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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飞燕 gl 第 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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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知浅直盯着霍轻离看,都没看见她何时出手,速度快得简直匪夷所思,回过神后,想常四喜的话,莫不是这个罗刹竟跟霍轻离有些干系
霍轻离瞧出她脸上的疑惑:“不过数面之缘。”
薛知浅不信,霍轻离还说跟柳陌没关系呢,结果被她撞到两人起逛首饰铺,霍轻离喜欢女人,这个罗刹又被传得神乎其神,定不是霍轻离说得这般轻巧,如果两人光明磊落,何须堵了常四喜之口
在外面,霍轻离点不似无人时那般或温柔或娇羞,迷得薛知浅晕头转向,还是跟以前样,副生人勿近的清冷模样,抿了口茶说:“我跟她是有些交情,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别想歪了,而且我已很久未见过她。”
霍轻离越是这么说,薛知浅越是往歪处想,只觉这霍轻离浑身上下都是秘密,想要再问,又想,她又不是霍轻离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询问霍轻离与何人交往,刨根究底反倒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于是生生忍下心中疑惑,还强颜欢笑说:“不熟就不熟吧,我不过随口问问。”
两人说话间,楼下已换了拨茶客,这回说的竟是太子选妃事。
世上无不透风的墙,何况是天子脚下,太子选妃事早传得满城皆知,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挑起话题之人因未看到薛知浅和霍轻离就在二楼,吐沫横飞的说:“这次薛丞相和霍大将军为了让自家千金当上太子妃,争得差点在宣政殿上兵戎相向,但是太子妃只有个,愁得皇上都为难,而两位大小姐之前就水火不容,谁碰到她们谁倒霉,现在比之前更甚,有人亲眼见到霍大小姐推薛大小姐落水,薛大小姐差点命呜呼,霍大小姐还拍手叫好,冷飕飕的说,让你跟我抢,真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那人正说得兴起,被个店小二提醒,抬头看,差点吓破胆子,连银子都没付,就撒开脚丫子跑得无影无踪。
薛知浅笑得直不起身,还学着那人的口气,指着霍轻离说:“真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霍轻离也不理,等她笑够了,才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吧。”
回的依旧是丞相府,刚进门,就被知会夫人直在等她们。
薛知浅问:“何事”
小厮说不知,不过今日宫中有人来。
二人心中有底。
薛夫人满面愁容,见她们过来,直接道:“皇后娘娘让你们进宫。”
薛知浅不解的问:“进宫就进宫,娘为何这般担忧”
薛夫人见霍轻离在旁,也不避讳:“今日来府上传旨的执事,受过你爹的恩惠,他偷偷跟我透露,说太子妃事已有定案,皇后娘娘想在今晚的花灯宴上宣布此事。”
薛知浅也紧张起来,问:“莫不是定了我”
薛夫人脸悲切的点了点头。
薛知浅心蓦地沉,又问:“理由呢”
薛夫人道:“太子指明要你。”
薛知浅怒道:“我跟那太子非亲非故,只见过面,他怎么就非逮着我不放”
薛夫人无奈的说:“那就要等你进宫问太子了。”
薛知浅只好作罢,回头看了霍轻离眼,却见她脸上无波,不知她心中何想,心中略感失望。
薛夫人又道:“你爹和知深已被皇上留下,娘等会儿跟你起过去,你回去收拾几件衣衫,皇后娘娘说要留你在宫中小住几日。”
薛知浅想起事,问:“轻离呢”
薛夫人道:“这倒没说,不过有邀请并进宫。”
霍轻离施礼道:“有劳夫人告知。”
回到房里,薛知浅就拉着霍轻离的手说:“我不会嫁太子的。”
霍轻离挑眉:“你想抗旨”
薛知浅斩金截铁道:“就算是抗旨也不嫁”
霍轻离问:“为何”
薛知浅愣,之前在娘跟前,霍轻离无所表示,还可理解,现在就她们两人,霍轻离竟还是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让她的心下子不确定起来,反问:“你不知吗”
霍轻离凝视了她会儿,总算软了神色,轻声问:“是因为我吗”
这种明知故问让薛知浅下子窝火起来,连日来的温情,似乎从茶肆开始正点点消散,原以为霍轻离已把她放在心上,没想到竟还是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让她完全琢磨不透,冷下脸说:“不是,只是我跟太子不熟,不想嫁罢了。”
霍轻离没有答话,只静静的看着她。
薛知浅则胡乱收拾了几件衣服,说:“走吧,别让我娘等久了。”
霍轻离跟在她后面,脸上尽是深思的表情。
第三十章
薛知浅想到进宫后就没了跟霍轻离独处的机会,如若真留在宫中小住几日,恐怕连霍轻离的面都见不着,唯可以说心思的时候,只有这丞相府到皇宫的路上,不问清楚霍轻离心中真正的想法,实在不甘心,便不顾薛夫人的疑惑,让人再赶辆马车来,遣开侍婢,只拉着霍轻离进去。
坐定后,薛知浅开门见山的问:“霍轻离,你什么意思”
霍轻离脸上又恢复了只有她们两人时那种亲昵的神色,眨了眨莹润的眼眸,无辜的看着她:“知浅,你想说什么”
薛知浅最受不了她故意卖萌的样子偏又迷人得不得了,心都被她熔化了,连忙狠下心肠说:“你明明知道我那什么你,你听到太子要纳我为妃,怎么点反应都没有”
霍轻离不耻下问:“你什么我”
薛知浅:“”心中百分百确认霍轻离是故意的,偏她说不出那羞人的三个字,难道这些天,她表现得不够明显么,霍轻离竟还没明白她的心意
霍轻离朝她招了招手:“知浅,你坐到我身边来。”两人此时是面对面坐着。
薛知浅就要起身,想不对,她干嘛要这么听话,便大爷了回,拍拍身边的软垫说:“你过来。”
霍轻离竟真听了她的话,坐到了她身边。
薛知浅心中喜,气立即消了三分,还想继续装大爷,却被霍轻离捧着自己的脸,对上她动人的眼眸,剩余的七分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霍轻离用她好听的声音略带委屈的说:“你看不出我心里不开心吗”
薛知浅想了想她刚才的表现,明明是不在乎,哪是不开心,便把心中想法说了。
霍轻离手上微用力,把她的头按在自己心口间:“知浅,你听听我心里面的声音。”
先是馨香扑鼻,跟着脸贴在她胸前柔软处,奇异的感觉瞬间散入四肢百骸,薛知浅只觉头晕目眩,哪里还听到什么声音,迷迷糊糊的说:“什么也听不到。”
霍轻离又把她推开,嗔怒道:“我的心在滴血,你听不到吗”
薛知浅鼻间还留有余香,又见她怒色中带着忧伤,立即心疼的说:“原来是我误会你了。”
霍轻离手捞,又把她揽在怀里:“你知道就好。”
薛知浅虽是被迷得七荤八素,不过理智还没失,静下心后问:“轻离,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思,能不能告诉我,让我替你分担”顿了下,毫不避讳的说,“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点都不了解你,陌生的可怕,甚至觉得常四喜都比我知道的多。”
霍轻离避重就轻的说:“四喜怎么能比得上你。”
“那你就告诉我。”薛知浅认真的看着她,“其实奶妈跟我说过我的缺点,我这个人的心思藏得浅,别人很容易就猜到,但是我却猜不透别人的心思,其实我也不全是这样,只是觉得既然是心思,那就是不想与人分享的东西,我干嘛要费心去猜想,就像奶妈经常在我跟前说你的好话,其实我早就知她的意思,只是装着不知道罢了,就像知深喜欢你,我也是第个察觉的,我还没那么幼稚浅显,尽管如此,我却真的猜不透你的想法,再用心也猜不透,小的时候还好,尤其最近几年,我觉得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霍轻离淡淡的说:“知道的太多并不定就是好事。”
薛知浅脸上微微有了怒色:“除非你并是真心想和我在起,那么之前你所说的话都是假的吗”
霍轻离终于正色看她:“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做梦都想与你长相厮守。”
“轻离。”薛知浅动容的唤了她声,不过还是疑惑的问,“那你怎么听到太子要娶我,点都不在乎,甚至还期望你不要告诉我,你是装的,我能感觉的出来。”
霍轻离垂下眼眸,低声说:“我怕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甚至可能会伤害到你,嫁给太子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薛知浅不解的问:“你总说会伤害我,为什么会伤害我呢我不明白。”
霍轻离犹豫了会儿,才缓缓的说:“我心中有个结,如果不解开这个结,这辈子都不会真正的开心。”
薛知浅从她眼中看到浓浓的恨意,心里惊。
霍轻离似乎感觉到她受到惊吓,扯出丝苦涩的笑,又说:“是我太自私了,明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还偏要招惹你,我只是不想我痴念你场,你却不知,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别人,不过现在我已经没有遗憾了,乘着你情根还未深种,就这么算了吧。”
薛知浅怒道:“什么叫情恨还未深种,你当是在长花呢你以为人人都可以像你样,喜欢个人可以收放自如吗霍轻离,你,你”到底没说出难听的话。
霍轻离淡淡的说:“之前你对公主也是往情深,后来不也忘了吗我相信你嫁给太子后,定会忘了我,而喜欢上他。”
薛知浅张脸气充了血,连带眼圈都红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心中早已有了你,以前只是没发觉罢了,所以才会被公主迷惑,我现在心里连她半分影子都没有,心只想着你,你却说这样的话,好,好你个霍轻离,原以为你只是样子冷,没想到血也是冷的”
“知浅。”霍轻离把她拥在怀里。
“别虚情假意了,我不吃这套,快放开我”薛知浅虽如此说,却只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就窝着不动了,眼泪流在她心口间。
霍轻离吻着她的耳垂,轻声低喃:“知浅,你还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姑娘,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变,我只怕你日后会后悔。”
薛知浅抬起泪眼看她:“你是不是要做件不好的事”
霍轻离点点头。
“不能放弃吗”
霍轻离又摇了摇头。
“你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霍轻离没有表示,因为她也不确定。
薛知浅立即坐直身子,紧紧的抓着霍轻离的手:“我相信你要对付的人,定不是好人,从现在开始,我要看紧你,你要是丢了性命,我我怕是也不想活了。”说到最后的时候已低如蚊声,还满面通红,心里同时想着,当然最好是劝她打消念头,就肯定没有危险了。
霍轻离问:“那太子妃的事,怎么办”这才是当务之急。
薛知浅摸着下巴,想了想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太子指明要我,那我就直接劝太子打消这个念头好了。”
霍轻离笑着说:“怪只怪你这张脸太招人了。”说完,便吻上她。
两人缠绵了路。
下了马车,薛知浅脸上已没了仇深似海的表情,还带着欣喜,薛夫人见着稀奇,问:“知浅,莫不是你想通了”
薛知浅说:“才不是,我不会嫁太子的。”
霍轻离跟她靠的近,伸手掩了她的口:“这里是皇宫,说话要忌讳。”
薛知浅乘着薛夫人不注意,亲了下霍轻离的手指:“好。”
霍轻离轻轻点了她脑袋下,才收手。
宫娥在前面领路,薛夫人回头跟薛知浅说:“找个机会,先跟你爹见个面,摸清底细,再从长计议。”
薛知浅答应了。
御花园的假山和树木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照得如白昼般,五颜六色甚是好看,偶尔有妃嫔带着宫娥,三三两两从她们身边走过。
薛知浅悄声跟霍轻离说:“不知道今晚有没有机会见到苏贵妃。”
霍轻离却说:“你离那个安宁公主远些,她对你不怀好意。”
薛知浅笑:“轻离,你是在吃醋吗”
霍轻离牵着她的手身形闪,已躲到棵树的后面,这才道:“我是为你的小命着想,皇后目光如炬,上次就已觉察出你跟公主关系非比寻常,太子的事已是头疼,你还想把事情搞得更糟吗”
薛知浅吐了下舌头:“我觉得你比皇后更厉害,放心好了,我定离那公主远远的。”跟着又为难的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太子说上话,还要赶在皇后宣布太子妃之前。”
霍轻离沉声道:“见机行事。”
薛知浅突然担忧道:“若是今日来府上的执事会错了圣意,其实是选的你做太子妃怎么办”
霍轻离轻笑声,柔声道:“放心吧,如若选我,我也不嫁。”
薛知浅心安了些。
两人追上薛夫人,穿过几条小径之后,到了设宴之地,顿觉眼前亮,以为刚才御花园见到的花灯已然好看,比起这里,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空中挂的,水上漂的,色彩绚丽,五彩缤纷,湖还搭了个戏台子,台子上那座莲花宝灯,更是花灯之首。
正惊叹着,就听宫娥长吟:“皇后娘娘到”
薛知浅看过去,只有安宁公主陪在皇后身侧,并未见到太子。
第三十章
花灯宴开席后,薛知浅才知,原来皇上不与妃嫔坐起,带着太子薛丞相霍将军,还有几位近臣,与她们隔湖而坐,不但如此,更让薛知浅诧异的安排,是皇后将霍轻离安排在身边,而她则和安宁公主还有封号较高的妃坐在后排,再后面则是庶出的公主和其他不太得宠的嫔,其用心几乎目了然,果真是传旨太监会错了圣意,太子妃选的是霍轻离
不过毕竟只是猜想,薛知浅也不敢妄加定论,尤其是安宁跟她咬耳朵,说今晚只需安心观花赏月即可,薛知浅便将好奇心放在苏贵妃身上,从进宫到现在,竟是未见人影。
薛知浅耐不过心中好奇,悄悄问了安宁:“苏贵妃呢”
安宁问:“为何这么想见她”
薛知浅:“我只想见识下,被公主心心念念的人该是如何的色艺双绝。”
安宁勾起嘴角:“我还以为你是因吃味才如此问。”
薛知浅惊,忙道:“我对公主绝无此心。”
安宁却拍她的肩安慰道:“我虽是公主,倒也不是高不可攀。”
薛知浅:“”
安宁接着道:“上次在画舫之所以重责赛牡丹,实则是那丫头身份太过卑贱,烟花之地的人也想攀龙附会,自是找死。”
薛知浅面上赞成,心中却着实不然,明明是你先招惹别人,何况那赛牡丹根本不知你的公主身份,再退步讲,人家赛牡丹不定就喜欢女人,若是知道,恐怕逃得比兔子还快,不过回头又想,原以为自已只中意男子,现在不是照样被霍轻离迷住,所以世事难料,说不定赛牡丹知道公主是女儿身还会喜欢她呢,就不知这苏贵妃是不是喜欢公主。
只听公主又说:“知浅的女红功夫果然好,你送与我的那件袍子,我甚是喜欢。”
薛知浅被赞得脸上红,衣服明明是奶妈做的,不过到底没说,她怕说了后,公主立即令人拿剪刀剪了,而她还多了个欺瞒之罪,只讪讪的应了。
聊完了旧事,公主才告诉她:“沁儿等会儿就出来,包你大开眼见。”
薛知浅听她如此说,期待的同时也稍稍放心,公主心里想的还是苏贵妃,没拿她当替代品,被公主看上虽不会像赛牡丹样被责令今生不得入京城,但决计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正聊着,忽闻丝竹声,安宁立即止住话题,看向湖中心。
薛知浅也跟着看过去,就见叶小舟划开花灯而来,船头的女子副采莲女打扮,包着头巾,提着花篮,随着丝竹声翩翩起舞,在这深宫大院里,突然见到这么幕,着实清新又有趣,而且那舞姿堪绝,画面甚美,才出场便赢得掌声。
薛知浅心中叫好,却不敢确认她就是苏贵妃,因为此女子赤足踩在荷叶上,如此寒冷的夜里,穿得单薄,还赤着足,勇气可嘉,不过若是苏贵妃,怎能在人前,何况湖对面还有男子在场,实在于理不合。
疑惑间,就见那女子纵身跃,从小舟跃上莲花台,原本盛开的莲花灯立即收起,将女子包裹其中,烛火印出个倩影,看了会儿,才知竟是影子舞,薛知浅跟其他人样,都看得目瞪口呆,连鼓掌都忘了。
支舞跳完,莲花灯打开,先前的采莲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身着红纱衣的女子,再定睛看,可不就是刚才那位女子,竟不知她何时换了衣衫,只见衣袖翩翩,颦动都甚是美艳迷人,莫说男子,连女子看得都怦怦心动。
疑惑扫而空,此人定是苏贵妃无疑。
待到苏贵妃退下去,薛知浅才回过神来,就见安宁脸上尽是痴迷之色,心中感叹,难怪公主钟情苏贵妃,就苏贵妃这舞姿简直天下无双,只可惜是皇上的女人,等到哪天苏贵妃失宠了,怕也花容已逝,公主念她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虚妄场罢了。
如此想着,薛知浅心中又生了同情之心,端起踏上的果盘,送至公主跟前,皇后娘娘已回头看过两次,怕是公主呆滞的样子尽入皇后眼中,不得不提醒公主。
公主恢复常色后,先谢了薛知浅的好意提醒,然后说:“我和沁儿的事,我母后都知的。”
薛知浅怔,没想到这后宫竟如此开放,皇后娘娘更如此开明,知道都不阻止。
公主道:“你应知道,我母后共生了两个孩子,我和太子皇弟,而我又是长公主,母后对我的疼爱之心可想而知,在知道我跟沁儿的事之前,她几乎任我胡作非为,毕竟我不需像皇弟那样修身养性,日后好继承大统,只要不是太离谱,我母后都会睁只闭只眼,待我成人后,再帮我选个驸马即可,可惜我天生不喜男子,才拖到至今。”
薛知浅想了下说:“你是公主,即便喜欢女子,也无不可,只是天下女子千千万,公主何故挑个最不可能在起的”
安宁问:“知浅你可有喜欢的人”
薛知浅脸红,就要说有。
安宁却抢断了她:“哦,我差点忘了,你说对我见钟情。”
薛知浅:“”
安宁似乎并不需要薛知浅的答案,自顾自的说:“我对沁儿也是见钟情,沁儿是浙江个官宦之女,典型的江南美人,温柔婉约,还能歌善舞,初进宫时,她跟其他人样,并不得宠,原因是,庭院太深,我父皇根本就不知她,而我在个偶然的机会,见到她在院中起舞,立即被她深深迷住。”
薛知浅想到刚才苏贵妃的舞姿,公主被她迷住确实不足为奇。
安宁道:“从那以后,我便找尽各种理由去找沁儿,当然也要防着我母后,因为我母后知道我喜女子,如若让她知道,不可能让我接触她,就好像现在这样,今晚能看到沁儿还是托知浅你的福。”
薛知浅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安宁脸上略有尴尬之色:“上次我母后问我,如何识得你,我说宫外偶遇,并且见倾心。”
幸亏没有喝茶,要不然定口喷出去,薛知浅只好干咳几声来掩饰尴尬,然后岔开话题:“苏姑娘又何故成了今日的苏贵妃”
安宁叹了口气,颇有悔恨之意:“也怪我心太软,我见沁儿整日郁郁寡欢,知是不受宠的原因,那时的我对她只有钦慕之意,并无占有之心,再怎么说她都是我父皇的女人,便在我父皇的生日宴上番安排,果然我父皇立即被她的舞姿迷住,当晚就临幸了她,次日封了她作美人,让我后悔莫及。”
薛知浅想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躺在别人的身下,那该是怎样的痛楚不由得看了眼霍轻离,就见她低着头正跟皇后交谈着,想到来的路上,霍轻离对她说,想与她长相厮守,眼眶热,竟起了雾气。
安宁见她盯着皇后处不说话,便问:“知浅,你在看什么”
薛知浅来不及收泪,竟滑下滴,连忙伸手抹了。
安宁讶异道:“你怎么哭了”
薛知浅当然不能说因为霍轻离,只答:“我是在同情公主的遭遇。”
安宁感动的拉过她的手拍了拍:“好姑娘。”
薛知浅:“”甚是心虚。
安宁接着刚才的话:“沁儿封为美人后,我便想断了对她的念头,可惜这世上最难断的就是情丝,而且越想断,越断不了,反倒像陷入泥潭样,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薛知浅虽不能明白其感受,也定知不好受,她只不过被霍轻离稍稍冷落,就受不了了,何况公主这样的处境,反握了她的手,切尽在不言中。
安宁又说了声多谢,缓了下心绪后,继续说:“沁儿跟你样是个善良的姑娘,她知我心里不好受,便绣些手绢锦囊送给我,还编了些舞蹈,只跳给我个人看,我知她是好意,她却不知,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抽不开身,几年光景,沁儿从美人升作贵妃,而我只能找些跟沁儿长得相像的人来解苦闷之心,赛牡丹只是其中之。”
薛知浅想起事,问:“我第次见你时,你说与人约好私奔,那人可是苏贵妃”
安宁点点头:“这么多年,我们都小心翼翼,就是因为那次私奔才被我母后发觉,幸亏沁儿未出来,否则定被我母后捉住,然后定罪打入冷宫。”
薛知浅又小心翼翼的问:“她心里有你吗”
安宁不假思索:“当然有。”
薛知浅原本有些疑虑,听她这么肯定的回答,便立即打消了,也不知如何劝慰她,只说:“难道你准备直这样等她吗”
安宁不答,看着薛知浅,突然笑了起来。
薛知浅被她笑得心里发怵,不知何意。
安宁问:“你知我为何那天遣了赛牡丹,还有我宫里所有跟沁儿长得相像的人”
薛知浅摇头:“不知。”她确实不知。
安宁又问:“你知我为何把我跟沁儿的事,毫无保留的都告诉你”
薛知浅还是摇头,心里却越来越慌。
安宁还要再说,就听个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有旨”
薛知浅心里又是惊,这时候颁旨,莫不是关于太子妃疑惑的看着安宁。
安宁则给了她个更加高深莫测的笑:“听完圣旨,你就知了。”
薛知浅随众人跪倒在地,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冷汗直流,不由得又看了眼霍轻离,不知她是否跟自己样。
第三十二章
映月宫原是为位名叫明月的妃子所修建,可惜那位德妃娘娘还未来得及入住,就花容早逝,皇上伤心,纵使宫殿修得再漂亮,还是让人封了,苏贵妃曾旁敲侧击想住进去,皇上都未允许。
个月前,皇后令人将映月宫好好番收拾,里面添置了不少华贵摆饰,能让皇后如此劳心劳累,有心人猜到,这是为未来太子妃准备,本朝历有规矩,凡被选中太子妃者,须在宫中学习规矩半载,方可成礼。
薛知浅身着华丽的宫装,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趴在映月宫的窗棂上,无比神伤地望着挂在枝头的月牙,眼睛虽已红肿得如核桃般,仍是擒满了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个时辰前,薛知浅将薛夫人送至宫门口,与薛丞相父子碰头,两父子早已知今晚之事,所以还算镇定,但是看到已哭成泪人似的娘儿俩时,也忍不住热了眼眶,尤其薛知深,花容失色,几乎摇摇坠。
薛夫人是个吃斋念佛的人,心境已是平常,却也受不了今日之打击,看到薛知深,立即哭着抱住他:“儿啊”
薛丞相见门口还站着禁卫军,这种仿佛生离死别的场面,若被人传出去,怕是以后的日子更加不好过,连忙催促他们上马车,回头跟薛知浅说:“我会好好劝知深的,你个人在宫中万事小心。”
薛知浅含着泪点点头,看到马车消失在宫门口,才抱着膝盖蹲在宫墙脚下,侍画站在旁边也不知如何是好,就见霍轻离和霍大将军并肩缓缓而来,连忙推了推薛知浅,薛知浅抬头看了眼,立即拉着侍画朝反方向跑去。
侍画虽不如包婉容那般明了薛知浅所有的心思,不过平日察言观色中多少也知道些,怕薛知浅闹情绪,在这深宫中横冲直撞惹出事端,便大着胆子劝道:“小姐,刚刚你也看到了,那可是圣旨,连大少爷都不敢抗旨,何况霍大小姐。”
薛知浅驻步叉腰,脸上挂着泪,气呼呼的说:“我自然知,我又不是气她。”
“你不是气霍大小姐,怎么见着她就跑”
“我,”薛知浅眼中的泪又滚滚而下,“我不跑,难不成还让我恭喜她,恭喜她被选中太子妃”
侍画依然好声劝着:“小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你哭成这样,定会让人误会。”
薛知浅用袖子胡乱在脸上抹了把,吸了吸鼻子:“误会什么,我又不是为了她哭,我是为知深哭。”
侍画急忙说:“小姐,这可就更要不得了。”
薛知浅见前后无人,扯下只挂在假山上已燃尽蜡油的花灯,几下揉成团,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算是发泄了,然后才说:“你说那公主行为举止怎么如此怪异,她明明”话未说完已被人掩了口,熟悉的馨香,心中立即委屈起来,眼泪尽数滴在那纤细的指尖上。
侍画施礼:“霍大小姐。”
霍轻离点头,说:“侍画,麻烦你到外面帮我们守着。”
侍画应声去了。
霍轻离掏出帕子,想帮薛知浅擦泪。
薛知浅却不领情,用手臂挥开她,冷声说:“不敢劳烦太子妃。”
霍轻离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知浅,干嘛说赌气的话”
“谁说我赌气了,没听出我话里恭敬的很太子妃。”太子妃三个字几乎是从薛知浅牙缝中挤出来。
霍轻离挑眉威胁:“你再不给我过来,我可要生气了。”
薛知浅磨了会儿牙,还是乖乖走到霍轻离跟前,不过气却未全消:“你被纳为太子妃,怎么如此淡定”
霍轻离边帮她擦泪,边道:“要我也像你这般,大哭场”
薛知浅立即叫道:“那至少也证明我心中是不愿意的,你看上去却好像坦然接受。”
“看你把眼睛都哭肿了,可改变了什么”霍轻离脸上尽是心疼之色。
薛知浅时语塞。
“皇上直接下旨,根本让人无法堤防,而且来宫之前,不是听说定了你为太子妃吗”
薛知浅问:“你的意思是皇上临时改变主意”说完又自我否决,“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如此草率。”
霍轻离:“既已成事实,追究这些也于事无补。”
薛知浅立即抓了她的手说:“我不要你嫁太子。”
霍轻离给她个宽慰的笑,刚要说话,就见常四喜领着个宫娥过来,道:“小姐,皇后娘娘宣你去延福宫。”
霍轻离只好对薛知浅说:“等我回来。”
薛知浅在映月宫里两个宫娥的伺候下沐浴更衣,那宫装似是为她量身裁定,甚是合体,便要询问,却见个宫娥脸上不经意流露出可惜之色,心下不解,遣了正帮她梳头的宫娥,单留下另个,问:“刚才何故用可惜的眼光打量我”
那宫娥立即吓得跪在地上:“奴婢不敢。”
薛知浅抬手让她起来:“我又没责怪你,无需害怕。”
宫娥虽见薛知浅脸善意,但还是不敢多说。
薛知浅见她支吾模样反倒生了疑,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宫装,突然问道:“霍姑娘等会儿就回来,她的衣衫可准备好了”
宫娥垂首答道:“已就绪。”
薛知浅说:“拿来我瞧瞧。”
宫娥去了,会儿便捧了衣衫过来,薛知浅接过,霍轻离比她高些,尺寸应是刚好,只是无论那布料还是做工都不及自己身上那件,霍轻离已被选中太子妃,身份尊贵,何故如此心中有了个大胆的假设,又问宫娥:“我身上这件衣衫,何时做的”
宫娥道:“两个月前。”怕薛知浅不识货,又补充道,“姑娘身上这件宫装,是由刀剪亲自裁做。”
薛知浅问:“刀剪是何人”
宫娥:“宫里的老嬷嬷,手艺非常的好,不过只为太后和皇后做衣衫。”
薛知浅想起那天赴皇后的宴,席间确实进来过个老嬷嬷,看了她们眼后,就又出去了,没想到眼光竟如此独到,只看了眼,便知尺寸,心中的想法又肯定了三分,拿起霍轻离那件问:“这件呢”
“半个月前。”
薛知浅提出心中疑惑:“何故这太子妃宫装的布料还不及我的好”
宫娥道:“姑娘有所不知,姑娘身上这件衣服所用布料,原本是下面的人献给皇后娘娘为今年寿辰所用,仅此块,娘娘给了姑娘,莫说霍姑娘,就连娘娘自己也没有。”
薛知浅吓了跳:“这么矜贵”
“是。”
薛知浅问:“为何你知道的这般清楚”
宫娥道:“奴婢本是伺候皇后娘娘的。”
薛知浅想了想,问了最后个问题:“半个月前,霍姑娘可曾单独进宫见过皇后娘娘”
宫娥迟疑起来,同时意识到似乎话太多了。
薛知浅从她神色中断定霍轻离绝对来过,甩手让宫娥退下,猜想得到证实,只是她不明白霍轻离为何要这么做,仅仅是不想让她当太子妃
霍轻离回来时,薛知浅依然趴在窗棂上,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却还是动不动。
“知浅。”霍轻离从后面拥住她,“怎么不进屋,不冷吗”
薛知浅未答话,好会儿才回头看她,脸色的神色说不出的冷,就连声音也是冰冷彻骨:“为什么”
霍轻离愣:“什么”
薛知浅眼中尽是不解:“为什么太子妃会变成你”
霍轻离淡淡的说:“这是皇上的意思。”
薛知浅推开她,怒道:“是,我知道皇命不可违,无论选你还是选我,都是无比棘手的事,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主动去争取,甚至在已定了我的情况下,你说服皇后换作你,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霍轻离看着她沉默不语。
薛知浅冷笑:“这太子妃果然比我重要。”
霍轻离皱眉:“你是这样认为的”
“不然呢”薛知浅拼命想说服自己不是这样,但是她找不到其他理由。
霍轻离却不愿多说,唤人进来沐浴更衣。
因为霍轻离已被选作太子妃,宫娥态度更加恭敬,拥着她去了另阁。
薛知浅也似乎习惯了霍轻离对她的态度,高兴了把她捧在手心都能,不高兴立即冷下脸理都不理,不过这次真的不能原谅,既然霍轻离铁了心的要当太子妃,那就让她当去吧
不信没了霍轻离,她就真过不下去了薛知浅忍着心中阵阵疼痛,提起裙摆,冲出映月宫,刚下阶梯,就被侍画拦了个正着。
侍画急道:“小姐,你这是往哪去”
薛知浅怒道:“回府。”
侍画:“皇后娘娘让你留在宫中,你怎能回府”
薛知浅更气了:“留着太子妃就成了,留我做什么”
侍画急得快哭了:“我的小祖宗,皇后娘娘不是让你陪着公主,待到她出嫁嘛。”
提这事,薛知浅又泪眼汪汪起来:“可怜的知深,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转念想,想到个可能,又怒气冲冲的折回头,不管霍轻离还在沐浴,直接冲了进去,对着埋在水中的霍轻离,怒问道,“知深的事,是不是也是你的主意”
霍轻离让伺候她的宫娥退出去,还命令不得她的同意,不准有人进来。
待到只剩两人时,薛知浅又要厉声质问,却见霍轻离“哗啦”从水中站了起来。
于是薛姑娘看到的是
第三十三章
美人出浴虽只瞬间的事儿,薛知浅还是很没出息的流出了鼻血薛知浅解释说,她那是肝火旺,生生给气出来的
霍轻离给了她个自作聪明的白眼。
薛知浅只好理屈的嚷嚷:“信不信由你。”
霍轻离拢了下烟纱袖口:“有什么想知道的,问吧。”
薛知浅跟着她去了内室,问:“公主为何突然招知深为驸马”
霍轻离坐在梳妆台前,拿了把木梳,梳着秀发,缓缓的说:“即是公主招的驸马,为何你不问她,而问我”
薛知浅蹙着眉道:“知深喜欢你,这事连皇后都知道,而且公主又喜欢女人,选知深做驸马,这根本就没理由。”
霍轻离转头看她:“或者公主突然喜欢男人了呢”
薛知浅撇了撇嘴:“怎么可能。”
霍轻离搭着她的手臂站起来,抵着她的鼻尖,轻声道:“你不就是吗”
薛知浅下气息又不稳了,又想到刚才喷血的幕,耳根发烫,随口问道:“我是什么”
霍轻离伸出指尖摩挲着她的脸:“知浅,你是不是不想我嫁太子”
薛知浅听她如此说,立即恢复理智,怒道:“那还用说”
霍轻离问:“如果今日换过来,被选中太子妃的人是你,你会如何做”
薛知浅仰头道:“我压根就不会接旨。”
“你就不怕抗旨定罪”
“怕,不过怕也不接,我不信还能砍了我的头。”
“连累了薛丞相怎么办”
薛知浅不说话了。
霍轻离泫然泣的看着她:“我把你要面对的难题应承过来,你非但不体谅我,还怪罪与我,你知我心里有多难受”
“轻离,”薛知浅心纠了起来,又很不甘的说,“那你也应该早点告诉我,我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霍轻离却不信:“真的”
薛知浅迟疑了下,才说:“当然,就算早知道,我也不愿意你这样做。”
“所以我才不告诉你。”霍轻离拍拍她的肩,重新坐回梳妆台旁。
薛知浅见她副丝毫不担心的样子,心中喜,蹲在她的身侧,问道:“莫不是你已经想到法子了”
霍轻离想了想说:“法子是有,不过需要你帮忙。”
薛知浅立即道:“只要你不做太子妃,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霍轻离看着她,脸上突然有了羞色:“知浅,这可是你说的。”
薛知浅拍着胸口:“言九鼎。”
霍轻离轻声说:“其实刚才被你看了个遍,我已是你的人了。”
薛知浅忙道:“我不是故意的。”想不对,明明是霍轻离自己站起来,她无意中看到,想要辩解,就见霍轻离害羞的低着头,立即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脸瞬间涨得通红,心中却想,我整天被你抱来抱去,亲来亲去,不是样早就是你的人
霍轻离抬起头,跟薛知浅样,脸上布满红晕:“知浅,你可知后宫选妃有个重要环节”
薛知浅问:“什么”
霍轻离说:“验身。”
薛知浅心中如打鼓般:“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