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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危情 第 2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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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
“没有啊。”
“真没有你查,我也不怕,桑塔纳在你手里,受贿的是你。是你把叶宝信的照相机取走了”
“谁叫叶宝信,我不认识这个人。”
焦东方笑笑说:“小时候,你不会撒谎。现在撒谎都不脸红了,是个大进步。其实,叶宝信拍的那些照片什么问题也说明不了。你不给我,我就不要,只是你让哥伤心,不够意思。”
焦小玉摸着焦东方的膝头,像小时样,“哥,你玩得过了,我尽管不清楚你到底玩的有多大,但你肯定玩过了。你干什么都这样,不玩到极点,你从来不撒手。哥,法不容情啊,你现在收手,我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但你比我明白,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焦东方呵呵大笑,“你穿上检察制取才几天,也满口官话了。哥什么问题也没有,我倒是替你捏把汗,糊里糊涂的,”傻丫头个,让人家当枪使。“
焦小玉的眼圈红了,“哥,我真替你担心,真的,我怕你出事,但你出了事,我不会站在你这边的。哥,要真有那么天,我们成了对立面,我只好现在就请求你原谅。”
“妹妹,我的傻妹妹,你太单纯了。”
焦东方拉着个木鸭子,边走边叭叭叫,逗得焦小玉破涕为笑。
“小玉,你这两居室也该调调了,我给你搞套大三居。”
“我个人要那么大房子有什么用。楼上黎副市长家五口,才住小三居。”
“你个人很快就变成三口之家了吧我听说你和陈虎打得火热”
“那是我的私事。”
“家人还有什么公事。你是我妹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陈虎不错,聪明能干,前程远大,就是心眼不够灵活,不然早提上去了。你们结婚,这房子就不够住了,给你们搞套复式的,楼下两间,楼上两间,有室内楼梯,是流行式。”
“我个普通干部,有什么资格住四居室,你歇菜吧。”
“要是论资排辈,你上大学就住了两室厅也不能够吧。谁让我是你哥哥呢。当初给你搞这套两居,也费不不少心思。说调就调,下星期我把钥匙给你。”
“哥,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是不是让我给你办什么事”
“你哥再没本事,也不会求你办什么事,关照你我还关照不过来呢,有什么你认为该告诉我的,说声就行了。”
“我说你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是不是敢情你是打听小道消息来了。”
“我对你那些偷鸡摸狗的小道消息才没有兴趣,我是怕你初出茅庐,个不留神不知道会得罪哪个庙的神。市委的水有多深谁是谁线上的人难和谁尿不到壶里谁是从哪个窟窿出来的你两眼摸黑,脚踩进去,想拔出来就难了。我是关照你声,怕你撞到南墙上。”
“哥,你清楚门道。给我讲讲。”
“没头没脑的从哪儿讲呀,这么说吧,就连打水送报纸的勤务员工人,你都摸不清他的来历。明着挨个往办公室送报纸,暗地里你知道他盯谁的稍呢;你这儿刚来了两个客人,会儿小报告就打上去。你太嫩,有事给我打电话,别让人家把你当枪使。”
“哥,我回去了。谢谢你让我看这么多宝贝,我拿走本小人书,行吗”
焦东方塞给她本小人书,是鸡毛信。
焦小玉从焦家返回推开门,意外地发现母亲坐在沙发上。时钟指在两点。
“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干什么去了”
“我到东哥那儿去了。”
焦母脸色缓和了说:“多上你二哥那儿走走,老不来往,家人就生分了。小玉,没你叔叔,你进不了反贪局。我听说你查什么奔驰桑塔纳,谁让你这样干的背后搞首长的黑材料,这是反党。你告诉妈,谁指使你的是不是陈虎”
“妈,没人指使我,我从来就没和陈虎提过。”
“你甭在妈这儿打马虎眼,没人指使你,你好么当央儿的查起市委书记来了,又是你叔叔。冲陈虎这条,他就木配当干部。”
“妈,你不要乱伤害人好不好”
焦小玉的母亲怒气又上来,“你翅膀硬了,连什么叫里什么叫外都不懂。我和你爸商量好了,你和陈虎的事,家里不同意,听说他脸上有刀疤,你也不想想,每天瞅着脸刀疤,你心里能好受吗”
焦小玉低声抽泣。
“徐光哭有什么用,说话呀,我半夜三更来,劝了你半天,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你们这叫劝这叫最后通谋,限期投降干涉他人婚姻,是触犯宪法广
“你别跟我撒野,我参加革命时还没有你呢。”焦母的语气缓和,给小玉擦泪。
“别大吵大叫的,传出去多不好听。你婶说那天你和陈虎去财政局调查。你怎么也不和你婶通个信何副市长马局长,都是你婶的朋友,他们之间难免有些牵连,你得替你婶替你叔替你二哥好好想想。胳膊肘往外拐的事,你不能办哪”
“妈,你是老革命,什么叫胳膊肘往外拐有组织纪律,有党性原则,有保密法,我能乱说吗”
“你叔是市委书记,公检法司也在他领导之下,向上级汇报工作是应当的。”
“那也不能公私不分,妈,通供串供是触犯法律,你真不明白还是让我犯错误”
焦母见劝不动女儿,掉下了几滴老泪。“真没见过你这么幼稚的人,我什么事没见过,别拿大道理吓唬我。你爸爸离休后,咱们这还不是多亏了你叔叔照应。权在人情在,权不在人情也不在,你叔叔是老革命,爱护他就是爱护党,市委书记不代表党,那谁还代表党经历了那么多政治运动,我早看透了。准认真谁倒霉。再说,你叔叔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咱家的事,你住的二室厅,还不是你二哥手给你办下来的。和自己家里人作对,你是着了什么魔”
“那你让我怎么办,给二哥到反贪局当坐探”
“话不能那么说呀,你二哥是优秀**员,五星级饭店总裁。我是让你心里有个数,该打招呼的打声招呼,别给人家当枪使。官场上的事你不懂,全是借这个事说那个事,什么反**说到底还不是算计人呗。市里第把手的位置谁不想坐,野心家多着呢,你叔叔真下了台,你脸上光彩”
“妈,你别逼我了行不行要不,你跟叔叔说,把我调出反贪局。”
“那也不是办法,调动的事以后再说。马局长到底有什么问题你二哥有什么小辫子让他们抓住了你跟妈说说,妈又不是外人。”
焦小玉急了,嚷起来:“妈,你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非让我犯错误。”
“你不用跟别人说,跟妈说说就行,省得你犯错误。”
“跟你说也是犯错误。”
焦母变色道:“小玉,你再执迷不悟,别怪妈对你狠心。”
“干吗要跟我断绝母女关系”
“你不是查你二哥的问题吗,那好,你去查吧,跟你二哥划清界线,这两室厅是你二哥搞的,你开的桑塔纳也是你二哥送你的,你是特权的既得利益者,你自己找地方住去,五年你都分不到房子。反贪,反贪,反到自己家里来啦”
母亲说罢,晕倒在床上。
“妈妈”
寂静的街道。
焦小五提着只皮箱,在街道上失落地走着。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城市正在酣睡之中。她惆怅地回头看了看自己房间的灯光。
焦母的身影映在窗帘上。
焦小玉抹干泪水,坚强地朝公共汽车站走去。
辆出租车驶过焦小玉身边,焦小玉招手,出租车停。
焦小玉想了想,抱歉笑,“对不起,我不上了。”
司机骂骂咧咧:“有病。半夜三更,夜游神似的,谁知道你是人还是鬼”
司机开车离开。
焦小玉提着箱子往回走,来到自家楼门口,回去认个错,生活重又变得美好。在楼梯的第级台阶前,她又止住了步。
焦小玉猛地掉转身,往出走。又驶来辆出租,焦小玉招手上了车。
陈虎听到敲门声,揉着眼睛从床上起来开门。
门拉开,焦小玉提着箱子站在门口。
“我可以进来吗”
陈虎愣住了,他赶紧接过箱子。
“我可以进来吗”
“还愣什么,快进来。出了什么事”
焦小玉无力地靠在门上,“我无家可归了,能在你这儿借住晚上吗”
“无家可归你把我搞糊涂了。”
“我没有家了,焦家把我扫地出门。”
“快坐下,慢慢说。”
窗外,城市依然酣睡。
陈虎把新床单换上,只有个枕头。
焦小玉坐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着陈虎,“你要溜走”
“你住在这儿,我上朋友家住。”
焦小玉冷冷地说:“我的朋友不比你少,住到你这儿来,不是找不到睡觉的地方。”
陈虎尴尬地挽着伤疤说:“我是担心你的名誉受到损失,住在起就是没什么事,也会有人说闲话。”
“那好,我走,别影响你大处长的名誉。”
焦小玉站起来要提行李。陈虎赶紧接住焦小玉的肩膀,“好,好,我陪你,你睡床上,我睡在厅里。”
“你再找个枕头来,垫几本书也行。咱们块睡。”
“干脆,我们夜不睡,喝茶,聊天,下跳棋。”
焦小玉失望地叹气,“你呀,又要逃避你自己了。我需要的不是你的茶,不是你的跳棋。”
“他们给你加压力,说明他们心虚,说明我们触到了他们的疼处。”
“我不是来和你谈案子的,也不需要你的真理。”
陈虎挽着刀疤,“那你要的是什么呢”
焦小玉提着箱子,她拨开陈虎阻挡的手,出了房门。
在门口,焦小玉转回身说:“你连我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是白来了。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再见。”焦小玉离开,出门时泪水夺眶而出。
焦小玉提着箱子在无人的街道上走着。
陈虎从后面追上来,伸手要接焦小玉的箱子。
焦小玉挡开陈虎的手。
焦小玉招手,辆出租车停下,焦小玉上车。
陈虎用力拍打车门,“小玉小玉下车”
司机是赵五州,他看看焦小玉,又看看在车外拍车窗的陈虎。
“是你下去,还是让外面的人上来”
焦小玉没有认出是赵五州。
“开车。”
赵五州开车驶离。出租车缓缓向前开,尽管路上没有车辆和行人。
“焦小姐,去哪儿”
焦小玉奇怪地看着司机,“你认识我”
“你忘了,我们起吃过饭,我叫赵五州。”
焦小玉想起与陈虎在饭馆碰到的那个人,“对不起,刚才没认出来,赵师傅,这么晚你还出来拉座”
“我现在白天开卡车,晚上开出租,多挣点儿钱呗。”
“够你辛苦的。”
“刚才那位是陈处长吧”
焦小玉默默点点头,“真巧,让你碰上了。”
“要不怎么说冤家路窄呢。你到底上哪儿呀老在这儿瞎开着,我合适了,你就亏了。”
“去市委号院吧。”
出租车停在市委号院门口,焦小玉下车付款,赵五州驾车驶离。
焦小玉出示证件,进入有警卫的院门。
辆奥迪驶人大院,车内是焦鹏远和夫人。车内,焦妻看见了走在车前面的焦小玉,“那像是小玉呀。”
“嗯,像是她。怎么还提着行李”
汽车减速,焦委把头从车窗伸出来,“小玉”
焦小玉停住,“婶,这么晚您才回来。”
“陪你叔叔去看个中央来的老朋友。打了几圈麻将。你半夜三更这是”
“我也是来看位老朋友。”
“哪有这么晚串门的。”
焦小玉走到车旁,“叔叔。”
“小玉,你来看谁呀,半夜三更的。上车吧,到了家门口了。”
“太晚了,影响您休息,明天吧。”
“家人有什么晚不晚的,平时让你来,你总不来。到了家门口,还不上来”
“我来找方浩同志谈点工作。”
焦妻收敛笑容,脸阴沉,猛地关上车门,“开车。奥迪驶离。
焦小玉愣了神,随后走到幢小楼门前按铃。这里是方浩的家。
焦小玉坐在客厅里默默擦泪。
方浩端着杯咖啡放在沙发旁茶几上。
“碰到了你叔叔,你应该去他家的。”
“我是专门找您来的。”
“嗅,为什么”
“何副市长的案件既然涉及到了我哥哥,我怕去叔叔家说不清。”
方浩微笑说:“小玉同志,这有什么说不清的,焦鹏远同志是市委书记,儿子的问题不等于是父亲的问题,组织上对你的信任是不打折扣的。反**与过去公开对敌斗争不同,我们在党内反**,大家过去都是同志朋友老首长老下级,有的还有亲属关系这很正常。只要我们能坚持党性原则,遵守组织纪律,就不会出问题。相反,由于以往的接触很多,了解情况比陌生人更方便些,你不要有顾虑。”
焦小玉抬起泪眼说:“谢谢。方书记,我想问问,我哥哥陷得究竟有多深”
“谁说你哥哥有问题与案件当事人有关,并不意味着就有问题呀。”
焦小玉失望地摇摇头,“方书记,你不信任我。我走了,对不起,打扰你了。”
天际现出鱼肚白。
离开方家的焦小玉拎着箱子独自走在空无人的街道上。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助和孤独,方书记不相信她,她有思想准备,但陈虎伤了她的心,是她没有想到的。她是为寻求爱的胸膛才来的,陈虎却只说句“你到底要什么”
来到女同学家。
焦小玉拎着箱子疲惫地敲门。
门开了。个穿睡衣的女孩子惊讶地看着她。
“小玉”
“我逃难来了。”
焦小玉手中的箱子掉落地上。女同学伸手过来拿。
“别动,里面有东西。”
“你神经兮兮的,瞧你脸色,哭过了。”
焦小玉下子扑在床上呜咽,她觉得被所有人遗弃了。
二
第二天清晨,焦小玉进入反贪局大门,收发室人员叫住她。
“焦小玉,陈虎的信,麻烦你给他带去。”
焦小玉接过信,“谢谢。”
焦小玉进入办公楼。从这天起,她觉得自己才真正成熟起来,脸上的笑容从此消失,她成了个不会笑的冷美人。
在陈虎办公室,焦小玉递给陈虎把剪刀说。
“这里看不方便吧,要是您从前的女友来的信呢要不要我回避”
陈虎接过剪刀,“如果是我从前的女友,那定是给她孩子过生日的请柬吧,哈哈。”
剪开信封,陈虎拿出三张照片,再往封里看看,什么也没有。
“就三张照片,没有信。”陈虎摇摇头,把三张彩色照片张张翻开。
焦小玉也凑过来看,略带惊讶地叫出了声:“东方”
“是呀,两张照片上有你宝贝哥哥,有张没有,但也与你哥有关系,他是焦东方的影子,名叫杨可,是焦东方的司机,也是助理。”
“照片是谁寄来的”
“不知道,没有信,我估计信封上的寄信人的地址也是假的,但照片是真的。”
陈虎忽然想起什么,歉意地问:“你昨天晚上在哪儿住的”
“你刚想起问这个,对不起,我不想说。你也没必要关心。”
“是我对不起你,昨天晚上”
焦小玉冷冷地打断,“陈虎,陈处长,我不想再谈这些。如果你没什么事,我请几天假。”
“请假”
“对,病假,这是假条。”
焦小玉把假条放到桌子上,回头出了房门。她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只想找个远离烦恼的地方冷静地想想,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究竟该怎么走,边是亲情难舍,边是法不容清,而她夹在中间承受折磨。
三
晚上十点三十分焦小玉提着箱子随人流进入火车站人口处检票。
焦小玉刚离开办公室,陈虎就打电话指示包保柱,对焦小工实行监护。他担心焦小玉在内外压力下会出现什么危险。
在火车站公用电话亭包保柱打电话,“陈处,焦小玉进了火车站。”
“你跟着她,保证她的安全。”
“明白。”
包保柱放下电话,进入火车站,向检票人员出示工作证后跟着焦小玉上了开往重庆的火车。
硬卧铺车厢,焦小玉在中铺上睡熟了,枕下是她的小箱子。
邻座个陌生青年男人轻轻路过,眼睛瞄着焦小玉的箱子。
焦小玉只手紧紧抓住箱子。
该人见无从下手,又回到他的铺上。
焦小玉起来上厕所,提起小箱子下了铺位。
直样睡的男人偷眼看到了这切,悄悄尾随。
陌生男人突然把位于厕所门口的焦小玉推向两节车厢的连接处,只手捂住焦小玉的嘴。
陌生男人掏出钥匙,打开车门,外面风声涌入。
陌生男人手夺过箱子,然后用力把焦小玉往车下推。
焦小玉挣扎,眼看被推下车厢。
突然,包保柱冲过来,把半个身子在车外的焦小玉硬拉进来。
陌生男人与包保柱搏斗,两个人同落到车下。
火车紧急刹车。
焦小玉及铁路干警冲下车来。
陌生男人被火车辗轧而死,无法辨认。
包保柱奄奄息。
焦小玉抱包保柱于怀中呼叫。她不知道也保柱怎么会突然出现。
亿检包检*
包保柱前南地说:“有酒吗”
焦小玉大叫:“酒拿酒来”
干警回到餐车拿着瓶二锅头跑回来。
“酒来了”
焦小玉拿着酒瓶喂包保柱喝酒。
包保柱喝了口,闭上眼睛,酒顺着嘴流下。
焦小玉手中的酒瓶失落地下,酒流出来。
“包保柱
焦小玉撕人心肺的哭喊在原野上回荡。
四
包保柱为保护焦小玉而突然牺牲,使她的精神濒;临崩溃,负罪感撕扯着她的心。
她不再犹豫了,走进中纪委的大门。把她所掌握的情况和疑点作了详细的汇报。
位副书记听完她的讲述,欣慰地说:“焦小玉同志,你反映的情况非常重要,特别是关于焦鹏远同志收到辆奔驰的问题。但焦鹏远同志还是市委书记兼卫戍区政委,又是你的叔叔,过去的你怎么尊重他,以后还要怎么尊重。此事,方书记知道就行了,回去不要对别人再讲。要按中央的部署办。小玉同志,我要向你学习呀,学习你与中央在政治上保持致的精神。你在亲情困扰之中仍能守原则,谁能可贵哟。”
五
方浩张广大孔祥弟林先汉千钟周森林蔡大宾陈虎焦小玉包保柱的妻子在火车站出口迎接骨灰。包保柱的尸体就地火化,他上车是人,下车是灰。
两队身穿检察官制服的干部肃然排队等候。他们举手敬礼。
周森林抑制不住悲痛,抱起老战友泪如雨下,“老包,老包呀
周森林把骨灰盒双手送到包保柱的妻子怀里。她是名下岗女工。
包妻抱住骨灰盒哭泣,“你要听我的话,早点退休,哪至于有今天啊凶手是谁”
方浩走上前去安慰,“凶手被火车辗成肉酱,无法辨认。但我们很快会整个水落石出。”
方浩的目光转向了列成两队的检察官,悲愤地说:“陶素玲同志牺牲了,陈虎是死里逃生,包保柱也牺牲了,他们用自己的鲜血来纯洁共和国的肌体。位中央领导同志在谈到反**时说过句话,我预备好百口棺材,九十九口棺材给**分子,最后口棺材留给自己。”
六
秘密办公室的墙上挂着包保柱的遗像。
方浩周森林焦小玉陈虎围坐方桌。
方浩神情肃然地说:“从今天开始,焦小玉同志参加我们的工作。首先我提议,向包保柱同志每人敬杯酒。”
方浩拿出瓶二锅头,自己倒了杯,周森林陈虎焦小玉各倒了杯。
杯酒摆在了包保柱遗像前。
周森林难过地说:“小玉,你定有很多话想问吧。”
“我感谢党和同志们对我的信任,永远不会忘记老机。咦,老亿怎么也在火车上”
方浩语重心长地说:“是周局和陈虎派老包直在暗中保护你。”
“谢谢,谢谢。前段,我思想很痛苦,为了证实我哥哥焦东方是不是有问题,我个人进行了侦查,也发现了重要情况,叶宝信是被杨可的车挤到河坡下面翻车而亡,我拿到了叶宝信的照相机,这些情况,我没及时向组织汇报,我有私心,我”
焦小玉难过地流泪。
周森林点点头:“小玉,这些情况,我们都知道。没有动杨可,是想让他继续表演,不想打草惊蛇。我们直相信你,等待你把这些告诉我们。小玉,你没有辜负组织对你的期待。”
焦小玉看着周森林,“周局,我直没向组织上谈,是觉得牵涉到了我叔叔,我不知道该相信谁,尤其不敢相信你,你总是看我叔叔眼色行事,我怕你把我卖了呢。”
陈虎方浩周森林都笑了。
“闹了半天,是我最不可靠呀哈哈我接受批评。研究工作吧,陈虎,是不是从照片开始”
陈虎拿出何可待寄来的三张照片放到桌子上。
“我这儿还有两张小玉同志从叶宝信照相机冲出来的。”
陈虎把五张照片排在桌面上,寻找他们之间的关系。
焦小玉看了几分钟,忽然有所悟,她按照相片上自动相机留下的日期与时间,把照片重新排列。
“第张是摩托车修理部门口杨可与人交谈。第二张是焦东方与何叔在烤鸭店门口。第三张是往市委办公楼搬进木箱。第四张是地平线饭店后门装卡车。第五张是装集装箱。”
焦小玉寻思着说:“按照相片上的时间标志,应该这样排列才对。”
陈虎摇摇头,“小玉,你这排法解决了时间问题,但还没有解决空间问题。前两张照片与后三张相隔时间比较长,你看,后三张是不是套连环画,还有故事情节呢”
周森林挖苦说:“嗅你那么灵,还能看出故事情节”
“我看这后三张,主要人物是焦东方,主要道具是木箱子。第幕的场景是市委办公楼后门,这个场是我们很熟悉。第二幕场景我不敢肯定,像是地平线饭店。第三幕场景是火车站集装箱货场。配角人物是四个,个我认识,你也见过,是地平线饭店的司机赵五州,另外两个”
焦小玉抢着说:“另外两个我知道,是焦东方的啤哈二将,我跟他们打过交道,这个叫杨可,这个叫刘思德。”
方浩托着腮,“但他们演的到底是什么戏呢”
陈虎沉思地盯住照片说:“这就看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了。”
焦小玉继续端详照片说:“有啦你看市委办公楼这张,这个工人左手右手各提只箱子进楼门,显然是空箱子,是不是从市委里装什么东西呢”
焦小玉拿出个放大镜仔细看照片上的木箱。
“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我看木箱上有玻璃杯标签,这是小心易碎的标志。总不会是书或者文件之类的东西吧。”
陈虎摸着脸上的刀痕说:“我猜,给我寄照片的人,肯定知道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如果箱子里的东西无关紧要,他不会寄给我。可以把照片理解为封特殊的举报信,举报焦东方的信。”
周森林点上支烟说:“那寄信人是谁呢出于什么动机”
方浩的手轻轻地拍着桌子说:“这五张照片显然都是叶宝信拍的,寄照片的人就是雇用叶宝信的人。”
陈虎想给焦小玉个确立立场的机会,便微笑着说:“小玉,焦东方是你堂哥哥,你对他应该比较了解。你谈谈他的情况好吗”
焦小玉立刻明白了陈虎的用意,不加掩饰地说:“他从小就聪明,文革中我叔叔挨斗,他也受了不少罪。爱好广泛,功课也很好,大学毕业,事业有成,会奖法日三国外语。他留学归来后想在政治上谋求发展。是我叔叔的心肝宝贝。我小时候很崇拜他,他到现在也没有结婚,标榜是独身主义者。其实我们年见不了几回面。他在日本香港新加坡都有公司,当然名义上都是国有企业。其实不见得,现在到处都挂羊头卖狗肉,打着集体所有全民所有招牌的私人企业很多。他花钱如流水,爱交朋友。对了,他有本汤加护照,我见过。市场经济条件下,人往哪个方向变化都有可能,不过看自己怎么选择。具体嫌疑是他从徐家宝手里收下了辆桑塔纳和辆奔驰,在徐家宝以汽车换县委书记的乌纱帽过程中他可能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另外个就是他是杨可的后台。杨可指使过江桥承包商贺喜来把工程转包给倪侠,以及场可用奔驰把叶宝信挤下河坡,焦东方都可能是幕后主使人,但目前都没有确凿的证据。”
周森林的目光流露出对焦小玉的赞许,“小玉,焦东方可能与起贪污受贿案有关,现在还没有落实。我直琢磨着用什么方式和他接触,他爸爸是老市长现任市委书记,牵发而动全身,我们不能不慎重。现在机会来了,我们就从木箱子开始迁回进攻。目标不只是木箱子里有什么东西,而是打开缺口,全面取胜。你就负责追查这些照片所提供的信息,我们就称它为木箱事件。只要我们依靠群众,木箱事件不难查明,市委的般干部装卸工人饭店职工,都会提供线索。因为人民群众对**深恶痛绝,定会积极支持我们。你和焦东方又是堂兄妹关系,接触起来很方便,但定要注意策略,不要过早地暴露了我们的侦查点。**分子善于反侦查,他们串供,销毁罪证,转移赃物,直至携带巨款逃往境外,我们必须加以防范。特别是最后招逃往境外,最近屡屡发生。当然,到那时我们可以与国际刑警组织取得联系,把罪犯缉拿归案,但所造成的损失要大得多呀。”
陈虎拿起摩托车修理部的照片说:“小玉,这张照片的场是你也应该记得吧,这是野山坡公路侧的摩托车修理部,那天我们赶到时,史海已经被毒杀。”
陈虎突然说:“方书记,周局,对小玉下毒手的人,不会是般的抢劫吧”
方浩嗯了声:“铁路公安局正在追查,有情况会及时和我们联系。你们的重点仍然是何启章的案子,敲碎这块硬骨头,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骨髓”
第二十章大秘书担大风险黑道人救白道人
陈虎驾车来市公安局门口。他要把叶宝信拍的照片翻拍套送给陶铁良,按照规定凡是涉及到刑事案件的由公安局办理。
蒋月秀缠住陶铁良在门口聊天,“你在我爸爸面前好好替我说句话。”
陈虎下车叫道:“铁良。”
陶铁良甩开蒋月秀,来到切诺基旁。没想到蒋月秀也跟过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陈虎”
“你是”
陶铁良介绍说:“蒋月秀,蒋局长的女儿,忽然心血来潮,想当刑警,让我出面和蒋局长说。”
陈虎礼貌地和蒋月秀握握手,转向陶铁良。
“铁良,我车上有件东西,交给你。”
陶铁良跟陈虎来到两米外的车旁,陈虎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内取出照片交给他,蒋月秀站在原处朝这里看。
“照片,不知道谁寄的,但很有价值。你看骑摩托车的这个人,他叫杨可,在摩托车修理部和个像是修理工的人交谈。这是史海死亡的地点,史海破坏了我的刹车,又被人毒死。这个男人是焦东方身边的人,他到摩托车修理部干什么去了呢要是为了摩托车,不会跑到几百里以外的个小地方修吧你负责这个案子,方书记指示交给你办理。这张照片也许对你有帮助。”
“照片是谁拍的”
“可能是叶宝信拍的,谁寄的,邮寄给我是出于什么动机,现在都不清楚。铁良,解开这个谜是你的事了。不过照片上有日期。”
“好,谢谢你专程送来,有什么结果,我马上告诉你。”
“那我走了。”
陈虎上车,发动引擎后离开。
蒋月秀悄悄溜到陶铁良县后,伸手把陶铁良手中的相片抢到手。
“我看看,谁的照片是不是你的小蜜”
蒋月秀看到了照片上的男人是焦东方的卫士杨可。
陶铁良申斥道:“你怎么搞的把照片还我,这是工作,你点规矩都没有,看我让你老爸狠狠骂你顿。”
蒋月秀笑嘻嘻说:“我还以为是你的小蜜呢拜拜。”
蒋月秀离开,陶铁良看着她的背影摇头。
离开公安局不到十分钟,陈虎的切诺基停在新月饭店门口,他踏上台阶,直接进了丘思雨办公室。紧身旗袍的丘思雨满面春风迎上。
“哟,陈检察官,你是来品尝秀色可餐这道菜来的吧上次你没敢吃,是不是临阵胆怯”
陈虎微微笑,“不是我临阵胆怯,是无福消受香港正宗料理,丘老板,你真越来越漂亮。”
“谢谢。今天你想给我起什么新名字。我很喜欢秀色可餐呢。请坐。”
“不坐了。我是来拜访葛萌萌女士的。我知道她住在你这里。”
“约好了吗”
“没有。
“我说呢。如果事先约好,她会等你,她很守信用。今天是她的帝王花园竣工剪彩典礼,她刚走。”
“谢谢,我去找她。”
“你知道地方吗”
“知道,是别墅小区,香港物业管理,除了土地,全部进口,不仅是建筑材料内外装饰材料进口,连草皮也是进口,报纸上做过宣传。”
“陈检察官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丘思雨起身相送,“下次来,不要又临阵脱逃哟。今天是葛萌萌大出风头的日子,你别扫了她的兴,这次她挣了大钱,你该去向她祝贺。”
丘思雨心头暗喜,让陈虎这个扫帚星去找葛萌萌的麻烦吧
汽车朝帝王花园驶去。
帝王花园距市中心仅二十公里,依山傍湖,风景秀美。二十座哥特式英式日式美式的别墅构成个完整的小区,购物中心商务中心娱乐中心,使这里足不出户就可以与世界各地沟通商务信息,在小区内能享受现代文明的全部成果。
几十辆豪华轿车停在林荫环抱的停车场。
二百多人在娱乐中心前聚集,他们之中有新购别墅的主人,有市政府前来剪彩的官员,有电视台的记者,有帝王花园的开发商和经销商。
剪彩要等市长助理千钟到了之后才能进行,葛萌萌正在接受记者的访问。
陈虎在记者群中发现了美女宋慧慧,她正举着话筒采访葛萌萌,“葛萌萌女士,你作为帝王花园的开发商,今天是帝王花园竣工和向用户交钥匙的典礼,你有什么感受”
摄像机镜头对准了衣着华丽的葛萌萌。“我盼望的就是用户住进帝王小区的这天。所有的住户在帝王小区会受到帝王般的接待和享受。帝王花园的竣工,是我市改革开放取得的又个成果。作为港商,我感谢市政府的支持。”
“葛萌萌女士,您以前是市委的干部,后移居香港经商,对这两种选择,您有什么感受”
葛萌萌作了个动人的微笑,“国内现在不也有许多干部下海经商吗我看这是大势所趋,是很好的事情。但我仍然是个中国人,不会忘记振兴祖国的责任。谢谢大家。请你去采访我们的住户好吗,如今他们才是帝王花园的主人”
美女宋慧慧去采访住户。
葛萌萌问身旁的个工作人员,“千钟怎么还没来”
“刚通过电话,这就到。”
陈虎分开人群,走到葛萌萌身旁。“葛萌萌女士,我要找你谈谈。”
“现在。
“对,现在。”
这时,三辆奥迪驶来。
“对不起,市领导来了,等剪彩结束后再谈好吗”葛萌萌抛下陈虎,向下车的千钟迎去。
位漂亮的小姐拉起红色的绸带,每隔三米扎着个红绣球,三位小姐托着金色的盘子站在绣球前,盘子里有把银光闪闪的剪子。
乐队奏起迎宾曲,脸笑容的千钟珠光宝气的葛萌萌和胖墩墩的经销商各站在绣球前,千钟居中,葛萌萌在左经销商在右。市政府开发商经销商排成线。
俊俏的司仪小姐宣布剪彩仪式开始。三把剪子齐下,三个绣球落到金盘里。此时爆竹齐鸣,锣鼓喧天。
葛萌萌走到麦克风前,“请市政府领导给用户发钥匙”
伴着音乐,男大款女大款排成排,从千钟手里接过个锦盒,里面是套别墅的钥匙,大门各个房间门,加起来竟十二把。
陈虎看着眼前的切,心里极不平静,他想起拥挤的大杂院
东倒西歪的低矮平房四世同堂挤在**平方米间屋子里的景象,甚至想起临刑的赵太极
陈虎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走到葛萌萌身边,“我必须立即和你谈谈。”
千钟看见了陈虎,但没有打招呼,继续分发钥匙盒。
葛萌萌很不高兴地说:“再等会儿行不行,等发完了钥匙。”
钥匙发完了,住户们纷纷寻找自己的别墅。
美女宋慧慧等记者跟随用户进到精装修的别墅内采访,千钟和他的随员被请进娱乐中心休息。
葛萌萌看看手表,对陈虎说:“我就去机场,你等我十分钟收拾下行李,我们在候机厅谈吧。”
葛萌萌的秘书,位英俊的男青年提着只皮箱走过来。
“老板,该去机场了。”
葛萌萌歉意地看了眼陈虎说:“陈处长,我们只好在候机厅谈了。”葛萌萌上了她的别克。
陈虎无奈,上了自己的车。别克在前,切诺基在后,沿快速公路驶向机场。陈虎紧紧咬住别克不放,仿佛追踪犯人。
到了机场停车场,陈虎把他的车紧靠别克停稳,然后下车,与葛萌萌并肩走进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
葛萌萌要去排队换座位票,办理行李托运。陈虎拦住说:“这些手续,用不着依老板亲自办理。”
葛萌萌只好让秘书去办登机手续。陈虎找到两个空位子。
“请坐,葛老板。”
“问什么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只问件以前的事。当时你是市委办公厅的干部。你借阅过巨额骗汇案件的卷宗没有”
葛萌萌惊诧地反问:“什么案件”
“就是财政局科长易新私刻国家外汇管理局公章盗用财政局外汇额度的调拨单套汇六千万美元的大案。你当时听过汇报,不会忘记吧。”
“嗅,像是有这件事,不是早结案了嘛,现在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问你借阅过案件的卷宗没有”
“没有。”
“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