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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养成:酋长的爱妃 第4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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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禀报白起大人,我们找到他们了!”
“涟大人,白,白起大人……”
“把弓箭给我。”
“是……”
那夜风呼啸中,将那道高高坐在马背上的冰冷身影的衣袍肆虐地吹起,衣袂翻飞之中,那张冷峻深邃的面容却顷刻间如凝结了冰,白起的到来,让前方的侍从都纷纷为他让开了一条道来,只见那有如神祗一般到来的伟岸男人,他的眸光微凝,蓝眸莫测,那幽深却夹杂着浓烈危险气息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朝着孟青夏所在的地方扫了过来。
孟青夏只觉得心头一凛,白起的目光虽然可怕,但这一瞬间,她心中却被莫名的欣喜浪潮给覆盖过去,她霍然自地上站起身来,可令她没有料到的是,她的脚下才刚刚一动,那道原本正坐在火堆另一面的身影忽然之间来到了她的身后,孟青夏只觉得脖子上一凉,竟然是礼容用手中尖锐锋利的利器抵住了她的咽喉,他的另一只手钳制住了她,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将她包围,礼容就在她身后,因为他的钳制,她的后背,几乎也是紧紧地靠着他的……
孟青夏能感受到,那落在她身上的深邃目光越发冷冽了一些,可眼下,她也是动弹不得,只因这抵在自己咽喉处的尖锐,已经稍稍用了力,那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警告道:“别动。”
尽管看不见他的脸,但孟青夏也能感觉到礼容此刻血红的眸子中那野性残暴的嗜血寒光,那冰冷的凉意就抵在她的咽喉处,就这个东西,好像就已经要了不少人的命,那暗红色的血迹就是证据,在这暗淡的夜里,仿佛也能发出凄厉的寒光来,这也是令她此刻不敢乱动的原因,她一点也不怀疑,这脖子上的冰冷,会随时真的割断她的咽喉……
而此时此刻,那肌肤上的刺痛和泛出的鲜血,已经让她察觉到了自己的猜想并不假……
孟青夏只能抬起目光,看着白起所在的方向,一个山谷的隔绝,虽然他们可以看得到彼此,可孟青夏也知道,白起想要立即赶到他们这边来,是不可能的,自然,以白起的本事,他想要射杀礼容,实在是一件太容易不过的事了……
不仅是孟青夏,就连白起身侧的那些部下们也都是这么想的,然而此时此刻,白起大人手中的箭却是犹豫了,并没有立即发出,这并不像是,白起大人会犹豫的事……
“白起大人。”涟也皱了眉,低声道:“对方以孟姑娘为要挟,若稍有不慎,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白起并没有回应涟的话,半晌,白起的目光才自孟青夏的脸上挪开,然后不冷不热地落在了那个让他都为了他的胆识而多了几分另眼相看的礼容身上,蓦地,白起竟忽然笑了,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忽视他此刻英俊绝伦的五官之下,那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越发的威严和残酷……
正文 o37 共坠寒潭
章节名:o37 共坠寒潭
“白起大人……”涟虽一贯知道白起大人箭术高超,可此刻夜色漆黑,火把的光影凌乱,视线又昏暗,就算是涟也不敢笃定白起大人能够在不伤及那小奴隶一分一毫之下,要了礼容的命,可即便如此,涟也无法自作主张代替白起大人做任何决定。
此刻,白起大人嘴角的那抹笑意,令涟更加无法猜透白起大人的心思,一时间,所有的部下们也都不敢轻举妄动了,至少,在白起下命令之前,他们不会做出任何举动。
就在涟以为白起大人要向那个挟持了孟青夏的奴隶妥协的时候,白起忽又重提了弓箭,蓝眸冷冷地落在了礼容的脸上,他几乎没有再看孟青夏一眼,而那箭,也残酷果决得可怕……
孟青夏心底一惊,他们之间隔了一个山谷,孟青夏并不能看清白起此刻的神情,但那冷冽的杀意,好像透过了这山林间的寒风传达进了每一个毛细孔里,她能分明地感受到白起手中的锋利,对准了她的头顶……礼容咽喉的方向。
孟青夏并不担心以白起的本事会伤着了她,这也是……他为什么会亲自动手的原因,否则射杀一个在他眼底没有分文价值的对手,任何一个白起的部下都能胜任,况且白起……一向不喜欢被人威胁,也从来,没人能威胁得了他。
“看来他待你,也不过如此。”耳边传来了礼容低沉嗤笑的声音,满满的都是嘲讽,是他一贯的刻薄和无情,礼容本来就高出孟青夏近一个头,白起要射杀他实在是太容易了,但同样的,孟青夏的脖子是那样的纤细,那样的娇嫩,他想要了这个女人的命同样也太容易了,他以为,那个男人至少会怜香惜玉,却不曾想,这世间竟有比他礼容还要自负的人。
他怎么就敢笃定,他不会要了这个女奴的命?
尽管心中对此充满了不屑和嘲讽,然而在这一刻,礼容还是缓缓地垂下了眼帘,遮盖住了那赤红妖冶的眼眸,他紧紧抵在孟青夏咽喉的尖锐也随之慢慢地松了力道,甚至于,就连禁锢在孟青夏腰间的那只大手,也撤了力……
孟青夏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她的眉间顿时一皱,抬手扣住了礼容抵在她咽喉欲离去的那只手,低喝了声:“你不要命了?!”
的确……一旦礼容失去了孟青夏这个人质,那么他便是个必死无疑的下场,孟青夏也是脑门一热,才做出了这个阻止礼容的举动,她现在都不怎么敢抬头去看白起的神色,他一定非得气坏了不可……
白起此刻并未立即动手要了礼容的命,恐怕也是因为被礼容当作威胁他的筹码的孟青夏,已经不仅仅是礼容手中的筹码,甚至于,连她自己都在拿她的安危威胁他……
“白起大人……”涟的面色也是一变,不仅是他,就连他们身后的那些马儿,甚至也察觉到了从白起大人周身散发出了冰冷刺骨的危险气息而焦躁不安了起来,涟仔细谨慎地试探了一声,无法摸透白起大人此刻将作如何打算……
只见白起缓缓地抬起了阴翳的眼帘,那湛蓝的眸子浮上了一层嘲弄,嘴角微微上扬,笑意冷然:“好,很好。”
很好……分明是应该夸赞人的话,但此刻,却比坠入地狱冰窖的冰块还要令人感到沉重,沉沉地压在了心头,要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孟青夏的头皮一麻,她虽不怎么敢抬头去看白起的脸色,但此刻,她几乎也能感觉到白起那儿忽然冷下来的气温,以至于,整个山谷里,除了马蹄不安踱步的声音,竟是一片静悄悄的……
为孟青夏的举动感到意外的显然不只白起与她自己,那只因为紧张而微微发出冷汗的小手扣在他的手上,令本要松开禁锢她与要撤离威胁她性命的那只手的礼容都微微一愣,那血红的眸子蓦然凝起一层意外之色来,随即那情绪一沉,血红妖冶的色彩,亦变得越发深沉与变化莫测了起来……
沉默,无论是白起还是礼容,一切都仿佛凝固了一般,就连空气都被凝固得不得动弹,孟青夏只觉得,那一秒,好像也突然变成了一千秒那样的漫长……空气中,唯一剩下的,只有那紧紧将她包围的血腥味,忽然,那原本已经松开她腰间的手又是一紧,那浓重的血腥味亦再一次靠近了她,只听耳边传来了礼容低沉而又含了几分冷笑的声音,打断了她心底的荒乱与沉思:“既然如此,你就陪我,死一次。”
死一次……
孟青夏惊颤地抬起了黑眸,那一瞬间,她的眼底只闪过了礼容那微微扬起的带着邪气的嘴角,和那眼角妖冶殷红的泪滞都带了几分骄傲和肆虐,他没有给孟青夏拒绝的机会,孟青夏只觉得身子忽然一沉,是被一股蛮横的力道强行拽进了万丈深渊的山谷中,她惊愕不已地睁大了眼睛,冷风迅速地擦过她的耳后根和面颊,让她的长发和衣裙通通都向上飘了起来,而她的身子,却是以极其迅速的速度往下坠去,眼前哗哗地一片是她看不清的景致,她急于想要往白起的方向望去,想要朝她伸出手,想要说些什么,可她看到的,只有那山谷另一端慌乱起来的火光,他们好像在说些什么,喊些什么,可孟青夏的耳边是一片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
“后悔了吗?”礼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嘲弄,可那目光落在孟青夏惊慌失措的白皙面容上之时,他嘴里分明是这样嘲弄又刻薄的口吻,那赤红的眼底,却蓦然闪过了一丝孤寂和黯然,随即他又是一笑,傲慢又不屑,那声音,也低了下来,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后悔了也没有用……”
一向如同刺猬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俊美却浑身血腥的男人,在这一瞬,那低喃的尾音之中,竟突然多了几分霸道又不讲理的孩子气。
直到此刻,孟青夏似乎才注意到……掉下来的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礼容……不,或许该说,她就是被礼容拽下来的,此刻他的身子就在她的一侧,揽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裹进了他消瘦却宽厚的怀里,按着她的脑袋,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畏惧死亡,孟青夏只能惊诧地看着他口中的一张一合,他好像对她说了些什么,可她那一刻,只被突如其来的坠入和对死亡的惊恐的情绪给淹没了,竟什么也听不到……
在这黑暗中下坠的两道身影,他们的衣袍和发丝几乎通通都卷到了一起,那红眸的年轻人,一身的血腥,在这风俗一般下坠的半空中,暗的色彩几乎要将他给淹没了,可那冷峻的锋芒,却越发地凛冽……
……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孟青夏的脑中也是一片空白,直到她感觉到了自己手脚的冰凉和与什么东西急速迫近接触的危险感在脑中复苏,她一直干哑的喉咙,好像也突然能发出声音了:“礼……”
那一句“容”尚未出口,扑通一声,剧烈的撞击从四面八方而来,孟青夏感到浑身一冷,那是彻骨的寒冷在顷刻间袭来,强烈的水压挤压着胸腔,撞击着脑袋,冰冷的液体从口鼻灌了进去,孟青夏慌了,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可她越想张口呼吸,越想喊出声来,那往她身体里灌进去的冷冽的液体就越疯狂地被咽进了胸肺里……
是寒潭吗……孟青夏只觉得在那剧烈的撞击之后,她的身体便变得不由自己了,可她没有死,没有当即被摔得粉身碎骨,否则此刻她又怎么会感觉到那被挤压得失去所有空气的痛苦的感觉呢?真的,很难受啊……
渐渐地,孟青夏挣扎得累了,竟然也无力再继续挣扎下去,那窒息的感觉已经彻底包围了她,甚至让她都再也感受不到这寒潭的水冷得有多么刺骨,她只能眼睁睁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地往下沉去,她睁着眼睛,眼角膜也受到这冷水的刺激,眼皮都变得有些僵硬起来,眼前好像出现了白起的模样,孟青夏累得筋疲力尽,可她身体里仅存的那点意识还是让她忍不住朝他伸出手来,她想喊他的名字,可她做不到,白起……
怎么了,白起的模样,怎么突然被水中的水纹给漾开了,变得模糊了,最终却消失了呢……
孟青夏只能筋疲力尽地闭上了眼睛,当时她的脑袋里已经有些昏昏沉沉,无法思考了,甚至在迷糊之间,她还会忘记了,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她现在,不是应该在科研室里面对那一大堆死人的东西吗,沉默地,枯燥地,一忙就是几天几个月地闭关工作,脑海中闪过的“白起”的名字,她几乎都有些忘了,自己的脑中为什么会浮现这两个字……
忽然之间,孟青夏只觉得手腕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给扣住了,她被一股外来的力量拽了起来,与她沉沉下坠的身体截然不同方向的力道,她很想睁开眼睛来,看一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下一秒,那只大手,好像转而扣住了她的腰,周身那强烈的水压也慢慢地变小了,身子,被人往水面上放带去……
“咳咳咳咳……”孟青夏浑身无力,可在出水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了,空气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胸肺里,她连站都站不稳,但脚下已经能够隐隐约约碰到寒潭浅处水底下的石头,她无力地倚靠在那揽着她腰的高大身躯之上,寒风瑟瑟,从寒潭中出来,让孟青夏冷得直发颤,这是在那谷底的寒潭么,孟青夏睁着迷蒙的眼睛,吃力地望向那漆黑一片甚至还泛着寒气的水面,而此刻,他们也还尚未完全离开寒潭,距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他们仍站在水中,那水淹没了孟青夏的胸口,抵达礼容的腰腹间。
她浑身无力地倚靠在礼容身上,想必礼容将她从那深潭之下捞出来已是不易,因此头顶,是低沉的喘息声,礼容本来就受了伤,在那寒潭水之中冲刷过后,那血腥味虽然淡了不少,可要把孟青夏抱上岸对他而言,显然也是一件吃力的事,但即便如此,他圈着孟青夏腰间的手仍是很紧,就如同在水中担心那水流再将他们冲散时不得不紧紧圈着她一般。
她倚靠在礼容身上,与这冷冽的寒潭水相比,这属于男性的宽厚而精瘦的身体则显得温暖而火热得多了,与他相比,孟青夏就仿佛是一块会瑟瑟发抖的冰块,她也的确是冷得不行了,加之浑身无力,若不是礼容圈着她,她恐怕连站都站不稳,在意识到自己竟是以整个身体紧紧贴在礼容身上勉强在水中立足的,孟青夏便不禁面红耳赤,只觉得尴尬异常,可她也只能这样,一只手环着他的脖子,额头和脸颊靠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则抵在她的身体与他的胸膛之间低低喘息着,依靠着他的力量而勉强不让自己倒下,汲取他身上的热量,才能勉力寻回一些体温来,哪里能顾及此刻他们之间的姿势是否会太暧昧……
因为孟青夏那瘦小的身子不断地喘息与轻颤着,礼容自将她从水中救出来以后,便一直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但他仍是一手用力地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放轻了力道拍着她的背部为她顺气。
好半晌,孟青夏似乎才感觉好过了许多,这暧昧的姿势,以至于让她能清晰感受到礼容身上因为喘息而轻轻欺负的胸袒,还有自己湿漉漉的衣衫紧紧地贴到了身上,那感觉……竟比什么都没穿还要让人脸红心跳一些。
孟青夏仍是有些喘,但好在已经可以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来了,她轻轻地推了推礼容,希望他能松开她:“我,我们,上去吧……”
礼容为她顺气的手已经停了下来,但她圈在她腰间的手仍是紧紧地贴在她的腰上,没有一点要松开的意思,在孟青夏提出上岸的要求之后,礼容竟是沉默着,仍是没有回应她,孟青夏不禁有些狐疑了,她抬起头来,只见礼容赤红的眸子正低垂着落在她抬起的脸上,那张仍滑落着水珠的俊美的面庞,也仍低喘着息,只是神情却显得有些不对劲起来了,那惨淡的月华落在他的身上,让孟青夏勉强能看清他此刻的神情,那俊美的面容微红,那是不自然的红,呼吸也越发炙热起来……
“礼容?”孟青夏当即皱了眉,她先前那样本能而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温度的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因为礼容的身子,滚烫得有些异常,所以她才能感觉得到那炙热的温度……
先前她并未察觉到异常,只因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过混乱了,她自己的身子也难受得紧,可如今转念一想,孟青夏夜察觉出不对劲来了,就算礼容的身体好过她太多,就算男女有别,可她此刻却冷得浑身发抖,手脚更是冰冷得像是冰块,礼容的身体,却滚烫得不比寻常的体温。
她当然还不至于愚蠢到以为,自己这状况 ,有什么本事引起一个男人身体异常的反应,披头散发,身板也算不上玲珑娇俏,况且礼容……也一向很厌恶她的吧?这个骄傲得如同刺猬一般的少年,对她说话时,也一向是冷嘲热讽,充满了不屑。
“你还好吧?”孟青夏皱着眉,又问了一声,她想要离开礼容的身体远一些,可礼容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仍是紧紧地圈着她的腰。
在孟青夏复又问出了第三声以后,他才终于有了些反应,那低沉暗哑的声音,沉重得有些不寻常:“上去……”
她倒是想上去啊……
原本以为礼容在说完这些话以后,就会松开她,可下一秒,礼容却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比孟青夏高出一个头的高大身形,也忽然往孟青夏那儿一倾斜,落在她腰间的大手的力道仍是未松开,可这似乎……是他毫无意识的行为,那高大的身形,就这样沉沉地压到了孟青夏身上,那身子,仍是滚烫得异常。
“沉……”孟青夏闷哼了一声,大概是也没有料到礼容会突然倒下来,在猝不及防之下,她简直要和礼容一起再一次栽到了那水里去,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孟青夏手忙脚乱地想要去搀扶住礼容的身子,可礼容搀住她容易,他的身体重量,对她而言却是十分吃力的,孟青夏也有些慌了,至少……也应该先上岸啊:“礼容?礼容……礼容,你快醒醒,我……”
她也得,能有那力气和本事带他上岸才行啊,难道要把他丢在这水里吗?不出天亮,也必要冻出毛病了,春寒料峭的夜里,寒潭之水,有如寒冰……
忽然,那水波漾开,有什么嘶嘶的声音在这夜色里响起,一道长形的弧度在水中迅速地移动着离开……
孟青夏的脸色刷地一变,看着那远离的长条影子,电光火石之间,她不可能再想不明白礼容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了,孟青夏的身形整个一怔,呆滞而苍白地吐出了一个字:“蛇……”
亲们。乌鸦回家以后这几天忙着各种饭局各种聚会,所以更新时间老推迟,真抱歉。等国庆长假结束,仍是放在上午更新
正文 o38 低气压啊
章节名:o38 低气压啊
孟青夏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本事竟然能将这样沉的礼容从水里带上岸的,等他们上岸的时候,孟青夏立马就脱了力,脚下一软,整个人就跌了下来,等她气喘吁吁地爬起来的时候,礼容已经浑身湿透地倒在了旁边,不省人事。
经过这一番折腾,孟青夏身上是汗水混着那寒潭水,一阵风吹过,便仿佛将那寒气都带进了骨头里一般,她的嘴唇苍白,浑身冷得发抖,这四下一片荒野,礼容又不省人事,他浑身发烫,眉头紧皱地躺在那,任谁也无法将他与那个浑身是血且出手狠辣的奴隶联系起来,尤其是此刻他沉沉地闭着眼睛,那张秀美得即使是女人也要自叹不如的面容显得十分柔和,让他身上的戾气和杀气也消减了许多。
孟青夏犹豫了一下,或许她现在应该想方设法将他们的状况传达给白起才对,但眼下,他们浑身湿透,礼容的状况也不大好,就是生火都有难题,礼容的强悍,她是见识过的,就是豺狼虎豹,他也能眼也不眨地拧下它们的头颅,但此刻礼容却不省人事,让孟青夏不得不怀疑刚才水中的那条蛇有毒……
“礼容,你醒醒。”孟青夏皱着眉头,眼底一片凝重,她用力地去摇礼容,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手背上那刺目的泛了黑色的两个血洞却触目惊心地进入了孟青夏的视线里,除此之外,他的手腕上,甚至有清晰的几圈乌黑的勒痕,这个发现让她不禁沉下了脸来,礼容遭到蛇袭击的地方……怎么会是手背?
他应该是知道自己被水中的毒蛇偷袭了的事,然而从头到尾,他却根本连吭都不曾吭过一声,既然伸手捉住了那只蛇,凭借礼容那果决狠辣的行事作风,应该不可能让那蛇咬了他,最终竟然还活着溜走了,那么,只能代表,当时的情况应该是十分紧急,是礼容阻止了那条蛇的游行,惹怒了它,才令它不得不缠住礼容,开口咬了他。
孟青夏轻叹了口气,他要阻止那蛇游行的行径,是因为那蛇要往她这里来吗?此刻一并令孟青夏想不通的是,当日在石牢里,礼容在黑狼口中救下她,又是为了什么?她当然不需要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和白起作对,可偏偏就是这样,反倒令她更加无法就这么把礼容丢在这里一走了之……她一向不是个富有同情心的人,可她同样也不喜欢亏欠别人,若说唯一一个让她怎么算也算不清是爱是恨是亏是欠的……恐怕也只有白起一人了吧……
“你醒醒!礼容……礼容……”孟青夏一边大声唤礼容的名字,一边摇晃他的身体,至少她应该将他叫醒,在这种处境下,他若是不醒,恐怕就很难再醒过来了,孟青夏自然希望他能醒来,若是他就这么死了,那她费了那么大力气才将他带上岸来,不是白忙了一场?
礼容手背上的血洞已经发黑了,那蛇的毒性有多强,孟青夏也说不准,紧紧咬了唇,孟青夏自己亦是哭笑不得,她大概,还没像现在这样狼狈过,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安逸了,她突然发现,若将她一个人丢到了荒郊野外,竟然连生存都是个问题……她放弃了叫醒礼容打算,环顾四周,并没有白起带人寻过来的踪迹,孟青夏是犹豫再三,这才狠下了心来,来到礼容受伤的那一侧,双手捧起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低下头来,想要凑近嘴去,将那毒血吸出来……
就在此时,那原本紧闭着眼睛不省人事的男子的面庞,忽然那微微有了动静,那垂闭的眼帘蓦然睁开,赤红的眼底瞬间闪过一抹冷厉与防备,就像忽然闪过的寒雷血光一般,让人胆战心惊,心底发寒。
礼容的眉宇一凝,手中才略微用力,便立即反扣住了孟青夏的手,声音冰冷,杀机盎然:“你要做什么。”
孟青夏惊了一下,整个人就已经忽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往前一带,跌了下来,后脑勺碰地,疼得孟青夏闷哼 了一声,就连眼前都有片刻的发黑,只见原本那应该不醒人事地倒在地上的高大的身影忽然翻了个身,他的手仍扣着她的,手臂横在了她的脖子处,擒拿住了她,嘀嗒,嘀嗒,是礼容坠下的长发在滴着水,那冰冷的液体坠落在孟青夏的脸颊上,而他此刻,整个人已经翻了个身,就像是在昏睡中忽然因为防备和警惕而惊醒,发动攻击的猛兽,礼容赤红嗜血的眼中,亦是杀气。
礼容是半伏在孟青夏身子上的,他因为受了伤,甚至还染了蛇毒,就连发动攻击的动作都比平日有了些迟缓,这才让孟青夏紧紧是整个人被他擒拿在了地上,并没有受其他的伤,他因为体力不支,而低喘着息,看得出来,仅仅是刚才那一番举动,就已经耗尽了礼容的体力。
孟青夏的表情看上去并不怎么好,因为碰了脑袋,整张小脸都蹙到了一起,不仅礼容浑身是伤,湿嗒嗒的一身狼狈,就是孟青夏也好不到哪去,乌黑的长发都是乱糟糟地沾在了脸颊的肌肤上,好像是看清了身下的人儿,头顶这双泛着冷厉杀机的嗜血红眸竟是微微一愣,如潮水轰然退下一般,那眼底排山倒海一般的杀机也忽然通通往下退了下去……
那张俊朗得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的年轻面容,由狠辣,变得突然多了几分迷惘,然后是渐渐地柔和了下去,扣住孟青夏的手上的力道也渐渐地放松,他的神情仍是有些错愕,但人却已经起了身,松开了孟青夏,跌坐了下来,他似乎已经由初醒来的一瞬敌视和防备变得清醒了许多,低喘着息,脑中电光火石,自然也想明白了孟青夏方才的举动意欲何为。
突然得到自由的孟青夏只能狼狈地咳嗽起来,坐起身,一时说不出话来。
礼容的那双红眸,仍是紧紧地凝视着孟青夏,一向狠辣残酷的红眸少年,此刻竟然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凝着她的一举一动,他似乎想要做些什么,安慰她或是让她好受一些,但末了,却只是不冷不热地吐出了一句听起来仍是满是嘲讽的话:“看来你是不想活了,只是区区蛇毒,还要不了我的命。”
顿了顿,礼容忽然垂下了眼帘来,那红眸微闪,冷冷地丢下了一句带了些斥责口吻的话来:“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孟青夏的确不怎么好受,对于礼容的话,她也只能又好气又好笑,但她现在可没功夫和他计较这恶劣的脾气和刻薄的言语:“如此便好,我也担心,弄不好还要送了自己的命。”
毕竟,她也没有什么把握,那毒蛇究竟有多毒。
礼容对待他自己,可比她待他还要狠得多了,至少孟青夏想的,还是借着那伤口,替他放点血出来,礼容却是直接执了块锋利的石头,朝着自己的血脉就划了下去,好像他如此伤害的,不是他自己的血肉,而是毫无知觉的傀儡罢了。
直到流出的血有了些血色,礼容方才扯了块衣衫上的布料包扎了伤口,但孟青夏知道,这也仅仅是救命的法子,想要清了已经入体的蛇毒是不大可能的,孟青夏一言不发地旁观着礼容做着自救的举动,末了,才开口说了一句:“你不需我替你清毒血,想必这蛇毒还要不了人的性命。”
礼容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嗤笑道:“若是别人,我自然会允许他触碰,但你只是一个卑贱的奴隶,还是那个人的暖床奴,要知道,即便是想侍奉本……侍奉我的女人,至少也该是一个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段有身段的女人。”
对于礼容一向刻薄又无礼的话,孟青夏是习以为常了,倒也不生气:“罢了,你能醒来就好,否则我们就算命大未摔死,今夜只怕要冻死了。我还以为……你就要醒不过来了。”
我们……看着那一张神情疲惫的小脸,礼容微微一顿,最后竟是微微地勾起了嘴角,带了些嘲讽与揶揄的意味,却少了些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与凉薄:“你的声音这样吵,我就算被毒死了,也会被吵醒。”
她与这个骄傲得像只刺猬一样,随时会扎伤人的家伙,从来没能好好地谈过话,孟青夏对此,却是十分习惯了,只是这一回,礼容那嘴角勾起的弧线,却令孟青夏不得不为之一愣,要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一般,礼容……也是会笑的人吗?
但总算,看他尚且能开得出玩笑,孟青夏也算是松了口气,她环视了下四周的环境,那山谷之中隐隐约约传来的人马的声音,让孟青夏的小脸复又凝重了下来,白起自然是不会在见到他们尸体之前便认为他们已经死了的人,想到白起……孟青夏心中还是有些发怵地,她甚至到现在都还能感受得到先前在山谷之上时,白起那冰冷的视线中噙着的愠怒之气,那么现在……她该怎么做呢……
若是白起寻不到她,想是会担心的吧?应该……会的,是吗?可礼容呢?孟青夏清楚地记得,白起在山谷上时,的确是并不打算留着礼容性命的,若非她的举动令白起有了一瞬的迟疑,只怕白起早已经要了礼容的命。
虽然孟青夏并不是很明白,对一个微不足道的奴隶,白起为何竟是一度想要取他性命的……那只能再一次证实了孟青夏的想法,礼容的身份,怕是不仅仅是一个奴隶那么简单……白起虽然在政事上冷酷强硬,对于敌人,也并不仁慈,可白起毕竟不是个是非不分肆意夺人性命的人……
既然连孟青夏都能听到的动静,礼容自然不会不知,可相比孟青夏凝重的神色,礼容的表情竟然反而淡然了许多,他眼角的泪痣越发妖冶,嘴角亦是轻轻地抬起,红眸嗜血:“你要等的人,已经来了。”
只是令礼容出乎意料的是,孟青夏竟并未对此消息感到欣喜,反而是一脸凝重,她,忽然朝他而来,欲搀扶他起身,礼容一怔,然后眸光微闪,垂下了眼帘来,他并没有推开她,可也没有借由她的力量起身,只是稍稍地用了力,将她欲搀扶他的手,拨了开来,他的声音暗哑,带了些迟疑和小心翼翼,却仍不曾掩去他骨子里的骄傲:“你为什么……不走。”
他以为,她应该会因为那个人来了,而高兴的,这样,她就可以继续当她的暖床奴,靠着取悦那个男人获得优越的生活,而她只是一个卑贱的奴隶,这就够了,她和他不一样……他不甘心于这样的安逸,他也不能忍受失去的那一切,让那些卑鄙小人为所欲为,他们以为,除去了他,就天下太平了吗,即便全天下都想要他死,他也会活下去,活得比他们谁都要长久……
孟青夏也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略微偏过头,思索了片刻,然后皱眉,有些急躁了:“白起就要来了,你不怕吗!我们……不,你得快些离开这里。”
孟青夏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如白起所说,真的是胆大包天了,竟敢那样笃定,就算白起将她捉了回去,至少她也不会有太大的皮肉之苦,但礼容就不一样了。
孟青夏虽然急躁,可礼容却莫名地挑起唇笑了:“我不会死。”
他嘴角的笑意与那一句自负的“我不会死”皆是令孟青夏一愣,下一秒,这昏暗的山谷之间便突然被火光照得通明,那火光是将他们团团围住的,周遭也吵乱刻起来,她甚至都能听到骄火那熟悉的傲慢的长嘶声,这火光通明,分明应该是要让周遭的空气升温的,可孟青夏却感到浑身竟然更冷了……
尤其是身后那冰冷而又危险的气息令孟青夏不禁头皮一麻,她此刻的表情变化十分精彩,但还未等她做出反应,身体便一僵,那熟悉的可怕的低气压自头顶覆盖了下来,连带着那被火光拉得长长的影子,覆盖了她的影子,孟青夏一时间竟然有些心虚了,连回过头都有点发怵……
正文 o39 他的“惩罚”
章节名:o39 他的“惩罚”
礼容扬着漂亮的唇角看着她,那眼角的一滴泪痣肆意而妖冶,下一秒,孟青夏的身子一轻,整个人就已经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给带得往后一栽,背部掉进了一道冷硬的胸膛,然后脚后膝处被人一捞,人就已经离了地,被白起给抱了起来。
与此同时,礼容亦是被无数把刀架住了脖子,让好几个人一同押着他令他被迫跪了下来,与他们的谨慎和戒备相比,礼容反倒显得不以为然许多,他的嘴角仍是噙着那抹意味不明的哂笑,红眸缓缓地淌过轻蔑而又慵懒邪肆的光芒,连猛兽都能当场打死的礼容,竟然顺从地任由白起的人将他给拿下了,甚至没有做丝毫的反抗。
这里火光刺眼,白起的人马将山谷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么混杂的场面,令孟青夏不禁面颊一热,手忙脚乱地抱住了白起的脖子,然后涨红了脸,她目光闪烁,对上了白起那仿佛凝结了一层寒冰一样的冷硬面庞,这种感觉,让人感到危险和沉重的低气压沉沉地压得人透不过气,孟青夏此刻的表情很精彩,那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分明在急速思考着,该以什么样的借口或是手段平息白起此刻的愠怒。
白起当然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他几乎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用黑色的披风将她湿嗒嗒的身子一裹,按进了自己的怀里,便转身将她丢回了骄火的背上,自己也 翻身上马,勒紧了缰绳,下令道:“回去。”
既然已经找到了孟青夏,白起的那些部下们自然也不愿意再耽搁,收了队便要随着白起回去,唯有禁锢了礼容的那几名部下有些迟疑了,涟看了他们一眼,也知道他们是在危难,不知是否该把这个红眼睛的奴隶也一并带回去,毕竟这可是个随时会发作的野兽,若不杀了,难保下一次他们还能不能这么顺利地把他再铐起来,要知道,这家伙可是连在葛国人手臂那么粗的铁锁之下都能挣断逃脱的人。
“白起大人……”涟开口向白起请示:“这个奴隶,是否就地处决?”
眼下他手中既然已经没有了可以威胁白起大人的人质,看他那模样,又受了不小的伤,看起来还有些中毒未清的迹象,要杀他,现在正是好时机。
就地处决……
被白起裹在怀中的孟青夏的身子忽然一僵,身后的白起就像一座散发着寒气的冰块一般,任谁也不敢再这时候再去碰他的逆鳞,孟青夏也不是第一次惹白起生气了,通常在这时候,只要老老实实一些,白起也并不怎么会危难她,可礼容……她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况且,就连掉下这山谷,都不曾要了他们的命,即便是考虑到命运,命运也并不希望礼容就这么死在这里了。
孟青夏的神情凝重,那张自己都还冻得直牙齿打颤的小脸,竟然还有工夫担心别人的事?
白起眸光锐利,不冷不热地扫了她一眼,仿佛一眼便能将她的那点心思全部洞穿一般,随即,白起冷笑了一声,只命令了一句“带回去”,便率先喝令身下的骄火带着他们飞奔了出去。
带回去……白起虽并没有承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