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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小媳妇 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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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技术示范点设在这里。”

  手上动作一滞,蓦然失落,果然,不是单为我来的。

  “本来安排的是下周,也不用我来。”

  一句话,我又笑颜如花了。看,这就是我和顾意之间的心情互动!

  早饭后,顾意出去办事,我回旅馆看望学生,学生们刚刚登山看日出回来,朝气蓬勃的样子令腰酸背痛的我羡慕不已,稍事休息后,全体出发,攀山越岭去看一棵千年古树,具有“活化石”之称的水杉树。

  夕阳西下,年轻人嘹亮的歌声中,我跟着大部队疲惫不堪地回到驻地。顾意带人拉来一板车十几个大西瓜给大家解暑。得知他是小宋老师的新婚丈夫后,比我小不了几岁的学生们欢呼雀跃,个性大胆、开放的男生喊着:“爱情万岁!”羞涩、羡慕的女生叫着:“宋老师,好幸福啊!”

  看着这群可爱的孩子们,我尴尬无语。就这样,顾意每天用一车西瓜把我换走,带回别墅独享我的温柔甜美。

  现在想来,歇山上的三天是我和顾意最幸福甜蜜的时光,实习俨然成了我和顾意的蜜月旅行,用杨梅的话说那是蜜里调油的生活。我和顾意的佳话在学生中间传诵一时,害得我见到那两个班的学生都抬不起头,直到一年后那届学生毕业离校。那次实习也成为我最后的实习经历,之后因为读博忙碌,再没有带过学生出去实习。

  作者有话要说:俺很担心,不知道这样写会不会被警告?但是剧情需要啊!

  12

  12、离别 。。。

  那年九月,博士生入学报到的前两天,顾意用两万块钱表示了对我读书的大力支持,加上单位负担的那部分,正好凑够学费。那时,我正为此事犯愁,上班一年,平日省吃俭用也没存下几个钱,爸妈明确持反对态度,当然不好向他们开口。

  说明一下,我和顾意婚后财政相对独立,各有各的工资卡,因为住的是我学校的房子,房租、水电从我的工资上直接划走,顾意负担了平日各种采买的开销,放了一张银行卡在我钱包里,还时不时放一些现金在抽屉里给我零用,不过,我出门习惯刷卡消费,偶尔急用现金才会抓两张走。

  所以,看到顾意甩给我的超厚大信封,我虽惊喜,脸皮也没那么厚,小心抽出一半的钱,说:“一万就好,我自己还有。”

  顾意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手里啪啪地敲着键盘,头也不回地说:“给你就拿着,你能有几个钱!”

  经济决定地位,看在毛爷爷的份上,我瘪瘪嘴,自动过滤掉顾意对我挣钱能力的鄙视。

  晚上,顾家一大家子人聚在酒店为顾意爷爷祝寿。作为亲家,老爸老妈也应邀出席。爷爷,顾爸爸,顾妈妈,顾意二叔,二婶,除了外地的顾意姑姑一家和出国的顾惟扬夫妇,人都到齐了。

  祝寿的话说了几轮之后,饭桌上的氛围开始有些清寂。根据以往几次短短的接触,我知道爷爷是个老小孩,豁达开朗,喜爱热闹,这个时候,通常小孩子是活跃气氛的最佳人选,可惜环顾一周,只有我和顾意两个小辈。顾意向来话少,不用指望,于是,我厚着脸皮,挺身而出,凑到爷爷跟前,频频敬酒,好听的话儿讲了一箩筐,好玩的事儿逗得爷爷脸上开了花,直逗得爷爷嘴里冒出这么一句话,我才傻了眼。

  爷爷是这么说的:“我们珊珊这么可爱,快点给我生个曾孙抱抱,不要像小意那个闷嘴葫芦,要像你才好!”

  于是,话题自然而然引到我和顾意什么时候要孩子的事情上了。

  顾妈妈说:“珊珊太瘦了,小意要多带珊珊回家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语气温和,表意委婉。

  二婶越过半个桌子给我夹菜,又幽怨地看了一眼老妈,说:“是啊,多吃些,你比晓珍瘦多了!晓珍妈,他们这次出去又要多长时间啊?”

  姐姐两年前嫁到顾家,一直和顾惟扬在国外忙着读书做研究,虽然是比翼双飞,可是这么一来,二婶既见不到宝贝儿子,又抱不上孙子,这媳妇娶得闹心!身为婆婆心里难免是有些想法的。

  身旁的老妈理解这话,立刻紧张地解释:“我哪清楚,没跟我说,我们珍珍要读书做研究,身不由己啊!”

  “倒是惟意是老大,抓紧点好!”老妈小心翼翼地说着,在桌下使劲捏捏我的手,示意我表态救场。

  姐姐的烂摊子干嘛要牺牲我啊!心里一别扭,我脱口而出:“我要去读博,后天就报到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桌子人都惊讶地看着我,顾妈妈满脸失望之情,二婶难掩脸上的幸灾乐祸,嘴上不忘添油加醋:“不愧是教育世家啊,宋教授教女有方,两个女儿都这么好学上进啊!”

  老爸面带尴尬,连说了两句:“哪里,哪里,不敢当!”

  爷爷眼一瞪,嘴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脸上已经变天。

  我被老妈用眼睛狠狠地剜了一眼,赶紧低下头来做委屈状,眼睛的余光哀哀怨怨瞟向顾意,这个时候,能够救我的只有他了。

  顾意放下筷子,缓缓开口。

  他是这么说服老人同意的:“下周我就要下去挂职锻炼了,珊珊一个人在家,能去读书自然是好的,珊珊还小,孩子的事我们可以缓几年再说。”

  这话一出,全家又是一惊,却找不到理由反对,基层挂职锻炼后意味着顾意有升迁的机会,这个时候我这个当老婆的当然不能拖后腿了,找些事干干打发日子也是理所当然的。

  顾家长孙的话果然有分量,爷爷的脸色立刻缓和,关切地问起要去多久、去什么地方等问题,话题自然转移到顾意身上。

  顾意不慌不忙一一回答,看到爷爷颔首无语,揉揉我额前的软发说:“等我回来,珊珊也差不多要毕业了,一毕业我们就要孩子,珊珊,你说呢?”

  接着轻拍两下我的肩膀,把我拍出失神状态,用眼神示意我接话。

  我反应过来,立刻狗腿地说:“爷爷,一毕业就生,我保证!”

  此话一出引起满堂笑语,爷爷脸上终于浮现笑意,我趁热打铁:“爷爷,您长命百岁,万寿无疆!肯定能抱上两个大胖曾孙!”

  姐姐,对不起了,你那一份也得算上。

  爷爷没想那么远,笑出声来:“好,爷爷等着你生对双胞胎给我看!”

  我汗颜,无语,低头擦擦额上的细小汗珠,惊险过关。

  这顿饭吃得惊心动魄,胃口全无,想想刚才顾意说出的理由,往日在娘家永远被忽略的感觉重现,又对顾意突然离家的工作安排毫无准备,回去的路上,我闷闷不乐,直到上床睡觉,都不愿理睬顾意。

  很快,我投入到水深火热的博士读书生活中,早出晚归,直到几天后归家,看到客厅里摆放着顾意的大行李箱,这才反应过来顾意是真的要走了。

  我和顾意婚后三个月的相处还是不错的,说舍不得他走也是实话,我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家门钥匙,可是这么快,我的家里就空空荡荡,只留我一个人了。

  而那个男人,又是什么样的心理,无声无息地作出决定,这么快就能远离新婚妻子去为前程奋斗呢?

  始终是我在他的心里还不够重要。

  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如往常一样洗澡上床睡觉,闭上眼睛,却毫无睡意。

  门响了,顾意进了屋,嘴里还小声讲着电话,似是在跟顾妈妈告别,隐约传来几个句子:“明一早就走,有车来接,不用送。珊珊已经休息了,不叫她跟你讲话了。”

  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顾意的动作一一传至耳中,换了拖鞋,去了卫生间洗漱,现在走到床边了。

  顾意上了床,挨着我躺下,扳过我的肩膀,想拥我入怀,我执拗地翻个身,挪得远一些,给他个脊梁骨。

  顾意微叹一声,贴了过来,从背后把我抱住,我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小的时候,也是这样,没有任何征兆,我就被爸妈送到乡下外婆家,我讨厌这种突然而至的离别。这么大的事情,说走就走,一点儿商量都没有,几天下来,顾意一句安慰解释的话都没有,再想想婚礼那天的事情,想要等顾意说出一句抱歉的话,难啊!我心里别扭,不想让他就这样蒙混过关,不然,在这个家里我也太没有地位了。

  顾意把我抱了一会儿,伸手过来,开始解我睡裙的扣子,温热的唇在我脖子后面轻轻摩挲着,痒痒的。

  我不说话,推开他的手,想要挣脱他的怀抱,我一挣扎,他的力量就加大,反而越抱越紧。

  我怒目而视,上脚去踢他,他索性整个压了上来,一只手压制住我胡乱挣扎的双手,另一只手很快扒掉我的睡裙,滚烫的吻落在白皙粉嫩的肌肤上。

  “顾意!我不想!”

  “我想!”

  顾意无视我的话,压制着我,继续攻城略地,我狠狠地咬住他的肩膀叫道:“我讨厌你,只做不说!”

  他吃痛,皱眉,怔住了,“说什么?”

  我哭道:“讨厌你什么都不说!”

  顾意似乎明白了,像揉小狗一样揉我脑袋上的头发,“你那么能闹腾,我能告诉你吗?”

  我带着哭腔反驳:“你又不是我,你怎么就确定我会闹腾?”

  顾意回答:“那你是同意的了?同意还哭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同意了?突然发现自己掉进好大一个坑,心里更不爽了,说我闹腾,那就闹给你看,呜呜咽咽,拳打脚踢,直到嘴被堵住,手被按住,人被彻底镇压,我丢盔弃甲,哼哼唧唧,被顾意狠狠地要了后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轻轻印在额头的吻,温暖、湿润、轻柔,随着“哒”的一声关门声,我的泪水夺眶而出,几分钟后,赤脚奔到阳台,天色微亮,凌晨的冷风吹拂着我的长发,我揽起长至脚踝的睡裙,踩上丢弃在阳台的旧木凳,残旧破损的木凳表面刺痛着我的脚心,我毫不在意,双手紧紧抓着防盗网上的铁栏杆,人站得极高,努力向教学楼前的停车场上望去,终于望见男人一抹消瘦的身影,晨光中孤单伫立,他回头朝我站的方向看过来,几秒后转身上了一辆越野车。那时,我泪眼模糊,多想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多想知道他是否看到了我的身影。跟着,车开动了,目送那辆车出了校门,我的心仿佛被挖开了一个洞,空落落的。

  作者有话要说:咳,我又写伤感了!过日子不容易啊!

  13

  13、怎么疼 。。。

  我和顾意开始了长达两年的牛郎织女生活。我每周在两个学校之间奔波,在老师和学生两种身份之间转换,学校有课有事的时候住在家里,没课的时候住在a大的学生集体宿舍,沉重的课题压力让我无暇想念顾意,学习、做实验,跟一大群师兄弟姐妹混在一起,日子忙碌而充实,一切仿佛回到了婚前的单身生活。

  老妈看我没心没肺的样子倒也放心,偶尔念叨着:“就三百多公里路,有空也该去看看惟意,别老让他往回跑看你。”

  我振振有词:“他回来一次可以看好多人,哪里是看我的!”

  “那不一样,你这傻丫头!”老妈无奈,气得直敲我的脑门。

  我晃晃脑袋,不以为然。

  半年前,顾意结束挂职锻炼归来,很顺利地升了职。而我在奉献了无数心血之后,终于被老板默许不用再做实验,可以写论文和发表文章,条件是自力更生,理由是我是老师,早晚要独立做科研、自己发文章。

  于是我和顾意终于团圆了,过上了正常人家的生活。升职后,他工作更为忙碌,常常早出晚归,我洗衣做饭、备课上课、写写文章,日子过得安稳、平静,偶有吵吵闹闹、磕磕碰碰,用杨梅的话说:“除去分开那两年,你和顾意的婚龄只能算是一年,那是纸婚啊,一撕就破,当然脆弱,好好磨合吧。”

  果然,姐姐的归来就像一粒小石子无意间滚进脚上正穿的鞋子里,体积很小,却让你难受,忍无可忍,总想要把鞋子扒下来,倒个底朝天,看个究竟,这只鞋就是承载我和顾意婚姻的那只鞋。

  想到这里,我微叹出声,在生日这样特殊的日子里,宋家的团圆聚餐没有我,顾意的郊外一日游可以填补我心中的失落吗?

  顾意闻声,蹙眉,右手伸过来,拉住我的手:“叹什么气?”

  我拍开他的手,指指前方道路:“没什么,专心开你的车!”

  我把头转向窗外,遍地绿油油的庄稼苗飞速退去。

  历时三年,我终于认识到顾意是个回避问题的高手,就像昨天婚纱店与姐姐的重逢,面对前女友可以不动声色、毫无表情,明知我的刻意安排,回家后一句不提、一字不问,我的挑衅和闹腾都被他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而我素来敏感,心里容不得事、眼里揉不得沙,用杨梅的毒舌形容就是“小肚鸡肠、心胸狭隘!”这样性格的我在顾意面前屡吃闷气,比如说此情此景。

  车子开下高速,开上一条乡间公路,不停地颠簸着,我发现路两旁的村庄似曾相识,跟着,我看到“华庄”的路牌,心里激动起来,如同幼年多次的经历,过了“华庄”不到十分钟,就可以看到清水河了,那就意味着最疼爱我的外婆家快要到了。

  我惊讶出声:“以前不是这条路啊?”

  顾意瞥了我一眼,悠悠道:“以前是省道,现在走高速快些,不过,下了高速,还是只能走这条土路。”

  我送给顾意一个感激的眼神,轻声说:“谢谢你,顾意!”

  顾意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很快,车子就开到清水河边,河水清浅,青草郁郁,我们下了车,顾意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小竹篮,里面盛着准备好的果品、酒壶和小酒杯。我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细心的男人,他一手拎起果篮,另一手轻揽我的腰,朝我微笑:“知道你想外婆了。”

  我点头,哽咽,说不出话来。

  因为家里孩子多,幼年的我经常被妈妈送到外婆家来,一住就是几个月,所以在同龄人已经进了幼儿园和学前班的时候,我常常被外婆带到地头,外婆一边干农活,一边照看我。刚来乡下的时候,我总是想家,想妈妈,一个人站在家门口的大路边等着妈妈来接,一直等到夜幕降临,被外婆找回去。后来,外婆对我百般疼爱,幽默风趣的小舅舅花样百出地逗我开心,院子里为我架起荡悠悠的秋千,每顿饭前来个香甜的烧红薯,我渐渐乐在其中、乐不思蜀,甚至有一年过年都心甘情愿地呆在没有电视看的乡下。回城上学之后更是一到寒暑假,第一件事情就是回乡下看外婆。

  我们缓步来到外婆的坟头,外婆离世已经五年了,坟头上的草长得郁郁葱葱,在实行火葬的今天,为了保留这个坟头,小舅舅费尽心思疏通关系,还给了这块地的主人一大笔钱。

  外婆离世的时候我还在外地读研究生,毫不知情,直到春节放假回来才被老妈告知实情,顿时哭了个稀里哗啦,心中懊恼无比,老妈哀叹道:“就是知道你会这样,才不告诉你的,这也是你外婆的意思,怕影响你学习。”

  “我拿了你的照片去,她看了才闭眼的。” 老妈说着也跟着落泪。

  我一直哭到两眼红肿,嗓子嘶哑,说不出话来,没能见上外婆最后一面成为我终身的憾事。

  我的生日刚好是学校放暑假的时间,所以,童年和少年时期,有很多个生日我都是在外婆家庆祝的,自己下地采摘的新鲜红番茄、自家老母鸡下的土鸡蛋、地里掐来的嫩红薯闲地吃着水果。

  顾意停好车,问我:“想直接吃呢?还是自己钓?”

  “还能自己钓?”

  我滴溜溜地转着眼睛打量四周,看到不远处的鱼塘,原来客人都在那里,大大的遮阳伞下,三三两两地坐成一堆,好多支钓鱼竿垂放在水中。

  “小时候跟着小舅舅用自制的简易钓鱼竿钓过几次,居然还成功地钓上几只手指般粗细的小鱼,本以为外婆会做给我吃,结果。。。”

  我故意卖个关子,等顾意来问。

  顾意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副钓鱼竿来,抬头问:“结果怎么了?”

  “外婆手一甩,丢给家里的鸭子吃了!好伤心啊!”

  顾意大踏步向鱼塘走去,边走边说:“那是鱼太小了,傻瓜!”

  我紧随其后,继续感慨:“那可是人家第一次钓上来的鱼啊,屁股都坐疼了!”

  顾意回头看我,坏笑,点头:“确实,像你这么闹腾的人,不容易!”

  我紧赶两步,突然盯住那副钓鱼竿,貌似价值不菲,立即追问:“哪来的鱼竿?”

  我知道顾意早就想买一副这样的鱼竿,逛街的时候我们曾经不止一次在体育用品那里看价钱,但一直没有下决心。

  顾意已经走至塘边,眼睛转着寻找合适的位置,没有在意我的话,随口一答:“惟扬的。”

  敏感如我,怎会反应不过来,立时身上就像大夏天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我追上去,盯着顾意的眼睛,冷冷道:“你早就见过他们了,是吗?”

  这次顾意没有躲闪我的目光,直接回答:“是。”

  难怪婚纱店的见面如此平静,我自编自导的一幕,合着就我自己是个蒙在鼓里的小丑!

  我怒气上涌,声音提高一个八度,厉声问:“为什么不说?”

  顾意声音低沉,字字有力:“没、必、要!”

  “你!”我脚下发软,声音颤抖:“心里有鬼,才不敢说!”

  “宋晓珊,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顾意低吼,面色阴沉,眸中闪过一丝烦躁。

  我跺脚大叫:“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怎么看你!”

  这声音引得一侧钓鱼的人不满地看过来。

  “珊珊,别闹!”顾意看看周围,面带不悦地说,眸中闪过一丝嫌恶。

  以往的种种不快瞬间浮上心头,我愤恨不已,不知所措。

  愤怒、失望、惶恐、不安纠缠心间,我双眸含泪,不再忍耐。

  “讨厌你,讨厌你什么都不说!从来都是!从来都这样!”

  用尽全身力气喊完这几句,我扭头就走,泪眼早已模糊,脚步跌跌撞撞,下一秒钟,我“啊”的一声,一脚滑入鱼塘。

  虽是夏天,冰凉的塘水还是让我全身战栗,我不会游泳,本能地挣扎着,口鼻呛水,身体下沉,难受极了,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自己已经躺在了黑暗的水底,我的长发就像水草一样漂浮着,小鱼小虾从我的脸前游过,最后钻进我的嘴巴,钻进到我的肚子里。

  外婆,珊宝,很快就会见到你了吗?

  突然,一双有力的胳膊托住了我的身躯,我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勾住,在失去意识之前,恍惚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那张让我爱恨不能又无比眷恋的脸,我微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咳,咳”吐出几大口水,胸口憋得生疼,意识渐渐回位,睁眼,看到顾意紧张吓人的脸,傻笑,再次晕掉。

  良久醒来,心中一惊,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身上衣服被扒个精光,只盖着一床薄毯,打量房间摆设,像是旅店的客房,跟着,门一响,顾意拿着一个小包进来了。

  我裹在毯子里,泪汪汪地看着他走到床边。

  脸色很阴沉,甚至有些吓人。

  他从包中拿出毛巾、衣服,小心地扶我坐起来。

  我看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冲洗过了,没有泥巴,顾意的身上却湿漉漉的,还粘着一些脏兮兮的泥巴。

  他用毛巾一下一下地帮我擦头发,接着又一件一件地给我穿衣服,动作很轻柔,却不开口说话。

  我顾不得害羞,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开口跟我说点什么。

  他却又转身出去了。

  我惶恐不安,根据以往的经验,我知道他一定是生气了,而且生很大的气,新婚夜那次闹腾之后,他能够整整一个星期不跟我说话,后来一直没有再出现过,因为长期分离,也没有机会出现,在这之前的半年也都平平稳稳,是什么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平衡,这次他又会多久不跟我说话?

  这个生日果然是悲惨的一天。我答应顾意一天都听他的,结果在他叫我别闹的时候,没有控制住自己,我活该受惩罚。可是那些话我不能不说,如果当时能忍住,我就不是宋晓珊了,我就是这样的人,喜欢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爱恨分明。也许,最让我不能忍受的是顾意给我的感觉,相亲时,我可以不在乎,婚礼时,我已然开始在乎,现在,我不能不在乎,因为我发现自己早已不满足于单纯跟他过个日子,日久生情,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爱上他了,自然也希望得到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爱。

  突然明白自己这个心意,我打了冷战。跟昊天分手后,那种悲痛欲绝的感觉刻骨铭心,我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舔舐伤口,独自站在我俩曾经约会过的小操场上对天盟誓:我宋晓珊,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任何男人。没有爱,就不会有痛。五年了,我是好了伤疤忘了痛,顾意,我该拿你怎么办?你的心里又是如何呢?

  顾意又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瓷碗,直接递到我的嘴边来,不说话,眼神凌厉。

  我不敢不喝,就着他的手,喝到嘴里,好像是姜汤,热剌剌的,一碗下去,身上好似一股暖流流过,心底也温暖起来。

  他虽然生气了,可还是关心我的,也许,我该试着挽回。

  心刺痛着,哭着哀求昊天的情形浮现脑间,最丢脸的事情我都做过了,还担心什么?不管发生什么,顾意现在还是我的丈夫,法律意义上属于我的人。

  顾意接过碗,随手放在床边的矮柜上,拿起自己的衣服去了卫生间,跟着“哗哗”的水声响了起来。

  我知道那双有力的胳膊是谁的了,没有人会让自己的妻子在眼皮前出事的,他一定是被我吓坏了!

  想到老妈对我“不省心”的一贯评价,之前的不快突然散去,我心怀歉疚,一秒一秒地数着时间,盼着顾意快点儿出来,好跟他说说话。

  终于水声停了,顾意走出来,用手抹了两下湿淋淋的头发,走到房间门口,准备推门出去,看来不准备跟我呆在一个空间里。

  “顾意!”

  我腾地跳下床,光着脚丫奔至他身后,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脸贴上他的背,喃喃地说:“顾意,不要走,我害怕!”

  顾意转过身来,我立刻抱紧他的脖子,哭诉:“顾意,你嫌弃我了?”

  顾意黑面,冷目,蹙眉,薄唇紧闭,没有声响。

  我贴着他的胸膛,泪水汹涌,语无伦次:“顾意,我听你的,都听你的!你不要不理我,我给你生宝宝,让爷爷抱曾孙子!不毕业就生!”

  突然我的身体腾空而起,顾意把我抱了起来,抱回床上,我不肯放开他,继续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低头呜呜哭着。

  顾意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他,我泪眼朦胧地看到他眼眸中浓浓的怒气和不安,立刻说:“我错了,对不起,你别生我气了!”

  顾意手上加劲,我脖子仰得难受,下巴被捏得生疼,疼得我倒吸一口气,“嗯”地叫了一声,又赶紧忍住。

  顾意终于开口了,冷冷道:“错在哪里?”

  我低声呜咽:“我不该朝你吼。”

  顾意摇头:“不是重点,还有呢?”

  脑子灵光一闪,我呜咽着说:“吼完了、还走路、不看路!

  顾意脸色略缓了一些,松开我的下巴,我自己揉了揉痛处,又疼得“嗯”地叫了一声。

  顾意眉毛一挑,狠狠地说:“叫你长点儿记性!”

  湿淋淋的小脸贴上顾意的胸膛,双手紧紧勾着他的脖子,眼泪簌簌而下,我哭着说:“顾意,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咳!”

  眼前俊美的容颜终于阴转多云,平和下来,顾意长叹一声,像平日一样揉揉我的头发,扳过我的脸凝神看着,说:“你吓死我了!”

  压抑许久,我“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全身颤抖。

  顾意只好把我紧紧搂在怀里,轻拍我的背。我呜呜哭着,心中所有的委屈都随着这泪水喷涌而出,为什么姐姐什么都比我好?为什么老板刻薄我?为什么昊天不要我,为什么顾意这样子对我?为什么公主和王子生活在一起之后还会有泪水和伤痛?

  还有,为什么?偏我没有家门钥匙?

  倏地,顾意冰凉的唇堵住了我的哭声,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眉微蹙,眼神清澈,温柔地吻着我的唇瓣,良久,又吻上我的脸颊,舔拭我的泪珠,因为哭得太起劲,还有姜汤的缘故,我的额头和发际上都是汗,他伸出手来抹去我额上的汗水,又小心地查看我的下巴。

  我的委屈突然消失,哭声止住了,眼睛酸痛,心里很累,精神困倦,抱着顾意的脖子说:“我困了。”

  顾意小心地把我放平,盖上毯子:“睡吧,我看着你!”

  我不肯放开他的脖子,他只好也平躺下来,闻着熟悉的气息,我很快入睡,睡得深沉。

  15

  15、鬼迷心窍 。。。

  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在眼前闪过,温和的,严厉的,微笑的,冷漠的,讥诮的,魅惑的,都是同一个人的脸,是顾意!

  “顾意!”我惊叫着,倏地一下醒来,跟着小腿不受控制地一抽,剧痛传来。

  顾意跟着惊醒,坐起看我:“怎么了?”

  我不敢动,嘴里说:“腿好痛,好像抽筋了!”

  “这只吗?忍一下。”顾意抓住我的小腿,冰冷的手掌小心地用力按着肌肉的走向顺了下来,一遍又一遍。我“嗯嗯”地叫着,直到好转。

  顾意又躺下来抱着我说:“给吓到了,不怕,回头我再给你顺顺。”

  感觉到顾意手心冰凉,我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烫,立刻紧张地问:“顾意,你难受吗?你好像发烧了?”

  顾意摸摸自己的额头,看我担心的样子,不在乎地说:“不要紧,不过,我们今天回不去了,我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开车了。”

  我知道顾意一定难受,回想刚才的样子,他一定是忙着给我清洗,没有管自己,也没喝姜汤,我一阵乱动,想要起床,顾意按住我。

  “干嘛去?”

  “我去给你找点药,或者是姜汤,你刚没喝。”

  “老实躺着!”

  “可是。。。”

  “可是什么?忘了自己刚刚说的话了?听话!”

  我又躺下来,听着顾意的呼吸,数着他的心跳,渐渐地分不清哪是他的心跳声,哪是自己的呼吸声。

  顾意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来:“我是被你吓的,幸好我会游泳,不然你让我怎么办!”

  我赶紧再次道歉:“对不起!”

  顾意发出一声悠悠长叹:“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不省心,可没想到你这么能闹腾,从结婚闹腾到现在,半条命都给你吓走了!”

  我不解:“第一次见面?”

  顾意敲我的脑门:“忘了?你回家时差点儿被摩托车给撞了,幸好我拉了你一把。”

  我心头一动,反应过来,追问他:“哦,知道麻烦你还同意跟我继续交往?”

  半天耳边传来低低的四个字:“鬼迷心窍!”

  我心中大喜,立刻坐起来,凝视顾意的眼睛:“顾意,你喜欢我?”

  顾意闭目,不答。

  我用力拉他的手,叫:“顾意,你说话!”

  再用力摇他的脑袋:“顾意,不带你这样的,你想急死我啊!”

  顾意睁开眼睛,眸中的狡黠再现,缓缓开口:“没有人会把不喜欢的东西买回家。”

  我在软软的床垫上跳脚,大叫:“顾意,我不是东西!我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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