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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小媳妇 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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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意停住脚步,扭头说话,语气肃然:“有话,当年没能参加惟扬和你的婚礼,现在补上祝福,祝你们美满幸福!”

  “意,我们。。。”姐姐泫然若泣,欲言又止。

  顾意的脸又转回我这一边,他脸色阴沉,眉头紧蹙,眼神深邃,我看不清楚那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情感。他背对着姐姐说:“还有一句,以后见面请跟惟扬一样叫我大哥!”

  姐姐闻言掩面,身体颤抖,似要跌倒。

  我怔怔地呆在原地,身边的杨梅拉了我几下,我都毫无反应,于是,推门而出的顾意直接导致了门板与我的相撞。顿时,我鼻子一酸,泪流满面,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这下可以毫无顾忌地流泪了。

  顾意一把抱起我冲向洗手间,慌乱地用清水冲洗我不断流血的鼻子,我肆无忌惮地无声落泪,为自己再次犯下的错误默哀。

  这个意外的小伤害使我顺理成章地呆在休息室里,逃脱了后面十几桌的敬酒,我不知道顾意一个人怎么应付下来的,也无心去想,脑子里重复着我和顾意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我审视自己最近一年的感情历程,跟顾意在一起的时候自己虽然还没有彻底完全地忘记昊天,但是我真的是想要开始新的生活,也真心实意想要跟顾意好好过日子。我和顾意之间的感觉很微妙,高于友情,低于爱情,我这样的感觉是因为自从那个雪夜之吻后,虽然我们自然而然地步入结婚的各种程序,顾意却从来没有向我表白过,没有恋人间的甜蜜私语“我爱你”,没有美丽的玫瑰花,没有求婚仪式,甚至因为以前的经历,我还庆幸顾意没有送我钻石戒指,只买了一对简简单单的铂金对戒。最隆重的物件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红玛瑙镯子,在我和顾意准备领证的前一晚,顾妈妈亲手戴到我的手腕上,不大不小刚刚好,衬得我的肤色嫩白如雪,我受宠若惊地望着顾意,顾意用眼神示意我接受,那一刻,我真实地感觉到自己和顾意成了一家人,这玉镯是我成为顾家媳妇的重要见证,从此,除了做实验时担心会被损伤,多数时间我都把它认真地戴在手腕上。

  其实,我猜想过顾意的心中有过别的女人,自己都有过去,何况是大五岁的帅哥顾意呢。但是我不能接受那个女人是我的姐姐,就像小时候不愿接受姐姐淘汰的旧衣服,跟姐姐的前男友成为一家人,这让我的内心无比痛苦和难堪。如果早点知道这一切,我一定不会和顾意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我想,我上辈子一定欠了姐姐什么,以至于这辈子她总要在我的人生中插上一脚。

  姐姐折返回位,妆容整洁,恢复了之前的光彩照人,看来她已经整理好被顾意突然出现而扰乱的情绪。她优雅地端起咖啡品着,腕上闪亮的钻石手链发出细微的叮当声。

  “我和惟扬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我们准备到你们学校,都谈得差不多了,作为引进人才,直接聘为副教授。”

  我心中一惊,一阵慌乱,这几年,姐姐夫妇两人在国外,偶尔回来,见面并不多,老妈那里就不说了,学校是我心灵最后的净土,竟然也要失去?

  我狠狠地盯着姐姐的眼睛,质问她:“那么多学校,为什么是江大?”

  “我不放心你,作姐姐的总要照顾妹妹吧,而且你们学校开出的条件不错,没有理由不接受。”

  鬼才相信她的理由,我冷冷回答:“我不需要你的照顾!”

  “那你博士怎么还毕不了业?职称老也升不上去?什么时候不再让爸妈替你操心?”姐姐毫不示弱地反问我。

  博士一直不毕业是我心中的大忌,老板早就放我自力更生,自生自灭,屡被拒稿让我的心伤痕累累,博士不毕业,职称就上不去,博士不毕业,孩子就生不了,姐姐明知故问,剑无虚发,句句刺向我的痛处。

  偏偏,这话还被打完电话及时回座的顾惟扬和顾意听到了。

  顾意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倒是顾惟扬关心地问:“珊珊,要不要帮忙?应该都是相通的,我可以帮你看看语言和结构。”

  “不用了,已经投了,在等消息。”我冷冰冰地回绝,看到姐姐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我的耐心彻底消耗殆尽。

  我看着顾意说:“回去吧,我晚上还要登分。”

  这个理由很充分,顾意知道我每年登分时的抓狂状态,所以他很快站起身来,牵着我的手跟顾惟扬告辞。

  我起身迈步,突然想起什么,朝姐姐回眸一笑,说:“姐,你又胖了”

  姐姐这几年身形愈发丰满,最忌讳别人说她胖,脸上的神情顿时倍受打击,她哀怨地看着顾惟扬,男人连连摆手:“哪有,刚刚好,别听珊珊的。”

  我得意地笑,趁胜追击,说:“姐夫,你不懂,太胖了,以后生孩子得剖腹产,姐姐是担心肚皮上会留疤!那可就不好看了!”

  这下顾惟扬夫妇一起对我怒目而视,而我的小蛮腰被顾意用力一揽,几乎脚不沾地出了咖啡馆,直到被顾意塞进车里,我还在得意,“哈哈”地笑出声来。

  顾意缓缓发动车子,厌恶地看我一眼,淡淡道:“有意思吗?”

  我明白他那眼神是在嫌弃我最后的无理取闹,伤敌一万,我自损兵五千,憋屈了一下午的我终于找到这点乐子,干嘛不笑!

  但是,我突然笑不出来了,这日子过得真没意思,明明想躲开的,却总也躲不过去,想想顾惟扬对姐姐百般疼、万般爱的表现,再看着一脸淡漠的顾意,我不知道我和姐姐交恶时,顾意会是我的同盟还是敌人,但是,为什么我会和姐姐交恶,他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万般委屈涌上心头,我心头一冷,别过头去,不理睬顾意,只是呆呆地看着车窗外面。夜色降临,华灯初上,车窗外微凉的夜风让我的头脑清醒了一些,我突然发现自己费心安排的姐姐和顾意的意外相逢并没有改变什么,顾意的心思我依然不懂,一如几年前的那个新婚夜。

  作者有话要说:暑假期间有时间,这个文会尽量保持日更的,请大家放心阅读,我一般会写好放入存稿箱,每晚8点更新。不知道大家是喜欢晚上更新还是早上更新?求撒花啊!

  9

  9、新婚之夜 。。。

  婚礼那天后来,我呆在休息室里浑浑噩噩,不知时间几何,杨梅进来给我送吃的,我全无胃口,她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为我哀叹:“我该怎么安慰你呢?原想着这个顾意不简单,却怎么也想不到他还能和珍姐扯上关系!”

  接着她又给出评判之语:“不过,看得出顾意是个行动派,放弃过的东西绝对不会再留恋,你要对他有信心才行!”

  杨梅曾经说的话一语成谶,也许,顾意真的是心如死灰,才会拣了我凑合过日子,如果是别的女人,或许,我还有信心一教高下,可是姐姐,从记事起我就是她的手下败将,用老妈的话说,相貌不如她,聪明不如她,学历不如她,脾气不如她,我要怎样才能对顾意有信心呢?杨梅分析的真对,现在我唯一能够凭借的是顾意不再留恋过去。这种自己所不能掌控的生活让我感到虚无缥缈,哀伤、委屈、自卑、怨恨各种情绪纠缠心间。

  顾意陪着老妈走进休息室,老妈慌手慌脚地抬着我的下巴检查我的鼻子,接着,揉着我的脑袋教训:“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省心啊?这么重要的场合也能闹出事来!”

  我耷拉着脑袋,无心回话,什么都怨我?什么都怪我?凭什么?

  老妈牵着我的手递到顾意手上,脸上一副任重道远的表情:“惟意啊,我这丫头,从小就皮,你多担待些啊!”

  顾意牵过我的手,恭顺有礼地应着:“妈,您放心吧。”

  新女婿一声“妈”叫得老妈脸上笑开了花,她接着拍拍我的脸蛋子:“大喜的日子高兴些,妈走了,你姐也不舒服,提前回去了,我得回家看看她。”

  就这样,老妈彻底地完成了将宋家二闺女移交夫婿的艰巨任务,回去看她的大闺女了。

  宾客已经散去,我跟随顾意被司机送回新房。当时,顾家给顾意买的婚房尚未交房,我和顾意商量婚后先住在我们学校的教工宿舍楼,两室一厅的房子,是当年进校时四个女孩子的集体宿舍,她们一个个先嫁了出去,剩下我是最后一个,领证后,我索性跟学校递申请,租下整套房子做了新房。

  结婚前一月我住到了娘家,新房是顾意收拾的。一进门,新粉刷的墙壁柔白,客厅新添了简约的实木家具,如同千万个雷同的新人卧房,卧室里大红色的床上用品映得满室红光,床头墙上挂着我和顾意的超大婚纱照,俗套却不失温馨,电视柜上依然摆放着我喜爱的小娃娃布偶,看得出顾意还是花了些心思。

  回到熟悉的环境里,我长出一口气,迫不及待地想要洗个澡,于是走到衣柜前,找换洗衣服,打开柜门有些傻眼,还是原来的那个四门衣柜,内容却大变样了,被我丢的乱糟糟的衣物已经分门别类地叠好,放得整整齐齐,腾出的另一半空间里规规矩矩地放着各种男士衣物。我赶紧探头进去,上下翻检,只找到自己的睡衣,却找不到我的小内裤和小可爱,不在的时候,顾意对我的内衣都做了些什么?我的脸腾地一下热到了耳根儿,心里既害羞又愤怒。

  一路心情低落、沉默无语,本来准备对顾意不理不睬,在他向我道歉之前,绝不开口跟他说话,现在的情形让我瞬间破功,我大叫:“顾意,你给我过来!”

  “怎么了?”顾意低沉平缓的声音立刻在身后响起,浓郁的酒气直接扑到我的脖子上,原来他早就进来了,居高临下,直接把我的惊慌失措全部收入眼底。

  难道说顾意嫌弃我的内衣给扔了,那我岂不是新婚之夜要跑去买内衣?

  我大囧,羞红了脸,指着衣柜问:“那个,我的衣服少了,你不会给扔了吧?”

  顾意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因为喝酒的缘故,他耳根红红的,眼神有些迷离,眸中似有一些不怀好意。

  他弯下腰来逼近我的脸,眼睛的余光扫了两下衣柜里面,肯定地回答:“不会少的,都在。”

  我一咬牙一跺脚,脱口而出:“我的那些内衣呢?”

  顾意做恍然大悟状,蹲下拉开下面的抽屉:“太小了,我给放这里了。”

  太小了?我被这句一语双关的话羞得面红耳赤,脑海里瞬间浮现顾意翻检我的内衣时一边整理一边感慨太小的场景。想到自己的每件内衣都被顾意那双大手抚摸了一遍,我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好吃不过饺子,无耻不过顾意啊!

  用杨梅的话形容,虽然我活了二十五年,也经历了一个男朋友,但是对男女关系依然相当肤浅,一直是纯洁的美少女一个,身娇,心嫩,今晚本来是我人生具有突破性意义的一晚,可是婚礼上那些乱糟糟的事情早已破坏了我的心情,现在只想洗澡睡觉。

  叉腰,恶狠狠地瞪他:“谁让你乱动的?”

  顾意翻翻眼白,做无辜状:“哪有乱动,以前太乱,现在这样多好,很整齐啊!”

  我突然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很难对付,叹了一口气,随便找了两件衣物躲进了卫生间。

  折腾一天,我已是精疲力尽,沐浴更衣后,爬上大床,迅速入睡,朦胧中,好像听到哗哗的水声,而我已无暇顾及那个人了。

  这一觉睡得是云天雾地,突然醒来,屋内漆黑一片,窗帘拉得严严的,空调吹着怡人的凉风,回想睡的时候大概是黄昏,现在这情形肯定已是半夜了。我听到自己的肚子“叽里咕噜”地叫着,一天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不被饿醒才怪。我坐起身来想要下床,手触碰到一个温热的躯体,一个大男人躺在身边。昏昏沉沉,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顾意,新婚之夜,他呼吸平稳,睡得正沉,应该是洗过澡,身上浓郁的酒气已经消失了,散发着沐浴露的淡淡清香。那一瞬间,我对自己的魅力失去了信心,虽然之前因为伤心生气并不愿意理睬他,但是看来他对我也没有什么兴趣,不然美女在侧,怎么可以睡得这么香。

  我懒得开灯,从床的另一侧摸着下去,出了卧室,一路摸着去卫生间,“腾”地一下,迎面直直撞上硬物,我“啊”的一声尖叫,受伤的鼻子再次酸痛无比,伸手一探,一股热流涌出,我连忙蹲下来,双手捂住鼻子。

  “宋晓珊?你在哪里?”卧室传来顾意紧张的声音,接着,灯“啪”地亮了,一室亮光,顾意小跑着出来,看我血流满面的样子,立刻抱起我冲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帮我冲洗,边洗边问:“不是好了吗?怎么又流血了?”

  冲洗好久,我的鼻子终于止住血,顾意又返回卧室找了医用棉球要我塞上,我嫌丑,连连摆手,顾意语气强硬,我只好接过塞好,心里别提有多懊恼了,哪有鼻子塞两棉球的新娘子!本来就魅力不足,这下可好,我在顾意面前的形象彻底毁了。

  顾意不遗余力地把我抱回卧室,命令我老实躺着,他站在床前,脸上睡意全无,黑亮的双眸质疑地盯着我的脸看。

  我讪讪地解释:“不小心撞墙上了。”

  顾意的表情哭笑不得,他单手扶腰,一手指向客厅,又扭头问我:“宋晓珊,这是你住了一年的房子吗?你给我解释解释,好好的怎么就撞墙了?”

  我怏怏地说:“没开灯,忘了那儿有墙。”

  这次顾意的表情是无奈中带着几分讥诮,他定定地看着我,咬牙道:“小东西,真能闹腾,你妈说的没错,你还真不让人省心!”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脱口而出,突然带了哭腔,再想想这一天来的种种遭遇,满腹委屈无处诉说,哭声越来越大,很快从呜呜咽咽变成了嚎啕大哭。

  顾意诧异,连忙上前捂住我的嘴:“好好的,哭什么?”

  我甩开他的手,继续嚎,想把自己心中二十几年的委屈都释放出来。

  顾意上床来,把我揽进怀里,用手轻拍我的背部,想要安抚我的情绪,嘴里轻声说着:“你这样,吵醒邻居,还以为我对你做坏事了。”

  这样的动作让我觉得顾意不忍心看我哭泣,内心总算得到了小小的满足,我变本加厉,继续一边哭一边嘴里呜啦:“你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顾意眉头微皱,不解其意。

  心中虽万分委屈,但还真说不出顾意怎么欺负我了,就因为他的前女友是我的姐姐吗?宋晓珍这个名字,如鲠在喉,却不敢说出,我害怕一旦说出,我和顾意结婚的心照不宣就被捅破,那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我难以想象。

  但是,我的婚礼现场当然不是他和姐姐梳理感情的地方,难道顾意不该向我解释清楚、表示歉意吗?

  我说不出话来,却继续哭泣,一半是伤心,一半是试探,希望能从顾意那里听到安慰的话语。

  事与愿违,哭声中,顾意的脸色越发阴沉,突然眸中寒光一闪,他把我的身体放平,扯过薄被盖上,自己翻身下床,“嚓”的一声拉开窗帘,推开落地玻璃门,去了阳台。

  良久,我听见打火机“嗒”的一声响,探头,阳台上,男人手中点着了一支烟,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

  我知道顾意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抽烟,刚才的行为一定惹他心烦了,哭声戛然而止,泪水缓缓滑落,六月的夜里,我心凉如铁。

  以前昊天从来不忍心看我哭泣,他喜欢什么事都依着我,遇到有争执的时候,我只要撒个娇、耍个赖,他立刻就照我的意思做,当然,除了最后分手的那件事,我哭得惨痛,也未能挽回他的心。是我错了,不该对顾意抱有希望,我早该明白这个道理,没有男人心疼的女人还需要撒娇哭泣吗?一直在顾意的面前很难撒娇,甚至有些怕他,也许以前我凭借的是昊天对我曾经的爱,但是现在,我虽然结婚却依然不能确认顾意对我是否有爱。

  我强忍泪水,想起《乱世佳人》里斯嘉丽说过的一句话:“明天一切会好的!”也许,我只能依靠自己,相信自己,眼睛酸痛,哭累了,终于缓缓睡去。

  10

  10、生日快乐 。。。

  这样的新婚夜,至今想起,心中依然会伤痛,我陷入一种莫名的伤感中,直到“嘀嘀”的汽车喇叭声把我的思绪拉回,再看外面,已经进校园了,我赶忙下车,不等去停车的顾意,自己先爬上七楼,认命地手忙脚乱准备晚饭。

  晚饭后,我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对着电脑修改文章,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顾意洗过澡,进来看我,一边用毛巾擦拭头发,一边问我:“登分,要帮忙吗?”

  “不用,我早登完了!”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他,心想,他会不会为没有及时帮上忙而心怀歉意呢。

  很快,我就否定了自己,因为顾意接着问:“你确定都正确?”

  我被他问得心里发毛,嘴上却吼:“当然正确!”

  “不正确也来不及了,你都提交了吧?”

  顾意难得这么多话,我却忍无可忍地扭头吼他:“你怎么那么多话,给我出去!”

  顾意迅速闪身,最后留给我的侧影中嘴角似乎是弯的。于是这个夜晚我没有再为登分而抓狂,却为顾意变幻莫测的心思而抓狂。

  在电脑前,赖到半夜,精神萎靡的我正要去洗澡,突然,看到饭桌上顾意手机的屏幕自动点亮,没有发出声音,这么晚了会是什么?好奇地凑近手机,屏幕上一条醒目的提示信息:老婆生日。

  一定是顾意担心遗忘我的生日,特意提前设定的重要提醒。

  我心中一暖,抬头看表,指针刚过十二点,七月八号,我的生日到了。

  心中再次升起那种莫名的情愫,我洗漱完毕,关灯上床躺下,对面教学楼装有彻夜照明的灯,光线从没有拉严的窗帘缝隙照入卧室,我隐约可以看到身边男人俊朗的五官,他闭着眼睛,不知道睡着没有。想到刚刚看到的信息,突然心动,小手小心地抚摸两下顾意的下巴,他的胡子刚刚剃过,下巴滑滑的,又狠狠揪揪他的脸颊,顾意的脸不像我的脸肉肉的,他的脸很瘦,根本没有什么肉可揪。感觉不过瘾,我只好拍拍他的脸颊自言自语:“亲爱的,快点儿祝我生日快乐!”

  顾意的眼睛缓缓睁开,亮晶晶的黑眸吓我一跳,我意外地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在这静寂的夜里对着我说:“老婆,生日快乐!”

  接着他长臂一捞,把我揽入怀中,憋了两天的委屈立刻释放,我眼眶湿润,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小手更是紧紧勾着他的脖颈,呜呜咽咽中,顾意拨开我额前的细发,细细的吻落在我的脸颊,另一只手滑入我的睡衣,抚摸背部滑腻的肌肤,我清醒过来,略作挣扎:“别,还没过去呢。”

  “不动,只抱抱你。”耳边,顾意微叹一口气,轻声说:“小东西,你都在闹些什么呢?”

  “你才是东西,我不是东西!”我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说出口的话十分怪异,立刻闭嘴,脚丫子蹬了两下顾意的大腿,以示不满。

  顾意一个翻身把我整个压在他身子下面,火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滚烫的亲吻从我的脸颊烧到脖颈,最后落在胸前的小蓓蕾上,身体迅速有了反应,酥麻难忍,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我早就丢盔弃甲了。

  我奋力推开压制在上面的强壮身体,无果,只好讨饶:“明天都随你,你快下去啦!”

  顾意盯着我的眼睛说:“说话要算话?”

  我点头如捣蒜,“算话,我保证!”

  “已经过了十二点,应该是今天都随我!”顾意喘着粗气依然思维敏捷。

  “七月八号一整天都听你的,行了吧?”我喘着气赶紧补充,毫无气节可言,顾意终于翻身下来,继续揽我入怀,还虚情假意地帮我拍拍背部平稳呼吸。

  小女子报仇二十年不晚!

  我躺在顾意怀里,想象着年老之后他柱着拐杖走路颤颤微微的样子,仗着年轻五岁,到时我一定能打个胜利的翻身仗,只是我的生日,为什么一天都要听他的?我无力想象这将会是如何悲催的一天,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清晨,顾意开着黑色的suv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我悠闲地坐在副驾上欣赏着窗外的田野风光,微凉的晨风拂面而过,虽然我并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是哪里,但还是不由地心旷神怡,昨晚的郁闷一扫而光,熟悉的老歌耳边响起,我嘴里哼哼唧唧,很是陶醉。

  顾意侧目看看我,面部温和,嘴角弯弯,心情愉悦。

  这样的顾意让我的心情更为明媚。自新婚夜之后,我发现我和顾意之间的心情常常互动,经常是我的坏脾气导致他的冰山脸,他的冰山脸再加剧我的恶劣心情,如此循环下去。但是如果我温柔可人,顾意往往心情愉悦,他的温和面容会让我开心不已,从而更加乖巧温顺。

  婚后,我和顾意的日子过得平平静静,波澜不惊,我努力学习一个妻子应具备的各种家务技能,做饭,洗衣,整理屋子,虽然效果不佳,但总算尽心尽力。平心而论,顾意对我还是不错的,虽然工作忙碌,早出晚归,但从不拈花惹草,定期看望双方父母,闲暇时陪我逛街,生日礼物从未遗漏,标准的新世纪好男人。

  甚至在双方父母反对我继续读博的大事上,顾意也坚定地站在了我这一边。跟顾意相亲前我就已经在准备考博,那时我以为嫁人无望,准备为事业拼上一把,毕竟,在高校这地方没有博士学位总是腰杆不硬,加上姐姐、姐夫洋博士后的傲人背景让我压力倍增。意外的是我成功嫁人、又顺利通过本市另一所名牌大学的博士生入学考试。婚后三个月,我面临着读博和做贤惠妻子的两难选择。双方父母的理由是顾意工作那么忙,我再去读书,谁来照顾这个小家呢?其实,我明白他们更希望我能够尽快怀孕生孩,满足爷爷顾之语抱曾孙子的莫大心愿。

  没有顾意的支持,就没有我的博士生涯,虽然后来我的博士生涯异常艰辛曲折,让我悔恨不已。如果不是读博,我和顾意应该早就有了孩子,有了血脉融合的结晶,我也不会在姐姐学成归来之时如此惶恐不安。

  顾意常常会在我惶恐不安的时候带我出游,大自然能让我放开胸怀,舒缓心情,说来惭愧,我和顾意的第一次也是在野外出游时发生的。

  婚后几天,我和顾意各行其是,处在冷战状态,那时的我还不知道顾意可以做到连续一星期都是一张冰山脸,不说一句话。

  一周后,我烦闷不堪地向杨梅倾诉枯燥无味的婚姻生活,杨梅晃着双耳上亮晶晶的大耳坠,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妹妹,你现在应该是最幸福、最甜蜜的人!”

  “哪有,我和顾意都不说话的!”

  “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你直接扑上去撒娇,看他忍得住?”

  我红着脸,扭扭捏捏地讲述了新婚夜自己形象全毁的悲惨经历,杨梅直叫“惊悚!”笑得前仰后合。

  我气得扑上去拧她的脸,杨梅一边讨饶一边笑,最后终于忍住,一本正经地说:“看来姐姐得帮你重塑形象了!”

  我被杨梅拉进品牌内衣店,狠狠地出了把血。可惜还没等到我重塑形象,就接到了同事李敏的求助电话,她怀孕了,得赶紧筹备婚礼,为人师表的未婚生子,传出去影响总是不太好,原定带队的学生生产实习去不成了,我义不容辞地替她带队去了外地,这一走就是两周。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过渡章节!

  11

  11、初夜 。。。

  生产实习的最后一站是著名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歇山,山高林深,风景极好,尚未大规模旅游开发,非常适合野外考察。我和系里三位男老师一同带了两个班的学生,乘坐两辆大巴车沿着盘山公路进山,山路崎岖,大巴车晃晃悠悠,车速缓慢,时至傍晚才到达山上的小村镇。

  既然是小村镇,就没有多大规模。村民的房子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山顶附近,一片略为平缓的地带上坐落着山上唯一的小旅店。我们两个班的学生把小旅店住得满满当当,条件简陋,学生四人挤一间,两人睡一床。四个老师里面,我毋庸置疑地独自占用一间,男老师们面带难色地进了一间房,想到三位体型庞大的男子要挤在两张床上睡三天,我的心中既不好意思又很无奈。

  晚饭吃的是小旅店提供的大锅饭,清淡的山野菜,甚是爽口。用餐时,胖胖的系主任张老师接了个神秘电话之后就眉开眼笑,还不记岁数地朝我直眨眼睛。

  饭后,系主任不由分说地把我从旅店房间赶了出来,笑眯眯地说:“你家顾惟意马上就到了,你跟着他去住别墅,照顾一下我这个胖子。”

  接着我的电话就响了,原来顾意已经到了,正在路口等我。

  “主任,我是来工作的,你竟然不管我的住宿?”我吃了一惊,嘴上却不依不饶,这几日跟学生在一起心情舒畅,才不要看到那个冰山脸呢。

  “特殊情况,克服克服!”主任打着哈哈说。

  我的婚礼时间刚好与我们院长儿子的婚礼时间一致,单位很多人都只凑了份子给我,选择去参加院长那边的婚宴,所以同事中认识顾惟意的人没有几个,张主任是个例外,据说他和顾家是旧识,所以顾意要想了解我的行程也很容易。

  “去吧,明早带学生看日出,可以不过来,放你半天假!”

  主任如此宽宏大量,体谅下属,再不答应就不识趣了。

  我不情不愿地走到路口,顾意迎上来接过我的行李,上了他的黑色越野车,没开几步就停了下来,顾意锁了车,两个当地村干部模样的人已等在那里,热情地跟顾意打招呼,在两人的引领下,我们上上下下爬了几分钟的山路,来到一栋精致的木房子前面。原来这里除了小旅店,还有山间别墅专门提供给夏季进山避暑的客人。

  推门进去,就像家一样,一室一厅简单布局,一厨一卫设施齐全,顾意跟两人寒暄着,我沉浸在对别墅的好奇中,丝毫没有注意到,阔别两周,我和顾意又呆在同一个屋顶下面了。

  左看右瞄,我很快发现这房子还设有一个后门,开门出去是一个极大的木质露台,露台上摆放着圆圆的小茶几和一对木质摇椅,看来这里是个聊天、品茶的好地方。我站在露台上,扶着栏杆探身出去,这才发现房子竟然建造在山崖边上,山石嶙峋,甚是惊险,极目远眺,远处,夕阳迟暮,青山邈邈,风景极好。

  我不由得惊叹出声:“好美啊!”

  “喜欢这里吗?”不知何时,顾意已来到我的身后,轻声说话。

  “嗯,喜欢!”眼前的美景使我暂时忘记了跟顾意之间的不快,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顾意,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住别墅啊,这里风景真好,怪不得大家都想住。”

  我这人一兴奋话就多,接着绘声绘色地跟顾意讲起小时候哥哥曾经闹过的笑话。

  “顾意,小时候我写语文作业,不认识别墅的墅字,跑去问哥哥,我哥说,这有什么,这不就是别野吗?我就追问他什么是别野,他很得意地说就是一栋大房子,独门独户的,等以后有了钱,他就要买一栋山里的别野。”

  说着我扑哧一笑,身体直晃,顾意顺势从背后揽住我的细腰,眉眼温和地看着我,难得配合地问:“后来呢?”

  “后来刚好被我爸听到了,一顿臭骂,我再不敢问哥哥语文题目了!现在想损我哥时,我还会问他:‘哥,你啥时买山里的别野啊?’我哥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过瘾了!”

  “你在家就这么欺负你哥的?”

  “嗯,只此一件事,就够我笑话他一辈子的了,不过,他被我逮到的糗事又何止这一件呢?”

  我得意洋洋,扭脸望着顾意,只见他俊眉美目,唇角弯翘,黑亮的眼眸中透着些许深情,又带着几分不曾见过的宠溺。

  山风吹过,我头脑清醒,心里明白,不管公事私事何种原因,顾意主动上山陪我,已是让步,看着他的眼神,我决定索性赌上一把。

  我挺直了背脊,眼神凛冽,冷冷出声:“能够欺负我的人只有姐姐和你!”

  顾意舒展的眉心渐渐紧蹙,眸色转暗,似深不见底,沉思良久,缓缓开口:“珊珊,我和她几年前就分手了,现在我只有你,你何必揪着过去不放!”

  紧绷的神经瞬时松弛下来,我并不是刻意揪着顾意的过去不放,我要的就是顾意的这句话,明明已经知道了,他越回避我就越难受,开诚布公才是夫妻信任的开始。

  “我没有揪你的过去,是你们自己呈现在我面前的,你竟然毫不解释、一味回避。”我一针见血地指出顾意的问题。

  “那天我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言语和行为,可是对你,那确实是一个错误的时间和地点。”

  顾意一字一句缓缓解释着,突然搂紧了我的腰,他的脸贴着我的脸,嘴里的热气在我耳边释放,弄得我耳后的肌肤痒痒的,只听他低声说:“老婆,对不起,我该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你的。”那语气温柔地就像夏日的微风轻轻拂过了我的长满麦苗的小心田,引来一波一波的金色麦浪。

  终于等来了这一句抱歉的话,我那不争气的泪珍珠又要往外冒了。

  我拼命地眨眼,把眼泪憋回去,气呼呼地说:“我只问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顾意眉头微蹙,面沉如水,以为我要刨根弄底,沉声问:“什么问题?”

  对于我的问题,顾意是绝对想不到的,不问恋爱过程,不问分手原因,不问还爱不爱,单问:“你俩谁先提的分手?”

  “是我。”

  顾意缓缓吐出的两个字让我蓦然打开心解,以我肤浅的恋爱经历,先提分手,意味着不再留恋,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我长出一口气,绷直的身体松弛下来,嘴角微翘,这样轻松的反应也是顾意意料不到的,他眉毛上扬,眼眸里满是质疑。

  如此良辰美景,我却懒得再纠缠于此了。

  笑颜如花,娇嫩的小嘴吻上顾意俊朗的脸颊,这是我第一次主动亲吻顾意。

  顾意惊诧之余,迅速地开始回吻我的唇。

  在我被吻得娇喘连连,浑身无力的时候,顾意一把打横抱起我,几步跨入房间,把我丢到了卧室的大床上,隐约知道即将发生什么,我紧张地浑身颤抖。

  顾意两下脱掉自己的衬衣,压了上来,温柔地亲吻我的粉唇,一边吻,一边掀开我上身的体恤,推高我的内衣,滚烫的唇,从脸颊滑过脖颈,再到胸前,那温热的手掌抚摸着胸前两团雪白的柔软,湿润的舌头不停地逗弄那顶端的粉红蓓蕾。

  我感觉身上似有股股电流通过,酥酥麻麻,一种奇异的渴望让我忍不住娇嗔出声:“顾意!”

  顾意的脸微微发红,呼吸有些急促,听到我的呼唤,身体一颤,他深情凝视我,轻轻地问:“脱了好吗?我想要你!”语气似在商量又坚定得不容拒绝。

  说着不等我出声,他扒光了我身上所有的衣物,又迅速脱掉自己的,俯身上来,硕大的灼热硬硬地顶着我的下面,我条件反射地两手紧紧抱住他的腰部,他眉头微蹙,低声说:“放松一些,你箍住我了。”

  我赶紧松开手来,胡乱地将手仰放在枕头上,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顾意的脸。

  就像第一次亲吻那样,顾意笑了,轻轻说:“傻瓜,闭上眼睛。”

  我慌乱地闭上眼睛,脑子里满是顾意笑时魅惑的样子。

  意乱情迷中,一阵剧痛传来,身体像被撕裂,我不满地哼出声来,“疼!顾意!”

  顾意放缓了动作,温柔地揉我脑上的秀发:“忍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接着我还是感觉到疼,又叫:“顾意,疼!”

  顾意不敢动了,我睁开眼睛看到他一脑门的汗,脸上满是隐忍,心疼地问他:“很难受?”

  顾意点头,我闭上眼睛,一咬牙道:“我不怕疼了,你动吧!”

  在顾意缓缓的抽动中,我的疼痛终于过去了,渐渐地还有些舒服,一种奇妙的充实感让我身心满足,那种畅快就像三伏天吃到了冰淇淋一样舒服,我哼哼唧唧,顾意动得越来越快,最后他闷哼一声整个伏在了我的身上,我感觉到他沉甸甸的重量,这重量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却不想推开他。过了好一会儿,我睁开眼看到他光洁白皙的胸膛,好奇地伸出小舌头舔了又舔,笑着对他说:“咸的!”

  顾意一副很累的样子,却继续捧着我的脸颊亲吻,仿佛怎么亲也亲不够,最后他喘着粗气说:“小东西,你可真能折腾人!”

  我用纯情无辜的大眼睛瞪着他,不明其意,过了一会儿,我又感觉到他身下硬硬的灼热,满脸惊讶地看着面红耳赤的顾意,他没有给我笑话的机会,一吻封住我娇嫩的唇瓣。

  这一夜顾意对我极尽缠绵,良久,才拥着我睡去。

  我累极了,睡醒已是天光大亮。

  顾意抱着我去洗热水澡,温热的水流从两具年轻的身体上流淌下来,顾意忙着给我打泡沫,我勾着他的脖子,像树獭一样赖在他的身上,看着我和顾意如此坦诚相见,不由咧嘴一笑。

  顾意手上不停,嘴里问:“傻笑什么?”

  说我傻?我别过脸去,不理他,嘴角咧得更大。

  灵光一闪,我回头说:“还敢说你没有欺负我?”

  “嗯?”

  我小嘴瘪着,委委屈屈出声:“大半个月了,你才让我当上真正的新娘子!”

  “那晚你尽瞎闹腾,我能干嘛?”顾意绷直了脸反问我,接着又缓缓地说:“不过,这样,你印象会很深刻!”

  我捕捉到他黑眸中隐藏的狡黠,咱不怕你的冰山脸,勾紧了脖子,挺着胸脯贴上去,再扭扭腰肢,顾意双手按住我不安分的身体,脸上尽是隐忍,低声说:“乖,等会儿还有事。”

  这才想起问他:“你怎么来了?”

  “老婆跑了,来逮她回去。”

  这声音低沉又略有磁性,听得我小心肝颤了颤,可不相信,揪他的耳朵追问:“说实话!”

  “有个技术示范点设在这里。”

  手上动作一滞,蓦然失落,果然,不是单为我来的。

  “本来安排的是下周,也不用我来。”

  一句话,我又笑颜如花了。看,这就是我和顾意之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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