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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寡妇 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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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知道,只有受邀者才能投资。”费克文灌下半杯酒,从杯缘上打量葛南索。“看来你也是其中一。”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费克文。”葛南索的笑声在小房间里回响着。“你知道我向来不放过任何遇到的好东西。”

  “是啊!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费克文静静地说。“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而我们两个都认识欧查理。很有意思,对不对?”

  葛南索好像被那个问题吓了一跳。“你听说了?”

  “他的尸体今天上午被人从河里捞起来吗?听说了。”

  “拦路抢劫的强盗干的。”葛南索说。“你记得他的脾气。狂野、鲁莽、爱冒险。花了太多时间在风化区。没有在几年前就摔断脖子,或被风化区的流氓杀害,已经是奇迹了。”

  “对,奇迹。”费克文说。“但现在他死了,我们的小社团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天啊!克文,拜托你别再谈欧查理了,好不好?。”

  “只剩下我们两个,奇怪的巧合使我们两个今晚都来到这里,与投资计划的主事者碰面,和被告知我们的获利。”

  葛南索走到壁炉边取暖。“你喝醉了。也许你应该等我们办完我们的事之后再喝。”

  “我们的事。”费克文若有所思地重复。“对,我们的事。告诉我,你不觉得还没有其它人抵达很奇怪吗?”

  葛南索眉头一皱,掏出口袋里的怀表。“现在才十点一刻。”

  “请帖上写的是十点。”

  “那又怎样?”葛南索把怀表放回口袋里。“游乐园今晚人潮拥挤,其它的投资者一定是被耽搁了。”

  费克文注视着四个座位。“他们不可能有很多人。”

  葛南索沿着他的视线望去,他紧张地绞着双手。“至少还有两个。”

  费克文继续凝视桌上的四个盘子。“假设其中一个位子是给计划主事者坐的,那么除了我们之外,剩下的投资者就只有一位。看来只有我们三个受邀参与这项发大财的计划。”

  “我不懂。”葛南索杷玩着表炼。“什么人会在得知获利时,姗姗来迟?”

  亚特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死人。”他轻声说。

  费克文和葛南索一起猛然转身面对他。

  “韩亚特。”费克文咕哝。

  “这是怎么回事?”葛南索圆睁双眼的恐慌表情变成大惑不解的茫然。“你为什么躲在屏风后面?应该在我们抵达时现身的。现在不是玩游戏的时候。”

  “我同意。”亚特说。“不再玩游戏。”

  “你刚刚提到死人是什么意思?”葛南索没好气地问。

  “你真笨,南索。”费克文的目光不曾离开亚特。“从以前一直笨到现在。”

  葛南索火大了。“你没有资格侮辱我。”

  “韩亚特不是第三位投资者,”费克文疲惫地说。“他是采矿计划的主事者。我说的对不对?”

  亚特点头。“你说对了。”

  “主事者?”葛南索望向餐桌上的四个盘子,然后把视线转向亚特。“那么第三个投资者是谁?”

  费克文扯扯嘴角。“我猜被说服把全部财产,都投入这项计划的第三个人是欧查理。”

  “你又猜对了。但话说回来,三个人之中向来属你最聪明,对不对?”亚特说。

  费克文绷紧下颚。“只是出于妤奇,请问我们到底损失了总投资的多少成?”

  亚特走到桌边倒了一杯酒,然后抬头望向他们。“你们两个都失去了全部。”他说。

  “可恶!”费克文低声说。

  葛南索倒抽口气。“全部?但那是不可能的。我们的利润怎么说?这项计划应该使我们发大财的。”

  “你们的利润和投注的所有资本,恐怕都消失在那个虚构的南海金矿的矿坑里了。”

  “我们三个都下了赔不起的赌注。”费克文憎恨地盯着亚特。“我们一时财迷心窍,被假象所欺骗。韩亚特就是这场骗局的幕后主使者。”

  葛南索摇晃一下,满脸痛苦地伸手按住胸口。他浅浅地吸了几口气,然后缓缓挺直腰。“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亚特注视他。“为了简凯玲。”

  葛南索脸上的血色突然尽失。他拉开一张椅子,重重坐下。“可恶!三个月前寄表炼图章的人是你,对不对?”

  “我要你们在我采取下一步行动前,有时间回想往事。”亚特说。

  “你是个冷血恶魔,韩亚特。”费克文几乎是满不在意地说。“我早该想通的。”

  “不。”葛南索用手背揉搓鼻子。“这怎么可能?事情在五年前就结束了。”

  亚特只瞥他一眼,就把视线转回真正具有危险性的费克文身上。“复仇没有期限。”

  “那是意外。”葛南索高声说。“她小题大作。谁会想到一个小荡妇会那样拚命反抗?她挣脱我们。我们企图抓住她,但被她跑掉了。那夜没有月光,外面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她跌落那个断崖不是我们的错。”

  “我却认为她是你们三个害死的。”亚特轻声说。

  “那么,你打算像杀了欧查理那样杀了我们吗?”费克文问。

  葛南索张大嘴巴。“你杀了欧查理?”他猛地一阵抽搐,急忙抓住桌缘。“不是拦路抢劫的强盗?”

  “杀了欧查理的当然是韩亚特,”费克文说。“不然还会是谁?”

  “事实上,我没有杀欧查理。”亚特说。

  “我不信。”费克文说。

  “信不信由你,但你在回头留意我时,可能不会注意到真正的凶手就站在你面前。”

  “就像我们没能注意到我们正被诱入破产的陷阱?”费克文厉声道。

  亚特微微一笑。“正是。我劝两位提防所有新认识的人。”

  “不,不可能发生这种事。”葛南索的呼吸浅促紊乱。

  费克文绷紧下颚。“韩亚特,如果欧查理不是你杀的,那么凶手是谁?”

  “问得好。”亚特心不在焉地啜一口红酒。“我希望我很快就能回答你。在此期间,我们不得不假设,凶手接下来会找上你们两个。这就是我今晚找你们来的原因。在你们死之前,我要你们知道简凯玲的大仇已报。”

  葛南索无助又激动地摇头。“但是这个歹徒为什么想要杀我们?”

  “跟他杀害欧查理的理由相同,他希望转移我对另一项计划的心思。”亚特说。“我承认他成功地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我不能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你的另一项计划是什么?”费克文问。

  “不干你的事。”亚特说。“我与你及葛南索的瓜葛暂时结束,事情的发展迫使我比原定计划提早行动。目前我不得不满足于知道你们两个在天亮后,就会发现债主上门。”

  “我完了。”葛南索喘息着说。“彻底完了。”

  “对。”亚特走向门口。“这远不足以弥补你们五年前做的事,但可以让你们在寒冷的漫漫长夜有事可想。假设杀害欧查理的那个凶手没有先杀了你们。”

  “你该下地狱,可恶的混蛋东西!”费克文破口大骂。“你逃不掉的。”

  “如果你觉得我在任何方面损及你的名誉,尽管叫你的助手来找我的助手恰谈决斗时间。”亚特轻声说。

  费克文气得面红耳赤,但不敢再多话。

  亚特走出餐室,关上房门。他听到东西砸在门板上的碎裂声。大概是酒瓶。他走下后楼梯,进入雾蒙蒙的夜色中。

  终于结束了。漫漫五年的等待、计划和布局都在今晚结束。欧查理死了。葛南索和费克文破产了,而且可能会死在冒充迪伦伟鬼魂的神秘歹徒手中。这样应该够了。

  他发现自己在等待着,但什么感觉都没有。大仇已报的满足呢?正义伸张的快感呢?心灵的平静呢?

  他听到银阁传出掌声,催眠术表演刚刚结束。

  他恍然大悟自己过去五年来都处于催眠状态。也许玫琳说的对,也许他古怪到了极点。哪个头脑清楚、神志正常的人,会花五年的时间去计划复仇?

  他知道答案:除了复仇以外就没有更重要的事可以让他活着的人就会。

  那个阴郁的领悟像没有前途的灰暗浓雾一样笼罩住他,只是压在灵魂上更沉重。他走出游乐园的西门,走向排列在阴影中等候的出租马车。

  看到停在街边的黑色小马车使他戛然止步。

  “可恶!”

  他心中的空虚突然被愤怒填满。她不该在这里的。

  他走向马车。驾驶座上的拉摩在他靠近时,招呼他。“真是对不住,韩先生。我想要说服她不要跟踪你,但她就是不听。”

  “我们改天再来讨论你该听命于谁的问题,拉摩。”

  他拉开车门,钻进没有亮灯的车厢里。

  “亚特,”玫琳哽咽道,但他无法立即分辨那是什么情绪造成的。“你今晚和那两个人见面──葛南索和费克文。不必否认了。”

  他在她对面坐下。她戴着面纱,放在膝头的双手紧握成拳头。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感觉得出她的紧张。

  “根本没打算否认。”他说。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她的勃然大怒使他怔了几秒。“我对你怎么了?”

  “你甚至没有基于礼貌地告知我你今晚的计划。要不是飒奇正好提到你差人送信给两位绅士,约他们见面谈事情,我根本不会知道你要做什么。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就做这种事?”

  她的愤怒令他大惑不解。“我与葛南索及费克文的事与你无关。”

  “你告诉他们,他们即将身败名裂,对不对?”

  “对。”

  “可恶,你有可能送命呀!”

  “不大可能,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天啊!亚特,你安排与你的两个死敌摊牌,但是你甚至没有带飒奇去保护你。”

  “我向你保证,飒奇没有必要在场。”

  “你没有权利冒这种险。万一事情出了差错呢?”她越说越激动。“万一葛南索或费克文要求与你决斗呢?”

  她的愤怒令他不安又有点好奇,他发觉她过度替他紧张。“葛南索及费克文不是那种会冒生命危险与人决斗的人。如果是,我早就向他们挑战了。玫琳,不要这么激动。”

  “不要激动?你怎么会有这种建议?万一他们之中的一个,当场掏出手枪打死你呢?”

  “我并非毫无准备。”他安抚道。“也许我不该提醒你我的缺点,但我毕竟是梵萨人,想要杀我没有那么容易。”

  “你该死的梵萨训练防不了子弹,亚特。迪伦伟是梵萨人,但我用一支手枪就杷他打死在他自家二楼的走廊上了。”

  马车在前进,但车内的死寂似乎掩盖了车轮声与马蹄声。玫琳听着自己的认罪告白在车厢内回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这么多个月来,她一直严守着这个可以使她被吊死或流放的秘密,这会儿却在激烈的争吵中脱口而出。

  “原来谣传和猜测都是正确的,”亚特若有所思地说。“射杀他的人果真是你。”

  她绞着双手。“是的。”

  “那个不断出现的噩梦,我猜它相当精确地描述出那夜发生的事。”

  “是的。我没有告诉你的另一部分。”

  “你射杀迪伦伟的那部分。”

  “是的。”

  他凝视着她。“你也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在房子着火时,急于打开卧室的门锁。”

  “蓓妮在那间卧室里。”

  短暂的死寂。

  “真要命!”亚特思索片刻。“她怎么会被锁在那间卧室里?”最后他问。

  “那一夜伦伟在毒死爸爸后,绑架了她。”她低头看着自己握拳的手。“他把她带到他家,绑住她的手脚,塞住她的嘴巴,把她留在那里准备让她被大火活活烧死。”

  “你怎么找到她的?”

  “我发现爸爸时,他还没有断气。他告诉我伦伟绑走了蓓妮,最后一定会找上我。他告诉我迅速果断的行动是我唯一的希望,他要我牢记他传授我的梵萨之道。”

  “你怎么做?”

  “我跟踪伦伟到他家。等我抵达时,他已经在实验室放了火,正打算在楼下的厨房再放一把火。我进入花园,抬头看到蓓妮的脸出现在二楼卧室的窗户里。她设法杷自己拖到了那里,但她的手仍然被绑着。她没办法打开窗户,而我没有办法爬到那上面去。”

  “于是你进入屋内?”

  “是的,我别无选择。”她闭一下眼睛。“伦伟还在厨房,他没有听到我进去。我登上楼梯,沿着走廊来到卧室门外。走廊上很暗,只有后楼梯传来火光。”

  “你发现房门锁着。”

  她点头。“我尝试用发夹开锁。我可以听到大火辟啪作响,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然后他突然出现在走廊上,他一定是看到我上楼。”

  “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看到我蹲在卧室门锁前时,放声大笑。他举起钥匙,再度放声大笑。『你需要的是这个吗?』他问。”

  “你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我透过面纱注视他。手枪就在我身旁的地板上,被斗篷下襬遮着,他没有看到它。爸爸说我不可以犹豫,因为伦伟是梵萨人。所以我什么都没说,直接伸手抓起手枪朝他开枪。要知道,他离我只有两码远,正大步走向我,像恶魔一样大笑着。我不能失手。我不敢失手。”

  “然后你捡起钥匙,打开门锁,救出你姑姑。”

  “是的。”

  “你真的很不可思议,亲爱的。”

  她凝视着他。“我这辈子从来没有那样害怕过。”

  “那当然。这就是令人吃惊的地方。我不想让你多谈这件事,但我必须再问你一次,由于你和你姑姑,是最后看到伦伟活着的人,你百分之百确定他在那一夜死了吗?”

  她打个哆嗦。“是的。蓓妮逼我们中途停下来让她确定他死了。她说我们不能有任何失误,因为他是一个疯狂又危险的人。”

  “而且非常狡猾。”

  她镇定心神,坚决地看他一眼。“几乎跟你一样精明狡猾,先生。但再精明狡猾也躲不过子弹。”

  “我了解你的意思,也谢谢你的关切。”

  “可恶,亚特,不要把我当成没脑筋的白痴。我知道在近距离发射的子弹,可以把人的胸膛变成什么样子。”

  “的确。你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告诉我那一夜真正发生的事?”

  她浑身一僵。“我向你保证,我没有打算承认杀人。”

  “自卫。”

  “对,但未必每个人都会相信,亚特。”

  “我就相信。”

  “请别见怪,但你在听说我是杀人凶手时,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他淡淡一笑。“无疑是因为那早在预料之中,我早就肯定射杀迪伦伟的人不是你就是你的姑姑。在你们两个之中,我会打赌是你。蓓妮会用毒药杀人,而不是手枪。”

  “原来如此。”她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都不必说。”他停顿一下。“但关于你脱口说出真相的方式……”

  “我想象不出我是怎么了,我一定是发疯了。”她轻蹙柳眉。“不,不是发疯,是火大了。你怎么可以像今晚这样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你为什么这么生我的气?”他平和地问。“因为你担心我遭到葛南索或费克文的杀害,而无法替你效劳吗?”

  “可恶,亚特,你知道不是那样的。我生气是因为不忍心想到你有什么三长两短。”

  “你是说,尽管我是梵萨人,你还是渐渐喜欢上我了吗?你觉得你可以忽略我是个生意人的事实吗?”

  她瞪他一眼。“我没心情开玩笑,先生。”

  “我也是。”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告诉我,你不忍心想到我可能送命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别这么讨厌,亚特。”她咬牙切齿道。“你很清楚我为什么不希望你受伤或送命。”

  “因为你不喜欢被迫去寻找另一个梵萨高手?因为你不愿意肩负起更多的罪恶感?这就是你如此担心我的原因吗?”

  “你讨厌,亚特。”

  “你担心我在受雇于你的期间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会觉得在道义上必须为我出事负责,就像你对你父亲的死自责一样,对不对?”

  她突然发觉他也在生气。“对,那是部分的原因。我不需要更多的罪恶感,多谢了。”

  “你不必为我负责。”他的声音像刀刃一样冰冷锐利。“了解吗?”

  “我爱怎样就怎样。”

  “不,你休想。”他粗鲁地掀开她的面纱。“我们必须同舟共济。”

  “亚特,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想我真的会发疯。”她凄楚地说。

  他捧起她的脸蛋。“仔细听好。我的事我自己作主,你没有权利和资格杷那些决定的后果揽到自己身上去。可恶,玫琳,我不是你的责任。”

  “那么你是什么?”

  “老天作证,我是你的爱人。永远别忘了这个事实。”

  他用力亲吻她,然后杷她推倒在椅垫上。他的身体压得她无法动弹,他的腿弄绉了她的衣裳。

  “亚特。”

  “几分钟前走出『梦幻阁乐园』时,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从催眠状态中醒来。长达五年的催眠状态。我的复仇计划支持我熬过了那五年。今晚我第一次领悟到,现在我的生命中有样东西比复仇更重要。”

  “什么东西,亚特?”

  “你。”

  他低下头,用热吻封住她的唇。她攀附着他,用同样的热情回吻他。他的吻一路来到她的粉颈。

  “我是你的爱人。”他再度说。

  “是的、是的。”

  他把她的裙子掀到腰际,她感觉到他温暖的手霸道地抚摸着她吊袜带上方的赤裸肌肤。他的手指找到她敏感的蓓蕾,几下高明的爱抚就点燃她的熊熊欲火。

  “你对我的反应,就像你是上天专为我而造的。”他沙哑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敬畏。

  她感觉到他亢奋的下体抵着她,这才发觉他不知用什么方法解开了裤裆。他分别用两手抓住她的两只脚踝,把它们拉到他的肩膀上。在衣裳、斗篷和阴影间,她知道他不可能看到她,但她还是觉得非常暴露。她从未体验过如此强烈的脆弱感,但那不但没有令她惊慌,反而使她的兴奋升到最高点。

  他用力一挺,把自己完全推送进她体内。她颤抖地吸口气,但他在她还来不及适应之前就开始移动。他的冲刺又快又急又猛。

  堆积在她下腹里的压力突然爆发,释放出一波波甜美的悸动。

  她听到亚特满足的低吼,感觉到他的背肌在她的手掌下绷紧。她紧紧抱着在她体内获得解脱的他。

  刚刚搜完柯爵士最后一个书桌抽屉,亚特就听到钥匙在房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他迅速吹熄蜡烛,躲到落地窗的丝绒厚窗帘后面。

  他听到房门开启,有人进书房。他看到烛光,但看不到拿蜡烛的人。

  “原来你在这儿,埃佛。”一个声音在走廊上说。“他们在厨房找你。”

  “告诉他们我马上过去,我得先巡逻完。你知道自从前天的窃案后,老爷有多么担心他的贵重物品。他叫我今晚尤其要提高警觉,因为屋里到处都是客人。”

  “哈,那根本不算是窃案,只有他上个月从药材店带回来的那罐药草不见了。不见了更好,如果你问我。”

  “没人问你,乔治。”

  仆人的对话回答了今晚最紧迫的问题,亚特在仆人离开书房、关上房门时,心想,安眠药草被偷了。无疑是神秘鬼魂的另一次深夜造访,柯爵士显然没有涉入这件事。

  亚特从窗帘后面走出来。他离开书房,沿着走廊走向楼梯。几分钟后,他穿过拥挤的舞厅走向蓓妮和玫琳。

  看到玫琳驱散了他无法在柯爵士的书房找到有用情报的挫折感。在蓓妮和他的软硬兼施下,玫琳终于同意除去孝服,在今晚穿上浅黄色的丝质晚礼服。她看来艳光四射,他心想。她使其它的女人相形失色,不仅因为她是舞厅里最美的女人,也是因为他觉得她是世上最迷人的女子。

  他在走向她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在替她挑选礼服时没有选错颜色,他心想。阳光般的浅黄绝对是最适合她的颜色。

  “晚上好,两位女士。”他在玫琳身旁停下。“玩得开心吗?”

  玫琳猛然转身,她眼中的怒火使他吃了一惊。

  “你怎么可以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情来?”她劈头就问。“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连半点理智都没有吗?你怎会做出那种傻事来?”

  迷惑的亚特以目光求蓓妮指点迷津。蓓妮只是挑起眉毛,耸耸肩膀,接着就转头继续观看舞池里的红男绿女。他明白他得靠自己了。

  他望进玫琳恼怒的眼里。“呃──”

  “你以为我不会发现真相吗?”

  “这个嘛──”

  “我简直不敢相信。”

  “相信什么?”他充满戒心地问。“如果是关于我去搜查柯爵士书房的事,你知道我打算──”

  “不是关于那件事,你心知肚明。”她恶声恶气地说。

  他往四下瞧,看到一小群女人站在附近。他握住玫琳的手臂。“我建议我们到花园去呼吸点新鲜空气。”

  “你休想借机改变话题来脱身。”

  “我必须先搞清楚话题是什么,”他拉着她走出落地窗。“然后才能为改变它发愁。”

  “啐,别装傻了。”

  “我向你保证,那不是装出来的。”他拉着她停在露台边的阴影里。“好了,玫琳,你这么大发雷霆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有人告诉我,在你的俱乐部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呻吟一声。“有人提起赌注的事。”

  “我才不在乎那一千英镑赌注的事。那些浪荡子无所事事到从墙上的苍蝇到拳击比赛都拿来打赌,他们会做出这种穷极无聊的事也是意料中事。”

  他这下子是真的百思不解。“如果你不是为了赌注的事生气,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刚刚得知你对俱乐部里所有的人提出过挑战。有没有这回事?”

  他皱起眉头。“谁告诉你的?”

  “有没有这回事?”

  “玫琳──”

  “我要提醒你,我们有过不诓骗对方的协议。你真的打算向每个侮辱我的男人,提出挑战要求决斗吗?”

  “我认为不大可能会有人在我听得见的地方侮辱你,”他尽可能以安抚的语气说。“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朝他靠近一步。“亚特,如果你冒生命危险做出为我的名声决斗这种傻事,我发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他微微一笑。“永远?”

  “我是说真的。”

  他感觉到心中泛起一股暖意。“那么,玫琳,你是有一点点爱我喽?尽管我是个经商的梵萨人?”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爱你这样爱过任何人,你这个疯疯癫癫的大白痴。我绝不会容忍你再做出这种傻事来。我讲得够清楚了吗?”

  “非常清楚。”在她还来不及领悟她刚刚说了什么之前,他把她拉进怀里用力亲吻她。

  第十五章

  小强把韩先生送他的羊毛围巾紧紧围住脖子,躲在门廊的阴影下仔细观察从酒馆出来的两位绅士。左边那个家伙是他跟踪了一整天的人,飒奇告诉过他那个人名叫葛南索。

  “该死,。我觉得怪怪的。”葛南索在台阶上摇晃了一下。“但我不觉得今晚我有喝那么多酒。”

  “你八成是记不清楚了,朋友。”金发男子笑道。“别担心,我会把你平安送回家。”

  “多谢了。”

  小强看到葛南索在步下台阶时,又绊跌了一下。要不是那个拿手杖的金发男子及时伸手扶住他,他就会跌个狗吃屎。

  期待使小强兴奋,一大笔赏金在他的脑海里跳来跳去。飒奇交代他要特别留意跟葛南索在一起的任何人。持手杖的那个男子比葛南索晚几分钟进入酒馆,现在他们却像多年好友般亲热。葛南索的同伴戴上帽子,他的金发在灯光下像金丝般闪闪发亮。他举起手杖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马车。他把葛南索塞进车厢里,然后上前跟车夫说话。

  小强从阴影里慢慢移动出来,竖起耳朵偷听金发男子的目的地。

  “曲树街,车夫。”圆润洪亮的声音在雾里奇怪地回响着。

  “好的,先生。”

  小强没有继续听下去。他对靠近河边的曲树街很熟,它在这种深夜会是一个黑暗危险的地方,盘踞在那里的是最卑劣的鼠辈,用两只脚走路的那种鼠辈。

  xx

  玫琳坐在卧室的小书桌前,视而不见地瞪着小簿子,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对亚特脱口而出的鲁莽示爱。幸好他很有绅士风度地没有再提起那个话题。或许他跟她一样震惊。也许他最不想听到她说的就是那三个字。他自称是她的爱人,但他从来没有说过爱她。

  敲门声响起,玫琳抬起头瞥一眼时钟。午夜已过。“进来。”

  房门打开,身穿睡袍的奈丽出现在门口。“打扰了,夫人,但有个男孩在厨房门外要求见飒奇或韩先生,但他们两个都还没有回来。”

  亚特去俱乐部收集情报,飒奇扮成车夫陪同他前去。

  “一个男孩?”

  “是的,夫人。替飒奇和韩先生跑腿办事的男孩之一。他说有很重要的事,说是关于他监视了两天的那个人。”

  “葛南索。”玫琳跳起来。“叫他在厨房等,我换好衣服就下去。”

  “好的,夫人。”奈丽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玫琳在衣橱前喊。“叫醒拉摩,叫他去拦一辆出租马车。快点,奈丽。”

  “夫人,你不要坐你自己的马车吗?”

  “不要,可能会被认出来。”

  奈丽杏眼圆睁。“是不是有危险?”

  “很有可能。快去,奈丽。”

  “是,夫人。”奈丽快步而去。

  玫琳迅速换好衣服,带着手枪和小刀,冲出房间,跑下楼梯,气喘吁吁地抵达厨房。她一眼就认出那个衣衫褴褛的男孩。

  “小强,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小强满口松饼地咕哝。“有事向飒奇或韩先生报告。”

  “他们两个都出去了,可能在韩先生的俱乐部。快点告诉我你今晚看到的事。”

  他露出狐疑之色。“那我的赏金呢?”

  “我保证你会拿到。”

  小强皱皱鼻子,考虑片刻后做出决定。“看到葛南索跟一个男子上了马车。葛南索喝得烂醉,但另一个家伙清醒得很。听到他告诉葛南索说会送他回家,后来他却叫车夫载他们去曲树街。”

  “曲树街在哪里?”

  “靠近河边,离『梦幻阁乐园』的南门不远。我监视葛南索两天了,我可以肯定他不是住在那里。”

  拉摩一边穿外套,一边出现在门口。“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玫琳猛地转身。“拦到出租马车了没有?”

  “有,但什么事这么急?”

  “我们必须去韩先生的俱乐部设法找到他,然后立刻赶往曲树街。葛南索被一个可能是──”她在正要说出“凶手”这两个字时,突然住口。她不想吓到小强,但怀疑有任何事能吓到这个在街头混久了的男孩。“他被一个可能很危险的人带去那里了。”

  小强翻个白眼。“她说的那个人干掉了他们从河里捞起来的那个绅士。飒奇都告诉我了。”他伸手拿了另一个松饼往嘴里塞。

  “韩先生说过可能会发生这种事,”玫琳解释。“他说这会给他逮到歹徒的机会。但我们必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她转向小强。“你可以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别担心我。”小强说,伸手又拿了个松饼。“拿到赏金前,我哪儿也不去。”

  xx

  亚特一边穿大衣,一边快步走向他的马车。他想到这不是他第一次被玫琳从俱乐部里叫出来去。这快变成习惯了。

  他打开车门钻进车厢,飒奇爬上驾驶座加入拉摩。载玫琳到圣詹姆斯街来的出租马车消失在雾里。

  “亚特,谢天谢地让我们这么快就找到你。”玫琳在他坐下时说。

  “这是怎么回事?”他在马车开动时问。

  “小强看到葛南索跟一位绅士一起离开,就像你预料的那样。目的地是曲树街。据说那里靠近河边,治安很差。”

  亚特打量着窗外的繁忙街景。“那里离『梦幻阁乐园』的南门也很近便。”

  “近便?”

  “近得很方便在枪杀人后把尸体拖去那里。欧查理很可能就是在曲树街遇害后,被拖去鬼屋的。”

  “先是欧查理,现在是葛南索。我不懂,亚特。歹徒为什么要这样做?没道理呀!”

  他有点讶异地望向她。“你不懂吗?他决心把我逐出这件事。我显然妨碍到他。”

  “但杀害你的敌人,怎会使你不碍事?”

  “在第一次鲁莽地尝试除掉我不成后,他显然断定再次面对我太冒险,于是他想出另一个方法来解决问题。”

  “什么意思?”

  “我相信杀死欧查理是在警告我,但今晚我们的鬼魂无疑是想做出更直接的威胁。也许他认为只要能把『梦幻阁乐园』卷入命案的丑闻里,他就可以给我制造出许多麻烦,来转移我的注意力。”

  “对。如果让社会大众知道在『梦幻阁乐园』里发现一具死尸,你的生意就完了。”

  “我猜毁了我的生意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他真正的目的可能是把我牵连进谋杀案中。”

  “你?”她睁大双眼。“天啊!亚特,在『梦幻阁乐园』里发现尸体,真的会使身为业主的你,被当成命案的嫌疑犯吗?不大可能吧。”

  “如果让人知道我把那个死人视为不共戴天的敌人,而且一直在计划毁了他,那就很有可能了。”他轻声说。

  “我懂你的意思。”她打个哆嗦。“歹徒显然知道你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好像真的是能穿墙的鬼魂。”

  “他想逼我退出这件事,好让他能接近你。”亚特说。“他想必已经开始怀疑钥匙在你手上。”

  拉摩熟练的驾驶技术,和飒奇对风化区的了如指掌,使马车迅速接近目的地。亚特叫拉摩把车停在离乐园南门两条街外的地方。

  “我们为什么要停在这里?”玫琳问。

  “以便防范各种意外状况。”亚特打开车门跳下车。“各位,仔细听好。拉摩,你和玫琳留守马车。找个既可以监视南门又不会被人看到的地方。”

  玫琳杷头探出车窗。“为什么我们必须留在这里?”

  “如果飒奇和我来不及防止葛南索被杀,歹徒很可能会把尸体从南门运进乐园。这个人很危险,玫琳。你不可以拿拉摩或你自己的性命冒险。你们只要注意他进入乐园后往哪个方向去就行了,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地尝试阻止他。明白吗?”

  “你和飒奇要做什么?”

  “我们要在那个歹徒帮我更多忙之前设法抓到他。”他望向飒奇。“准备好了吗?”

  “好了。”飒奇热切又兴奋地跳下驾驶座。

  “亚特,你和飒奇一定要答应我,你们会非常小心。”玫琳叮咛。

  “没问题。”他说。

  他暗自微笑地转身走开。他们都没有再提到她昨晚的真爱告白。他觉得她想假装没发生那回事,暂时心满意足的他不介意她配合演出。他猜她需要时间适应这个爱他的想法。那一定很令她震惊。她不可能知道她的告白是如何地温暖了他的灵魂。

  他朝飒奇使个眼色。“我们走吧。”

  他带头钻进附近一条通往曲树街的小巷,飒奇像无声的影子紧跟在他身后。他们穿过盘根错节的巷弄,来到一条曲折的窄街。

  “曲树街到了,先生。”飒奇说。

  亚特站在小巷的巷口打量窄街。“我原本希望赶在出租马车放下我们的猎物前抵达这里,但现在看来我们迟了一步。我没有看到马车──”他的话被马蹄和车轮声打断。

  “那里。”飒奇低声说。

  一辆出租马车小心翼翼地绕过曲树街的转角,车灯发出微光。车夫挥鞭策马加速,但拉车的马还是没精打彩地慢慢前进。

  亚特走到街上拦车。“车夫,耽误你一分钟。”

  “怎么回事?”吓了一跳的车夫勒停马车,不安地玻a弁蜓翘亍?吹桨汗蟮拇笠潞蜕亮恋难プ邮保潘闪说恪!跋壬枰德穑俊

  “我需要的是情报,而且要快。”亚特扔给车夫一枚硬币。“你刚刚放乘客下车吗?”

  “对。”车夫把硬币放进口袋里。“两个家伙,其中一个醉得站都站不稳,另一个给了我一大笔小费。”

  “他们在哪里下的车?”

  “就在十二号的转角。”

  亚特扔给他另一枚硬币。“麻烦你了。”

  “一点也不麻烦,先生。你等一下会需要车吗?”

  “今晚不会。”

  亚特退回阴暗的巷口。车夫叹口气,抖动缰绳把马车驶走。

  “我们可能还来得及,”亚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枪。“但动作必须快一点。”

  “是,先生。”飒奇检查他自己的手枪。

  亚特带头挑暗处走。发觉飒奇跟他一样悄然无声时,他感到一种类似父亲的骄傲。飒奇对于他的梵萨课程很认真。不知何故,那使他想象拥有自己的儿子会是什么感觉,或者是眼睛像母亲的倔强女儿。玫琳的眼睛……

  他把那种渴望的感觉推到一旁,今晚他有更紧迫的事要处理。

  “你为什么想要进那条又脏又臭的巷子?”

  亚特静止不动。葛南索。回答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沈得听不出他讲什么,但不耐烦的语气很明显。

  飒奇停下来望向亚特,等候他的指示。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在夜色里回响。

  葛南索再度抱怨。“我不想进去那里。你说我们要去酒馆,但巷里连灯光都没有。不是该有灯光才对吗?”

  亚特举起手枪,背贴着巷口的石壁。他微微探头玻a巯盖啤8鹉纤鞯耐樘嶙诺屏诨璋档牡乒饫铮翘乜闯隽礁鋈说男斡啊a礁鋈硕即┳糯笠拢髯琶弊印

  “对,葛南索,”亚特冷冷地说。“绝对该有灯光。”

  提灯笼的男子猛然转身。在这种距离和光线下不可能看清他的脸,但亚特得到的印象是──端正的五官和闪闪发亮的眼睛。

  “怎么回事?”葛南索抓住同伴的肩膀以免跌到。“谁在那里?”

  那个男子以惊人的速度扔下灯笼,摆脱葛南索,逃向巷子的另一头。

  “可恶!”亚特追过去。

  “当心,他一定有枪。”飒奇喊道。

  就在这时,亚特看到他的猎物移动手臂。微弱的星光照在手枪的枪管上。白光一闪,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枪声。

  亚特已经采取行动,一边扑向油腻腻的铺路石,一边开枪。但他知道那一枪不会射中歹徒,就像歹徒刚才的那枪射不中他一样。手枪在这种距离很不准确。

  他立刻翻身站起来继续冲向巷子,但逃跑的男子已经爬上巷底的墙壁。他的大衣下襬像巨大的黑色羽翼般张开。

  那个混蛋在爬绳梯,亚特领悟到绳梯是歹徒早就准备好在那里的。他打算在今晚杀人,当然会事先准备好逃跑工具。

  黑色大衣的下襬再度飘动,然后就消失在一扇窗户内。

  亚特抓住绳梯末端,但歹徒已经把它从上方的固定处松开。绳梯掉落在他脚边的地面上,小小的锚钩在石头上嘎嘎作响。

  亚特知道等他重新挂好绳梯时,歹徒早就逃之夭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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