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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度青春 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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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的程度。不骗你菁轩,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曾经想过去死,死在那个女孩的面前。”

  第二章(3)

  “这未免有些傻气。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就应该努力为对方活下去。”我说,“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在乎过你,就这样轻率地牺牲,未免有些不值得。”

  “但是,那时的心理确实如此,百分之百。”

  “想必是能理解的,成功的爱情可以使一颗脆弱的心变得坚强,失败的爱情可以使一颗坚强的心变得软弱,再说爱情有时很能消磨人的意志力。”

  后来,他又讲了与这个女孩的分手。“其实也不算是分手,原本就没有恋爱,只不过是一厢情愿。”他说。接着又给我讲了和另一个叫阿瑛的女孩的恋爱经历和分手之痛,最后他用一种极其轻视的口吻总结:“女人在这个世界只不过是一个装饰品,也正是因为女人的存在才使得我们来到了这个世界上,继而有勇气活下去。真的。从我青春期开始的那一刻起到现在,这种感觉也可能会沿续到更长的一段时间。这艰辛而漫长的时间里,女人确实是我得以活下去的勇气。别人是不是这样想我已不得而知。但是,就我而言,确实是这样。”

  “爱使我们变得摸不清楚自己。”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不过你必须保证要如实回答我。”他说。

  “若实有此事,我保证不会用谎言来欺骗你。”我半开玩笑地说。

  “你现在有中意的女孩子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待于时间推移才可告诉你。现在还不好定论。”我说。

  “你就说是有还是没有。”

  “有倒是有,只是一切才刚刚开始,很多事情还不好定论。”

  “也就是说你已经有了自己中意的女孩子?”

  “这样说也未尝不可。可是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没有完全的确定,一切正在进行之中。不过初次相遇对彼此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有机会就得好好把握。在这个繁乱的大学校园里能遇到一位倾心喜欢的女孩真的不容易。”

  “你不是初恋吧?”他问。

  “初恋倒谈不上。曾经在上中学时也有过恋爱经历,情况大多和你一样,几年的苦苦追求被一副冷漠的表情所拒绝。”

  “过去的事情终究是会过去的。”他说。

  “那些往事是过去了,可是留在心底的伤口至今却未能愈合。”我说。

  “看不出来,你对感情也如此执著。”

  “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渴望有一份属于自己真正的爱情。”

  “人应该玩弄生活,但更应该善待生活,如果在一生的恋爱中都没有拼了命地爱过一个人,那这一生也算是惨淡,生命经不起这样的折磨。”

  “这个女孩在哪儿上学?”

  “与我们在同一所学校,在南校区读法学系。”

  “读法学将来可是有很大的发展前途。在这个飞速发展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学法律是有实用价值的。至少,将来涉足于社会上不会很委屈自己。”

  “这倒也是。人在生活面前有时显得极其为难。有时候,你很不愿意去干某些事情,可是处在权力的压制或者是生活所迫不得不强迫自己去做那些事情。不过说来你的专业也不错。记者可是社会主义的腐化堕落、清除污风的皇家护卫军!”

  “极为平淡的一个专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在我的记忆中唯一让我存贮久远的概念也仅此一个。也不是很喜欢,只不过是对这个职业有好感。仅此而已。像我这种人,很难对一件不喜欢的事情产生什么兴趣。一切对于我来说委实太难。所以,在选择专业的时候就选择新闻专业。”

  “你可算是圆了自己的梦。可我违背了自己的心愿。事实上,我连我自己究竟喜欢什么都搞不清楚。一切太过莫名其妙。说来你都觉得好笑,可是事实确实是这样的。过去我是学理科的,在高中第一次参加高考时,以两分之差我没能上线。第二年在补习班时又改学文科。后来,戏剧性地被录取到了预科讲习班。然后,又戏剧性地进入了中文系。有时候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我都有点无从解释。”

  “当初在预科讲习班的时候,想进中文系的人很多。有些学文科的女孩子在最后选择专业的时候,进不了中文系哭鼻子、喝闷酒的大有人在,为此而想着自杀的都有,我无论如何都不明白那些人,怎么会如此地看重中文系,似乎是读中文系将来一定可以找到一份衣食无忧的工作,在后半生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我偏偏不喜欢,却又糊里糊涂地撞进来了。”

  “一切真的让我觉得实在意外。”

  “生活中有太多的事情让我们无从解释。”小河南说。

  “一切确实是这样。正如两个人的相遇有时是如此的突然,分手时却让我来不及作任何了结。每段感情到了最后的时候,总觉得有太多太多的话还没有说,想说却没有机会说。”

  “以前倾心喜欢的那个女孩,给了我太多伤痛,到后来我也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继续下去,希望可谓是小到了极点(其实一切根本就没有开始,也无从谈起继续或结束)。但是在最后,我的整颗心和全部的思想都通通被抛之于阿尔卑斯的千年积雪的时候,我依然想给她说几句话。不管怎样,必定自己曾经倾心爱过,可每次遇到她的时候却欲言又止。不是怀恨在心或是有其他原因,只是我没有足够的勇气说 —— 你 是我在上帝面前祈求了五百年的红尘恋人——嫁给我吧。”他说。

  “这种情景在我的心里不止一次地发生过。可在现实面前却一次都没发生。”

  “生活需要有足够的勇气。这是我在生活中得出的结论,爱也一样。”小河南说。“在那个年龄怎样都不可以。大概是受时间所限,我们在冬日的冷风中长大,在玫瑰花的凋谢中慢慢枯萎。”我说。

  现在回想起来这属于青春岁月里弥足珍贵的东西,真让人有种难以言说的苦闷。无论是对杨子来说还是对于陈琳或萱子来说,或者是曾经出现在我生活里的朋友来说,时过境迁,他们都已远去。过去的一切在我的记忆里变得越来越模糊。那些我曾经深爱的人和那些值得我去纪念的东西,到现在也只是一些零碎的记忆残片。

  第二章(4)

  人在时间的断点上总会将一些事情慢慢遗忘。无论是自己认为珍贵的不可忘记或是可以忘记的东西,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消失,像是飘在天空中的行云。

  此刻的我奔走于城市的文明与冷漠之中,为了一些无谓的生活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有时我竭力地回忆过去。以纪念的方式回忆杨子。希望那一切美好的回忆不会走失在一种无端岁月里,好让我觉得生活不是如此单薄。有时费了很大力气却连一点都想不起,有时又会想起一些属于过去而不会属于现在或未来的记忆碎片。这些凌乱的生活碎片,根本无法组成一幅完整的画面,这些不完整的画面就像一颗受伤的心。

  回忆,花费了我太多的时间。回忆使我陷入了无休无止的痛苦之中。然而在我单薄的生命中我又不得不回忆,因为,唯有回忆才使我有得以活下去的勇气。

  哪怕是在极其痛苦的回忆之中俘获一些旧日的只言片语。

  “现在我才明白什么是生活。”

  生活不再是我们骑在单车上唱着我的未来不是梦,也不是无休无止地沉迷于痛苦的回忆。

  生活是努力的拼搏和不断的遗忘。

  在这个极为冰冷城市的狭缝里寻生,唯有遗忘才可以使得我们不再忧伤。也只有不断地遗忘才使我们被禁锢的灵魂得以解脱。

  就那些过去的往事来说,他们是我青春期里的财富,也是我不得不遗忘的东西。无论是萱子、陈琳还是被我曾经伤害过的杨子。

  我越来越真切地感觉到她们都在我的记忆里慢慢变得模糊,记忆似乎也变得越来越遥远。这种感觉有时使我欣喜若狂有时使我恐惧不已。我害怕有一天这个世界将我遗忘的时候,我也将自己给遗忘了。

  初次和杨子相遇是在读完预科讲习班的那个夏天,那个夏天,对我来说永远记忆深刻。和杨子在日后生活中发生的一些撩人情怀之事也都是从那个遥远的夏天开始。

  二○○一年的夏天。

  我记忆开始的夏天。

  我这样说,并非在从前的日子里没有记忆。只是在那已远去的不知名的岁月里发生的琐事不足以使我刻骨铭心。预科讲习班对我来说,收获不算太小。其一,是不用再待在那空气凝重、生活单调的补习班整日与曲线方程和余弦定理周旋;其二,是通过一年的预科讲习班的生活,最后也安稳地进入了大学。无论是从身体上还是从精神上都是一个解脱。暑期也想过一个人安静的生活。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临时的单人住所,又找了一份当家庭教师的工作。微薄的收入足够我简单生活的开支。每天下午两点半去带课。从我的住处到市中心有一段距离,路程不算太近但也不算太远,乘十八路公交车大概所需五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这一切对我来说实在合理不过了。这一段时间的乘车可以让我身心有个很好的调节。在公交车上看各种各样的人,观察最真实的生活对我来说是再愉快不过的事了。

  于是,我便给家中的父母亲写了一封信,表明了我的心意。父母亲对我的想法也没反对。只是一再叮嘱我平时注意身体,必要的时候随时都可回家。其实,对于我来说回家也罢不回家也罢,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想完完全全地享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生活,仅此而已。

  二○○一年那个滞留我美好回忆的一天下午。我从自己住处乘坐了一辆十八路公交车到市中心。阴霾的天空中有种凝重的潮湿。我在匆忙中下了车。大概是由于公交车上过于拥挤,一时觉得晕晕乎乎,下车时,不小心撞到了站在十八路站台上等车的一位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我在慌忙中连忙道歉。

  她声音纤细地连声说没关系。

  日后,每当我在同一时间下车的时候,准能碰见那个女孩在十八路公交站台上等车,在多次的相遇中,我们见了面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显得极为尴尬。我反倒对她产生了一种没有缘由的好感,这种感觉像一种抗生素滞留于我的体内。

  生活依旧按照特定的形式向前推进。而我深知我的生活有一天会因为这种说不清的感觉而改变方向,我的生命将会延伸至何方……

  我的生命会延伸到这个美丽的女孩下车的地方。

  一天下午,确切地说是在一个极其无聊的周末下午,我的家教学生有事外出,家长提早打来电话通知我今天不用去上课。如果说活着是一种夙愿,生活更是一种习惯。这种有规律性的生活已形成一种模式。每天下午乘坐公交车,在极为拥挤的车上颠簸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这种规律性的生活一下子改变还真觉得有些不习惯,总觉得心里像是有什么事情有待于完成而没有的完成一样,一种空荡荡的感觉。于是便决定到市中心去,哪怕是为了了却某种心愿,心想也许能在十八路公交车上遇见那位漂亮的女孩。

  事实上,一切都是想遇见这位女孩,这才是最真实的想法,关于了却什么心愿只不过是一时给自己找个借口罢了。

  车到市中心时,她像往常一样准时从后车门上来,这一趟车有别于往日同时间的车次,车上的人并不多。她一上车首先发现了我。因为第一次下车时的不小心使得我们彼此记忆深刻,这样说似乎不够确切,但就我而言确实是这样的。她看见我的时候略带羞涩地笑了一下,一个青春期的女孩特有的微笑。

  我一时想竭力在她面前表达些什么,可是最终什么东西都未能表达出来。似乎所有的感触都在公交车的颠簸中被远远地丢在了后面。

  公交车穿越了市中心喧嚣的人流,到东站停下。她下了车,随即我也跟着一溜烟滑下。下车之后,她并没有示意要等我,只是径自地沿着人行道向东走去,她穿着第一次我见到她时的那件白色的连衣裙,步履轻盈。肩上挎着一个奶白色的小包,柔顺直爽的秀发顺势垂下。一切都显得很协调。我紧随其后,几次想与其搭讪,一来对初次的失礼道歉,二来也想将其姓名、住址问个明白。可我总觉得这样似乎有些不大妥当。

  第二章(5)

  走了大约有四五百米左右的路程,她似乎发现了我在前面。“你也去宁园?”她问。

  “宁园?”我被杨子的问题一下子问得不知如何回答,事实上,我对市中心并不怎么熟悉。于是便如实回答说我对此并不怎么了解,只是想出来转转。

  “你打算去哪里?”我转而问道。

  “宁园。”

  “一个人在屋子里待得无聊,想出来透透气,对这个城市可谓甚是陌生。今天下午又无事可干,顺便出来熟悉熟悉这里。”我像是小学生给老师承认错误一样在为自己辩解着。

  “对了,你去宁园?”我又重复问到。

  “是的。”杨子很有礼貌地点头示意,“暑期在家里也是无事可干,在宁园参加了一个外语讲习班。”

  “学英语吗?”

  “学法语。”

  “这个法语讲习班是我的一位中学老师开办的,想去看看。”

  “在国内懂法语的人可不多,专门辅导法语的讲习班更是少之又少。”我说。

  “就是,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何种缘由要学习法语,更不知道能否学得懂这么深奥的东西。但就想去看看,倒不是因为讲习班是我的老师办的,去上课与否完全与此无关。”

  我们边走边聊。杨子问我暑期不回家的缘由。我说刚上完预科讲习班,一来想彻底地放松一下,二来也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所以也不想回家。

  后来我问了她的详情地址,以便日后方便联系。

  到了讲习班门口时我问:“你几点钟下课,我可以在此等你吗?反正回去也无事可做。”

  “五点半。”

  说罢之后,她便快步离去,那柔和的声音和美丽的身影像一个童话故事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杨子进去之后,我一直在法语讲习班门口等着她。本想和她一起去上法语课,介于初次见面难于开口,不过这样的事情和这样的心情对我来说实在不坏,所以将泛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哪怕是什么事都不做,一心一意地等杨子下课也是未尝不可之事。

  事实上,我宁愿这样等下去。

  这样长时间地等下去,哪怕一生。

  夏日的阳光带着最为狂虐的性格与这个城市最没落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向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疯狂地袭来,使我感到一阵颤栗。讲习班门前的马路上不时地有出租车驶过,从它们肺部呼出的有害气体在午后的阳光中四散开来,给这个外表热闹而内心冷漠的城市增添了一份新的生机。

  人行道上的槐树下,一位衣衫褴褛、胡须花白皮肤丧失健康色的老人卷曲着身子趴在青油路面上,大概是因为长时间的饥饿和近乎绝望的疲惫等待而昏睡了过去。放在距他头部不到一米远的地方的施舍碗里散着少得可怜的几元钱,从他酣睡的梦境中不时地有戴着太阳镜穿着透明裙子的女人和夹着公文包的白领经过,有时会来几个衣着整洁的小孩子对他逗上一番,在他的极为沮丧和他们的过分满意中,这场无人劝阻的游戏才会结束。

  城市永远都喜欢飞黄腾达的人而厌弃贫困潦倒的人。

  这是城市的性格,也是城市在人类文明进程中得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

  课后杨子夹杂在熙攘的人群中出来,她见我依旧站在讲习班门口,脸上有种像是喜悦又像是不好意思的表情“你怎么还没有走,在这里有什么事吗?”她声音纤细地说。

  “回去一个人也无事可干。”我说。

  她对我的话没有说什么,只是习惯性地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戴在胳膊上的手表,带有歉意地说:“现在五点半了”。

  从她的表情中,我看得出来是一个女孩子遇到不悦事情的正常反应,我想她是不想和我有什么交往,想必是这样的。即使在三年后的今天回想起来,依然觉得杨子当时的表情带有某种不可探究的东西。“我们一起去吃饭可好?”我还是鼓足勇气说。因为就当时的情形来说,除此之外我再找不出更合理的理由。

  我想让她留下来,和我说几句话,哪怕是很少的几句话。

  “今天可能不行,我没给爸爸妈妈说明原因,他们会为我担心的。”

  面对她的严辞拒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在送她去车站的路上,我问她现在读哪所大学。

  “我今年高中毕业,在哪所大学里读书现在还不怎么清楚,前途未卜。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录到省###学系。”

  “你喜欢法学?”我问。

  “勉强过得去,一方面是来自我的兴趣爱好,另一方面是因为我的爸爸妈妈,他们都希望我读省###学系。”

  “你今年也参加了大学入学考试吗?”

  “我去年参加了,今年刚刚读完省大预科讲习班。”

  “你读完了省大的预科讲习班?”她的目光中带有一个人对某种难以实现的事情的仰慕。

  我点头应是。

  “这么说你已经是大学生了。”杨子说。

  “这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极为普通的一所学校里极为普通的一名学生。如此而已。”

  “你读的什么专业?”杨子问道。

  “汉语言文学专业,专修语文教育。”

  “这个专业不错,近些年来教育专业的人才一直都很缺乏。”

  “四年之后的情形就不好预料了。”

  “这倒也是,不过总体来说教育专业相对还算好,完完全全的国家人,衣食无忧,自由自在。”

  “现在的情形可不能再用过去的尺码来衡量,很多的事情都不在我们的预料之内。”

  “人生太过戏剧性。”我说。

  “人生太过戏剧性。”她重复了一句转身上了公交车。

  初次和杨子的交谈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不算很深入,但她留在我记忆里的印象却是深刻的。那飘逸柔顺的秀发,小心谨慎的言谈,一切都像一个实物一样固化在我的记忆里了,使我在日后的生活中有了方向,尽管那时我还不知道我们以后能否再见面。更不知道她能否顺利地录到省###学系,对其私人的一些事情了解得少之又少,甚至连她家居于何处都无从知晓。也罢!也罢!有些事情一旦有了开始往后便会势不可挡。况且一切只是刚刚开始。我对自己说。华人小说吧 m.hrsxb

  第二章(6)

  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想必此后的日子我们是有机会见面的。

  应该是有机会见面的,不然我们又为何要在生活中无缘无故的相遇呢。确切地说,生活就是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相遇。

  从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在市中心十八路车的站台上遇见过杨子,一次也没有。我还按她当时留给我的电话号码拨了家里的电话,可电话一直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有时电话响上几声便会自动挂断。其原因我也不知。

  有时,心想她是不是有意给我编造了一个电话号码,可是编造有可能是编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号码或者是这个号码存在,但不是她们家的而是其他什么人家的也是极有可能的。不至于每次都没有人接,对此我百思不得其解。

  再次和杨子见面是在新生入学后的一天。事实上,自从和杨子在法语讲习班门口分别之后,我一直在不同程度地回忆她,回忆她留给我属于记忆的某种东西,我怕我在生活的纷繁复杂中为了无为的生计将她遗忘。尽管她对我全然陌生,生命是一场幻觉,我时常想。

  她对我来说应该是一场幻觉,确切地说是一场真实的幻觉。

  是幻觉总会在人的记忆里消失,或早或晚,尽管我时常会回忆她,以一种纪念的方式。可我还是发现我在时间的滴逝中慢慢将她遗忘了。就杨子本身来说我是不想将她遗忘的,哪怕是她在我的脑海中的记忆浮浅。现在回想起来竟然让我分不清哪是真实哪是虚幻,更无从知晓当时为什么会努力纪念一个仅有一面之交的陌生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的身上究竟存在着什么东西,会让我如此念念不忘,一切我全然不知。

  我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己一直在牵挂她。人活着只是一种感觉,正如我们对于周边的人和周边的世界,一切只是感觉,这种感觉若是较好,人便会活得释然,这种感觉若是不好,人就会活得痛苦。

  后来在没有特殊记载的一天,我们又奇迹般的相遇了。由于刚刚入学,大多时间也是无事可干。有时,听一些教授无聊的报告之外别无它事,更多的时间不是出去漫无目的地走路,便是暗无天日的昏睡。那天下午我带着入学的不适来到了金波湖边,恰巧杨子也在湖边,我们几乎是在同时认出对方的。一见面她便很高兴,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是在梦境中还是在真实的生活中,我原以为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因为长时间的失去联系我几乎对此不抱任何希望。

  “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杨子问道。

  “好久不见了。”我说。

  一时面对杨子我却不知该说什么。脑袋里一片空白,像是被清洗过了一般。

  “今天下午没课,想过来转转,不料还遇见了你,最近一切可好?”

  “还好。”杨子和初次见面时的表情差不多。

  “你读法学系?”我问。

  “是的。”

  “如愿以偿了。”

  我的话题杨子没有接过。她的目光中有某种东西像是在说什么可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一缕清凉的夏风从湖的中心吹来,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我们坐在湖边的椅子上,望着午后平静的湖水,谈了各自入学以来的心理感受,大多都谈得支离破碎,而非一些完整的或连续的生活场景。晚饭我们在学校外面的一家餐厅里吃了,之后我便送杨子回南校区。我们虽然就读于同一所大学,但就中文系和法学系在空间上还有很大一段的距离,乘十八路公交车大约要走四十多分钟,车到了南校区门口,杨子说:“谢谢你一路相送”。

  “不必客气,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愿意更多次数地送你。”

  杨子走后我乘坐了一辆中巴车原路返回。汽车在柏油路上走走停停,像是一个丢失记忆的人在寻觅着什么,而我在这种不完全的运动中对某事有了较为深刻的记忆。

  应该是记忆。

  刻骨铭心的记忆

  第三章(1)

  第三章

  十月初的一个周末,我给杨子宿舍打了电话,希望我们能见面。杨子的话音中明显有些不情愿的成分,但最终还是同意来同我约会。

  杨子问我选择见面的理由,想来,她这样问是有她自己的想法的。

  理由和初次在法语讲习班门口基本相同。周末一个人待在宿舍里很无聊,所以很想见见你,想和你聊聊天,以此种方式来填补一下生活的空白。至于约会一词的具体说法也无需作什么解释。

  我们在南校区东门口见面,沿着一条南北走向的宽阔马路缓慢移步。初秋的天空中飘着几片薄薄的云彩。湛蓝湛蓝的天空给人一种十分欢悦的感觉。马路上不时地有汽车驶过,人行道上为生活而忙碌的人们匆匆忙忙地经过。我们一直这样心情坦然地慢慢走着。给杨子讲我们宿舍小河南近乎于病态地喜欢女人,并在自己床头的墙壁上贴满了各类女人的裸体照片。还给她讲我最近新认识的一位朋友徐阳,与其说是朋友还不如说是伙伴。讲了徐阳和她的女朋友张芸芸的所有故事。原本这些属于别人隐私性的东西我不该讲给杨子,但有时我们实在找不到话题的时候也会提起。那么多的事情也都是徐阳告诉我的。他似乎作为一个同龄人对性的看法有别于他人。

  “我和张芸芸的爱情渊源要追溯到中学时代,”徐阳像是在描述人类起源问题的重大命题一样郑重其事地说,“那时候我们已经高中三年级了,在同一个文史班。张芸芸坐在我前排。她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当时班里有很多男孩都在追她。我也是诸多男孩中的一个。你相信缘分吗?”徐阳问。

  “过去不相信,但现在相信。”

  “相信的话还有给你讲下去的理由。”

  “如果我不相信呢?”我故意开玩笑道。

  “如果你不相信缘分的话,我想我给你说了你也不能理解。”

  “当时,我作为一个复读生来到她们班。按照我当时的分数,学校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收容我的。我不明白,我既没有找人又没托关系,学校竟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我。进复读班时我的英语可谓一塌糊涂,但数学偏偏就学得很不错。记得当时张芸芸常常会拿来一大堆数学问题来请我解答。这种交往在很大程度上给我们的感情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无论是在外在距离上还是内在心理上我都优于其他男孩子。‘日久生情’这句话一点都不假,起初我们之间的感情好像只是停留在一种单纯的学习交流上,后来我也觉得她在心理上对我有了一些好感,也就这样。

  “那时,我确实很喜欢她。我曾经给她写过一封信,里面有一句一直都让我记忆深刻的话。你是我活下去的勇气。那封信我写好之后,一直缺少足够的勇气将信送给她。也就是在那年的情人节,我将那封信和一大捧玫瑰花送给了她。情人节有这样的一个说法,如果自己有什么心愿都可以在这一天说给对方。情人节的这一天,若是自己无法实现的愿望上帝都会帮你实现的,那天我把自己的想法和心愿通通告诉了张芸芸。

  “二○○○年的那个情人节,对所有处在热恋中的人来说都是弥足珍贵,对我来说更是让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方式来纪念。那天,我们相互拥抱,接吻,一起睡觉。”他说。

  “真够佩服你的,第一次向一个女孩子表白就和她睡到一起去了。”我说。

  “其实,彼此已经喜欢很久了,去睡觉也不是什么尴尬的事。

  “自从那次之后,我们之间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如实说,那时虽然在高中,心理上还不如现在成熟,但是爱她爱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我能考上大学,在很大程度也是因为张芸芸。”徐阳说。

  “爱情的力量确实是不可估量的,可以使一个人毁灭,也可以使一个人重生。”我说。

  “我就是在爱情中重生的那个人。”徐阳略显自豪地说。

  “后来,我们俩又同时被同一所大学录取,得知这个消息时,我们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那天晚上,我们在村外的一个小山上过夜,谈了有生以来从没有谈过的话,流了有生以来从没有流过的泪。”

  “眼泪虽然是干涩的,但那是成功的泪水,是幸福的泪水。”徐阳说。

  徐阳说话的神情让我由衷对自己过去苍白如水的青春岁月生产了一些遗憾。在我没有来得及迎接的青春里已经有了一片无法弥补的空白。

  他又给我讲了张芸芸初次怀孕的事情。

  “那个暑期,一切对于我来说是再惬意不过了。人总是在最得意的时候会遇到一些失意的事。凡事都是作为对立面而存在的,我一直以来都这样认为。一天下午,我正在睡午觉,一阵急促而带有忧伤的电话铃声响起,将我从梦中惊醒。我提起电话,只听见那边传来抽泣的声音。

  “那熟悉的声音竟让我不知所措。

  “一时间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我恐慌不安。后来我听出来那让我不知所措的声音来自张芸芸。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不回答,只是无休无止的抽泣。后来,她才说是自己怀孕了。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说实话我的全身像是被抽掉了筋一样的完全处于一种瘫痪状态。顿时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没有密度的空间里了,要是现在我倒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在高中,确切地说,高中和大学的这个假期在时间意义和空间意义上来说没有太大的差别,可是人在心理上的差别就很大。那种还没有完全丢弃未成年人的心态是极难承受这样的事,我像一只被扔进水里的猫,全身湿漉漉的,脑海里不留一点活着的余音。眼前的景物似乎处在颠簸之中。一种无所适从的毁灭感占据了我的心。华人小说吧 电子站

  第三章(2)

  “那一刻我觉得有一种罪恶感。一种来自于灵与肉的无耻与罪恶。如果说偷食人间禁果的亚当和夏娃的心情是简单的,那当时我的心情一定是复杂的。如果说当时亚当和夏娃的感受是幸福的,那听到张芸芸的抽泣声我的心情一定是痛苦的。我当时不知道是该面对被重重伤害的张芸芸,还是逃避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那阵子我们在乡下。在乡下如果在法律条文上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出现这样的事情,那是要遭受亲戚朋友的唾弃和道德谴责的。你明白吗?”徐阳略感悲戚地说。

  我点头以表示自己能够理解。“事实上,这样的事不论在哪里都会遭到同样的结果。”他继续说道。

  “后来,在进行了一场残酷的思想斗争之后,我还是决定去见张芸芸,不管怎样我都得去见。哪怕自己被关进地狱。”

  “爱一个人就该时时保护她。特别是在困难面前。”我说。

  “我们约好在老地方见。那是我们村外边的一个树木茂密景色宜人的地方。过去我们时常会来这里散步。山涧清凉的风和清澈的溪水顺流而下。一切景致简直是美不可言。一见面她便像个受伤的孩子一头扑到我的怀里,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她的眸子里肆意泻下。面对她那痛苦的表情和伤心的泪水,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着她,我都有一份同情之心,尽管这种心理有些不近情理,但确实是这样的。

  “后来我给爸爸妈妈撒谎,说我要和一个朋友去西安几天。家里给了我五百元钱。又在那阵子玩的几个朋友那儿借了几百元钱,给张芸芸做了流产手术。

  “从这件事情之后,我打心眼里儿觉得我真的应该好好照顾她。今生今世……

  “爱情不应该只是单纯的欲望满足,这样太过于脱离人性化,真正的爱情应该是建立在互爱基础之上的情感交流。”徐阳说。

  在我给杨子谈及有关徐阳的事情时,她不时地向我投来一种迷惑的目光。几次她都想打断我的话,想说些什么,可是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秋天的阳光夹杂着淡淡的清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我们就这样慢慢地走着,晚饭时,我们在一家西餐厅吃了晚餐。饭后,在回学校的途中,杨子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我说:“先前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不过那份感情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凄楚。”

  “对不起,提到你伤心的事情了。”

  “没什么。事情已经过去了,只是那些事情一时不好给你提起罢了。我觉得实在有些难以言说,有时竟让人感到一切并非真实。”

  “我当时喜欢一个女孩,喜欢得近乎于疯狂,可那女孩就是对我没一点反应。在那场爱情当中我被毫不怜惜地抛扔在一种孤独之中。不管我对她付出多少她都对我不作任何表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那你为何还要纠缠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这样做似乎有点傻气。”

  “我也知道这种做法过于傻气,程度非同一般,可是自己现在也解释不清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勇气。若是现在,百分之百的不会那样傻气,但那时却一直为之不懈地付出。大概是受年龄所限,对于情感之类的东西不如现在认识得明了。”

  “人往往是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反而会对那些事情看得淡了,不管在那件事情上赢来的是成功的喜悦还是失败的痛苦。”杨子说。

  中学毕业后,那个女孩考到吉林一所大学里读书去了。我第一年就两分之差未能被顺利录取,又在补习班里度过了极其枯燥的一年,而后进了预科讲习班。

  就是这样。

  “从那之后再没有对方的消息?”

  “没有。我几乎不知道她读的是那所大学。再说吉林省有那么多的学校。有关那女孩的具体情况就更是不了解了。”

  “说来也够凄楚的。”

  “何止凄楚,几乎是摧毁了我。我把那个年代里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给予了那个女孩,可得到的却是一些让我近乎枯竭的冷漠。如果说爱情可以使一个人被毁灭,那我一定是在爱情之中得到毁灭的那个人,至少在过去来说。的确是这样的。

  “至此之后,我在感情上确实受到挫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愿意和女孩交往。在预科讲习班也是一样。一年非中学又非大学的生活,对我来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记得那时毕业时,夜晚两三点的操场上还有同学点着蜡烛,抱着吉他拨弄着凌乱忧伤的琴弦,唱着《青春无悔》。

  ……

  “就这样一直唱到天亮。对于那些喜欢感伤怀旧的同学来说,似乎讲习班的结束也是一个时代的结束,一定得用一种纪念的方式来过渡,可是,一切对于我来说似乎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也许是因为那一年讲习班的生活自己过得太单调,没有理想的成绩,没有要好的朋友。更无自己中意的女孩子。所以一切看在眼里的忧伤就像是一个记忆模糊的人,在颠沛流离中面对一阵刮过荒原的冷风一样。

  “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却又都想不起来……”

  “就现在来说,你对那段日子有没有新的想法?”杨子问。

  “一切如同飘在空中的白云。云过天际,没留下任何痕迹。”

  “一点也没有?”

  “我是一个不喜欢展望未来,但却喜欢感伤过去的人。可对于过去的一年讲习班来说,却是个例外。时间虽然过了不到半年,可留在记忆里的东西实属不多。无论爱也罢恨也罢都不曾有。我有时倒觉得自己很古怪,明明值得怀念的事情或是令人忧伤的事情,而我却觉得无所谓。反而大家都觉得平淡无奇,低俗的让人有些俗不可奈的事,反倒让我感伤不已。你说这样的人算是种什么样的人。

  “另类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杨子说。

  “如果不是另类至少也是一个不合时宜脱离低级趣味的人,绝非是什么受人喜欢的人”。

  第三章(3)

  “你喜欢看电影吗?”杨子问。

  “勉强过得去。”

  “喜欢看喜剧还是悲剧?”

  “悲剧。最喜欢的就是看后能让我感动得一塌糊涂的那一类。”

  “一个男孩为一部电影感动得一塌糊涂,真不简单。”她有些开玩笑地说。

  “我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命运多舛的悲剧人物,在这个有些迷失自我的生存境域里。读书也一样。喜欢读一些悲剧性的作品,如:《变形记》《百年孤独》《安提戈涅》诸如此类的书籍。不过我不属于博览群书的那一类人,更多的时候只是喜欢读自己喜欢的那一类作品。”

  “我也一样,有时若喜欢上一本书一口气会读上两三遍,一次次重温旧忆,在书中寻求一种超然的东西。就像有一段时间我喜欢上村上春树的作品。一口气把他所有的作品都读了个遍。”杨子说。

  “村上春树确实是个不错的作家。他的作品我由衷地喜欢。以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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