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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养成:酋长的爱妃 第5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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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做半点对不起白起的事似的。

  “您先前大费周张,与中原夏联盟结成友好的关系,等白起知道了九夷人和我们串通在一起之后,定会与您决裂。如此,先前的一切不是白忙和了?再者,夏联盟与九夷联盟,同样野心勃勃,各据一方霸主,您取九夷而舍夏,请原谅我不大明白您的用意……”

  “取九夷而舍夏?你这话未免也太严重了。”凤眠的声音听起来仍是漫不经心极了,然后幽幽感叹道:“就让他们两虎相争去吧,你应该知道,白起的强大对我们可没有好处,就算白起此行反将乐九夷人一军,如此一来,九夷人溃不成军,白起也是元气大伤,我们就算捞不到好处,也不曾落了坏处……”

  他们后面又说了些什么,檀舟已经听不进去了,此刻她早已经是脸色煞白,早把要找凤眠算账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甚至以为太过震惊,吓得一下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怎,怎么会这样……他们为什么会说白起大人这一回是有去无回?还说九夷人和凤眠串通在了一起……不会,不会的,凤眠不是和白起大人是极好的朋友的吗,而且葛国和夏联盟还结盟了,凤眠还说了一大堆好听的话哄她,就连白起大人也说了,她可是夏联盟和葛国的大功臣,凤眠怎么会做出出卖白起大人的事呢……

  “什么人!”

  一声大喝,是朝着檀舟所在的这个方向来的,因为这动静,就连凤眠也霎时止住了说话的声音,欲往檀舟这查探过来……

  “凤,凤眠大人……”

  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是那些追寻檀舟而来的侍女们寻到这里来了,见了凤眠,她们吓得当即跪了一地,见到她们,凤眠也是皱起了眉来,问了一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檀舟大人她……她闹脾气,把追髻和喜袍都脱了,跑了出来……我们正,我们正……”

  不等她们将话说完,凤眠就已经才想到是怎么回事了,对于檀舟逃跑,而且到现在还没找到人,就连凤眠也急了,那脚步匆匆,在凤眠离开这里不久以后,那些寻来的侍女的凌乱的脚步声也渐渐地远离了,除却宴席那边传来的热闹的声音,这四周,又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檀舟,不会知道自己刚才躲过了多么惊险的事情,她此刻仍是脸色煞白,甚至有些脱力,双手都有些冰冷了,强作着打起精神来起身,想着要快点把这件事告诉孟青夏去……

  事实上,这时候她应该去找父亲大人或是微生大人才对,但当时她实在是太过震惊了,也太着急了,想也没想就急去找孟青夏……

  正文 o47 顾念旧情

  章节名:o47 顾念旧情

  大帐之内,孟青夏感到头有些疼,应付那些孩子们的时候,虽然只是喝了些果酒,但孟青夏也没料到自己竟然如此地不胜酒力,这帐子里暖烘烘的,暖得让人更想睡觉,孟青夏按着自己的太阳|岤,脚步有些踉跄,脸蛋双颊亦是因为醉酒而红扑扑的,她正打算坐到那床榻上缓一缓这冲上来的酒劲,忽然,那帐子便被人掀开了……

  一头披散的长发,身上的衣袍也是凌乱的檀舟简直是气喘吁吁地冲进来的,她睁大了眼睛,那双眼仍是空洞洞的,就连脸色都仍是苍白的,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一般,这可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个娇俏动 人、意气风发的檀舟,因为跑得太急太喘了,檀舟几乎连呼吸都紊乱成了一团,见了那帐内醉酒微醺的人儿之时,一直强作打起精神,生生逼着自己不能崩溃的檀舟,当即眼眶一红,哇地一下哭了出来,跑向那床榻上的小人儿,抱着孟青夏就哭个不停,因为着急,檀舟没有顾念力道,差点要将孟青夏勒得窒息?

  “呜呜呜!青夏青夏,我好害怕,怎么办怎么办……”檀舟只顾着哭,连话中的重点也无,也难怪了,她一向娇生惯养,从前霁和白起他们都是将她捧在手心里,即便遇到了麻烦,也总有人能替她解决,这才导致了她即便这样大了,性子却仍多半是小孩子心性,就算是现在遇到了凤眠,凤眠宠她让她,也丝毫不亚于从前她的父亲,如今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就听到了这样惊人的秘密,檀舟根本无法消化,只一个劲地重复着:“凤眠是坏蛋,凤眠是坏蛋……”

  真吵啊……外面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了吗……

  耳边吵吵闹闹的,因为檀舟忽然扑过来,孟青夏的身形都不稳,后背一痛,两个人一起往后摔倒了,但檀舟仍是哭个不停,也不起来,孟青夏更是神志不清,只觉被勒得难受,孟青夏抬起还有些迷蒙的双眸,那黑眸璀璨,泛着醉意,很是动人,那面颊通红,就连呼吸都散发着淡淡的酒香,因为本来就头疼,又被扑了个正着,孟青夏目光所及之处的视物,好像都和影子重叠在了一起,她一时甚至还没认出来人,迷迷糊糊地唤了一句:“白起?”

  念叨出了这个名字,孟青夏自己便笑了,那笑容纯粹,甚至有些带了孩子气的憨傻,然后她晕晕乎乎地摇了摇脑袋,自顾自地念叨道,白起现在可不在葛国呢,就算他回来了,怎么会突然就变得这么矮了呢……在她的印象中,白起可是很高大,很高大的……

  而且……白起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哭得她耳朵疼……听这声音,倒有些像是檀舟……

  檀舟?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孟青夏的意识也稍稍有些清醒了,她推了推檀舟,然后试探性地问了句:“檀舟?你怎么了……”

  听到了孟青夏的声音,檀舟好像也终于有些意识到自己急匆匆跑来的目的,她渐渐止住了哭声,那眼泪和鼻涕也胡乱用手背抹去了,起了身,还不忘把孟青夏也一并拉起来,虽然她的心中仍是害怕,但那样哭过一场之后,竟也镇静了下来,知道情况危急,白起大人都已经出发三天了,檀舟顾不得许多,脑袋里有很多话要说,乱糟糟地成了一团,她的语气急切,却也只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青夏,不好了!凤眠他……已经倒戈向九夷人了,他,他是坏蛋!九夷人一定是设了陷阱要害白起大人,白起大人一定还不知情,凤眠还说,白起大人他,这一趟去,说不定就回不来了,呜呜……”

  凤眠……九夷人……陷阱……白起……

  檀舟是冲昏了头脑,她甚至忘了眼前的这个小人儿比她还要小上几岁,可她现在什么也想不到,她只想要快点把这个糟糕的消息告诉孟青夏,就像……就像小时候差点就被困在雪山上要冻死的时候一样,她就是这样地,莫名地信任着这个比她还小几岁的小奴隶。

  可尽管如此,檀舟也不曾料到,在孟青夏听完这些以后,反应竟然会这样的冷静,她还以为,她会像她这样……吓得双腿发抖,脸色苍白,没出息地大哭出来……

  可眼前这个眉目清秀的少女,却是紧紧地抿着唇,她的整张小脸看起来也是十分凝重,那眉头都皱得紧紧的,漆黑的眸子里,也是闪烁不定,闪过各种各样的情绪,有疑惑、有惊异、有猜忌、有深思、波涛海浪一般涌动在那漆黑的瞳仁里,然后通通都都归寂为了平静,和那整张小脸都凝在了一起,她的反应出奇的冷静,或者说……她是强迫着自己做出这样冷静的反应,尽管也是不知所措,可她却没有慌乱,没有像檀舟这样尖叫,这样严肃又凝重的冷静态度,好像让这帐子里的空气都突然降温了一般……

  檀舟亦是突然一静,像是受了眼前这个少女的感染,见到了孟青夏这样的反应,不知为何地,就连她也突然感到心底稍稍安定了些,没有那么慌乱了,此时此刻,孟青夏就仿佛是她所有的精神支柱一般,只要孟青夏一慌,她就会跟着崩溃,而孟青夏此刻不言一语,反倒让她的心底生出了些许希望来:“青夏……”

  那些凌乱又没有什么条理的字眼,在提到“白起”二字之后,就像是刺激到了孟青夏一般,她的脑中一震,猛然间便清醒了,如同有一盆冷水当头浇灌了下来,连带着那醉意也通通消散了下去……

  孟青夏没有立即回答檀舟,说不慌乱是假的,如果白起在,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听到这样的噩耗,现在恐怕也是一脸苍白,将那慌乱又无措的情绪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她是被白起惯坏了,也安逸坏了,所以人才会变得安逸,变得无能,变得随时随地容易示弱,可眼下白起不在,她慌了便是真的慌了,所以她只能冷静。

  孟青夏沉下脸来,因为她的沉默,就连檀舟也不敢再轻易开口了,只能这样眼睛一瞬也不敢眨地凝着她,生怕错过孟青夏的每一寸表情变化。

  孟青夏强迫自己在心中冷静地将檀舟前前后后的话理出头绪来,这种不安的感觉果然应验了吗,从白起哄她没有什么危险性,要她留下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受到重重的不安了,凤眠竟在白起不在的时候暗暗倒戈向九夷人了吗?那么九夷人呢,他们打的又是什么主意,存的又是什么阴谋?要向白起示好,交还逃窜到西域的伯益是假,设下一场大陷阱才是真,孟青夏不知道前方会有一场怎样的大阴谋在等着白起。

  但在听到凤眠勾结九夷人的时候,孟青夏所做的第一反应却不是惊讶,她早就知道,凤眠绝不像表面那般无心政事,这也是白起曾多次告诫她的,若凤眠真是那样潇洒之人,如今坐在葛国首领之位上的人就不会是他了。他会这么做,也无可厚非,白起也说了,在政治立场上,本来就没有所谓的朋友可言,因为白起的强大对凤眠是没有好处,即便是今日的好兄弟,他日白起难保不会吞并他的部落,给他带来威胁。

  白起是狮子,和狮子合作的狼,还能指望狮子不会吃了他?

  眼下唯一让孟青夏不确定的是,一向睿智强硬,心思缜密到近乎没有什么能够在他眼前瞒天过海的白起,真的是不知道这其中的蹊跷吗?以白起的作风,他应该是知道的,甚至他一向就很清楚凤眠的底细,凤眠的心思,他不可能不会防备的。不对,不对……孟青夏很快又推翻了自己这个可怕的猜想,白起若是早有防备,知道凤眠已经倒戈,他为什么会把她留在这里……

  即便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奴隶,可还有霁,还有檀舟,还有微生啊……难道他不怕凤眠会对他们不利吗……

  孟青夏沉默得未免也太久了,让人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檀舟有些待不住了,她也有些担心凤眠会照过来,便催促道:“青夏,青夏?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青夏……”

  孟青夏回过神来,目光闪了闪,然后摇了摇头,试图甩去那纠缠的头痛之感,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檀舟,我们应该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你的父亲和微生。”顿了顿,孟青夏的神色凝重,有些迟疑地问了句:“你,来的时候,可曾被凤眠发现了?”

  经过孟青夏的提醒,檀舟的脸色也是一变,支吾道:“他,他虽然没有发现是我……可是也应该有些警惕了……就是这几日,父亲大人和微生大人的周边,也都有凤眠的亲信陪同着……”

  种种迹象,在现在想来,檀舟不可能还看不清了,凤眠那是在防备父亲大人和微生大人了,毕竟这种事情,若是走漏了风声,倒霉的可不仅仅是他一人。

  孟青夏皱起了眉,然后倏然起身,檀舟说的不错,凤眠的确是不得不警惕,他想坐山观虎斗,为了不被两虎伤及,自然要躲得远一些!凤眠倒是聪明!他前脚和白起结盟,后脚又串通九夷人,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无论元气大伤的是哪个,他总归是不吃亏的那一个!可若是此时插手,消息走漏,他必是要与白起反目,就算不与白起反目,本意上凤眠也并未正面与白起为敌,但白起可不是个糊涂人!

  霁和微生,凤眠自然不得不防备警惕着,她想要见到他们,恐怕是难上加上,他想悄无声息地软禁他们,令他们安安心心留在葛国当他们的客人,至于孟青夏这儿,凤眠会有疏忽,看来倒是这微不足道的奴隶和女人的身份帮了他,在凤眠看来,一个小小的奴隶,年龄比檀舟还小上几岁,自然没什么好防备的了……

  若不是檀舟好心派了侍女照料她,凤眠恐怕都将她给忘了呢……

  “檀舟……”孟青夏的反应虽然很冷静,但她心中的慌乱和无措,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好在你顾念旧情……若是在这时候,我们任何人见了微生他们的面,恐怕都会让凤眠有所察觉,葛国首领庭,自然处处都是葛国人的眼线……”

  被孟青夏这么一说,檀舟也是恍然大悟,眼下唯一行动自由的,遭到凤眠忽视的,恐怕除了孟青夏,没有别人了……檀舟面带迟疑,可孟青夏只是一个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少女,她就算知道白起大人和九夷人会盟的地方,可她行吗?一路上,若是出了什么岔子……

  孟青夏自然知道檀舟在想些什么,她只能安慰道:“你不必担心,我自然分寸……我不会擅自冒险,我会想办法将这个消息传递给白起。”

  “我知道了。青夏,你一定要小心,走,我们现在就走。”因为孟青夏的坚定,反而给了檀舟勇气,她点了点头,然后紧紧地握住了孟青夏的手,尽管她看起来似乎要打起勇气,但那微微颤抖、发出冷汗的手心,仍是败露了檀舟此刻紧张的心情。

  她们才刚刚想要有所动作,孟青夏的帐子外头便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那火把的光芒渗透进了帐子里,外头的光影晃动,混乱的脚步声是朝这而来了……

  檀舟的脸色刷地一下一白,就连孟青夏在此刻,也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下一秒,那帐子一掀,帐外的侍从和侍女也是盏盏紧紧,大气不敢喘一个:“凤,凤眠大人……檀舟大人……”

  凤眠身上仍是着着大婚的华袍,那张英俊风雅的面容上,也难以掩饰这难得的惊慌和急迫,待见到那火光映照下,因为惊颤而猛然回过头来,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的檀舟时,凤眠那脸上的表情才一缓,就连脚下的步伐也变了,他若无其事地看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孟青夏一眼,脚下一顿,然后微微一笑,将披头散发灰头土脸的檀舟给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哄着这个在大婚之夜将他的首领庭闹得人仰马翻的小女人,那嘴角带笑,优雅又散漫:“檀舟,你是要将我急死才开心吗……大婚之夜跑了妻子,我明日可就要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了……”

  孟青夏的心下一沉,而檀舟,也无措地回过头来看她……

  正文 o48 放火烧烧

  章节名:o48 放火烧烧

  在见到披头散发灰头土脸的檀舟之时,风眠的眼中敛去的的确是少见的慌张和恼火,但随即通通都被失而复得的欣喜所取代,檀舟因为凤眠和九夷人勾结,要陷白起于不义的事,心里正恨着她,哪里肯给他好脸色看?再者,她本来都可以帮助孟青夏离开这里,把消息传递给白起的,都是因为凤眠要找她,她才把风眠引到这里来,为此檀舟心里感到十分自责,觉得是自己害了白起,在这种复杂情绪的驱使下,檀舟竟然在风眠的这么多侍从而侍女哭了起来,对风眠是拳打脚踢:“你走开,走开!臭凤眠,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了,你是天下第一j邪小人!我不要嫁给你!”

  嫁都嫁了,这时候才说不嫁……

  凤眠的眸光微闪,却因为檀舟的情绪正激动着,他若轻举妄动,一不小心就要伤了她,无奈之下,也只能任由她拳打脚踢着,直到檀舟自己闹得没有力气了,凤眠才轻叹了口气,用了些蛮力,把檀舟的两只手都并到了她的身后,然后单手顺势一捞,将她给扛上了肩头,檀舟一着急,只能用力蹬腿咒骂:“坏人,小人,你放我下来!你大胆!我要让父亲大人把你们葛国人通通抓起来,充当奴隶!”

  檀舟说了这样过分的话,对于她如今的身份而言,显然是十分不合时宜,更何况身后还有那么多他们的部下,但凤眠却也不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训斥她,让她失了面子,他了解檀舟的性子,她任性的时候,他就得顺着她,否则事情一定会越弄越糟,在这种情况下,这位风度翩翩风流潇洒的葛国首领,竟然还能笑呵呵地说着甜言蜜语哄檀舟道:“檀舟,不要胡闹了,这可是我们大婚之夜,把你的丈夫踢伤了,往后我们就难有子孙环膝了,不能像别的女人那样享受乐趣的还是你。”

  檀舟的打闹果然一顿,安静了下来,那脚也不敢乱踢了,她自然知道凤眠说的是什么混帐话,脸色通红,可嘴里仍硬道:“谁,谁要和你子孙环膝!我才不要嫁给你!”

  “你已经嫁了,这可真是个让人庆幸的事实。”凤眠吁了一口气,悠哉悠哉地回道。

  如今檀舟会和他闹得这样凶,聪明如凤眠,只须稍作联想,不可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自然,凤眠的名声本就风流潇洒,醉心于风花雪月之事,身为首领,在檀舟说了那样大逆不道的话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哄着她,凤眠的那些部下们,竟也无人生出半点诧异之心来。

  孟青夏沉默地看着凤眠在她这儿旁若无人地哄着檀舟,那面色自如,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凤眠的心思之深,让孟青夏也不得不缓缓地叹了口气,若说唯一值得她稍许放心的,恐怕就是檀舟了吧。

  看凤眠的态度,并不希望檀舟知道他和九夷人之事是正常的,但与其说是出于政治考虑,倒不如说,他凤眠也怕檀舟和他闹别扭,冲动行事呢。凤眠待檀舟之心,或许是真的,这也是白起一点也不担心把檀舟嫁给凤眠,将她留在这里的原因,凤眠这种人,聪明得紧,男女之情归男女之情,不会令他冲昏了头脑,他可以一面真心宠爱着檀舟,一面打中原夏联盟的主意,只是这心,未免也太贪了些……

  檀舟闹来闹去,总归是闹不出凤眠的手掌心的,纵然檀舟顾念旧情,如今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孟青夏的脸上没有流露出太多心底的表情,但心中却是一片灰暗,一时间,竟然也想不出任何主意来,只能容它慢慢地沉了下去。

  凤眠亦是深深地看了眼眼前这个差点被他忽视了的白起的宠姬,正是因为他一时大意,才差点酿出了大祸,被檀舟这么一闹,一时间他也暂时无暇处置这个小奴隶,对着她探究的眸光,凤眠也只是嘴角一翘,若无其事地笑了:“风头正盛的小宠姬,白起既然将你交给了我,你自然就是我葛国的客人,今日之事让你看笑话了,这些日子,你只需安心在我这玩一玩,我会命人好生照料你,不日等白起大人归来,才不会怪罪我对待客人招待不周。”

  孟青夏亦是扯了扯嘴角,勉强一笑:“檀舟责怪你只顾着自己喝酒玩乐,不管她,正生气着呢,若不是你来了,我正打算带着她跑得远远的,让你再也找不着。”

  这孩子气的话让凤眠一笑,孟青夏年方十五,比檀舟还小几岁,看上去粉雕玉琢,简直就像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似乎一点也不奇怪,但凤眠如今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也只是笑眯眯道:“幸亏我寻来及时,否则既弄丢了白起大人的宠姬,还把自己的妻子也弄丢了,真是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他们并没有谈论九夷人的事,凤眠留下了几句客套的话,就带着檀舟走了,凤眠一走,这帐子内外又再一次恢复了安静,孟青夏亦是恢复了沉默,维持着方才站在那的姿势,甚至连脚下都不曾动过一下,直到那帐外不动声色地多了几道守卫的影子,孟青夏才默默地叹了口气,那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因为酒劲尤在,虽然意识清醒,但孟青夏还是头疼得很,此刻不由得脚下一阵踉跄,跌坐到了地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从这里往外听,隐隐约约仍是能听到宴席上传来的热闹的声音,在这样的对比之下,她这里,反而显得异常寂静,也不知凤眠是否仍是低估了她,他毕竟没有怎么为难她,也是了,孟青夏这小身板,那仍带了些稚气的少女面孔,任谁也不会太过忌惮一个小小的女奴,就算凤眠真的忌惮她,防备她,以凤眠行事谨慎的性子,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真的得罪白起的事。

  一旦白起归来,就算传有流言,他与九夷人串通一气,那也毕竟只是流言而以,凤眠有的是法子将黑的说成白的,为此,凤眠还不至于要对夏联盟的客人不利。

  孟青夏抬头望了望帐外还是黑漆漆的天,就算凤眠不会对她不利,可如今他到底还是开始防备她了,至少……他已经开始像暗自派人盯着微生他们一样,变相将她也软禁了,唯一不同的是,这一回微生可是明目张胆地打着“要替白起看好宠姬”的名目,在那帐子外四周都留下了看守的侍从。

  该怎么办……她不能坐以待毙,可凤眠如此将她软禁,在那么多双眼皮底下,她根本无法逃脱,就算一时得以逃脱,恐怕还未跑出这首领庭的范畴,连一片沙丘都还没翻过,就要被追回来了!孟青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无能,她要何时……才能独当一面,才能真真正正地和白起并肩作战……她被白起宠坏了,真真正正是宠坏了,在这个人吃人的野蛮社会,她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

  孟青夏急于向白起通风报信,告诉白起凤眠不可信,并且告诉他,伯益恐怕也是和九夷部落勾结在一起了!可她要如何离开,她如今根本是寸步难行,即便要见到微生他们,也是难上加难……

  那帐子里的火盆已经有要偃旗息鼓的架势了,孟青夏就那样僵坐在那待得太久了,以至于忘了要给它们填一些油木,那火光忽明忽暗,连带着,也让她半身笼罩在了阴影里,半身在那火的光辉下时隐时现……

  火……

  孟青夏的黑眸忽然闪过了一道亮光,她猛然地抬起头来,像是想到了什么,那娇小的身形自地上站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火光明暗的缘故,好像那娇小的身影,也突然变得高大了不少一般。

  孟青夏走向了那仍在跳窜着火焰的火盆,这原本就是留在帐内照明的东西,即便是一个帐子里,就有好几个,孟青夏就在那火盆前,停住了脚步,她漆黑得如同珍珠一般的眸子里,倒映着那火焰,那火苗,就好像是在她的眼睛底下燃烧一般,那帐白皙的小脸,也不知因为这火光,还是因为那还未消散的酒气而微醺,她的唇儿抿成了紧紧的一条线,那身形僵硬,虽然是入春,可夜里仍是寒得很,孟青夏的额头,却是微微渗出了一层薄汗来……

  终于,她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等到再睁开时,眼底已然毫无丝毫犹豫之色,取而代之的,只有那如星子闪耀的坚毅和果决……

  ……

  是夜,在葛国新任首领凤眠大婚之夜,葛国首领庭以东的方面,莫名地染起了一阵火势,因为那帐篷一座座挨得并不算远,又有夜风作势,那大火,竟然接连蔓延向了四周的帐篷来,整个首领庭顿时一片混乱了起来,就连那些看守在帐外的侍从们,都不是很明白,这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燃起火势来,因为一时大意,等到有所警觉时,竟然已经是酿成大祸。

  一时间救火的人都忙成了一团,湖泊离得这里有些距离,来来回回取来的水竟然对这火势毫无作用,守卫们只能以兵器扑火,这火势原本就并不算可怕,但今夜正是首领大人的喜事,宴席未散,这首领庭就突然发生了这样混乱的事情来,一时间人心慌张,伴随着这火势的,还有女人小孩的尖叫声,醉醺醺的汉子们急忙往这里跑来的声音,有些糊涂的年轻人,醉得脑子尚未清醒,竟然还抱了酒来扑火,越帮越忙,一场小小的火势,一时间竟然将葛国首领庭闹了个人仰马翻。

  此刻凤眠正在婚帐内哄着仍是和他闹着脾气的檀舟,忽有部下来报,说是先前白起大人的帐子所在方向走了水,一时间场面混乱,那原本轻而易举就能扑灭的火势,竟然越发大了起来。

  在草原,秋季的时候,这样走水的情况是时有发生的,即便真的烧了几座帐篷,将这周遭的草原烧出一大块灰来,等到天亮的时候,它自己也会熄了,但凤眠此刻的脸色却难看得很,他倏然站了起来,甚至连披风都来不及披上,便脚步匆忙地往外走去,这个一向风度翩翩,风雅无双的英俊男子,竟然出人意料地,第一次低低地叹了句:“该死!”

  这火势起得自然是该死!谁能相信,在入春这样的时节,能烧起这样大的火?那个小奴隶真的是不要命了!她倒是聪明得让风眠惊了个措手不及,他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是否真的让那个小奴隶给跑了,更糟糕的是,万一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没跑出去,把自己烧出个好歹,他回头可不好向白起交待。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女奴……

  不仅是凤眠的脸色难看,就连听到这个消息的檀舟也是脸色刷地一下煞白,她当然想得到那是青夏的主意,青夏真是聪明得紧,她现在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自己此刻心中对孟青夏的佩服之心!可是……可是……青夏这样未免也太冒险了吧!这其中的危险性可想而知,就连天塌下来都依旧谈笑风生的凤眠都不得不丢下她匆匆赶去处理此事了,檀舟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是现在……她心里虽然担心孟青夏,但她不应该给青夏添乱,她应该,应该……对了,她应该趁乱,去找父亲大人他们才对!

  凤眠能像现在这样无瑕顾及她的机会可不多!

  ……

  有了凤眠亲自坐镇,那火势被扑灭的事情自然也顺利了许多,眼见着那火渐渐地偃旗息鼓了,凤眠这才让人入帐去找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但搜索过这黑漆漆的废墟的凤眠的部下们,皆是面色古怪地前来向凤眠禀报:“凤眠大人……里面,没有人……连个尸体都没有……”

  尸体都没有,足以可见,该是让人给跑了……

  原本以为这样的消息一定会迎来凤眠大人的降罪,但不料,在听到这个糟糕的消息之后,凤眠竟然反而微微地松开了拧在一起的眉宇,然后懒洋洋地挥了挥手,漫不经心地扫了眼眼前这些因为那个小女人而狼藉一片的可怜场景:“既然没有烧死人,大家都散了吧……”

  “可是……”凤眠的部下有些为难,将白起大人的宠姬给弄丢了,这可不好向白起大人交待吧……

  “比起白起的宠姬……”凤眠眯了眯眼睛,然后一脸 头疼地摇了摇头,他现在恐怕该操心自己的妻子是否也趁乱丢了吧?

  凤眠的态度让他的部下疑惑,毕竟那个女奴跑了,一不小心,可是会坏了凤眠大人的事呢,但凤眠却始终看上去对什么事都无所谓一般,丢下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走了,让人费解……

  这一把火,烧得葛国首领庭乱了套,亏得那个小奴隶想得出来……

  ……

  首领庭的火势已经渐渐要熄灭了,那逃窜的牛羊也都趁乱跑了出去,冰冷的湖泊在入了夜之后,显得格外冰凉,就连那泛着的水汽,都带着寒意,这里离得葛国首领庭已经有一段距离了,远远的,还能看到从那个方向传来的火光,这夜色迷蒙之中,孟青夏却是踉跄着脚步,跌跌撞撞地行至了湖泊旁,方才体力不支,膝盖一软,扑通一声着了地,她低喘着气,整颗心都揪到了一起,好几次想要再站起来,那手脚无力,竟是又生生地跌了回来……

  疼,真疼。

  此刻孟青夏的面颊都带了黑污,长发凌乱,背后更是火辣辣地疼,就连每一下呼吸,都好像将一团火给带进了呼吸道一般,孟青夏直到此刻,才发觉自己整个背部恐怕都要被那热浪给烫伤了,一路上她没命地跑,直想快点远离那里,在那样惊心动魄的情况之下,她甚至忘了顾及自己身上是否有伤,直到此刻,那所有的痛觉好像才一古脑,排山倒海一般朝她袭来……

  闷哼了一声,孟青夏低头看着自己撑在地上的手背那火辣辣的红块,这是在纵火的时候被热浪烫伤的,此刻整片背部的疼痛,胜过了这手,只怕要伤得更重,低喘着息,孟青夏却是扯了扯嘴角,不由得苦笑,自己此刻该是副什么模样?披头散发,带着烧焦的味道,身上衣衫不整,东烧一块西破一块,裸露的肌肤受伤之处虽没有被烧伤得太严重,却也是红肿了起来,蜕了皮的模样,一看就触目惊心,比之檀舟先前的模样,只怕要狼狈许多吧?

  孟青夏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身子的无力,她只需稍稍一动,身子便火辣辣地疼,她只能低着头无力地喘息着,浑身的神经仍是绷得紧紧的,不让自己晕眩过去,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脚步声,这四周很安静,所以那声音显得是那样地清晰,它向她而来,最终就在距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了下来,连带着停下的,是那令孟青夏感到熟悉的气息……

  正文 o49 赤子之心

  章节名:o49 赤子之心

  淡淡的血腥味和那并不陌生的气息让孟青夏的身子怔了怔,然后轻轻地晃了晃,终于是失去了力气栽倒下来,但那预期中的痛感并没有袭来,她的肩膀被人揽住,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披在了她的身上,将她后背那狼狈的景象遮掩住,孟青夏低喘着息,抬起头来,撞进的,正是那一双孤寂冷傲的嗜血红眸,方才正是他及时出手接住了要栽倒的她,尽管那双红眸可怕,但孟青夏却不怎么怕他,见了他,反倒是放下了戒备,嘴角微微一扬,笑得有些虚弱:“礼容?”

  幸好,追来的不是凤眠的人。

  “你……”礼容的血眸有些闪烁,见到孟青夏的这一瞬,那强烈的不安和担忧,在这一刻好像是刻意掩饰一般,有些突兀地敛了下去,换上了冷冽又不屑一顾的口吻:“每一次见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狼狈,脏得很。”

  那刻薄的口吻,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奚落,莫名的,却让听的人生不起气来,反倒有一股奇异的暖流缓缓地至心底淌过,孟青夏笑了笑,目光落在礼容那微微有些烧焦的衣袍角落,就连他身上,都夹带了些浓浓的火烟味,孟青夏的嘴角微抬,并没有拆穿他,她的身子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累得不行了,只能请求礼容道:“带我,去白起那,好吗……”

  这具年轻而英俊的身影在这夜色发亮的湖泊旁蓦然一僵,他缓缓地垂下了眼帘,并没有表露太多情绪,只用冷得让这春天的湖泊水都要冻结的声音冷嗤了声:“不自量力。”

  是了,孟青夏也知道自己不自量力,所以她竟然敢在这个节骨眼上信任一个流落葛国,境遇悲惨的,危险的,岷山国四王子,但眼下,她的情况狼狈,留在葛国的地盘上显然不切实际,她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白起那里。

  不等礼容拒绝,孟青夏便已疲惫地缓缓闭上了眼睛,用极轻的声音说了一句:“拜托了……”

  ……

  “伤得真严重!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怎么把自己伤成这样,弄不好是要留下疤痕的。阿大,快把前日游方的大夫留下给咱们的药煮了,快把人抱进去,夜里凉,别又冻出毛病来。”

  “还是我来吧。等她情况好转,我们便会启程,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几日孟青夏都是昏昏沉沉的,似乎是因为伤口炎症,一路上她总是反反复复地发烧,礼容的神色也一天比一天凝重,迷迷糊糊之中,她似乎听到礼容与牧民交涉的声音,礼容本就生得相貌俊美,敛去了那一身戾气,却也足够欺世惑人,这里的人恐怕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红眼睛的年轻人,发起狂来该有多么可怕。而他也一向骄傲,拒人于千里之外,孟青夏也知道,若不是为了她,他不会这样放下身段,有求于人。

  尽管偶然也有好心的牧民愿意收留他们在自己的群落里落脚直到把病治好,但孟青夏却是固执得很,外头的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了,礼容将药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孟青夏正踉跄着要掀开毛毯起身的一幕。

  那帐子掀开,外头零星的晨光便洒落了进来,孟青夏一手撑着身后,一手要将身上的毛皮掀开,她的身子昏昏沉沉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仅仅是掀开皮毛要起身的动作,对她而言竟然都是这么费力。

  礼容清瘦高大的身形便?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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