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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王远征史 第 3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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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在随石达开进入奇石圩之前,上校就派遣三大队长陈石柱,带领四名特战队员昼夜兼程赶赴桂林。对于这计策的应用,上校可说是屡试不爽,拥有丰富的成功经验:下马湾役叫王大槐擒贼擒王,活捉章京保日寇,导致万多人的清庭野战部队溃不成军;在桂县让童阿六绑架知县王烈及芈家老少,迫使芈谷最终就犯投诚此番派陈石柱急赴桂林,偷袭巡抚大宅,不过是照方抓药故伎重施罢了!

  去桂林单程需要两天时间,陈石柱他们五人皆双枪外加长短刀的装备,以特战队员的身手战术,应付劳府那些看家护院的军丁,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假如切进展如上校所料,那么这时劳家大院的老太爷老太太,巡抚大人的妻妾子二女,应当尽做了陈石柱的人质了——也正由于手头有了这个份量沉重的筹码,上校才敢自投罗网。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劳崇光再想立功献俘搏朝庭的封赏,总不会置他劳府全家老幼十几口人的性命于不顾吧?奶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现世现报因果循环!你劳崇光不是采取卑鄙手段绑架洪天王吗,老子如法炮制让人绑架你劳家满门,十多条命赌条命,这局老子我没输必赢!

  所以李上校胆敢自告奋勇深入虎岤,绝非是什么个人英雄主义在作祟,他想乘机表现自己大无畏的可贵气质,顺带着演绎段对大美女亲人的爱戴关心。

  《李氏泡妞》第七条第二款——为了赢得美人儿的芳心,有时关怀她的亲人,比直接关怀她本人更有效,理由是美人儿觉得你爱屋及乌!

  上校认为支使人绑架老人及妇女儿童这类阴险勾当,没必要毫无保留地向洪天王报告,因此就故意转移话头道:

  “唉,此事说来话长!天王稍待片刻,容老子叫狱卒烫壶好酒,再买上些美味佳肴,老子我陪你喝它个醉方休,提前庆祝你洪天王刑满释放!”

  天王果然大奇:“秀成你没发疯吧?这里是官府的大牢,不是你们李家开的烧锅铺子,那些狱卒没抽你几百皮鞭已属万幸,你还指派他们烫酒买菜?”

  上校神气活现地道:“天王你忘啦,老子我可是未来巡抚大人的上门女婿,相当于劳家的大半个儿子,老子我发话他们敢不听从?”

  于是上校站起来,脚踹碗口粗的木栅栏发出鬼叫,招惹几位狱卒骂骂咧咧跑来。

  上校自臭哄哄的运动鞋里摸出张银票,上面震撼人心的数字足以平息狱卒们的怒火,转而换作欢喜,屁颠屁颠置办酒菜去了。

  洪天王看着上校颐指气使地支使那帮穷凶极恶的狱卒,回想自己这几天所经受的非人待遇及严刑拷打,心情复杂地摇头叹道:“李秀成你将来必非池中之物,不封疆裂土雄霸方,也定是个人人切齿的混世魔王!”

  上校笑嘻嘻抱拳道:“天王太高看秀成啦。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子我的蝇营狗苟都属于雕虫小技,象天王你这种堂堂正正的君子自然不屑为之,但老子我天生下作,为达目的什么下三滥的手段皆可为我所用。”

  “可惜呀,象你这样的奇人怪才,世上却无人敢放手重用你,知道为什么吗?”身陷囹圄,天王不再装腔作势,不自觉地坦露了中肯的肺腑之言,“你这人过于聪明,过于刁滑,过于无耻,你跟所有的人都不同,就好象是从另外个全然陌生的世界来到我们中间,令人琢磨不透,也无法有效掌控,因此谁也不敢委你重任”

  “也包括洪天王你么?”上校笑问。

  天王郑重地点头直言:“也包括我本人!”

  上校仍旧嘻皮笑脸说:“管他呢,老子我胸无大志得过且过,谁都不肯用我,老子我不会自己重用自己?不说这么多啦,老子我此次进来的目的,是替宣娇照看好你,全面彻底地改善目前恶劣的坐牢环境!等会儿酒菜来了咱边吃边聊,酒足饭饱,老子再叫他们弄些草药帮你治伤天王啊,从现在开始老子陪你安心坐牢,把此地当作休闲度假胜地!你若觉着闲得无聊,老子教你学几招‘天残神功’”

  天王现出几分焦虑:“外边的事情千头万绪,成千上万的信徒蓄势以待,我不出去主持大局,怕人心有变呐!”

  “天王你不必心急,老子担保最迟不过明天,那姓劳的狗屁巡抚便会主动前来,央求咱俩尽早出狱!”

  这时有人打开狱门端来酒菜,鸡鸭鱼肉香气扑鼻,勾得天王馋虫大动。天王喝下杯美酒,撕下只鸡腿狼吞虎咽地咀嚼,嘴里含混不清地问:

  “劳崇光那厮会听你摆布?他若是明天不来你打算如何?”

  上校刚要答话,忽听那帽檐压得低低的端菜狱卒开口道:

  “不用等到明天了,本抚已经来了!”

  上校定睛细看——他奶奶的!身穿狱卒服色的乔装之人,可不正是广西巡抚劳崇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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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高档妓院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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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然上校想象力异常丰富,也绝没料到堂堂代理副省长,居然冒充狱卒混进关押要犯的死牢!

  大牢里空气潮湿浊闷,隐约发散着似有若无的腥臭气味。夜已深,插在牢门口的松明火把嘶嘶作响,跳动变幻的火光,投射着牢内三个人复杂起伏的心绪。

  个是阴谋造反的教书先生,个是乔装成改扮的广西巡抚,第三个人是用洪天王的话说是“混世魔王”李上校,三个身份地位悬殊的人于此时此地聚首,其场面不但尴尬怪异,甚至叫人感到难以置信和匪夷所思!

  洪天王是劳崇光密令抓捕的,但劳崇光本人未曾亲自审讯过前者,所以洪劳二人在此之前并未打过照面。李上校便热情扬溢地替二人作介绍说:

  “老子我来替你们相互引见:这位是我的顶头上司组织策划才能冠绝天下的洪秀全洪先生,也是老子未来的大舅子;这位是当朝二品重臣目前署理广西巡抚的劳崇光大人,也是老子将来的岳父。你们二人多亲近亲近——大家亲戚套亲戚,都不是什么外人,彼此不要太过拘礼!”

  劳巡抚双目直欲喷火,上前把揪住上校的前胸低骂道:“姓李的你个心如蛇蝎的刁徒!快说,你叫人把我劳某的家人抓到哪里去了?”

  李上校施出第八套“天残功”来挣扎:“姓劳的你放手,放手啊!你个当高级领导的,遇事哪能这么不冷静呢?有话好说,咱君子动口不动手。”

  劳巡抚撒开李秀成,犹气得呼嗤呼嗤气喘,见洪秀全又斟满了杯酒,便老实不客气地抢过来饮而尽。

  上校见堂堂巡抚大人,竟然抢造反头子的酒喝,强忍住那种想要爆笑的冲动:“这就对了嘛。来来来,大家坐。常言道相请莫如偶遇,平时大家各忙各的,难得有机会相聚;今日这里有现成的酒菜,老子做东道,咱们把酒言欢彻夜长谈,多作批评与自我批评”

  洪秀全和劳崇光充满敌意地互相瞪视,都不肯跟仇敌同饮共食。

  上校以身作则首先席地而坐,同时热络地招呼那两人道:“天王你也坐嘛,你不是直想叫巡抚大人开恩放你出去吗,今天可是难得的机会呀!劳巡抚你也请坐,你保护家人平安无恙的心情可以理解,咱同商量谋划个什么办法,来确保你的亲人安全无事”

  上校这番话说中了洪劳两位的心事,二人于是也盘膝而坐,各自端着杯子喝起闷酒来。

  几杯酒下肚,劳巡抚脖颈赤红,沉不住气开口斥问道:“姓李的,本府问你意欲何为?本抚的家眷倘若有半丝损伤,我把你这刁徒碎尸万段,丢到护城河里去喂鱼!”

  “别光说,吃菜吃菜。”上校殷勤相劝,满脸笑容可掬,“好哇,你把老子碎尸万段,外头我手下把你老爸老妈公子小姐,也他娘的碎尸万段,大家谁都不占谁的便宜嘛。”

  “你——你卑鄙无耻!”劳巡抚指着上校怒斥。

  “给老子闭上你那张臭嘴!”上校拍案而起直斥其非,“你劳大人不卑鄙,为什么指使叛徒张钊诱捕老子的大舅哥?有本事咱俩拉起军队战场上见个高低,干嘛采用如此阴险下贱的手段?劳大人,不是老子我贬损看轻你,你介堂堂巡抚,半夜三更装神弄鬼地扮成小卒子模样,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你还象位当朝二品大员吗?老子若是当皇帝,头件事就将你交刑部议处!”

  “你”劳崇光似要反驳,欠起半屁股又颓然跌回到干草堆上,“你以为巡抚是那么好做的吗?本抚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治下各县镇突发事端,可你们这些暴民不思安份守纪,偏要在我的管辖范围滋事。若本抚放任自流,非但头上的顶戴花翎难保,就连这颗项上人头也朝不保夕呀!”

  “这就是症结所在!”洪天王也喝光满杯酒,两眼怒视着劳巡抚道,“你们当官为政者高高在上,整天只考虑怎样保住头上的官职红顶,可曾怀有丝毫牵记老百姓的恻隐之心?广西乃穷乡僻壤,民生本就艰难,而你们当官的纵容劣绅恶霸横行乡里,鱼肉平民,搞得民不聊生不堪压迫,除了揭竿而起还有别的出路吗?”

  “不管怎么说,造反就是谋逆,就是不顾国家大计与民族危亡!”劳巡抚又干了杯愤然说,“如今外夷猖獗,中华之财富数千万流之于烟土,国门告急,国力日衰,你们不思如何报效国家,反倒趁火打劫挑起内乱,犯下欺君灭族的大罪,惹得天怒人怨,致使时局动荡糜烂”

  “住口!满清政府无能,倾举国之力尚无法平定洋人外侵,似这样日落黄昏的朝庭留之何益?倒不如群起而将之,建立真正平等富庶的新政权!”洪秀全慨然陈辞。

  “你!你祸乱大清倒行逆施,人神共愤,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劳巡抚重重把酒杯顿在食盘上。

  “洪某本来就是你们朝庭欲诛杀而后快的目标,你姓劳的现在就可以取我洪某人的性命!匹夫可惜命苟且求活,洪某三生难夺其志——你有本事这就下令动手啊!”

  “你当本抚不敢么?来人呐”

  上校见二人越说越激愤,马上捂住劳巡抚的嘴巴充当和事佬,“别吵别吵,有理不在声高,你们二位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象孩子般地拌嘴吵架也不怕人笑话?来来来,大家共同举杯干个,干完了老子我有话要说——”

  三人不情不愿地碰杯。

  “依老子看眼下事情僵在这儿啦,”上校擦了擦唇际的残酒说,“天王和老子我落在了你劳巡抚手上,而你巡抚家老小又受制于我手下,咱们不如这么办:你下令放了我们俩,老子我也叫人把劳家十数人平安放还,劳大人你认为如何呀?”

  “此法行不通!”劳巡抚断然拒绝道,“劳某固然想救家眷,可抓捕他姓洪的‘四大阎罗’亦曾插手,他们四人是京官,只怕擒获逆匪首脑的消息,此刻已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本抚自作主张释放你们,圣上降罪下来,还不灭了我劳家九族?既然劳家人横竖要死,死在圣上或你属下的手里又有多大区别呢?”

  “这个”上校也感到确实犯难。

  他奶奶的倘若劳家老幼难逃死运,那老子和洪天王的小命不也笈笈可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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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高档妓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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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话不投机,但因为事关洪秀全李秀成及劳家十几口人的安危性命,三个人还是在幽暗湿臭的牢房里讨论了许久。

  牢门口的松明火把换了根又根,酒菜也吩咐狱卒拿去加热了几遍,可协商的结果仍茫无头绪。三人各提了几个方案,到头来都在关键的地方卡了壳——既然“四大阎罗”极有可能将天王被擒的消息报告京城,劳崇光就不敢瞒着皇上私放朝庭要犯,而洪李二人无法获释出狱,外边劳家十数人仍将继续在陈石柱的枪口下充当人质,又由于劳巡抚不能跟家人团聚,他就更加不能轻易让洪李二人逃脱囹圄事情七拐八绕打成了个死结。

  他妈妈的!莫非老子要学习扳道工李玉和,要把这牢底坐穿么?上校的计划遭受重大挫败,不自觉便多喝了几杯闷酒。看来只好指望石达开那混小子来劫大狱啦。可劫狱的安全系数不完全靠谱,万守狱的兵丁撑不住之前先下手把老子和洪天王正法了呢?老子不就像《红岩》里的江姐,还没见到黎明解放先领教黑暗和就义牺牲了吗?再说就算石达开侥幸成功了,那么老子这灰孙子也当定了,白认下个年岁比自己还小的亲爷爷,本来要许给他的妹妹,转眼变成了老子的奶奶,他妈的老子我在大清王朝名誉扫地矮人三分啊!

  上校自身酒量有限,酒入愁肠愁更愁,不知不觉已多了几分醉意。再看洪秀全劳崇光两人,边吃酒边商讨可行的解决办法,渐渐地开始推杯换盏起来,那情形不象是两个冤家对头,倒象是对无话不谈推心置腹的知交好友似的。

  “走仕途不容易呀,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哪个差事不留神违背了圣意,京师张明黄圣旨下来,轻者罚俸革职,重者拿问秋斩,本抚这十多年宦海浮沉苦不堪言呐!”劳巡抚已经喝得醉眼酩酊,个劲儿地向洪天王诉苦。

  “你当官不易,我聚众造反就容易呀?”洪秀全边替劳巡抚倒酒,边用发硬的舌头发着牢马蚤,“洪某初到你们广西才三十岁,为了传教风雨奔波,转眼时间已经蹉跎了七年呐,人生有几个七年可供荒废?造反起义的大业举步维艰,再等下去我的头发都快变白了!时不我待,旦挣脱你这该死的牢囚,我洪秀全定当扯义旗举大事,轰轰烈烈造你们官府的反”

  “我不许你反!”劳巡抚朝洪天王劝酒,“你造反本抚就出兵镇压,杀你个鸡犬不留!”

  “你镇压我也必须反!”洪天王又同劳巡抚碰了杯说,“民可载舟亦能覆舟,民心民势有若滔天洪流,你枉加阻止,无异于螳臂挡车蚍蜉撼树”

  劳巡抚说:“要镇压!杀杀头”

  洪天王说:“要反!要反到底!”

  上校感到非常滑稽可笑,两个快要刀兵相见的死敌,在大牢里把酒言欢,老子他妈的日后从事民事调解工作算啦!

  翌日醒来上校头痛欲裂,巡抚劳崇光早不见了踪迹,天王洪秀全却仍把头扎在干草丛里酣睡不起。上校不记得劳巡抚何时离去,也不记得他走之前又跟洪天王聊过什么内容,不过据他估计官民达成高度共识大家齐心协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大牢里光线昏暗分辨不清时辰,李秀成就敲击牢门招来狱卒询问,又摸出张臭哄哄的银票,让其去置办金创药,以便天王醒来后为他疗伤。按日期推算,今天是他跟石达开打赌的最后期限了,老子他妈的今日要么壮烈牺牲,要么被石达开救出去,做人家的乖乖龟孙子,老子为了大舅哥忍辱负重,也算是对得住大美女对老子的垂青了吧?

  假如“四大阎罗”今天能把老子押解京城就太好啦!如此来则避免老子当石达开的龟孙子,二则得以苟延残喘多活几日性命,说不定到了北京慈禧那坏女人对老子见倾心,说服皇帝改判老子年缓刑,监外执行取保候审呢想到“四大阎罗”上校心中片敞亮——奶奶个熊的!这么巧妙的办法老子怎地早没想到呢?

  老子这锦囊妙计抛出去,管保那姓劳的狗屁巡抚立马就像孝顺儿子似地,乖乖放老子走人!

  问题是眼下必须设法跟姓劳的尽快见上面,把老子这巧立名目巧夺天工的智谋向他详加讲解

  上校刚要招唤狱卒去通知劳崇光,忽听得牢门上的大铁锁唏里哗啦作响,名獐头鼠眼的狱卒打开牢门探头道:“哪位姓李?有人请你去赴宴!”

  李秀成口里应承着,心里猜测老子他娘的赴什么宴?是鸠山太君想和老子交朋友?还是威虎山座山雕的百鸡宴?

  “谁请我?是巡抚大人吗?”他问狱卒。

  “你见了不就知道了?反正是位绝世佳人儿!”那狱卒边回答边露出无限神往的贪婪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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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高档妓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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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秀成随那獐头鼠脸的狱卒出得大牢,东拐西转地在贵县的城中绕行,路经县衙的大门口,那狱卒却是过门而不入,领着上校路向西奔来。

  “你在大牢里做差役几年了?”上校满腹狐疑,故意没话找话地问那人。

  妈的请客的人并非劳崇光,那又会是谁呢?听狱卒的口气好像是位美貌的女人,难道又是段飞来艳福?可老子我在清朝只结识大小美女和王娴雅三个女孩呀,这请客的位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莫非是金发美女玛利亚?不对,玛利亚此时应当随韩宏德去香港采购军需去了;也许老子名声太盛,这位佳人是老子的粉丝吧?

  “回公子话,小的并非什么狱卒,小的是芳菲书寓里边的茶壶。”那人恭恭谨谨的回话。

  人怎么会是茶壶呢?李上校直想发笑。另外芳菲书寓又是什么鬼东东?书寓,难道是县图书馆?他奶奶的,有听说跑到图书馆请客的吗?

  又走了大约里许,穿过片兵营校演场,迎面好大片竹林葱翠欲滴,竹林深处座精美雅致的瓦舍半掩半露,极尽清幽怡人之风韵。上校暗自喝了声采。好去处,超凡脱尘,足见主人不是个俗人!竹子英姿挺拔竹节中空,代表着谦谦君子虚怀若谷,文人雅士们宁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以竹自喻的人物必定心存高洁,那么这位神秘的佳人,选择这样幽雅的环境宴客,准不会是庸脂俗粉!

  行到近前才发现是套建在竹林中的单独院落,白墙绿瓦,雕梁画栋,面积不大却处处透着匠心独运。门前挂着块楠木牌匾,上面由京师书画名家方犁之题写了“芳菲书寓”四字真迹

  上校看到这块牌匾猛间想到了什么,通身陡然震!

  书寓——他娘的这可是最高档次的妓馆啊。

  上校在那边小康社会闲时上网冲浪,曾无意间浏览过本名叫《娼妓史》的资料书,书中从祭祀神女直至旧上海交际花,将伴随中华5000年文明的娼妓发展史作了系统介绍。他恍惚记得描绘大清朝娼妓制度时,书里大体把当时的分为四等:最低等,流莺,亦叫野鸡,出没于棚户贫民区,供贩夫劳力消费;再高等,妓寨娼寮里的“驻站”女子,为世井平民提供服务,还有更高级些的便是青楼阁院,旧上海叫“长三堂子”,里面的姑娘年轻美貌,般打小即进行特种行业的技能培训;最顶级的妓户就是“书寓”。

  间书寓只有名高级,通常情况这位佳丽定艳名广传,不但美如天仙,而且吹拉弹唱琴棋书画无不精,这才敢独立门户开门纳客,前来捧场的客人非富即贵,大家光顾书寓也不单纯为了嫖宿,官场应酬,文人诗词唱喝多选在书寓进行,来杂人不多免遭非议,二来环境精雅不落俗套,当然收费标准也绝对属于“高消费”,非寻常人士可窥堂奥为了表示对设书寓的大牌的尊重,人们都尊称她为“先生”,比如眼前这座“芳菲书寓”,必是位芳名“芳菲”的顶级的固定营业场所,所有进门的顾客照例都要尊称女主人作“芳菲先生”。

  上校暗暗纳闷:难道是这位“芳菲”宴请老子?不知宴后是否安排其它节目?他娘的!老子我半刻钟以前的身份还是名囚徒,往轻了说也是被政府的司法机构刑事拘留过的,怎么转眼却做了名妓的入幕佳宾?莫非老子我语成谶,那狗屁劳巡抚真个要对老子设下美人计?

  老子我要不要“将计就计”?

  男要俏,身皂;女要俏,身孝。

  民间百姓的审美精髓,往往蕴含于朴素而形象的俚语俗话之中。

  眼前的女子通身雪白,袭拖地长裙欺霜寒雪,而她光洁白皙的肤色,也比白色的服装不遑多让。她那头长长的黑发如墨染如瀑布直泻,给人种眩目的生动感觉。眉若远黛,唇若点朱,双秀眸飘动着层温润秋波,那是种洞悉事理人心,充满了知性及睿智的光芒。女子全身上下未戴任何饰物,唯独鬓旁斜插着朵做工精湛的白玉兰花,愈发显得尘不染洁净无瑕。

  这位绝代佳人便是名妓“芳菲先生”么?她看上去太清丽太圣洁了!给她安上对翅膀,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天使,哪有半分烟街柳巷的痕迹?

  ——这样的女子应当做个神龛,把她供起来烧香膜拜,绝对的只可远瞻不可亵玩,爬上她玉床的那些嫖客,准定他娘的会产生功能性障碍,从此撅不振!

  “见过芳菲先生,在下李秀成这厢有礼了!”上校有意操轻松的口吻说,实际上却连脚心都有了热感及汗意。

  那女子浅浅笑道:“李大人那么想见芳菲妹妹,等会儿我们谈完了正事,管叫你称了心愿便是。”

  “你你不是芳菲?那你又是何人?为什么会请老子来此书寓?”李上校万分惊怪。

  却听那白衣女子用温和得如同调了蜜糖的甜美声音道:“李大人还是贵人见忘呀——大人口口声声说要入赘我劳家,做贱妾的上门夫君,怎地如今见了面,却夫妻不肯相认了呢?”

  李上校被她的嫣然笑灼得口干舌燥:“你你是劳家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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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高档妓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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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女微微侧身请了个蹲安,姿态优美至极:“贱妾蓝旗敬王未亡人劳益月,见过李大人。”

  对了,上校记起自己曾从狗巡抚口中套出的资料,劳家的两位小姐芳名分别叫劳益月和劳益阳。听阴阳怪气的莫先生说——劳大小姐乃丧夫新寡之人,看来便是眼前这位活色生香的俏寡妇了!

  上校有两点始料未及:是守寡的佳人如此年轻,看上去最多也就二十岁出头,正当青春飞扬的大好年华,不知何故却成了俏生生的小寡妇?让这样的风华绝代的佳丽独守空房寂寞终生,该死的封建社会也太他娘的坑人了!另点没想到的,是她死去的老公居然是位八旗的王爷,属于蓝旗的什么“敬王”,那她本人不就是敬王妃吗?不过也难怪,以她这样的先天丽质,若下嫁给名拾牛粪的,照搬她老子劳巡抚的话——那才叫“人神共愤”哩。

  可笑老子险些把个王妃当作名妓,试问天底下可有这么高贵的吗?她做谁有资格嫖她?除非是紫禁城里咸丰皇帝那个超级大花痴!

  书寓内的陈设相当雅致,全无寻常妓户那种俗不可耐的香艳,相反却处处透出恰到好处的精美,几乎每件字画珍玩,皆为难得见的上品,彰显出浓浓的书卷气息。朝南三间花厅悬挂块花梨匾额,天蓝大字写的是“吟风弄月”;中间六扇白粉屏风门,摆放着对海梅香几,幅大尺寸堂画,却是郡溪陈源笔下的泼墨山水,画两侧衬着泥金钟笺对联——风来水面千重绿,月到天心片青

  上校暗道这家高档妓院,几件书画作品都带有“月”字,那可是这位迷人王妃的闺名,她跟书寓到底有什么关系?莫非此处是她投资开设的第三产业?

  上校由敬王妃劳益月引导着进入花厅就座,佳人袅袅依依的身段晃得上校头晕目眩,脚底板仿佛踩在了棉花上。奶奶个那个的!老子我何其有幸,竟能与如此漂亮的王妃共进午餐?如果餐后再同洗个他娘的泡泡浴,那老子可就里里外外都美得冒泡啦。

  于是上校拿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鼓励这王妃化悲痛为力量——守寡不要紧,只要情谊真。死了敬王爷,还有李秀成!

  八仙桌上早摆好了珍馐美食,王妃挥退了服侍在旁的丫环,亲自为上校斟满杯美酒。可怜上校同志两世为人,按摩房夜总会熟得像家常便饭,但这正儿八经地逛妓院,特别还是“书寓”这种高档妓院,确实属于首次尝试,自然免不了拘谨木讷。

  也不晓得是酒香,还是佳人身上淡淡的体香,反正让上校觉得香气扑鼻,大有未饮先醉的感觉,握杯的手哆嗦竟洒掉了大半杯出来。

  那王妃自裙襟处拽出方香帕,十根白玉般柔滑细嫩的玉指,拎着香帕替上校轻轻揩试,她指尖拂过的地方顿时又痒又热,好像是通了电流样。

  王妃嫣然笑,恰如艳阳下娇美盛开的花朵,使整间房子顿时变得明媚起来。她的脸型呈鹅蛋圆,发鬃低挽,双弯弯细长的眉毛象钩子,钩得上校心房又痛又痒。她重新替上校满好酒,动作之际宽大的袖口微微上撩,显露出截小臂,其上松松套着个镶银八宝叠金丝玳瑁手镯,更映衬得那段藕臂白得刺眼,浑若无骨的细腻质地绝对上乘。

  上校觉得呼吸不畅,频繁吞咽的口水都很坚硬,两只手臂简直如碍事的杂物,不晓得放在何处才好。

  见上校十分局促的样子,王妃笑道:“大人的手下个个杀气腾腾如凶神般,我猜他们的首领定然也是凶恶粗鲁之人,谁料今日见,大人文质彬彬英华内敛,实出贱妾意想之外。”

  “你见过我的手下了?”被佳人以欣赏的语气夸奖,上校感到身体飘飘然快汽化了。

  “岂止见过?”佳人从容地为上校布菜:“贱妾和劳家大小十数人道被你属下俘获,是我自告奋勇,前来贵县向家父送信,劝说家父释放了尊驾及洪先生,也希望大人能高抬贵手,令我劳家长幼尽早得脱困厄。”

  “老子也这么建议的,双方各让步两不吃亏,约好时辰同时放人,可你那糊涂老爹不同意呀!”想到眼前这位王妃也好皇后也罢,亦曾当过陈石柱那小子的阶下囚,上校的紧张感慢慢松弛下来,只是仍不敢正视佳人秀美的瞳眸。

  “大人见谅,家父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呀!”佳人微叹道,“四大阎罗的党羽耳目遍布广西,家父安敢私放钦犯?贱妾今日请大人赏光,则借我芳菲妹妹的雅居,避开那四人的监视,二则也想跟大人商议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然旦双方反目,难免两败俱伤,我劳家人固然难以幸免,大人及洪先生只怕亦难逃午门酷典,英年夭损岂非人间至憾?”

  “敬王妃你口才超级棒——明明是想救自己的家人,却好似处处替老子我着想!罢了,咱们的想法大体相同,照你看有何良策,能解开这个僵持不下的死结儿?”上校已有妙计,却有意考较佳人的智商,先来听听她说些什么。

  不知这王妃的头脑,是否也像她的容貌那么出类拔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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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左拥右抱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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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人浅浅的笑容如同草叶上的露珠,在上校面前震颤着晃着:“贱妾有上下两策可供参详,不知李大人可否有兴趣听禀?”

  “我说你能不能别总他娘的‘贱妾贱妾’地自谦?你们这些大清的人就是太虚伪!”随着时间推移,上校越来越不适应这位绝代佳人所造成的美丽威慑,可他不想让对面这位王妃瞧出自己真实的色狼相,便横心故意流露出无赖和“通俗”的本性,“你明明是个王妃嘛,举手抬足处处显得高贵大方,在老子看来你半点儿也不‘贱’,恰恰相反你应当很‘贵’,不是般地‘贵’!”

  妈妈的!分明是很“贵”却偏要自称“贱妾”,你这不是犯贱么?贱妾贱妾,你个贵气逼人的王妃俏寡妇,跟“贱”字不沾边,“妾”字倒是大有可为!老子我的远大革命志向,就是未来妻妾成群,能者多劳嘛。虽说老子正妻的指标,已经批给了小美女,但安排个“妾”的机动名额,想来倒并非什么难事。老子竭诚欢迎你这小寡妇前来应聘,待遇从优,试用期半年

  佳人莞尔道:“大人讲话可真耐人寻味!你说‘你们大清的人’,难道大人不是大清子民?好吧,贱益月的上下两策,大人先听哪策呢?”

  “下策。”

  奶奶的坏消息糟糕结果不妨先听,也让老子有个心理准备。

  “下策是大人下令放了我劳家人,家父放了李大人,再上疏朝庭保举你做个官半职。大人没有功名,但益月想有家父力荐,封你四品的协员当无问题。另外,大人不是直对外宣称要入赘劳家么?益月寡居在府,如大人不嫌益月身非完璧,粗姿陋质,益月愿恳请家父允婚,生为大人侍奉箕寻。”

  老子当官的同时抱得美人归?这哪里是什么下策?分明是他娘的上策上上策啊!

  上校万难置信,怀疑自己耳朵出状况听差了。被他惊为天人的王妃娘娘,居然主动提议嫁给老子?看来老子单程跳伞到大清朝是来对啦,否则将错过多少珍贵的艳遇呀。

  但是且慢!

  “那洪先生呢?你老爸打算如何处置他?”

  “洪先生是朝庭钦点的要犯,由四大阎罗押解回京,生死祸福全看他自己的命了。如此来家父摘脱了干系,定会对大人的成全感恩戴德,大人趁机提起婚事,我想家父断难回绝。”

  佳人谈论自己的终身大事,却丝毫没有小女儿家的羞怯造作,冷静理智的表现,令上校啧啧称奇。

  “又能当个四品官吏,拿朝庭的俸银,又能跟你这神仙般姐姐喜结连理,对老子而言这是天大的好事呀,怎么你会把它列入下策呢?”上校从生理到心理的所有构造,均在蠢蠢欲动。

  “此策的弊端是对大人的名节有污。置洪先生安危于不顾,只图自己升官入赘,外人会误以为大人卖主求荣。”

  有道理!上校点头。其实名声老子是不大在意的,妈妈的老子在那边世界,不说是臭名昭著,起码也口碑不佳呀!问题是大美女洪宣娇这关怎么过?老子我信誓旦旦保证救出她三哥,结果却趁人之危,捞了个四品顶戴外加位极品小寡妇,大美女得知实情,还不发功把老子催残致死?

  于是上校摇头否决说:“下策不好!太不仗义事情老子不干!愿闻上策——”

  “上策是李大人说服洪先生起归顺朝庭,解散‘拜上帝会’,取消切判逆造反的图谋,圣上不但不会再追究洪先生谋逆之罪,反而会加官晋爵以示仁怀,为天下的暴民树立个弃邪归正的榜样;洪先生可由此飞黄腾达,李大人追随洪先生道归降,则可不必背负背主的恶名;家父不动兵戈,即把场民变消弥于无形,旁人再无把柄参奏他与逆匪暗中勾结此策举三得,双方的人质全都安然放归,岂不是皆大欢喜么?”

  上校听佳人有条不紊地作出精辟分析,心中除了又多了几分敬服——妈的谁说漂亮的女人没大脑?叫他来听听眼前这位风华盖世的小寡妇的高论,可谓审时度势字字玑珠,不但有清晰的条理与缜密的逻辑,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同时兼顾到了各方的利益及难处,这他娘的分明是位女诸葛亮转世投胎嘛!

  然而此计虽好,却存在着处严重的漏洞缺失:那洪天王铁了心要拜上帝满清政权,坚持武装革命斗争的决心无庸置疑,他又怎会屈膝变节接受朝庭的封赏呢?

  洪秀全不是梁山黑汉子宋江,他的心机和野心可都比那黑宋江来得生猛!

  佳人见李上校半晌默然不语,略带忐忑地探问道:“大人觉得贱益月的上策如何?是不是说动洪先生颇费周折?”

  傻瓜。不是费周折,而是压根就他奶奶的行不通!洪秀全若是依附了朝庭,中国近代史这轰轰烈烈的十几年可怎么写呀?本着对历史负责任的态度,他洪天王也不该中途叛变嘛。

  上校觉得人家俏寡女已经接连抛了两次砖了,也该把他自己的玉或者还有“欲”?给勾引出来了!

  “你的上策也不可行,敢问还有没有中策呢?”他壮起胆儿直盯盯瞧着可怜守寡的前王妃。

  佳人怔,端丽绝伦的脸庞涌起片绯红:“中策?益月只想到这上下两策,何来中策?”

  对方的困窘,益发加大了上校挑逗戏谑的勇气:“老子我倒是有个中策,保证你老爸和洪先生都不反对,既能保住你老爸的顶戴,也能保住洪先生的性命,同时包你劳家老少不损毫发,也叫四大阎罗无隙可乘不过嘛,老子劝你别当什么黎明王妃啦,擦干辛酸的泪水,处理好老公的遗体,就他奶奶的勇敢地追求幸福吧!”

  “大人的意思是”

  “老子建议你改嫁——嫁给我做房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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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左拥右抱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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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校提出的条件可谓荒唐无比!

  以劳益月“敬王妃”的尊贵身份足以惊神泣鬼的端丽容貌,以及聪颖理智的头脑,哪能委屈下嫁给他个布衣草民为妾呢?其实上校此说带些半开玩笑的意思,既然话头是由劳益月先提起,他乐得顺竿子往上爬,就算佳人断然拒绝,看看她那恼怒羞窘的反应也是种不赖的享受嘛。

  不料对方不曾有半点惊愕犹豫,爽利地应允上校说:“假如大人的‘中策’切实可行,能保证家父的职位和劳家人的安全,益月悉从尊意。只是益月蒲柳之姿,又是未亡人的身份,恐难入大人法眼。”

  痛快!这位敬王妃知性平和,落落大方,全无小家子气的扭捏作势与拖泥带水,实在是很投老子的脾气!

  “那你可听好!老子这计‘中策’是这样的——”佳人甘愿做妾,使上校未免生就几分得意,自然要尽展才学来报答人家的青睐,“老子我先前曾假冒皇后钮钴録氏的哥哥,那四大天王信以为真,估计他们押解老子见你老爸时,这么重要的情况不敢对令尊隐瞒。你老爸所虑,无非是怕四个狗东西参你老爸因私废公,为救家人私纵乱党,那咱就来它个恶人先告状,两头同时放人,然后让你老爸立即六百里加急呈递奏折,就说本已抓获乱匪首逆洪秀全及李秀成,但据内务府侍卫‘四大阎罗’证实,其中李匪系皇后胞兄,为顾全皇家体面,免遭朝野非议,特依‘四大阎罗’所请,将皇上的亲属悄悄释放老子是他娘的‘国舅爷’,这个消息是‘四大阎罗’告诉你老爸的,朝庭那边要怪罪首先要怪罪他们四位;至于你老爸,最多算是偏听盲从昏庸失察的过失,扣发些工资奖金罢了!怎么样,老子我这计‘恶人先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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