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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养成:酋长的爱妃 第5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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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站在那,没有动,也不上前帮她,他是只骄傲的刺猬,从来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展现他的温柔,这几日,他对孟青夏的态度仍是不冷不热,甚至不怎么和她说话。
孟青夏早已习以为常了,她欲起身的动作一顿,就这么坐在那,抬起头来,仅仅是起个身,便足以让她气喘吁吁地看着他,那情况看上去虚弱极了,但在见到礼容的时候,孟青夏还是若无其事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难看的笑:“礼容,你来了。”
礼容微微皱了眉,这个俊美而危险得如同一只小兽的年轻人,沉默着走了进来,然后将端来的药“啪”地一声放在了离她不远的桌子上,然后转身便往外走,他也知道自己劝不动她,索性也懒得劝了,看这样子,是打算去将马牵来。
礼容的态度一向如此傲慢,就像心底最柔软也最是善意的孩子,常常会为了保护自己而将那善意掩饰,总是对人恶言相向,冷嘲热讽,孟青夏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唤了一声:“礼容。”
终于,那道泛着寒气不怎么搭理人的背影在即将要离开这间帐篷的时候,他的脚下一顿,停了下来,只是他并没有回过身来看孟青夏,仅仅是侧过了脸,那嗓音低沉而暗哑,好像正沉沉地压抑着自己不悦的情绪一般:“你就这么急着见那个人?即便因为他,将自己弄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孟青夏也是被问得一愣,因为这是这么多天来,礼容对她说得最长的一句话,要知道,这几日,他可不怎么想搭理她,甚至不曾给过她一个好脸色,沉默了片刻,孟青夏亦是缓缓地垂下了眼帘,将那黑眸中闪烁的华光遮掩,她仍维持着那个撑着手臂坐在那的姿势:“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白起,我只是,不想因为自己并不严重的伤,耽误了重要的事,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若是天意如此,孟青夏也无话可说,但若是因为自己没有尽力而没有改变那事实,那情况可不怎么好受。
“重要的事?”从孟青夏这角度看去,可以看到礼容那漂亮的嘴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揶揄嘲讽地向上勾了起来,他冷笑了一声:“因为葛国凤眠暗自和九夷人串通一气,你便为了那个人的安危急成这个样子?”
孟青夏怔了一下,猛然抬起头来,毫无意外地,她的神情惊讶,目光闪烁,几乎是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毫不留情地嘲笑她的男人:“你……都知道了?”
礼容那嘴角恶意嘲讽的弧度终于渐渐地淡了下去,此刻那清晨的微光透过那掀了一半的帐帘落了进来,朦朦胧胧地笼罩在了他的身上,连带着,他那线条深邃俊美的容颜,也好像覆上了一层神秘的微芒一般,让孟青夏一时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更无法看清他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夏后氏白起的手段高超,有时候就连我也常常自愧不如。你以为他会看不清葛国凤眠欲坐山观虎斗的把戏?”此刻礼容说话的口吻已经不再是嘲笑,这种政治戏码,对于他这个出生于权力中心,又沦落到如此狼狈落魄的境况的贵族而言,一点也不陌生,甚至,这是他们从降生开始,就要参与的血腥游戏,唯有这个女人这样天真,才会相信,那个男人将她留在葛国,是因为并不知道凤眠的那点把戏。
更可笑的是,那个男人步步算计得清清楚楚,他在掌握大权之前,就一贯善于隐忍,冷酷无情的时候,哪怕对待自己也是狠的,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女人,难道她愚蠢到相信,那个天生的帝王,会被儿女情长冲昏了头脑?即便他看起来若无其事地日日与她缠绵,但玩弄政治的人,头脑永远都是清醒和理智的,足够理智的人,又哪里会沉迷于儿女情长……此刻她这样天真地以为凤眠的那点计俩会让那个人吃亏,自顾不暇了,还一心一意想着要向他通风报信,实在是可笑……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将她留在葛国,可不就是混淆视听之计?白起一向不是个沉迷于女色的人,那些日子,又怎么会公然在凤眠等人面前百般地宠爱她……伯益贼心不死,勾结了九夷人,令九夷人假意向白起投诚,实际是设了一个大陷阱在等着白起送死,若说凤眠狡猾,他充其量也不过是打了隔岸观火的主意罢了,凤眠既不想与九夷人公然对着干,也不想和白起为敌,凤眠的期望,无非是那两虎相斗,两败俱伤为佳,就是伤了其一,对凤眠而言也是好事。
白起又哪里会不知道凤眠的心思?他如此行计,混淆视听,亦不曾拆穿凤眠,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这一回,他恐怕是打了要彻底覆灭伯益,顺便收拾收拾西域形势的主意。白起这般“信任”凤眠的举措,只会让伯益和九夷人以为自己胜利在望罢了,事实上,凤眠或许也早已猜出了白起的心思,隔岸观火,以免惹火烧身,反倒是他稳住葛国形势最聪明的举措。
不仅孟青夏是白起局中的一颗棋子,恐怕就连微生和霁他们,也是清楚得很,自己在这棋盘中的作用,也难怪了,难怪这些日子,微生他们会那样安静,没有任何动静,安安心心地留在葛国,只怕是早就胸有成竹了。
在这么多人中,唯有她是最愚蠢的那一个,如今想来,也难怪了,礼容会那样嘲讽地看待她,人人都对眼前的局势胸有成竹,唯有她如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还自以为是地反倒担心起白起的处境来,擅作主张地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连带着将自己也弄到了这样狼狈的境地,果然是个很好看的笑话……
孟青夏的脸色不大好看,也不知道是因为身子本来就虚弱,还是因为礼容的那番话。尽管她或许自己也清楚,白起会那样放心地将她和微生他们一起留在葛国,便是能确保他们的安危,凤眠还没愚蠢到在局势未定之前就做出可能会得罪夏联盟的事,所以凤眠不仅不会对他们不利,反而还会尽可能地维护他们的周全。
于情于理,白起的这般安排,都是最理智也最无可挑剔的。可莫名的,孟青夏的心中仍是感到了有些狼狈,那种滋味,太复杂了,一时间,连她自己也理不清楚,只觉得,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聪明人,玩弄政治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聪明人,唯有她,好像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的蠢女人,她只一心一意地惦记着白起的安危,无论是自作聪明纵火烧了葛国首领庭,从凤眠那逃了出来,还是如今一身是伤、狼狈不堪,还一刻也不想休息,就想着快点把凤眠和九夷人勾结在一起的消息告诉白起,唯独她自己,好像闹了一场大笑话一般……
是了,她是安逸惯了,所以无法时时从理性和利益角度算计人心,她没有七窍玲珑,即便白起的安排,并没有让她身陷险境,反倒确保了她的安危,她似乎没有哪一点有资格埋怨白起的,可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很不好,让自己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傻瓜,在白起心中,终究还是政治利益更重要一些吗,那么他在和自己说那些好听的话,做着……那些亲密的事的时候,意乱情迷的,也只有她自己吗……
她苍白的脸色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沉默了许久,礼容终于偏过了头来,不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只不冷不热地嘱咐了一句:“药要凉了。”
孟青夏也猛然回过神来,然后淡淡一笑:“喝过了药,我们就起程吧。”
这一回礼容不再多说什么,甚至连脚下都没有再过多地停留,掀了帘子便往外走去,只丢下了一句:“我去牵马。”
……
九夷人的领地位处西域,九夷与葛国交界之处,是绵延了几千里的山脉,那就好像是一道天然的疆域分割线,将九夷和葛国相隔两边,白起与九夷人约盟于葛国境内,远远的,便可看到那盘踞在山脚的扎营之地。
孟青夏他们靠近此地的时候,已经是这日的傍晚了,她的烧仍是未退,多半时间仍是昏昏沉沉地,直到礼容将马停了下来,她才勉强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她便知道已经到了,这里的情形很祥和,不像是发生过一场战争的样子,尽管心中已经知道白起或许早已经明了九夷人的谋算,但亲眼看到,一切似乎仍安然无恙,什么也没发生的场景的时候,她还是不由得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再翻过一座低矮的山,便可以接近那扎营之地了,孟青夏甚至能隐约看到几面她所认识的,白起得力部下所率领的亲兵队伍的旗帜,自然,白起若是有所谋算,不可能空手而来。
再靠近,恐怕就要接受盘查了,所以礼容才不得不停下了马,不再继续前进。
那山风凛冽而来,孟青夏身上虽然披了礼容的外袍,但身子不免单薄,仍然是瑟瑟发抖,那低矮的山丘上,一马两人,皆是墨发飞舞,衣袂翻飞,这整个山丘绵延,好像都寂静得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一般。
就在此时,孟青夏头顶传来了礼容低沉的声音,他问她:“小奴隶,随我回岷山国,你不必再做那个人的暖床奴,你可以得到自由……”礼容低垂下眼帘,那血红的眸子,像是璀璨的红宝石,美丽而又耀眼,他看着她露出惊愕神情的小脸,那张一向傲慢而又清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俊脸之上,在说这句话时,噙了强烈的不安和犹豫,比起孟青夏来,这个岷山国的四王子,反倒更像一只小心翼翼揣测主人心情的小兽,是了,他不安,他竟有些恐惧这个女人会拒绝他的请求,而说出这些话,对他而言,是一件他想也不曾想过的事,此时此刻的这个他,好像不是他所认识的自己:“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哪怕……”
是了,他动摇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生出这样强烈的欲望和野心来,这样想要得到一样东西,这样地羡慕,羡慕到有些嫉恨那个叫白起的男人,他忽然也很渴望,这样的温暖……她可以为了那个人不顾一切,甚至差点丢了自己的命。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礼容不 由得苦笑,他一定是疯了,若不是疯了,怎么会在葛国首领庭纵起大火的时候,不管不顾地潜入那样危险的地方,担心起她的死活来?他若不是疯了,现在该死的他都在干些什么?千里迢迢,把她送到这里来!他若不使疯了,怎么会忘了,自己是怎么沦落到如今这样的场面,自己身上,又背负了多少恨的。
然而此时此刻,他竟然忘了自己放下骄傲和尊严,忍辱负重到如今是为了什么,他动摇了自己对权位的野心,竟然生出了,只贪婪地渴求这温暖,哪怕忘记那要讨回在岷山国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恨,劝她随着自己离开,不要原本属于自己的岷山国的一切……
正文 o5o 白起反悔
章节名:o5o 白起反悔
孟青夏张了张嘴,没能回答得上来,她只觉得自己的头很疼,昏昏沉沉地,再加之连日的奔波,她的意识都有些迷迷糊糊的,直到此刻,这小小的山头忽然被火光所包围,那些都是涟亲自训练出来的身手极好的亲兵暗卫,刷刷刷,就像凭空出现在这里一般。
孟青夏的神情尚有些迷糊,礼容的红眸却在这一瞬间,危险地沉了下来,她感到自己的腰间一紧,礼容甚至将她勒得有些疼了,她的眉头都不禁皱了起来……
前方的一片 火光之中,传来了微微的马蚤动,孟青夏甚至本能地就已经察觉到是发生了什么事,饶是如此,当这四周响起了那恭敬的向他行礼的声音“白起大人”,孟青夏的背脊仍是一僵,她几乎能感觉到,那道威严而又带了浓浓不悦气息的视线正落在她的身上。
“白起……”孟青夏的深情茫然,低低地重复了这两个字,她很想回过头来看他,可是眼前的黑暗却是刻意一般在这时候袭来,孟青夏的身子一沉,连日来的疲惫,竟然在这时候垮了下来,就连耳边都模模糊糊的,再也听不到这四周的声音。
看着那个一身狼狈,昏迷过去的小女人,白起那威严如峰的眉宇果然一拧,尤其是,在他看到她的身上,仍裹着礼容的外袍的时候。
“白起大人?”此时涟正向白起低声请示,是否要对岷山国四王子动手,毕竟,他与白起大人之间是有过协议的,或许白起大人留下这个红眼睛的年轻人一命,正是对日后掌控东面的岷山国的第一步部署。
白起冰冷的嘴角线条终于在此刻微微一抬,夜风呼啸,翻动他的衣袍,这个伟岸高大的统治者立于这夜色中,勾起了一抹冷然轻嘲的笑意:“看来是我的人又任性了,才把自己弄成这样可怜的模样,辛苦你了,还将她亲自送到我这里来。”
白起说着,便恍若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向处于他的亲兵包围圈中的礼容所在的方向走去,看样子,是要亲自从他手中将那小女人接过来。
涟当即皱了眉,他当然不同意白起大人亲自上前,但此刻,涟仍是克制地保持了沉默,只是那周遭的一双双眼睛,都寸步不离地紧紧盯着这个红眼睛的野兽,生怕他会突然发起狂来。
对于白起那样云淡风轻地说出那样的话,礼容果然眸光一敛,就连抱着孟青夏的双手,都按自紧紧地发了力,但末了,他还是缓缓地松开了那力道,在白起过来的时候,下了马,微微地弯起了嘴角:“她受伤了,若不及时治疗,恐怕情况会更糟糕。”
果然,在礼容说了这句话的时候,白起脸上那无懈可击的王者的淡漠神情,也微微有了些变化,但那变化只是转瞬即逝,他从礼容的怀里接过了孟青夏,仍是像她小时候一样对待她,一只手固定了她的膝弯处,另她的身子的重心全部都落在他的肩膀上,白起顺势空出了一只手,将她身上披着的礼容的披风归还,失去了那披风的遮蔽,白起可以清楚地看到孟青夏衣领之后裸露出来的那红肿的肌肤,她的身子滚烫得很,即便是隔着这衣服,他也能感觉得到。
白起什么也没说,用自己的披风将她重新裹住,这才意味深长地看了礼容一眼,嘴角带着微微地淡笑,但那笑意却根本不曾进入过他莫测的蓝眸深处:“你可以走了,毕竟,这是事关我夏联盟的要事,我并不方便留你叙旧。至于我的人……”顿了顿,白起嘴角的弧度淡了一些:“我自会打点。”
自会打点?
礼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终于嗤笑了一声,语气刻薄又揶揄:“我只是同情那女奴罢了,为了您的事,她可是差点就丧生在大火之中。”
丧生在大火之中?
白起皱了眉,转身便离去,看样子,他已经是仁慈的了,至少没有在这种情况下下令为难礼容。
白起那傲慢的态度果然激怒了礼容,他的本性本就骄傲,又身为岷山国四王子,岂容白起如此蔑视,那夜色之下,这红眸年轻人垂在身侧的手蓦然一紧,那拳头的关节在咯吱咯吱作响,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意料到,他竟然会一时间失去了理智:“奔波多日,朝夕相处,你怎知她仍愿意到您那儿去呢,‘白起大人’?”
白起的脚下一顿,这夜本来就凉,此刻众人只觉得四周的温度好像陡然直下,那沉沉的低气压,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礼容的眸光微闪,随即嘴角一翘,那眼角下的泪痣,顿时妖冶了起来,衬得那张本来就俊美绝伦,甚至是连女人看了,都要自惭形秽的面容,更加颠倒众生起来,他嘴角的笑意,满满地噙着的都是讽刺和揶揄:“男人和女人朝夕相处,总是免不了肌肤相亲,更何况,她还是受了伤的人,日夜换药,才不至于在路上就断了气……”
“你应该在知道,自己正在干一件多么愚蠢的事?”白起冷漠地打断了礼容的话,他站在那,高大的身形俊逸而冷凝,浑身上下散发着耀眼的威严霸气,那句话的口吻平静,甚至连尾音都是不冷不热地落地的,可莫名的,却带了足够的威慑力。
礼容也不由得苦笑,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一件多么愚蠢的事,他如今,的确是境况狼狈,落于下风,甚至需要依靠和白起谈妥的约定来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他一向骄傲,能和白起谈妥条件,自然是舍弃了自己的尊严,若不是白起发兵援助他重返岷山国,对他白起自己也有无尽的利益,这笔交易又怎么会轻易谈成呢?而他也很清楚,一旦白起的兵力进入了岷山国,纵使他夺回了岷山国统治权,在未来漫长的时间里,他也将沦为白起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他是拿岷山国做赌注了,也很清楚自己在白起这样的人面前暂且只能妥协的现实。然而他现在,却起了要与白起那样的人做比较,争夺那个女人的心思,这可真是可笑,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被冲昏了头脑了,这不像他。
可……那小女人遍体鳞伤的模样,低低地呢喃着那个人的名字的声音……礼容手中的拳头又是一紧,他究竟,是哪里不如那个人……倘若他也能重新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倘若有朝一日,他要白起都必须得臣服于他……
想到这,礼容似乎忽然又清醒了一些,他淡淡一笑,垂下了眼帘:“看来我能做的,也只到这了。希望你还记得,我们先前的约定。”
“约定?”这一回,倒是换了白起极其不屑地吐出了这两个可笑的字眼,白起英俊深邃的面容上笼罩了一层凉薄得丝毫不带一点温度的莫测阴影,他蓦然笑了,用最冰冷而无情的话语羞辱着那个不自量力的年轻人:“忘记那所谓的约定吧,连自己不想失去的东西都保不住的人,我并没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费丝毫精力。”
危险,危险的气息仿佛铺天盖地而来,惧是由眼前这位强大而又冷硬的统治者身上散发而出的,他的蓝眸,亦仿佛燃了冰蓝色的火焰一般,就是跟在白起身边多年的那些部下们,大概都还从未见过白起大人这样残酷而又无情的一面,他很少……这样毫不掩饰地去羞辱一个人……
礼容的面色果然变了,不仅是礼容,就连涟的神色也很是不解,这可一点也不像白起大人的作风,且不说这是白起大人答应了的事,这么多年了,但凡白起大人允诺的事,还未曾出现出尔反尔的时候,更何况白起大人应该很清楚,那岷山国四王子,是再合适不过的一枚棋子,有了他,白起大人不仅师出有名……甚至,整个岷山国也会因为迎来一场夺权之争,而大乱呢……
但涟此刻并不敢多嘴劝谏,只因白起大人抱着那女人回来时,他的脸上已经写满了不悦和冰冷的情绪,像是凝结了的寒冰,从骨子里散发出了令人望而生畏的肃杀之感……
礼容显然也是对此感到十分意外地,于情于理,白起一向是个理智得可怕的男人,况且往后这件事传了出去,只会折损他的声誉和威严罢了,如此,相当地得不偿失……
“涟。”白起淡淡地扫了涟一眼,威严而不容置疑地发了命令:“杀。”
杀……涟怔了怔,但很快回过神来,白起大人继然已经不打算利用这颗棋子了,自然是要尽快斩草除根……毕竟,这个红眼睛的年轻人,可不是泛泛之辈……
礼容是这样高傲的一个人,怎能忍受得了白起如此肆无忌惮的羞辱?终于,他的脸色冷了下来,那双嗜血的红眸里,亦是溢满了杀机,几乎是在白起下令之前,礼容就已经先发制人地,夺过了离他最近的暗卫的武器,反手就是一颗脑袋落地,这是一个在手脚受困,拖着沉重的枷锁,尚能要了猛兽的命的恨角色,他浑身上下爆发出森冷嗜血的杀气,出手更是狠辣无比,没有丝毫犹豫!
一时间,涟亲自训练出来的那么多暗卫,竟然在礼容单枪匹马面前落了下风,忽然那杀机迫近,白起冷笑了一声,反手便将涟身上的佩刀抽了出来,礼容是红了眼,欲破釜沉舟了,擒贼自然先擒王,要杀,他也是果决地冲着白起而去的,哪怕周遭的刀刃全都朝向了他,而此刻的礼容,就如同一只发狂的猛兽一般,连看都不曾看他们一眼,而此刻的白起,似乎也是打算亲自要了这个年轻人的命了……
白起嘴角的冷笑,带了淡淡的嘲讽,可就在此时,那一直昏昏沉沉地趴在他肩头的小人儿似乎是感到不安了,她的身子忽然动了动,这也让白起蓦然皱起了眉,在千钧一发之刻,白起却是将攻势改为了守势,因为这一瞬的迟疑,白起欲闪身侧过,以他的身体将孟青夏护在了安全范围以内,以免殃及他怀里这个随时会醒来不知会做出什么轻举妄动的小女人,这一侧身,白起几乎是将自己的背部暴露在了危险之中,礼容那刀却是不偏不倚地自白起的另一边肩膀穿过。
“白起大人……”
周遭传来了一片惊呼,白起却是连面色都不改,一手折断了穿透自己肩膀的那半截刀刃,然后身形如风,当即卸掉了礼容手中那被折断的刀刃,鲜血自肩头淌下,落在白起的手心中,他手中的那半截刀刃,电光火石之间,也不偏不倚地挑断了礼容的手筋,随即穿透了礼容的胸膛,心口的位置……只见那道高瘦的身影忽然一顿,失去了所有动作,血腥味越发浓厚了起来……
一时间,那攻上来的暗卫,便将礼容给钳制在了地上,他们纷纷像白起请罪,但白起也只是淡淡地一抬手,任由涟上前要为白起先做简单的止血。
因为负伤,再加之刚才那混乱的场面,白起不得不将孟青夏放下来,检查她身上是否受了波及染新伤,对于他的部下的请罪,白起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下令道:“不必留了,杀了吧。”
许是这冰冷的泛着杀意的声音和那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到了孟青夏,她紧紧地皱了眉,然后有一瞬地恢复了些意识,那双漆黑的瞳仁尚有些茫然,但仅那一瞬间,她好像是听出了白起所下的命令,蓦然,就在白起要动手检查她的情况的时候,孟青夏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踉踉跄跄地推开了白起,跌跌撞撞向那浑身上下也负了伤的礼容,挡在他的面前:“别……”
别杀他。
白起的眸光一敛,蓝眸冰冷了下来。
因为孟青夏的举动,又没有白起大人的命令,一时间让钳制着礼容的那几名暗卫有些不知所措,而礼容的红眸却是闪过了一道异样,他的眸光复杂,那道带血的身影,却在这时候挣脱了钳制,他笑了,嘴角那染血的笑意妖冶得如同邪魅,那血腥味忽然凑近了孟青夏的耳际,低笑着,说了一句什么,直到她的身形微僵,分明被挑断了手筋,刺穿了胸口,可他还是在这一瞬间,挣脱了所有人的束缚,杀了出去,狼狈地,却也容他逃了……
许久,孟青夏仍是怔在了原地,直到她身形晃动,被白起接住……
这章好难写啊,乌鸦头都写疼了。不尽如人意,乌鸦只好先更了,有时间再回头修它。
正文 o12 婚典仪式(上)这是卷三的章节
章节名:o12 婚典仪式(上)这是卷三的章节
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白起的子民们全部涌到了这里,拥挤的人潮簇拥了城池内外,几乎找不到一星半点落脚的空隙,热烈的氛围欢腾得让人叹为观止,远处石筑的高台上都挤满了翘足远眺的人,高歌的声音传递着让人心都随之融化的喜悦之情,这里的每一个前来观礼的子民,全都穿上了最庄重的服饰,把这一天看作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大日子。
“白起大人!白起大人!”
“您终于,在万民的注目下,择定了您的伴侣归来!”
“天哪,那个孩子真漂亮,是天生为为您而生的。”
“白起大人!欢迎您回来!”
“在那里,在那里,快看,白起大人是和那奴隶中择定的女孩一同回来的。”
城池内外,皆被这些千里迢迢赶来这里的白起的子民挤得水泄不通,他们争相伸长脖子,探出了手来,朝着这边挥舞着,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
至少从眼前的场景看起来,这些生活在氏族社会的底层的平民阶级和奴隶阶级,似乎对孟青夏持的态度是欢迎的,贵族内通婚一直来都是不成文的规定,平民和奴隶们只能安守着本分卑微地活着,然而白起大人打破这不成文律法,让一个身份卑微的少女就这么进入了贵族的阶层,这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找到了精神寄托一般,那是平民们,也能通过努力和命运的垂帘,改变着一切的象征。
或着他们愿意像欢迎白起大人归来一样,欢迎着那个即将面临着更大挑战和坎坷的少女的原因,多半是出于他们对白起大人的崇敬,以至于,他们信奉白起大人的每一个决定,都会是英明的,不容置疑的,承载着神的旨意的。他们可不管什么贵族们的利益,也不管这符不符合规矩,那是只有那些富有的、掌握着大权的贵族们才会操心的事,他们只知道,至少这是一件大喜事,所有人都会因此享受到这样那样白起大人的恩泽。
因为普天同庆,周遭的大小附属部落都因此享受到岁贡减半的恩泽,犯罪的人们将会得到不同程度的宽恕,大批奴隶将会有机会回到他们的家乡,战争中被关押的俘虏也会得到机会重新恢复自由。
因为这人潮涌动,异常热闹的壮观场景,几乎将归来的白起大人他们前方的道路都堵去了,不仅如此,那些66续续前来首都城观礼的各大氏族贵族的队伍,还有来自四面八方别的国度的使臣的车马队,全部都被堵在了城池外遥远的地方,被堵得水泄不通。
直到现在,孟青夏都尚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眼前的一切未免也太突然,太不真实了一些。
孟青夏有些眼花缭乱了,白起圈着她的手臂略微紧了些,孟青夏诧异地回过头来,白起的目光是看着这些敬畏他的子民的,偶尔朝着他们微笑致意,他的目光虽并非落在她的身上,但那在她头顶低沉呢喃的甜言蜜语,却是冲着她说的,他当然知道孟青夏对于今天这场景,心中有足够的困惑:“在我们自葛国回程之前,我就已经将大婚的消息向十二个氏族通报了,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他们也会因此特意赶来为这件喜事祝福。青夏,今天或许会很累。但过了今天,你就是我的妻子,这些我的子民,同样也是你的子民,你可,做好准备了?”
孟青夏眨了眨眼睛,还未深刻理解白起这话里的意思,长长的号角声就已经自那城楼之上响起,那空旷浑厚的长音顿时让城内外的百姓伸长了脑袋,等待着即将发生的变化。
孟青夏亦是神情疑惑地转回了脑袋,只见那声声的号角之下,所有的城门都轰隆隆地打开了,有穿着侍卫打扮的队伍突然自每一道门整齐且纪律地跑了出来,他们很快便隔开了拥挤的人群,将所有人都赶到了两侧,为白起和各位前来观礼的重要客人们清出了进入王城中的道路来。
先他们一步回城的湛也是在其中,他是驾马出城的,急匆匆来到了白起的面前,然后立即翻身下马,恭敬地迎接道:“白起大人,您回来了。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随着湛行礼下跪的动作完成,刷刷刷,几乎两侧的侍卫们也通通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向白起行礼。
那浑厚绵长的号角的声音仍未停歇,眼前的场面从原本的热闹,变得庄重了起来,白起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按照仪式规定的那样,带着孟青夏入了城。
进入城池外城郭的时候,里面的场景仍然和在城外的时候一样热闹,外城是平民和奴隶居住的范围,即便在禹康的时候,孟青夏也很少有机会细细地欣赏过这座城池,自然也没有看过这样热闹的场面,但渐渐地,孟青夏进入内城的时候,便明显地感受到这里的气氛和先前的大不相同了。
有这样的变化,孟青夏并不感到太大的意外,内城是平民们的禁地,只有身分尊贵些的贵族们才有权力居住在这里,而内城的守卫,也明显比外城要森严得多了,孟青夏看到了几乎所有白起麾下的那些大臣们都已经出现在这里恭迎着白起的归来,他们的身上穿的是盛大节日的服饰,可脸上却没有丝毫为这喜事而庆祝的喜悦情绪,这也是……人之常情。
他们虽然不得不因为这是白起大人的决定而妥协,但那并不代表,他们已经全然接受了白起大人打破了贵族内通婚的规定,扰乱了这天神定下的尊卑游戏的规则的事实。
巫祝的乐舞已经奏了起来,盛大的仪式即将在伟大瑰丽的王城里进行,高高的祭天筑台已经搭建了起来,等待他们的,还有一些早已经候在那的典仪,这些特殊典仪官打扮的女人倒是满脸的喜色,她们口中常着这古老的语言组成的赞歌,将这神圣的祝福通过那展开的红布和彩旗传达,她们手中捧着工艺精美绝伦的陶冶容器,那里面装着从神庙上取下来的神圣的雪水,边唱着这赞歌,边洒落在人们的身上,就像下雨了一般。
这些典仪官通常都是些年轻的少女,她们活泼又热情地来到了白起的面前,请求白起将他身边的美丽少女交给她们,这好像也是仪式中的一部分,就是她们口中说的话,似乎都是些比起孟青夏现在所知道的语言,还要更古老的一种,通常他们也只在盛大的祭奠和仪式上才会用这些官用的古老的语言。
尽管听不懂她 们口中在嬉笑着唱着的赞歌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那欢快的语调和这些活泼的少女脸上喜气洋洋的表情,好像已经足以让这种喜悦的气氛感染给她,她们嘴里叽哩咕噜地说着话,手中则大胆而又热情地开始拉扯着白起身边的少女。
无数双手朝自己伸过来,孟青夏不免有些紧张,她下意识地慌忙地去看白起,想要向他求助,不料白起的反应看起来却是十分纵容着这些行为,甚至于,在孟青夏拽着白起的袖子请求帮助的时候,白起还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将袖子从她手中抽了出来,他的目光是温柔而又专注地凝视着她露出惊慌的小脸的,性感的薄唇高高向上挑着,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愉悦,温柔着对她笑了:“去吧,什么也别担心。”
话落,白起的手便一松,孟青夏便彻底被这些少女给团团簇拥住了,这一切都让她晕头转向,甚至摸不着北,好几次,她想要回头,但都被这些典仪官给半抬半拥着给带走了。
看着这个被典仪官簇拥着带走,且尚还有些惊慌的小女人,白起的目光却始终温柔地追随着她,直到她被人潮湮没,离开了视线范畴为止。
“白起大人。”湛在一旁提醒着这位看起来心情极为不错的伟岸男人,今日的白起大人看起来,少了些身为上位者的冷漠,望着那小女人的目光深邃如潭,噙满了浓浓的爱意与温柔,而这样的白起大人,是湛所不曾见过的,连带着,连湛的心情都有些振奋了起来,好像今日即将完成大婚的不是别人,是自己一般……
经过湛的提醒,白起才收回了目光,今日不仅那小女人有的忙,就连他也好不到哪去……大婚,本来就是个仪式和规矩都相当复杂和繁琐的事。
……
孟青夏是在稀里糊涂间就被这些典仪官带进了神圣的浴池中洗去了过往的风尘仆仆,她们几乎不容她拒绝,无数双手总在她慌忙之间就将她剥了个精光,她的长发也被散落了下来,从沐浴到穿衣,每时每刻都是被簇拥着的,这可是仪式,没有孟青夏说不得余地。
她倒是想反抗,但这些嬉笑着的少女总能有办法让她生不起气来,直到她们将各式各样华美的服饰全部套到了她的身上,那些珍贵又精致的装饰品足以令孟青夏眼花缭乱,无数双手在她的长发和面容上忙碌着,让孟青夏的眼睛都花了,只好干脆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自己的身上和头上被她们戴上了越来越沉的饰品,等到一切都折腾完了,孟青夏几乎也就像刚刚打了一场大战一般,精疲力尽。
全程被这些少女簇拥着,等到她们通通收回了手,退至一侧的时候,孟青夏几乎有一种做梦刚刚醒来的感觉,她茫然地睁开了眼睛,这些典仪官们仍是笑嘻嘻地垂手看着她,她们似乎很满意眼前这个自己忙活了大半天才出来的“作品”,甚至于,孟青夏从她们眼中看到了一些“欣慰”的表情,这让她不禁蹙了蹙眉,更加不解地转过了身来,望向了她身后那面巨大的铜镜,这一看,让她不禁一愣,表情也有瞬间的凝固。
这镜中的人,可是她?
难怪了,这些典仪官们脸上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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