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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危情 第 1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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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划的,我只是执行了他的命令。这是这儿里的规矩。”

  “他总得有点表示吧。”

  “焦东方说你讨厌,活下去是个包袱,不死也让你扒层皮。你们哥儿俩是怎么结的仇,他没说。”

  “焦东方跟我爸爸的死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他说你爸爸是自杀的。”

  “关于我爸爸的死,你听说过什么”

  “没有听说什么,都知道你爸爸开枪自杀了。不过,你爸死那天,焦东方喝醉了。摆了桌,请了帮朋友。”

  “好,很好,你要早说出来,何必伤和气呢。你出卖焦东方,他那里你是回不去了。我给你找个地方。你对焦东方就说你姐姐病重,暂时不能回去。费用嘛,切都由我承担。”

  俄知道,没脸再见东方。我用不着你给我找地方,也用不着你的钱。放我和姐姐走。“

  “你姐姐可以回家。你不能。你必须有专人照顾,我必须阻止作和焦东方的接触,这是为了我的安全。我也不能给你报复我的机会。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只要你与我合作,你也知道,我何可待向来是对得起朋友的。”

  “你想把我弄到哪儿去”

  “香港。”

  朱妮绝望地点点头,她被摧垮了,从肉体到精神。

  何可待从皮箱里取出两万块钱,放在朱捷大腿上。

  对不起,朱捷小姐,让你受惊了。这两万块钱是对你的赔偿。你也看到了。我和你妹妹已经讲和,你可以回家,但别忘了,你妹妹还在我们手里,如果焦东方找到你,绝不能说我们来过;他要是问你妹妹,你就说到亲戚家去了。“

  “我明白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不忙,等我把你妹妹送到香港之后。朱妮,你知道针管里的液体是什么”

  “你不是说艾滋病人的血吗”

  何可待哈哈大笑,“我上哪儿去找艾滋病人的血,这里面是营养液,真给你注射进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哈哈哈。”

  “流氓流氓”

  沈枫和陈虎在市机场候机厅握别。

  “陈虎,你回去向方书记汇报,我还要再呆几天,冯艾菊案涉及到十几个省市,够我忙乎阵的。”

  “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向高检汇报。”

  “你们市的情况非常复杂,涉及到了市委市政府高层干部,必然会有番较量的,掌握什么火候,你要多请示方书记。”

  “我心里有数。”

  陈虎进入机场休息室。

  在陈虎与沈枫谈话时,阿四何可待等四人来到机场大厅。

  何可待眼发现了陈虎,示意阿四躲进机场大厅卫生间。

  何可待边撒尿边说:“真是冤家路窄,看来我们和陈虎同乘班飞机回去。”

  阿四低声说:“要不,我们把票退了,明天回去。”

  何可待咬了咬牙。“阿四,你们三个人别乘这班飞机了,块登机,会引起陈虎怀疑。明天再回去,正好协助留下来的人监视朱捷。朱妮随旅游团已经到了香港,她在我的遥控之下,谅她姐姐也不敢给焦东方通风报信。”

  “大哥,你和陈虎乘同班机,他会不会怀疑你呢”

  “这倒是个机会,我刚好摸摸陈虎的底,看看他来这儿究竟是什么任务。你们回去吧。”

  波音737因空中管制停机待飞。

  陈虎已经坐在位子上。

  何可待登机就看见了陈虎,朝陈虎走去。装出意外发现的样子叫道:“陈处长,真没想到碰见你,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呀”

  陈虎怔,他也没想到会言外地碰到何可待,它先生,那句广告词怎么说来着对,意外惊喜,你给我来了个意外惊喜。“

  飞机就要起飞,何可待对陈点旁边的旅客有礼貌地点点头说:“对不起,先生,打扰您下,能麻烦您和我调换个座位吗咱们排,靠窗户的位置是我的,看外面云彩特别好。”

  旅客是个老头,他不太高兴地说:“飞机开,我就睡觉,着什么云彩。既然你们为了说话方便,那就成全你们吧。”

  “谢谢您了,老大爷。”

  何可待换了座位,坐在陈虎的身旁。

  “陈处长,没想到,这是我们第二次不期而遇。”

  陈虎笑笑。

  “两次不期而遇,是缘分呢,还是我们在寻找同件东西”

  “当然是缘分,我是芥草民。你是反贪局干部,咱们能寻找什么同件东西我这次来签个合同。你呢”

  “我来旅游。”

  何可待笑着拍陈虎的手说:“好,比平,咱们都没说实话。”

  他们会心地对了目光,都想刺探对方的秘密。

  何可待把安全带扣好。“我来处理些私人事务。

  戏来处理些公共事务。“

  陈虎拍着仍可待的手说:“二比二,我相信这回我们说的是部分实话。”

  何可待点头。

  “对,对,我也这样认为。陈处长,你的公共事务我不便过问。但我很感谢你,你直为查清我爸爸的真正死因而奔波。谢谢,发自内心的谢谢。”

  “这是我公共事务的部分,当然还不止这些。你呢,你处理些什么私人事务,如果我可以问的话”

  飞机起飞,他俩陷入沉默。

  平稳飞行后,空姐送来了饮料,何可待取了杯啤酒,放到小翻板上。

  “陈处长,你要什么”

  “也要啤酒。”

  何可待又取杯啤酒,放在陈虎座前的小翻板上。

  “谢谢。”

  “陈处长,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很烦,这回出来散散心,出出气。自从我爸爸去世后,我才懂得了什么叫世态炎凉,什么叫人情薄如纸,什么叫众叛亲离。别的不说,以前我每天收到的什么贸易洽谈会展销会新闻发布会之类的请柬就有几十张,只要我肯光临,出场费就是万元。现在呢,张也没有了,这帮趋炎附势的小人至于和我爸爸朝夕相处的那些官僚,就更不用说了,仿佛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我这个人他们的忘性来得真快,竟然没有个人到我家看看我妈妈。你说,我能不烦吗,散散心,自己给自己解闷吧。”

  陈虎像对老朋友似的笑。

  “可待。你的遭遇并不奇怪。**中,父母去世后,有你这种心态的不止于你个人,大多都是经历了失落的痛苦才重新振作起来的,靠自己的手,而不是像过去借助父母的权势,重新建立自己的生活。现在是你的转折时期,你可要把握自己,不要自暴自弃呀”

  “谢谢你,陈处长,这是我听到的最实际的话,谢谢。对不起,我想睡会儿。”

  “我们又想到起了,我也眯会儿。”

  他们谁也没睡着,猜测着对方,想着自己的心事。

  飞机降落在跑道上。

  他们并肩走出空港。

  焦小玉在门口挥手。

  何可待用胳膊捅捅陈虎说:“你的林妹妹接你来了。”

  焦小玉对陈虎和何可待并肩而出感到奇怪。因为陈虎从市打来的长途电话并没有提及何可待。她礼貌地与何可待握手。

  “真巧,遇见你了。可待。”

  “这是缘分嘛小玉,我请你和陈处长块吃饭,好不好”

  “改日吧,改日我们请你。”

  “嘿,你们师徒二人,都我们我们的了。那好,改日见。”

  何可待上了辆皇冠的士。

  陈虎见到焦小玉出了许多汗,心疼地说:“我没让你来接我呀。”

  “你不让我接,我就不能来吗”

  “飞机误点个小时,你什么时候来的”

  “人家都等你两个小时了,我总怕飞机出事,这回踏实啦”

  “那你脸上的汗,是吓出来的吧”

  “人家担心你,你还取笑,不理你了。”

  焦小玉拉住陈虎的手说:“走,上我家去,我给你包饺子”

  他们上了辆夏利。

  陈虎是第二次走进焦小玉的家。第次是醉后被焦小玉拖进来的,这次是他迈着轻盈的脚步走上来的。

  焦小玉双手勾住陈虎的脖子,“你走后,我就失眠了,想人的滋味儿真不好受。”

  “有这么严重产

  “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不了,昨天晚上洗过。”

  “那你抽烟吧,休息休息,会儿吃饺子。”

  “我帮你包吧。”

  “不用,馅儿我上午就弄好了,面也醒透,你就给我次机会,让我做回主妇好不好”

  焦小玉亲了陈虎的面颊下,转身进了厨房。

  陈虎坐在沙发上,顺手抄起茶几上的香烟,拿起看是万宝路。他呆住了。

  陶素玲的声音突然在他耳畔震荡:“你今天要是有收获,我就把它当奖杯发给你厂

  他默默放下烟。

  另间房是餐厅,高背餐椅端庄典雅,餐桌上铺着洁白的台布,四个凉菜,瓶长城干白,两个高脚杯,两大盘饺子。焦小玉举起酒杯说:“精,老公。”

  陈虎愣,“你叫我什么”

  焦小玉咯咯笑起来,“叫你老公。”

  “这不能乱叫,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焦小玉看了陈虎半天,“我爱上作了。”

  “什么时候咱俩什么事也没有呀。”

  “你不在的时候,看不见你的时候,我想了很多,你老在我眼前晃悠。”

  “别吓唬我呀,我胆小。”

  “你别把自己装成毫无感觉的正人君子,我知道,你和我有同样的想法,只是没有我的勇气。来,为你接风,干杯。”

  “谢谢,为重逢,干杯”

  两个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老公,吃饺子,看我手艺怎么样”

  陈虎吃了口,“好吃,好吃。真香,真香。”

  “你要爱吃,我天天给你包饺子。”

  “那可不敢当。”

  焦小玉轻轻转动酒杯,脸上泛出潮红,“陈虎,你爱我吗”

  陈虎放下酒杯,“你搞突然袭击吗”

  焦小玉的目光出现了迷离的神色,“对你来说,可能太快了。但对于我。我等待你的出现,已经很久,很久。也许是三年前,也许更早,你就是我用自己的想象雕塑出来的那个人。正直刚毅,又有似水柔情。你的出现,是生活对我长久虔诚期待的回报。陈虎,我深深地陷下去了,哪怕离开你分钟,我都感到孤独和寂寞。”

  “我浑身是毛病,真的。”

  “你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我接受你,包括接受你的毛病,接受你全部的历史,这不是买东西,专检好的挑。其实,性格主要是由毛病和缺点组成的,因为优点有共同性,所以也就没有个性。挑不出毛病的人,点也不可爱。”

  陈虎沉重地叹口气,“小玉,我不能忘记陶素玲,尽管我与她之间只是工作关系,但她牺牲后,我觉得欠她很多。”

  “你有责任感,你与陶素玲之间的感情我也很尊重,但你不能辈子生活在内疚的阴影里,我不是说明天去登记,是想确定我们的关系,我要有所属,要属于你,你要是敢于负这个责任,我们就干杯。”

  陈虎犹豫阵,然后举杯,“跳河闭眼,干杯”

  两只酒杯带着承诺相撞,他们饮而尽。

  焦小玉想起什么似的,“老公,叔叔要见你。明天是大礼拜,我叔叔休息,我们去他家玩好不好”

  陈虎挠着刀疤,“我怕见生人。”

  “又不是让你去见我父母,瞧你吓的,又要掉链子是不是其实我叔叔对你不是什么生人,其实你见过。”

  陈虎诧异了,“我见过你叔叔是谁”

  “你可能跟他见过不止次呢”

  “快说,你叔叔是谁”

  焦小玉咯咯地笑,“看你傻样儿,真逗,我叔叔是焦鹏远。你见过他吧。他知道咱俩的事了,也不知道怎么知道的。他很赞成,找我去谈了次话,夸了你半天,让我多向你学习呢”

  陈虎霍地站起来,“焦书记是你叔叔”

  “这还有假吗是我亲叔叔,你点也不知道”

  陈虎的脸刷地白了,他冷冷地看着焦小玉,“对不起,焦小玉同志,我收回刚才那杯酒,也收回我的话。打扰了,再见。”

  陈虎离开餐桌,到卧室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打开门,头也不回地出去。

  焦小玉追到街道上,眼见陈虎头也不回地走远。

  陈虎上了辆出租车。

  焦小玉招手,上了另辆出租车。

  “跟住前面那辆红夏利。”

  陈虎出租车在前,焦小玉出租车跟在后面。

  陈虎在车内沉思。焦鹏远是焦小玉的叔叔这现实立刻让他从迷乱的感情中清醒过来,原来焦小玉属于既得利益的圈子,怪不得她与上层人物来往这么密切,而焦东方是她的堂哥,以后的工作怎么开展呢

  陈虎的车拐进秘密办公室所在的军区招待所大门,执勤战士拦阻出租车,查验陈虎证件后放他进去,但出租车禁止进入。

  焦小玉的出租车也到了门口,她下了车,观察这所警戒森严的大院。她感到很奇怪,陈虎到这里干什么呢

  包保柱站在能看到大门的办公室窗前,他看到陈虎进院,也看到尾随而至的出租车,发现了焦小玉。他不禁倒吸口凉气,她来干什么她与陈虎究竟是什么关系

  焦小玉回到出租车内说:“回去吧。”

  周森林包保柱陈虎围坐张方桌。

  包保柱不信任地打量陈虎,“陈虎,刚才好像有辆出租尾随你,我在窗口看见了。”

  陈虎心中惊,“我没有注意。”

  周森林皱起眉头,“这个秘密办公室,绝对不能暴露。好了,陈虎提审李浩义有什么收获,老也从香港取证发现了什么,咱们块儿兜兜情况。老彭,你先说吧。”

  包保柱突然岔开话题,“这层楼,肯定有人喝酒呢,是五粮液。”

  陈虎感到奇怪,“你侦查过”

  包保柱抽抽鼻子,“抽鼻子,就能闻出来。”

  周森林指点着包保柱,“又犯酒痛了”

  “在香港我口都没喝,其实喝了你也不知道。言归正传,到香港银行取证手续特别复杂,除了警察局廉政公署国际刑警香港中心局商业罪案科这些有关机构外,还需有法律和公证人的场,何启章的三张信用卡全是美元信用卡,建卡时间是九九三年四月日的数额是二十三万九千美元;建卡时间是九九五年月九日的数额是七十八万六千五百美元;建卡时间是九九五年二月八日的也就是在他死前的两个多月,数额是百零二万三千七百美元。总额是二百零四万九千二百美元,三张卡都消费使用过,支出总额是十八万七千二百四十五美元。所有这些材料都在这里。”

  包保柱拍拍放在周森林面前的卷宗。周边听边看。

  周森林沉思地说:“好大条章鱼呀,下步要调查这些美元的来源,是贪污还是受贿贪污贪的是哪笔款子,受贿的话行贿人是谁美元是如何转移到香港的”

  陈虎挠着刀疤,“这里面定有张网,我们只是撕开了网的角。”

  周森林摇摇头,“老化,下步的调查要比香港取证更加艰难,是场短兵相接的白刃战啊。咱们仔细研究下下步的方案。”

  晨起锻炼者很多。

  方浩与周森林推手。

  不远处,有人悄悄监视他们。

  周森林眼风扫。

  “有人盯着我们。”

  方浩边推手边说:“办公室,家里的电话,都不能谈要紧的事。防止窃听。”

  周森林点头。

  “老周,我去中纪委请示下步的行动。”

  “方书记,秘密侦查,困难很大,现在何启章基本可以定性,能尽早转入公开调查更方便些。”

  方浩苦笑道:“**分子横行无忌,我们反**却要东躲西藏,真是怪事。”

  何家的书屋里,何可待与母亲为开不开追悼会的事激烈地争吵。

  “我就是掉脑袋,也要给爸爸开追悼会”

  “你听妈的话吧,不能开呀千万不能开呀”

  何可待把装有父亲遗像的镜框塞进母亲的怀里。

  “妈妈,你不同意举行追悼会。那好,你跟爸爸说,问他同意不同意你们起生活了几十年。怎么点感情都没有”

  母亲愁容满面。

  “可待,你怎么这样糊涂这不是感情问题,是为了少惹事。你爸爸死得不明不白,市委不出面,你开追悼会,谁敢来参加悼词又怎么写谁来宣读悼词这些问题都没落实,你草草开追悼会,到时个人也不来,不是自讨没趣。再说上面到现在还没有给他作结论,是功是过,还没有致的说法。这时候开追悼会,不是时候呀”

  何可待的拳头狠狠砸桌子。

  “我不管,就是个人不来,我也要开追悼会,我不能让爸爸寒心。悼词不要,更不要谁来致悼词。摆上遗像,来的默默哀悼会儿就行。那么多人,靠爸爸发财的发财,提干的提干,出国的出国,没房子住的有了房子,我倒要看看,这世态炎凉到什么程度你不愿意去也没关系,我是他儿子过去是,将来也是我就是要示示威我不管市委头头脑脑的来不来,我个个地给他们寄去追悼会通知。还有那些生前友好,只要我知道的,律发通知”

  第十七章 独嚎陶公子祭父 众狂笑魔女献舞

  能够容纳二百人的遗体告别室里没有挽联,但垂着许多长长的白纸,中间摆着何启章的遗像,左右各排没有挽联和署名的花圈。

  哀乐低回,屋里只有何启章和他的女秘书。

  女秘书在人口处的桌子上摆放个素面的签到簿,上面个名字也没有。

  何可待臂上缠着黑纱,他铺上张纸,在上面写了两行大字:

  我活时,你们趋炎附势

  我死后,你们逃之夭夭

  他将墨迹未干的纸放在摆放骨灰盒的桌子上面,用骨灰盒压住。

  女秘书看看手表,走到遗像前。

  “何总,时间过了,个人也没有来。”

  何可待扑通跪倒在遗像前,放声大哭,“爸爸爸爸你看见了吗今天是儿子给你开的追悼会,但你生前的好友,个人也没有来你睁开眼睛看看吧,个人也没有来连你的结发之妻,我的妈妈,因为怕事,也没有来。爸爸爸爸你死得冤呀,你活着更冤。你让那么多人挣到钱,让那么多的人升职,让那么多的人出国,让那么多的人捞到房子,你把他们喂饱了,养肥了你死,又把他们全保下来了爸爸,你这死,至少也保住了千个乌纱帽吧现在你成了孤魂野鬼,他们个个逃之夭夭爸爸你说你活得冤不冤呀”

  在遗体告别室外面的院子里,并不是个人没有,来了三十多人,但他们踌躇着不敢进去。

  何可待的哭骂声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他们的脸上浮现出无地自容的神情。

  个中年男人对个中年女人说:“你不进去吗我得进去,既然来了,怕什么你我的房子是何市长给的,咱们不能没良心。”

  中年男人说罢掉头走人遗体告别室,中年女人也跟了进来。这三十多人自动排成队,个个地顺序而人。

  有两个上年纪的男人悄悄离开人群,溜走了。

  他们中个对另个说:“咱们走吧,多事不如少事,心里有何市长就行了。”

  “是这个理儿。你说得好,咱们心里有何市长就行,不搞形式主义嘛。话说回来,我的公司要不是何市长支持,早垮了。”

  “走吧,走吧,回去给他烧柱香,表表心意也就成了。”

  在遗体告别室外面的树荫下,停着陈虎的切诺基。

  车里,陈虎手持长焦照相机,把走入追悼会场的每个人都拍下来。

  焦小玉坐在他旁边,神情抑郁。她直没有机会找陈虎问清楚,那天他为什么听焦鹏远就冷漠地离开的原因。

  她用不带任何感情彩的语气问:“陈处,这些人体都想查吗”

  陈虎的眼睛没有离开照相机。

  “现在还不敢说,但他们至少都与何启章有过交往,从他们身上也许能扩大些线索。”

  这时,在陈虎的镜头里出现个似曾相识的非常漂亮的姑娘,她是崔燕。他拍了下来。

  接下来是个男人,再接下来又是个似曾相识的中年女人。这个女人是谁呢怎么这样熟悉他努力搜索记忆,终于想起来了,她就是财政局巨额骗汇的11.2案件主犯,已经执行死刑的易新的妻子

  “你看那个中年女人。”

  “她是谁”

  “她是原财政局科长易新的妻子,易新因巨额骗汇被判了死刑,当时何启章是财政局长。你说,易新的妻子来凭吊何启章,是不是很奇怪”

  “怎么奇怪”

  “何启章协助我们破获了易新的案件,易新的妻子应该恨何启章才对,怎么会前来吊唁呢”

  奖有些不合逻辑。不过,这世上不合逻辑的事多啦。“

  “哦,你还有什么想法”

  “比如饺子都包好了,有人却口没吃就跑了。而且连几天都不解释”

  “现在是工作时间,只谈工作问题。”

  “可是,这直接影响工作,你不懂吗”

  陈虎看着空旷的院子,“我看不会有人来了,丘思雨美女宋慧慧都没有来,我们走。”

  “我们不进追悼会场去看看吗”

  “我看不必了。给何可待留点面子。”

  “但你为什么点也不给我留面子”

  陈虎发动汽车,驶离。

  回反贪局的路上,陈虎驾车,焦小玉坐在旁边生气。

  焦小玉猛地拉方向盘,陈虎握住不放。

  “你疯啦。”

  焦小玉用力拍打车门,“停车停车”

  陈虎刹住车,焦小玉下来,拉开吵架的姿势。

  “你下来我让你下来”

  陈虎下车,两人站在路边对峙。

  “你说,你究竟对我有什么意见”

  陈虎苦笑说:“我对你什么意见也没有。”

  “你撒谎你不敢面对现实你听说焦书记是我叔叔,你就变了脸,这究竟为什么”

  “我你是金枝玉叶,我是千头百姓,就这样。”

  “还讲这套,你害臊不害臊焦书记是我叔叔,他是他,我是我,我尊敬他,他为革命作出过贡献,值得尊敬。但我从来也没有利用过他的权利和影响。我分到反贪局是正常的大学生分配,不信你去调查”

  包保柱驾车进入军区大院的秘密办公室。

  周森林正在收市发来的传真。

  包保柱进来就说:“要乱套。”

  “什么要乱套”

  “陈虎和焦小玉的关系不正常。”

  “他们吵架了”

  “比吵架还糟,打是疼,骂是爱。上次开会,我站在窗前,看见焦小玉乘辆出租尾随陈虎到了大门口,当时我没说。刚才见到焦小玉,她哭红了眼睛,她对我说在监视何启章的追悼会时,两个人大吵了顿。他们两个有点那个意思了。”

  周森林注意地听,“你想说什么”

  “焦小玉是焦东方的堂妹,他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家人。现在何启章的案子已经牵涉到了焦东方,以后会朝什么方向发展,你我心里都有数,焦书记怕也躲不过去。等到了该揭锅的时候,焦小玉怎么办她要是串供,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周森林站起来,伸个懒腰,“所以目前还不必让焦小玉介入。”

  包保柱烦就抓自己头发。

  “可是陈虎和焦小玉搅在了起,我们就无密可保。再说,焦书记把她安排在这儿,也不是没想法的。焦小玉不是陶素玲。没那么单纯,陈虎他老周,句话,我不信任陈虎。”

  周森林不满地瞪着包保柱,“我们成立秘密办公室干什么搞阴谋吗搞孤家寡人吗我们是进行正义的事业,依法进行侦查,维护的是党和人民的利益,你不也是冲这点才来的吗陈虎也是样。老彭,我相信他能处理好个人感情与组织纪律之间的矛盾。而且对焦小玉同志,你的看法也很片面,要相信绝大多数同志在大是大非面前是能和党和人民保持致的。这不是官话套话,这是基本规律,要不是这样,我们的事业还有什么前途”

  包保柱不语。

  “老也,你刚才提醒了我,焦小玉是焦东方的堂妹,这层关系我们不能忽视。被动回避是不对的,必要的时候,正可以利用这层关系,由焦小玉对焦东方进行侦查,也许能取得正面进攻取不到的效果。你对她不放心,怕她倒向别人;只怕别人对她也不放心,怕她倒向我们哪。”

  焦小玉进入地平线饭店大堂,焦东方亲自来接,能享受这种殊荣的人很少,中央的部长来了他也只是在会客室接待,很少出迎。陪同的有杨可沙莉。

  焦东方搂着妹妹的腰,“小玉,咱们先看车去,看完了再上我办公室。”

  躲在大堂角落里的叶宝信用相机对这几个人偷拍。依照何可待的指示,他重点监视焦东方。

  焦小玉敏锐地意识到有人偷拍,她用眼角余光扫视,注意到了叶宝信,但她不露声色。心想,这个家伙是谁呢会是陈虎的人吗如果是,说明陈虎已经不信任我了。

  焦东方等行人与焦小玉来到停车场上的桑塔纳前,这辆正是镇长送给焦东方那辆。

  焦东方拍着车顶说:“小玉,你开这辆车有点委屈,算你帮我个忙,我实在没地方放它,扔到马路上警察又要罚款,帮帮忙,把它开走。”

  “这是辆新车呀,东哥,你要向我行贿”

  “是借你用,不是给你,准确地说,请你去给这辆车安排个停车的地方。”

  叶宝信悄悄尾随而来,用长焦拍摄,又被焦小玉发现。

  杨可打开车门,请焦小玉上车。

  焦东方用脚端着杨可的屁股,“上车去照应点。我妹妹手艺有点潮。”

  杨可上车。

  焦小玉发动引擎。她猛然掉头,桑塔纳从叶宝信身边擦过。这瞥,她永远记住了这张脸。

  桑塔纳内,焦小玉熟练驾车。她像个老司机似的说:“这车还行。”

  杨可讨好说:“你应该开辆宝马,那才叫款姐。

  焦小玉装出漫不经心地问:“这车是谁的”

  “晦,个土老冒儿送给东方的,还送了老爷子辆奔驰。

  “出手够大的呀。”

  “两台车换项乌纱帽呗,这个人想当官都想疯了。”。

  “多大的乌纱帽”

  “县委书记呗。上老帽儿个。给我提皮包都不配。”

  “是谁呀”

  杨可意识到说走了嘴,急忙改口。

  “别听我瞎说,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反正你是东方的妹妹,也没关系,千万别跟东方提这事呀”

  “放心吧。不过,这车你会儿得开回去。”

  “怎么了这是东方送你的呀。”

  “不行,我开着这车回单位,该说不清了。”

  “那还不简单,你就开回家呗你怕谁你顶着大檐帽呢”

  焦小玉把桑塔纳开到自家楼前。

  焦东方郝相寿沈石田聪颖及两位小姐在地平线饭店卡拉厅包间谈笑。小姐们分别陪着郝相寿和沈石。

  焦东方站起来说:“郝主任,我不陪你们了。我和田小姐要研究下软件开发的问题。”

  郝相寿滛笑道:“你忙你的。东方,你别摘软件,最后搞出个硬件来哟。”

  沈石吃吃地笑,见焦东方瞪他,又紧忙闲住了嘴。

  焦东方搂着田聪颖离开。

  小姐手持麦克风,对着电视机唱歌。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信件,

  郝相寿放下酒杯,拍拍把小姐接得正紧的沈石的肩膀说:“我们到大厅看看,有节目。”

  沈石对小姐说声对不起,与郝相寿出包间,来到烛光闪烁的大厅,找两个沙发坐下。

  从深圳来的支歌舞团为客人演出节目。为首的个年轻妖艳的女人,上身穿低开胸海魂衫,下身穿条短白裙,整个大腿全露在外面,脚上蹬着双高跟鞋,头上戴着有风飘带的海军帽,这顶帽子是真的,上面黑色缎带上有金黄的字: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

  她身后的几个姑娘是同样的打扮。

  为首者与跳群舞的几个姑娘不同的是腰上别把手枪,手里举面三角小红旗。

  郝相寿看着这些女人奇怪的打扮,对沈石说:“这身打扮也是中国海军美国海军也不会这样呀”

  “演出嘛,意思到了就行。”沈石赔笑说。

  在为首的女人带领下,八个姑娘唱着“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文革语录歌”,正步走到舞池中央。她把小红旗挥,作了个冲锋的姿势,然后给了全场个飞吻说:“九天魔女演出团,现在向诸位献艺哪位漂亮的先生愿意上来,与我结成亲密的伴侣当然是暂时的,这位帅哥,”她走到个与女友坐在起的青年男人面前,“我虽然看上了他,却只能忍痛放弃,因为我要把他拉走,这位漂亮的小姐定会和我打场世界大战哪位先生愿意上来,我已经等得心急如火,急不可待”

  每支烛光前的客人们爆发出开心的大笑。在片起哄声中,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士走到舞池中央说:“你看我合适吗”

  “嗅,我亲爱的罗密欧”女人伸出双手勾住了男士的脖子,“战友啊战友,让我们并肩战斗。”

  男士时还找不着感觉,显得木油。女人开始挑动他的情绪,大声说:“战友,你看我,有把枪,你有枪吗有枪才能和我成双”

  男士恍然大悟,拍着胸膛说:“我有枪。”

  “你有什么枪”

  “枝老枪”

  “老枪在什么地方”

  “老枪在裤裆上”

  女人满意地笑了,佩服男士的机敏,她笑笑说:“暂时收好你的老枪,要勤擦洗,不要生锈,拉不开枪栓,那就上不了战场。”

  舞池周围的沙发座上阵阵爆笑。郝相寿和沈石也开怀大笑。

  男士嬉皮笑脸,笑声鼓励了他的色胆,他大声说:“子弹已经上膛,枪管已经发烫,我立刻就要拔出枪”

  笑声更加狂浪。女人赶紧压住男士伸向裤裆的手说:“这里不是打靶场虽然我知道你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奈何人多子弹也许会把人伤”

  郝相寿脸阴云散去,他指着女人说:“小沈,难为这个小妞对答如流,怎么也难不住她。”

  女人把小红旗展,响亮地说:“上”

  天魔女踢动漂亮的大腿,疯狂地扭动着腰身和臀部,不时发出怪声任气的尖叫,展现着足以刺激人们感官的各种姿势。

  掌声连成片。郝相寿拍着大鹏说:“哈,真够味你说这属于什么颜色”

  沈石笑着说:“我看既不是红色,也不是黄色,是种调和色。”

  “你说得对,这算什么,是革命,还是黄色”

  “也许叫黄色革命或革命黄色比较恰当。有个专用名词叫政治波音。”

  郝相寿笑得喘不出气来,半天才说:“你小子就是聪明,你怎么会想出黄色革俞和革命黄色这两个字典上没有的新词。笑也笑够了,我们找个安静地方,谈点正经事情。”

  他们走出卡拉厅,进了间客房。

  “这间客房很安全,没有任何窃听装置。我们谈件要严格保密的事。”

  沈石从郝相寿的神色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禁正襟危坐,聆所前辈的开导。

  “我得到消息,陈虎去市调查李浩义的案件有了很大突破,同行的有高检位沈处长。我们必须有所准备。”

  沈石怔,硬着头皮说:“他调查他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严

  郝相寿用香烟指点沈石。

  “屋里没外人,小沈,你就不要在我面前便撑门面啦,你这套应该去对付陈虎。李浩义给了谁好处,我心里有本账,你拿了二十万,我不说,不表示我不知道。现在我们要同舟共济,不要斗心眼。你是我推荐给焦书记的,我能不对你的政治生命负责吗”

  沈石耷拉下脑袋。

  “二十万,你的小命就算交待了。我知道,你不止这个数。你别紧张低又不是反贪局。反**,现在是雷声大,雨点也大。但没有下不完的雨,过了这阵风,就会雷声大,雨点小,再刮阵子,连雷声也听不到。所谓的**,不是个人两个人的问题,和三反五反处决刘青山张子善的历史条件完全不同。现在的**是结构性的**,是体制和社会结构所造成的必然现象。你不**也不成,因为你是体制的部分。我们的公务员能和香港比吗能和发达国家比吗人家的公务员薪金高出我们几十倍甚至上百倍还有,长期搞反**,必然揭露出许多党内阴暗面。揭露多了,会导致群众丧失对我们党的信任,这个历史责任谁负得了但不搞反**也不行,不仅群众不答应,国家随着**的加深也会垮掉,所以不反**会亡国。反**,亡党;不反**,亡国。我们处在两难的境地,只好反下,松松,既要保党,又要保国。我们呢,就在左摇右摆的政策夹缝中求生存和发展。”

  沈石听得入了迷。

  “您的理论实在是非常高深的,我辈子怕都不可企及。”

  “我说这些,是让你建立起自信,你拿那几十万算什么,还不够合法浪费的个百位之后的小数点。输油管铺完了,没有气源,损失多少钱几千公里呀钢厂选错了地址,从国外运矿石才能炼钢,又损失了多少钱当年三线建设几百家大型军工企业的设备如今扔在山沟里变成废钢烂铁,又损失多少钱挖防空洞遍及全中国,又损失多少钱你拿的那几个钱,实在不值提。话又说回来,即使如此,照样能搬掉你的脑袋,不小心还真不成。”

  “郝主任,你说李浩义会坦白交代吗”

  “我们要作李浩义坦白交代的准备。不打无准备之仗嘛他交代并不可怕,现在不是文化大革命时期,法制比较健全,仅凭他的交代不能给你定罪,旁证物证样不齐,就不能对你下手。关键在于你自己扎得住打不住。你扛得住,难受阵子;打不住,难受辈子。我是你受贿的旁证,因为李浩义对我说过。但是我是不会给你旁证的。这点政治经验,我们都应该有。只要焦书记不倒,你抱紧他的大腿,你也倒不了。你倒了,他也会把依拉起来。现在正是你对焦书记表示肝胆相照的时候,因为焦书记会受到定的压力。现在,到了你忍辱负重的历史时刻。”

  “郝主任,让我办什么,你就吩咐吧。”

  “好样的,我没看错你。你马上给我办好去香港的出境手续,我给俄出示张市委办公厅的函件。最晚要在两天内办好。此事组对保密,不要跟人讲。包括焦东方。”

  沈石犹豫着。

  “跟焦书记,用不用请示下”

  “不用。你忘了我给你讲的秘书经了秘书法宝三条,先奏后斩,先斩后奏,斩而不奏,再加上你发展出来的奏而不轨,现在该用先斩后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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