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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 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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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知理亏,连忙呼疼喊痛,蒙混过关。

  依风把我放到床上:“伤的还真不轻,这脸都肿起来了,身上疼不?”

  “肚子疼。你也不知道下手轻着点。”

  依风解开我的衣带,果然,小腹上青了一大片。

  “色狼就得狠狠的打,打轻了他不长记性。”依风瞟了我一眼,我向他嘻皮笑脸,却忘了脸上也有伤了,笑的和哭似的。

  找来药油,涂在淤青处,来回揉着,直到淤血散开了,这才罢了手。

  “这是谁的衣服,你怎么穿成这样子?”依风把我身上的衣服剥下来,掂在手里看。

  “唉,我今天可丢大人了。”我长叹一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我说这衣服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云烁哥的。”依风将衣服搭在椅子上,坐到了床头,对我似笑非笑。

  “风,我的脸呢,我的脸还没擦药呢。”这个家伙,可够粗心的,没看见我的脸吗,肿的都老高了,我自己都能看见了。

  “咦,你有脸吗?都敢当街调戏人了,还要脸干吗啊?”他凉凉的说。

  “风……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再说不是知道是你才调戏的嘛,呜……呜……好疼啊……”脸上火辣辣的,依风出手还真是狠。

  依风瞥了我一眼,这才起身拿药膏,轻轻抹在我脸上。

  “你是不是练过武功啊,出手挺利索啊。”虽说我毫无防备,身体也很疲惫,但要是没功夫的话,我肯定会躲得过去。

  “小时候练过几天花拳绣腿,后来家没了,就搁下了。”

  这里一般大户人家都会请保镖,护院啥的,小孩们也都会跟着学几招,防身用。

  怕勾起他的伤心事,我忙转移话题:“风,我穿男装好看不?”

  “好看,愣茬一看,还真象那么回事呢。”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说话声,是清尘他们回来了。依风出去告诉他们我已经回来了,几个人答应着去准备开饭了。

  又找了套衣服让我换上,把我那又乱成一团的头发重新梳好,这才过去吃了晚饭。

  刚吃完饭,不宜立刻睡觉,我拉了依风去逛花园。

  时已八月,大多数的花都已快谢了,花园里残花比鲜花多,凋谢的花瓣铺满小径,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风,明天你去把云烁的衣服和簪子还了吧,帮我道个谢,我就不去了。”

  依风沉吟片刻:“也好。好久没见云烁哥了,正好去看看他。”

  “还有,多带点钱,我把他房间的门好象踢坏了,那个白地毯也弄脏了。”我小声说,有点心虚。

  “你呀,一会儿不看着你,你就惹出事来。”依风斜了我一眼,却拉过我的手,放到他手心。

  呵呵,看来依风没有真生气,我就知道,他才舍不得训我呢,顿时心情大好,美滋滋的拉着他满园子乱逛。

  “惜,我想把云烁哥赎出来。”依风突然开口。

  啊?他不会以为我和云烁那个那个什么了吧,我忙开口:“风,你可别误会啊。我和他可没什么啊,也没打算有什么,你可千万别多想。”

  夫妻间最重要的就是勾通,不能心存隔阂,要不,感情会有危机,我可不想让依风把这件事挂在心头上,弄得不开心,干干脆脆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省得他瞎琢磨。

  依风停住脚步,拥我入怀:“我没怀疑你什么,我知道你不是那样朝三暮四的人。我早就有这个念头了,只是凑巧在现在说出来罢了。”

  “哦,那你看着办吧,不过最好等几天,今儿我刚闹了这么一出,明儿就去赎他,别让人误会了。”

  “我知道。”依风把下巴放在我头顶,来回摩蹭着,语气却有点伤感:“在那的时候,我脾气硬,不肯好好接客,云烁哥怕老板知道了打我,总是偷偷的揽过去,我挨打的时候,云烁哥总是想尽办法弄到药,偷偷的给我擦上,他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我早就把他当成亲哥哥了,现在我有能力让他离开那里了,他这个恩,我怎么也得还上。”

  “他要是没地去,就让他帮你的忙吧,你也可以轻松点。”

  “云烁哥早没家了,我也想让他来店里帮忙,若是以后能碰到个情投意和的人是最好不过,要是碰不到,也有一技傍身,手头再有点积蓄,也不至于凄凉终老。”

  “嗯,这话说得在理。”我点头附合。

  “从进了那个地方,我就再也没想过还会有幸福的一天。这几年里,看着认识的哥哥们被人赎走,不过一两年,不是狼狈的回来,就是传来死讯,最好的,也不过是当个侧室。大户人家规矩多,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人,哪会有人看得起,年老色衰失宠后,过得连个小厮都不如。惜,你不知道别人有多羡慕我,遇到你,我不知有多幸运。”

  这些话,依风从未和我说过,我知道,他在不安,他很在意他的过去,怕别人瞧不起他,所以,他很努力的工作,很精心的持家,尽力的干好每一件事,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风,不是你幸运,是我幸运,要不是遇到你,我现在还生死未卜呢,是你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

  手牵着手,两个身影时分时合,轻言细语飘散在这静谧的的花园中。

  露华风清,裙衫相倚,寒蛩轻鸣,也添了许多情。

  —————————————————————————————————————————

  征求下大家意见哈,大家觉得这文是np好呢,还是就让袁惜和依风过二人世界好呢?越写越觉得这么恩爱的夫妻再插进别人来有点不人道。

  请大家发表一下高见,给十三个建议!!

  谢谢!!!

  中秋节快乐!

  快中秋节了,我问依风这里过不过这个节,依风说也过,合家团圆,晚上吃酒赏月。

  除了不吃月饼以外,这不和中华民族的光荣传统一样么?

  为了弘扬我中华的美食文化,那我就教大家做月饼吧,虽然我做的也不咋地,呵呵,聊胜于无,聊胜于无。

  八月十五那天,在我的号召下,全府上下齐动员,集体做月饼。

  一声令下,小家伙们忙开了,和面的和面,剥花生的剥花生,砸核桃的砸核桃,炒芝麻的炒芝麻……大家忙的不亦乐乎。

  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同心协力的干同一件事,这帮小家伙都乐疯了,叽叽喳喳,有说有笑的,后来干脆拿着面粉往人身上瞎抹,弄的大家都成了小白人,闹的没完没了,老远就能听到嘻嘻哈哈的打闹声。

  我和依风也没能幸免,被他们弄了一身的面粉,看着对方的狼狈样子,相视而笑。

  我按传统把月饼做成圆形的,可这帮小家伙却各有创意,有的做成方形的,有的做成菱形的,有的做成小动物的,有的做成花朵的,更有创意的是清尘竟然做成了饺子样。

  我顺捎着又教他们包饺子,好在人多力量大,一会功夫,面和馅都弄好了。

  这回没有有创意的了,包出来的都一个样,样子长长的,馅却装的少少的。

  “唉,这个做饺子啊,可有个说法,谁做的饺子好看呢,谁将来就会有个好看的相公或娘子。你们看,我做的好看吧,所以我娶了你们风主子这么漂亮的人。”我得意洋洋的宣扬着小时候妈妈哄我的说法。

  小家伙们听我这么一咋呼,都忙低下头看自己的饺子,可初学的哪有包的好看的啊,一张张小脸就垮了下来,本来还有不信的,不过看看我的饺子,再看看依风,也都信了八九分。

  我这个得意啊,心中暗笑,这帮小笨蛋,我说啥就信啥。

  要是我宣扬宣扬佛教,会不会改变天理国一种宗教的贫困局面呢?

  哈哈,我就是天理国佛教第一人啦,这得骗多少钱啊。

  正爽的不得了的时候,旁边的依风说话了:“这个说法我觉得很可靠,不信的话,你们看我做的。”

  我忙伸过脖子去看,这一看不要紧,气得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依风那个饺子,馅装多了,都没包上,四平八稳的躺在面板上往外渗菜汤呢。

  大家哄堂大笑,依风自己也绷不住笑了出来。

  我冲过去,追着他,一顿胖揍。

  经过大家的努力,终于将月饼制作成功,却只有三种,一种是豆沙的,一种是五仁的,一种是咸肉的,别的样的,就留给别人发明吧,我,不会做。

  没有烤箱,不过这也难不倒我,小的时候在一个面包店里,看见烤面包的师傅弄个不绣钢的大箱子,在里面烘面包,我也有样学样,前几天就去铁匠铺订做了两个,啥材料的我倒没认出来,不铁不刚的,不过能用。

  架起炭火,一堆人围了在那烤,好在人多眼也杂,倒没有烤焦。

  我拿出第一块,掰了一块放到依风嘴里,依风尝了尝,连道好吃。

  小家伙们围上来各自烤各自的杰作,又闹翻了天。

  金乌西坠,月亮东升,清微也带着店里的小伙计们赶回来了。

  我亲自下厨炒了好多的菜,煎炒烹炸的,尽量用有限的资源做出无限美味的佳肴。

  清尘他们在我忙里留神的指挥下,把饺子也煮了,还没装盘上桌呢,这几个帮厨的小家伙就在锅沿上尝了个鲜,大呼好吃的不得了。

  等厨房一切弄好的时候,清心已指挥大家把桌子摆好了,好几张桌子拼在一起,上面摆满了酒菜,月饼,时鲜瓜果,零食瓜子什么的,大家围坐成一圈,喝酒的喝酒,猜拳的猜拳,热闹非凡。

  一桌都是半大孩子,没有了什么约束,一个个放开了本性,尽情折腾,有唱曲的,有跳舞的,有耍杂技的(注:就是扔盘子,结果扔起了四个碎了三个),有猜谜的,连清心这个平时一本正经的小管家,也讲了个笑话。

  欢声笑语,人声鼎沸,一张张小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看着小家伙们高兴的样子,不禁又想起了买他们时的情景,真是天壤之别啊。

  我这也算也干了件好事吧。

  暗地数了数,除掉我和依风,在坐的还有三十八个人。

  我大吃一惊,在这不知不觉中,家里竟然这么多人了。

  “风,这些孩子全是卖身给咱家的?”我偷偷问依风,向他求证。

  依风看了看:“恩。”

  “我的天啊,咱俩成拐卖小孩的了。”我惊叹。

  “什么拐卖,咱可是正大光明买来的。”依风也压低了声音和我说:“咱家也不算多的了,你没见林府吗,光府里面就好几百人呢”。

  “他们算不算童工啊。”这帮人最大的还不到十六,应该算童工吧。

  依风听了这话,横了我一眼:“这里十四岁就可以成亲了,清心他们都算成年了。”

  “十四岁太小了吧。”十四岁我还在妈妈怀里撒娇呢。

  “你看清歌。”

  我顺着依风的眼光看过去,清歌身边围了好几个小丫环,正缠着他不知道干啥呢。

  这……不会是追求他的吧。

  疑惑的望向依风,依风笑道:“你不爱管事,当然不知道了,清字辈的这四个在府里可是好多人喜欢呢。”

  “那他们四个都对谁有意思啊?”我对此类话题比较有兴趣,兴致勃勃的问依风。

  清字辈的四个是依风亲自挑选的,貌美灵巧,而且在府里除了我和依风,他们四个说话最有分量,招人喜是肯定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早就告诉他们了,找到自己喜欢的了再来和我说,我为他们办婚事,到现在一个也没来和我说呢。”

  呵,想不到我家依风还崇尚自由恋爱啊,思想挺先进啊。

  看着这群天真烂漫的孩子,我感到了自己肩上的责任。

  以后可得收起玩心了,正正经经的过日子,这群孩子,可都指望着我和依风呢。

  “生意还得好好做啊,不然这一大家子人就得喝风了。”依风又凑过来低声说道。

  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依风也。

  月过中天,酒已阑珊。

  小家伙们醉得东倒西歪的,相互搀扶着回房睡觉去了。

  依风搬来把躺椅放到院中的桂花树下,抱了我躺到上面。

  半倚在他胸前,和他一起,仰望夜空。

  又大又圆的月亮玉盘似的挂在天空,皎洁的月光照耀大地,亮如白昼。

  看着月亮,我轻声给依风讲月亮的故事,嫦娥奔月呀,吴刚砍树呀,玉兔捣药呀。

  依风听我绘声绘色的讲述,含笑看着我,半醉的眼眸映着月色,流露出万种风情,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我痴痴的看着他,心神俱醉,舍不得移开目光。

  夜风吹过,偶尔掉落的一两片花瓣不经意的飘到我们身上,淡淡的花香温柔的将我们包围。

  我们静静的拥抱着,凝视着……

  这一刻,已是地老天荒。

  颠倒的世界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床上了,我整个人压在依风的身上,依风睡梦中还蹙着眉,显然睡的很不舒服。

  我小心翼翼的从他身上爬下来,还好,没惊醒他。

  穿好衣服,来到屋外,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院子中,清歌正带了几个小丫环大扫除呢。

  “店里去人了吗?”我问他。

  “清微已经带了几个人过去了,还有几个醉的太厉害了,还没醒呢,等他们一醒了,就叫他们过去。”

  “叫人多弄点醒酒汤,昨天你风主子也喝了不少,一会醒了,怕要头疼。”

  清歌答应着刚要去,却听见屋子里依风“哎哟”了一声,我和清歌俱是一愣,连忙跑进屋。

  依风捂着肚子,正在床上打滚。

  我的心猛的一沉,差点栽倒在地,强自稳住,沉声吩咐:“清歌,快去请洪大夫。”

  清歌撒脚就往外跑。

  我三步两步迈上床,把依风抱在怀里。

  “风,你怎么了,哪不舒服了?”

  “肚子好痛。”依风按着肚子,脸色苍白的吓人。

  又一阵脚步声,清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夫人,出了什么事?”

  “风肚子疼,叫人烧开水准备煎药,去拿块干净的布巾。”

  依风脸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死死咬着嘴唇,显然痛极了。

  清尘拿来布巾,费劲的把依风的牙关撬开,把布巾塞了进去,依风的嘴唇早咬得鲜血直流。

  “风,风,你忍忍啊,洪大夫就快来了,你再坚持会啊。”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一滴滴的落在依风苍白的脸上。

  依风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紧闭着双眼,五官都移了位。

  看着他的样子,我吓坏了,三魂少了两魂半:“风,你千万别出事啊,我不能没有你啊,你要出事,我也不活了。”我的心乱的要命,自己都不知道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死死盯着依风的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很害怕,我很害怕依风离我而去。

  依风用力的抬起手,想擦去我脸上的泪水,我一把攥住,泪水却更加汹涌:“风,我知道你痛,你要是疼的受不了,就使劲掐我,使劲打我,怎么着都行,只要你能舒服点。”

  “我们说好要过一辈子的,你可要言而有信啊,千万不要抛弃我,除了你,我一无所有,你知道不知道,你是我的全部啊。”眼前是依风痛苦的脸,感受的是依风椎心的痛,我的心都碎了,天啊,我求求你,把这一切都加在我身上吧,只要我的依风安然无恙。

  “夫人,别哭了,洪大夫来了。”清歌气喘嘘嘘的领了洪大夫进来。

  我看见洪大夫,眼都红了:“洪大夫,快看看风,他肚子疼。”

  洪大夫把住依风的手腕,仔细的按着脉门。

  我焦急的看着她,恨不得替了她,快快的把脉诊完,好知道依风是得了什么病。

  洪大夫把完脉,立马打开她带来的医药箱,拿出了一盒银针,手腕一翻,照着依风的肚子就扎了下去。

  我的心啊,狠狠的抽了一下,就象被扎的是我一样。

  一针下去,依风慢慢平静了下来,身子也不象刚才那么僵了,脸色也和缓多了。我赶紧把他嘴里的布巾拽出来,依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不那么疼了,你别担心了。”依风瘫在我怀里,象被抽去了骨头,力气尽失,还不忘安慰我。

  “洪大夫,风倒底是什么病,怎么会这么痛?”我望向洪大夫,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不是大病,依风公子是怀孕了,刚才动了胎气。”洪大夫坐到椅子上,深深的喘了口气,清心连忙奉上一杯茶。

  “什么?依风怀孕了?”我朝洪大夫大吼一声,吓得洪大夫一哆嗦,手中的茶杯差点掉地上。

  这个世界总是和我以前的世界相反,直到现在,有些地方,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看惯了女人大肚子,现在要看男人大肚子,怎么想都别扭。

  特别是依风,那么修长挺拔的身材,中间鼓一大包,这镜头太有震撼力了,把我震傻了。

  “我很理解你初为人母的心情,可也不用这么激动啊。”洪大夫镇静下来,喝了口茶,悠悠的说。

  我靠,敢情她还以为我是高兴的呐,真服了她了,不过这种情况下,还是默认算了。

  “光是动了胎气怎么会这么疼?”没吃过猪肉,我可见过猪跑,光动胎气哪有这么大动静啊。

  “胎位不正。”

  “那风会不会有事?”

  “要是你计较的好的话,就没事。”她特暧昧的扫了我一眼,看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老不正经的,肯定是以为我和依风那样的时候太激烈了,这才动了胎气。

  “胎位不正,依风公子少不得要吃些苦头了,以后要尽量少活动,我回去再抓几副药吃,应该没多大问题。”她又继续嘱咐道。

  “什么叫吃点苦头,风是不是会有危险?”胎位不正,生的时候肯定有风险,老女人不会是在蒙我吧。

  “稍微累着或用力过度什么的,可能会肚子疼,至于风险嘛,这就说不定了,这得看在这几个月里面能不能正过来,要是正过来,就没事了,要是没正过来,到时候就难说了。”

  也就是说风险会存在了,为了个小p孩,让依风冒生命危险,不值啊。

  我低下头,看看依风。

  虽然很没精神,眼睛却亮得很,显然听到有小孩了,很高兴。

  “风,这个孩子,咱们不要了行不?”我柔声说。

  依风听我这样说,眼波一下子冰冷了,也不说话,只是用他那黑漆漆的眸子死死的看着我,我知道,他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

  我连忙解释:“风,你别误会,我不是不喜欢咱们的孩子,这个胎位不正,我怕生产的时候会有危险,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我不想你承受一丁点的风险,孩子没了以后可以再要,可你只有一个,我不要你冒这个险。”

  依风听我这么说,才张口说话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先别急,咱们听洪大夫的,她经验丰富,肯定心里有数,她要说不行,咱就不要了,她要说行,咱就要。”

  我知道依风很想要个孩子,我们两个岁数都不小了,也是该有个孩子的时候了。

  “袁老板,你也太小心依风公子了,虽然胎位不正,也会有点风险,但大体上不会危及生命的,平时多注意调养,计较好的话,和正常怀孕没什么两样,不用拿掉孩子的。”洪大夫慢条斯理的解释给我听。

  听了她的保证,我这才放下心来,依风横了我一眼,随即脸上又漾起了微笑:“这下听明白了吧,你这个急脾气啊,也不等人把话说完。”

  “嗯……嗯……”我无语,只要碰到依风的事,我就会失了理智。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把人变傻,变成白痴。

  “好了,派个人来跟我取药,今晚就煎一副吃了。”洪大夫收拾了她的医药箱,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忽然又转回了身:“哦,一个月内别行房,在依风公子生产前,也尽量少行房,哈哈……”看着我逐渐不悦的脸色,这个老不正经的还算识时务的把笑声咽了回去,捂着嘴走了。

  清心他们也都跟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我和依风。

  我把依风轻轻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好。

  依风比刚才精神多了,脸上也有点红色了,可能是因为很高兴怀孕的事,嘴角含笑。

  我坐在他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平坦小腹,真不敢相信,这里面竟然有了一个小生命。

  “风,对不起。”

  依风柔声说:“傻瓜,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怎么会怪你呢。”

  “我太害怕了,刚才你疼成那样,象要离我而去一样,我怕极了,你知道,我只有你,失去你,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有你在身边,什么痛我都能熬过去的,怎么会舍得离开你。”依风轻声细语的哄着我,象哄一个孩子。

  “风,要不要孩子无所谓,我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和我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洪大夫不是说了吗?我没危险,你就别瞎担心了,你不总是说想和我融为一体吗,这个孩子就是把咱俩融在一起的见证,你不喜欢吗?”

  “喜欢,可我怕它会伤害你,这样想就又不喜欢了。”

  “傻瓜,我会没事的,我很喜欢孩子,早就想要一个呢,现在终于有了,说什么我也要生下来。”依风摸着肚子,脸上闪着慈爱的光辉。

  这样的依风叫我想到了圣母玛利亚,她老人家脸上挂的就是这表情吧。

  忽然间我又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男人生孩子从哪生出来啊?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以前也看过不少杂书,我所知道的男人产子方法,归拢归拢,有以下四种。

  第一种:恶心式。就是直接la……出来,据野史记载,有此先例。不过我怀疑那个部位的生理构造是否能大到让一个小孩通过。

  第二种:神话式。把小孩从嘴里吐出来,当然,刚一出来的时候很小,不过见风就长,一会功夫就成了一个小婴儿了。此方式有技术上的困难,毕竟依风不是神仙。

  第三种:暴力式。十月怀胎日满,小孩子自己“嘭”的一下从肚子里钻出来,鲜血四溅,爹死儿存。不过看天理国仍是人丁兴旺的样子,看来不是这样生的。

  第四种:常见式。估计孩子发育的差不多了,自己拿把刀,在肋骨下划一刀,把小孩子拽出来。此法处理得当,不会危及生命。

  不知道依风生孩子会不会用其中的一种呢,或者说另有他法??

  与其自己瞎想,不如直接问问当事人。

  我捅了捅依风,虚心的当一个好奇宝宝:“风,小孩子从哪生出来啊?”

  “这都不知道?你从哪生出来的,它就从哪生出来呗。”依风横了我一眼,大概是觉得我问的这个问题很白痴。

  我晕,我当然知道我是从哪生出来的了,问题是我是女人生的,咱家孩子是你个大男人生。可这话又不能和依风说,怕说出来吓到他。

  “呵呵,我没见过生孩子嘛。”

  依风见我好象真不知道的样子,这才告诉了我。随着孩子的长大,肚皮会越来越薄,到孩子快出生的时候,那里就只剩了一层皮了,轻轻划一刀,就可以了。

  切,这不就是剖腹产嘛,我还当有多稀奇呢,害我白想了那么多种方法。

  再看看依风平平的胸脯,怎么琢磨也不象能生产出“母乳”的样子,那小孩子吃什么啊??

  “你小时候吃的什么啊?”依风反问我。

  “喝牛奶啊。”母乳就不提了,省得刺激着他。

  “牛是牲口啊,你怎么喝牲口的奶啊,野蛮人啊……”依风吃惊的看着我,一脸的不相信。

  真难听,什么野蛮人啊,牛奶营养丰富,美容养颜,还能补钙,好处多多呢,也就你这个古人不知道它的好处呗。过几天我弄头牛来,天天让你喝,也让你当当“野蛮人”。

  “那你吃啥长大的啊?”

  “米粉汤啊,专门给小孩吃的,大家不都吃这个吗?”

  哈哈,我知道了,原来这里的人都是喝米汤长大的,怪不得不及我聪明呢!!!

  依风要安心养胎,店里自然是不能去了,这下可苦了我了。

  现在正是衣服要换季的时候,一些客人已经开始订冬天穿的衣服了,主要是狐皮貂皮大衣。而狐皮貂皮是要预订的,到冬天现买就不太好买了。我奔波于各大布庄,到处订货,当然这肯定免不了去应酬。

  店里的服装一直是我一个人设计,在谈生意之余,我还得抓空摸空的画图。

  依风怀孕反应很严重,天天吐的昏天黑地的,闻不得荤腥,见不得油腻,人憔悴的不成样子了。我一有时间就下厨给他做一些清淡的吃,好在我手艺不错,依风也总能吃下一点去。

  这样家里店里两处奔波,我迅速消瘦了,和依风站在一起,好象两根芦柴棒。

  也想请个掌柜的来帮忙,结果试用了好几个,都不行。仗着自己有点本事,耍大派头,不是欺负店里的小伙计,就是想方设法的漏帐,给我郁闷了个够呛。

  虽然很忙,可在依风的三问五催下,我还是抓了个空去美人坊了。

  站在美人坊外面,感慨万千,这个门口可真是熟悉啊,除了家里和店里,这可是我来的最多的地方了。

  生意应酬只要是我作东,就带人来这里。鱼老板挺有意思,要有我在,只给上酒菜,不给上公子,等生意谈好了,鱼老板就请我走人,再叫几个公子去陪客,还理直气壮的说是替依风看着我。公子们见我也躲的远远的,惟恐避之不及,我估计可能是鱼老板吩咐过他们。

  云烁的房间是楼上左数第一间,巧合的是,第一次来的时候我随意敲开的那扇门,却正好是云烁的房间。

  举手敲门,云烁温和的声音传来:“请进。”

  我推门而入,云烁正在擦琴,看见来人是我,竟然愣了一下。

  “请坐。”他起身倒了一杯茶,放到我面前。

  “不用忙了。”我也没坐,站在那里,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云烁站在桌子的那一边,见我没话说了,也没吭声,一只手放在琴上,来回拨弄,铮铮的琴声如雨打芭蕉。

  “我来接你。”这样的气氛让我有点紧张,一着急竟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云烁眉毛一挑,炯炯的看着我。

  我有点慌神:“你和我走吧。”连忙修正,却是越描越黑,真想把舌头咬下来。

  云烁见我这么手足无措,竟然笑了。

  一看他笑,我也不知怎么搞的,更紧张了,话都不会说了。

  “你收拾东西,我去找鱼老板了。”

  也不敢看他的反应,转身就跑,咣的一下,正撞到门框上,磕的我眼前直冒金星。

  “疼不疼?”云烁疾步向我走过来。

  “不疼,不疼。”眼见他走到跟前了,我忙蹿出了门。

  唉,想我这么大的人了,也见过不少世面,经过不少的事,不知怎么搞的,在云烁面前,我总是有点紧张,而且,一紧张必定出丑,以后一定要离他远点,省得这么不自在。

  鱼老板的房间在一楼,我来过好几回了。

  “这次来又有什么事啊?”鱼老板喝着茶凉凉的问我。

  “嘿嘿,这事不好说啊。”云烁是美人坊的头牌,我一说要带他走,鱼老板还不得疯了啊。

  “不好说就别说,你找我没好事。”啧,这是怎么说话呢,我又不是瘟神。

  “怎么没好事啊,我哪回有应酬不来照顾你鱼老板啊。”

  “那都是晚上来,现在是下午,这个时间来,肯定没好事。”我还没接话,他又接着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为了云烁吧?”

  嘎?又是一高人啊。

  “你怎么知道?”

  “傻子都知道,人带走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帮我把美人坊做大。”

  啊?不会吧,这个行业我可是一点也不懂, 我是大好青年啊,以前可从没踏足过这种色情场所,懂个甚。

  “这可不行,我不懂你们这行啊。”连忙推辞,人贵有自知之明,没有这金钢钻,我可不敢揽这瓷器活。

  “袁老板的能力我可是看在眼里,你答应了,把人领走,不答应就算了。”鱼老板悠闲的说,一副去留随君的样子。

  我倒是想答应,可我又不是超人,什么都会,这个不比开店卖衣服,服装方面本就是我的专长,而且女孩子嘛,总是爱逛街的,逛多了,自然也会照猫画虎。

  这可是妓院啊,儿童不宜的地方,我要懂才有鬼了。

  “鱼老板没听说过吗,隔行如隔山,我极少来这种地方混,其中门道是真不懂啊。”我汗……

  “调教孩子们当然不用你,你只给我想几条经营之道就行。”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推辞不得了,牛不喝水强按头吧。

  伤

  回去找云烁,却发现他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屋子里的东西一点也没动。

  这是怎么回事?他没有东西要收拾,还是不想和我走?

  一头雾水。

  “谢谢袁小姐,只是云烁已经有了自己的安排,怕是要辜负袁小姐的好意了。”他云淡风轻的开口,平静的如一泓秋水。

  什么?我没听错吧,云烁竟然,竟然拒绝了?

  自己的安排?什么意思?

  这么说他是不想离开这里,不想和我走了?

  “云烁……”我艰难开口,却不知该问些什么,该说些什么。

  心中五味翻腾。

  我刚来的时候他没有反对,还对着我笑了,现在,只不过一会儿功夫,他竟然变了卦,说自有安排,这个云烁,他到底在想什么?他能有什么安排?

  有心上人了?不可能啊,要是有的话,估计鱼老板肯定知道,那他绝对不会让我替云烁赎身。

  继续待在这?也不可能,依风说云烁有洁癖,讨厌死这么迎来送往的肮脏生活了,每次接完客,都要呕吐,吐完了再沐浴熏香的折腾半天。

  那么,他会有什么安排?莫非只是一种托词,实际上,怕是别有内情吧。

  千思万想,饶我想破了头,却也琢磨不出云烁的心思。

  “弹首曲子给你听吧。”云烁打断了我的思考,洁白修长的手指拂上琴弦,泠泠的琴声盈满整个房间。

  曲子很优美,却透着淡淡的凄凉。

  曲调很平滑,却流出丝丝的惆怅。

  曲音很宁和,却带有隐隐的哀怨。

  轻拢慢捻抹复挑,云烁的动作熟练而流畅,自然而含蓄。

  如泣如诉,如怨如慕的琴声反反复复的萦绕在耳边,如一张网,层层叠叠将我罩在网中央。

  低垂的眼睑,平静的容颜,纤长的手指,如漆的黑发,似雪的白衣,这样的云烁,真实而飘渺,相近却遥远,咫尺又天涯。

  香炉中的香早已燃尽,云烁却还在弹那支曲子,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

  琴声有些低沉了,弹出的曲调却越发的悲伤了。

  乌黑的琴弦慢慢变了颜色,水淋淋的渗着暗暗的红,这红色在弦上凝结成团,逐渐形成了水珠,缓缓滴落。

  云烁的手指仍不停息的在弦上拨弄,灵活依旧,修长依旧。

  只是,指尖那耀眼的红,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凝重。

  象是将所有的感情都交给了这支曲子,云烁那么专注的弹着,仿佛忘了我的存在,也忘了手指的疼痛。

  我不是草木之胎,也不是铁石心肠,对着此情此景,说不感动是假的。

  回想前尘,我与他,相见次数,屈指可数。

  来送东西时的惊鸿一瞥,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再来时,独立楼上,白衣翩跹,秀美绝伦,惊为天人。

  来访时,那首歌,让我窥见了少少的内心,有寂寞,有惶恐,有不安,应该,还有企盼吧。

  弱水三千开张,来帮忙,不论面对谁,始终挂着温和而又疏远的笑容,进退有度,举止无伤。

  一曲《遇见》,弹奏多遍,只为了,慰我思乡之苦,赠衣,挽青丝,仍历历在目。

  眼睛渐渐湿润,隔着水雾,云烁的脸有些模糊,有些扭曲,怎么也看不清楚。

  狠狠眨下眼,将眼泪生生的憋了回去,我起身,按住琴弦,那哀绝的琴声终于停了下来,琴弦嗡嗡的颤抖个不停。

  我的手上,已是朱红满把。

  云烁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我。

  我从没见过这种眼神,凄美而无助,痛苦而绝望。

  他就这么直直的望着我,象是要望到我的灵魂深处,也象是在宣告着某种绝决。

  不敢与他对视,我低下头,去看他的伤口。

  他的手指已全都磨破了,鲜红的血顺着指尖慢慢的滴到白色的地毯上,绽放出一朵朵的动人心魄的红花,那么刺眼,也那么刺心。

  拉起他的手,放入口中,舌尖清晰的传来感觉,血是腥的,也是苦的,云烁的手指,是冰凉的。

  我逐一的吮着云烁那受伤的手指,却怎么也舔不净那汩汩流出的血。

  “有药吗?”我沙哑着声音问他。

  云烁指了指一个抽屉,我忙过去找。

  轻轻的,小心的将药抹在他的手指上,手指上的伤,深可见骨。

  仿佛怕了这鲜血,这伤口,心紧紧的缩成一团,它颤抖着,战栗着,疼痛着,又胆怯着。

  嘴里仍泛着血腥的苦,苦得我直想哭,却又怕这泪水,流下来,却收不住。

  小心翼翼的,仔仔细细的,认认真真的摆弄着每一根手指,生怕弄疼了这伤口,也怕错过了哪一个伤口。

  上药,垫药棉,裹纱布,打结,我虔诚的去做着每一个动作,怕稍一分心,稍一用力,会让他痛上加痛,伤上加伤。

  有水滴滴在我的额头上,冰冰的,凉凉的,它附在我的肌肤上,向我诉说着它的无奈,它的悲哀,它的伤心,它的寂寞。

  心痛的不能再痛,伤的不能再伤,它哭泣着告诉我,我应该去安慰眼前这个人,应该擦去他眼角的泪,应该抚去他心里的忧伤。

  可是我却仍不敢抬头,也不能抬头,怕这一抬头,就会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

  我是什么身份,我的身上有什么包袱,我的身后站着什么人,我一刻也不敢忘记,也不能忘记。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我和依风,早已生死相许,不可分割,两个人的世界,再也放不下他人。

  纵有多少故事,多少风情,都已不是我能再拥有的。

  流年似水,世事难料,那些美丽,只能定格在回忆中,多年以后,再想起时,就化作红尘一笑吧。

  打住思绪,不再去想,也不敢去看,任凭这水滴,变成小溪,变成小河,在我脸上肆虐横行,在我心上刻上烙印……

  终于包扎完了伤口,我将药又放到原处,远远的看向云烁。

  他已经恢复了平静,脸也干干净净的,除了红红的眼睛,看不出有哭过的痕迹。

  “你回去吧,以后要好好的对待依风。”他没看我,眼睛盯着那染血的琴,静静的说。

  纵有千言,有万语,此刻,却是骨鲠在喉,一句也说不出来。

  人生若止如初见,那该有多好。

  云烁仍是那个才华横溢冠京师的浊世公子,而我,仍是那个冷面冷心无情思的失意女人,何有今天,相对默然,心事不能谈。

  我转身。

  “袁惜。”云烁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忙回头,云烁脸上慢慢的绽开了一个笑容,凄艳绝伦。

  “再见!”他就这样笑着对我说,语气很轻松,就象平常朋友分手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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