大chun,没有一条可供我们砸鱼的小河,更没有给我甜蜜温馨的“星期三”。

  这一年是公元一九七六年,这一年,在中国的大地上,发生了一连串震惊中外的大事,首先是唐山大地震,夺走二十多万条鲜活的生命;接着是那位被自己和别人捧上神坛,“最最最最”重量级的人物长辞于世,从而结束他独往独来的霸王统治。随着“王张江姚”的倒台,中国上空的最后yin霾也一扫而光。

  还有一件事,也是不能不提的。那就是我的“窝囊废”父亲――林chun明惨死铁路旁边。

  有人说,我的父亲是出于对生活的厌倦而卧轨自杀;有人说,是被张万清的丈夫发现了他和自己妻子的jian情而被张万清的丈夫谋杀;还有人说,是林少康所为,因为他想长期霸占我的母亲――秦雨菲。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谁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至于我,倒是更相信第一种说法。

  下葬那天,我哭得死去活来,虽然我对老爸没有好印象,觉得他一辈子最大的亮点就是无能和窝囊,但毕竟是父子一场,毕竟是生离死别!

  陪着我嚎啕大哭的是张万全的父亲张大爷,他一边哭着,嘴里唱歌似的念念有词:“林少爷啊,你死的好惨啊,林少爷啊,一一路走好啊!”

  我的母亲愁容满面,但她没有哭,她着一身黑se的衣服,越显得肤se的白皙。

  失去父亲,我家里生活更艰难了,好在那时读书没有现在那么贵,没有择校费,没有补课费,没有质劣价高的校服,要不然,这书我就没法读下去了。

  顺便还要提一下,上海的范彤每个月都会给我寄十元钱过来,每个月的二十ri左右,邮递员就会很负责地把来自上海的汇款单交到我手中。范彤的汇款,就像她以前跟我约会那么守时。每次就是十元,不多也不少。

  范彤偶尔也会给我写信,那信简单明了,无非是鼓励我好好学习之类的冠冕堂皇的台面话语,没有一点缠绵,更没有一丝暧昧。好像我和范彤之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这让我多少有些懊恼,有点不甘心,难道我和范彤那无数次的缠绵,就像河边的阵风,刮过了,吹过了,就无踪无影了?

  第六十八章三个人的婚宴

  县城离我家更远,我难得回一次家,但只要我回家,我就会先找大chun,然后才回到我毫无生气的家。

  大chun和康老师结了婚,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大chun他们结婚没有请客,却特意跑到县城,他们在一间饭店定好一个位置,然后大chun到县中找到我,突然袭击地要我参加他们的喜宴――一个只有三个人参加的婚庆喜宴!

  这样的婚未免有些悲凉。

  我说,大chun,我总得买点礼物吧,怎么可以两手空空呢?

  大chun说:“我们何必在乎那些形式?”

  大chun接着说:“与康丽娜携手,是我大chun人生第一大目标,今ri得以实现,有资格与我共享欢乐者,也就是你谷子了!所以,我不请别人,只请你谷子,谷子,端起酒杯,祝福我们吧!”

  我端起酒杯:“大chun,康老师,来,谷子祝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大chun说:“谷子,以后你要改口了,不能再叫康老师,你要改口叫嫂子了!”

  康丽娜笑笑说:“也不要叫嫂子,多俗气,谷子,你就叫我丽娜吧。”

  那一次,我不知道上了些什么菜,却记得我和大chun分了一瓶高度的李渡高粱。

  也不知是我的酒量提高了,还是大chun的酒量下降了,我脸se微红,气定神闲,大chun却明显醉了。醉了的大chun说话颠三倒四,结结巴巴:“谷子,兄弟,我的谷子兄弟,苟富贵勿相忘,不要忘了你你这个不得志的兄弟。”

  我说:“大chun,我们们是最好的兄弟,我怎么会忘记呢?”

  “谷、谷子,人们都这么说,叶叶神棍也说了,你你是一个能成事的人,大chun真替替你高兴啊!”

  大chun手里握着空酒瓶:“再再开一瓶,谷子,我们今天高兴,我们一一醉方休!”

  我说:“大chun,酒是喝不完的,我已经头晕了,不能再喝了。”

  大chun一双红红的眼睛瞪着我:“谷子,你你喝酒就不行,永远是我我的手下败将。哈哈!”

  其实,再开一瓶,首先倒下的应该是大chun。当然,我不会跟他计较,我说:“大chun,没错,我喝酒还是你教会的呢。今天,真不能再喝了,我谷子甘拜下风!”

  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去结了帐。离开时,大chun去付账,老板指指我,告诉他说,帐那位同志已经结了。大chun立即放下一张脸,说:“谷子,你轻看我不是,我大chun出不起这餐饭钱?”

  我说:“大chun,你们来县城,我理应尽地主之谊的。”

  大chun把十元钱拍在我手心:“谷子,你要认认我大chun这个兄弟,就把钱收收下!”

  话说到个份上,我只得收下他的钱。

  我用那十元钱,在县城开了一个房间,对大chun说:“好不容易来一趟县城,你们就在这里住一晚吧,权当是蜜月旅游。”

  第六十九章不拘一格降人才

  九州生气恃风雷,

  万马齐喑究可哀。

  我劝天公重抖擞,

  不拘一格降人才。

  ――龚自珍

  范老师的预言不久就变成了现实。公元一千九百七十七年,中国结束了推荐上大学的历史,就在这一年的年底,在全国范围内恢复高考制度。虽然还有“政审”、“体检”,但这些已经不是主要条件,主要是看成绩,看分数。

  范彤从上海寄来两套高考复习资料,对我来说,这无疑是雪中送炭。范彤还随书寄来一封信,又说了些勉励的话,她说,恢复高考制度,对你谷子这样悟xing好有天分的青年无疑是一个福音,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她说,现在百废俱兴,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也正是你们大展身手的时候。她还说,由于多年对教育的不重视,导致人才匮乏,导致教学质量严重下降,只要你们稍稍用功,把那套复习资料弄懂弄熟,最好把练习题都做一遍,考上大学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最不济也考个中专。

  那时,能考上中专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那时的大中专毕业生,国家包分配,考上了学校,就意味着端上铁饭碗。

  还有一套复习资料,范彤说,那是给大chun的,信中说,大chun虽然成绩没你谷子好,但用用功,努把力,也不是没有希望。范彤不知道大chun已经被学校开除,一定以为也像我一样,已经顺理成章进入高级中学,我一直没有把这件不太光彩的事情告诉范彤。

  范彤说的没错,现在的教学质量很差,只要拼搏就有机会,大chun虽然只是初中毕业,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为什么不让他试试?

  我捧着那套复习资料,特意回了一趟家,找到大chun。

  我是在大chun家里找到大chun的。

  大chun赤着脚,黑乎乎的泥巴粘在大chun那双粗壮的脚上。

  大chun说,谷子,我刚从田里回来,你看,脚都还来不及洗呢。

  大chun黑了,瘦了,看起来更强壮了。

  我望着黑黑壮壮的大chun,心想,现在跟他摔跤,我是肯定占不到上风了。

  我把范彤寄来的那套资料放在饭桌上,对大chun说:“大chun,现在全国恢复高考了,你也可以试试。”我指指桌上那摞书,“这是范老师给我们寄来的复习资料,好好看看哦,到时我们一起报名参加高考。”

  大chun就说:“好啊好啊,我就等着这一天!不过,”大chun说,“我不是为自己等着这一天,是为谷子你。”大chun说着走进我,拍拍我的肩膀:“谷子,好好努力,出头的ri子到了!”

  我说:“大chun,你也有机会,也要努把力,试一试。”

  大chun摇摇头:“谷子,我是什么货se你还不清楚?不要说没读高中,就是读完高中,也是没指望的。兄弟我还是那句话: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我看着桌上那摞书,说:“大chun,你看,范老师那老远寄书过来,为了弄这些书,她一定费了好大的心思,突然恢复高考,这些书无疑是抢手货,一定很难买,我们不要辜负范老师的一片心意才好。”

  我试图说服大chun。不去试试,一点机会都没有。

  第七十章命里注定终须有

  大chun抬起一只脚,笑着对我说:“谷子,你看看我这只脚,生就一副耕田的料么。命里注定终须有,命里没有莫强求。你替我转告范老师,就说我大chun谢谢她还记得我,谢谢她寄来的这些资料。”

  “要不,你让康老师试试?”

  大chun抿着嘴巴笑:“谷子,你嫂子已经是‘内蒙古';了。”

  我没理解大chun这句话什么意思,就问他:“什么,嫂子去了内蒙古?”

  大chun朝我眨眨眼睛:“谷子,告诉你,你就要当叔叔了。”

  我这才明白,康老师已经怀孕了,“内蒙古”就是康老师已经有了肚子,像蒙了一层鼓。

  我踢踢大chun的泥腿,说:“大chun,你行啊,那么快就装上窑了,还是以前的存货吧?”

  大chun嘿嘿一笑:“不管存货现货,这孩子是我大chun的亲生骨肉,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

  大chun的解释,让我忍俊不禁,是呀,康丽娜曾经是别人的女人,所以大chun要清仓扫库,才能装上自己的东西,要不然,一不小心,辛辛苦苦就养了别人的孩子。

  大chun要留我吃中饭,说,你嫂子去圩镇了,一会就回来,弄几个菜,咱兄弟喝几杯。

  我说,大chun,我还没有会家看我妈妈,直接就来了你这里,我得回去看看她。

  刚从大chun家出来,就看见从家里去小学的张万全,他看见我,脸上立即洋溢着友好的笑容:“谷子,回来了?”

  我“嗯”一声,也礼节xing的回他一笑,就要抬脚离开,张万全却兴致很高,仿佛遇见了多年不见的朋友,缠在我身边。

  “谷子,恢复高考了,知道不?”

  我淡淡地说:“听人说过了。”

  “谷子,好好准备,这是多好的机会。我早就有一种预感,谷子你不是久居人下者,这不,机会就来了。”

  我说:“谢谢你的鼓励,也谢谢你一直对谷子的关心。”

  后面这句话,有点虚伪。张万全却听得眉开眼笑:“谷子,算你有良心,万全一直很高看你,知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我心想,是啊,正是由于你的“关心”,我谷子差点失去继续上学的机会,要不是蒋主任关键时刻鼎力相助,我这块金子就要永久深埋地下了!

  当初我和妈妈去张万全家求他而受到冷遇的情景浮现在我眼前,我盯着张万全那张红红的脸膛,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虚伪,怎么可以当面撒谎,怎么可以这么厚脸皮?

  “谷子,我在县教育局也有几个熟人,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吱声。我们是邻居,你又是我的得意门生,呵呵!”

  我心里反感,嘴上应付他说:“谢谢你了,张校长,如果需要,我会的。”

  第七十一章农民式的聪明

  高考分文理科,理科考政治、语文、数学和物理化学,文科不考理化,考历史地理。我选择了文科,我看了看物理和化学的复习资料,难度大,有些例题我都看不懂,更不要说那些习题了。所以,我只能选择文科,虽然我的数学底子也不行,但语文是我的优势,再说,报考文科的考生数学也好不到哪里去,半斤对八两,我还是充满自信。

  范彤也是要我考文科,她还说,如果方便,可以去上海,去她学院,她会找找老师,帮我恶补一下数学和历史地理。范彤还描了一张简易地图,告诉我怎样乘车,怎样选择路线。女人就是细心。

  如果能去上海,当然最好了,这样就能短期内把数学成绩搞上去,把握xing就更大些。

  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去上海,去范彤那里,为了我的前途。

  范彤和她的丈夫一起到车站接我。

  范彤的丈夫比范彤更老貌些,干干瘦瘦,戴一副眼镜,一看就知道是个知识分子。

  范彤指着我对她的丈夫说:“老夫子,这个就是我常常对你说起的谷子,我的得意门生。语文成绩相当好,参加全市中学生作文竞赛,拿了二等奖。”

  范彤又指着他的丈夫向我介绍:“谷子,他叫吴昊,一个又穷又酸的大学教师。谷子,他是较历史的,正好可以指导指导。”

  我握着吴教授那双青筋暴露的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年前,我和他的妻子――我的老师范彤,保持着那种为人不齿的关系。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

  吴教授以为我是害羞,就说:“谷子,一回生两回熟,以后住在家里,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吴教授干干瘦瘦,声音却非常洪亮,中气十足。

  吴教授的热情好客,更加让我心里有一种负罪感,我偷眼看看范彤,却是一副很坦然的样子,好像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我不知道她是伪装,还是淡忘。难道我们的以前的那些*之夜,可以像梦游一样被忘记?

  那时住房条件没有现在那么好,在单位能分上住房就算不错的了。范彤住的是筒子楼,一共有两个房间,一间是他们两人的卧室,一间辟为书房。范彤在书房安了一张简易床,那间书房就成了我的临时住房。

  他们藏书很多,而且很杂,不仅有关他们学术方面的专业书籍,还有其他类别的各种书籍。我就是奇怪了,经过十年*,他们的书怎么还能保存那么完好?我向范彤提出我的问题,范彤微微一笑,告诉我一个秘密。她说,这些书籍一直寄存在乡下一个“根正苗红”的亲戚家里。范彤神秘兮兮地向我一笑,问:你知道这些书籍是怎么能保存那么完好?我摇摇头说,我就是纳闷,扫四旧,反封建,全国xing的疯狂,毁了多少有价值的东西?范彤告诉我,吴听那个亲戚很有办法,很有心计,他是把它们藏在一个干爽清洁的房间里,然后在门上贴一幅的画像,这画像一部分粘在门上,一部分粘在门框上,开门就得毁坏领袖画像,在当时,那可是滔天大罪,谁也没有那副胆子,所以,那间房子谁也没办法进去,加上他那个亲戚祖贫农加烈属,根子正得很,谁也不会怀疑有什么猫腻。

  听完这个故事,我由衷赞叹:高,实在是高!

  第七十二章那一股香皂味儿

  范彤请了本学院一个老师帮我补习数学。那时不要补课费,不必支付家庭教师工资,范彤提了一网兜富士苹果给人家,事情就成了。那时的人简单多了,没有一身的铜臭味,不会见钱眼开,不会见死不救,不会生产假酒假烟谋取暴利,更不会制造三氯氰胺去害人。

  地理比较简单。都是一些死记硬背的东西,历史由吴教授把主线一串,那些帝王将相、才子佳人、文人学士、起义领袖以及他们的故事也渐渐在我脑子里变得清晰起来,再不会像以前那样找不到头绪。

  由于我的数学基础太差,老师只能教我一些基础xing的东西。这位老师对范彤说,就数学而言,这个林谷他只有小学六年级得水平,说的我差点泄了气。范彤鼓励我说,谷子,只要你把其他学科成绩搞上去,数学就是拉一点分,也不要紧。

  我的课程是这样安排的,早上起来背政治,上午语文历史,指导老师当然是范彤夫妇,下午数学,如果老师没空,就改为自学地理。

  当我和范彤单独呆在书房(也就是我的临时住房)里的时候,我的眼睛就会穿透范彤厚厚的衣服,出现在我眼前的就是*的范彤,还时不时浮现出我和范彤亲热的场面。我在心里大骂自己是流氓,是不可救药,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甚至用手惩罚xing地狠狠拧一下自己的大腿,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那龌龊下流的画面就像不小心甩在墙上的一滴墨水,挥不去,擦不掉。我害怕跟范彤单独相处,我就跟范彤说:“范老师,我想挤出多一些时间来复习历史和地理,我觉得这些更没有把握。”范老师笑着点点头:“也行,只要发挥正常,你的语文是一定能拿高分的。”

  上午,除了吴听讲讲课,布置一些作业,更多的时间我就自己呆在充满书卷气的房间进行复习。

  随着吴听去外地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属于我自己的时间就更多了。

  那一天,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书,范彤进来了。

  范彤是很少在下午的时间进我房间的。我放下书,看看她,打一声招呼:“范老师,你来了。”

  范彤显然刚洗过澡,头发还没有干透,脸上红扑扑的。

  “谷子,不要躺在床上看书,这样会把眼睛弄坏的。不要到时候考上了学校,体检又通不过。有些学校对视力是有要求的。”

  我说:“没事,我都习惯了。我一直这样的,在学校也这样,并没有影响我的视力。”

  范彤用了香皂,房间里纸张的霉味被淡淡的清香所代替,我的jing神为之一振。我的眼前又出现了范彤的裸体。我不由得闭上眼睛,情况更糟糕,那曾经和范彤的如胶似漆一幕幕再现眼前!

  范彤摸摸我的额头:“谷子,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范彤的巴掌摸在我的额头,那温热却传递在我的心中,我再也无法克制自己,抓住范彤的手,一用力,范彤就顺势扑在我怀里!

  第七十三章老师,安全期吗?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

  ――元稹

  范彤被我紧紧楼在怀里,走不掉了,也不想走了。

  我一翻身,把范彤放在床上,自己跑过去栓门,拉窗帘。

  浴后的范彤,光彩照人,脸上红chao如霞。

  一切都不是jing心策划,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就像我和范彤的第一次。

  大白天,我们不得不有所克制,不敢高声喊叫,不敢放浪形骸。

  我找准位置,把东西放进去,轻轻抽动着。

  范彤不断摇晃着自己的身子,我就像坐在一条不断颠簸着的小船上面,当然,那颠簸也是惬意的,是那种令人*的惬意!

  终于,我积蓄多时的子弹,终于呼啸而出,全部she入范彤的体内。

  我软软瘫在范彤身上的时候,没忘记问一句:“老师,你是在安全期吗?”

  范彤刮刮我的鼻子:“我的小冤家,现在问这个问题,有什么用啊!”

  我担心地:“那怎么办啊?”

  “偶尔为之,不会那么凑巧吧。”

  我想起大chun他们的事,就告诉范彤:“大chun和康老师他们都快有孩子了。”

  范彤轻轻捏着我的一只耳朵:“你是不是也要跟老师生个小谷子?”

  我无声一笑,然后不解地问范彤:“老师,你们为什么不要个孩子?”

  范彤叹一口气:“吴听,他身体有缺陷,我们不可能有孩子。”

  “是不能做那个事吗?”

  我知道有人天生就是xing无能。

  “能做,他是先天xing的冷jing,不影响正常的夫妻生活,就是不能让我怀孕。”

  “那,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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