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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危情 第 1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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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具体的方案吧。”
周森林来回转动手中的铅笔说:“我有两点考虑。首先继续追查个亿的去向,陈虎负责调查过江桥塌毁事件,就用这点做文章,出师有名,谁也挡不住,顺藤摸瓜,就能捉住狐狸的尾巴。第二点,我们手里有何启章的三张信用卡,但由于香港银行为客户保密,里面究竟有多少钱还不知道。”
“有点可以肯定,这是些不明来源财产。”陈虎语气坚定。
周森林沉思说:“我建议到香港取证,请有关部门给予协助。你看行吗”
沈枫点点头,“周局的方案比较成熟。信用卡是重要的突破口。何启章作为国家公职人员,在正常情况下没有财力到香港办美元信用卡。信用卡有多少美元美元是怎么转出去的美元的来路是什么这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的连串问题。由我们出面,请国际刑警中国中心局与香港警察局廉政公署联系,以调查商业罪案名义,到香港银行取证。方书记,你们是不是派个人起去”
方浩想了想说:“要去,也只能秘密去。老周动不了,陈虎不能动,老包,你去趟香港”
包保柱愕然,“我”
方浩用手指划了下,“你是长期病号,不在人家鼻子底下,你消失个把星期没人注意。老周,你说呢”
“我觉得可以,老包应付过各种复杂的情况,去应当没问题。为了绝对保密,老包的出境手续是不是就不要由咱们市公安局办理了”
沈枫点头说:“这个容易,技术问题由我解决。有个问题有可能使你们陷人被动,陈虎和我同去市提审李浩义,怕会遇到阻力吧”
周森林苦笑说:“三人小组决定不扩大侦查范围,所有调查材料要送焦书记审阅,他们不会批准陈虎出差。”
沈枫眉毛挑说:“由高检出面与市委协商,看看他们有多少能拿到桌面上来谈的理由。”
焦鹏远烦躁地用铅笔敲桌子,郝相寿坐在沙发上抽烟。
焦鹏远无奈地说:“高检出面,又非常客气,我再不同意陈虎去市,情理上说不通,只好批准。”
游虎不过是个小卒子,无关紧要,但下棋的人非要安排陈虎这个小卒子过河,那就大有文章哟。“
“有什么文章”
“还是那句话,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们是用过河小卒将您的军。”
焦鹏远按钮,沈石进来。
“你立刻叫方浩来见我,到迎宾室。”
这是焦鹏远会见外宾的地方,富丽堂皇,很有气派,秘书请方浩坐在沙发上,“方书记,请稍候,焦书记马上来。他请你对他刚写的这个条幅提提意见。”
方浩站着欣赏焦鹏远题写的长幅,长幅用夹子挂在墙上,墨迹新鲜。
方浩觉得秘书专门嘱咐他看条幅,定是安排好了什么文章。
焦鹏远进来,方浩转回头说:“焦书记,你的字越来越好了。”
“附庸风雅而已,我只写了上联,下联怎么也想不出来。你替我琢磨出下联吧。”
“凝聚力向心力团结就是力量,好,好,寓义深刻,但上联用了三个”力“字,下联就不好对了,我才疏学浅,对不来哟。”
“只怕你是才高八斗,不想跟我这个凡夫俗子唱和呀,老方,坐。”
“老方,我倒有个下联,没想好,你听听,人拆台仁补台人在大舞台,是不是有点意思”
方浩立刻明白,文章是做在拆台和补台上,便笑着说:“三个台字对三个力字,工整,有趣。但下联似乎没有上联那么强劲,还可以再推敲推敲。”
“老方,你看我是不是该退休了”
方浩心里惊,故作糊涂地说:“你还不到退休年龄啊。”
“也许有人急着让我退休呢。老方,你今年多大了”
“五十九了。”
焦鹏远“哦”了声,其实他对方浩的年龄很清楚,“你是副部级,我记得副部级干部到了六十岁不能提正部,该退休,对不对”
“是这样,我决退休了。”
焦鹏远笑笑说:“事在人为,提到正部级,你还能干五年。你再提到我这个级别,能干到七十。老方,事在人为,事在人为呀”
方浩知道这是场不露锋芒又剑拔驽张的场谈话,他不露声色,淡淡地说:“到了日子,我是天也不耗,退休,钓鱼去。”
焦鹏远哈哈大笑,“你没退休,不也天天钓鱼我仁补台这个仁宇,也就是仁义的仁字,和个人的人字,古汉语是不是通用有什么区别吗”
“仁义的仁,左边就是个人的人,右边是数词二,加起来是三个人。”
焦鹏远好似恍然地说:“嗅,是三个人,那就是个集体,个班子噗。汉字的学问是大。我行我素是不行的,谈不上仁义,要仁义,必须得到他人的认同。也就是团结嘛,同心同德嘛,我理解的对不对,老方”
焦鹏远站起来,来到上联前,“我这幅上联,以后就挂在这儿,文字上对不上来没关系,但行动上市委班人定要对得上我的上联,否则就是三心二意,离心离德,这我是坚决反对的。”
方浩心里明白,这是市委书记对他的严重警告。
机场大厅熙熙攘攘,像某市场样热闹。飞机已经成了普通人的交通工具。身份特别高的妓女应召时,乘飞机从甲地到乙地赴约,机票由嫖客报销。她们把乘飞机称为打“机的”。而十几年前,买张机票还要由所在单位出示政审合格后的单位人事介绍信;再上溯十年,连高级干部也很难乘飞机。谁说社会没进步呢。
陈虎与沈枫进入检票口。
个男人直注视着陈虎与沈枫。
男人用手机打电话:“郝主任,陈虎与高检的沈处长起登上了去市的飞机。”
男人关闭电话后离开。
经过小时四十分钟的飞行,飞机在市降落,陈虎与沈枫出了空港,立即坐上前来接他们的警车,驶往监狱。
警车驶入监狱大门。
冯艾菊被两名警官带进来。她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虽然已经入狱半个月,但她还是显得很富态。
陈虎厉声向坐在屋子当中把椅子上的冯艾菊发问,沈枫坐在他旁边。
“你的姓名”
“冯艾菊。”
“年龄”
“五十四。”
“职业”
“投资公司总经理。”
“你认识李浩义吗你和李浩义是什么关系”
“认识。搞点合作。”
“怎么合作”
“我开的是投资公司,李浩义在我这里存款,我给他高额回报。第次,他给我拿来千万,我给了他千三百五十万。第二次,他又拿来千万,我又给了他千三百五十万。总共来往两次。”
“他存款用什么方式”
“信汇自带,他拿来千万的汇票。”
“你还款用什么方式
“千百万是通过银行打到他的账号上,剩下的二百五十万是付现金,两次都样。”
“现金是怎么付的”
“我派专人给他送去。”
“作为什么付给李浩义这么高的回报”
“是事先讲好了的。第次让他尝到甜头,才有第二次。第二次再让他尝点甜头,才有第三次。”
“李浩义还给你介绍过别的投资人没有”
“没有。”
“你要好好想想,彻底交待,争取从宽处理。”
“我是死定了,没有就没有。”
“付给李浩义的千百万元,汇到什么账号”
“账号是李浩义指定的。你们去查吧,那么多数字不好记。”
“李浩义带来的汇票,是从哪个部门签发的”
“好像是什么银行,记不清了,你们去查,有账。”
“你的投资公司有多大的利润,能付出百分之三十五的回报”
“没什么利润,投资项目都失败了。我是用张三存的钱还李四,再用王五存的钱还张三,捣腾客户的钱,客户的就拖着不还,大门大户及时连本带利还清,因为他们还能给我引来更多的投资。”
“下去后要认真回忆。我还会找你。”
陈虎与同来的沈处长交换下眼色,犯人被押下。
沈枫合上笔记本说:“你注意到冯文菊最后的供词没有,她是想让李浩义给他拉大客户,才抛出七百万引诱李浩义上钩。看来,冯艾菊还有重大问题没交待。”
“我同意你的分析,是不是提李浩义”
沈枫点点头,“好,还是你来审,我旁听。”
李浩义被带进来。他形如枯槁,头发脱落很多,早没有了昔日的神气。
“李浩义,我们又见面了,可惜不是在市政府,是在看守所。”
李浩义抬头看了眼,低下了头。
陈虎决定先动之以情。
“李浩义,我来之前,去看过你的夫人,她希望你能尽快交代问题,争取从宽处理。”
李浩义抬起泪汪汪的眼睛说:“老伴儿她好吗她有心脏病,我对不起她。”
“你的夫人身体还行,我带来了她写的封信。你看看吧。”
名警官从陈虎手中接过信,送到李浩义手里。
浩义:
此信请陈虎同志带上。
你犯了罪,对不起党和政府,也对不起我和孩子
们。我希望你能尽快彻底地交待问题,争取从宽处理。
我身体很好,你不要挂念。孩子们并没因为你入狱而
受到什么影响,只是他们心里觉得没脸见人。浩义,赶
快回头吧“
李浩义呜呜地哭起来,陈虎不想打扰他,让他哭个痛快,哭,对犯人是松弛心灵的良药。
“李浩义,你在冯文菊处存过几次钱”
“两次,四个月中两次,每次千万。”
“冯艾菊回报你多少”
“每次三百五十万。”
“你两千万是从什么地方筹到的”
“第笔千万是从市财政局计划外资金抽出来的,何启章副市长批的条子,市财政局长马忠良局长经办的。第二笔千万是从市钢铁公司孙奇那里筹到的,郝相寿拉的线。”
“不止这两次吧。”
“就这两次。请政府相信我,我这回彻底交代”
“你个人共收到多少好处”
“两次共五百万。”
“这五百万你怎么处理的”
李浩义有些犹豫。
陈虎加重了语气说:“李浩义,你不会有太多的机会了,要争取主动,更要有立功的表现。你的妻子儿子不会愿意你抱着花岗岩脑袋离开他们吧。李浩义,你的心思我知道。自己的事你想明白了,愿意交待。但别人的事,你不揭发,你心里幻想他们保你出去,你想给他们留下条后路,好让他们回报你条后路”
李浩义抬起惊恐的眼睛,他完全被击中了。
“李浩义,你的幻想是不可能实现的。你的案子数额巨大,证据确凿,死有余事。谁也救不了你,他们还怕惹火烧身,把你抛出来犹恐不及,能替你想吗再说,党纪国法能容吗他们的问题你不揭发,有人揭发。你的问题也不是市委揭发出来的,但你的问题还是暴露出来了。切**分子只要他们已经犯罪,到处都是眼睛,谁也保不住谁,谁欠人民的账都要还,有的早些暴露,有的晚些暴露。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你揭发别人就是有立功的表现,将来量刑会考虑到这点。你想继续幻想,那就幻想吧,等待你的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是有数的。”
陈虎对拿下李浩义有充分的信心。凭借多年的审案经验,他知道党政干部,特别是中级干部,心理防线最易在攻势前瓦解。他们既没有高级干部那种有恃无恐的光荣历史和高层保护,又没有底层的反社会分子在长期被压制过程中产生的强烈对抗意识。平时又狐假虎威作威作福惯了,自以为老子是人之下万人之上,心理上的防卫机制从来就没建立起来。因而旦沦为阶下囚,特别是拘押在单人牢房里,很快就心理崩溃。这种状况下他们特别希望审查机关仍能把自己视为干部队伍中的员。只要给他个发言和表白的机会,他们就滔滔不绝地谈自己受党培养多年,也做过许多有益的工作,以求网开面。这种人,没有个能死扛到底。有的甚至在执行死刑时,还要端着干部的虚架子,很配合,好像仍属于“自己人”之列。行刑人员对他们也确实有所照顾,不对其推推搡搡。当然,子弹照样命中要害。
陈虎等待李浩义的崩溃。
“我说,我要立功,我要将功赎罪。第笔二百五十万好处,给了焦书记的秘书沈石二十万,他帮了不少忙。给了何副市长三十万,给了马忠良局长二十万。余下的,我搞女人,在饭店包了房间,挥霍了不少,其它的存在银行里。第二笔二百五十万我给了钢铁公司孙奇五十万,给了市委办公厅副主任郝相寿三十万。还拿出百五十万元给了新月饭店香港老板丘思雨,算我的股份。给了焦东方二十万元。这后笔二百五十万,我块钱也没剩下。”
“为什么你块钱也没剩下”
“钱太多,睡觉反倒不踏实,花钱买个平安吧。”
陈虎与处长交换了眼色。
“李浩义,你今天的态度是走向低头认罪的第步。你毕竟还是受党教育多年的干部嘛,下去把你交代的揭发的写出来。不能夸大,也不能缩小。下去吧。”
李浩义被押下。
陈虎兴奋地点燃了支烟。
“盖子算是初步揭开,下步我看来个横向摸清,纵向搞透”
“陈虎,你的战略思想对头。现在的**是上下级纵向互相渗透,各系统横向联合。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个纵向横向,全面出击”
几辆轿车停在草原游乐园的射箭场。
何可待与阿四下车,蒋月秀下了自己的车,焦东方和田聪颖下了车,朱妮从另辆车下来。
何可待爽朗地说:“东方,上次你请我骑马,今天我请你射箭。”
“朋友之间何必这么客气呢。”
“礼尚往来嘛,请。东方,你还没给我介绍过你的女朋友呢。”
“嗅,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何可待先生,这位是田聪颖小姐。”
何可待和田聪颖握手,“我该向你道谢,上次在舞会上是你拉住了我的轮椅。”
田聪颖抽回了自己的手,“你恢复得真快。”
朱妮与何可待握手,“可待,你又活蹦乱跳了。”
“托你的福呀,朱妮,去年在卡拉玩,长得特像你的那个人,是你妹妹吧”
“是我姐姐。你还记得她”
“虽说我们只见过面,但美人难忘呀。你怎么不把她再接来玩玩”
“她做生意呢,瞎忙。”
“还在市”
“是呀,咦,可待,今天你怎么念念不忘我姐姐呀”
“单相思呗,什么时候给我介绍介绍。”
“你敬莱吧,我姐姐早结婚了。”
“得,我没戏了,那只剩下第三者插足噗。”
焦东方捶了何可待胸口拳,你打我,我打你,是他们童年时的游戏。
“可待,别欺侮我的人呀。”
“我欺侮她,谁不知道朱妮是全国散打第三名,她还不把我劈零碎了,咱们进去吧。”
蒋月秀见何可待冷落自己,故意往焦东方身上靠。田聪颖看在眼里很不舒服。
焦东方推开蒋月秀,“月秀,你傍我算怎么回事,这不是挑动群众斗群众吗”
何可待故作宽容道:“没关系,我把月秀让你了,你也来把妻妾成群。”
蒋月秀故意搂住焦东方的脖子亲热。何可待仍然无动于衷,气得她跺脚说:“可待,你真够能忍的。”
田聪颖羞愤地掉头离开。焦东方欲追田聪颖,被蒋月秀叫住:“站住东方,你瞎追什么什么鸟人也敢在我面前要小姐脾气。你回来”
焦东方沮丧地说:“人家是学生,你们挤兑她干什么”
何可待打趣说:“东方,原来妻妾成群也有苦恼呀。你别把她们都弄到个场合呀那能不掐吗,哈哈哈哈。”
“都是你小子挑唆的,算了,射箭去吧。”
排箭靶在二十五米之外排开。
焦东方与何可待各持张弓。焦东方试了试说:“赌点什么不赌可待。”
何可待拉开了弓。“你让朱妮站在靶子后面,把脑袋露出来,看看我的技术如何。”
“这箭射歪了,射到她脑袋上,那人命关天。”
“这不是跑马场,出不了事故,箭中红心,你输我十万,不中红心,我输你十万,连发三箭,干不干”
“何必非让朱妮在靶子后面呢,你射的是红心,又不是她的脑袋。”
“要不,没劲,点都不刺激。”
“你总玩邪的。”
“那也没你邪呀,舍不得啦”
焦东方犹豫。
朱妮走过来说:“行,我干。”
焦东方拉住她说:“朱妮,谁知道可待技术行不行啊。万射到你,惨啦。”
朱妮把头发甩说:“但有个条件。”
何可待殷勤地说:“你说。”
“你们俩赌多少,与我无关,但你让我站到靶子后面,我要价十万,你同意吗”
何可待拍手叫道:“要价不高,言为定。”
朱妮站到箭靶后面,脑袋露出箭靶。
何可待张弓瞄准。这是他精心设计的游戏,他要出口恶气,他不能忘记朱妮有意让马匹失控,制造惊马的往事。“
焦东方紧张注视何可待,又看着靶后面的朱妮。
所有的人都很紧张。
何可待松弓,箭飞出。直奔红心,射中。
焦东方出了口长气,“吓死我了,我宁愿输,只求你别射了。”
何可待发第二箭,又中。
蒋月秀叫起来,“真棒神箭手”
焦东方央求说:“二十万你到手了,剩下十万,你千万难点。”
何可待有意识抬高箭头,离弦之箭朝朱妮头部飞去。
朱妮闪身,伸手把箭接住。
焦东方面色苍白,“吓死我了,亏得朱妮躲得快。”
朱妮手握箭杆,走到何可待面前,面无惧色地说:“你的箭术不高明,拿来吧,十万。”
何可待歉意地说:“对不起,吓着你了吧”
“能吓唬住我朱妮的人,还没出生呢。”
从射箭场回来,何可待很兴奋,虽然没报坠马之仇,但总算挽回了点面子。
他与阿四在何启章的书房里喝茶。阿四给何可待点上支烟说:“朱妮会不会受焦东方指使,才让骑师在你的马上做手脚”
“我与朱妮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她为什么要害我,肯定是焦东方指使。”
“焦东方是你的铁哥们儿呀”
“阿四,你记住,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阿四愣愣神,“朱妮这小妞不好对付呀,你射她脑门那箭,愣让她接住了。”
“她不接也没关系,我是朝着她头上半尺的地方射的。根本没打算射中她。不想她能抓到箭,我还真没想到。这个女人真的艺高人胆大,三个男人也不是她的对手。”
“还真麻烦,焦东方这个保镖算是找对了人。”
“要搞清惊马的真相,非得撬开朱妮的嘴不可。”
“那怎么办呢”
何可待拧灭烟头。
“我给她来个调虎离山之计”
第十六章 设私刑巧取口供 明真相收回诺言
何可待的调虎离山计划开始实施,地点选在了市。不知是天意还是偶然,他带着阿四等六人搭乘的班机与陈虎同航次,只是晚了三天。
他不知道前面等待他的是什么。顶多不过是鱼死网破,是他抱定的信念。
个小时四十五分钟的飞行后,飞机降落在市,何可待黯然神伤,这是父亲多次来过的地方。
出了机场,行六人乘两辆包租的汽车迅速驶往市郊,停在所小院门前。
南国水乡风景如画,近水的独门小院,在树木掩映下几乎看不见它的身影。
何可待仔细看每间房子。
“这个地理位置很好,又僻静,交通也方便。交房主个月房钱。”
阿四不解地问:“大哥,我们住不了几天,干吗交个月房租”
省得房主怀疑,少废话,快去办。我这就去拜访朱妮的姐姐。“
条历尽繁华与衰败的石板路,两旁是店铺和居家。
何可待与阿四开车停在朱姨家白色院墙外面。
何可待看了看门牌。
“就是这儿,敲门。”
阿四敲门。出来的是漂亮的年轻女人。
何可待礼貌地问:“朱捷在家吗你就是朱捷吧还记得我吗,焦东方的朋友何可待,我们起在卡拉玩过。”
朱捷喜出望外地说:“是你呀,何先生,记得,记得,何副市长的公子,快请进。”
典型的南方祖屋。院子当中是长满绿苔的天井。
朱捷把何可待让到堂屋,“来,何先生,喝茶。”
“不用忙了。我到这里处理商务,朱妮让我给你带来个箱子,挺沉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跟我去我住的地方取趟行吗这两瓶酒是我送给你的。请收下。”
“多谢你啦,何先生。”
“你先生呢”
“他很少在家,去上海了吧。”
何可待站起来,“我们这就去好吗因为我把东西交给你,马上就飞回去。”
“好吧,多谢你啦。”
“都是朋友峻,不客气,我们走吧。”
朱捷上了何可待的汽车,直朝河畔开去。
轿车行驶在水乡公路上。
水乡燕语写歌,非常秀美。何可待看见个骑单车的人在车前架车后架上叠层架屋似的装了十几件竹制家具,而骑起车来仍然灵活自如。
他为自己计划的第步顺利实施而得意。
朱捷很关心妹妹带来的东西。
“何先生,箱子你怎么没放在车上块带来”
“嗅,后备箱盛不下,你得雇辆小卡车才能拉回去呢说不定里面全是宝贝呢”
“可能。我让小妮给我找些古董,转手能挣大钱,没准她搞到了些。”
“像是古董。你妹妹再嘱咐我,要轻拿轻放;
朱捷往何可待身上靠了靠,“何先生,你爸是大市长,你要关照关照小妮呀”
“朱妮还用我关照,她的老板是市委书记的儿子,我还要朱妮关照我呢”
车里阵值笑声。
车开进河畔小院,大门紧紧关上。
何可待请朱捷下车,把她领上二楼。
阿四迅速用宽带不干胶纸带封住朱捷的嘴。另外两个人用尼龙绳三下五除二地把她捆在把椅子上。
何可待的声音像刚才样温和,“朱小姐,不得不委屈你几天。你妹妹朱妮和我有笔账要算,为给她留面子,我想在你这里解决。”
朱捷不能说话,眼神中充满恐惧。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给朱妮打电话,就说你先生搞了个女人领回家,你跟他闹,让他打伤了,现在不敢回家,房子也被那个女人霸占。你让她尽快赶来,帮你出口恶气。她要问你现在住在哪里,就说住在朋友家,用这里的电话和她联系。其实,我和你妹妹也是笔小账,算清了,我们还是朋友。你要是答应,我就把胶条给撕下来,但不许乱说乱动。”
朱捷惶恐地点头。
何可待丢了个眼色,阿四扯下胶条。
朱捷哇地哭出了声:“何先生,你和小妮生意上的事,与我没关系呀。”
阿四恶狠狠地说:“不许哭,再哭还把你的嘴堵住。”
朱捷忍住了哭声,默默地流泪。
“照我说的,明白吗”
朱捷点点头。
何可待拨通地平线饭店焦东方办公室的直线电话。
“你现在就说,哭着说没关系。”
朱捷接过话筒。
“我找朱妮。”
接电话的是焦东方的机要秘书沙莉。
“请等下。你是谁”
“我是她姐姐。”
朱妮过来接电话。
“姐,我是小妮。”
“小妮”
话筒里传来朱捷委屈的哭泣声。
“姐,你怎么了哭什么呀别哭出了什么事”
“小妮,我让你姐夫打啦他搞了个女人领回家,我跟他吵,他就打我,把我赶出来了,不能回家。小妮,你快来帮我呀你来晚了我就活不成啦”
朱捷最后句话说的是实话,她深知朱妮不来,这帮人不会放过她。想到这儿,她哭得更凶了。
“姐,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住在个朋友家里。小妮,你快来呀快来救我回家
“姐,你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去,但要请假。你给我留个电话,你朋友家有电话吗”
“电话号码有有。”
何可待迅速把这里的电话号码写在纸上,递给朱捷。
朱捷哭着把电话告诉了妹妹。
“好,姐姐,我过会儿给你去电话。别哭了。”
何可待直拿着分机监听,他满意地放下电话说:“谢谢朱小姐,作合作得很好,继续好好合作,我会给你笔钱的,我向来是不拿钱当钱。”
在焦东方的办公室里,朱妮放下电话。她要向老板请假,但不想讲出有损面子的实情。
焦东方直低头看公司文件。
朱妮从沙发那儿走到老板台前。
“老板,我姐姐病了住院,我想去看看她,行吗”
焦东方把目光从文件上挪开。
“嗅,什么病”
“挺重的,住院了。我姐夫不在家,我去照顾她几天。”
“你想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
焦东方把正在打字的沙莉叫过来。
“沙莉,以我的名义给民航王主任打个电话,要张明天的机票,头等舱。”
“我这就打。”
朱妮亲着焦东方的面颊。
“谢谢老板,我会想你的。”
“宝贝儿,我也会想你的。”
何可待河畔小楼的电话响起来,他点头示意朱捷可以接电话。
他拿起分机监听。
“我是朱捷”
“姐,飞机票订好了,明天早上七点起飞,到你那里大约是九点左右,你能去机场接我吗”
何可待点点头。
“能,我定去机场接你。”
“明天见,姐姐。”
“明天见,小妮”
电话挂断,何可待露出得意的微笑。
“何先生,我都照你说的办了。明天小妮来,你不要难为她呀她年轻,不懂事,你多原谅她好吗”
“放心吧,朱小姐,事情本来就不大,我很喜欢你妹妹,会很好地招待她,什么事情也没有,说开了后,大家还是朋友嘛”
朱捷又哭起来。
阿四吼了声:“再哭,把你嘴封起来”
陈虎与沈枫的汽车停在市新华书店门口。陈虎的爱好之就是到了个城市必须去当地的书店,不买书也得转转。
陈虎抱着十几本书与沈枫走出新华书店,拉开车门。
与此同时,从相反方向开来何可待的两辆汽车。
何可待从车窗往外看,无意中发现了陈虎,暗吃了惊,轻声说:“陈虎他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阿四把头伸出车窗外,“反贪局那个陈虎”
何可待把阿四拉回来,“你小心点,别让他看见我们。”
陈虎没有发现坐在车内的何可待。开车离去。
何可待想了想说:“我明白了,陈虎肯定是来提审李浩义,李浩义押在这儿的监狱里。”
河四担心地问:“不会是跟踪我们吧”
“跟踪我们河四,你算老兄,我又算老兄,值得陈虎跟踪”
“那我就踏实了。”
“踏实个局。我听我爸说过,李浩义倒腾到这儿个亿,冯老板的钱是他批的,陈虎说不定是冲着我爸来的。”
“我听你以前说过,你对陈虎印象不错,说他是朋友。”
“在追查杀害我父亲凶手这点上,我和陈虎的目标致,能帮你我就帮他把。但陈虎又要追查找父亲,那就不是朋友,是敌人了。”
“真够复杂的。我这狗脑子不够用。”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利益致,敌人也能变朋友;利益不致,朋友也能变成敌人。”
第二天早晨八点。朱挺在两个男人扶持下上了轿车,直奔机场。何可待坐在另辆车上尾随。
到了机场停车场,朱捷夹在两个男人中间下了车。何可待与阿四没有下车,他的车停在离前车较远的地方。
朱泥拉着带脚轮的箱子出空港。
朱捷在人群里冲仍在栏杆内的妹妹招手。
她左边的男人悄悄警告她。
“怎么教你的,你就怎么说。”
朱妮发现了姐姐,拉着箱子跑了过来。
“姐姐。”
“小妮,你可来啦。”
朱捷说着掉下了眼泪。
个男人朝朱妮伸出手。
“欢迎,你就是朱妮吧,我们是你姐姐的朋友。”
朱捷抹着眼泪。
“这是王先生和刘先生,都是我的朋友。我住在王先生家里,多亏了他们呀”
朱妮打量这两个人。
“谢谢你们。姐姐,我们回家吧,看我非把那个忘恩负义的混蛋杀了。”
朱捷情急之中有些结巴,“小妮,不着急,还是先到我朋友家商量商量再说了,你来了我心里就踏实些。”
“朱小姐,你姐说得对,先到我家喝杯茶,慢慢商量。我们有车。”
“也好,只要姐姐高兴就成,客随主便。”
“请把行李给我。”
男人把朱妮的箱子放在汽车后备箱里。
精上车,朱小姐。“
朱捷坐在副座上。两个男人和朱妮坐在后排。这样安排是为了防止姐妹俩说太多的话,露出破绽。
汽车朝河畔小楼开去。
何可待的车拉开定距离跟在后面。
第辆驶进了小楼院子,第二辆车停在院外。
两个男人刚引朱妮姐妹踏上高出地面二尺高的楼房平台,何可待与阿四就进了院门。
目光机警的朱妮眼看见了何可待,知道中了圈套,她仍保持着镇静忠自言自语,又似发问:“何可待”
何可待笑着伸出手说:“朱妮,没想到我们在这儿碰到了,也许是冤家路窄吧”
这时,楼门出三个剽悍的男人,五个男人把朱妮围在当中。
“何可待,你要干什么”
“和你算笔账,弟兄们,上”
个男人扑向未妮。朱捷吓得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朱妮不愧受过专业训练,她穿绕在门廊直径尺多粗的廊柱间,利用它作掩体保护自己,给扑上来的飞起脚;当两三个迎面扑来时,她又跳上汽车顶巧妙地躲过目击,两个男人先后被她重拳击中眼睛,失去了战斗力;又有两个男人被她踢中了下身,躺在地上嗷嗷乱叫。朱妮想冲过最后两个人的拦截,救出朱按夺门而逃。这时,阿四蹿到朱捷跟前,把匕首横在她脖子上。
何可待冷笑观战。“朱妮,我知道你在全国散打是第三名,但这没用。你要再不老实,立即让你姐姐放血”
匕首压在脖颈下面流出了鲜血。
朱捷哭求。
“小妮,别打啦求你别打他们会杀死我的。”
朱妮长叹声。
“好吧,何可待,我们谈判,你想要什么”
个男人悄悄绕到朱妮背后,抡起木棍,照着她腰部狠狠击,朱妮个跟头栽倒地上。
个人扑上来,用尼龙绳把朱妮的双手反剪背后捆牢。
河四等伙人把朱捷锁在二楼,把朱妮推进楼大屋。
朱妮被按倒在沙发里,何可待坐在她对面。
“朱妮,我们这回可以好好谈谈了。”
朱妮由于激愤而面色苍白,但神情并不慌乱。
“何可待,你这条丧家犬,死到临头了,还玩阴谋。你爸死了,人就没有了根,你还狂什么你这样对我,东方饶不了你。”
何可待跷起条腿,“你说的对,很对,我是条丧家犬。过去的朋友,包括那些我叔叔长伯伯短的长辈,现在对我全是冷眼,用卫生眼球看我。世界就跟没我这么号似的。这不是主要的,连过去市政府答应了我的,写到合同上的,圆乎脸拉,他们什么都不认了,给我造成了多大损失这你们还嫌不够,你们非要落井下石才痛快,非要我的命不可。于是有的人上我的家偷文件,有的人明抢文件,他们怕什么是怕我把他们以权谋私的事捅出去,是怕我拖他们下水块淹死。更有狠的,其中包括你,制造惊马事件,想摔死我。你们杀了我父亲还不够,还要杀我灭口你们真够狠心的,想让何家断子绝孙。踹寡妇门,挖绝产坟,天底下缺德的事你们都干了,还不允许我反击吗我告诉你,朱妮,我的反击就从你身上开始。我也过把复仇的隐,好好地过把癌。你想明白了,丧家犬是会乱咬人的,只要让我咬到就不撒嘴。要死,咱们大家块死,你们哪个都该比我先死尸
阿四左右开弓抽打朱妮嘴巴大骂:“臭表子,你才死到临头焦东方远在千里之外,救不了你。等他赶到,你早扔到河里喂王八去啦你说,是谁主使你对我大哥下毒手”
“你从马背上掉下,那是你命该如此”
“胡说,是你的马有意冲撞我的马,我的马才受了惊。说吧,说出来,我不为难你,不说,我让你后悔辈子”
“何可待,你这条丧家犬,赶快给我松开”
“松开容易,说实话就行。”
“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的说”
“真的”
“姑奶奶从来不和别人废话”
“朱妮,那我只好对不起你了。”
何可待从书桌抽屉取出个小纸包,这是他早已准备好的东西,纸包打开,里面是支针管。就要实施的报复行动使他浑身热血涌动。
“你大概不明白,男人生存的乐趣是占有女人,二就是血刃仇敌。我与焦东方不样,我是个本分的生意人,从不侵犯他人的利益,而焦东方是个阴险小人,对不起朋友。我不得不对你用武,是被你们逼出来的,纯粹是自卫反击。你知道这针管里是什么吗二十世纪末的杀手,艾滋病人的血,注射到你身体内,你就完了。我当然不想这样做,但是你们要把我先置于死地,我仅仅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呀”
阿四从何可待争中接过注射器,举到朱妮面前说:“小妞,这针扎进去,你就成了最时髦的人唯说不说呀,扎进去,再后悔就来不及峻”
何可待冷笑,“多么可惜呀,这世界要多名艾滋病人了。开始吧。”
针尖触到了朱妮胳膊。阿四要推针管。
朱妮大声叫喊:“住手我说。”
何可待点燃支烟,另只手拨弄注射器。
“朱妮,谁主使你对我下毒手”
“是你的好朋友焦东方,与我无关。”
“焦东方为什么要害我”
“他嫌你碍事。老板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骑王俱乐部的事故是他手策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