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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王远征史 第 2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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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人。在那边的文明社会,通常不可能会有这种手执利刃刺入对方身体的体验,这几下行凶过程不但令他憋闷得快要炸开的胸腔得到缓释,同时也完成了面对生命与死亡时的心理蜕变。

  通施暴过后,上校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用手指试探小美女的鼻息,呼出的气流断断续续十分微弱,再看她的面色由于失血过多而显得异常苍白。此次随行的撅牛阿六等干手下都用期待的眼神等他决断,洋美女玛利亚则不停地在胸前画十字,握住脖项上挂着的十字架念念有词。

  小美女危在顷刻,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郎中对她进行急救。事到如今李秀成才突然发觉这乖巧的小丫头在自己心秤上的份量,如果她伤重不治,老子大老远的跑来抢这么多银子做什么?不,就算再多出二百万两三百万两,倘若定要以小东西付出生命为代价,他也断然不肯!

  想到小东西即将别他而去,李秀成就觉得满身的气力满腔的雄心壮志下子被抽空似的,只剩下不可抑止的悲伤。

  别慌,沉住气!李秀成提口长气暗暗叮咛自己。大家都将办法和指望寄托在老子身上,老子乱他们就更加六神无主了!

  “此处距宁波城有多远?”他揪过店主发问。

  “三三三十三十里”店主被他满脸的狞厉和满身的血迹骇得直翻白眼。

  三十里,快马加鞭个多时辰即可赶到城里!

  “豁嘴,快去多找几匹马来!老子不管你买的租的偷的,还是杀了人抢来的,反正动作要快!”他沉声吩咐童阿六,“老子给你半柱香时间,到时候看不到马匹,你他娘的就趴在地上让老子骑你进城!”

  阿六也是急性子,听完此话言不发,任何表示也没有即带人冲到了门外。

  “上校,咱们要去城内?”撅牛难以置信地问。

  李秀成摇头苦笑:“想保住阿娇的命,除了闯进城里去找郎中还有什么好法子可想?”

  “可是可是上校!”撅牛惊讶地瞪圆眼睛,“宁波城内有上千的清军啊,我撅牛哪能让你涉身犯险?我看不如这样,我飞马进城给你捉个郎中回来!”

  “来不及啦。”上校目视着昏死在大美女怀里的阿娇,“老子怕她挺不了那么久!”

  “但是我们只有十来个人,仓促进城被成百上千的清军包围,那不是白白送死吗?”

  李秀成咬咬牙咒骂道:

  “他奶奶的,顾忌不了这许多了!眼下先救治了阿娇再做下步打算——娘的,甭说宁波城有千把条清狗,就是满城住的都是牛头马面小鬼夜叉,这回老子也非去不可了!”

  等待令人心焦,上校再次俯身察看小美女阿娇的伤势。情况不太妙——小美女血色全无,脸上惨白如纸。上校摇着她孩子般的小手,心里痛如刀绞。

  曾有次阿娇微微张开了眼帘,眸光迷离地对着上校讲:“三三子哥哥,你,你可爱伤了么”言未毕咳嗽着吐了口血沫,头歪再度昏死过去。

  李秀成个人来到店堂屋角,冲着空荡荡的墙皮发呆,他忆起自己高空坠落苏醒后第次见到小美女的情形,双又圆又大晶晶亮的黑眼睛,里面充满了好奇与疑惑,总像是藏着无数的问号。那是小东西头次救了自己的命,这回是第二次,每当自己性命有危险的时候她总会及时出现。古书上常说“英雄救美”,老子理应处处高风亮节拯救美女于水火,结果切都闹颠倒了,屡次都是美女救英雄——妈妈的也许老子连英雄也算不上,哪有被娇小女子再三救赎的英雄?

  老子是他妈只彻头彻尾的笨狗熊!

  和小美女所经历的快乐时光桩桩幕幕掠过脑海。她的勤勉好学,她的人小鬼大,她的玲珑娇弱不堪负荷股咸咸涩涩的流体渗入李秀成唇角。他娘的,老子居然流泪了么?象老子这样个没肝没肺心肠钢硬的混蛋竟会为别人伤心落泪吗?

  旁伸来只袖管替他轻轻揩去脸上的血渍和泪水,李秀成诧异地抬头,便触到大美女洪宣娇关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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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美救英雄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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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成,你也别过于伤心难过了。阿娇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很少能听到冷美人洪宣娇以如此温婉体贴的态度说话。李秀成怔怔地看着洪宣娇,忽觉得自己的脸湿乎乎的好不难受,就又拽过大美女的衣袖当手帕擦拭了几下。

  大美女转头拿青锋宝剑逼住店主,勒令后者赶快脱衣服。上校登时感到万分奇怪——妈妈的强迫人脱光光不是老子的成名绝技吗?怎地洪大美人也如法炮制上了?

  洪宣娇把店主的衣服丢给李秀成:“快换上吧,等会马匹回来就该出发了。”

  或许是叫毒烟熏迷糊了,上校的脑筋时变得不那么灵光,搞不太懂大美女究竟用意何在:老子没像在柴沟村样光着屁股哇,为什么偏要换穿店主的衣服?

  “你自己身上的前前后后尽是血迹,这副模样别说进城了,到了城门口准把你当作杀人凶犯抓起来。”大美女说罢莞尔笑,上校眼前顿觉春光明媚灿烂生辉。

  大美女用足尖踢了踢地上的尸首:“这歹毒的恶女人是何人?她为什么要加害于你呢?”

  上校想想适才的惊险场面犹感到心存余悸。若非小阿娇舍身相救,现在躺在地上的恐怕就是老子啦。

  “人生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除了米使者现在到了我们这边,你看剩下六件她沾着哪样呢?”

  洪宣娇略加思索眼神亮:“茶!你是说她是钦命七大使者中的茶使者?”

  “老子想不出更合理的答案了!”上校说罢也不避嫌,当着大美女的面开始更衣。

  待他换好衣服二人又同来到小美女身边探试,发现阿娇手指冰凉而额头火烫。大美女再次为阿娇号脉道:“她好象除了外伤还中了股极阴寒的内力!”

  李上校便解开衣襟抓过阿娇双手塞进自己怀里替她暖着。

  大美女惊奇地望着这位放浪花心的家伙竟然这般温柔细心,只恨倒地昏迷的不是自己。她见上校对待阿娇忧心忡忡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然感到自家仿佛个人孤零零站在荒野之上,内心格外地惆怅失落。

  “呆会儿骑马进城我抱着阿娇。”大美女说。

  “不,我自己来!”上校握住阿娇的手不由自主地加力,似乎怕谁把小美女从他手里抢走。

  “别跟我争执啦——你骑术不精,万两个人同时从马背上摔下来怎么办?”洪宣娇喉头酸酸的,暗忖假如受伤的人换作自己,这家伙也会象这样不舍不弃吗?

  李秀成还要固执坚持,张口想要说什么,先前嗅到的毒烟便在此时发作了,只觉得头嗡地声放大了许多倍,接着身子就如同抽去骨架似地瘫软成团

  宁波游击将军陆元朗这几天的情绪糟糕透顶!

  送别天津开来的火轮炮舰及朝庭大人物怀大人崔大人离港后没几日,从北京方面传来的600里加急快报已送达沿海大小港口,密旨称朝庭押解百万两赔款的三艘战船凭空消失,当今圣上咸丰帝亲下谕诣责令严查督办。

  运银船在宁波港补给启程后便就此销声匿迹,做为宁波带最高军事首领的陆元朗自然难辞其咎,他的上锋杭州守备总兵府已三令五申,限期要他火速揖拿劫银大盗归案。

  这两天陆元朗全面封锁了宁波港,过往进出船只概暂时查扣,同时派出大批坐探和包打听四处收集消息,可惜丝毫没有发现可疑线索。押银船是在茫茫大海上失踪的,单凭他在陆地乱忙气顶个屁用?

  整个宁波城戒严已有数日,大街小巷几乎三步岗五步哨。然而陆元朗清楚这些壁垒森严皆属于做样子给外人看的,即便是忙碌累得吐血也不会抓住任何有用头绪。劫匪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劫走三艘水师战船和百万两银子,又怎能愚蠢地跑到宁波城内自投罗网呢?

  其实在陆元朗心里边直存有个疑窦——就是那突如其来的当朝品大员怀拓布及他带着的那些男女洋人。会不会是他们搭船出海控制了三条战船,然后中途改道驶向哪个不明港口呢?可凭他们不足十人凭什么本事可以同时劫持三艘大船?这也正是陆元朗百思不得其解之处。当然他不会傻到将上述疑问报给上边,报错了诬陷怀大人就是罢官解职的罪过;如果他猜中了结局只能更糟——疑犯是在自己眼皮底下恭送上船的,旦上锋知道详情恐怕自己性命难保,不抄家灭门就算当朝宽宏大量了!

  身处围城之中的陆元朗犹若焦躁不安的困兽,直到位不速之客登门造访。

  来人是城西开榨油坊的商贩,个浑身油腻腻的小业主。

  天色已晚,从门厅朝外远望可看见满天星斗。陆元朗的住所明卡暗哨防卫严密,这油贩子使了什么神通直接进到陆府的厅堂里边呢?

  陆元朗顾不上追究这些细枝末节,因为对方带来了极为重要的消息。

  “什么?你再说遍!你家隔壁开中药铺的姓华的郎中家里来了群外乡人?”陆元朗兴奋得心房擂动如鼓。

  “千真万确!草民都连续偷听几个晚上了,确实是外地口音。这些人白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到了深更半夜才开始折腾,吵得草民全家都睡不安生”油贩子大概极少跟官家人打交道,紧张得额头直冒油汗,同他那满身的油污倒也和谐般配。

  “他们有多少人?”陆元朗隐隐觉得眼前的盘死棋出现了转机。

  “估计有十来个人吧。草民怕叫他们察觉没敢细瞧,好像他们之中有伤号,是到华郎中家问医诊病的。”

  陆元朗赏给油坊小店主十块银洋,下令整军列队,让店主领路去捉拿那伙外乡人。

  他们假如是匪类,哪怕不是打劫朝庭银两的江洋大盗,陆元朗将他们绳之以法也算将功补过,有朝日失职丢银的罪过东窗事发,说不定单凭这个送上门的功劳就能保官保命。即使他们并非强盗,只要形迹可疑陆元朗也有办法把他们变成强盗——毕竟死去的人是不会开口为自己辩解的!

  当然如果事情到了那种地步,这个开油坊的小贩也留不得了,留下知情人就等于替自己留下条祸根。

  陆元朗感到非常惋惜:象小店主警觉性这么高的百姓,除非万不得以陆元朗还真舍不得杀掉他!

  自己是朝庭武官,怎能滥杀无辜呢?

  这夜,躲藏在华家中药铺里疗伤养病的李秀成他们,压根就没料到突然会被官军团团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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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美救英雄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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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宣娇她们行人神不知鬼不觉潜进宁波城是在深夜。

  李上校毒发昏迷后众人群龙无首。按照李家军现行的军职,应以大队代理大队长撅牛和二大队队长童阿六为大,但这两人个刚犯了错误尚在待罪立功期间,个性如烈火脾气急躁,均感到自己不适合担任临时指挥工作,于是共同推举二大队队副大美女洪宣娇客串带队领导。这位大脚美女平素就连上校都惧她三分,倒不必顾忌有人胆敢不服从她差谴。

  其实洪宣娇也属于急性子,可她明白眼下有上校和小美女两条性命危在旦夕,她们这小队不足十人,远离部队驻地几千里,四周及回去的路上到处都是清狗们的绿营兵和驻屯军,自己若再莽撞行事,可真要连累这些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所以她在答应出任临时领导的同时暗中自警:无论如何必须慎之又慎,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暴露行踪!

  骑马进城之际沿途尽多哨卡,众人就尽量避开大路纵马在田野间驰骋。江南之地多水网沟渠,众人七拐八绕迷失了方向,最后还是撅牛花重金找来位当地的向导,这才顺利抵达宁波城下。

  其时天已经完全黑透,宁波城东西两座城门早已关闭。这座城池原本并不怎么坚固高大,但十年前中英发生战争时英人的军舰曾袭击过这里,因此战后又亡羊补牢修建了护城河及四角炮台。所以洪宣娇她们若想援城而入,阿六等几位武功高超者可勉强办到,但携带两位昏迷不醒的伤员则勉为其难了!而李上校与小美女的伤势又不能再耽搁下去——小美女气息奄奄,双手双脚已变得冰凉缰硬,看情形若不及时施救,估计也就再撑个时半刻。而李上校则全身汗,身体忽冷忽热,嘴里不时发现呻吟呓语,迷乱中两手中邪抽疯似地乱抓,几次抓到了大美女身上不该碰触的部位。后者心焦若焚,也懒得再跟他个病人锱铢必较

  大家立在城下束手策,童阿六提议由他攀上城墙,潜入门楼附近杀了守城兵卒,然后开城门放吊桥接众人进城。

  洪宣娇想了想,觉得这个法子甚为冒险。他们此行是去城里找人治病救命的,不是来攻城杀敌的,杀人夺门难保不出差错;就算侥幸得手,天亮清狗们发现满街横尸,来个城门紧闭挨家搜捕,已方十余人只怕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再说医好上校和阿娇的伤病绝非指日之工,需要段大体平稳安定的时日不被外界打扰,象阿六说的这样硬闯进城里,众人今后还能安生吗?

  思前想后,洪宣娇决定采纳阿六所出主意的前半部分——由稍觉稳重些的撅牛翻墙入城,设法找到守城的清军头目加以贿赂。常言道“有钱能令鬼推磨”,她就不信在巨额飞来横财面前没人动心!反正李上校的口袋里多的是银票,眼下只要能救他们两人的命,哪怕守城官兵索要金山银山她也给!

  银子的神奇果然立竿见影。

  这天夜半时分,月亮清晖轻泻下的城门虚开了道缝隙,吊桥悄然无声地缓缓落下,行十余人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潜入城里

  “洪副大队长,这深更半夜的到哪儿去寻郎中啊?”站在家家门户紧闭的街巷,撅牛茫然四顾感到毫无头绪。

  “若不然我挨家挨户扇门扇门地敲过去,最终总会打问到郎中住哪儿!”童阿六请缨自荐。

  洪宣娇白了他眼,这时才深切体会到上校有时粗口骂人的心境。让蠢笨的人聪明起来,也许骂人不失为条捷径。

  “我们在原地等待,你们分头去找寻城内门面最大的药店,找到了留个人守候,派人回来引路接我们过去。”大美女下达指令。

  大药铺般会有坐堂郎中,并且敢开药店的人自己至少对医术药草应有定的涉猎。退万步讲,前两者都没能如意,向大药铺打听谁是城里医道最好的郎中,也远比阿六挨家砸门的馊主意高明。

  眼看上校面色发青,连不懂医术的大美女也清楚——他体内已经毒性发作,再拖延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华氏生药铺”位于宁波城西的滴水巷,朱漆门柱,匾额高悬,门前对青田石狮张牙舞爪,极尽堂皇气派之能事。店主华针是江浙地区医名素著妙手回春的郎中大夫,凭根银针屡创起死回生的奇迹。此人姓华,自称是东汉被相曹操害死的那位神医华陀的后代玄孙,治疗寻常的头疼脑热只须针,行医久了医道高超,大家连他的本名都懒得叫,就称他“华针”。

  那天深夜华针被名豁嘴男人从热被窝里揪出,直接面对令他生里最犯愁的两难选择——收下壹万两银票为两位受伤的男女治病,或者把头抵住黑洞洞的枪口,从此再也不用给人治病了。

  分明知道这群人并非什么善类良民,这个华针还是作了第种选择:他没生子嗣,仅收了个徒弟,华家济世悬壶的优良传统可不能火枪就崩灭喽。

  就这样洪宣娇等行人就在华府悄然住下。华针名不虚传,拿出两根细长的银针朝李上校肩头“云门”“中府”两处岤道扎下去,李上校随即悠悠醒来,脸上的青煞之气稍减,显得体内毒性蔓延已获得缓解。

  医治小美女阿娇的过程略显复杂——先以针灸逼住她“关元”“紫宫”“中庭”等岤止血,再令洪宣娇用手紧贴住阿娇小腹催动掌力,华针则借力拔除精钢刺,敷药,包扎气呵成,手法干净利落;再以艾香炙烧阿娇“天池”等要岤通络散瘀,总算使阿娇的气息渐渐平复通畅,好像醉酒般沉沉睡去

  忙完这切华针全身尽被汗水湿透,顾不得洗手揩面,把大美女洪宣娇叫过旁问:“这两人如何受了这样的怪伤,姑娘可否告之老朽详情?”

  洪宣娇刚刚舒缓些的情绪闻言立刻又崩紧起来:“怎么,他二人还有危险,病情还会反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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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秋园春色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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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针叹息道:“发病症兆得以暂且控制,可他们二人伤情着实怪异,若想彻底根治痊愈,恐怕另要大费番周折,是以老朽才想打问他们负伤时的情况”

  洪宣娇便将女杀手如何突然出手偷袭,小美女如何挺身相救受了重伤,以及李秀成怎样被毒烟波及等情形详述了遍。

  “难怪,看来下手之人非但武功内力不弱,而且还是位施毒下毒的高手。”华针释然道,“那位姑娘所受内伤是道家阴寒内气,五中六脉俱被阴气所侵,若要驱除寒毒须以大补药物配合纯阳内力;老朽虽懂医术,但对武功窍不通,因此颇感为难。好在伤情主要是外伤,后背腰腹两处外伤既愈,内伤可以留待日后以汤药补品慢慢调理那男子所中的毒烟可大为棘手:竟好像是久已失传的阴阳和合毒烟!”

  这种毒烟可有救治之法?”洪宣娇急问。

  “老朽听祖父辈讲,这种烟气本是以海马野参虎鞭鹿茸等纯阳燥物碾制成粉,辅料硝磺等物,遇火成烟,女人嗅之无碍,男人吸入肺腑内十二时辰药性发作,必定经络狂燥血脉,最终心腔血管爆裂而亡!据说这种毒烟本系九华山坐望庵木玄师太发明,保护庵中美貌女尼不受名江湖采花大盗的侵害。连我祖上也只是听闻而已,谁知居然还有人会配制施用?依老朽看世间并无人知晓根治之方。我暂用银针断开伤者的十处手太阴肺经,暂时阻断他正常经络与奇经八脉的联系,先防止毒愫扩散。这只是权宜之策,说道具体的治疗手段,老朽实难启齿”华针作难地打断了话头。

  “到底要怎样你快讲,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吞吞吐吐的!”洪宣娇焦虑地催促。

  “须以男女行房来排谴他体内的燥阳戾气,处子的元阴最宜化解这类药性,如果此女练过功夫内力小成,效果甚佳”华针不敢正视大美女的眼睛。

  洪宣娇听了此语觉得这老儿分明在向自己暗示着什么,顿时面颊炽热火烫

  华府的建筑格局属于那种常见的前店后宅样式,正门临街,进门是药铺大堂,巨大的木柜抽斗里面格格储存的尽是各种药材;穿过药铺抵达内院,长廊两侧的厢房却是加工草药的作坊和供账房伙计居住的场所,中间宽敞的院落晾晒着采来或收回的药材,置放石磨石杵铡刀网筛等制药器具,以及几个硕大的洗药池,池中注满清水,池边摞着只只盛着药草的麻包。

  内院深处排正房,乃名医华针的书房茶室,华家祖上传下来的“五禽戏”图谱,历代各版本草《药典》《千金方》等医学著作,连同华针多年行医用药的心得笔记皆珍藏于此。正房中央开了座半月拱门,穿过拱门即进入华家内宅,其中高高低低的屋舍甚多,居间建着几处池塘花圃,座八角望月亭,甚至还有几分用于躬耕的药田华针的老妻爱徒使婢居于此处。

  由于华府占地广大屋宇甚多,安置大美女洪宣娇她们十余人倒也不显得如何逼仄拥挤。在华府安顿下来后,洪宣娇下达的头道死令即是严禁外出,前后院阁楼昼夜设置岗哨,白天所有人都躲在房内不准暴露行藏,就连饮食杂物也委托华府管家出街置办。

  如此平稳度过了七八天,华针每日里施针用药,小美女聂阿娇所受的外伤大见好转,已能进食和轻微起坐,虽然内息阻滞不便运气与剧烈活动,假以时日阴寒内伤自可慢慢消解。

  麻烦出在上校李秀成身上!

  上校所中的乃绝迹世间已久的燥阳之毒,整日昏昏噩噩神智迷离。他昏睡的时候倒还好办,旦病状发作性情即变得十分怕人,双目充血脾气狂暴,几乎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华府那些传家珍贵器皿摆件,也不知有多少在上校的催残下粉身碎骨!

  他发病的当口般在后半夜更深人寂的时候,口里喝喝而呼,随手操起什么硬物进行打砸抢的勾当,乒乒乓乓的响动不绝于耳。砸到后来上校愈发觉得燥热难当,就狠命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直撕得通身丝不挂,甚至将他自家的皮肤抓出好些血淋淋的指痕

  每逢上校发难之际,所有众人均噤若寒蝉。刚开始有几回童阿六和撅牛还尝试着进屋劝阻,当即被上校拳打脚踢,又不敢发力反抗隔挡,很快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窜逃;三天过后就只剩大美女洪宣娇敢于挺身而出!

  洪宣娇对付上校的办法还是老套——施展她的冰火神掌。此时的上校全身皮肤赤红,形如狂燥不安的野兽,不停实施破坏活动,任何人的任何规劝抚慰都当作耳旁风,油盐不进的状况也只能采用“冰火神掌”予以弹压。几记冰火掌扇过去,震得洪宣娇手臂酸麻,有时甚至抽得上校口唇居然流出血来,心疼得大美女边懊悔边默默垂泪!挨了抽的李上校间或会清醒时片刻,便安静下来用烫人的眼神直直盯着大美女,抓挠着自家胸膛道:“宣娇是你么?老子身上好热,热得快炸开啦!你,你快去叫人给老子找些冰块来不!宣娇你你让我抱抱亲亲可好?”

  大美女看着上校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悲从中来,热泪滴洒到罗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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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秋园春色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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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西郊。号称“天下第园”的圆明园。顶宫内用的暖轿在几名太监的簇拥下徐徐而行。

  这座皇家花园堪为当世奇迹之。据说早在康熙年间,康熙帝于郊游途中发现了这个明代废园,下旨开始了大规模的修缮扩建,并将此园赏给了四皇子胤衽,即后来的雍正皇帝。雍正登基,园子的占地馆藏进步扩充,划分作圆明园长春园万春园三部分及清漪园静宜园等属园,到了乾隆时期已形成浩大壮观的规模,仅乾隆爷亲自命名的景致就有四十多处。

  暖轿穿过园子正门大宫门,转往右首的贤良门,那里通向咸丰皇帝下榻的奉三无私殿。咸丰帝出生于园中,对圆明园的草木情有独钟,眼下并非避暑的春夏季节,可固执的圣上还是离开紫禁城住到了园内。

  途经具有西洋风格的大水法,听到喷泉哗啦啦如珠玉溅地的熟悉声音,暖轿里只纤纤素手掀开了轿帘角,顿时那环绕水池的十八铜铸生肖久违了的影像直扑轿中人眼前,那只捏着轿帘的白玉般的手竟在激动之余隐约抖战。

  “小安子,落轿。”轿里传来脆生生但略显尖利的女子声音。

  “啧。懿妃有话儿,落轿喽——”名眉清目秀的太监拖着戏剧般的长腔喊。暖轿稳稳落定,年轻太监赶忙上前掀轿帘打手搭,搀扶位皮肤光滑莹白的丽人出来。

  被太监唤作“懿妃”的丽人脚穿旗人贵族女性盛行的“花盆底儿”高跟鞋,更加突显出她高挑匀称的身材,年龄看去约二十二岁左右,五官说不上有多么端丽诱人,然而却荡漾着聪明睿智和懿指气使的贵气,使人见之下印象深刻。

  深秋季节,北方已经寒气袭人,尤其是大水法前水滴崩溅水汽氤氲,便愈发显出薄凉激骨的冷意。可是那位懿妃却恍若不觉,只呆呆地仰望着西洋式的浮雕图案沉思。

  才不过短短三年时间,号称举世无双的“万园之园”圆明园宏大壮美依旧,然而人儿的心情却破败得如同发霉生锈的古董。遥想当年在园内“天地家春”的快心岁月,珠灯如串,玉辇轻游,自己每每个独承恩宠;圣上俊秀飘逸音律飞扬文采风流于金碧楼台间待自己的种种温存体贴,竟然仿佛隔世所做的南柯幻梦

  抚今忆昔,物是人非。

  “羡煞桃花,犹可沐春风”懿妃喃喃脱口吟诵,才女本色彰显无遗。也亏了自己自幼不喜女红而贪恋纸墨,在后宫嫔妃中稀罕地识文断字,否则哪有今日的机会重新奉召进园?

  似乎受到眼前喷泉流瀑的感染,名叫懿妃的丽人剪水双瞳里慢慢竟弥漫起层雾蒙蒙的水幕

  她正处于韶华灿烂的年岁,若是身在寻常人家日子过得正恩爱滋润呢,可仅仅三年之期,次身怀孕事为大清国生下位可延续香火的龙太子,切都已改变了!

  男人的心思比她幼年成长的烟雨江南的“黄梅天”更加阴晴不定,说变就变。圣上对待后宫女人们的变化多端,简直让人来不及作出调整适应——生产后的耍泼撒娇吃醋争宠,用尽心智谋居然换不来自己懿妃名份前那个“贵”字。

  她累极了,感到自己从内心而言已经老态龙钟。

  当年被选入宫时她年纪还不满十七岁,距离母仪天下的位置仅步之遥。

  圣上立的皇后虽然性情宽厚平和,可其它的条件同她这个懿妃相比却略逊筹。论身材容貌,她比那皇后妩媚迷人。论见识才学,她长在江南略通文墨。论声名家世,她们叶赫那拉家族与皇后所在的钮祜禄氏同为满人“上三旗”尊贵大族,父执辈同为三品道员出身,她和皇后当初进宫也样同为被选中的秀女;不错皇后早侍奉圣上两年,可自己也为皇族生了唯继承大统的子嗣呀,凭什么那个女人可以坐上皇后的宝座,而自己想要在“妃”字头上加个“贵”字却千难万难?

  至于恩承圣上雨露效鱼水之欢则更不必提起了!圣上自从有了丽妃那娇滴滴的马蚤包,整天介“莲莲,莲莲”的昵称不绝于口,哪里还会想到自己这位当初如胶似漆的“兰兰”?

  懿妃面对圆明园故地触景生情,引发了如喷泉瀑布般流泻不绝的心事。

  她从袖中摸出方苏锈丝帕,轻轻擦着眼泪。

  “主子,天气凉了,当心冻坏了您的身子骨儿。”被懿妃唤作“小安子”的近身公公安德海温言提醒道。

  懿妃心尖抽动了下,有股暖意悄然在胸腔涌动。幸亏在她情绪低落的时候,身边还有这么个贴心的人儿关心照应着。她望着那白净的面庞,依稀记起了年幼时节跟德子哥青梅竹马的快乐戏耍,假如自己不被选中秀女,锁进囚笼般的深宫内禁,而同德子哥结为夫妇的话,现在早就儿女满堂了吧?

  但残酷的现实却是——自己已经做了皇帝的妃子,并且日渐失宠,被薄情的咸丰冷落在高墙内府,而夕日阳光那般明朗的德子哥已成个慢慢淡去的梦,眼前只有这位低眉顺目的太监“小安子”!

  这切究竟值得不值得?难道自己当初的选择统统错了?为了实现心底那朦朦胧胧的愿望,就必须承受钝刀割肉似的痛楚?懿妃突然悲从中来,身体剧烈地晃动不已,恨不能头扎进水池里长眠不醒

  她的手臂轻轻被人架住。安德海用发尖的嗓音悄声说:“主子珍重,前头还有许多大事等你去办呢!”

  懿妃仿佛叫皮鞭猛抽了下,身心俱震。她咬牙用丝帕擦干眼泪,轻捏了把安德海的手腕道:“我知道,那些个大事早办晚办,早晚都得办!”

  “您直接去见万岁爷去吗?”安德海请示问。

  懿妃恨恨地朝奉三无私殿方向瞪了眼说:“他那边花花草草的,我想见也不定见得到呢。既然找我来代批奏折,总要给我撂几句话吧?回‘天地家春’,先住下来再说!”皓腕轻扬,她将那丝帕丢进水里,瞧着它在激流水幕中沉沉浮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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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秋园春色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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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湖南巡抚鲁予虚的奏折,咸丰皇帝奕柠气极败坏,连他最近异常溺爱的妙人儿丽妃端过来的高丽参茶,也被他恶狠狠摔到了地上,吓得昵称为“莲莲”的宠妃娇容失色,还以为自己伺侯欠周全,惹得皇上龙颜不悦呢。

  这个曾国藩也太胆大妄为恣肆无忌了!咸丰忿忿不平的想。他竟然回到湖南乡下就着手纠集训练支乡勇队伍——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因朕开了他的缺心怀不满而要起兵造朕的反吗?可这姓曾的在京居官十年声名品行都不错呀,而且他介书生文士哪来的那副胆识气魄,敢对朕的铁桶江山举兵行人神共愤的逆行?

  咸丰十分后悔听从了首辅大学士桂良及班大臣的请求,轻饶了这个曾国藩——他在奏书中抵毁朝政,侮辱君上,当庭活活仗毙他亦不为过,退等的责处撤职究办流放边陲也合情理,自己怎么就会时心软放过了这可恶的家伙呢?

  现在如何处置曾国藩也让咸丰非常犯难。既然已经下旨将他变相驱赶离京,其后再接着追加他个“谋逆不道”的大罪拿问严惩,朝臣们会不会联想起先帝雍正十多道金牌罪责功臣年羹尧的往事?咸丰可不愿担个“兔死狗烹”的暴君恶名,要知道他的这个皇帝宝座,当初可是凭自己“仁义慈悲”的名头赢得的啊。

  咸丰徘徊无计,左右为难。

  应当给湖南巡抚鲁予虚发道密旨,让他派专人密切注意曾国藩的举动,旦查实他怀有不臣之心,即刻抄家问斩永绝后患!另外还要当庭宣喻番,严责曾国藩丁忧期间不行孝道不安分守己行为,着他上书罪已认错。只是这道明喻怎样措词又是叫人头大的事,语气软了,如隔靴搔痒起不到杀鸡儆猴的效果;口气太刚硬,朝上那帮闲得无聊的所谓诤臣打蛇随棍上,再联名递折要求严办曾国藩,届时自己杀不杀他的的头?

  近来朝政颇为不顺。天地会剿而不灭,白莲教余烬尚存,赔给英人的百万两白银不翼而飞,惹得洋人愤怒抗议;两广带局势动荡,派去剿抚的万余精兵居然败涂地,连主帅宝日寇也陨命战场而自己干着急使不上气力,还整天要为如何宣旨措词这类琐事费心劳神!早知做皇帝是如此烦心的差使,自己当年何苦绞尽脑汁跟恭亲王奕訢争抢这个大位?

  这也是咸丰急召懿妃进园子来的原因。那些劳什子斟辞酌句的活计就上懿妃代自己做吧。听圆明圆总管大监文丰说,新从杨州选来名姓方的汉家妖治女子,反正自己这几天总窝在丽妃这这儿也腻歪了,何不就去瞧瞧那方姓女子怎么个妖治法?

  想到这里咸丰问道:“懿妃到了吗?”

  “刚刚传进话儿来说,已经到了。”丽妃蹲安回话,“懿妃说补装更衣就过来给皇上请安呢。”

  “不必啦。”咸丰可不想看到懿妃争风呷醋的嘴脸,“过会儿你把这个折子着人送给她,怎样措词让她瞧着办吧。”

  咸丰说完便在那本湖南巡抚鲁予虚参秦曾国藩不法谋反的奏折上,用大拇指甲掐出个三角印痕——这是他和懿妃约定的记号,长长的直线划痕代表留中不发,短痕代表已经御觅批“知道了”几字即可

  三角痕记不常用也最为特殊,意味着懿妃要以皇帝的口气严厉训责大臣,说不定随之而来的就是罢官交刑部议处的重罪!

  肃顺走进“天地家春”的门廊,就听到懿妃用尖锐的声音正在骂名小太监。

  肃顺时常追随皇上左右,跟伺候咸丰帝的那些公公们熟头熟面,闲聊时曾听说这“天地家春”当年是懿妃与圣上火热缠绵的所在,因此只要懿妃来圆明园,还指名道姓要求住在旧地。只不过近两年她进园的机会越来越稀少,“天地家春”也显得有些颓破,树木花草看来许久也没人打理修剪了——园子是这样,里面住的女主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当初的光鲜华丽千恩万宠,转眼便容颜憔悴美貌凋零。

  凡是奉召来圆明园的女人们,只看她所住园子的齐整与否,即可大致推断出她受皇上宠爱的程度:圣上时常光顾的几个地方,定比别处干净整洁!而如今“天地家春”和它的女主人,都已经像眼前的落叶残花在瑟瑟秋风里凋敝了

  肃顺是宗室,他的长兄即是铁帽王郑亲王端华。满族宗室之间的亲戚关系盘根错节,既然是宗亲,面见皇妃也没那么多忌讳,何况这里不是紫禁城内宫,男女大防不那么森严。于是肃顺就顺着懿妃的叫骂声走了过去。

  他对这位懿妃没什么好印象,觉得她不如其它后宫嫔妃那样循规蹈矩,总摆出盛气凌人野心勃勃的架势,倒像个争强好胜的男人。何况此刻她正发脾气骂人,肃顺实在不想现身自讨没趣。但他有急事要找皇上禀告,只能硬着头皮去和懿妃相见。

  “哟,这不是万岁爷身边的大红人肃六嘛。”懿妃口气里充斥着挖苦和讽刺。

  “请懿妃娘娘安。”肃顺说,“肃顺有紧急要务向万岁爷报告。”

  “多新鲜呀,你找万岁爷怎么找到我这儿来了?”天气很凉,懿妃却不合时宜地把手里的东西当作团扇不停的扇着风,眉眼间隐含着浓得化不开的悲酸与凄楚,“我都来了大半天了,你是头名进我这里鼻子能喘热气的人,这种清冷的地方万岁爷会来吗?”

  “那圣上会去哪儿呢?”肃顺有些奇怪,“园子里该找的地方我都找遍了!当值的公公我也问过,也没见万岁爷出园子呀。”

  “说不定躲在哪个媚狐狸那里偷腥呢!”懿妃神情忿忿地道,“我都快个月没看到万岁爷了,你总不会怀疑是我把他给藏起来了吧?哼,人影都不见,却只把这些破烂送来让我打发!”

  懿妃越想越委屈气愤,将手里用来扇风的东西恨恨丢在了脚下。

  肃顺定睛看——竟然是道奏疏。

  “这——这可是军机处呈递上来的折子呀!”肃顺大为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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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秋园春色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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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懿妃闻言那双细长的秀目射出冷芒:“怎么啦?你的意思说我个后宫妃子不该看这东西,不该在上面批字?行啊,你拿去叫皇上自己批阅啊——什么曾国藩曾家藩的,他的生死与我何干?我个妇道人家,写几个字就断了位二品官的前程?”她似乎肝火很盛,不停发着牢马蚤。

  肃顺听后震惊不已——又是曾国藩!听懿妃的语意他好像就要大祸临头了!

  “懿妃娘娘,这本奏疏可否让肃六瞧两眼?”肃顺出言求恳懿妃。虽然此举与礼制不合,但他顾不得许多了——曾国藩的命必须保住!大清朝日趋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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