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源:
锁鹰(出书版)+番外 第5部分阅读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哈哈哈哈,魔教人你们看清楚了!这可是你们刑堂堂主的头,若是你们再敢对我不敬,我就让你们尊敬的教主砍下你们所有人的头!哈哈哈哈!……」
仰头带着疯狂的病态大笑,风宇飞太过得意忘形,甚至忘记了身在何处。
又或许,他对自己身边的护卫太过有信心了。
「解药。」
等到他终于笑够了,秋知风异常平静的声音再度传来。
心神一颤,风宇飞此时才知后怕是什么滋味。
强行克制住打冷颤的身体反应,风宇飞冷哼一声,邪魅的脸庞挂上三分轻蔑与不屑。
「拿去。」
长袖一甩,小小的白玉瓶子被丢入秋知风手中。
毒医连忙上前接过,仔细察看。
而风宇飞则是冷笑数声,以绝对施舍的目光,看着毒医小心翼翼地倒出药来鉴定。
特别令他感到愉悦的是,秋知风的表情虽然没有任何变化,可是他的目光一直都跟着那白玉瓶子转。
若他如此在意,自己的计画就完全成功了!掌握魔教将不再是个梦!
有了这股强大的势力,就算他想要夺取天下都轻而易举!
风宇飞想得太美,完全没有注意到秋知风眼底流转的危险杀意。
「只有一颗,而且不是解药,只是再将毒发推迟一个月。」
风宇飞一字一顿的说,享受着秋知风突然扭曲的表情。
——总算是占到优势了。
虽然看起来的确一直是他占着优势,可是秋知风的表现总让风宇飞觉得他才是弱的一方,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
而现在,舒服多了。
「你想要毁约?」秋知风的声音低沉,危险气息在整个大厅里弥漫。
魔教众人得到一个事情不成的暗示,纷纷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只要秋知风一声令下,风宇飞等人就将尸骨无存。
眼睛锐利一扫,风字飞突然就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大声。
秋知风等着他笑够,一双锐利异常的眼从风宇飞的头扫到脚,之后再返回头部。
仿佛被扼住喉咙,风宇飞突然停住了笑声。而他的态度依旧张狂。
「你不要忘记了,普天之下只有我才知道解药的配法。若你不想要那个人死,就安分一些。」
秋知风的眼幽深无底,任何人都无法从他眼里读出他此时的情绪。
「看起来约定破裂了。」
他安静得太久,久到风宇飞都觉得疑惑与惶恐。
之后,秋知风的嘴角慢慢扬起,一个残忍阴森的浅笑,就从气势上完全压倒了明显占着优势的风宇飞。
「你……」
风宇飞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脖颈一凉,疼痛蔓延。
「不要动,否则死。」
森冷的杀气从身后只针对他一人袭来,风宇飞瞬间全身僵硬,一股刺骨的冷意几乎刺穿他的心脏。
「飞翩?!你怎么会……?」
张良的声音又惊又惧。而风宇飞则已经吓得全身发抖,牙齿不停地打颤。
「教内易容高手很多。」飞翩一句话就解答了他们的疑问。
瞬间,大势已去。张良早就被其他的教众制住,虽然他隐藏了自己的真正实力,但是双拳难敌四手,特别是魔教厉害的人真的很多。
从头到尾,秋知风都没有动一步,情势瞬间逆转,他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喜悦的表情。
他的这种表现,令风宇飞以为仍有转机。
魔教的地牢,是飞翩的地盘,在这里他最自在,也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这是魔教教主赋予他的权力。
最初的一炷香时间里,地牢里很安静,安静到诡异。没有任何一个刑堂之人被允许进入,除了飞翩自己。
一切都是他自己动手。从那一炷香之后的时间开始,呻吟哀号不绝于耳,凄惨到令人不忍听闻。
且浓重的血腥味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拷问,几乎令站在地牢半径三尺内的人都闻得到。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放干了对方身上每一滴血。
歇斯底里的喘息与兴奋的喊叫也同时夹在那些恐怖的呻吟声中,诡异得令人退避三舍。这种可怕的声音一直继续响了一个时辰,之后再度安静下来。
不久之后,秋知风自那可怕的如地狱般的地牢里走了出来,全身都环绕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那天之后,再没有人看到飞翩,也没有人看到风宇飞,即使翻遍地牢的每一个角落,也找不到这两个人存在的痕迹。
也许他们两个都死了,也许他们两个都活着,想要知道确切的情况,必须去问秋知风,若是够胆或者不要命的话。
站在黑鹰的床前,秋知风看了许久,直到确定自己的情绪不再随着他而动,才从袖袋里掏出装着能够将毒发推迟一个月的舒缓药的瓶子。
只有一颗药,意味着黑鹰只能活一个月。
那对秋知风来说已经足够了,他会让黑鹰剩余的价值发挥到最大的。
以魔教教主之名。
因为,魔教教主绝对不能存在不必要的弱点。
经过了青松之后,他就决定再不要为任何一个人动情。他不要再变得不像自己,冷酷才是他应该永远保持的样子。那种为了一个人不顾一切不惜一切的疯狂,他绝对绝对不要再次重蹈覆辙!
而对黑鹰之前的那种温柔,他绝对不能再继续放纵下去了!
他的理智在叫嚣着危险,只是他一直以计画收拾风宇飞的借口无视而已。现在计画已经完成,借口完全消失了。
对黑鹰的这种温柔,也必须全部扼杀掉!
黑鹰不知道自己是做了梦还是睡得太久了,总之一觉醒来一切都变了。
他的主人依旧不再疯狂索求他的身体,而且也不再对他怪异的温柔。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他是影卫,而秋知风是他必须舍命保护的主人。
一切似乎都没变。
一切也似乎都变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他依旧是影卫,却是不必再隐身躲藏,秋知风给他自有出现在人前的权利。
生平第一次,不必再躲藏,可以正大光明让所有人知道他黑鹰这个人的存在。然而,他却并不觉得有多么高兴。
不仅是因为他从未渴望过这种「正大光明」,还因为他已经猜到了秋知风的用意。
影卫只能存在于黑暗,当他不再用夜色覆身的时候,也就是被舍弃的时候。
而随着秋知风若有所思的目光放在他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这种感觉就越鲜明真实。
黑鹰的脑袋其实是很单纯的,在面对秋知风的时候尤甚。所以,他想不明白主人舍弃他的原因。
而知道这原因的,普天之下只有两个人——秋知风,以及毒医。
他们都不会告诉他。况且,他也不曾问过。
秋知风沉思了三天,也给了黑鹰三天的「自由」,之后,他给他下了一道命令。
——取当今皇帝的首级。
对此,黑鹰早有准备。殊不知,就在这三天里,秋知风常常会无意识地走到他的房门附近,惊骇地清醒过来,却从来都未立刻转身离去。
而是远远地看着,皱着眉,思想剧烈的挣扎。
对此全不知情的黑鹰,却凭借他对秋知风的了解,推测出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原因——三天是秋知风能够忍受被冒犯的耻辱的最久时间。
在黑鹰的印象里,身为魔教教主的秋知风,行事风格就是完全的魔性化,即你侵我一尺,我便还你一丈。既然胆敢打魔教主意以及妄图摆布他,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秋知风是不能为任何人所冒犯的——他要用最直接赤裸的血腥方式向全天下人宣告。
像这种暗杀之类的事情,的确会被派到他的头上,然而,却并不会以如此的方式。
——没有任何一个援助。全凭黑鹰一人。
秋知风的意思很简单明了,他要黑鹰只身一人前去刺杀全天下被保护得最严密的人。
皇宫大内,高手如云。想要取当今圣上首级,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当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黑鹰就知道自己的预感成真了。
他的主人将要舍弃他。
然而,他没有怨言。甚至,连一点儿负面的情绪都没有。
能为主人而死,是身为影卫的光荣。
他安静地领命而去。反倒令秋知风觉得自己之前的犹豫挣扎既荒唐又无意义。
半倚靠在高大的华贵椅子上,秋知风盯着黑鹰之前所站的位置,久久没有动分毫。
「既然在意,就不要让他去。」
突然,一个迷人诱惑,又透着奇异清朗的声音在整个书房里响起。
仿佛发声于任何一个角落,无处不在。
秋知风一惊,随即又平静下来,只是眼内的挣扎全数瞬间淹没于眼底最深处。
「来者何人?」
「呵呵呵呵……」
听到他的问话,那个优美异常的声音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我们可不是人哟!」
话音未落,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相依相偎着出现在秋知风眼前。
较矮小的有一头彷若星星碎片般梦幻的月白色长发,眼眸也是同色,白衣翩然,无风自动,美丽不食人间烟火。
而高大的那位则是血发赤眸,全身都是彷若血般浓烈的红,直刺人的眼球,邪气得令人侧目。
这样的两人站在一起,却奇异的协调与契合。
秋知风的心头一颤,不知为何眼前浮现出黑鹰那张呆呆的平凡面孔。
「秋大教主,你还记得青松么?」
不等秋知风开口,月白色的非人类就先打断了他的思绪。
「……青松?」
现在就算念着他的名字,心也不会痛得彷若针刺。
也许,时间真的可以医治一切,包括情伤。也或许,是另一个原因……
「你应该记得他吧?我们是他的朋友。」
月白色的非人类一笑,露出洁白美好的牙齿,明媚得足以迷惑一切生物。
若在以往,秋知风一定会看呆,可是现在他没有这种心情。
他的心不在这里。
「你们也是蛇妖?可是我要如何相信你们呢?」
妖类普遍都对人类没有好感和善意,若是打着青松的幌子而想要算计于他的话,就大错特错了。
没有听到青松的名字就失去理智,秋知风的手轻轻扣住袖口,不动声色地戒备着。
「就凭我们没有马上杀了你。」
火红色的狐炎喷出,瞬间袭上秋知风的身体,骇得他瞪大眼睛,五官扭曲。
「你……们?!」
喷到身上的火虽然烧得猛烈,却一点儿也没有灼伤他,甚至连衣物都是完好的。
唯一被损坏的,只有指间扣着的咒符。
就在指尖的咒符全部化为灰烬掉落地面的同时,狐炎停止了燃烧。
「如果我们想要害你的性命,现在便可,所以你可以相信我们了吧。」
下巴微抬,炎狐莫焱因为被人类所冒犯,而不悦眯起的血色双眸寒光四溢,杀气吹起他的红色长发,飘扬如代表杀戮的旗帜。
「请问两位的来意是?」
秋知风也同样被对方倨傲的态度冒犯到了,然而他还是尽量克制着保持应有的礼数。
两位非人类对视一眼,在脑海中以无声的意识波交谈着。
「他似乎还没真正认识到自己的感情。我们要帮他点明么?」
「人类的情劫我们是不能干涉的,否则天劫不会放过我们。」
「但是我们是来替青松还他的情债的,不帮忙真的好么?」
「天数已定,我们只能在情劫过后想办法补救。若是此时出手干涉,怕是只会产生无法弥补的变数。虽然我们是来帮青松化解前尘孽缘的,但总不能连自己也搭进去。」
「几句劝告的话,患该不会被天劫注意到吧。」
「少说为妙,万一泄漏天机,就不是一道天劫能了事的了。」
「那就由我来说吧,尽人事听天命。只要不介入过多,应该不会怎样。」
主意已定,月白色的非人类斟酌着开口。
「我们并非蛇妖,而是狐妖,我是月狐倪裳,他是炎狐焱莫。你曾有恩于青松,而青松亦亏欠于你,所以允许你直呼我们的名字。我们此来,是为还青松欠你的恩情。」
「恩情?我并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事。不必相还。」
秋知风眨眨眼,笑了,邪俊的脸孔在一瞬间变得蛊惑人心。
若非狐妖天生是蛊惑人心的高手,倪裳也没有把握自己会不会小小的看呆一下。
而他身边的爱人必定会吃醋……不,是已经在吃醋了。
感觉到腰间手臂的收紧,倪裳无奈的笑笑,却抬头坦然面对秋知风恍然的目光。
妖本就是自由洒脱惯了的生物,绝对不会在意任何生物的眼光。
而月狐倪裳与炎狐焱莫早就因着「追妻事件」闻名整个妖界,再多被人注意几眼,于他们不痛不痒。
「你接受不接受是你的事,恩情于修行有利,也可能不利。所以这份情我们是必定要代青松还你的。」
只字不提青松其实还有重生的希望,月狐倪裳与炎狐焱莫故意要斩断青松与凡尘的交集,这样才能保他重生之后不会被天劫盯上,道行亦不会毁于一旦。
妖天性爱自由,同时也是极端自私的物种。若非他们在意的人或事物,绝对凉薄相待。
所以他们在发现秋知风的自欺行为时,并没有立刻出声点醒他。甚至还在考虑是否要这么做、于他们本身的修行是否会有所损伤。
「如此,两位请自便。」对这个话题不再感兴趣,秋知风微抬手,表明态度赶人。
「刚刚的那个人,你真的舍得舍弃掉么?据我所知,皇宫大内高手如云,他此去必定九死一生。且观他面相已身中剧毒,活不过一月之期。你与他有何深仇,定要置他于死地?」
故意讲反话,月狐倪裳在蛊惑与诱引人方面的才华与实力,堪称狐妖族第一。
「你们都知道?」秋知风一惊,随即异常不悦。
就算对方是非人类,他依旧讨厌被人所看透的感觉。特别是过往全在对方掌握中的感觉。
「是的。只要我们想,就可以知道。」
大方承认,炎狐焱莫搂紧自己怀中的爱人,邪气的唇角勾起,目光锐利不可逼视。
与人类的注视不同,妖的眼总会令人有被看透的错觉。
而秋知风尤其不喜欢这种感觉,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虽然你对他的感情开始于风宇飞的情毒,但是……」
嘴唇被捂住,倪裳抬头,映入眼帘的是焱莫邪气的脸庞。
「你们根本就不明白!」
大概是看透了对方对自己没有利害关系,也没有威胁性,秋知风的心防稍松,情绪也变得更加外放。
他甚至失常的低吼。
「我并不爱他,一切都是因为酒中的情毒,一切都是巧合的一夜欢爱,一切都是幻觉迷惑而已!只要再过几天,我的余毒清干净,或者是他死去,现在的这种迷惑就会完全消失!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秋知风说得斩钉截铁,却没发现他自己的眼神里,透出那种淡淡的不确定与悲伤。
越是想要将这种感情扼杀,越是无法停止这种感情。
短短数日,秋知风已经快被这种矛盾逼疯了!连一向冷静的理智似乎也停止了运转。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会再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也许,会迁怒黑鹰,对他更加残忍也不一定。
他会后悔的。
倪裳与莫焱对视一眼,都决定不再劝说。
有些事情真的是天注定的,哪怕想要做一些小小的扭转与努力,都是徒劳。
「我们言尽于此,若你听进半丝良言,就将解药给他,也让他少受些苦楚。」
经历过磨难才与现在的爱人在一起,倪裳虽然性格清冷,但怜惜黑鹰无辜,才又多讲了这一句。
秋知风闻言立刻放出杀气,炎狐莫焱不悦地抬袖一扫,将之挡回。
「你不愿意让他好过是你的事,不要迁怒旁人。」尤其是他最心爱的狐妖!
「多有得罪……」
秋知风略一垂眸,自知失了常态,可是再抬头时已经不见了两妖身影。
微微错愕,他呆愣片刻,放下手,半瘫在了椅子上。
从侧面看去,无精打采,半点儿势扫天下的魔教教主应有的意气风发都没有。
秋知风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扶手,断断续续。就如他此时犹豫不决的心境。
那一天从风宇飞嘴里确定,自己确实是因为中了张良下在酒里的情毒,之后又阴错阳差地与黑鹰欢好,所以激发了毒性才爱上他。
在那之后,他的脑子就一直一团乱。虽然他未曾表现出来。
早在感情突变的时候,他就发现不对劲儿而找毒医检查。结果如他所猜想般,只是中了毒才会那般在乎黑鹰。
但是随着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久远的记忆被唤醒,他越来越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是因为毒才对黑鹰那么好;也越来越不确定,他到底是因为黑鹰像青松还是青松像黑鹰而觉得迷茫?
到底,最初吸引他目光的是哪一个?他真正爱的又是哪一个?他已经渐渐的搞不清楚了。
这种迷茫随着黑鹰因毒发而痛苦变得越来越深。
若真的只是毒的影响,那么这真实异常的痛彻心扉也必定会随着毒解而消失吧?
若真的只是错觉,那么解毒之后他依旧为黑鹰所牵动的目光与心痛又作何解释?
但若是他真的爱着黑鹰,为什么他会在中毒的时候依旧保持理智将计画进行到底?为什么他会在解毒之后就立刻扣下了从风宇飞那里刑求问出的血魁解药?
甚至,在感情挣脱了情毒的控制之后,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黑鹰死!
只有他死了,他对青松的感情才不会蒙上污点。而对他本身而言,被情毒篡改了本身的意志感情,失去理智般不顾一切地爱上一个人,是对他秋知风最大的污辱与伤害!
况且温柔什么的,爱情什么的,统统都会成为他的弱点!风宇飞这件事就是个例子!
前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在这样的想法下突然变成了一种莫大的屈辱。重重的打击矛盾纠结,让秋知风已经失去了一贯冷静的理智,思维产生了混乱。
明明只是很简单的问题,却因为秋知风的种种顾虑多方思考而变得复杂无比。甚至,向着一个极其诡异的方向发展。
这种发展直接导致一种结果——不顾一切的决绝,想要将这些影响他理智的东西完全清除的决绝!
况且,身为魔教教主多年的惯性思维,就是要除掉可能影响他理智的一切人事物。
而这两只狐妖的到来,他们提点的话语,不但没有将秋知风从这诡异的思维里解救出来,更适得其反地火上浇油,让秋知风越想越多,思维愈加错乱,更钻进了疯狂的牛角尖里!
如果黑鹰不消失,他将变得不像自己!刚刚在两只陌生狐妖面前诡异的失态就是最好的证据!
所以,只要黑鹰死去,一切就都会回到原点,一切将都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这种感觉在狐妖来之后变得愈加强烈。
也许是青松带给他的情伤太重,以至于秋知风这样强大可怕的人物,也开始莫名的恐惧任何超过掌握的感情变化。所以,在这一刻,他对黑鹰真正起了非除不可的杀心。
此时,远赴皇宫大内的黑鹰身后紧盯着的,正是与他关系甚好的影一。
而在影一的身边,则是即将取代黑鹰的下一任「最强之影」的两位候选人。
根据秋知风的密令,无论黑鹰是否能完成刺杀皇帝的任务,还是影一能否狠下心肠俐落地杀了黑鹰完成任务,他们都会出手,取这两个人性命。
否则,就算任务失败,他们不仅不能继承「最强之影」的称号,还会被处死。
握紧手中的长刀,候选人之一不时地于黑暗中与另一竞争者交换眼神。
他们也是从小就接受影卫的残酷训练,为了出人头地而刻苦努力,自认实力已经足够强悍,却在跟踪现任「最强之影」黑鹰之后,暗暗心惊的同时大受打击。
明明从秘处得到消息说黑鹰中了毒,功力一定会受到影响。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想要跟上黑鹰的速度,就已经很吃力了。更别说达到跟他一样的化有形为无形,仿若一阵黑烟般潜行。
他们真的能杀了他么?若是他任务成功,就算是重伤,他们的胜算亦不多。只能祈祷待会儿影一不会违背主人的命令了。
此时影一的想法,则完全与他们的希望相反。
对于影一来说,黑鹰是他的大哥,是他最崇拜关心的人,单单只是对他起杀意就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了,更别提要真的杀了他。
明明黑鹰大哥并没有犯任何的错误,为什么主人一定要杀了他呢?而且主人不是很喜欢黑鹰大哥么?为什么转眼间就欲杀之而后快呢?
以影一的单纯脑袋,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有一点他是很清楚的——他不仅不能对黑鹰大哥锋刃相向,还要尽可能地帮助黑鹰大哥完成任务,让他戴罪立功!
也许主人心念再转两圈,就不会非要黑鹰大哥的命不可了。
如此决定之后,影一彷若邻家小弟般清秀的脸上,突然露出阴森嗜血的疯狂表情。
手指在贴身的刀鞘上轻轻一指,「叮!」的一声细微脆响,寒刃出鞘,冽冽的杀意如出闸的猛兽般狂猛地释放!
——后面的这两只小虫子,就由他来为黑鹰大哥解决吧。
黑鹰疾驰的脚步一顿,背后的杀意很熟悉。
是影一。
他跟来干嘛?
影一很了解黑鹰,所以一直跟他保持一个铁定不会被发现的远距离。只是他释放杀气这么大的变动,黑鹰就算再离得稍远一些,也还是能够察觉的。
对影一竟然离开主人身边感觉到困惑,黑鹰偏了偏头,手腕再一翻,一枚小小的薄如蝉翼的蓝色刀片在他的食指与中指之间闪烁着点点寒光。
要……帮忙么?
误以为影一遭遇到敌人,黑鹰对是否前去援助犹豫了片刻。
以他的身手应该可以解决吧。
思量再三,手指一拨,刀片就消失在他的指间。
还是先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要紧。
打定主意,黑鹰再度提气狂奔,前面是下一处驿站,这一次一定要挑一匹最好的马,起码不能再像上一匹一样轻易就跑到口吐白沫死掉。
第七章
月朗星疏,今晚的天气好得令人心情舒幅。
低低的伏在墙上,黑鹰一向没什么感情波动的眼此时精光四射,飞快地扫视着宫墙内的一切。
大前天,他刚刚从一个情报贩子那里,以高价弄到了整个皇宫的大致布局图,虽然有一部分并不很清晰,却也足够他找到皇帝的寝宫——盘龙殿。
只是,这皇帝会不会太有忧患意识了点儿?
瞪着眼前几乎交错着巡逻,未现半丝空隙的御林军小队,黑鹰的脸有发黑的冲动。
连着来了三天,都是这种阵仗,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去似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他的动作很快,快到这些士兵们没办法看清他曾经穿过,还有另一个大麻烦在。
或者确切的说,是一群麻烦。
黑鹰轻轻地弹了一阵指风到最近的某位小兵鼻子里。
「阿嚏!」
一声大大的喷嚏才刚打了个开头,一道刀光闪过,该小兵的人头立刻落地。
他甚至还是张着嘴的。
「啧!你们注意点儿!不要乱出声,否则下场就跟他一样!」
从宫殿屋顶的某一处倏地飞出一道灰色的瘦长身影,对着傻住的几个御林军大声呵斥。
借着月光,黑鹰看到他的下盘扎实,太阳穴鼓起,似乎功力不差的样子。
而以他这三天的观察来推断,这里的大内高手几乎埋伏了半数以上,每有风吹草动就立刻出手,就算是自己人,死伤也只有自认倒楣。
想来是皇帝怕他们因风宇飞的事前来报复,所以才会严加戒备,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没了命。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打这触动雷霆的狂妄主意!
黑鹰抿抿唇,屏住呼吸,凝神静静地感觉周围还有几个堪称高手的人存在。
结果令他大吃一惊!
算上刚刚现身那位,仅仅是这一处盘龙殿,就有足足五十八位可以感觉得到的高手在。
那他感觉不到的又会有多少……黑鹰只觉得一股寒气冲上脊背,一直侵入到脑袋里。
主人果然是要舍弃他了。
一直都清楚知道的事,再一次被确认的滋味并不好受。
特别是在那样的甜蜜宠爱之后,这种毫不留情的对待显得尤其残酷。
轻轻地自袖袋中抽出所有特制的蓝色刀片夹在左手指间,黑鹰半握拳的手刹那间变成了无坚不摧的杀人利器,再用右手抽出腰间的长剑,至此,准备完毕。
深吸一口气,黑鹰以鸿雁之姿飞射向盘龙殿的殿顶。他要尽可能的保存体力,就唯有先解决最麻烦的大内高手们。
黑鹰甫一出现,人还在半空,大殿顶上就有十数人现出身形来,活高或矮或胖或瘦,却全无例外的手持兵器,严阵以待。
真是麻烦!轻哼一声,黑鹰左手一甩,六枚蓝色刀片紧贴着视线的水平线疾射而过,瞬间就有六人扑倒的声音响起。
瞳孔一缩,夜色中五点蓝光又飞射回来,黑鹰五指一张,顺着来势卸去力,轻巧地将薄却锋利的刀片收回指间。
其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再加上强大的杀伤力,一时震慑到了大内高手们。
手中的动作都有一瞬间的停滞,而黑鹰要的,就是这眨眼间的停滞!
脚尖在飞檐角借力一点,人都腾空数丈,黑鹰肩膀一个侧转,整个人旋转起来,黑衣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
一时之间一众大内高手只见蓝光频闪,寒意袭体,待到回过神儿来,已经折损二十一人。
剩下的三十七人刚刚看到黑鹰闪电般的杀招,都对他产生了些微的恐惧感,虽然依旧紧盯着黑鹰不放,可是眼中精光已弱,神态也初显颓势。
震慑的效果达到,黑鹰悄悄地咽下喉咙涌上来带着腥气的液体,将五枚刀片扣进袖袋之中。
虽然用这种特制刀片杀戮的命中率很高,可是催动其回旋的内力耗费得同样很多。刚刚他有注意挑比较强的解决掉,现在剩下的都是不太强的。
如果没有大的意外出现的话,皇帝的首级应该可以取到。
短暂快速地调息,稍稍缓过力气。黑鹰长剑一横,映在寒光凛凛的剑面上的是一双杀气四溢的锐眼。此时的他本身,就是一把剑!
戒惧地退后半步,大内高手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愿先上前试其锋。
毕竟地上已经躺了一堆牺牲品,他们虽然吃皇粮为皇家卖命,却不愿意白白送命。
这就是所谓的宫廷高手与江湖剑客的本质区别。
黑发飘起,黑色的衣摆翻飞如蝶,黑鹰如箭笔直地刺向众大内高手的正中间。几乎是刹那间,他们产生了动摇,脚步和身形都隐隐有避开的趋势。
得手了!
黑鹰刚刚如此想,前方刀锋突然一沉,「当!」的一声脆响伴随着喷溅的火星四射。
麻烦了!
黑鹰暗暗叫糟,虎口被震得一阵剧痛。手腕一转,剑锋顺对方的力一滑,再一卸,身体右侧脚下轻点,身体飞速后撤。
剑锋划过半弧,剑尖指地,黑鹰再抬头定睛,就见对面已经多出三个身穿血红劲装的青年。
每个都下盘稳实,太阳穴鼓起,目射精光,呼吸轻而缓,整个人都蓄势待发。
不仅是麻烦,而且还是最大的那种麻烦!
曾听说过皇帝身边有三位御前侍卫,都是顶级高手,若是主人在此,也许还有胜算,但是以他现在的情况,别说杀了皇帝取他首级,就是全身而退都困难无比。
退?那是绝对没可能的。主人的命令就是一切,若是一死可以得偿主人所愿,也算死得其所。
黑鹰再提气,催动内力高速运转起来,长剑横于胸前,隐隐有淡淡的黑色暗芒自剑上发出。
那是剑气。
以他的精血为代价产生的,且最多只能撑半个时辰。之后,他就会因耗尽精血而七窍流血。
淡淡的笑意几不可见地爬上了他的嘴唇,黑鹰长剑一挥,足下发力冲上前去。
把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到剑上,把自己当作剑,把剑当作自己,只攻不防。
不多时,黑鹰身上的黑衣就被划得满是狭长的破口,鲜血随着他挥舞剑的剧烈动作飞溅出去,落到他的脸上,他敌人的脸上。
向前,取皇帝首级!不要恋战!
怀抱着这样坚定又简单无比的念头,本没可能突破的包围圈竟然硬生生被黑鹰杀出一个缺口。
此时的黑鹰已经全身浴血,有他的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他已经杀红了眼,几乎已经认不出路来了。
眼角轻瞥间,一道蓝光闪过。黑鹰的唇突然抿紧,以身撞开那方向正挥舞着大刀的高手左臂,彷若感觉不到丝毫疼痛般,向着那光芒的地方冲过去。
握紧刀柄,再催动剩下的十分之五的余力,黑鹰一剑削了过去,小小的只有半人高的金塔飞起,现出其下的空洞。毫不迟疑地纵身跃下,黑鹰一边调动全身敏锐感觉,一边快步向皇帝的龙床奔去。
那小塔的位置,正是皇帝休息的龙床的正前方。黑鹰从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从下面突破难免会遇到大部分的御林军,还有从殿顶下去支援的高手,倒不如避开小的麻烦,直接从上面突破!
那张圆上有标明这座小塔的位置就在盘龙殿正中心的上方,当今皇帝的龙床刚好就是盘龙殿的右侧。黑鹰那唯一失踪的蓝色刀片一开始就是为了做标记用的
趁着那几个高手被他跳下时撒出的销魂粉迷了眼睛还有呼吸,黑鹰利用影卫的敏锐感觉,瞬间就锁定了皇帝的位置,然后一剑削下了他的头。
扯过旁边的明黄色薄绢包好,黑鹰拎着皇帝的人头,转身一脚踹在龙床的龙头上。
「喀——!」
龙床床板突然分开,露出中间一个大洞来,黑鹰咳出一口黑血,猫身钻了进去。之后,那洞口又合上了。
除了殿内那具无头尸体外,什么人也没有。
至于殿顶的那几位高手,被鼎鼎大名的毒医特制的销魂粉撒了个正着,不是眼睛红肿得睁不开,就是一个劲打喷嚏停不下来,别说追黑鹰了,连提气跳下殿顶都成了问题。
而那些御林军,没有命令不能冲进盘龙殿去,只能在殿门外团团转,一时间盘龙殿外乱成一团。
跑进秘道的黑鹰提着皇帝的人头跑了没几步,就倚着秘道的石墙干咳不止。喉咙撕裂般痛,又为了不令人发现而用内力强压下咳嗽声,直憋得胸口发痛,几欲炸裂。
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唇,黑鹰的牙齿咬进嘴唇里,一条条血丝从伤口处顺着肌理流下。
抬手随便擦擦,黑鹰闭目调息了片刻,马上站起来提气继续狂奔。
只是跑着跑着,眼前的东西开始翻转,并且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不能倒……我不能倒下!
强硬地命令自己不能倒下,黑鹰抬手狠狠地在自己的左臂上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疼痛让他有精神了不少,连眼前的事物也瞬间变得清晰了一些。黑鹰深吸气,继续快速向前跑,脚步跌跌撞撞如孩童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走出了秘道,此时天已经大亮,阳光刺得他直流泪,根本睁不开眼睛。
那张布局图上,这个密道只标了一半,连出口的位置都模糊不清,但是好在还是一条活路。
虽然只能从皇宫内部打开这个缺点很让人无奈。
抬起袖子抹一抹脸,鼻端飘来血腥味。
黑鹰放下袖子一看,他的衣服已经被血染成了黑红色,隐隐地透着一股腥气。就像刚刚从血池里爬出来一样,特别是他现在的样子狼狈异常,手中还提着当今皇帝的人头。
「黑鹰大哥,你的伤……」
突然,身后树丛一阵沙沙响,黑鹰身体一绷,随即放松。是影一。
「没事,我取下皇帝的……人头了……」
抬一抬无力的右手,黑鹰的脸如此苍白,连几乎喷溅了他一脸的鲜血都无法给他增加几分红润。
甚至,他已经没什么力气去询问为什么影一会在这里。
可是他的声音却是如此的轻快,仿佛做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而事实上,他也的确做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呕!」
心情一旦放松下来,压抑着的东西就会突然进发,就连瘀血也不例外。
一口黑色的鲜血从黑鹰的嘴里突然喷出来,吓了影一一跳。
特别是那血带隐隐带着甜腻的味道,怎么样想都不太正常。
「黑鹰大哥,你怎么了?」连忙伸手扶住黑鹰突然下滑的身体,影一的声音快要哭出来了。
此时的他真的就像个邻家弟弟一样,一点儿也看不出几日之前的阴森与疯狂。
「毒……提前……被、被激发了……」
带着甜腻味道的黑色血线从黑鹰的嘴角一直流出,彷佛没有停下的时候,让人不禁担心他会不
会就这样流光身体里全部的血。
已经被血染了个透的衣襟再度被染上黑色的血色,黑鹰的全身都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以及死亡的气息。
「那要怎么办?」影一焦急得声音颤抖。
「把这个……呃、带给主人,我……我完成任务了……」
一边说着,黑鹰一边慢慢地合上了双眼,手中染成血色的薄绢散开,皇帝的人头滚落于地。
「黑鹰大哥——!」影一凄厉的喊声划破长空,惊起鸟雀无数。
迅速阴沉的天空彷佛带着一种难解的哀愁。
不久,雨滴降下,一切的血色与腥气全数被洗刷干净。什么也没剩下。
黑鹰以为他死定了。
影一也这样以为。毕竟当他带着黑鹰返回总坛的时候,黑鹰已经没气了。
毒医检查过之后,却说只是毒发以及伤及心肺,气血攻心造成的短暂假死症状,并没有真的死。然后他就俐落地将人给救了回来。
历时七天,治标不治本。
只因教内最高掌权者下了秘令——绝对不能治好黑鹰。
很能理解教主的别扭郁闷心理的毒医没有多说什么,一切照办。
所以除了发布命令的秋知风以及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的黑鹰之外,知道黑鹰受伤的人都以为他的伤已经完全治好了。
毕竟毒医虽然性格怪了点儿,但医术可是天下无双的好。
所以,当秋知风在五天之后再度命令黑鹰去暗杀白道首领之时,没有人对此产生半丝疑惑。
连黑鹰也没有。
他已经清楚明白地了解自己的主人有多想让他死,也充分地了解怎么样才能真正的完成主人的愿望。
若我的死可以令您开心,那么我愿意如您所愿。因为我的誓言就是守护您,完成您所有的愿望。
看着秋知风日越紧皱的眉头,黑鹰如此想。
而秋知风则从黑鹰领命离去之后,就一直愁眉不展。
他不知道是不是余毒还没清的关系,在明知黑鹰一定会死的情况下,发出这种命令,竟然会令
他的心很痛,很痛。
不剧烈,只是一点点儿闷闷的痛,却令他整个人都开始不对劲儿了。
怎么回事?
站起身来,秋知风迈步走出房门想要透透气,却见一身花花绿绿的毒医半倚着墙壁悠闲的看花。
与他相隔三丈远的庭中花。
「教主,你的毒已经解了。」
就在秋知风即将与之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突然懒洋洋的开口。
「……可……」手指微动,秋知风的目光一闪,又将话头吞了下去。
「可是您的心还随着他而动。」彷若神机妙算般,毒医似笑非笑的接下秋知风未完的话。
「我……我没……」下意识想要反驳想要辩解,只是话一出口,秋知风就后悔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己岂不是越抹越黑?
「属下劝您三思,否则错过了,就将永远无法挽回。」
「你……?」
毒医淡淡的笑,状似癫狂地跳了两步,眼睛恋恋不舍地再三贪看庭中花。似想要靠近,又在踌躇。
「想要为什么不摘?」看到毒医那万般不舍的样子,秋知风不解。
「到手之后它们就会枯萎,虽然医术高超,可是我却没有令离枝之花娇艳如昔的方法。那不如就一直让它长在那里,还会快乐些。所以,我很羡慕您。」
你明明想要也能要,却断然否定拒绝,而我却是渴望欲疯却不能碰触一分一毫。上天何其不公!
她曾说过,永远不想要再见到他。所以他只敢悄悄地远远守望。
比起他来,教主跟那青年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阻碍……
思及情伤处,毒医的神色黯然,秋知风却只听的半懂不懂。
「羡慕我?」
「是啊……」
长叹一声,一向疯疯癫癫的毒医转身离去,不再理会身后秋知风的欲言又止。
总觉得毒医似乎话中有话,然而,其真意却如镜花水月一般,令秋知风捉摸不清。
想要,却不能要,是什么感觉?
慢慢地思索,秋知风发现自己似乎隐隐能够体会这种感觉,又似乎不能。
真是奇怪,他又没有想要却不能要的东西……怎么会跟毒医发生共鸣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摇摇头,秋知风边继续思量着,边慢慢前行。
愕然地回过神来,秋知风发现自己已经在早些日子前分给黑鹰的房门外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