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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大学生活 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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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咱俩是自由恋爱!”张芬不以为然。
爱情早产的结果必然是发育不良,我问她:“我们是不是太快了?”
“快吗?”张芬一骨碌爬了起来,凝视我,满眼恐慌,“煤球,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很诧异,真的,我从来没有直视过自己的灵魂,没有像这样逼问过自己,甚至在偶尔冒出“到底喜不喜欢张芬”的疑问时,内心有意回避,不愿深思。但形式不容我多想——张芬咬咬嘴唇,泪水开始在眼眸里打转,楚楚可怜。我赶紧起身抱着她、、、汽车一路颠簸。看着张芬留在衬衣上的泪痕,我不自禁地想起了小素,心竟然真切地疼了一下。我觉得,这种疼很不道德。强迫自己将小素驱除出我的脑海,给张芬腾出地方来,但在每一个失眠的夜晚,心仿佛一个停摆的座钟,固执地将时针指在跟小素分手前。
“煤球,如果你对我没感觉,你可以说出来,咱们从长计议!”张芬柔弱的声音。
“别说傻话!”我慌忙错开话题,跟她说借钱给傻强的事,“再过一段时间,我俩连饭都没得吃了!”
张芬眨了眨眼睛:“放心,真有我们穷得没饭吃的一天,我一定把你像个布袋一样背在身上,挨家乞讨,让别人往袋口倒米,先把你喂饱!”
听着这样的话,我居然有些感动。
学校后山山脚一如既往鸳鸯成片,长亭当口的一对情侣尤为惹眼:男生忘情地搂着女生,上下其手,女生死死盯着双手捧着的《英语词汇速记》,面无表情,好像一切与她无关。我想,《英语词汇速记》的编者如果看到这一幕,应该很满足。
我跟张芬一口气爬到山顶,空无一人,看来爱情的温度也跟气温一样,与海拔高度成反比。坐在一大块天然青石板上,s大尽收眼底,山风拂面,绿枝飘摇,我觉得这是我俩借景抒情畅想未来梦想明天的最佳地点,结果张芬问道:“煤球,如果以后我难产,你只能在孩子与我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当然是你!”
她不置可否,继续问:“如果我和阿姨,就是你妈妈一齐、、、”
“掉进河里是吧?”我郁闷极了,他妈的不知道是哪个###发明了这些变态问题,被女生学了去,专门用来为难男同胞,“你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掉河里的。”
张芬忍不住笑了,轻轻靠过来,将头搁在我肩上。
“煤球,你也爱我,对吗?”张芬突然挺“豪放派”地来了一句。我凝重地点了点头。
“这样吧。”张芬从包里翻出一把小剪刀,递给我,“玩个游戏,咱俩一起在石板上刻一个字,一人一半。”
可以断定她是言情小说看多了,中毒非浅,我还是耐着性子问:“什么字?”
“随便你,看咱俩有没有默契,是不是跟我想的那字一样。”张芬做了个鬼脸,考官一样袖起双手。
我想了想,起身在石板阴面刻了一个“友”字。张芬呆了呆,接过剪刀,虔诚得如同进行仪式,认真地在“友”字头上补了几笔,会心地笑了。第二华人书香吧 bsp;67
一份针对七位学生的处分文件下发到了各班辅导员手中,“大胸脯”复印一份存档,让班长将原件送到了我们宿舍:文件上其余六位,皆因“行为不检”、“晚归”、“聚众赌博”等“罪行”之一被“警告”或“记过”,唯傻强一人因“无故旷课累计达三十节以上”,被处以“严重警告”加“留校查看”。
“他妈的,干脆直接说我们‘以下犯上、流言中伤’,我还能接受一点!”傻强哭丧着脸。
“他们六个,也是在网上跟帖的?”我很惊讶。
傻强肯定地点了点头,指着第一个:“这人,就是在食堂吃出避孕套的小子,他在网上留名留姓的,不会错!”
“操!”老狗骂道,“谁跟了帖,回头跟别人玩石头剪子布,被抓了也要说你‘聚众赌博’!”
傻强满脸懊恼,失神地望着处分文件,突然大梦初醒般抓起文件,上下扫了两眼:“这,我的处分是不是最重的?”他瞅瞅老狗,又瞅瞅我。我跟老狗面面相觑。
“系主任,我操你妈呀!”傻强尖锐的怒骂声在宿舍走廊回荡、、、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公平,在傻强最郁闷的时候,宫*迎来了他人生最得意的时刻,s大用来悬挂迎新气球的“黄金广告位”打出横幅:热烈祝贺我院外语系宫*同学荣获全国大学生英语演讲比赛特等奖。
宫*乐颠颠地邀我们去重庆火锅店小聚了一下,几天后接到“李阳疯狂英语学习班”的聘书,就像当年宋江被朝廷招安一样,收拾细软喜滋滋地飞走了。从此很难在学校看到宫*的“芳影”,他的行踪比游击队员还要诡异,一手创办的“疯狂英语协会”群龙无首,大家傻呵呵地“疯狂”着,却再也不“英语”了。
在“疯狂英语协会”最终决定解散当晚,协会干部们凑资聚会,老狗以“外联部长”的名义将杨岳红叫了出来,一行人怀着“沉痛”的心情去老街一家ktv唱歌。
“解散了!”一个老“干部”举起酒杯,一阵稀里哗啦的碰杯声过后,我们仰起脖子干了一杯。我跟老狗没有半点难受的感觉,但在协会里“干”了近两年“部”的同学眼中,这次聚会,其实是协会的追悼会。第二华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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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红,你唱什么歌?我帮你点。”老狗放下杯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点歌台,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杨岳红拍起了响亮的马屁。
音乐响起,杨岳红举起麦克风,老狗坐在我身旁闭目仰头作陶醉状,准备好好享受杨大美女奉上的“听觉大宴”。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杨岳红摇头晃脑唱了起来,唱了一句,仿佛晴天一声惊雷,炸得所有人一激灵,老狗猛地睁开双眼,轻声嘀咕:“怎么这样?撕破花裤衩了?”他大概是要表达杨岳红的歌声“声如裂帛”,的确,杨大美女声喉丝毫不婉转,更兼走调严重,很像一门上乘武功——音杀!
一曲唱罢,老狗带头卖力地鼓掌,顿时掌声雷动,明显感觉到干部们舒了一口气,微笑的脸上写着五个字:“终于唱完了!”掌声有时候是会骗人的,这次的“掌声雷动”让我联想起中学时的一位教导主任:该主任总喜欢在我们做完广播体操后上台婆婆妈妈,说些学校的琐事,大家站得腰酸腿疼之余终于熬到他讲完,会兴奋地热烈鼓掌。
“新莺出谷,乳燕归巢!怎么唱得这么好?”老狗说得很有诚意,估计这个时候的他已经达到“把自己骗倒”的境界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杨岳红的笑容,腼腆地笑着摆手:“哪里哪里!我觉得,也就一般。”
杨岳红一定认为自己是在“谦虚”,虽然用“一般”两个字来形容她自己的歌声已经很不谦虚。我们身边不乏这样的人:平时给人感觉很聪明,但面对“唱歌”这件事,突然变得没有自知之明,即便五音不全,也要霸着麦克风深情演唱。我理解他们,走调的人绝对不会认为自己在走调,没有人会故意唱错,所以他们一定觉得自己唱的就是正确的。
老狗唱了第二首歌,一个“干部”在老狗开唱时一再对点歌台做手势,要求消原音,听到一半,才吃惊地发现早已消了原音。我认识的人里面,老狗的歌是唱得最好的,《绝对男人》李达都难望其项背。
“怎么样?”老狗在一片掌声中坐回我跟杨岳红中间,得意地问道。
杨岳红撇了撇嘴:“还行,你唱得也不错!”
“跟你还是有差距!”老狗干笑两声,抓起酒瓶给杨岳红添酒,“岳红,听说前段时间有人送花给你?”
杨岳红打量着老狗:“你怎么知道?”
“地球人都知道!”老狗举起杯子碰了一下,“据说还有人冒充送花人,你找到‘真凶’没?”
“你、、、你有多高?”杨岳红突然问道。
老狗尴尬地笑了笑:“一米九二。”
杨岳红瞪大双眼看着老狗,老狗大胆地迎上她的目光,斗鸡一样对视着。
“那人是你?”杨岳红如梦初醒。
老狗点了点头。
“噔”地一声,杨岳红放下酒杯,气冲冲地抓起桌上的包站起身,拉开门往外走。
老狗愣了一下,仰头将酒喝光,擦擦嘴跟了出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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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了半打啤酒回宿舍,以备老狗“借酒消愁”之需。我觉得老狗这么早向杨岳红摊牌很欠考虑,唐突佳人,结局一定是被佳人折辱而归,结果我又错了。
老狗凌晨才回到宿舍,我无法从他脸上看到喜怒哀乐。扫了一眼桌上的啤酒,老狗对我说:“睡吧!”爬到上铺抽了一支烟,很快就传来鼾声。
张芬像所有贤妻良母一样,一厢情愿地认定作为男人的我总处在丢三落四、不能照顾自己的状态,对我的生活牵肠挂肚,泛滥着她与生俱来的母性,天一转凉,她就在电话里反复交代我加衣添被、小心感冒,一直讲到她自己流感上身,说不上三句话就咳嗽连连:“煤球,我说得没错吧、、、咳咳咳、、、你看,我都感冒了,你小心!”张芬的话让我怀疑她是故意把自己弄得感冒,以便作为教育我的活教材。
第二天,张芬发消息说她高烧了,我很担心,决定去电大看她,锦江听说后很兴奋:“我陪你去,哈哈,终于可以进女生宿舍去欣赏内衣内裤了。”
跟传达室大叔打完招呼,上楼的时候我很不安,担心锦江见到铁丝上迎风飘荡的内衣内裤把持不住,会像电影里刻画的变态那样偷两件揣兜里,虽然他没有小偷小摸的前科。
“煤球,不像你说的那么壮观呀!”锦江快我几步上了楼。
我笑道:“‘变态狂’的名字应该给你才实至名归!”
“去你的!”锦江很不服,“假正经!”
走到张芬宿舍门口,我听到她痛苦的咳嗽声,很揪心,扬起手敲门。
“煤球!”门一打开,张芬就扑进我怀里,声音嘶哑,“我好想你!”
突然觉得带锦江来是个错误,转头看了他一眼,他在偷笑,强忍着不笑出声来,憋得脸都变形了。
我拍拍张芬:“进去吧,你是病患,可别激动!”
“我偏要激动!”张芬不依不饶,“煤球,你不想我吗?”
我感觉自己脸上烧得厉害:“张芬,别想来想去的了,学校可是净土,你怎么好意思、、、”
“哼!不准你再叫我张芬,一点都不亲密!”
“好了,芬芬!够了啊!”我急于脱身。
“这还差不多。”张芬终于松了手,拉着我进宿舍,我向后努努嘴,锦江###似地朝张芬挥手叫道:“嗨!”
张芬这才发现有外人,羞涩地笑着回应,朝我做了个鬼脸,躲回宿舍。
下了楼,锦江突然从背后抱住我,捏着嗓子说:“煤球,你不想我吗?”
“你他妈有病呀!”我用力甩开他,拍了拍上衣。
“哈哈!”锦江大笑,“你俩真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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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芬请我和锦江在电大门口吃晚餐,点了三盘“什么炒肉”(“什么”代指辣椒、茄子、香干、土豆等等),菜端上来,才发现所谓的“炒肉”就是将肉末当盐一样撒在“什么”上,肉眼难辩。我记得有一次跟张芬来这家店吃牛肉面,老板娘象征性地放了两片牛肉端到饥肠辘辘的我面前,皱皱眉头又端了回去,拿筷子将被面汤遮盖的第三片牛肉挑出来铺在上面再端过来,让我吃得格外心酸。
我轻声问张芬:“为什么每次来你都带我上这家?减肥吗?”
“呵呵,只有这家店的老板娘不是盒饭西施,比较保险。”听完此话我很庆幸:还好有这家店在,否则我来电大就只有挨饿了。
吃完饭刚出门,就碰到一个卖玫瑰的小女孩,冲我们三个不怀好意地笑着,终于走了过来:“要玫瑰吗?”
正在为难,锦江迎了上去,凑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小女孩大惊失色,瞪了锦江一眼,转身飞快地跑了。我跟张芬大惑不解,刚要问他,电话铃响,锦江掏出手机接听。
接完电话,锦江心急火燎地走回来:“煤球,我们快回学校,你师傅有大动作!”
“电话是老狗打的?”
“是炮灰,叫我们快回去看戏呢,哈哈!”
等到我们三个赶到现场的时候,“好戏”已接近尾声,这是个不大不小的遗憾:闹剧发生在艺术系女生宿舍楼下,远远地就看到黑暗中有一群人围了个圈子,圈子里泛出荧荧微光,拔开人群,圈子里一地荧光棒,中间有一对男女忘情地搂抱在一起,男生放在女生背后的手里紧握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老狗太浪漫了!”阳痿就站在我旁边,尖声尖气,“我要是女人,就跟定他不放!”
锦江转头看着阳痿,不解地问道:“你不是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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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红!我爱你!岳红!、、、”
“操!”老狗将烟头冲炮灰砸了过去,“我的叫声有这么贱?”
“比这还贱!”炮灰叹了口气,“看样子,我是无论如何都学不会了。”
我很佩服老狗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勇气:“那么多人站在旁边看着,你就不怕她拒绝你,下不了台?”
“人不多,怎么满足她非同一般的虚荣心?”老狗莫测高深地笑道,“再说,我有把握!你知道那天晚上我追出去她跟我说什么吗?”
我摇摇头。
“根本就没有人冒充。岳红之所以那么说,就是为了逼送花人现原形。”老狗满足地往墙上一靠,“以前我还以为她是花瓶,低估她了!”
我也低估了杨岳红,更低估了老狗,一直对老狗能否搞定杨岳红心存怀疑,结果他用如此平常而大胆的方式大获全胜。老狗一直在努力烧开杨岳红这锅水,结果不光烧开,简直点燃了,冷若冰霜的杨岳红居然拥有热情奔放的另一面,如同她家乡浏阳生产的花炮一样——易燃易爆。临近终考,老狗跟杨岳红出双入对如胶似漆,天天晚上往“狼巢”跑,老狗回宿舍换套衣服,稍有迟疑,杨岳红就打电话来催。据说他俩在闹剧发生的第二天晚上就“一炮而红”了,这就是效率!
我在圣诞节收到了一份厚礼——张芬亲手编织的毛衣,一个袖子长一个袖子短。
“多合身!”张芬赞叹着,“真羡慕你,有一个手这么巧的女朋友,嘿嘿!”
我哭笑不得:“以后我就穿着它,夏天都不脱下来!”
“那当然。”她翻弄着我的衣领,“准备送什么生日礼物给我?”
“你想要什么?”
“玫瑰!”
又是玫瑰,我犹豫了一下,心虚地说:“只有两种男人会去买玫瑰,一种是本身不咋的,却要追自己配不上的女人的男人;一种是有愧于他的女人的男人。你觉得我属于哪一种?”
“狡辩!”张芬白我一眼,不悦地翘起嘴巴,“你师傅怎么教你的?”
“那东西太不划算,换一个吧芬芬,贵一点都无所谓。”
“随便你。”张芬赌气地说道,“你什么都不送,我也不会跑。”
“要不,我给你买套衣服吧,上步行街,挑你最喜欢的。”我看到她穿来穿去就那两套衣服。
所有女人对衣服都兴趣浓厚,张芬一扫脸上的不快:“好啊!太好了,我要把你的卡都刷爆!”
跟着张芬从步行街第一家开始逛,她试了很多衣服,终于看中了一件紫色毛呢大衣,束上腰带,倍显她玲珑娇巧的身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张芬两眼放光:“这件多少钱?”
“衣服上有!”导购小姐走过来翻出大衣上的商标,“四百八。要不要包起来?”
“啊!”张芬像被火烫了般手忙脚乱地褪下大衣,看了看商标,“真这么贵呀!”
“这是新款,你穿着这么漂亮,一点都不贵呀!”
“喜欢吗?喜欢的话就这件吧。”我见她爱不释手的样子,不假思索地问道。
“不行,还是太贵了。”张芬把衣服一搁,拉着我就走。到了门口,又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
“买下来吧!”我反转身,“小姐,包起来。”
“我不要!煤球。”老狗说,女人说不要的时候,就是要,包括买衣服。
“以后再也不跟你逛街了,让别人像猪一样宰!”张芬抱着大衣,埋怨着我,脸上却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拎都舍不得给我拎,你今晚抱着它睡吧。”
“呵呵,煤球,如果有一天我变坏了,一定是被你宠坏的!”
回到学校,我从箱底翻出一个用心封存的纸盒,打开它,仿佛打开尘封的记忆,纸盒里躺着小素两年前一针一线织就的毛衣。
打开门将纸盒放进垃圾桶,对着它点燃一颗烟,默默地抽完,转身回宿舍。
在门合上的刹那,清楚地感觉到,初恋如同污渍,正无可挽回地被我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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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上大学以来从不旷课的第一个学期,面对终考试卷,有种得心应手酣畅淋漓的感觉,我甚至从前几堂考试中体味到了做题的快感,每次考完还有充裕的时间帮老狗传答案,直到遭遇《中国古代文学》。
《中国古代文学》题目并不难,用高中所学解题都能混个及格,但它是考查科目,试卷由任课老师吴奶奶出,阅卷的老师也是他,这就是难题所在:打个浅显的比方,人人都知道《蜀道难》是李白的诗作,可吴奶奶在课堂上说过“杜甫的《蜀道难》”,那么面对试卷上这样的问题,我就很头疼,因为我不知道吴奶奶在阅卷的时候是否也像授课的时候一样糊涂。
类似的矛盾问题层出不穷,我坐在位置上左右为难,窗外北风呼啸,我却憋胀得满头大汗,老狗等了半天没见我回应,交卷走人,站在走廊上有意无意地叫嚣:“出来吧,别考啦,反正考不过!”
大脑里一片浆糊,心里着急,我决定折中答题:按正确答案答一半,按吴奶奶的答案答另一半。铃声一响,如蒙大赦般逃离了考场。
过年回家,老妈一见面就大骂我不孝:“天天等你电话,你小子十天半月都难得打一个!”
“以后每周至少打一个!”我连忙笑着赔不是。并非我疏忽,从留级开始我就很不愿意给家里打电话,这是负疚感在作祟,每次老爸老妈询问我学习情况,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留级,心里直犯堵。
“你妈经常梦见你、、、很担心!”老爸接过行李,眼神中闪过一丝爱怜,马上被一贯的严肃掩盖,“这么大的人了,懂事一点!”
手机猝然响起,我心惊胆战,掏出来一看,果然是张芬。我犹豫着,看了看爸妈,他俩转身走出我房门。
“煤球,我好想好想好想你,呆在家里好难熬、、、、、、”张芬蜜里调油的声音。
我无可奈何地劝她以后别打电话,我会抽空打给她:“爸妈都放假在家,这样不好!”
“我们又不是偷情!”张芬大声宣泄她的不快,我赶紧挂断电话,侧耳听了听,客厅里传来电视声。
吃饭的时候,老妈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不可否认老爸老妈一直对我很好,但那种好太过客气,记事开始,我从没有过向父母撒娇的回忆,我觉得自己在家里的位置就像一个客人,主人待我如上宾,客气但不亲昵。我不知道自己跟爸妈的隔膜是怎么一步步生成的,可能跟从小严加管教有关。念中学时老妈就说过我:从来不会撒娇,也不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在家里乱动东西,给我买了水果零食什么的放在橱柜里,出差回来居然什么都没动,水果都长霉了。
初二时,我在县里辩论赛上夺了名次回来,让老爸老妈大吃一惊:在他们印象中,我一直是个不善言辞的孩子。我在同学们面前表现的如簧巧舌,回到家变成了笨嘴笨舌,甚至有点结巴,还老说错话,比如现在,我将老妈夹的菜夹到老爸碗里,自以为幽默地说道:“妈、、、您别夹了、、、就三个人吃饭、、、总给我夹、、、是怕我爸抢吗?”
爸妈面面相觑、哭笑不得,我的“幽默”跟杨岳红“字不如其人”的幽默一样不幽默。
张芬依旧我行我素地给我打电话,让我很尴尬,难以招架,她对我遮遮掩掩的做法很不满:“丑媳妇总要见婆婆,何况我又不丑!”
爸妈分明看出了苗头,却假装不知道,对此事不闻不问。直到开学离家前晚,老妈终于憋不住,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我想到张芬的话,点头称是,暗下决心:如果爸妈再反对,我也不能因此而将张芬撵开。
没想到,老妈这次很大度:“自己好好把握吧,爸妈再也不干涉你,别影响学习,别辜负人家!”
我感激得差点涕淋,联想起两年前的小素,一阵心酸。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华人书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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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学校看到老狗递来的成绩单,我既兴奋又气愤:总分全班第二,《中国古代文学》不及格。
“考那么多分干嘛?浪费!还得交重修费,你看看为师的成绩!”我顺着老狗的手指找到他的名字:全部及格,但没有一门超过七十分。
“操,抄都抄不全!”我骂了一声,奇怪地问他,“吴奶奶那科你怎么过的?”
“很简单呀,很多题高中就学过。”老狗骄傲地回答。
我不得不后悔:如果不去课堂受吴奶奶误导,或许我也能过!
“煤球,你的芬芬到长沙没?岳红请我们周末去她家吃饭。”
“你俩进展这么快?”我很惊讶,“她是请你一个人吧?”
“处女嘛!把我当准老公了,哈哈!”老狗笑得很放荡,“是请我们大家一起游浏阳,一个人,我才不敢去!”
听老狗说,杨岳红是单亲家庭,她妈妈生她时难产,抛下她走了,是她爸“又当爹来又当娘,将她拉扯大”的,这听起来像一个发生在旧社会的悲剧故事,但她家殷实的家底让悲剧色彩显得不那么浓厚。杨岳红的爸爸原来是浏阳市某花炮厂的厂长,在地方上呼风唤雨,年轻时很有事业心,三十好几才娶妻生女,视杨岳红如掌上明珠,为了爱女毅然决定不续弦,现在退休在家,迷上了泡药酒:将蛇呀鼠呀山果呀什么的泡进白酒里密封,一段时间后取出酒来内服外敷,据说效果相当于行走江湖必备的狗皮膏药——滋阴补阳、驻颜益寿、包治百病。难怪杨岳红美艳如斯。
杨岳红还有一个奶奶,像所有旧社会大户人家的老祖母一样,对一切跟“封建迷信”有关的活动兴趣盎然,为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对孙女更是疼爱有加。她疼爱杨岳红的方式就是拜神:小时候求神保佑岳红健康成长;长大了保佑她考上大学;考上大学了保佑她在外面平安、、、反正总能找到求神的理由,所以她绝不担心无事可做。据说杨岳红的名字也是她奶奶取的,难怪第一次见杨岳红时她要强调:“岳”,就是“南岳”的“岳”,绝对不是“岳麓山”的“岳”。因为“南岳山”有“天下第一签”之称,香火比较旺盛。
可以说杨岳红在家里过的就是从前大户人家千金小姐的生活,合娇集宠,难怪脾气那么大。
浏阳市离长沙很近,我们一行七人十点出发,不到午饭时间就到了杨岳红家楼下。老狗不计前嫌,好言邀加爵第二一同过来玩,加爵第二拒绝了。宿舍五人,加上张芬、杨岳红,刚好七人。
“大过年的,什么也不带,这样好吗?”我在学校就想过这一点,老狗不让带,说我不能抢他风头。
杨岳红说:“我爸最讨厌这些客套,多去点人,热闹热闹他就很高兴了。”
“那我把这烟留在楼下,回去自己抽?”老狗一本正经,“免得惹他讨厌!”
杨岳红白了他一眼,伸手按电梯:“上了楼大家都别做声,给他们一个惊喜!”她调皮地眨着眼睛。
我们六个在杨家门外一字排开,屏声静气看着杨岳红掏钥匙开门。推开门,客厅里传来细微的电视声:“、、、xx牌丰胸膏,女人坚挺的秘密、、、”
“爸!”杨岳红大叫一声。
“哎,哎来了!”电视马上换了台,声音跟着调大了,面色红润的杨大叔迎了出来,“宝贝,来这么多呀,快请进、请进!”
“叔叔好!”我们齐声叫道。
锦江在我背后,偷偷对我说:“哎,叔叔他们这一代人真是可怜!”
杨岳红的奶奶回来后,非常高兴,直呼菩萨显灵:“一下子就来了这么多贵客,哈哈!”系起围裙进了厨房。我看了看客厅的神龛,佛教的罗汉、道教的菩萨摆了好几个,心想:这个善良的老奶奶,信了一辈子神,大概连自己信的是什么教都没搞清楚。
张芬站了起来:“我帮奶奶去洗菜吧。”
“不用不用,你坐,她能行。”杨岳红挥动着遥控器,“爸,少泡一杯茶,我喝牛奶!芬芬你呢?”
“我随便!”张芬坐回沙发。
“来来,抽烟!”杨叔叔摆好茶,打开一包芙蓉王递给身旁的老狗,老狗急忙站起身摆手:“不抽的,不抽、、、”
“哎呀,抽就就呗,虚伪!”杨岳红嗔道。
老狗必恭必敬地接过烟,不知所措。
“抽烟不是坏习惯,有节制就好!”杨叔叔爽朗地笑道,坐在我们对面,点了颗烟,朝我们五个男生挨个看过来,他大概是在揣测谁是杨岳红的意中人,又或者在琢磨:谁比较适合做泡酒的药引子。
老狗将一袋烟酒摆上桌,怯声怯气:“叔叔,难得来看您一次,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这是哪里话!到叔叔家还破费,下不为例啊、、、”
杨岳红打断他:“什么小意思,爸,这可是人家一个月的生活费呀!”
“噢!”杨叔叔看了看老狗,冲他宝贝女儿意味深长地笑了,“呵呵呵!”
吃午饭的时候,杨叔叔就特别关注老狗,和他东拉西扯,奶奶也看出端倪,使劲往老狗和张芬碗里添菜,对我们四个只是一挥筷子:“吃吧,随意一点,多吃菜!”
走的时候,杨叔叔送我们到楼下:“我们家岳红娇生惯养大的,比较任性,脾气臭了些,作为朋友,你们要多多包容她!”话好像是对我们大家说的,眼睛却瞅着老狗。
“那是一定的,叔叔您放心吧!”老狗连连点头。
上了车,老狗对杨岳红说:“知女莫若父。岳红,你爸挺了解你呀!”
“呸!你听他瞎说。”杨岳红很不服气。第二华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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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跟张芬的爱情故事进展到这个时候就结束全篇,不失为完美的结局,如同武侠小说里的男女主人公,在江湖上栉风沐雨过后勘破红尘,道一声“隐退”,双人一骑绝尘而去,唯留佳话予看官。
我想我在04年所犯的最大错误就是答应携张芬“归隐”,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一千一。张芬说,“一千一”是“一生一世”的意思。我在茫然无知的情况下“勾引”了张芬,事已至此,我还不得不被迫承认自己拥有过人的智商和情商,居然能想出这么浪漫而高明的勾引法。因为承不承认,张芬都固执地声称:“反正我是受害者!”“不管是不是,我都当你是故意勾引的。”
当张芬将一千一递还给我时,我觉得我不应该接受:“你人都是我的了,还什么钱!”
“那太好了,我们用这些钱在你们学校外面租间房子吧!”看来张芬蓄谋已久。
我反抗过:“我可是好人家的孩子,不跟你玩‘同居’的游戏!”
“距离不只产生美,还产生路费。反正这学期我没什么课,就让我好好服侍你呀!煤球大少爷。”张芬开始实施美人计。如果计谋也像兵器一样排谱,我想“美人计”完全有实力稳坐“计谋谱”第一把交椅,英雄如我,都惨败在此毒计之下。
房子租在学校旁的一个小区里,窗外环境优雅,对楼时常传来嘶哑的二胡声,断断续续,不时夹杂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怒骂:“宝里宝气,是这么拉的吗?”然后是一段相对而言不那么“断断续续”的二胡声。应该是一个父亲在教孩子拉二胡。
房内本是一片狼籍,经张芬巧手打理后居然泛着莫可名状的温馨,特别是床顶上的木质天花板装饰独特,上面斜插着十来张扑克牌,我想:这间房的前房客一定是赌神或赌圣之类的人物。
一开始我在这间房子里找到了家的感觉,幸福地享用着张芬用电饭煲做的汤,然后忘乎所以地跟她缠绵,再然后躺在床上陪她构想未来的生活,诸如以后是生男还是生女的问题,关于这个问题,我俩分歧很大,按我的想法是要生一个体贴的女儿,比较好养,可张芬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怎么着都要为我生一个大胖儿子才显得她有本事,我俩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张芬对我撒娇道:“煤球,你一点都不疼我,这都要跟我争!”我只好让步,委屈地作出“以后生儿子”的决定。
更大的分歧是关于我的抽烟问题,记得以前张芬曾夸我抽烟的样子很有型,正因为此,她才会在初次见面壮着胆子跟我搭讪,但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张芬开始对我抽烟提出异议,搬出了一大堆烟民耳熟能详的理由规劝我戒烟,并提出了一套“科学”的戒烟法——用嚼槟榔替代抽烟,她认为嘴巴在嚼槟榔的时候就没空抽烟。我极力配合,无奈抽烟于我跟“食、色”一样,已经“性也”,对烟的需要已非我意识所能控制,戒烟的结果是烟没有戒掉,槟榔却上了瘾。
有人说,如果你身边有人戒烟了,千万不要再和他来往;因为,连烟都能戒的人,什么狠心的事都做得出来。于是,我向张芬汇报戒烟成果的时候总结:我是一个有情有义心软恋旧的好人。
张芬对此的表态是:“煤球,你最好是在抽烟的时候睡着,把我俩一起烧死。我不想你以后得肺癌先我而去,留我一个人孤孤单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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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亡灵之邀,我决定带张芬去农大玩两天。亡灵在电话里骚包地说:“草莓红了,是该摘了,不能不爱了。”
到了农大才体味到春天的感觉,花香满(校)园,暖风扑面,和煦的春光透过新绿的枝桠懒洋洋地流泻在我们身上。张芬高兴得像个孩子,倒退着走在前面,调皮地朝我挤眉弄眼:“像不像公主?”
“像笑星!”
“讨厌!”一记粉拳突击我胸口穴位,堪堪闪身避过,张芬改袭下盘,右脚踏上了我左脚:“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哈哈哈、、、”长笑过后,她竖起单掌欲痛下杀手。
“厕所友!”亡灵来得正是时候,我连忙抽出脚拉着张芬介绍他们认识。
“厕所友?嘿嘿!”张芬冲我坏笑。
“走,摘草莓去!”亡灵晃了晃手提的袋子,“东西都准备好了。”袋子里装着六七瓶矿泉水。
“三个人喝得了那么多吗?浪费!”
亡灵神秘地说:“不是用来喝的,进了草莓棚有用!”
自己进棚摘草莓,出来后过秤结帐,每斤价格比市场上还要贵一元多,这听起来很没道理,“聪明”的农大学生们于是想出了一招“替天行道”的毒计——进棚后边摘边吃。
“这是偷盗!”
“这样才能捞回成本!”亡灵打开矿泉水洗草莓,“大家都是这么干的。”
“就是就是!”张芬将一颗草莓塞进我嘴里,眼神在草莓苗里搜索着,忙得不亦乐乎。
三人饱饱地吃了一顿,象征性地摘了两斤草莓出棚。过秤的时候,亡灵打了一个饱嗝,老板越过杆秤扫了我们仨一眼,满脸狐疑,这让我羞愧难当,恨不得将吃下的草莓全吐还给他。不过幸亏没吐,吐了也是罪证。
出了农田,张芬满足地匝着嘴:“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草莓,难怪鲁迅当年要偷人家的豆子吃,呵呵!”
晚上,亡灵带我们去浏阳河畔吃农大鼎鼎大名的“叫花鸡”,打电话请了一位叫“露露”的同班同学出来共进晚“鸡”,我还以为露露是亡灵的女朋友,结果却是一个比他还壮实的小平头,一脸青春痘让他的五官在视力不是很好的我眼中,好像打了“马赛克”似的,不甚确凿,眉梢一颗豆大的暗红“风流痣”倒是清晰可见。
“你好!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女生呢,呵呵!”我伸出右手,以示热情。
“厕所友!”亡灵慌张的声音,埋怨地瞪我一眼,轻声告诉我,“她就是女生!”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华人书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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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坨干泥团,敲开后一阵浓香扑鼻而来,荷叶裹着整只鸡躺在泥团里,冒着热气——这就是“叫花鸡”。
“叫花鸡”味道很好,可饭桌的气氛却很沉闷:亡灵从露露出现的那刻开始就突然变得极不自然,表情羞羞答答,动作扭扭捏捏,像极了刚过门的小媳妇,给露露盛汤的时候双手都是颤抖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像男生?”露露终于向我兴师问罪,神情倨傲。
亡灵抢答:“不像、、、你一点都不像。我同学视力不好、、、”
拍马屁的最高境界是狂拍而不响、猛拍而无形,亡灵的拍马屁太像拍马屁,结果只换回露露一双白眼。我看不过眼,故意将视线投向几十米开外的围墙:“芬芬,你看那边墙上,有两只蚂蚁打架呢!”张芬连忙在桌下踢了我一脚,歉意地朝露露微笑。
“诶,你这衣服什么牌子的,挺好看呀!”露露将矛头对准张芬。
“不知道、、、随便买的。”张芬怯怯的声音。明显看到露露嘴角泛起一抹嘲弄的笑,挪了挪身子,让人注意到她胸前某知名运动品牌的标志。
“今天这鸡怎么做成这样,换一个吧!”露露吃了几口,朝亡灵皱起眉头。
“这、、、能换吗?”亡灵瞅了瞅桌上七零八落的叫花鸡。
“不能换就再叫一个呗!”露露不屑地丢下筷子,眼睛环视一圈,定在亡灵脸上,“怎么,没带钱?没带钱我请好了!”
“带了带了、、、”亡灵求救似地看着我,我点点头。
跟亡灵躺在他们宿舍床上,我开始后悔:不应该让张芬跟露露过夜,她会难受的。
“你觉得露露怎么样?”亡灵挺诚恳地问我。
我这人不刻薄,很少讨厌一个人,可我对露露确实没有半分“好”的感觉,不是因为她的长相,而是她的性格,不可一世睚呲必报。有人说“美女如酒、丑女如茶”,世人喝茶的时候比喝酒的时候多,所以丑女比美女畅销,这可以理解,可露露这样的性格居然也有人喜欢,实在不好理解,偏偏垂涎露露“丑色”的人是好友亡灵,这让我很难受:“你到底喜欢她哪点?”
“我说了我喜欢她吗?”亡灵还想狡辩。
“那你不喜欢她?”
亡灵沉默了。
这年头,有剩男无剩女,什么货色的女生身旁都会围绕着一大群如饥似渴的男生,蠢蠢欲动,农大又是出了名的丑女窝,这让农大男生的审美观普遍不高,“入恐龙之校,久而不觉其丑”,像露露这样有性格的平头女在亡灵眼中也许是“绝色”,连她翻白眼都会被看做“美目盼兮”,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