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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庶女到后妃:妃子不善 第 6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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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南皇为他出兵攻打天朝,她亦是为了他暗中瓦解天朝朝中的势力,她做了那么多,却从不问他是否愿意
先帝留下的基业,他真的想要么
突然又想起什么,猛地回头,看向廖浒,脱口问:“药呢”
苏暮寒却道:“我吃了。”
吃惊地看着他,不知为何,我怎的感觉有点不相信呢
咬着唇道:“先生真的吃了么”
他睁眼看着我,笑道:“不信我。”
不。我摇头,我信,我太希望可以相信了。
他撑起身子,又道:“你看我不是好多了”
是呀,好了很多,本能地伸手扶住他,他的神色有些黯然。
“先生”我低唤他。
隔了半晌,才听他道:“如果南诏兵败,你说,他会不会杀了我皇姐”
心下惊,他不问如果夏侯子衿兵败会如何,却是这般问凝视着他,他却是垂眉,并不看我。扶着他的手微微收紧,如果真的那样,会的。夏侯子衿定会杀了他们。
如果今日,我依然是天朝军队的军师,我也不会手软。
无关乎人情,只为江山。
在那个位子上坐着的人,需要永远冷静理智。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低语着:“如果我用你的命和他交换我皇姐的命,他可愿意”
猛地吃了惊,脱口道:“先生”
他却是轻笑:“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梓儿,告诉他,只这次的人情,让他还了我。”
“先生,不。”望着他, “请先生和我起走。”留下他人,面对狡诈的南皇么
若是论智慧,南皇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苏暮寒的弱点太多,他如何能抵得住心机深重的南皇
他却摇头:“起,走不了。我要给你做掩护,掩护你走。”
我哭着:“不要。青阳在找你,她定也在找你”此刻,我突然有点恨自己,若是换作青阳,就不会让他这么辛苦。青阳会保护他,会拼了命地保护他。
他伸过手来,轻拭去我眼角的泪,低声道:“青阳跟着我,也很辛苦,我拖累得她太久了。”
我咬着唇:“先生难道就不明白么青阳跟着你,点都不辛苦,她若是没有你,那才会觉得辛苦”因为心里有着支柱,才能勇往直前。我无法想象,若然有朝日,青阳真的失去了他,会如何的绝望。
我理解,我太理解了。
他缄默了,久久不再说话。
我安静地陪在他的床边,又隔了好久,才听他道:“我会尽快让你离开。”
我吃了惊,他又道:“大宣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了,怕到时候,南诏被他们两面夹击。”
“借口呢”我脱口问着。
他抬眸看我,启唇道:“你。”
震惊了,我已经想到,却也不知,竟然会这般快
南诏挟持大宣公主,这个理由,足够足够开战了。
“先生怎知这个消息已经传出去”我还在等,等着顾卿恒能将这个事情告诉夏侯子衿,那么宣皇势必很快能知道,可如今,和我预计的,相差好多。
他低声开口:“我传的。”
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说什么他传的
以他的智慧,想要在军营中传出消息去是易如反掌,可,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何要这么做
他又道:“你没发现你身上的金印不见了么”
我大吃惊,本能地伸手入怀,的确,那枚金印已经消失无踪了。昨夜,我睡在他的帐中,他要取走,的确很容易。只因,对他,我不设防。
他浅笑声,继而说道:“南诏这仗,看似胜券在握,实则,撑不了多久。大宣,不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出兵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我也需要这场仗,速战速决。”
“先生”
他抬手,示意我不必说,继而又颓然笑道:“皇姐也知道天朝的基业是父皇留下的,她也不是真的不知南皇的心思,我也知,她身不由己。我不能,让它落在南皇的手中。而且,战事,不宜长久,那样,于百姓,也是不好的。”
他的话,句比句让我震惊。
他把所有能考虑到的都考虑了,唯有自己的事情,没有考虑过。他难道不知,若然大宣的人真的攻过来,是决计不会放过他的么
也许,夏侯子衿对他不好下手,可,宣皇不样
回想起那时候在上林苑初见宣皇的样子,他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可,在那个位子上的人,很多时候也是由不得他自己的。大宣既然要掺这脚,无疑便是看中了南诏的领土。既然出兵了,那么宣皇也不会手软。这点,我很清楚,苏暮寒也不是不知。
深吸了口气道:“那么先生就让我留下吧,我是大宣的公主,我可以保护你。 ”
他看我眼,低声道:“你为何会成为大宣的公主,无非便是他和宣皇做的交易,真到了当口上,宣皇也未必,会买你的账。”
他真是针见血。
“可”
我还欲开口,他却打断我的话:“好了,此事不必再说,你只要听我的便是。廖浒。”他突然叫。
廖浒忙上前来,问他:“少爷有何吩咐”
他顿了下,才道:“到时候,你随她道走。”
我猛地吃了惊,却听廖浒道:“是。”
“廖大夫”
他真的只听苏暮寒的命令,甚至是,他的命令,他可以不过问为何。
回眸,看着他,皱眉道:“先生,怎么能让他走”他走了,他怎么办
他却是笑:“他留下来,也危险。况且,你忘了,我已经不需要他了。”
微微惊讶着,才又想起他说已经服了芳涵的药的事情来。此刻想了起来,才发觉,他的精神好了很多。方才说了这么多话,也未听得他咳嗽半声。只不过脸色依旧不好,我没有忘记他替我受了掌。不过,单是内伤,自是可以养好的。
他仿佛是怕我不记得,又道:“芳涵的药,效果很好。”
是呀,看他的样子,的确很好。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他的话,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我的感觉告诉我,好像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转身的时候,发鬓的珠钗微微晃动了下,我猛地震,突然想起事。回眸瞧着他,勉强笑道:“先生可还记得曾经偷了我簪子上的珍珠”
他的眸中闪过丝讶然,随即点头。
我伸出手道: “想必先生也将珍珠装回我的簪子了,不如,便把它还给我。”
如果他真的拿到了药,那么定是连同那盒子并拿了的。那盒子里,除了芳涵给我的药,还有那被他偷了珍珠的那支簪子。
他略微笑,开口道:“簪子便留给我吧。”
我只觉得心下凉,他又道:“盒子还给你,权当今后留个念想。”说着,见他转身,从枕头下取出样东西。我定晴眼,正是他送给我的盒子
惊喜,还是惊喜。
他没有骗我,他真的拿到了芳涵给我的药
伸手接过那盒子,指腹缓缓略过,如是珍宝。
嘴角不自觉地笑开,如此,我便放心了,只要他好,我便放心。
他又道:“你出去,可也是要记得我的话的,救我皇姐命。”
我点头:“那你呢”
他笑:“我会活着。”
好,有他的句话,我就相信。
他迟疑了下,终是下床来,我愈发地诧异芳涵的药灵验起来,他甚至,都不需要我扶他。跟着他起身的刹那,徒然袭来阵晕眩。与那时候在蔌波居的时候样,我大吃惊,个不慎跌坐在床沿。
苏暮寒吓了跳,忙回身:“怎么了”
廖浒已经上前来,替我把了脉,他的眸中随即变得复杂起来,指腹抽离,低声道:“少爷,她怀孕了。”
怀孕我怀孕了
心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直,想要个我和夏侯子衿的孩子,没想到现在,真的有了
欣喜地抚上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听苏暮寒道:“孩子好么”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担忧,他是怕,如此折腾,我会受不住。
还好啊,我从来是那么娇弱的人。
廖浒开口道:“少爷不必担心,切安好。”
闻言,我终是放下心来,抬眸问他:“多长时间了”
“月余了。”
月余
那么便是从长葫回去之后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是高兴的。虽然,现下这个时候,有些不太合时宜,可,我依然高兴。
苏暮寒的脸色微沉,开口道:“此事不可让别人知道。”
我点头,这个我自然知道,不管是南皇还是沅贞皇后,旦知道我有孕,定会大做文章的。我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苏暮寒沉思了会儿,转身朝外头走去。
我忙唤他:“先生”
“待着。”他的声音淡淡的,却并不停下脚步来看我。外头的士兵见他出去,也并不拦着,我欲要往前,却被廖浒拉住了手臂,听他道:“姑娘留步吧,少爷他,自有分寸。”
目光看向外头,早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我不知道他去找的,究竟是南皇,还是沅贞皇后。
可我知道,南皇看见这样的他,定会恨之入骨了吧。他巴不得他的病好不了,他想等打下了天朝的江山之后,让苏暮寒病重身亡,那么也便没有他什么事情了。他就是看不得他神采奕奕的样子。
咬着牙,可我知道,此刻我不能乱来,否则,帮不上他的忙,还会添乱。
低眉,目光又落在手中的盒子上,手,缓缓收紧。
这日,直到傍晚的时候,才见他回来。
我等得异常焦急,生怕他出了什么事。
他却什么都不说,径直行至里面,撕下中衣的角,咬破了手指,凭着记忆,用鲜血画下两军对战的地形图。递给我道:“这个你收好,出去了,不要走错路。”
心头痛,他出去就是为了这个么
他标记得很清楚,天朝的士兵,南诏的士兵,连着暗哨都标注出来了。我想,他定是博取沅贞皇后的信任,他要,上战场。否则,他们是不会给他看那些军事地图的。
他过目不忘,全记下了。
廖浒已经取了药涂上他的手指,他仿佛欲说什么,却终是缄默了。
苏暮寒看他眼,也不说什么。
我默默地将他给我地图收起来,听他又道: “两日后,战事会起,大宣必然也会参与进来了,你们在那日离开。我已经安排好切。”
他的话音才落,便听得外头传来声音。我寻声瞧去,见从外头进来个侍女,微微吃了惊,沅贞皇后在营中,她带了宫婢来自是不奇怪的。
她上前来,朝苏暮寒福身道:“给殿下请安,皇后娘娘让奴婢来伺候殿下。”
我吃了惊,回眸看向苏暮寒,他的脸上却并不多见了讶异,只点了头道:“先去外头候着,有事,我会喊你。”
“是。”那侍女福了身子,才退了下去。
“先生”疑惑地看着他。
他浅笑声道:“是我主动跟皇姐要的。”
心下微动,脱口道:“先生是要我装成侍女的样子,混出去”
他的眸中凝起赞许的笑,开口道:“我还没说,你就想到了两日后,她会随行,廖浒亦是。”
要廖浒随行并不难,他只要随便借口身子未痊愈,那么廖浒跟着,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既如此,让侍女跟着伺候自然也是说得过去。
所以他才说不能起走,他是要给我做掩护的。
“先生。”上前步,他却不待我继续,已经接口:“不要再犹豫,如今你可不再是个人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的笑容居然浓郁起来。
我只觉得脸红,是啊,我有了孩子了。
他瞧着我,良久,才轻声道:“不知还有没有这个机会,看着梓儿的孩子出世。”
吃了惊,脱口道:“有,定有啊。先生不是答应了我,好好活着的”
他似乎才猛地恍然大悟,笑言:“是啊,答应了你的。”
目光,落在他消瘦的侧脸上,徒然生出阵恍惚之意。
先生
此刻,想说的很多话,竟然下子,都无从开口了。
旁的廖浒上前,开口道:“少爷累了,休息会儿吧。”
他“唔”了声,听话地行至床边,躺上去闭起了眼睛。听廖浒叹息声,我忙道:“先生不让外头的侍女进来么”他主动向沅贞皇后讨要个侍女,却不用,那无疑会引得别人怀疑的。
他不睁眼,笑道:“是啊,我都忘了,廖浒,让她进来。”
廖浒应了声,喊了那侍女进来。
侍女乖巧地上前,轻解开他的衣衫,又细心地帮他盖好被子,才侍立在旁。我想了想,也便转身过榻上休息了。我们,都要好好养足了精神。
伸手,探至藏于枕头下面的盒子上,光滑的盒面,让我没来由地心安。
两日,相安无事。
苏暮寒不长待在营帐里,他常出去,很晚才回。听闻外头的战局形势紧张,正如苏暮寒估计的,大战很快来临。
长号响起的时候,我正坐在榻上发呆,廖浒似猛地跳了起来,我不自觉地朝外头瞧去。帐门落着,我只能听着外面整齐而过的步伐。
整军了
惊得站了起来,可,苏暮寒还没有回来
这时,只听“砰”的声,吃惊地回头,见那侍女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廖浒的手里,还捏这根银针。我已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此刻,也不问话,只与廖浒二人将人拖上我的软榻,快速与她互换了衣服。
不会儿,便有人进来,招呼我与廖浒出去。那人离去的时候,还不忘看了眼软榻上,倒是也没有上前细瞧。我将盒子抽出来,藏于身上,才小跑着跟上去。
那士兵引我们上去,远远地,我便瞧见苏暮寒的身影,他此刻已经坐在高高的马背上。我与廖浒过去,他也未曾回头来看我们。我深吸了口气,还是有些紧张的。
沅贞皇后也出来了,她已经换下繁复的宫装,此刻又如在上林苑狩猎那次,身劲装。她的侍女将马儿牵过来,她轻身跃上马背,低喝声,勒马上前来。我忙低下了头,将身子躲藏于廖浒的身后。
大军已经出发,显然沅贞皇后与苏暮寒是后行的。
队伍往前行进,离开军营有些远了,忽然瞧见苏暮寒按着胸口弯下身去,我吓了跳,却被廖浒拉住了手臂。沅贞皇后瞧见了他的异样,勒马过来,担忧地问:“聆儿,怎么了”
他蹙眉,只道:“无碍,廖浒身上有药。廖浒。”他叫着。
廖浒上前,突然脸色变,跪下道:“少爷,药药还在营帐里”
“什么混账”沅贞皇后骂道,“还不回去拿”
苏暮寒朝我看眼,嘴角微笑,启唇道:“你带他去,他不熟悉路,怕找不到营帐。”
此刻沅贞皇后也不看我们,只厉声道:“快去”她已经跳下马来,上前扶他道, “伤势复发了么”
廖浒已经起身,用力拉住我的衣袖,拉着我往回走。
我不免,再次回头,看向马背上的他。
他望着我,淡声说着:“皇姐,我没事。”
我知道,他这话,是说给我听,只说给我听。
泪水.盈满了眼眶。
是啊,定会没事的。
他用我的命换沅贞皇后的命,可他是我的先生,我安能让他出事啊夏侯子衿可以理解我的,他会放过他
跟上廖浒的脚步,小跑起来。我们,没有回军营,而是择了旁的小道,闪身进去。很快,即便回头,也瞧不见苏暮寒了。
我边跑边哭着,好像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地缺失了块。
二人跑了好久好久,我凭着记忆,避开南诏部署在外围的所有暗哨,步,都不能错。否则,苏暮寒所做的切努力,都将白费。
也不知跑了多久,才扶着旁的树干大口喘着气。
突然,小腹阵绞痛,我忍不住叫出声来。
廖浒的脸色变,忙上前扶住我的身子,银针飞快地在我的手背扎下去。
片刻,才感觉好些。手,落在小腹上,急着问他:“我的孩子没事吧”
他点了头,开口道:“没关系,接下来的路,不能赶得太急了。”
闻言,才长长舒了口气,没事就好。方才来的路,若是不快些通过,便会被发现,廖浒也是碍于这层原因,所以在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交待我此事。
苏暮寒把廖浒留给我,这是我用什么都求不来的。
咬着牙站直了身子,我必须快点赶去天朝军营。苏暮寒说,大宣也已经加入进来了,南诏此战必败。我不能让他死,决不
树杈划破了衣服,划破了皮肤,可我不能停下来。
廖浒在我的身后紧紧地跟着,我已经听得出他急促的喘息声,回头看看他,他毕竟年纪大了,不像我,还年轻。略微放慢了步子,他马上意识到了,摇头道:“没关系,跟得上。”
往前走着,想着快点快点再快点,却又不敢走得过快。只因廖浒说过,后面的路,不能走得过快了。我的孩子,我要保住他。
走出这片山坳,便可以闻到自右面传来的尘埃的味道。我知道,那是千军万马踏起的尘土,随风才会飘来这里。可我,只需闻到,便可知道这战,南皇已经倾注所有的兵力了。他们会在前方屯兵,做切部署准备。真正开战,还不会很快。
他以为天朝的江山他势在必得,可他却算不到,大宣有了出兵的理由,正在他的身后,虎视眈眈。
苏暮寒说过的,天朝是先帝的基业,他不会,让南诏的人染指。
如果可以,我真想亲手,让南皇败军
咬着唇,可,现在我若是上去,对敌的,又将是苏暮寒。心头钝痛,这世,我与他在起,也唯有寺庙的那三年,算是平静。
走了很久,终于隐约瞧见前面的营帐。
心中喜,终于到了
与廖浒对视眼,二人加快了步子上前去。快要接近的时候,又猛地收住了步子,廖浒吃了惊,看我道:“姑娘为何停下”
我摇头道:“如此上前,他们不会放我进去。”弄不好,还会如上次样,被当作探子抓进去。大战在即,夏侯子衿是没有时间再去审问探子了,即便会,他也不会去,去的,必然是姚行年。所以,我不能冒这样的险。
我可以等着,在这里等着夏侯子衿出来。
廖浒也不说话,二人躲在树丛中等着。
大宣出兵,宣皇必然会派人通知夏侯子衿,那么,大宣的人还没动,夏侯子衿不会那么快动的。他们要等,等南诏的人部署好了切,或者说,等他们选定了位置,天朝和大宣才好围剿。
想起“围剿”二字,心头不免颤。
苏暮寒,还在那里啊
这时,远远地看见从军营里走过几人,前面的人,是姚行年我吃了惊,目光随即往后看去,夏侯子衿真的是夏侯子衿
我欣喜地站起来,欲要出去,突然听得身后阵响动。我尚未反应过来,有只手伸过来,狠狠地揪住我的衣服,我收势不住,被直直地甩了出去。
严严实实地摔在地上,我闷哼声,下意识地捂住小腹。还好,我的孩子没事。
身上的盒子被甩了出来,我本能地伸手欲捡,却感觉眼前阵白光乍现,剑
尖已经逼近我,我才看清楚,是青阳
我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边的盒子上,突然紧,忙弯腰捡了起来,厉声问:“少爷的盒子怎么在你的手上”她说着,手中的长剑离得我更近了。
廖浒大惊失色,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拉住她的衣袖,大声道:“青阳姑娘,你快住手”
而我,终是怔住了。
这个,明明是苏暮寒送给我的盒子啊。青阳又怎会不知
脑中,苏暮寒好多零零碎碎话语并拼凑在起,只觉得心脏猛地收紧,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青阳用力甩掉廖浒的手,她的手,猛地朝我伸来。廖浒突然扑过来,抱住她的手臂,呼道:“青阳姑娘,她是少爷用自己的命换的啊”
廖浒的话,说得我猛地怔住。
他说什么用自己的命,换的
猛地爬起来,颤声问:“廖大夫,你说什么”
廖浒终是低下了头,咬着牙道:“这个盒子,根本有双少爷他他哪里有找到什么灵丹妙药”
僵住了
他接着说:“少爷的盒子,因为有次,青阳姑娘不小心打落在地,底部磕出了道印痕。”
目光,顺道瞧去,在盒子底部,清晰地有着道印痕,与廖浒说的,模样。此事,若是没有他提及,我是怎么都不会去注意的。即便注意了,也只会以为,在那次掉落的时候撞住的印痕。
咬着唇,那次,我分明瞧见他吐血昏迷,他又哪里有时间,去捡我的盒子
所以,他才没有提及药的事情,只因他的手里根本没有。他定也是听闻我说芳涵给的药放在那雕刻了梓树的盒子里时,才想出的这个法子的吧他瞒得我好菩
所以,我问他要那簪子的时候,他要说,簪子留给他,他可以把盒子还给我。
他多聪明啊,在我开口要那簪子的时候,便想到用盒子,堵住了我所有的退路。切,都还做得这般悄无声息。我又哪里想得到,这样的盒子,他做了两个
先生.先生
菱唇颤抖着:“那他吃的药”赫然闭上了眼睛,还不明白么
药性这么烈的药,我不是没见他服用过。三月初九,上林苑狩猎那次,他曾将整瓶的药都吃了。后果,我亦不是没有见过。
便是瑶妃和青阳算计我的那次,我亲眼瞧见的,他直昏迷着。
青阳惊叫着:“少爷又吃了那种药么”从她的神情里,我亦是知道了那种药对他的伤害。
廖浒无奈地点头。
浑身颤抖着,苏暮寒的命令,廖浒从来不说半个不字。
我知道,他如今的身体状况,用那药,压住病情,压住伤势,见效越快,反噬必然也越厉害。
这次,他根本没打算活着从战场上回来。
为何,他们个,两个都这样。
夏侯子衿,和他。
他们要我,情何以堪啊
青阳的手伸过来,狠狠抓住我的衣襟,廖浒叫着她,听她咬牙道:“急什么,我又没说要杀了她用她,要挟他们皇帝救少爷”
此事,她不说,我也会做。
廖浒呼道:“不可少爷说了,要她去求他们皇帝,放过沅贞皇后的”
闻言,青阳的面色冷,怒道:“让她死我只要少爷活着,我不会管其他人的死活”她的话里,我已经听出了颤意。我最是明白,她有多怕苏暮寒出事她爱苏暮寒如命啊。
抬手,抓住她的手,我看着她,平静地开口: “放开我,我求皇上去救他。
前提是”目光望向她的身后,隔了层层树丛,我已经瞧不清楚那边的情况了“前提是,你要帮我入军营,让我见到他。”有青阳在,相信入营没有问题。
她瞪着我:“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我在乎他。”我和她样,舍不得他出事。
她依旧咬着牙,朝廖浒道:“廖浒,给她喂颗毒药。她若是敢耍什么花样,我就要她死”
廖浒退了几步,摇头道:“青阳姑娘既然心疼少爷,就不该对他在乎的人出手。此事,廖浒做不到”
我感激地看了他眼,我亦是知道,青阳不是不信我。她知道我与苏暮寒的关系,她只是,想等我救了苏暮寒之后,要我死。她容不下我。
可我怎么能去死,我有孩子了。
青阳的目光瞧过来,落在我的小腹上,捂着小腹的手颤,心头微沉。她才要说话,忽然听顾卿恒的声音传来:“三儿”
我惊喜地回头,,见他满脸的疲惫,他身上的衣服破碎的厉害。我才知,这几日,他定是日夜不休地在找我。
不过,看见他没事,才是我最大的欣慰。
青阳把将我扣在怀中,重重哼道:“你真是阴魂不散,还以为已经将你甩掉了”
我怔住了,原来顾卿恒直跟着青阳走。呵,她没有把他甩掉,他倒是又跟了上来。顾卿恒回眸看了眼身后,他的眸子紧,那里已是天朝军营了,他应该清楚着。
青阳又道:“想喊人我先杀了她”
顾卿恒的脸色变,忙道:“别伤她”
我朝他笑,摇头道:“放心吧,她不敢杀我。”
扣着我的手猛地收紧,她咬牙切齿地开口: “我什么都敢”
我并不惧怕,只道:“是,你什么都敢,就是不敢看着他去死。”
我的话,说得她浑身震,我又道:“青阳,放开我,让我进营,去救他。”
她的手略微颤抖起来,深吸了口气,我低声道:“先生说,这些年你跟着他.太辛苦了。”
她的眸子猛地撑大,手上的长剑“咣当”声落在地上,瞬,已经泪流满面,她哭道:“不,青阳点都不辛苦”
她向果断,却也能在听闻他的话时,眼泪决提。
“三儿”顾卿恒把将我拉过去,上下打量着我,面问,“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摇着头,问他:“你呢你好么”
“我好,我好。”他胡乱点着头。
如此,我便放心了。
他又道:“那日回来不见你,只瞧见你身上的盒子,我”
我只觉得惊,忙问:“那盒子呢”
他怔了下,从身上取出来。我把夺过,打开,里面果然是我的簪子,还有,芳涵给我的药。样,都没有少。
忍不住喜极而泣,廖浒也激动地开口:“太好了,这药没掉啊”
青阳拧眉看过来,突然脸色变,冲上前来,厉声问: “我姐姐怎么了”
我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下,才想起,她说的“姐姐”便是芳涵。时语塞,芳涵已死,此刻又要我如何说出来
想了想,刻意避开了,只道:“她要我拿了这药救先生。”
青阳没有再追问,飞快地从我手中夺下盒子,转身便要走。
“你去哪里”我喊住她。
她不回头:“自然是去救他”
我怒道:“那是战场,你以为凭你个人可以突破重围安然去到他的跟前么你若是在途中死了,或者丢了这续命的药,那才是要了他的命”
她的脚步猛地收住,我上前,把夺过她手中的两个盒子。转身朝顾卿恒道:“入营。”
大结局2:相识经年别亦难
顾卿恒点了头,跟上来,道:“皇上不知道你被掳的事情,我没有回营过,大战当即,我不能不能分他的心。”
我只听着,他是对的,太后要我来,是帮他的,不是分他的心的。
身后又跟上二人的脚步声,我知道,是青阳和廖浒。
“姚行年在营中,外头把守的人,应该都是他的人。”我低声说着。
他点头:“我知道,出来的时候,太后给了我入营的令牌,你不必担心。”
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嘴角露出笑意。太后果然是考虑周到的,给了他令牌,那么外头守卫的士兵应是不认识顾卿恒的,自然,也不会认识我。等进去了,便也不怕姚行年了。
四人行至营地门口,便有士兵警觉地看着我们。顾卿恒将怀中的令牌掏出来,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士兵忙让了身道:“大人请”
顾卿恒问:“皇上在哪里”
那士兵道:“前方营帐中。”他说着,还伸手指了指。
顾卿恒点头,与我道进去。
走得近了,才听得里头有好多人的声音传出来,我已然知道,这里是军帐。
想来将军们在讨论军情,此刻进去,是不合适的。
想了想,便转了身道:“去皇上的营帐。”不出意外,李公公应该在那里。
寻了那明黄色的帐子而去,很快便瞧见了李公公。
我上前,呼他道:“李公公。”
他吃了惊,在看向我的时候,愈发地不敢相信。伸手揉了揉眼睛,才终是跑上前来,惊道:“公公主真的是您您怎么来了啊,您怎么能来”
他依旧是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只道:“你派人带他们下去休息,等皇上出来,告诉他,本宫来了。”
李公公看了我身后的青阳和廖浒眼,他的眸中明显露出丝讶异。廖浒他是不认识的,可青阳,他也是见过的。不过如今是我这么说,他也不多问什么,便点了头。
我只步入营献努顾卿恒跟着我进来。
他面道:“我看你脸色不好,你先休息会儿,等皇上来了,再叫你。”
我点了头,才发现,夏侯子衿的营帐中,如既往地挂着地图,我瞧眼,很是熟悉。只因在南诏军营的时候,苏暮寒便已经将整张图画出来给我看过。而我,亦是已经清清楚楚地将它记在脑海里。
他的床,依旧用了那地图隔开。
我步入里面,顾卿恒已经不再跟进来。我想了想,便道:“卿恒,你也在外头休息下,在这里,还有很多事情,不养足精神可不成。”这个时候,过多的话不必说,我想,他都明白。
他在外头应了声,便不再有任何声音发出来。
我在床沿坐了,将怀中的两个盒子小心地放在膝盖上。
模样的盒子,梓树,也全都样。均匀的涂漆,即便是两个盒子摆放在起,都分不出来,何况,那时候在南诏军营,我不过见了其中个。
打开我的盒子,将芳涵给我的药又小心地放回去。目光,落在旁的簪子上,那缺失了珍珠的地方,仿佛显得愈发地夺目起来。小心地取了出来,想起他淡淡地说,簪子便留给他的时候的话,如今想起来,只觉得心痛不已。
先生,总有天,我可以将你的盒子还给你。
在心里说着。
欲打开他的盒子,将我的簪子放进去。
却在打开的瞬间,彻底呆了
那珍珠,那被他从簪子上偷了的珍珠,正完好无损地被放在盒子里。用棉布小心地包襄着,所以,连次碰撞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我确定,盒子到我手里的时候是没有这些东西的。
究竟,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流出来,颤抖地捏住那颗珍珠,真沉啊,我仿佛就要拿不起来
狠狠咬唇,他走得决绝,我的东西,他什么都没有留在身边。
盒子,珍珠。
他甚至,还支开了身边的所有人,连着廖浒都不要。他又哪里,是真的不需要廖浒了呢
脑海里,回想起,我离开的时候,他对我说的那句我没事
“先生。”
忍不住抽泣地哭起来,却又要拼命地捂住嘴,不能,让别人听见。
他会没事的,定会没事的。
对啊,我有芳涵给的药啊,不是么沅贞皇后也说的,巫族的药,不管是杀人的,还是救人的,那都是很神奇的。抬手,将脸上的眼泪擦去,深深地吸了口气,可是心,却始终颤抖不止。
猛地合上盒子,紧紧地抱在怀中。
这时,听外头顾卿恒是声音传来:“参见皇上”
心下惊,他来了
他并未说话,只大步冲进来。我慌忙抬头,见男子刚毅的面容映入眼帘,在瞧见我的刹那,他似乎是怔了下。而后,突然个箭步冲上前来,把将我从床上拉起来,我吓得不轻,忙将盒子搁在床上。回眸的时候,身子已经狠狠撞上他的胸膛,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犀利的目光直直地地瞪着我。
我愣了半晌,才小声叫他:“皇上”
他猛地扼住我的皓腕,咬牙开口:“宣皇派人来说大宣近日出兵,理由便是,南诏挟持大宣公主。朕还以为,那不过是宣皇蓄意出兵而编造的谎言,甚至朕在看见那金印的时候,亦不过以为那是个幌子。却不想,居然是真的么”
他的话语里,满满的怒意,浓黑的眸子里已经迸出火来。
我怔住了,他笃定地以为我人在皇都,自然会以为宣皇的话都不过是个出兵的借口。所以,他才会显得那般波澜不惊,可如今知道我来了,他才会这般怒不可遏。
“皇上”
我开口欲说话,他飞快地打断我:“你怎么就不明白朕要你在皇都等着胱努朕就定会做到你自私跑来,若是有个什么闪失,你叫朕”他猛地缄了口,眼底的愤怒随之被担忧替代,握着我手腕的手缓缓收紧,我吃痛得皱起了眉头。他已经把将我楼进怀中,长叹着唤我,“阿梓”
浑身颤,这样的夏侯子衿
咬着唇,他如今这样,我更不能过多地去提及被南诏的人抓去的事情,我知道,他动怒是因为担心我,他怕我出事。
“朕希望你时时刻刻能在朕的身边,可是朕担心你。长葫之战,朕若是有点办法,也不会将那重担交给你,你明白么”他的声音缓缓低下去,我点头,狠狠地点头。我明白啊,我怎么会不明白
所以这次,他才要我留在皇都,他才不让我插手。
我亦是知道,那次,长葫战役我失踪,他心里有多鹤努有多急。
所以才有他那句“恨不得立刻好起来,踏平北齐”的话。
双手抚上他的后背,抱住他的身子,他似忽然想起什么,忙推开我,上下打量着:“有没有哪里伤到了”狠狠地蹙眉,大掌抚上我的面额,“脸色怎的如此难看,朕宣军医来给你瞧瞧。”语毕,回头便要喊人。
我忙拉住他:“皇上,不不必了,我只是赶路累了,休息下便好。”
这个时候被军医知道我有孕,那么他定不会让我跟着他上战场去。
可,不去,我如何能放心得下我的先生,我在乎的先生,还在那里啊
他不依,还是要叫人,我只好道:“皇上可知这次,我是如何从南诏军营逃出来的”
他的脸色变,终是怔住了。
我忙道:“皇上也该知道,我带回来还有二人,便是青阳和他身边的大夫,叫廖浒。”
他的眸子骤然收紧,终是沉声问:“他终于还是来了”
仰起脸望着他,嘴角勉强出笑:“可皇上心里清楚着,他来是为了什么”
他既然如此问,那么开始他也猜到了,南诏的太子是冒牌的。而如今听我说出来,他那么聪明,自然更是想到了。
他的脸色有些奇怪,下子沉默了,句话都不再说。
握着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不管苏暮寒是否真的是来要回他的江山,这次他都不会,放过他。
其实,他的处境,我万分理解。
他不愿我为难,所以干脆选择沉默。
这次和大宣联手,那么对付南诏的事情根本不必担心,他可以彻底铲除太子党。回朝的时候,将朝中的大臣重新换血,损失的元气,几年亦是可以恢复过来的。
握住他的手,我深吸了口气道:“南皇知道我是大宣公主,对我自然是看管甚严的,我之所以能出来,是因为先生放了我。”凝视着他,捕捉他脸上的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