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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养成:酋长的爱妃 第4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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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子太近,只在比较远的地方禀报道:“白起大人。”

  白起的眸光一凝,就连孟青夏也抬头看向他,白起也只是低头对他微微一笑,像是安抚她,因为白起知道,都到了这个时辰了,尚且没有人敢来打扰他,若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涟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来凑这种没趣的。

  国庆要来了,平日大家学业工作都繁忙,希望大家能多回家陪陪父母。今天更晚了,因为乌鸦也飞奔回家啦。

  正文 o34 学会担心(一更)

  章节名:o34 学会担心(一更)

  白起欲起身,但转念一想孟青夏这性子,便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对帐子外的涟道:“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帐子内传来的声音,涟也不敢耽误,立即回道:“白起大人,听闻昨日关押的奴隶不见了,想是逃跑了。”

  礼容不见了?

  孟青夏的眼中也闪过了一抹惊讶,猛然抬起头来,想要从白起的脸上看出点信息来,只见白起听罢,果然亦是眉宇一拧,但他的声音却仍是平静,只淡淡道:“我知道了。”

  “白起大人……”涟似乎有些犹豫,向白起禀报道:“葛国人那,还传来消息……昨夜葛国首领自宴上回帐,遭刺杀……死了。一大早,凤眠大人就去处理此事了。涟以为……葛国首领的事,或许和那个奴隶有关……”

  葛国首领……死了?

  若非因为葛国首领之死,可能与孟青夏有关,涟的态度也不会显得这般犹豫了,毕竟……昨日孟青夏去了关押那奴隶的石牢的地方,知道的人不在少数。这种事情,原本并不是什么大事,但现在,那个奴隶不见了,葛国首领偏又死了,好端端的寿宴,如今葛国首领庭却乱成了一团,这事,便变得可大可小了,葛国首领一死,葛国必是要发生政变,若处理不好,或许还会牵扯到白起大人的“宠姬”孟青夏这里来了。

  尽管,刺杀葛国首领的人是不是礼容还未可知,但这种情况下,也怪不得人们会这么想了。

  白起皱起了眉,幽深莫测的星眸蓦然一敛,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道:“你先退下吧,凤眠那……我随后便到。”

  “是。”

  涟退下之后,这帐子里一时间便陷入了沉默,别说是白起了,就是孟青夏也是紧皱了眉头,抿紧了小嘴,神情显得有些凝重了起来。自然,这也怪不得他们会怀疑礼容,即便是孟青夏,她所能想到的第一个念头……也是这样想的。

  见孟青夏这神情凝重的样子,白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薄的唇却是若无其事地一翘:“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为何紧皱眉头。”

  孟青夏却仍是眉头皱着,往白起身上靠了靠:“可是好好的喜事,突然变成了丧事,白起,这件事情……”

  白起忽然笑了,安慰她道:“这不关你的事,就算不是你,凤眠也会放了他。”

  葛国人不过急于希望他白起相信,葛国和岷山国交恶罢了,所以在他们初来乍到的时候,才费心准备了这么一出娱乐的戏码,令岷山国质子下斗兽场,与野兽殊死搏斗。但另一方面,凤眠却远远要比他的父亲要有远见得多,凭凤眠的心思,他可不想让岷山国过上太平日子,日渐壮大,礼容若是回到了岷山国,那岷山国怕是又要经历一场权力之争,岷山国一乱,凤眠只怕要从中捞得不少好处呢。

  只是令狡猾的凤眠都没有想到自己倒会先被人摆了一道,岷山国未乱,葛国倒先乱了起来,他未免,也太低估了那叫礼容的小子一些……

  孟青夏的目光闪了闪,有些惊讶又有些困惑地看着白起嘴角的笑意,白起是如何知道的……

  在她发怔之际,白起已经将她抱到了床榻上,然后起了身,要往外走,孟青夏眨了眨眼睛,天明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身上仍裹着那雪白的毛皮,这样抬起头来看这他的模样,倒真有些像是舍不得丈夫离去的小妻子一般:“白起?”

  白起脚下一顿,往回走了几步,低笑着勾起了嘴角,哄道:“葛国首领才刚刚过完大寿,马上就出了这样不好的事,我作为客人,总该有些表示。”

  白起说话的声音暧昧,低沉的声音宛若调情一般,令孟青夏再一次不禁面红耳赤,他那意思,分明就是人家凤眠的父亲出了事情,那样的场景,不比先前寿宴,白起若是带了自己的宠姬,总归是不合适的。

  孟青夏撇了撇嘴,她怎么觉得,白起可一点也不像是为了葛国首领出事之事感到惋惜的样子:“那你又要去很久吗?葛国首领死了,继任的是不是就是凤眠了?我听说,他一向很器重这个儿子。”

  “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白起揽着孟青夏的腰,将她的小身板带向了他,他低下头来,额头抵着孟青夏的额头,深邃的蓝眸温柔而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性感的嘴角微微地向上扬起,似笑非笑道:“你很不希望我离开?”

  “难道我说了不希望,你就不会把我丢下了吗?”明显是带着抱怨的口吻。

  孟青夏的黑眸微闪,白皙的小脸也微微有些红润,她一向是个不怎么会说好听的话的人,白起也深知她的性子,她如今会这么说,的确已经是出乎白起的意料之外了。

  白起那英俊的面容上,带了几分意外,又带了几分深刻的笑意,耐心解释道:“尽管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青夏,可你该知道,我作为夏联盟的首领,免不了要出面澄清一些事。罢了,这些事都不是你该操心的,我会早些回来看你,葛国再乱,也乱不到你这里来,不必担心。”

  孟青夏一时没听出白起这话里的意思,白起却已经抬起那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被迫抬起头来对着他,白起则顺势在她微张的柔软小嘴上落下了一个吻,只一下便离开了,并没有再像昨晚那样折磨她的嘴唇:“在 天黑之前,我就会回来,不过在那之前,你最好听我的嘱咐,乖乖在这里等我,否则,我怕是不得以也要‘惩罚’你……”

  那“惩罚”带了些别的含义,白起蓝眸深邃又莫测,漫不经心地闪过一道不怀好意,孟青夏一窘,别开小脸,甩开了白起捏着她下巴的手:“可你先前说了,带我来,是为了让我放宽心,好好玩的。”

  孟青夏也并非真的在和他闹什么小孩子脾气,她只是不满于……白起总是轻而易举地就用“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就打发了她。他应该明明知道,她是会担心他的……尽管所有人都认为白起是个无所不能的君主,可孟青夏知道,白起只不过是个寻常人罢了,人家葛国首领出了事情,政局必定要发生变化,就算先前是要向白起示好的,可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出什么变故呢。况且……这里还是葛国的地盘,白起作为客人,身边除了同行的几个氏族首领和侍从之外,也并没有带太多的人马来。

  白起一愣,继而思索了片刻,他似乎的确是这么说的,没有办法,会突然发生这样棘手的事,那也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他只得用好听的话哄她:“说起来,这件事情,倒算我辜负了你,等忙完了这些事之后,我自会补偿你。如果觉得闷得慌,你不如就花些时间好好想想,昨日我们谈到的,我赐予你的玉石,你都把它收在什么地方了,我好让人将它取来,从今晚后,你可得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若是将它丢了,可就要天下大乱了。”

  先前这小女人将他送她的东西当作“破石头”也就算了,但如今,他既然已经告诉她,那东西的来历,自然不会允许她再这样轻视了它。白起说得倒也不假,整个夏联盟上下,应该都知道那块“破石头”意味着什么,若是有心人拿着它,谎称了他的命令,下了什么该死的指令,就足以令整个夏联盟天下大乱了。

  白起并未察觉到在他提到那块玉石时孟青夏的脸上发生了一瞬微妙的变化,见她不再说话了,只是闷闷地点了点头,白起这才松开了她,又嘱咐了她几句,方才离开。

  ……

  白起离开后不久,立即就有侍女进来,她们带来了新衣,要侍奉孟青夏沐浴,还带来了缓解“肿痛”的药膏来。这种事情,肯定是白起吩咐的,孟青夏红着脸,就算是看在白起的份上,也只能全程都闷着声任由她们侍弄,况且,自白起走后,孟青夏看起来,就似乎藏了满腹的心事。

  白起此去,必定是因为葛国首领之死会为他带来不少棘手的事需要处理,尽管……他在和她谈到这件事的时候,口吻是那么地云淡风轻,但既然,葛国首领已经死了,那么继任的人或许就会是凤眠了,他一心一意想要与白起结盟示好,应该是不会傻到把葛国首领之死和白起扯上什么关系才对……事实上,葛国首领之死,本来就和白起没什么关系,怂恿她将礼容放了的,分明也是凤眠他自己……

  这种事情,凤眠也只能吃哑巴亏了,可是死的毕竟是葛国首领,就算是为了给葛国子民和臣子一个交代,凤眠也必定要大动干戈不可,只怕现在这帐子外头,早该乱成一片了。

  想到那个狠狠咬了她一口的红眸少年,孟青夏的小脸不禁有些凝重起来,这些事……真的是他干的吗?可为什么呢,他是如何逃走的,他到底……是什么人……

  至于白起离开前曾说过的,那块石头……

  似乎有什么可怕的念头忽然闪过了孟青夏的脑海,她的面色蓦然一变,当时在那石牢里种种危险而又混乱的场面好像重新出现在她眼前一般,她的石头……或许是落在那里了?在混乱中的时候,连带着凤眠给她的,解开礼容手脚铐的钥匙也一并丢在那里了……

  见孟青夏的脸色不大好看,这些侍女们反倒掩着嘴笑得有些暧昧了起来,这具娇小的身躯上,那白皙肌肤上大大小小的吻痕,每一处都让人脸红心跳,此刻这备受白起大人宠爱的小女人,她一脸难看的模样,人们也只当她是在床榻上经历了太激烈的事,此刻身子难受罢了。

  侍奉罢了孟青夏沐浴的事,她们还要替她上药,说是白起大人吩咐的,孟青夏这才回过神来,红着脸推辞了,她们当她是不好意思,也没再勉强,不多时,让人松了食物进来,方才退了下去。

  比起外面混乱的情形,孟青夏这儿,反倒好像一处世外桃源一般,白起将她保护得很好,至少这里里外外守的都是白起的人,葛国首领庭现在一片混乱,唯有孟青夏这儿,外头是一片安静,有条不紊,该吃该喝该用的,都有侍女往这送来,就是外头的葛国士兵正在搜寻或许还没逃远的“刺杀”了他们的首领的犯人,也没有人敢搜到这里来,毕竟,白起大人,可是他们葛国的贵客……

  若说唯一不同的,许是白起出于她的安危的考虑,在白起临走前,他还特意嘱咐了她不许乱跑的事,让她就待在这里等他,外头也特意留下了白起守着她的人,要知道,先前白起可没像现在这样禁锢了她的自由,但现在,就算是葛国的首领庭,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白起当然不会再允许她像先前那样行动自由。

  就算没有发生这些意外的事,就光凭孟青夏昨天擅自去了那样危险的地方惹怒了白起的事,白起也不会再那样好心任由她为所欲为了。

  由于白起的刻意保护,反倒令外头的一切消息都和孟青夏这儿绝缘,尽管白起承诺了在办完事情之后他会尽快回来看她,但孟青夏仍是焦躁不安地在帐子里来回踱步,就连那先前侍女送进来的食物也没有心思去动。

  白起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人,他既然说了,会在天黑之前回来看她,那必定不会出什么差错了,可眼见着天色一点点地暗了下来,白起还未回来,孟青夏也不得不感到有些焦躁,也不知道,外头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正文 o35 冷嘲热讽(二更)

  章节名:o35 冷嘲热讽(二更)

  尽管心里担心,甚至于,孟青夏还想返回那个石牢寻找落下的那块玉石,但她很清楚,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白起既然已经到了那么晚都还没回来,足以可见事情应该是发展到了相当棘手的地步。

  这入夜的葛国首领庭相继点起了照明用的火盆子,巡逻的士兵忙碌地穿行于整个首领庭,由于距离得比较远,孟青夏所在的地方倒显得安静了许多,但隐隐约约之中,还是传来了兵马混乱的声音……

  就算孟青夏再耐得住性子,这下也不得不显得越发焦躁了,不仅是她,就连帐外那些守了她一整天的白起的侍从们都有些按耐不住,他们似乎离得帐外远了些,不仅如此,还刻意压低了声音与前来换班的侍从低声说起话来:“外头的情形什么样了?整个首领庭乱得……也就是这里还风平浪静,就像两个世界。”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刚刚看到微生大人他们也朝那里过去了?”

  “怎么还有这么多兵马?他们都是哪来的?白起大人可曾有什么指令?”

  “哎,别提了,葛国首领一死,整个葛国首领庭立即就被凤眠大人的两个兄弟带兵给团团围住了,他们的父亲的尸体还摆在那那,到了夜里,只怕就要发生一场政变不可,兵马混乱,听说白起大人也遭到连累,受了点伤……”

  后面他们再说了些什么,孟青夏已经听不见了,但一听到白起受伤的消息,孟青夏的脸色便立即变了,还听说就连微生也被请了过去吗……那么……

  孟青夏的神色一沉,眼底闪过了一抹惊慌,那一下,她脑中反而不受自己控制地做起了可怕的猜想来,几乎是不能自己的,她刷地一下自椅子上起身,脸色微微地发白,甚至因为那一下慌张,脚下差点被自己给绊了一脚,急急忙忙地掀帘冲出了帐口,春天到来的夜里仍是寒冷得很,一阵冷风灌进了衣领,好像突然当头倒下的一盆冷水一般,原本脑门一热而显得有些冲动的念头也当即被浇灭了下去,孟青夏的脚下一顿,整个人好像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原本匆匆忙忙从那帐子里跑出来的娇小身影忽然停滞住了,就站在那帐子口,她原本慌张的小脸也显得有些茫然起来,然后缓缓地垂下了眼帘,似乎因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而有些懊恼。

  的确,关心则乱,既然她这里还一切风平浪静,那么至少现在的一切应该还没有超出白起的掌控,况且,她都是因为听到微生的名字,所以才总把事情想得特别可怕,就算是白起召了微生过去,那也未必表示白起就伤得很重……

  即便她跑出了这个白起为她构建出了安全地带,对于葛国的首领庭,她还是陌生得很,也不知道该往哪去,更不知道白起他们在哪里,听说外面兵马混乱,政变这种事……从来都是要流血的,若是她一不小心再出了什么乱子,这才是给白起添乱……

  就连孟青夏都有些佩服自己,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生生地压抑下自己心中的慌乱,用理智来替白起思考……想到这,孟青夏的嘴角微动,不由得勾起一抹苦笑,就算是先前脑门一热关心则乱也好,现在生生压抑下自己心中的慌乱,总是试图站在白起的角度为他着想也罢,她恐怕,是真的有些走火入魔了……哪里还指望能够在白起这儿,全身而退呢?有什么东西,早已经丢了……

  孟青夏转身欲往帐子里回去,突然一道阴影自她身后落下,将她的影子都一同覆盖在了其中,未等孟青夏做出反应,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已经朝她袭来,一只冰冷得让人心悸的大手当即捂住了她的嘴,力气很大,令她根本无法发出身来,她心底闪过一瞬的荒乱,可莫名的,有什么念头顷刻间掩盖了那慌乱,不及孟青夏仔细思索,她只觉得后颈一痛,眼前一黑,整个人便立即失去了力气,甚至是失去了意识……

  在那迷迷糊糊之中,她只觉得身上一轻,然后小腹一痛,似乎是被什么人头朝下背朝上地,丢到了肩膀上,夜风灌进了她的衣领和袖口里,真冷……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大呼了一声,然后慌忙地追赶了上来,紧接着,就是一片的黑暗和寂静……

  ……

  黑暗中,那寒意渐渐地消退,忽然有微薄的暖意慢慢地令她被冻得僵硬的身子也随着微微地回暖,舒服了许多,孟青夏闷哼了一声,星月无光,唯有那燃起的火堆传递出鹅黄|色的光晕来,那火光落在她的脸上,可以看清她紧紧蹙起的眉,还有那紧抿的殷红的唇,这四周都冰冷得很,特别是夜凉如水,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虫子鸣叫的声音,高高的灌木林都沾着潮湿的空气,流水哗哗的声音从远处的山林上传来,除此之外,这天地间好像都陷入了一片寂静,唯有火堆发出啪啪的火星子爆裂的声音。

  看样子,孟青夏是要醒了,她身上的衣衫单薄,那娇小的身躯就躺在火堆的不远处,大概是怕她无意识地滚进火堆里,那人才不怎么敢将她放到距离火堆太近的地方,而此刻,和她那干净白皙的小脸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身上盖着的充斥着血迹和血腥味的又脏又旧的衣衫。

  黑暗中,唯独那一双赤红的眸子,专注地照看着那堆唯一能够为他们传递温暖的火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一句话,甚至除了添加木头的动作之外,再无别的什么动作。

  后颈处的疼痛感渐渐地清晰了不少,孟青夏皱了皱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时间还不能适应那火堆的光,这使她不得不又皱了皱眉,好半天才适应了那光线,然后慢慢地从地上撑着手臂坐起身来,盖在她身上的那件血袍子也随之滑落下来,孟青夏甚至还抬起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真疼啊……

  见她醒了,那火堆另一面照看着那堆火的动作也随之一顿,停了下来,红眸静静地落在了她身上,仍旧是不言一语。

  电光火石之间,孟青夏就好像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处境,这里,已经不是首领庭了,但显然还是在葛国境内,至少甚至还离得那首领庭应该不远,她还不至于会认为,自己那一下被人敲晕,可以不省人事那么久,此刻就连天都还没亮呢……

  “这是……”眸光微闪,孟青夏的目光落在了那原本盖在她身上的血袍子。

  “这是我的。”犹如寒冬一般冰冷的声音响起,那充满了敌意又警惕的声音传递给听者无尽的恐惧感,而那恐惧感,也瞬间如疯狂蔓延的水草一般盘踞上了心头。

  孟青夏浑身一怔,本能地对危险的敏感让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这冰冷的声音让人不安,孟青夏紧抿了唇,漆黑的眸子落在了那火光的另一头,坐在那侍弄着那堆火的孤寂身影。

  在这仅仅靠着这堆火照明的暗夜里,那双冰冷又骄傲的红眸,定定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眉宇间无不充斥着冰冷孤傲的气息,薄唇总是似有若无地隐隐向上翘起,让人根本无法辨明他是否在笑,这是个俊美的年轻人,是了,是美,那是一种就连女人看了都要自惭形 秽的美,可这美,与那嗜血又残酷的气息夹杂在一起,根本无法让人轻视了他,即便再美……那也是危险的。

  这张面孔……孟青夏犹豫了许久,仍是确信,这是她所面生的面孔。

  “你不记得我了。”他冷笑了一声,即便是说话时,仍是充满了嘲讽和敌意,即便隔着那火源,孟青夏仍是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就连野兽都害怕他的危险和野性。

  她应该……记得他吗?

  孟青夏的目光落在了那狭长的赤红眸子,尤其是那眼眸之下的一点殷红泪痣,好像能在一瞬间令这个令人恐惧又危险的年轻男人,多出了几分蛊惑人心的妖冶……

  红眸,泪痣……这张年轻俊美的面庞……

  孟青夏原本有些茫然的神情终于发生了变化,是他……

  “礼容……”孟青夏怔怔地脱口而出这个名字,她的神情看起来显然仍是惊讶得很,似乎一时无法将眼前这个生得俊美却让人莫名地感到恐惧,并不怎么敢靠近他的年轻男人,和那个在斗兽场上、那个在石牢里因为那黑狼而挡在了她面前的少年给联系起来……

  是了,凤眠曾经说过的,礼容……或许会是个令所有人都感到惊讶的俊美的人,孟青夏当时并不怎么将凤眠的话放在心里,如今,却好像为了这个事实而有些哭笑不得,到不曾想,凤眠说的竟也是实话。

  孟青夏一时不再说话了,礼容的目光却落在了孟青夏白皙的脖子上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吻痕,他的嘴角一翘,不禁嗤笑了一声:“看来你真的是那个人的暖床奴,他对你,应该是相当迷恋?你就是这么依靠着那个人,活下来的?”

  这般的冷嘲热讽……

  正文 o36 王者到来

  章节名:o36 王者到来

  今夜的天气并不怎么好,日月无光,夜色压抑得要让人透不过气,但整个葛国首领庭却是灯火通明,葛国首领的尸体还未下葬,他的那些儿子,就带兵包围了首领庭,甚至将“意图弑父篡位”的罪名扣到了凤眠头上,这样的场景,还真是似曾相识呢……

  自然,葛国首领一向器重凤眠,有意推举凤眠继任自己的位置的事,也是众所周知的,凤眠实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对他的父亲下手,但原本好端端的葛国却突然发生了这样的政变,这也是没有人预料得到的。

  “白起大人,您……不打算助凤眠一臂之力吗?”犹豫了许久,沉默地坐在那的霁终于开口试探这位年轻统治者的态度。

  除了霁之外,白起的这些部下们事实上并不怎么关系这葛国的内乱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在他们看来,当然是越乱越好,这对于白起大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于霁……他会提出这样的建议来,也分明是出自于自己的私心,这是这里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但霁一向德高望重,就来白起大人都一向对他礼遇有加,在座的那些夏联盟的氏族首领和大臣们,也没有人会在这时候多嘴和霁唱反调。

  主帐之内,白起穿了一身极其内敛的藏青色王袍,沉冽而不张扬,但他只是坐在那,便浑然天成一股君临天下的尊贵与威仪,这个男人,是俊美绝伦的,听闻霁的话,此刻他也只是微微地勾起了嘴角,白起幽深莫测的湛蓝色瞳眸宛如一汪讳莫如深的深海碧潭,忽然漾开一抹似有若无地笑意:“霁大人,你的心思,白起明白。只是我们身为客人,轻易插手他们兄弟之间的斗争,似乎并不妥当。你也只管……静观其变吧。”

  也许天亮……就能出结果了。

  白起嘴角的笑意讳莫如深,仿佛是那平静莫测的汪洋大海之上泛起的一圈圈神秘而又光彩惑人的涟漪。白起虽是也十分欣赏凤眠的才能,但人们也知道,白起大人所言不假,若是需得假借白起大人之力才能坐稳首领之位的,那么凤眠在这个位置上也不会坐得太久,况且……夏联盟对葛国人来说,毕竟也是一大忌惮,政治家之间,本来就没有永久的情谊,有的只有永远的利益罢了,凤眠可不希望白起在这节骨眼上有什么动作,不仅是他的那些兄弟们,就是他自己,也在处处防备着白起大人呢。

  与其如此,倒不如乐得轻松自在,静观其变便是。

  听闻白起这么说,霁更是老脸一红,然而,他这么做,也不仅仅是出于为檀舟的幸福考虑,也算是为了白起大人考虑,若是凤眠继任葛国首领,不正如白起大人所说,夏联盟可与葛国联盟,从地域上切断位居葛国左右的九夷联盟和岷山国勾结在一起的可能。但毕竟,霁在他们双方联姻的问题上对白起有愧,只怕要让白起误会了,他奉劝白起助凤眠一臂之力的原因是全然出自于私心。

  可事实上……白起大人所说的话,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霁无奈,也只得惭愧道:“看来我真是老了,眼光远不如你们这些年轻人看得更透彻些。”

  白起淡笑,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此刻他正坐在位置上,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则任由跪坐在他身旁的微生替他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那不过是被刀刃误擦到的小伤口,根本不值一提,但白起既然是以此为借口托了病,并没有插手葛国的政变之乱,他甚至把微生都请来了,让人信以为真,白起应该是受了不轻的伤,既托了借口,那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了,微生既然来了,这处理白起伤势的工作当然只能由微生负责了。

  帐子里复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人们也都在等待着那个结果,就在此时,一向深得白起信任的下属涟忽然从外而入,他的神情看上去并不怎么好,眉头紧锁,甚至有些凝重,那模样,可不像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情。

  涟径直来到白起身侧,恭敬地在白起耳边低语了几句,在场的人们也都不禁面面相觑起来,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只见白起大人在听罢了涟的禀报之后,那英俊深邃的面容之上的神情,看起来分明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于,白起大人的嘴角,仍是噙着方才那似有若无的凉薄笑意,可那蓦然覆上的一层寒意,却是越发冷厉了起来……

  就连一侧正在为白起大人处理伤口的微生大人,他手上的动作都有一瞬的停顿,然后复又继续,顺利地打上了最后一个结,方才收了手,在侍从的搀扶下起了身,他脸上的神情仍是那安静而又温和的模样,从头到尾,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但微生大人距离白起大人最近,方才涟所说的话,他应该是也听到了。

  “白起大人……”随着白起大人的神色冰冷下来,整个大帐之内的气氛顿时间都有些压抑了起来,人们一时无法适应,因而皆被这强大的压迫感压得面色凝重,大气不敢喘一个,心中纷纷都在揣测着,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才让白起大人都变了脸色的?难道是葛国人这里又出了什么问题?还是……他们的氏族中传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这样的气氛,实在是压抑得让人感到恐惧,尤其是在白起大人并未开口说话,甚至连脸上的神情都显得十分莫测难辨的时候,那两秒钟的沉默,就好像突然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扣住了人们的咽喉,让他们呼吸不能。直到那两秒的窒息之后,白起方才淡淡地抬起了一只手,命令涟道:“我知道了,先退下吧,我随后便来。”

  涟犹豫了一瞬,然后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今夜夜已深了,若无什么要紧的事,都退了吧。”此刻白起英俊的面容上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仍是淡淡地勾着嘴角,人们静默地看着他,但白起看起来却是淡笑凛然,仿佛发生的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一般,然则在这样的风度翩翩与优雅淡笑之中,却如同有一层薄雾笼罩在蓝眸的深处,没有一点笑意。

  不等在场的大臣们再多说什么,白起便已放下了自己衣袍的袖子,遮盖住了手臂上刚刚才包扎好的伤口,起身,离开了这间帐子。

  涟正在帐外等候,见白起大人来了,便连忙跟了上去,白起的脚下未停,若说在大臣面前时,白起还尚能将那不悦的情绪压抑下去,但此刻,他的身侧也只有涟一人,那张英俊威严的面容骤然一沉,寒星一般的幽眸也随之蓦地敛起,迸射出的,是令人胆战心惊的寒芒,夜风肆虐,这周遭的空气都仿佛降了不少,他未看涟一眼,只径直向前走去:“东西在哪里。”

  涟亦是极少看到白起大人这样冷冽可怖的情绪,顿了顿,他也不敢怠慢,立即将什么东西奉了上前:“白起大人,涟……愿意领罪。”

  毕竟,白起大人可是将那个小奴隶的事交给了他和他的部下来处理的,现在那个小奴隶竟然不见了,还容许他人这样公然的挑衅……

  白起接过涟奉上的东西,那是一块染血的布匹包裹着一块冰凉玉石,那玉石,是湛蓝的色彩,冰冰凉凉的,未经打磨,却已是很是漂亮,那块布,似乎是从身上扯下来的,上面的字,都是用血迹写的,白起扫了眼那血布上的字,然后将那石头紧紧地握在了手里,此刻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深潭静月蓝眸之中有令人窒息的骇人漩涡正在腾起,听了涟的话,白起忽然冷笑了一声:“你是该领罪。”

  白起凌厉的寒眸微敛,深邃的眉眼间噙着莫测的寒光,今天白天,那小女人尚还乖乖地待在他的眼皮底下,他不过是稍不留神,人就已经不见了吗?

  还有这他赐予她的信物……白起冷笑着勾起了唇角,鹰婺幽深的眼睛缓缓地眯起,迅速凝聚起一丝冷厉的杀气,声音亦是冰冷低沉:“好,很好。我倒是,和风眠犯了同一个错误,小看了那叫礼容的家伙……”

  “白起大人,眼下,我们该怎么办?”涟的神色凝重,他侍奉在白起大人身边多年,自然不会不知道那块玉石的含义。

  白起脚下未停,只命令道:“将你的部下都带上,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将人给我找回来。”

  那威严又冷冽的语气,不容人质疑,涟点头称诺,更是不敢怠慢半分。

  ……

  这荒郊野岭,应该是藏在这漠北草原上的一处深山雪谷,灌木丛生,潮湿而寒冷,甚至于,高山上的积雪都还未彻底溶解,好在他们身处山脚,尚且算是暖和,礼容生的火堆离孟青夏不远,这是唯一一个给她温暖的源头。

  那个人的暖床奴吗……

  就像是刺猬忽然张开了浑身的刺,明明想要靠近对方,却偏偏要用最刻薄的言语和最不屑的神态将对方扎得浑身都是洞。

  孟青夏果然皱起了眉,她不是很喜欢“暖床奴”这个称呼,礼容的目光仍是充满嘲讽又轻蔑地落在她脖子上裸露在空气中颜色变得已经有些深的吻痕之上,因为她的肤色本来就白皙,那吻痕,才显得格外地引人注目。

  孟青夏下意识地拉了拉自己的衣领,试图掩盖住那触目惊心的吻痕,她的脸色也有些红,却多半是因为礼容这般刻薄的冷嘲热讽而有些愠怒。

  见她这个试图遮掩的动作,礼容嘴角一扬,仍是轻蔑的冷笑,不再说话。

  孟青夏皱了皱眉,将自己身上盖着的那件血袍子还给了礼容,礼容因为脱下了这件袍子给她,他自己的身上只剩了一件单薄的里衣,自然……沾满了血腥和满是残破,根本不足以御寒,她不是很明白,他将她从葛国首领庭掳走是什么意思,他对她的态度分明是满是敌意与刻薄,可既然如此,又为什么把他自己的袍子都脱下来给了她,难不成还怕她被冻死不成?

  孟青夏看不懂这个红眸的年轻人,而这四周……轻叹了口气,除了觉得无奈,孟青夏似乎并不怎么担心礼容会要她的命:“我们这是在哪……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其实她更想问,他是如何在白起的部下的眼皮底下,将她给掳出来的,况且……他既然已经逃出来了,又重回那个鬼地方,分明是一件冒险的事。

  顿了顿,孟青夏复又问了一句:“你掳我来……有什么目的?”

  目的?

  礼容侍弄火堆的动作终于有了一瞬的停顿,在那火光的映衬之下,他眼角下的那点泪痣,仿佛也显得异常妖冶:“我掳你来……自然是有目的的。至于‘逃’出来?”

  礼容好像也并不怎么喜欢这个词,他皱了眉,然后冷笑了一声:“他们还困不住我。至于你,不过是个渺小卑贱的奴隶罢了,你若非那个人的暖床奴,或许还不值得我费力将你从那个地方带出来。”

  渺小卑贱的奴隶?他在唾弃她的时候,似乎也是在唾弃他自己。孟青夏偏偏生不起气来,只得又好气又好笑道:“就算我是他的暖床奴,你费力将我从那个地方带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孟青夏这一笑,原本紧紧蹙起的眉宇也随之松展开来,火光的光晕落在她白皙的脸上,她清澈的黑眸里荡漾着那如星辰璀璨的笑意,微微扬起的嘴角,竟好似突然使得这张没有什么特色的小脸,都明媚了起来……

  对面那俊美却冷冽的年轻面容上是微微一愣,随即他偏过了脸去,暖床奴的确是不算什么,可这天底下,能够拥有那块石头的暖床奴,却惟有她一个……

  然而就在此时,这原本寂静漆黑的山谷里,从高处的地方开始,竟然相继亮起了点点火光来,那是有人举了火把驾了马朝这而来了,孟青夏的心中一动,尽管她尚未看清楚来人,可那种感觉不会错的,直觉,就是那一种可怕的直觉在告诉她,是白起,白起来寻她了……

  “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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