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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将悲伤流放 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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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丫头的可恶还不止这些,龙天佑吞了吞口水。她竟然穿了一件透明的情趣睡衣,就是穿了也等于没穿的那种,能看见里面比牛乳还细白的皮肤,黑色的蕾丝胸罩,还有细带性感小裤裤。

  屋外北风呼啸,细雪纷飞,屋内春光满园,秀色可餐。

  龙天佑快疯了,这丫头实在欠教训。这是干什么?故意考验他道行深不深,耐力够不够是不是?

  可飘云就是想让他“教训”。吸吸鼻子,抖抖肩膀,还好,别墅暖气给的很足,一点都不冷,还有点热。

  添添嘴唇,男人终于回来了,那么,现在怎么办?是先让他吃饭,还是先让他吃她?

  顺序不同,效果不同。先吃饭,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破坏气氛。先吃她,饥肠辘辘做强体力劳动,会不会不尽兴?如果做到一半肚子饿的咕咕叫,会不会很扫兴?

  嗯,这是个问题,值得考虑。

  飘云站在门边,歪着小脑袋进退两难的时候,龙天佑已经越过她,大步走进餐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低头就吃。把门口站岗的穿着性感小裤裤的美女彻底当空气,看都没看一眼,

  飘云于是很沮丧,原来食物比她诱人。原来“食色,性也”,男人是把食放在了前面。原来她穿性感内衣也不是很性感。原来她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可爱。

  很伤心,人伤心的时候就会觉得冷。飘云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吃得狼吞虎咽的男人。真可怜,她这么冷,他也不说过来暖一暖。真的那么好吃吗?

  真想跟他说,其实我更好吃,你要不要过来尝一尝?

  不过,貌似人家没兴趣。

  于是郁闷的喝汤,菜都是她做的,突然有点恨自己,做的这么好吃干什么?傻丫头,弄不清主次。现在可好,人家只要吃的,不要你。本末倒置了吧,买椟还珠了吧,南辕北辙了吧……

  飘云默默地把此等同义词在心里过了一遍,还成,大学那点基本功倒是一点没扔。

  正胡思乱想着,吃饱喝足的龙天佑在对面说话了。

  “很好吃,谢谢。”

  “哦,不客气。”

  两个人于是没话了。龙天佑低头看着自己的筷子,不敢看人,怕忍不住把她生吞活剥了。吞下去倒不打紧,就怕自己不愿意吐出来。

  “你的脚已经没事了,可以走路了是不是?”

  “嗯,可以了。”

  龙天佑哦了一声,继续看着自己的筷子。飘云看着男人低头沉思的脸,心提到嗓子眼,被龙天佑用刀“啪啪”切成了十五块,七个上,八个下。桌子底下的左手掐着右手,后背发凉,手心冒汗。

  他这话什么意思?他想赶她走是不是?因为隋洋?还是又交了新的女朋友?她是不是很温柔?是不是也很会做饭?是不是从不跟他犟嘴?是不是很会讨他欢心?

  不行,龙天佑,你要是始乱终弃,我死给你看!

  不对,早上刚给他洗过衣服,很纯粹的男人味,没有香水,也没有长头发。大约不是女人。

  那是因为隋洋?飘云有些绝望。

  这就没办法了。说到底,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可以换,手足不能断。

  他是不是这么想的?

  “飘云,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龙天佑终于开口,仍是低着头,不敢看她,怕自己忍不住要掉眼泪。放手,成全,说的容易。你试试看把自己的肉剜下来,疼不疼?何况,龙少剜的可是心尖上的那块心头肉,那是他的命。

  “我想,我应该跟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那天晚上把我捡回家,谢谢你做饭给我吃,谢谢你给我洗衣服,还有,除夕那天,我们在医院……总之,谢谢。”龙天佑对着一桌子残羹冷炙道谢,头点的跟栽葱似的。

  飘云揉着自己的衣角,点点头,莫名其妙地回了一句:“不客气,我应该做的。”

  这句话的浅台词是,如果你愿意让我当你的女人,我可以做的更好的。

  可龙天佑的理解是,你救了我,又帮我这么多,我是应该报答你的。

  他突然觉得喉咙很干,端起汤碗,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有了水份的滋润,浑身似乎又充满了力量。

  “所以,你不必觉得亏欠我什么。我们遇险的时候,我答应过你,放你自由,让你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所以,这个给你。”

  龙天佑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黑色的信用卡,推到飘云面前。飘云一下坠入五里云雾,整个人云山雾罩,不名所以的看着他。

  “这里有点钱,你拿着。”然后又从衣兜里掏出三张机票,“这是去北京的机票,你,柳寒城,还有他妈妈,你们三个人,后天就动身吧。那边我都安排好了,在北京四环区内给你们找了栋房子。学校还是当初订的那家,这是入学介绍信,拿着这个,就可以办入学手续。”

  龙天佑又把一个信封推到飘云面前,重重舒了口气:“飘云,隋洋不会放过你,所以,带着他离开吧。去北京,忘记所有不开心的事,从头开始。他以后会很出色的,你们会有一个好的将来。如果你允许,我以后想去看看你行不行?或者,不见面也行。我只是……”

  龙天佑有些语塞,他说不下去了,好像有骨头卡在喉咙里。

  飘云盯着桌子上那三样东西,揣摩着他们的价值。他费了多少心血?要承担什么样后果?辗转反侧多久?终于决定委屈自己,做出此等大义凛然惊世骇俗的义举。真是辛苦他了……

  她笑了笑,目光最后落在那张卡上:“这里有多少钱?”

  龙天佑挠了挠头:“一千万左右。”

  “好吝啬,一千万就把我打发了?原来我在你心里就值这个价码。”

  “飘云……”

  飘云抓起桌上那三样让她哭笑不得的东西,朝龙天佑劈头盖脸地砸过去。

  “龙天佑,你混蛋!有钱就了不起吗?你始乱终弃!你仗势欺人!你,你玩物丧志!”

  飘云已经气得口不择言了。餐桌上的餐巾,面巾纸,杯垫,能砸的东西都让她砸在龙天佑身上了。杯子,盘子是不能拿来砸的,把人砸坏了怎么办?她心疼。

  龙天佑真要疯了,为什么自己看得比命还重的女人,会骂自己始乱终弃?始乱终弃,仗势欺人也就算了。玩物丧志?这都哪跟哪啊?

  不是他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女人的心,海底的针,琢磨不透啊。

  爱情是什么?爱情是天时地利的迷信。茫茫人海中,让我遇到你,多神奇。你是神话,是我此生最美的风景,我的幸运。

  五十五章 我喜欢你,让我做你的女人好不好?

  龙天佑好不容易回过神了,看着纸片在空中飞舞,雪花般盖了他一头一身,眼前的小女人已经不见踪影。

  飘云跑进卧室,一边擦眼泪,一边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来的时候是被龙天佑光溜溜地抱来的,什么都没带。现在,难道还要光溜溜的跑出去?

  呜呜,真可怜。孤苦伶仃,寄人篱下。跟喜欢的男人做爱,人家还给她钱。

  醒过神的男人终于追过来,卧室的门紧锁着。趴在门缝上仔细一听,里面有哭声,凄凄哀哀的,很是可怜。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备用钥匙却怎么都找不到了。干脆大脚一伸,轰的一声巨响,门被硬生生的踹开了。

  在床和衣柜的夹角里找到飘云,她正坐在地毯上抹眼泪。嫩白的手背把眼睛蹭得又红有肿,让龙天佑看得要多心疼,有多心疼。

  龙天佑发现自己好像特别容易把她弄哭,隋洋和柳寒城似乎没他这么有本事,大约没他这么恶劣吧。

  他想哄她,一直时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一个大男人,像个小学生一样扎着手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飘云抽抽搭搭的哭,很快就变成了一只兔子。鼻子又红又肿,丑死了。

  龙天佑走过去蹲下,拿起床头柜上的纸巾想帮她擦擦眼泪,拧拧鼻子。飘云扒开他的手,自己抽出纸巾,对折之后用力一擤,惊天动地。

  龙天佑在旁边小心翼翼的递纸巾,咽了咽吐沫,察言观色的陪着小心。

  “飘云,时间太紧,我手里的现金就这么多。要么,你先拿着。等我……”

  飘云一把推开他:“龙天佑!你,你无药可救了。走开,我不要你了,再也不要你了。呜呜,你竟然,竟然给我钱。你以为我给你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跟你做爱是为了钱吗?你很有钱吗?我又不是妓女……”

  龙天佑蒙了,他可以对天发誓,他绝对绝对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连想都不敢想。给她钱,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就可以跟自己心爱的人过上童话般幸福快乐的日子。他银牙咬碎,肝肠寸断,慷慨解囊,高风亮节,只是想让她开心,让她过得比自己幸福。

  不是没有过不甘,不是不觉得委屈,不是不想锱铢必较,索取算计。

  可是,他爱她,已经爱到了不计回报的地步。即使远隔千山万水,只要知道她跟他活在同一片蓝天白云下,被同样的阳光普照着,还有什么不满足?还有什么不能担当?就是把自己的命搭上,只要她过得好,他这辈子就算值了。

  龙天佑叹了口气,把哭得天昏地暗的小女人轻轻搂在怀里:“小妖精,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啊。哎,我说,你别光顾着哭啊。”

  飘云呼噜了一把眼泪,楚楚可怜的看着这个比熊还笨的男人。想了想,还是先占领地盘再说,于是把湿乎乎的脸蛋贴在男人胸肌上,还蹭啊蹭的。

  “你以为,我把自己打扮的跟圣诞礼物似的放在你面前,是为了什么?”身子赖在人家怀里,眼泪还没擦干,一只小手就开始不安分地解人家的衣扣,一颗,成功,哦也。

  解第二颗的时候,龙天佑按住了她,苦笑着:“我是救了你,可你不需要这样来报答我……”

  “谁要报答你?”飘云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点着龙天佑的鼻子,理直气壮的语气:“我是你的女人,你救我天经地义,我为什么要报答你?”

  龙天佑一愣,捏着飘云的下巴,手因为打颤。不知不觉用了力气。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男人眯着眼睛。

  飘云的下巴有点疼,这家伙,不知道她弱不禁风吗?

  下巴被龙天佑控制,柔美的弧度恰好契合他的手心。飘云发现自己喜欢被他掌控的感觉,就好像打瞌睡的时候正好有人递过来枕头,饥肠辘辘的时候捡到一块面包,在狂风暴雨中被人从幽深的海底打捞上来,裹着毯子放在温暖的床上。又舒服,又省心。

  飘云摸着男人粗糙的手指,很认真很诚恳很可爱很无邪的说:“天佑,我喜欢你,让我做你的女人好不好?我给你做饭,洗衣服,擦地板,生孩子。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听你的话,也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

  然后满怀期待的看着男人的眼睛。咦,没反应。哦,他一定是太高兴了。

  龙天佑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咬到,忽然松开手,接着腾的一下站起来。失去了男人的支撑,飘云猝不及防倒在地上,下巴壳差点着地。

  男人好像什么都没看见,径自走了出去。

  趴在地上的人犹如五雷轰顶,千算万算,也没算出他竟然是这种反应。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追出去。

  客厅,没有。厨房,没有。浴室,没有。储藏室,也没有。

  老天,这个男人难道是大隐于市的武林高手,会乾坤大挪移不成?

  最后终于在阳台找到了人,龙天佑站在窗帘后的阴影里,默不作声的吸烟,精湛的黑眸看着远处的江面,有些冷漠,有些不近人情。鼻梁挺直,衣袂纷飞,那表情实在是,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无法比喻了。

  飘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男人的腰,小声说:“天佑,我爱你。”这是汉语版。

  “天佑,i love you 。”这是英语版。

  “天佑,擦郎嘿哟。” 这是韩语版(跟寒城学的)。

  飘云正在琢磨日语版该怎么说,突然发现男人的肩膀在微微的抖动。她小心翼翼的绕到前面,借着月光仔细一瞧。

  结结巴巴的说:“天佑,你,你怎么哭了?”

  五十六章 死丫头!不早说,让你折腾死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龙天佑。

  小时候父母双亡,一个人在广州的街头流离失所,沦落到被乞丐欺负的时候,他没有哭过。

  长大后在江湖上逞凶斗狠,中了埋伏在几百只棍棒下亡命逃生的时候,他没有哭过。

  被自己的手下出卖,刀架在脖子上,肚子被人划开的时候,他没有哭过。

  他们在雪地里,孤身面对凶恶的狼群,他眼睛失明的时候,他没有哭过。

  现在,却为了一个女人的一句话,他流泪了。

  飘云真的很内疚,把他的头抱在怀里,轻声说:“天佑,别哭,我再也不欺负你了。好不好?”

  谁知道刚才还默默流泪的男人,突然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目露凶光,狠狠骂道:“死丫头!不早说,让你折腾死了。”

  轻捻虎须的结果是,整个人又被人像麻袋一样扛在肩上。飘云看着上下颠倒,扭曲混乱的花花世界,这就是她以后的人生吗?还不错,就是有点晕。

  身上的衣服中看不中用,约等于无。龙天佑随随便便拉拉扯扯,飘云身上就只剩一条性感小裤裤了。

  男人红了眼睛,立刻脱光衣服扑上去,大手托起飘云大小适中,型号秀美,雪白粉嫩的咪咪,大约饿极了,乱七八糟的啃起来。

  飘云抓着男人的头发:“哎,我说,龙少,你别咬我啊。”

  龙天佑抬起头,一脸茫然:“我哪有咬你?这是亲。”仰起脸咬了咬飘云的嘴唇,“亲亲,懂不懂?”

  飘云彻底无语……

  当龙天佑第n次像座山一样贴过来,抱着她做坏事的时候。飘云几乎要哭了,迷迷糊糊的靠着他。老天,多少次了,还这么精神,一定是那道牛肉炖胡萝卜,很久之前那头强壮的牛的力量转移到他身上了。

  一定是这样。

  于是飘云在心里暗暗发誓,她从此以后绝对不穿性感内衣,绝对不主动勾引,还有,绝对不做牛肉给他吃。

  最后,筋疲力尽的两个人像蜕了皮的动物一样相拥着倒在床上。飘浮的空气仿佛发酵的水果,糜烂香甜。这是情欲的味道,是沉沦的味道,是至死不渝的爱情的味道。

  这一夜龙天佑睡的很不踏实,过一会就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看飘云的脸,孩子一样不厌其烦的问:“飘云,你爱我,对吗?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对吗?”

  飘云摸摸男人的脸,很有耐心的回答他:“对,对,我爱你,永远都不离开你。我给你做饭,洗衣服,生孩子。老大叫大毛,老二叫二毛……就这样一直数下去,最小的叫小毛。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男人充满信任的点点头,把头埋在女人怀里。

  我们一起吃饭,睡觉,过日子,生孩子,老大叫大毛,老二叫二毛……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一辈子都在一起。

  死也要在一起。

  “你喜欢我什么?”飘云躺在龙天佑身上,脖子下面是男人结实的小腹。洁白的窗纱飘进来,窗外的黄昏很美。在天的尽头,半挂着一轮撕裂的夕阳,颜色鲜红如血。夕阳下面,是一片壮烈的霞光。云隙间有透明的光柱倾泻而下,一束束金色的光柱,笼罩城市,山川,仿佛来自天国的路途,可以超脱人间所有悲喜得失而去。

  “脾气倔,会骂人,常常迷路,爱讲冷笑话,别人没笑,你自己就笑得像个傻瓜。”龙天佑眯着眼睛看远方的天空,暮色将近,因雪的反射,天空依旧蓝的耀眼,这是北方特有的风景。

  飘云咯咯笑了起来,龙天佑把手放在她微微起伏的胸脯上,贪恋那里的酥软。辗转的曲线,皎洁美丽的身体,在金色的余晖下,散发着柔和的母性光晕,仿佛拉斐尔笔下典雅飘逸的圣母像。

  “你呢?你喜欢我什么?”他问。

  飘云侧头想了想:“新鲜可口,辛辣刺激。还有……”伸长脖子亲亲他的嘴唇,“口感一流,特有嚼头。”

  男人皱皱眉头:“怎么把我说得像麻辣牛蹄筋。”

  “你还不是把我形容的像无知少女。”

  “我让你跟我犟……”龙天佑把这个不怕死的小女人拖过来,翻过去,打她屁屁。

  “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那我就动口。”

  两个人都是光溜溜的,倒是很方便。亲到难分难解的时候,龙天佑抱着飘云突然问:“那柳寒城怎么办?”

  很煞风景的一句话,却是他此刻最大的担忧。之前被天降而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丧失了思考能力。可是问题依旧存在。

  这是他用尽全部生命去爱着的女人。她不爱他,也就罢了,他认了。可一旦爱了,他决不允许她朝三暮四,半途而废。

  没有见过阳光,我们习惯黑暗。没看过天堂,地狱也很温暖。得到之后再失去,那宁愿从来没有得到过。

  失而复得是幸运,得而复失是毁灭。

  别问为什么,人心,就是这样脆弱。尽管他是龙天佑,有一颗比常人更强壮的心脏,他也折腾不起。

  所以别怀疑,飘云如果以后红杏出墙,他真会掐死她。

  飘云楞了一下。

  寒城……

  事实上,他们昨天刚刚通过电话。

  飘云跟着龙天佑从医院出走后,他们一直没有联系过。寒城买了鲜花水果,带着母亲熬的汤去医院找她,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她走了,没有告诉隋洋,也没有告诉他。抱着母亲的骨灰盒,跟着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男人私奔了。

  寒城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他不是傻瓜,相反,苦难的遭遇让他像丛林动物一样警觉而锐利。某些情理之外的蛛丝马迹已经给了他某种预感。只是,她不曾说破,他宁愿装聋作哑。

  绝望之中守候希望,说到底,还是绝望。就像有人说的,幸福是糖,可以甜到忧伤,说到底,还是忧伤。

  可是他无路可走,走去哪里?失去了她,整个世界都是冷的。无处可去。

  情人节那天下午,飘云打开了手机,短信立刻蜂拥而至,几乎挤爆了屏幕。全是寒城发来的。

  “你的伤好了吗?我很担心。”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天气不好,记得多加件衣服。”

  “我很想你,你已经忘记我了吗?”

  “飘云,我爱你,我会一直等着你,多久都等。”

  飘云想,她是该跟他说清楚了。心里默叹一声,当初贪婪寒冷中那一点微温,两个人像无家可归的小老鼠一样依偎在一起。可是,现在她要跟自己爱的人走向明天了。

  虽然觉得对不起,可还是要说的。伤害是必然的,不说伤害更大。

  还好,他还那么年轻。

  爱与恨都不过是一种感情,它们有生命,有生命的东西都会死,都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消磨殆尽。

  他总有一天会忘了她的,是不是?

  唉,现在想想,做人真难,无论何时何地,多么痛苦艰辛,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唐突和恣情纵意。

  龙天佑一脸警惕地看着怀里唉声叹气的小女人,这是什么意思?后悔了?还是心疼了?她会不会反悔赖帐?会不会突然觉得还是柳寒城比较好?毕竟,人家身家清白,年少力壮,前途无量,人又长得干净漂亮。

  胡思乱想的男人,胡思乱想地占领了那片水草丰美的土地,他所有快乐和幸福的所在。占有这么温暖的身体,很充实,很满足,担忧似乎少了那么一点点。

  “飘云,你爱我,你自己说的。”都攻城略地了,还是不放心,谁说男人不多疑?不吃醋?不爱明知故问?

  爱到极致,都一样,跟性别无关。嫉妒从来不是女人的专利。

  飘云张开手臂,对一脸焦虑的男人说:“来,抱抱。”抱住男人耸动的身子,像抱着一只热乎乎的熊抱枕,真舒服。嘴巴贴上去,跟他咬咬耳朵,男人一阵战栗。

  “我明天就去跟他说清楚。”

  “你会不会不回来了?

  “不会。”飘云把他的头拉下来,啄啄他的嘴唇,“亲亲,骗人是小狗。”

  五十七章 只有灾难和死亡才能让我们分离,宿命是这样对我说的。

  跟喜欢的人做爱做的事,满足的不仅仅是身体,更多的是精神上的享受。可是,精神富足解决不了饥肠辘辘,两个人的肚子都在咕咕的叫。

  飘云说累,晚饭她不做了。苦命的龙少只有爬起来,穿好裤子,开着他那辆帅气的跑车出去买吃的。

  其实可以打电话叫酒店送到家里的,可是人家说想吃久山大厦下面,李老太太自酿的油炸臭豆腐。现炸现卖的最好吃,老太太年纪大,回头客多,绝不送货上门,谁都不好使。

  女人是一种奇异的动物,能屈能伸,张弛有度。很韧性也很任性,就好像飘云,没把人家骗到手的时候,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唯唯诺诺。现在人家对她死心塌地了,她就身心放松马放南山,跩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龙天佑开车,一边叹气,唉,千万别被雌性动物柔弱的外表欺骗,女人是老虎啊。

  所以,远离毒品,远离女人,尤其是外表柔弱,滋味香甜,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女人。

  他就是活生生的教训,血淋淋的啊。

  这人边想边乐,不一会就到了位于市中心的久山大厦。瞧见一人一锅,小小的摊子,旁边的雪地上已经排起了长龙,生意果然很好。

  龙天佑把车停在路边,下车,排队。远远看着老太太把腌制好的豆腐块,从红色的塑料桶里拿出来,一块一块地放进滚烫的油锅里。乳白色的方形小块,经过一番煎炸,慢慢变得酥脆金黄,一股奇异的香味迎面飘过来。

  这种味道,臭中带甜,甜中带辣,辣中带香,真是怪异得难以形容。龙天佑紧了紧鼻子,心想飘云怎么喜欢吃这种东西,看那油锅的颜色,貌似不太干净。不会是地沟油吧?

  在他前面有两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大学生,好像是一对情侣。两个人亲亲我我搂搂抱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多亲密。

  龙天佑站在后面美滋滋的想,他再也不用羡慕人家了。家里有个小女人,光溜溜的躺在床上,老老实实的等他回家。

  人在高兴的时候,干什么都是美的,吃什么都是香的,听什么都是顺耳的。

  所以当龙天佑看到别人交头接耳,神态苟且地上下打量他的时候,他一点都不生气。

  大家在看什么?各人都有各人的想法。

  男人想,靠!开着跑车来买臭豆腐,够牛的啊!

  女人想,原来有钱的帅哥也吃臭豆腐啊,会不会有些bt?

  小孩想,这个叔叔看起来好凶,可车子很漂亮,真像上去玩玩。

  卖臭豆腐的老太太,睁着一双镶满皱纹的眼睛,问哼着小曲的龙天佑:“小伙子,你要多少钱的啊?”

  “十块钱的,您老多给刷点辣酱,我媳妇爱吃。”

  拎着臭豆腐,顺风顺水一路飘香的开回江边别墅。打开门,屋子里很静,窗户没有关紧,能听到风吹动窗纱的声音。

  龙天佑把东西放在厨房的餐桌上,走进卧室,没有开灯,细碎的雪花和星光,伴着冬夜的微风渺渺地飘进来,飞舞在黑暗中,好像提着灯笼的萤火虫。窗外的夜空是从没有过的静谧,弥漫着冬的清冷和雪的芬芳,仿佛一个古老神秘的梦。

  他走到床边,俯下身,看着月光下白玉般的容颜,细细的眉,弯弯的眼,嘴角微扬,唇边聚着一个小小的漩涡。她在做梦吗?一定是美梦,笑得这么甜。

  男人微笑,眼里有泪光闪烁,握住女人的手,轻轻放在唇边:“飘云,告诉我,这不是梦。”

  飘云听不到,她很累,睡着了,很香甜。梦中躺在男人的臂弯里,跟他一起仰望蓝天,静静看彩霞满天,流光飞舞,天上有蝴蝶翩翩飞过,向着太阳的方向,飞远了。

  是的,天佑,这不是梦。

  我爱你,不需要怀疑。只有灾难和死亡才能让我们分离,宿命是这样对我说的。

  2008年2月16日,天气陡转,大雪。

  宗泽瞧着坐在对面,十分钟就看一次手机,明明很焦躁还在故作镇定的龙天佑,笑得几乎要背过去。

  “哥,兄弟孩子的满月酒,您老能不能专心点。大家可都看着呢?”

  “你他妈的少罗索,那么多吃的还堵不住嘴?”龙天佑端起酒盅一口干了,掏出手机接着看。飘云答应完事就给他电话,他从她出门就开始等,望眼欲穿了。

  喧闹的酒楼,张灯结彩,花红柳绿。各路人马齐齐会聚,端起酒杯,送上红包,恭贺集团又添新丁。

  然而,他们的老大,集团的龙头,坐在首位上,不看人,只看手机。弄得一帮兄弟心神不定,看老大眉头紧锁六神无主的样子,事态严重哦。

  酒要照喝,舞要照跳,一屋子人紧张兮兮的,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不能再给老大添乱了,年纪轻轻的就独当一面,不容易啊。

  只有初为人父那位仁兄,抱着孩子,搂着老婆,美得跟什么似的。

  宗泽一张俊脸笑得云淡风轻。为什么?为女人喽。江山美人,我们龙少是把美人放在了前面。

  “不放心就直接打过去,您老就是把它盯出两个窟窿来,它也不会自己响。”。

  龙天佑按了几个号码,想了想,还是算了。别打扰她了,吃散伙饭还需要时间呢。惹生气了还得哄,哄到不打紧。就怕话没跟那小子说明白,以后也是麻烦。

  可是,万一那小子用美男计、苦肉计、三十六招连环计不让她回来怎么办?飘云的心那么软。

  万一他们谈着谈着,旧情复燃,她乐不思蜀了,又怎么办?他们以前那么好。

  龙天佑暗下决心,这个把他折腾得神魂颠倒的小妖精,要是敢红杏出墙,他一定掐死她。

  可是,掐得下去吗?龙天佑看看自己的手掌,想想飘云的脖子,暗自揣摩了一下。默叹一声,女人,真他妈的烦,比养孩子还烦。

  死丫头,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把你抢回来,拖回家,扒光衣服锁起来,看你还敢不敢。

  宗泽看着唉声叹气的男人,觉得他们平时威风凛凛的龙少,此刻倒有点可怜。这不,连电话都不敢打了。

  唉,都说东北男人怕老婆,没想到是真的。

  两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有戚戚焉。

  龙天佑看着宗泽,心想这小子也有心事啊,不容易。

  宗泽看着龙天佑,龙哥,我明白,什么都不用说了。

  惺惺相惜之下,举杯痛饮。

  飘云突然觉得耳朵有点热,打了个寒战,一定是有人在念叨她。看着坐在对面的寒城,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一家小小的米线店,很干净。黄色的墙壁,白色的餐桌,红色的座椅,巧妙的颜色搭配能勾起人的食欲。

  过桥米线是云南有名的地方小吃,也是这家店的金字招牌。米线劲道,汤汁浓厚,蔬菜新鲜。让师傅炖上一小锅,足够两个人吃,只要十五元。价廉物美的食物总是能受到平头百姓的青睐,小店门庭若市,客人络绎不绝。

  服务员用两根细细的金属架,把滋滋响的石锅放在餐桌上。浓汤翻着白浪,咕咕冒着热气。黑色的石锅盘着白色的米线,红色的腊肠铺在上面,有绿色的蔬菜垫底,颜色很是讨喜。米线的醇香弥散在空气中。这样的天气,这样的食物,诱人胃口大开。

  如果是以前,两个人一定头对着头,争着抢着把小小的石锅吃到底朝天。

  可是今天,两个人隔着袅袅的白雾,只是望着彼此的脸。

  寒城的样子很憔悴,落寞的表情,悲伤的眼睛。穿着白色的毛衣,静静的坐在那里,眼里的忧郁仿佛初秋吹过荷塘的清风,冷冷的凉到你的心底。

  飘云想起了与他初见的那个夏天,无论天气有多热,心情有多坏,只要看到寒城清得像湖水似的眼睛,便觉清爽坦然。

  还有他的声音,念诗词的时候,低回宛转,好像滴在青石板上的雨珠,永远那么清脆好听。

  她一直相信,能把一首词吟到疼痛的孩子,在他抬头仰望阳光的瞬间,眯起的眼里一定掩藏了难言的忧伤,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表情。

  这样干净的孩子,谁忍心伤他?

  五十八章 对不起,我以为我很爱你,可是,我还不够爱你。

  寒城的嘴角微微抽动,此次看到飘云,就有了绝望的感觉。她还是那么漂亮,却比之前多了更多的坚定,仿佛田间的野草,林间的山花,自由的绽放着。

  那个男人已经把她变成真正的女人了吗?无庸置疑,女人举手投足间的风情,低头抬头间的妩媚,领口微露的吻痕,早已说明了一切。

  以前的飘云只是漂亮,跟隋洋在一起之后,隋洋喜欢打扮她,可效果总是差强人意。用飘云自己话说,她像是穿着华服的芭比娃娃,手脚不知放在哪,人们看到的是衣服,不是她。

  而现在的她,耀眼的让人艳羡。不是外表,而是从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焕发出来的意志和精神。好像一株植物,为了爱人努力的活着,灿烂着。让看到的人羡慕着,感动着。

  不过短短的几天,一切都变了。爱情忽然而来,躲在你漫不经心的地方。

  别惊讶,爱上一个人,自然会被他所影响,会为他而改变。不要痛恨自己没有原则,因为这种改变是潜移默化的,是有益无害的,是心有灵犀的,是心甘情愿的。

  让我的弧度契合你的轮廓,让你的拥抱温暖我的冰冷。我是你前生的肋骨,你是我今生的宿命。

  无可厚非,这就是爱情。

  可是,为什么是他?

  寒城看着对面的飘云。他们隔着一张桌子,也隔了一个世界。曾经同甘共苦,而今天涯异路。

  他真的不明白。

  “寒城,吃啊,一会就不好吃了。”飘云若无其事的拿起筷子和汤勺,给寒城盛了满满一碗,夹了很多腊肉,放到他面前。

  寒城什么都没说,拿起筷子默默的吃起来,把鲜红的腊肉大口大口的放进嘴里。飘云看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默默的叹气,他怎么又瘦了。穿的这么单薄,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结账的时候,寒城坚持他来付,飘云没说什么,看着他掏钱,跟着他走了出去。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天空好像一件铅灰色的棉衣,破了个大洞,满天的棉絮在风中飞舞。冰冷的雪粒子点缀着风的大氅,刀子似的,嗖嗖四面刮着人的脸。

  街上的路人行色匆匆,天寒地冻,各人奔忙赶路,浮华世事,没有人愿意多做停留。

  他们迎着寒冷的北风,并肩走在飞雪成阵的马路上。飘云的头发上落满了雪花,鼻子冻得通红,鼻孔和嘴巴呼呼冒着白气。

  又是一个呵气成霜的冷天气。

  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她站在江边的大桥上,对向他示爱的隋洋说,你说爱我是吗?那就从这桥上跳下去。

  恐怕没有人能想到,当初一句不经意的玩笑,酿就了一生的苦果。

  知道了又如何?

  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会死,还不是一样在过日子?

  街边的音响店,黑色的招牌,门面很小,装修俗气,正在放张学友的一首老歌:

  烟花璀璨无比,一瞬间归于沉寂。

  飘雪纯白天地,转眼溶化没痕迹。

  流星闪亮飞驰,只留下点滴记忆。

  彩虹五光十色,可惜拥不进怀里……

  飘云对着冻红的小手呵着气,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习惯性的把她搂在怀里。飘云下意识地挣了挣,却被抱得更紧。

  脸贴在寒城的胸口上,隔着棉衣,听到一颗受伤的心脏疲惫的跳动着,听到那颗心用悲伤的声音对她说,不要走,不要走……

  我和你在时空的这一点相遇,能不能把所有的美丽延续下去?

  要坚持,我爱你。不容易,不离不弃。

  多珍惜,只怕终于会过去。

  但愿这不是一个奇迹……

  忧伤的歌声犹如明灭起伏的潮汐,寒城在浊浪排空的间歇对她说:“为什么?你答应过我,等我长大,你明明答应过的…。。”

  寒城没有哭,飘云却哭了。因为无言以对,所以痛彻心扉。

  飘云闭上眼睛,记忆是船,载满悲伤,长了翅膀,寻着时间的长河逆流而上。

  她想了很多很多,想起了他们一起吃过的食物,看过的电影,说过的故事。想起了他们心酸的玩笑,甜蜜的亲吻,温暖的拥抱。

  想起了他们一起畅想的未来。

  想起了他们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对她这么的好,她怎么忍心负他?

  两难,两难,抉择的人最难。

  “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他,我想跟他在一起。”还是要说的,她不想委屈他,也不想委屈自己。

  这一刻寒城终于明白,原来疼痛不是疼痛的目的,而是等待疼痛的过程。

  最残忍的话,从最爱的女人嘴里说出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寒城托起飘云的下巴,声音是轻的,像天上的雪花,一片一片的飘落,柔软而无情:“你爱他?可是他伤害过你。他用暴力强迫你跟他做爱,让你哭,让你疼,让你流血。你被他逼得几乎走投无路。那些痛不欲生的日子,你都忘记了吗?”

  寒城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带着某种居心的。他了解她,所以知道她伤口的位置,知道该往哪里撒盐,撒多少才会让她疼,才会让她害怕,让她放弃。

  飘云的身子颤抖着,天太冷了。她一向怕冷,所以对温暖的火焰总是抱着飞蛾般的热情。

  然而这次,他错了。

  “寒城,记得我对你说过,不要拿仇恨当堕落的借口和追求的目的,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生命本身,就是一种宽恕。”

  飘云摇摇头,看着他悲伤的有些残忍的眼睛:“你说的那些我都没忘。没错,他让我失去了一个孩子,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可是他是谁?他是那孩子的父亲。我的痛,你看得到。他的痛,谁知道?那天他跪在雪地上,眼睛看不见还在磕头。那样的一个人,被人豁开了肚子也没服过软,却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你知道他当时说些什么吗?”

  寒城只是看着她,没说话,飘云含泪笑了笑:“他说,就算拼了命,也要把我送回你身边去。可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吗?我宁愿自己死掉,宁愿一辈子不见你,也不要他这么委屈自己。别问为什么?爱一个人没有道理。”

  寒城感觉自己好像笑了一下,的确是笑了一下,绝望中的微笑,比哭更绝望。

  “知道吗?我们当初在一起,其实是因为你。我不想让他伤害你,所以委曲求全。我一直以为事实是这样,可是我现在才明白,那不过是个可笑的借口。真正爱一个人,绝对不会因为任何理由而离开他,即使那个理由再怎么冠冕堂皇。所以……”

  飘云轻轻拥着他的身体,流着泪水,判了他的死刑。

  “对不起,我以为我很爱你,可是,我还不够爱你。”

  寒城笑着,用衣袖擦掉飘云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飘云,让我死吧。”

  五十九章 天佑,我送的礼物还中意吗?

  龙天佑突然感到心慌,肋骨下边第五条神经疼的厉害。向外看了看,铅灰色的天空,乌云密布,整个城市白雪皑皑,这是今年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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