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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危情 第 1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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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焦小玉的肩头,“上次你真不给面子,区区件衣服你都不收。”

  “我要是知道那个店是你的,我都不敢进去。怎么,今天的球还带赌呀”

  “有点彩头,玩得才尽兴。你要不要赌把”

  焦小玉语双关地说:“是呀,我准备赂把,不知道你的彩头有多大”

  田聪颖走到焦小玉身边,她局促不安,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焦小玉对她的印象不错,担心她只是哥哥的过眼烟云而已,便暗示说:“你和我哥交朋友有多长时间了”

  “没多长。才认识不久。”

  “他的女朋友,不容易当吧”

  “他对我挺好,但我总觉得这是个梦,睁眼睛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怕适应不了他的家庭,也怕适应不了他的圈子。还怕适应不了他的身份。”

  焦小玉笑起来,“那你该多累呀。何必非要去适应他们呢”

  田聪颖惆怅地看着四周,似乎没有人看她眼,黯然地说:“我总觉得这儿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焦鹏远挥杆击球,球飞出很远。

  何可待坐在他的华厦贸易公司总经理办公室内,从老板台拿起电话拨号。

  “请千伯伯接电话。”

  千钟办公室的女秘书拿起电话,“市长助理办公室,你找谁”

  “我是何可待呀。请千伯伯听电话。”

  “请稍候。”

  千钟从秘书手里接过电话,“可待,有事吗”

  寻伯伯,我那两万平方米的外销房许可证怎么还没批下来呀,我去找过刘处长,他说您把条子撤回去了,没您的条子,他不好批,让我再找找您。“

  千钟捂着话筒对秘书说:“把刘处长给我叫来。”

  “可待,你那两万平方米是别墅和写字楼,这两样,中央三令五申不能再批了,我也没办法,缓缓再说吧。”

  “我的项目是在中央打招呼前就批了的,应该不受什么影响。我都和投资商草签了合同,楼花等着在香港上市,毁约的责任我怎么承担得起您还是高抬贵手吧”

  “可待,我实在是爱莫能助。我们不能有禁不止,这样吧,缓缓再议。你母亲身体好些了吗”

  “好些了。谢谢。”

  “请替我问候她。我有个会,先这样吧。”

  千钟放下电话。刘处长进来,站在写字台旁。

  千钟指着他鼻子申斥:“你是干什么吃的遇事就知道往领导身上推,何可待的项目,我把批条撤回来,自然有道理,你还让他找我户

  刘处长小声为自己分辩:“当初您的批条是何可待拿给我的,现在他找我要,我只好说您又撤回去了。”

  “笨蛋你就不会变通个说法去吧,何可待的项目不能批。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去吧。”

  千钟对秘书看了眼说:“以后凡是何可待来电话,都说我不在。”

  何可待摔下电话,大骂:“他妈的,真是人走,茶就凉我爸尸骨未寒,千钟这个老滑头就不买账啦明明是以前批的,却用现在的文件卡我等着瞧,我爸死了,我没死,我掌握的材料不比我爸少,要毁灭大家就起毁灭想隔岸观火,落井下石,釜底抽薪,做梦他千钟的屁股,拿高压水龙头都冲不干净,谁不知道他是城建支笔,大笔挥,黄金万两。这时候跟我谈起中央文件来了,他什么时候把中央文件放在眼里过,还不是瞅着焦书记的脸色办事。顶多也就是房倒屋塌,谁也别活。”

  秘书小姐略带恐惧地说:“何'总,你要找的人来了,在外面等着。”

  “让他接着等厂

  何可待又拨电话:“请郝主任接电话,我是何可待。”

  “对不起,郝主任不在。”

  “他干什么去了”

  “不知道。”

  电话上,传来忙音。

  何可待放下电话,自言自语:“见了鬼啦,都躲到地狱去啦

  何可待第三次拨电话,打到沈石的办公室。焦鹏远在翻阅沈石请他签署的文件。

  沈石拿起电话:“喂,您贵姓”

  “沈秘书吧,我是何可待,找焦伯伯有点急事。”

  “焦书记不在。”

  焦鹏远抬眼看了看沈石,没说话,在文件上签上名字,写上:

  请先汉千钟阅。

  “他什么时候回来”

  “焦书记外出了,短期内不会回来。再见。”沈石放好电话。

  焦鹏远漫不经心地问:“谁来的电话”

  “何可待。我想您不会愿意接。”

  焦鹏远点点头。

  打出的电话都遭到冷遇,气得何可待抓起玻璃杯狠狠地砸在大理石地面,碎片差点碰到秘书小姐身上,她往旁边躲说:“何总,你心情不好,我让他回去吧。”

  “不,让他进来。”

  秘书小姐出去,几分钟后进来个其貌不扬的三十岁的男人,他叫叶宝信。

  “何总,我来了。”

  何可待看眼就觉得这个人不中用,没好气地问:“你就是叶宝信在本市第个开私人侦探所的人”

  “是我。但侦探事务所已经被工商局取消了。”

  “请坐。”

  叶宝信坐在老板台对面的转椅上。

  “执照取消了,我能给你要回来。但你看上去不太聪明呀”

  叶宝信卑微地笑,“这你就不明白了,看上去聪明的人,干不好侦探这行。我最合适,长得没有任何特征,别人看见我,永远也记不住我的脸,因为它太普通了。”

  “有道理,你是够普通的,你办过什么案子”

  “凡是涉及政治和刑事犯罪的,我概不接,那是公安局的事。公安局不管的我才管,主要是侦查个人隐私。像追踪第三者,妻子想抓住丈夫的小辫子,丈夫想摸清老婆在他出差时跟什么人在起,全是鸡毛蒜皮的事。”

  何可待来了兴趣。

  “你管这些下三滥的事,你能挣到钱吗”

  “这要看主顾是谁。上次,个大款让我盯着他三个情妇,好好地敲了笔。遇上工薪阶层就不行了。也就是三百两百的。我倒不完全为了钱,爱干这行,从我懂事起,就崇拜福尔摩斯。我估摸,随着市场经济的发达,侦探事务所肯定会出现,因为有市场需求。小政府,大社会,许多事不可能靠政府解决,只能社会自我调节。我这也是为了安定团结呀。”

  “行了,别往脸上贴金。你自己有车吗”

  “有辆夏利。”

  “其它设备呢”

  “照相机录音机都有。但没窃听设备,市场上买不到

  “买不到,我给你。但你要把活儿给我练好。”

  何可待从抽屉取出十几张照片放在桌上,都是他和焦东方及他们的男女随从起玩时的合影,还有焦东方蒋月秀丘思雨美女宋慧慧沙莉朱妮的个人照片。

  “除了我,我要你把照片上所有的人都给我盯住,他们和谁联系,干什么事,打什么电话,包括和滩上床,都给我查清楚。记着,绝不能让任何个有所察觉。窃听器及专用录音设备,包括三百倍的长焦镜头和军事望远镜,红外线夜视仪,我都无偿提供。但要快。”

  叶宝信看着照片,为难地说:“听您这话茬儿,您比我还专业。盯这么多人,我得雇助手,要不快不了。这费用”

  何可待在支票上盖好自己的印章,填上数字,扯下来,扔给叶宝信。

  “这是现金支票,两万,作为你的启动资金。你活儿练得漂亮,钱不成问题。”

  叶宝信把支票和照片放在个不起眼的旧包里。点头哈腹地说:“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您就瞧好吧。”

  陈虎在办公室吃盒饭看电视,收看午间新闻是他的习惯。

  “现在播送新闻内容。国有大型企业市钢铁公司在改革开放已经取得很大成绩的情况下又有新举措,日前已顺利收购了法国的蒙特钢铁厂,成为我市第家兼并外国公司的企业,为实现与国际接轨发展外向型经济作出了新的探索。为总结经验,市钢铁公司邀请部分经济专家和学者举行了研讨会。市钢铁公司副总经理孙奇在研讨会上介绍了收购情况。市委书记焦鹏远市长林先汉出席了研讨会。焦鹏远说,市钢铁公司敢于到国外去收购公司是为国增光。”

  陈虎紧盯着电视屏幕,寻找张张熟悉的脸。当镜头摇过发言者的面孔时,他指着坐在发言者旁边的个女人对焦小玉说:“又是丘思雨。这个孙奇,是你的舞伴。”

  焦小玉凝视着荧屏说:“这个丘思雨,我摸了摸,是香港控股新月饭店老板。饭店不大,三星级。”

  “小玉,你说饭店老板出席经济研讨会,是不是有点任”

  焦小玉抢下陈虎正要点燃的支烟。

  “烟没收。我想这个女人是想借著名经济学家起开研讨会来提高自己的地位和影响。”

  “现在播送国际新闻,韩国前总统朴正熙和卢泰愚因涉嫌受贿受到法院传讯。”

  “把烟还我,你成了林则徐啦”

  “差不多吧。从健康的角度讲,烟也是毒品。”

  陈虎用遥控器关闭电视机,无奈地说:“好,我投降五分钟。”

  “那不行,要无限期停火。”

  “我下班回家,你还管得了吗”

  “我去你家搜查”

  两个人就像断了电的收音机不出声了,在双方都感到尴尬过天青的几分钟里,每个人都感应到了对方心绪的微妙变化,心中的秘密被对方揭穿,这使他们都不自然。

  陈虎首先打破了沉默,咳了声:“好,我们工作忙。”

  焦小玉却不肯放过他,要沿着心灵的轨迹追击。“陈虎,我直以为你是个英雄,也许是你脸上刀疤给我的错觉。其实,你是个逃避主义者。”

  陈虎困惑地笑笑,“我逃避主义者我有什么可逃避的”

  焦小玉的声音流露出惋惜和伤感。“你逃进作自己,逃避自由。我能感觉得到你喜欢我,却不敢承认,甚至逃避。”

  陈虎的脸红了,他拿起暖瓶。“我天生胆小,你别吓着我。嗅,我去打水。”

  屋里只剩下焦小玉,她双手捂住发烧的脸自言自语:“哟,我说了些什么。”

  写字台上的电话铃响起,焦小玉拿起电话。

  “喂,找谁”

  “陈处长在吗”

  “你是谁”

  “我是除处长的朋友丘思雨,他在吗”

  “他暂时不在,过三分钟再打来吧。”

  电话刚放下,陈虎提着暖瓶进来。

  “你的女朋友来了电话了。”

  “我的女朋友”

  “她说是你的朋友。马上还会打来,别着急。要不要我回避”

  “逗什么逗,到底是谁呀”

  “正是你想见的人,丘思雨小姐。”

  “是她我还没找她,她倒找上门来了。”陈虎把暖瓶放在桌上,“也许是次机会。”

  叫么机会“

  电话铃响,陈虎要拿电话,犹豫下,改用免提。

  “喂,哪位”

  “陈处长吗”

  “我是陈虎。请问你是谁”

  “我是思雨。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你能赏光吗”

  “几点”

  “七点,好吗”

  陈虎用目光向焦小玉征求意见,她默默点头。

  “好吧。在什么地方”

  “在我的新月饭店,恭候啦拜拜。”

  “拜拜。”

  陈虎放好电话。焦小玉打趣地说:“你接电话从来不用免提,刚才是怎么了”

  “咱俩都能听清楚。”

  焦小玉苑尔笑,“没有别的想法你想给我种安全感,在我面前装出玻璃般的透明。”

  “你呀,什么毛病没有,就是太聪明,别人心里的事你全语道破。小玉,跟太聪明的女人待在起,男人会觉得很累,因为思想无法躲藏。”

  “那好,我就做个傻妞。”

  陈虎摆手。

  “傻了不行,破案还靠你呢。”

  “聪明也不行,假也不行,你让我怎么办”

  陈虎点上支烟,焦小玉不忍再去剥夺他的权利。

  “说正经的吧。丘思雨邀我是什么目的咱们不能打没准备的仗。”

  “美人计呗。”

  “跟你谈工作呢,严肃点。”

  焦小玉收致了笑容说:“谁不严肃我看就是美人计,**不外两种表现形式,是钱权交易,二是色权交易,也有色钱并举的。丘思雨要向咱们的反贪处长进攻哩”

  陈虎摸着刀疤。

  “我也算三生有幸,有人向我施美人计啦要不,咱俩块去。”

  “人家又没请我,我干嘛去当电灯泡。你去吧,正好摸摸她的底。你有没有定力,我可不敢给你打包票,她毕竟是香港明星呀”

  陈虎看手表,“我出去趟。”

  焦小玉咯咯地笑着说:“离晚上七点还早呢,要不你用根棍儿,把太阳拨拉下来。”

  “我先去办点别的事。我走了。再见。”

  这是军区招待所院内绿地,张桌子,几把椅子,方浩穿检察制服的两名干部和穿普通服装的两名干部与陈虎谈话。

  高检沈枫处长向高检丁局长介绍陈虎说:“丁局长,陈虎同志在大学时是我的班主席呢,老上级啦。”

  陈虎半开玩笑说:“现在你是我的上级。”

  丁局长看上去长相没有任何特点,但陈虎早知道他采伐决断是出了名的。丁局长操着山东话说:“陈虎同志,你在高检小有名气哩”

  中纪委的王和严肃地说:“陈虎同志,何启章死前,我们中纪委找他谈过次话,让他说明问题。当时他什么都矢口否认。中纪委看了你们市委关于何启章之死的结论报告,我们认为还有许多疑点没有查清。你给高检的信,我们看了,关于何启章的黑皮本失踪的事,高检和中纪委很重视,所以我特意来趟。”

  丁局长加重了语气:“我们这次来没有通知市委,你也就不必对外说了。你汇报的关于何启章死亡的调查材料,我们认真研究过,确实有不少疑点。市政府发展办主任李浩义参与了总额达三十亿的非法集资证据确凿,但李浩义没有说清楚他动用的两千万究竟是从何处挪用的,经谁批准的。由于李浩义的案子涉及到了市委高层,何启章又是焦鹏远同志手提拔上来的,所以你的调查会很困难呀”

  中纪委的另名干部补充说:“当初中央组织部对何启章进行考查后,否决了焦鹏远的建议,认为何启章不适合担任副市长。但焦鹏远再坚持。考虑到这些特殊因素,中纪委和高检决定着手对何启章的调查,与你们的调查同时进行。”

  方浩脸病容,说话有些吃力:陈虎,你听明白了吧,中央对反**的决心是下定了的,任何人也挡不住。郝相寿同志临时到反贪局主持对何启章的调查,并没有征求其他常委的意见,是焦书记自己决定的。这意味着情况越来越复杂。“

  陈虎说出了心中的疑虑:“我所有的调查进展都必须向郝主任汇报。连周局也似乎要听他的。以后怎么办”

  方浩微微笑,“这个问题我们研究过了,你继续向郝主任汇报,但同时也要向中纪委和高检汇报。”

  丁局长插话:“方书记说的很对,焦鹏远同志是市委书记中央委员,他的指示我们还是要尊重的。但你心里要有数,全国必须和中央保持致,绝不允许任何地区以任何理由背着中央另搞_套。平时怎么办,你是老检察了,应该应付得来。”

  王和转转脖子,他患有颈椎病,“陈虎同志,你要机智些,要刚中有柔嘛,不要靠尚方宝剑。方浩同志是中纪委委员,他会给你具体指示的。”

  方浩见陈虎说话吞吞吐吐,便说:“陈虎,这个小树林是很安全的,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陈虎想了想说:“有句话,我也许不该说。”

  方浩微笑说:“你对周局长吃不准,是不是”

  陈虎惊诧地说:“你怎么想到我心里去了他让人很难捉摸。”

  方浩觉得还不到向陈虎交底牌的时候,委婉地说:“我们都在经受社会变革的考验,包括你我和周森林同志。”

  “有个香港女人,叫丘思雨,她与市委许多领导干部很熟悉,非常活跃,她约我今天晚上吃饭。”

  方浩幽默地说:“可惜,我没受到邀请。”

  丁局长在本子上记了些什么,抬起头说:“你不要迟到哟,香港人是很遵守时间的。”

  陈虎摸摸刀疤,“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方浩站起来走了几步,停住说:“也许是人家想知道我们的葫芦究竟装的什么药呢。”

  晚七点,陈虎驾车来到新月饭店。它位于街心公园侧,白瓷砖贴满外墙皮,小巧玲找,仿佛绿树丛中仁立的白衣少女。

  盛装的丘思雨带着两名小姐在门口迎接。

  丘思雨迈下两级台阶。

  “陈处长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丘老板亲自来接,不敢当。”

  “别老板老板的,不好听,就叫我思雨好了,请进。”

  两名小姐把陈虎领进了二楼的雅座。转餐台中间有郁金香,圈摆满了各色冷菜。

  丘思雨坐在陪宾席上说:“我这里是纯正的粤菜,重金从香港请来的厨师。陈处长肯来,我太有面子。谢谢你噗。”

  “还有别人吗”

  “没请别人,只有我陪你。你要叫小姐陪酒,我叫她们来。”

  “我们两个人最好。说话方便。”

  丘思雨亲自给陈虎斟酒,举杯。

  “陈处长,为我们美好的开始,干杯。”

  为美好的开始和漂亮的女主人,干杯。“

  “谢谢。”

  “丘小姐,找我有事吗,有事尽管说。”

  “没事就不能请你来来,烤乳猪的皮很脆,是美容食品。”

  “就脸上这刀疤,还美容丘小姐拿我寻开心吧”

  “啥,刀疤更给你添了几分男子气,来,我们再饮杯。”

  在新月饭店另间屋子里,焦东方叼着根烟,注视从雅座秘密摄像机传送来的陈虎与丘思雨碰杯的画面。

  贴身保镖朱妮依偎着焦东方坐在沙发扶手上,饶有兴趣地看画面。焦东方拧着朱妮的大腿说:“看起来陈虎也不过如此,今天晚上过不了思雨这关。”

  第十三章 美人计秀色可餐 嫁祸端道貌岸然

  丘思雨借着敬酒,靠在陈虎的怀里。仰起迷离的眼,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丝丝清香,让陈虎体验到种从来没体验过的感受。果然是天生尤物,她能周旋于权贵显要也就不奇怪了。

  “陈处长真是海量,来,再干杯。”

  “你更是海量,丘老板在这儿的生意很大呀”

  “用你们大陆的话说,也就是小打小闹。”

  守在电视监视器旁的焦东方看到丘思雨冲镜头抛了个媚眼,意思是说,怎么样,陈虎这个庞然大物也落入我的酥胸里了吧

  陈虎突然发问:“丘小姐,五月二号晚上七点左右,你打电话给何副市长谈了些什么”

  丘思雨眉梢扬,随即便诱人地笑。

  “我给何副市长打过许多电话,具体哪次说了些什么,还怎么记得起来。来,吃菜。”

  焦东方紧张地注视电视监视器,把音量调大点。

  “丘小姐是不会忘的,因为第二天何副市长就死了。”

  “噢,我想起来了,我第二天飞南京,请何副市长写封推荐函,但我没拿到。第二天下午飞到南京,往回打电话,怎么也找不到何副市长。后来,才知道他自杀了。”

  “半夜两点,你又给何副市长打了次电话,说的是什么”

  “对,后来我是又打过次。我怕他忙,把写信的事忘了。何副市长没在,他的司机接的电话,说何副市长把推荐信写完了,就放在抽屉里。我就挂断了电话。”

  陈虎想这些倒和杜心正所说的情况致,但肯定还有内情。

  “你让何副市长写推荐信的事,还有谁知道你到南京做什么生意”

  丘思雨微慎道:“陈处长,你提审我呀”

  “误会了,丘小姐,是请你帮个忙。”

  “也好,省得你疑心。去南京,是东方给我介绍的笔生意,美国想在南京开快餐店,东方说何副市长在南京有朋友,写封推荐信保证能在最好的地段拿下房子。”

  监视器前,东方拍着沙发扶手说:“这个马蚤货,让他去套狼,却让狼咬了口,把我供出来了”

  “那我赶快派人把思雨叫出来”

  焦东方按住要起身的朱妮。

  “不,这样也好,看着陈虎手里到底有什么牌。”

  陈虎给丘思雨斟酒。

  “丘小姐,我们干杯,祝你财源茂盛,心想事成”

  “谢谢。”

  “这么说,是焦东方建议你给何副市长打电话催问信写好了没有”

  “是呀,东方对这事很关心。”

  焦东方在监视器前坐不住了。

  他站起来,指着屏幕骂:

  “这明显是诈供,马蚤货连诈供都扛不住,真没用。”

  “我还是把思雨叫出来吧”

  “马蚤货活该自己倒霉,跟我没什么关系。”

  陈虎话锋转。

  “我看新月饭店效益不错,开张多少日子了”

  “也就半年。原来就有,效益不好,我买下来,重新装修,花了五千多万,离收回本还早着呢”

  “丘小姐真是财力雄厚,下子就是五千万。是别人参股,还是你独资”

  丘思雨狡黠地笑,“陈处长,这是商业机密,不便说吧。”

  焦东方拍着监视器说:“他妈的,这个表子对自己的事倒守口如瓶。”

  忽然,丘思雨倒在陈虎怀里,恳求说:“我喝多了,头很晕,麻烦你把我送到我的卧室。”

  丘思雨抱住了陈虎,把脸蛋贴上去。

  焦东方又坐回到沙发上,“好戏刚开场,早干什么去了”

  陈虎搀扶丘思雨往外走,她步也挪不动,身体顺着陈虎的腿滑落到地毯上,双手抱住陈虎的小腿。

  陈虎俯身,双手从地毯上抱起丘思雨,离开雅座,来到大厅。这里个人也没有。

  “有人吗有人吗”

  厅堂沉寂,餐台上干干净净,但灯火辉煌。

  陈虎想了想,抿嘴乐,朝张十二人的大餐台走去。

  丘思雨在他的怀里发出不知是欢乐还是痛苦的轻轻呻吟。

  陈虎把她平放在餐台上。丘思雨既然佯醉也只好由他摆布。

  “丘小姐,丘小姐”

  回答他的呼唤的是媚人的呻吟,丘思雨只手往下拉旗袍的领子。

  陈虎微微笑,拿出钢笔,从桌子插架上取下张帐单,在烤乳猪虾球什锦堡鲜活龙虾等长串菜品的最后空格上写下三行漂亮的字:

  菜名:秀色可餐

  价格:时价

  工艺:香港正宗料理

  陈虎把菜单放在丘思雨身上,扬长而去。

  陈虎走到大门口时,他对穿制服的保安说:“你们丘老板醉了,躺在餐台上,不要让她着凉,再见。”

  他轻松地走向他的切诺基。

  当陈虎的身影从餐厅消失后,丘思雨在赶来的保安人员搀扶下,下了餐台。

  她没好气地推开门卫,“你们不在门口站岗,进来干什么”

  “个客人说您醉了。”

  “我没事,回到你应该呆的地方”

  丘思雨拿起菜单,看后笑出了声。

  焦东方和朱妮走过来。

  焦东方鄙夷地斜视着丘思雨说:“全让你搞砸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还傻笑什么”

  丘思雨把菜卡递给焦东方。

  “东方,你看看,陈虎写的。”

  焦东方看了眼。

  “让这小子给涮啦”

  焦东方要撕,丘思雨赶紧抢过来。

  “别撕,我要留作纪念。”

  丘思雨带着几分得意说:“我给你们读。这是陈虎对我的评价。菜名:秀色可餐。价格:时价。工艺:香港正宗料理。”

  朱妮被逗得咯咯笑。

  “真逗真逗”

  焦东方苦笑,“让人涮了,你们俩还开心。”

  丘思雨轻轻吻了菜卡,“难得陈虎这么幽默。我想,他怎么也摆脱不了我。没想到他来这么手,很高明,又有绅士风度,没伤我面子。下次见面不伤和气。”

  离开新月饭店,陈虎到停车场。

  打开车门,开车前灯,灯影里站着的竟然是焦小玉。

  陈虎怔怔地看灯影里的焦小玉。

  “是你呀,小五厂

  焦小玉走过来,靠在车门上,托着腮说:“我怕你醉卧温柔乡,明天上不了班,特来接你呀。”

  “醉卧温柔乡,我还没那福气呢。你什么时候来的”

  焦小玉甜甜地笑。

  “我真替你可惜,失去了这么好的次机会。”

  陈虎的心里荡起温柔的涟漪。

  月色下,焦小玉两颗明亮的眼睛深深嵌入陈虎的心房,把他身心照亮。

  “走,我开车送你回家。”

  “这旁边有个街心花园,你在里面拥香揽翠,我傻等了半天,累了,我们进去坐坐好吗”

  陈虎有些犹豫。

  “怎么,你又要逃避自己”

  “不是,不是,我是想车停在饭店不方便,我们开车去吧。”

  焦东方撩开紧临停车场的窗帘,想看看陈虎走了没有。

  他意外地看到路灯下站在陈虎身旁的焦小玉。

  他诧异地叫出了声:“小玉她怎么来啦”

  焦小玉钻进汽车。

  发动引擎,汽车离开新月饭店门口。

  焦东方在二楼的窗户看得很清楚,切诺基开进了与饭店墙之隔的小花园。

  陈虎把汽车停在花园内隐蔽的林荫路旁,与焦小至下了车。

  他们沿小路向花园深处走。灯光很暗,几乎每把长椅上都有相偎相抱的情侣。

  对情侣离开了角落处的长椅。为占地方,焦小玉牵着陈虎的手快步来到长椅坐下。

  “丁香的味儿真好闻。陈虎,以前你和女朋友常逛公园吧”

  陈虎紧张得想抽烟,焦小玉压住他要掏烟的手。

  “别抽,我求你了。闻闻花香,说呀,交过女朋友没有”

  “交过两个,都吹啦那时我脸上还没有刀疤,但人家不喜欢我干的这行。你呢,你交过男朋友吗大学里恋爱成风,你呢”

  焦小玉贴陈虎更紧了,她直对着陈虎的目光。

  “我喜欢你问我这类的问题,因为这说明你心里有了我。”

  陈虎摸着刀疤,“我只是随便问问。同志式的关心。”

  例迈出勇敢的步,就要逃避泛泛的朋友,我有很多,也错误地恋爱过次。但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从来也没出现过。我不喜欢白面书生,也不喜欢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年纪和我差不多的男人也不喜欢,他们就像本很薄的书,没翻几页就看完了。男人应该阅历丰富,饱经沧桑,至少要有点沧桑之感,应该是本厚厚的书,让我辈子也看不完,就是说,要有丰厚的底蕴。“

  “你的条件倒很奇怪,这样的人有吗”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噢,他是谁对不起,是不是侵犯了你的隐私权”

  “不告诉你。”

  “正好,我的好奇心不那么强。那你呢,你是什么人”

  焦小玉靠在陈虎的肩膀上。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挺简单,又挺复杂。就像杯水,但在显微镜下又什么都有。”

  焦小玉把右手放在陈虎的心口,她明显地感到了她期待已久的心跳,她仰起脸如轮皎月。

  突然,某个黑暗角落里照相机的镁光灯闪,切归于寂静。

  陈虎有些紧张,“我们被人拍照了。”

  焦小玉却满不在乎,“照就照,怕什么。走,我们到酒吧喝酒去。”

  离开街心公园,陈虎驾车驶入繁华的商业区。

  街道两侧霓红灯闪烁,行人很多,夜市喧嚣。

  陈虎驾车,焦小玉坐在他身旁。

  对面辆车会车而过。陈虎紧打方向盘让过去。这瞬间,他想起了陶素玲。

  陈虎猛然刹车,面前并无情况。

  焦小玉奇怪地问:“你怎么了干吗刹车”

  “对不起,没什么。”

  窗外车流如潮,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

  酒吧门前停着许多豪华车,小姐在门口笑迎客人。

  陈虎与焦小玉下车。

  “你常到这种地方来”

  “偶尔上这里花点冤枉钱,冒充回款组。”

  这里装饰成美国西部早期酒吧的格调,木板墙上挂着几十把仿真老枪,支五六个菲律宾人组成的乐队演奏美国乡村音乐,大多数人喝着啤酒。

  陈虎叼烟,焦小玉掏出个镀金打火机给他点燃。

  “你带打火机”

  焦小玉把打火机送到陈虎手里,“给你的。”

  陈虎欣赏打火机说:“镀金的”

  “镀金镀钢有什么区别,你喜欢,送给你。”

  “这么贵重,我不要。”

  “怕受贿”

  “你又让我戒烟,又送我打火机,让我进退两难啊。好,我收下,谢谢。”

  “听说你舞跳得好,教教我。”

  “免了吧,别拿我当猴耍。”

  “你觉得你对陶素玲的死,自认该承担情感上的责任”

  “你怎么突然冒出这样的问题”陈虎陪吃惊,焦小玉竟能看穿他的心思:“别赠说。”

  “我觉得你直生活在陶素玲死亡的阴影里。陈虎,生活在继续,这世界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去世而停止脚步,你何必总陷入内疚和追悔中不能自拔呢”

  “对不起,我不想谈这个话题。”

  何可待与阿四进入酒吧。

  何可待意外地发现陈虎与焦小玉。

  他坐在把椅子上默默观察。过去,这间酒吧是他和小玉常来的地方。虽然他与焦小玉已分手没来往,但突然看到昔日恋人今天与他人,而这个人可能会是自己的敌人在亲亲热热,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终于忍不住了,何可待拿着支烟走到桌旁说:“对不起,借打火机用用。”

  焦小玉诧异地挑眉毛,“可待”

  “不请我坐”

  陈虎拍拍椅子,“请坐,何先生。”

  何可待接过陈虎递来的打火机点烟。

  何可待讥讽说:“反贪局官员也用上五千多块钱的打火机了。”

  焦小玉不满地瞥了他眼,“可待,你有什么事”

  “到酒吧能有什么正经事,不外乎喝酒泡妞,腐化把。”

  焦小玉沉下脸,“请你自尊点。”

  何可待终于被失落感俘获了,他要别人也难受把,“我不但尊重自己,更尊重别人。陈虎,焦小玉是我从前的女人,甚至可以说是未婚妻,共同度过了难忘的岁月,你接我的班,我没意见。拜托,把她照顾好哟。”

  陈虎握紧拳头,又松开,站起来,淡淡地说:“再见。”

  陈虎离开。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爱上了焦小玉,不然不会做出突然离开的蠢事。

  何可待看着陈虎的背影说:“火气还不小呢。”

  焦小玉挥手给了何可待记耳光,“你真卑鄙。”

  焦小玉冲出酒吧。

  酒吧外,陈虎刚刚发动引擎驾车驶离。

  焦小玉冲到汽车前面,挡住它,大叫:“陈虎陈虎”

  陈虎打方向盘绕过焦小玉驶离。

  焦小玉满怀委屈,沿人行道往前走。

  陈虎倒车回来,停在焦小王身旁。

  陈虎默默打开车门。

  熊小至上车。

  地趴在陈虎肩上哭泣,“都是过去的事了。”

  陈虎无言,手轻轻摸摸焦小玉的肩头。这刻他明白了要对这个姑娘负有男人的责任。

  同星空。同夜晚。

  焦东方驾驶奔驰行在霓虹灯闪烁的市区公路。丘思雨美人计失败让他心情沮丧,离开了新月饭店他去学校接上田聪颖,企盼在单纯如水的女人身上找回自己失去的平静。

  田聪颖坐在他旁边。

  “对不起,这么晚把你叫出来。”

  “宿舍里的同学好像知道我有了男朋友,你千万别到学校去找我,就你这大奔,同学非说我傍上了大款了。”

  “傍大款不好听”

  “当然不好听,我又不是那种人。晦,东方,我设计了个软件,有可能卖出去呢,是财务管理软件。”

  “祝贺你,要不要我把你的专利买下来”

  “以后我给你设计套饭店管理软件,白送,作为我在饭店中大奖的回报。”

  “你已经回报了,我也中了大奖。”

  “你中了什么大奖”

  “你呀。个有理想善良心地纯洁的女大学生,难道还不是我的大奖。”

  奔驰停在寂静的公园门口,焦东方在车内按喇叭。

  门房出来个值班的人,站在铁栅栏里面大叫:“作陪按什么喇叭,显你有辆破车呀”

  焦东方从车内探出脑袋。

  “把门打开,我要进去。”

  “你有病呀,夜里十二点了,早静园啦就是不静园,你也不能开车进来呀。”

  田聪颖央求说:“人家静园了,咱们回去吧。”

  “你别管。”

  焦东方下车,来到铁栅栏前。

  “开门。”

  “我凭什么给你开门”

  焦东方掏出自己的名片,从栅栏缝里递进去。

  田聪颖下车,不安地来到焦东方身旁,拉着他的手说:“我们回去吧。”

  “凭这个,给你们头头往家里打个电话,就说我非要进去。”

  值班人看看名片,回到值班室打电话。

  田聪颖实在看不下去,“半夜麻烦人,多不好意思。”

  “别着急,这叫芝麻芝麻快开门。”

  焦东方话音未落,自动铁门向两边撤去。

  值班人跑出来,满脸赔笑道:“真对不起,让您久等了。不请示上级,我真不敢破坏制度。头头说,你愿意呆到什么时候就呆到什么时候。”

  “车能开进去吗”

  “能,当然能,你想开到哪儿就开到哪儿,反正公园早静园了,个人也没有,保证出不了交通事故。”

  “谢谢。”

  “我谢谢您啦。我的妈呀,头头听我不让您进去,差点让我下岗。”

  焦东方回到车内,开车进园。

  奔驰车行驶在寂静的公园里。

  公园里很黑,路灯早已熄灭。

  突然,公园里所有的路灯和彩灯下子全亮了。

  田聪颖惊讶地叫起来:“路灯全亮啦像游园晚会”

  焦东方十分得意地说:“他们是怕我把车开到水里去,负不起这个政治责任。”

  “这得费多少电呀”

  “公园的夜景真美。你说呢”

  “我们学校每周有个晚上还停电呢,同学们用煤油灯读书,现在电力紧张,夜里是农村灌溉用电的时候。”

  “你想的还挺周全,可惜那不是你该想的事。”

  焦东方把车停在荷花塘畔。与田聪颖坐在湖畔长椅上。

  满塘的荷叶在灯光照射下别有风味。

  焦东方搂住田聪颖的肩头,她有些不自然。这次,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特权,深夜的公园竟只对个人开放,因为他是市委书记中央委员的儿子。

  “整个公园就咱们俩,这真是人生难得的享受。你记得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吗披着纱的梦。颖颖,你站到湖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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