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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清 第 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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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下当人质,不要让他们回来,这样他们多和皇上呆上些日子,终归是血浓于水,皇上迟早会和几个堂弟感情好起来的,然后就能通过我儿子的嘴知道他的叔叔是多么的可怜,然后就会发给我份诏书:“叔王为国戍边辛苦了,还是回京师享福养老吧。”
“如果听到传闻,说为父图谋不轨,”哪怕是拖着病体,有些话也要和孩子们交代清楚,我字顿地对儿子们说道:“你们要效忠朝廷,揭发我的各种不轨阴谋。”
虽然我盼着皇上召我去京师的那天早日到来,但轰轰烈烈的削藩既然开始了,它的策划者们未必肯让它以闹剧收场,他们不会让到手的功劳飞走的。我已经拿定主意,旦朝廷开始大规模弹劾我谋反,我就服毒自尽,甚至连乞求清白的遗书都不必留——这是让那些力主削藩的朝中大臣下不来台,再说也没有任何意义,更不会对我的遗族有任何好处。所以我要我的儿子们呆在京师,他们不在燕王府,那么扣在我头上的任何阴谋诡计都和他们无关,他们还可以用揭发我来向朝中的重臣们求饶。无论如何,他们都是父皇的孙子,朝臣们要的只是功劳,不至于把我燕王脉赶尽杀绝吧。
我还让妻子给她的大哥写信,要大舅无论如何要搭救他的三个外甥命,而大舅果然对皇上去说,说我的三个儿子骁勇善战,而且反复无常,会背叛皇上朝廷甚至他们的父亲。于情于理,皇上当然不该放几个骁勇善战的堂弟回到他们想要造反的父亲身边。我毫无反抗地服毒自尽后,我的儿子们能通过揭发我的野心而得到宽恕,继承我的爵位好好地活下去,我直抱着这个希望,直到我看到三个儿子垂头丧气地回北平来了,他们都被侄子轰回来了,个也没能留在朝廷里。
虎狼相关荣誉
写作虎狼的时候,我事先就写好了很多片段,有些还是窃明时完成的,毕竟这两本本来就是个大纲。不过《虎狼》后期因为某些原因比较匆忙,草草结尾了,很多片段都还没有来得及装进章节里,也因此留下了很多坑没有填,比如金神通的山东之战和黄石的脱险都是其中比较明显的。今天伐清群里有读者又开始讨论黄石和贺宝刀战,我把《虎狼》的未发布章《荣誉》发在这里吧,以下是正文,想必大家从此以后就没有疑问了。
国卿院的命令很明确,顺军已经投降并答应无害地离开中国,因此所有的敌意行为都是禁止的,国卿院不愿意再死人了,缪首辅也不愿意政府再为冲突付出政治和经济上的代价。奉命监视顺军的齐军因此被剥夺了主动攻击的自由,只能监视性地尾随顺军。
杭州,向不问政事的执政王也罕见地询问起了军队对国卿院这个命令的反应。
“士兵们听说战争结束后欢声雷动”派去宣读命令的官员亲自赶到杭州向执政王报告,士兵们听说战争已经结束后都非常兴奋,毕竟没有人想死在胜利前夜,不过高级将领对此多有不豫之色,他们大都认为国卿院过于软弱,即使是贺飞虎这样忠于卿院的铁杆将领,也有失去了即将到手的荣誉之感。
“不过贺将军他们都保证会执行卿院的命令。”官员向执政王保证道,为了保证顺利把许平他们送走,缪首辅给军队中派去了好几个特使。
“那就好。”黄石满意地点点头,向官员表示了感谢并派人送他离开齐王府,黄乃明曾经给他来信,私下质疑国卿院的招降条件,在黄乃明看来,全歼顺军不但能震慑北方诸省,还能耀武扬威提高齐王的威信。
“提升朝廷的威信。”黄石轻叹声,他在回信中让儿子定要严格执行国卿院的决议,声称只有首辅和议院的意志得到不折不扣的执行才是维护朝廷威信的最好方法。不过黄石也知道,被武将环绕的儿子恐怕会对自己的命令有很多不解之处。
“等他回来再好好给他说明吧。”由于距离上的间隔,黄石知道自己无法排除那些武将施加给儿子的影响。齐王的目光扫到了放在书房后的那柄剑上,并停留在了上面——这是他从北京带到福建的。黄石走过去,轻轻抚摸着剑柄,在离开北京的那天,贺宝刀也曾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黄石,我不会放你走的,事关朝廷的威信。”贺宝刀边说着,边将佩剑抽出了鞘,寒光和杀气顿时充盈在整间书房内,冷冷地望着黄石,嘴角还带着丝嘲讽:“除非你手里这把剑其实是杆火铳,否则还是不要徒劳了吧。”
昨天,在齐世子的济南大营。
“殿下,”包将军怒形于色地对黄乃明说道:“贼人拒绝归还我们的营旗!”
根据卿院和顺军达成的协议,顺军可以保留他们的旗帜,因此许平不但不把近卫营的鹰旗交出,更拒绝了前新军军官讨要那些被缴获的新军军旗的要求,理由就是那些新军营旗已经是顺军的队旗。
“嗯。”和大部分将领样,黄乃明对不能彻底消灭顺军也感到有些遗憾,认为这协议夺去了军方向顺军报仇的机会。不过黄乃明有来自父亲和卿院的压力,许平也直严格遵守卿院的安排,从来没有脱离卿院制定的路线,这让他无法支持将领们制造摩擦的要求。
“既然是投降,就应该交出所有的旗帜和武器,就算王上宽宏大量,给他们留下打野人的家伙,那至少也应该把旗帜都交出来证明他们确实臣服了。”将领们个个都义愤填膺,大呼小叫着:“旗帜是用来指挥作战的装备,许平不交就是贼心不死,还想着伺机脱逃,流窜中原!”
黄乃明不置可否地看了眼边上沉默的内阁特使,在心里把父亲的命令将领们的意愿和国卿的协议反复权衡:“相比桀骜不驯的议院,将领们的支持对我们黄家的天下更重要吧?父亲对议院概妥协,也未必能满足他们,反倒会让将领们失望。”
想到这里黄乃明又望向不远处的贺飞虎,这位和他的部下都是卿院的支持者,斟酌着对内阁特使说道:“内阁怎么看此事?我们讨还军旗也不妥吗?”
特使犹豫了下,内阁给他的任务就是阻止切可能导致大规模流血的冲突,内阁再也不想看见报纸上出现长长的阵亡将士名单了,战火重起无论胜败都会导致执政党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不过若是无条件的压制军方所有的要求,特使又担心会刺激他们做出更不理智的行动,他没有立刻回答齐世子的问题,而是向贺飞虎求助:“贺将军认为呢?军旗算是具有威胁的军事装备吗?”
相比许平手中的燧发枪刺刀和大炮,旗帜怎么也算不上最有威胁的军事装备,不过贺飞虎并没有这么回答特使,而是淡淡地答道:“如果没有了旗帜,确实会造成指挥上的不便,对闯贼的士气也有极大的打击。”
贺飞虎并没有忘记顺军的杀父之仇,齐王的嘱托和卿院的利益让他无法向许平讨还血债,但如果能羞辱下对方贺飞虎也是乐观其成。再说只要自己和内阁的特使联手,贺飞虎也有信心把冲突控制在很小的范围内,不至于引起大规模的流血——只要不战火重燃贺飞虎觉得对自己和背后的内阁卿院就没有大得损害。
“齐军要求我们交出所有的军旗,除了前明新军的军旗外,我们的鹰帜和其他营旗也要交出。”许平口气平静地给部下叙述了齐世子的要求:“现在他们的使者就在外面等我的答复。”
“他们出尔反尔,这违反了齐王和我们的协议!”
部下们都怒形于色,但尽管他们个个喘息急促,却没有人公然提出与齐军再次兵戎相见。
“为了旗帜让将士们踏上死地没有必要,但我又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提出新的要求呢?”许平轻声说道:“如果他们得寸进尺,又要我们交出武器怎么办?难道还答应他们吗?那我们岂不是任人宰割?如果想阻止齐军的步步紧逼,我们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让他们知道无论想取得任何东西,都要做好承受损失的准备。”
许平下定了决心,开始提笔写回信,然后把齐世子的使者召入中军:“久闻齐世子剑术无双,有万夫不当之勇,在下斗胆,敢请齐世子与在下于两军之前比剑,以军旗为赌注。”
“许平他是这么说的吗?”听到使者的报告后,齐军众将大哗,尤其是那些曾在新军中任职的人,他们都知道许平在教导队的时候就以武艺稀疏平常而闻名,而齐世子少年时就是福宁军中的流剑客。
“嗯,他确实是这个意思。”黄乃明认真地把许平的战书看了两遍,许平的斤两他心中有数,根据情报就算黄希文重伤时,仍然能打得许平险象环生——虽然对方不至于连女人都打不过,但也就是如此而已。
“大概是许平想给我个当中羞辱他的机会吧,让我在两军前尽情地折辱他,以消除我军的怒火,为自己和他的部下乞活。哼,父亲不让我杀你,我砍下手脚还不行吗?”黄乃明心中腾起这个念头,看着手中的战书,脱口而出:“许平,就如你所愿。”
“就如他所愿,”黄乃明抬起头,冷笑着对众人说道:“我自幼练剑,他能有多强能和我比?我就是左手也打赢他了。”
惨败在许平手下,这让黄乃明自感威信受到了很大的损害。
“就算不能全歼顺军,也要让许平付出沉重的代价,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虽然不如父亲,但也是勇敢善战的豪杰,不然”黄乃明又瞥了内阁特使眼:“不然父王千秋之后,他们还不得跳到王家头上去吗?”
厚厚的大雪,给山东大地披上银装,黑衣黑甲的骑士,骑着马从同样身着漆黑军服的几万大军前驶过,这都是他忠心耿耿的部下,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危难都不离不弃。
身体的另侧,是片金黄|色的海洋,无数写着“齐”字的明黄大旗在空中舞动,位与黑衣将领身材相仿佛披着金色战袍的年轻统帅此刻也在检阅军队,那位统帅向部下们挥手致意的同时,北风将他们铺天盖地的欢呼声送来:“王太子千岁!”
在寂静无声的黑衣军面,没有人向他们的统帅发出欢呼只是默默无言,没有人挥舞旗帜只是任由它们在风中摇曳,有的只是他们坚定热切的信任目光。面又面漆黑的旗帜,个又个的营,每个士兵都向他们的统帅行着注目礼。
头顶上,悬停着充满敌意的庞大飞艇,黑衣将领承认自己永远不能理解南方那些忽而唯利是图忽而忠贞不二的商人,虽然他也认识那个理事会中的很多大人物,其中些还有着蛮不错的交情;黑衣将领更不能理解为何对手出于何种心态竟会对这些反复难测之人如此纵容,就比如这个两天来直在头上监视自己的飞艇吧:在这个紧张的时刻,在当然应该丝不苟的军中,在这种重要的武器之上,拉出了张巨大的条幅:广东冯氏皮革行,北伐军指定军靴制造商,祝王太子千岁旗开得胜。
装甲营神射营,劈山营这些继承着同志理想的部队,每次见到它们旗帜时黑衣将领都能感觉战友们洒下的热血并没有被遗留在战场上——而是还在自己的血管内奔流涌动,赋予他更多的力量。随着第面鹰旗出现在身侧,黑衣的将领来到了给他最多回忆的群部下中间,他永远不会忘记多年前的同天,他第次检阅这个营时的场面。当时,每面旗帜都是样的乏善可陈的,而现在,这营中每面队旗都饱含着故事。曾经的插汗王旗,如今也绘上鹰徽,紧握在黑衣将领刚刚经过的那队的掌旗官手中。
每当这时,黑衣将领除了满腔的豪情,胸中更有股温柔,就好像是与情人静静厮守时的那种温柔:“这就是我的兄弟们,奋战于中原大地,扬威于塞外大漠,逐胡虏于北地辽东,让百姓安居乐享太平,使藩属得以重塑衣冠那些以人血肉为食的野兽,不管是躲在高墙之后万军之中还是藏身异域之外,他们都会直捣狼巢虎|岤,让这些禽兽血债血偿。”江南,那是太遥远的地方,那里的人民是黑衣将领不熟悉的另种,但在北方大地,孩子们可以被父母抚养长大,夫妻不必担心突如其来的别离,而老人,也可以在儿孙的环绕中,躺在床上咽下最后口气至少,大部分人可以做到吧。
突然间,黑衣骑士拉住战马,他驻足于个旗手之前,盯着他看了两眼就跳下马来,走到这个旗手的面前。黑衣将领没有说话,目光顺着旗手的肩膀滑到他的右臂处——那里的袖子空荡荡的,在风中不停地摇摆着。
“殿下。”那个旗手左手紧紧揽住旗帜,缓缓地点了下头,轻声向他的统帅致意问好。
“兄弟啊,我说过”黑衣将领对这个独臂旗手很熟悉,认识他已经很多年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他的寡嫂和侄儿,黑衣将领都是知道的。几天前,黑衣将领已经下令将所有的残疾老兵伤兵撤退,所有没有男性亲属,但还有亲人需要照顾的老兵也必须起离营。
“大将军大人”不等黑衣将领说完,那个旗手就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话,对他的称呼也换回多年前的。
“无论是面对昏君的爪牙,还是塞外的胡马,卑职从来没有让大人失望过,卑职——”那个残疾的旗手胸膛挺得笔直:“大人,今天——今天是我们营的生日,”那个旗手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几下,黑衣将领听到的声音透着坚定和决绝:“请大人定不要在今天赶我走。”
“那就留下吧。”许平不再强求岳牧,今天的斗剑齐军提出要用真剑,而且要许平同意刀剑无眼,生死各凭天命。显然齐军没有考虑也不认为许平有机会伤到黄乃明,但如果许平真的误伤了对手,他也不敢说对方会不会毁约报复。
踏着厚厚的积雪,黄乃明坚定地向对手走过去,黑衣黑甲的敌人已经在那里严阵以待,和对方相处时,黄乃明不止次地生出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对方身上有很多和自己相似的气息。同样的爱好,相近的口味,都感兴趣的话题,两人曾经多次起开怀大笑,甚至又次在恍惚间,黄乃明差点把对方误认为自己在镜子中的影子。
可惜,对方是真正的大敌,次次摧毁黄乃明的名声,在天下人面前羞辱黄家的继承人,这便是在动摇黄家君临天下的基础。
黄乃明终于站在了对手面前,这是在北京分手后两人第次近距离对视,黄乃明再次确认,对方确实有很多和自己相似之处,几乎模样的鼻梁和眼睛。
“破军星,我命定的敌人吧。”黄乃明不由得又次想起多年前鲍博文曾经做出的预言:“敌人!”
“来吧。”黄乃明大喝声,猛地将长剑从剑鞘中抽出,而对方也同时做出了动作,黑衣将领拔出长剑的动作和黄乃明般无二,两人都随手将剑鞘抛出。两只剑鞘飞上半空,各自画出道长长的弧线,向远处的雪中落下。
而此时,在万军之前,它们的主人已经挥剑搏杀在起,如同古典神话中的英雄,以手中的孤剑争夺着保卫着军队和部下们的荣誉。
当!
手掌中的长剑脱手飞出,贺宝刀捂着鲜血长流的肩部,踉踉跄跄地后退了数步,靠在墙壁上吃力的喘息着,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的敌人。
黄石冷冷地看着他,缓缓地把滴血的佩剑插入剑鞘中,举步就向门口走去。
“大人,大人啊。”贺宝刀声嘶力竭地叫喊起来:“大人如此离皇上而去,朝廷颜面无存,国将不国啊!”
黄石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这个再也无法阻止自己的对手,眼睛中透出了丝同情:“知道你为何阻止不了我吗?”
贺宝刀用尽全力摇了摇头,伤口不停地剧烈失血,让他开始感到阵阵头晕目眩,手脚无力。
“贾兄弟说过,我们这些半路出家的人,再刻苦也无法与你们这些童子功在身的人相比;你总是对我说,皇上的威严不容侵犯,否则中国就会不复存在。”黄石的眼神变得更温暖,甚至还染上了丝怜悯:“可是我不信!”
黄乃明单膝跪在雪中,刚才剧烈的格斗让他体力几乎耗尽,手中的长剑被击飞后,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拾取,站在不远处的胜利者已经把剑收了起来,黑衣将领静静地看了黄乃明会儿,才迈步向前,向他伸出了只手:“皇黄兄,胜败乃兵家常事。”
空气好像凝滞了,不仅齐军阵地上鸦雀无声,顺军那边也忘记了发出欢呼声。
观战的内阁特使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引人注意地轻轻吐出了口气,他仰头看向飞艇,那上面预祝齐王世子旗开得胜的标语还在空中飞舞。
特使的目光又回到了战场上,黑衣将领俯下身向他的敌手伸出手,静静地等待着对方握住他的手,好将其从地面上拉起。
这是百战百胜的骄雄,这是归德宪政的保卫者,也是天下无双的剑客。
“幸好齐世子不是许将军,幸好王上的继承人不是他,不然王上千秋万岁之后,还真是麻烦啊。”特使又轻轻吐出口气,把那丝喜悦深藏心底:“所向无敌开创宪政武功盖世的王上已经老了,继承他衣钵的弟子也将永远地离开这里。”
“在我拔剑之前,我就知道我绝不会输给你,不会死在这里的。”黄石伸手去推房门,他听到门外传来赵慢熊焦急的呼喊声:“再见,我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我去开创。”
“再见,皇兄。”许平把黄乃明从地上扶起来,替他拍去跌倒时沾上的雪,转身向自己的军队走去,前方鹰帜在风中骄傲地飘扬:“前面就是大海,在大海的另边,是我们的太平之世,它在等着我们去开创。”
明日休息天
以后每个月我休息天吧,此外最近也确实是事多,明天欠的五千字,老规矩会在后面缓慢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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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更新挪到下午
今天上午有点事,两更会在六点和十点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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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又要出去,还是要挪到下午和晚上去,两次更新不晚于下午六点和晚上十点。
八月的休息日
思来想去,就今天吧,诸位读者周末愉快。
第章天下已定蜀未定
序
西元九四二年,即东纪孔子诞生后二四九五年,中国在重庆修建的为寻找平行宇宙而建立的观测站投入使用,并成功地发现了个平行宇宙的存在,从而证实了这科学猜想。对这个邻居宇宙的观察结果让科学界非常震惊,因为这个邻居的地球史和本宇宙非常近似,在三百年前几乎称得上完全样,有着相同的名人相同的国家相同的语言相同的艺术,但在最近的三百年里却变得完全不样。
这个邻居的科学技术非常落后,欧洲人发现另个宇宙中的他们,竟然在九四二年还在使用化石能源战车这种原始武器在厮杀,对核能还接近于无所知,至于外太空资源开发和移民更是连门口还没有摸到。
相比欧洲人,中国人则更感到失落,在详尽的观测报告披露给好奇的国民后,家媒体评价这个邻居宇宙中的中国道:“和我们样,那个宇宙中的中国同样拥有丰富的资源,最多的人口,但在最近的三百年里,中国却没有对人类文明和科学的进步做出最大的贡献,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贡献,这真令人感到深深的遗憾,也是巨大的浪费和悲哀。”
重庆观测站运行了整整七十年。至二零二年,人类在土卫三上修建的全新观测站竣工,新的观测站视野更广阔更安全和高效,因此重庆观测站也到了要被关闭的时刻。
观测站负责人在新闻发布会上被媒体询问:“七十年前我们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对平行宇宙的观测会造成对邻居宇宙和本宇宙的干扰,对不对?”
负责人回答说:“大家都知道时间也可以看成是种波,我们这个宇宙的时间波塌缩成我们的历史,而平行宇宙的时间波塌缩了成了他们的历史。是的,老观测站的设计有些缺陷,它的观测窗口会造成我们两个宇宙的时间波发生轻微的干涉现象。”
又问:“那么干涉有多么剧烈,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
回答:“非常非常小,从数学上看,小到这种地步就可以认为是没有影响了。”
“可以具体说明到底有多小么?”
“可以,在进行观测时,不会有干涉现象。但在老观测站的观测窗开启和关闭时,两个宇宙的时间波会有扰动。在重庆观测站开启时,打开窗口的那刹那,我们宇宙的个大理石办公桌被投掷过去了,掉到了对面宇宙的太平洋里。我们预测在关闭的时候,大概也可能有个最多不超过二百公斤的东西被吸回来。可能是些泥土,或是些石头,最可能是空气。”
“也会掉到我们的太平洋里?”
“这倒不会,估计会被吸回观测站所在位置。不过从哪里吸过来的就不好说了,但几乎肯定是从对面宇宙的地表吸过来的。”
“以多高的速度撞击我们的星球呢?观测站做好防护准备了么?”
负责人笑:“不会有速度,而且观测站不需要做任何防护,地点固然是在观测站的位置,但是时间不好说,区间大约是正负千年。你们看,就是在过去或者未来的千年里,重庆观测站这个地方多了几十上百公斤的泥土或者是石头,最大可能性是空气,其次是水,毕竟地表上水最多。这就是对我们宇宙的影响,和对他们的样,称得上是微乎其微。”
最后个问题:“这种扰动会被对面的宇宙发觉吗?”
“绝对不会。首先他们的科技还远远没有达到我们百年前的水平,其次,扰动最剧烈的那刻很短,即使发生在某个人的周围”负责人再次强调,地表百分之七十都是被水覆盖,就是陆地也有大片的荒野和植被,发生在某个人附近的可能性非常小,小到可以认为不会发生:“以人的感官而言,只是会觉得紫光闪,快得让他认为是错觉罢了。”
负责人不厌其烦地再三说明,让在场的媒体不要杞人忧天:“这种程度的干扰,对我们的宇宙和历史来说,根本就是毫无影响。”
说明会结束后,重庆观测站如期关闭,没有人知道对时间波的扰动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
西元1658年,即明朝的永历十二年。
十二月初二,脸疲惫的邓名独自坐在江边,三天前他还是名美院的学生,现在似乎是个流民了。
“当务之急,嗯,当务之急是找把剃刀,然后然后再说。”邓名在心里默念着,虽然两天没吃饭,但他自认为头脑已经冷静了些了
“紫光闪,就好像是错觉般,”坐在江边的邓名回忆着自己的遭遇,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把握那是不是紫光,速度实在太快了,然后周围的景物就全变了,自己下子从繁华的大都市跑到了荒郊野外,而且还是数百年前,地理上也移动了上千公里。
“为什么会来到三百多年前呢?”这两天来邓名想这个问题想的脑袋都要爆炸了,但依旧不得要领:“这应该不会是我原来的宇宙吧?从理论上来说,太阳系是围绕着银河系中心转的,速度我不知道,但想必很快;地球又围绕着太阳转,三百年前的地球肯定不该在同位置,如果是原来的宇宙的,我应该是被扔到真空里去了,不可能还在地球上,甚至可能都不在太阳系里”
在庆幸自己仍在地球上后,邓名决定暂时不再继续思考为何自己会到这里,而是尽快找到把剃头刀,先把头发剃了再说。邓名问过几个樵夫猎户,他们都说现在是顺治十五年,重庆已经在大清皇上治下了:“如果这是外星人或是未来人开的什么玩笑的话,或许我还有回去的机会,当务之急就是不要被蛮子胡乱杀了。”
尽管意识到这个眼前最重要的问题,但邓名仍旧想不出来如何搞到把剃刀,邓名估计重庆城里肯定有商家,但是不剃头他不敢去,可是呆在城外又不知道如何去找刀具。
正在苦思如何打破这个看起来不可打破的怪圈时,远处传来了咚咚的鼓声。邓名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鼓声越来越嘹亮,不久后他就看到船只从江面上向着自己开来。船只条接着条,鼓声就是从这些船上发出的。
船只越来越近,邓名不敢继续坐在江边,他快步跑向后方的树丛,躲在树后伏低身体,小心地观察着动静。
终于,邓名不仅能够看清船上的旗帜,还能看见站在船上的人影。船上的人看上去像是武士,人人带刀,有些还穿着盔甲。这些人整齐地用武器敲打着自己的盾牌,邓名刚才以为是鼓声,其实是他们敲打发出的洪亮响声。
“红旗,上面还写着‘明’字!”邓名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凝视着船上鲜红的旗帜和士兵的服装,有些怀疑现在的年代是不是真的顺治年间。邓名本以为这年头只有台湾还有明军。他心中的疑团变得越来越大,忍不住把心里的想法吐了出来,自言自语:“四川竟然还有大明的军队吗?”
“怎么没有?”
背后传来了声问话,既近又响,猝不及防的邓名被惊得差点跳起来。他猛地的回过身,发现自己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两个人,这二人都是身紧衣,个人空着双手,另外个则把明晃晃的钢刀提在手上,腰间只挂着刀鞘。
钢刀上的寒光映在邓名的眼里,让他这个从未在日常生活里如此接近过大刀的学生顿时说不出话来,感觉喉头不由自主地紧,咽下了口干唾。
对面的两人瞪着邓名,那个手提大刀的人缓缓地把钢刀举起,插回了鞘中。当刀光完全消失了,邓名才能把自己的目光从刀把上移开,转回对面人的脸上,只感觉背后凉飕飕的,竟然已经是汗流浃背。
“我就说了是个难民吧。”那个空着双手的人边上下打量着邓名,脸上带着笑,对身边的同伴说道。
原来,他们二人都是明军派到岸上的斥候,刚才看见邓名衣服奇特,还鬼鬼祟祟地躲在草丛里窥探大军,就悄悄地摸到了他的身后。如果邓名脑袋上留着金钱鼠尾,这二人多半就会手起刀落,把他当作清军的细作探子除掉。不过看到邓名头上的短发时,空着双手的这个哨探就断定他是曾经剃头,又刚刚从清军控制的地方逃出来重新蓄发的难民。另个要谨慎些,在接近邓名时还是把刀拔了出来。
不过邓名那声脱口而出的“大明”两个字让二人最后放下心来,这年头还如此称呼明军的肯定是心怀故国之人。脸上有笑意的那个哨探看着邓名没有多少胡须的下巴,问道:“小兄弟,你是哪里人?”
第01节失忆
满清入关已经十五年了,此时中国大部分地区已经被清兵沦陷,永历皇帝逃到昆明,受到控制云南和贵州的李定国的保护,仍在四川湖广福建以及广西抵抗的明军,也奉永历天子为正统,坚持与清军交战。
反抗明廷的李自成和张献忠虽然早已先后死去,但是明廷现存的正规军不多,所以张献忠的西营余部和李自成的闯营余部眼下成了支撑明廷的两大军队系统,明廷的嫡系部队相对闯营和西营两大系统就显得十分薄弱。西营目前的统帅是李定国,坐镇云南保护永历天子,被永历封为晋王;而四川湖北带的主力则是昔日的闯营官兵,他们也接受了明廷的爵位和官职。
在这个冬天来临的时候,永历朝廷已经是危如累卵,吴三桂的大军从北向南穿过四川,意图举摧毁昆明的南明政权。为了支援晋王李定国的抵抗,四川带的明军全面动员,竭尽所能地攻击重庆,试图分担云南的压力。
大明靖国公袁宗第今天下午率领部队急急忙忙赶到重庆城下,与先前抵达的明将谭文合营。袁宗第是昔日李自成的部下,谭文则直是明朝的政府军,现被永历封为涪侯。
刚刚忙完安营扎寨的事情,就有人来报告发现个来历不明的人,下面的人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请靖国公定夺。
“个来历不明的人?”袁宗第闻言十分不解,来历不明就问啊,不说就刑罚伺候,这种小事如果也统统要来问他,那袁宗第感觉自己绝对忙不过来。
“国公恕罪,这人实在是处处透着诡异。”来报告的军官说,那个不明来历的人自称叫做邓名,询问他的时候口咬定自己得了失忆症,出身经历统统都不记得了,只是记得自己的名字,并且记得是北直隶人。发现邓名的探子报告说,从此人言语之间看得出他心怀大明朝,据军官的观察他也不像是鞑虏的细,而且十有八九是个秀才文人,所以就报告到袁宗第这里来。
听军官说完前因后果,袁宗第也不禁有点好奇,说道:“既然此人能将‘大明’二字脱口而出,又自行蓄发,那多半是想投奔我军,可是为何要自称失忆呢?”
随着明军的军事形势越来越差,已经很多日子没有百姓敢于从清军统治下投奔明军,袁宗第和那个盘问邓名的军官想法近似:如果对方真是罕见的来投军的义士,动刑逼问终归不妥,还是和颜悦色地询问好些。袁宗第心里想到:“读书识字的人我这里太少了,愿意来投奔我的更是多年都没有个。”
想到此处袁宗第就吩咐把邓名带来见他,军官领命而去。
袁宗第身边此刻有两个青年卫士,个名叫周开荒,他先父跟随袁宗第多年,后来战死在次与清军的战争中;另个名叫赵天霸,本是张献忠部队西营的人,此次作为晋王李定国的使者来到四川明军这里。袁宗第对赵天霸颇有好感,觉得这个年轻人十分谦虚,另外袁宗第也需要和云南的朝廷搞好关系,因此袁宗第总是把他带在身边。
“若真是个读书的士人来投,那我当然要以礼相待。”在来人被带进来之前,袁宗第已经打定了主意。
邓名被带进帐篷中后,感到阵阵的手足无措。因为对眼下的政治形势无所知,所以他刚才面对明军军官的盘问,只能以“全都忘记了”来应付。现在看着对面的三个人,邓名心里不断地打鼓,感觉自己恐怕是混不过这关了。
“你这厮好生无礼!”帐内四个人对视良久,周开荒首先沉不住气,怒目喝到:“怎敢不向靖国公施礼?”
邓名对明朝如何施礼是窍不通,他猜想在中国的封建朝代,老百姓面对将领可能是需要跪地磕头的,但磕几个头,有什么讲究规矩则完全不了解。邓名记得好像在书上看过,明朝的文人可以见官不拜,刚才那个军官问自己是不是秀才时,邓名回答得含含糊糊,现在索性装到底,希望能够蒙混过去,就对着袁宗第个长揖到地:“见过国公大人。”
周开荒和赵天霸同时皱眉,这个礼行得不伦不类,而且邓名也没有报上任何自称。
不过袁宗第显得十分大度,似乎完全没有感到邓名的狂妄,反倒笑着说道:“邓先生请坐。”
邓名环顾了下帐内,走到距离比较近的张椅子上坐下:“谢谢哦,谢谢国公大人。”
周开荒不由得握紧双拳,只待袁宗第声令下,就把这个傲慢无礼的狂徒拖出营外暴打。不过看上去袁宗第今天的心情似乎是前所未见的好,对邓名的种种无礼依旧视而不见,和颜悦色地和邓名攀谈起来。
果然如那个军官所说,只要涉及到出身父母家族,邓名就概以失忆相对,袁宗第并不深究,而是话锋转:“今日本公奉朝廷明令讨伐重庆贼寇,邓先生可有良策教我?”
“朝廷明令?”邓名脸上掩饰不住茫然之色。想不到清廷顺治年间在四川地界里能遇见明军,这件事就够让他稀奇的了,怎么明廷还在继续发布命令?他不敢深究对方的底细,只是在心里嘀咕着:他们所说的朝廷多半是指永历的朝廷吧?不知道这个朝廷还能维持几年?应该是命不久矣!
“是啊,吴贼举兵犯阙,晋王要本公取得重庆,以断吴贼退路”
周开荒确认袁宗第今天的心情确实是前所未见的好,居然开始给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讲述军情。去年,西营旧部孙可望投降清廷,清廷从孙可望口中获悉了云贵详情后,就决定总攻云南,派投降清廷的吴三桂作为大军的统帅,兵出汉中,越过重庆,直逼云贵。同时湖广江西的清军也在洪承畴的带领下西进支援吴三桂。
赵天霸正是为此而来,他乔装打扮赶到巴东,联络这里坚持抵抗的前大顺军,让他们设法截断长江航运,阻止清廷通过长江为吴三桂运输粮草。但这个目标很不容易实现,清廷从南直隶江西等地征集了大量船只,每支运粮船队都有重兵保护,弱小的四川明军水师虽然有主场之利,但很难彻底切断航运。
于是,明军将领认为有效的办法就是攻取重庆,毕竟只有重庆港才能容纳得下这么多船只,而且也有足够大的仓库和良好的道路。七月,明军就尝试过次攻击重庆,但是已经走到遵义的吴三桂闻讯回师,击退了明军。听说吴三桂上个月又通过遵义进攻云南后,川鄂明军就再次大举动员,打算再次强攻重庆。袁宗第谭文是此番进攻重庆的先锋,李来亨刘体纯郝摇旗等人也正在赶来重庆的路上。
听袁宗第讲了会儿,邓名对当前的形势稍微有了些了解。他想到了对方口中的“吴贼”可能就是吴三桂,因为这个家伙实在太有名了。不过另个反复提到的的“晋王”,邓名听得有些糊涂。
“吴贼吴三桂。”邓名试探着说出这个名字以后,发现对面的人表情正常,便知道自己没有猜错。随后他猛然想起大名鼎鼎的李定国,虽然他对明史不太清楚,但还是知道这位大英雄是明朝朝廷最后的保卫者。
“难道李定国的爵位是晋王?”邓名暗想,明军的前景并不看好,此番明军的大规模军事行动多半会惨遭失败,历史上正是吴三桂的进攻灭亡了永历朝廷。他为了试试自己的猜测,就违心地迎合袁宗第道:“李晋王神武,定能大败吴贼!”
“邓先生所言极是。”袁宗第哈哈大笑,他对邓名的回答似乎比较满意。
邓名见自己猜测准确没有露出马脚,言语又得到对方欢心,也是喜出望外,全然没有注意到袁宗第左右的周开荒和赵天霸都是微微皱眉:个来历不明的草民,居然敢在称呼亲王的时候在他的爵位前加上姓氏。
再攀谈了几句后,袁宗第突然和颜悦色地问道:“邓先生想必还没有吃饭吧?”
这是当然的,邓名已经挨饿两天了,今天下午他直企图自学成才分辨可食用蘑菇,不幸没有成功,或者说他还没有饿到敢去吃那些蘑菇。
“来人,请邓先生去后帐用饭。”大明靖国公袁宗第高声唤来卫兵,不等邓名道谢,袁宗第瞄了眼邓名身上那稀奇古怪的衣服,追加了句:“先生用饭前不妨先沐浴。”
邓名出了袁宗第的大营,对自己能够蒙混过关不胜庆幸。早前被明军军官问得张口结舌的时候,邓名就担心自己性命不保,如果对方用粗的话,自己是绝对扛不住的。即使邓名把自己来自数百年后的真实情况统统招出来,对方还是会认为自己胡言乱语,说不定当成个清廷的细拷打至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