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源:
从庶女到后妃:妃子不善 第 67 部分阅读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好好地活着,所以答应我,去了前线,不可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他的眸中闪过丝恨意,握着马鞭的手猛地收紧,却是久久不语。
南诏用顾荻云的死作为引线,致使皇都兵变,而后开战。这种鹤努我知道,时半会儿很难在他的心里平复下去。
行车的速度很快,出来了,便没有选择,只能往前。
抵达前线的时候,已经在十月中旬了,天气已经很冷。我们到的时候,恰逢场大战。
弃了马车,只带了那盒子。顾卿恒带着我爬上山头,远远地眺望下去,两军对垒着。隔得太远,我瞧不清人的脸,唯有那服饰和坐骑让我可以判断得出,南诏为首的男子,便是南诏的国君。心下暗笑,这场名为拥立小舅子称帝的战争,南诏可也是下了血本的
他的边上,另有名男子,装束异于将士们。看不清脸,可依旧让我的心头微微震。
那是太子。
战鼓擂响,远处只听得见阵阵轰隆隆的声音及肆虐的尘埃。
身侧之人开口:“我们下山,绕过去,前面便是营地。”
我点了头,随他下山。原路返回的时候,惊诧地发现我们的马车,不见了
只听“锃”的声,顾卿恒的长剑已经出鞘,他个反手,架住了突然袭来的剑刃。我大吃惊,却听个嘶哑的声音传来:“梓儿”
第024章 双雕大结局1:爱我如生命
声“梓儿”令我的身子震,猛地回头,见青阳的长剑正架在了顾卿恒的剑上。而她的身后,依旧是那抹索淡的身影。
嘴角不自觉地牵笑,真好,青阳终是,找到了他
架于顾卿恒剑上的剑突然滑动, “锃”的声响滑过耳际,我个吃惊,却听青阳大喝声,将长剑刺过来顾卿恒吃了惊,忙反手去挡。
“青阳”苏暮寒大喊声,不顾切地冲过来。他把拉住青阳的衣袖,喝道,“青阳,你住手”
她的身子震,回眸瞧着他,眸中生痛,他还欲说什么,突然退了半步,弯腰重重地咳起来。
“少爷”青阳慌忙丢了手中的长剑扶住他。
她已经改口唤他“少爷”
我知道,那定是苏暮寒的意思。
少爷,少爷
多干净啊,不是么
欲上前,却被顾卿恒拦住了,听他压低了声音道:“三儿,不要过去。”他说话的时候,目光直直看着面前的二人,眸中徒然生出警觉的防备之意。
也许,在我的生命中,有着这样个男子,顾卿恒他开始也不是点感觉都没有。而现在,事情才点点地全部明朗起来。
声“青阳”,便可让他知道,对面的男子,便是那时候的韩王。
而我的神色,无疑是在告诉他,他就是我的先生,是我直在意的先生。
伸手,推开他的手,抬步上前。
“先生。”我低唤他。
他咳了好久,才稍稍好些,青阳心疼得眼睛都红了,哽咽地问他:“少爷感觉怎么样您忍忍,廖浒很快就回来了。”
我心下惊,廖浒也来了不知怎的,听见这样的消息,心里又无比地高兴着。
他的目光朝我看来,又向我伸出手来。我忙握住他的手,才发觉,他又瘦了心酸地看他,他却是淡淡笑,低语着: “就知道,你定会来。
他的话,说得我阵难过,他可知,我来此的目的是为何
太后,要我以情相诱,逼退南诏的进攻。
可,我在瞧见他的刹那,就已经明白切了,不是么
身在南诏的太子,根本是假的。而苏暮寒,亦是匆匆而来,想要平息这场战争,不是么
他来,也是为了夏侯子衿。
“先生”感觉出了,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着。
他缓缓摇头:“不碍事,如此,也没几天了。”
他的话音才落,便听得青阳哽咽道:“少爷不要胡说”
而我,哪里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猛地,才想起芳涵交给我的药来笑着才要开口,便听不远处廖浒的声音传来:“青阳姑娘”
瞧见青阳的脸色变,她猛地回眸寻声瞧出,松开了扶着苏暮寒的手,抽身离去道:“少爷等着,青阳去去就回。”话落,人已经闪出很远。
隐约地,在林子那头已经听见有人打斗的声音,我吃了惊,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这片,是常青的林子,望过去,根本瞧不见人影。与顾卿恒对视眼,他的眸中也是诧异片。
等了会儿,依旧不见青阳回来,那边的声音没有平息下去。
迟疑了下,我开口道:“卿恒,你过去看看。”
他的眉色拧,拒绝道:“我只保护你的安全。”
我忙摇头道:“我在这里没事,你不必插手,只需悄悄看眼,让我知道前面发生何事便好。”如果青阳抵挡不住,我只能带着苏暮寒先走。我自然,不是要顾卿恒去冒险,我说过的,永远不希望他冒险。
他又迟疑了许久,才终是点了头上前。
怔怔地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淹没在林中。
心不免揪起,希望他很快回来。
“梓儿”身侧之人回眸唤我。
我制止他的话,摇头道:“先生什么都不必说,我都知道。对了,这是”
才要将手中的盒子举起来,见他的脸色变,把推开了我,我大吃惊,却见那原本要落在我背后的掌直直地拍在了他的胸口。
我跌出去,手上的盒子也飞了出去,我身上的金印也下子掉了出来。此刻也顾及不上,目光寻着苏暮寒而去。
我瞧见那将出掌的人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扶住他,唤他:“殿下”
我只觉得脑子“嗡”的声,殿下
他们是沅贞皇后的人
他口血喷在来人的衣襟上,头栽倒在他的怀里。
“殿下”他慌忙扶住他瘫软的身子,我才发现,我们周围还有着和其他人。扶着苏暮寒的男子回头朝我看了眼,沉声道,“杀了。”
心下惊,本能地朝顾卿恒离去的方向看去,此刻,我即便是叫喊了,也来不及了。我才知,他们,只是想引开青阳。
人举剑朝我走来,行至我面前之时,目光落在我的脚边,只见他的眸子紧,俯身下来。我吓得惊退半步,听他失声道:“大人,大宣公主的金印”
那人面色沉,随即道:“那便带走”
我才要跑,只觉得谁人在我的颈项狠狠地打下来,眼前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其实想说,那盒子芳涵给我的药,苏暮寒的药啊
隐约似乎听见好多好多的脚步声,外面还有着嘈杂的声向。
“嗯”
略微呻吟声,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传来震眩晕,忍不住又闭起来。隔了好会儿,再又小心地睁开,这次,终是瞧清楚了所在的地方。
如我料想的样,是在营帐之中了。
欲起身,才发现我的手脚皆被捆绑住了。挣扎了几下,丝毫没有动静。
既是俘虏,给我的待遇还真算好,毕竟是将我丢在了床上。想来,便是那大宣公主的金印给的面子吧。
猛地,想起苏暮寒。
不知道他此刻怎么样了
还有,芳涵给我的药。该死的
咬着牙,想了想,终是开口道:“来人啊来人”我知道,纵然将我绑得严严实实,外头也定有人看着的。
果然,瞧见个士兵掀起了帐门,冲我道:“喊什么喊,给老子安分地待着 ”
我大声道:“让你们皇后来见我”
他却是轻蔑笑:“不过是个俘虏而已,我们娘娘忙于庆功,没有功夫来管你”语毕,他不再看我,落了,限门。而我,只能通过那略微被风吹起的缝隙,瞧见他站于外头的身影。
咬着唇,庆功
我昏迷了多久了来时赶上的那场大战已经结束了么
夏侯子衿那边,又究竟如何了
越是想,心里越是紧张。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外头有人来的声音,吃了惊,目光顺着帐门瞧去。见两个士兵进来,个抽出了腰际的佩刀,我吓得不轻,他举刀挥下来,只听“嚓”的声,绑在我脚上的绳子被下子砍断了。
二人上前来,将我拉起来,大步朝外头出去。
我挣扎不过,叫道:“你们做什么叫你们皇后来见我”
人冷哼声道:“我们皇后娘娘怎能屈尊降贵来见你给我老实点,见着我们娘娘最好安分点,别以为你是大宣公主,我们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原来,是沅贞皇后要见我。
我又急着问:“我先不,苏”还是咬唇,我该如何称呼苏暮寒如果说太子,又不知这两个士兵知道不知道。
思来想去,还是作罢。反正是沅贞皇后要见我,见了面,我大可以直接问她。
二人押着我往前走去,碰巧见前面行人过来,我眼就认出了为首的男子,南诏的皇帝
迎面撞上了,此刻却不见他身边那假装荀太子的人。否则,我倒还真是想看看,那替代苏暮寒的人,究竟是怎么副模样
“参见陛下。”押着我的两个士兵忙朝他行礼。
南皇的目光朝我看来,他的眸子微微凝起抹光,皱眉问:“她就是长芙公主”
“回陛下,正是。”个士兵恭敬地回答。
他不再看我,只从我身边走过,面道: “先带到朕的营帐里来,朕先审她 ”
我只觉得心下沉,他有什么要审问我的
押着我的两个士兵也不敢违抗,忙应了声,将我押着上前。
入帐,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南诏国君夫妇的营帐居然是设开的。此刻,见他挥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而后,才转身面对着我。
本能地退了几步,他的大手已经伸过来,紧紧地抓住我的臂膀,冲我笑道:“朕原来不知,公主竟是这般貌美如花”
咬着牙,他哪里是要审我他想做什么,难道我还不清楚么
他又笑:“听闻宣皇将你许给元光帝,可他却迟迟不册封你为妃,不如,你便跟了朕。他能给你的,朕也样能。公主如此绝色,朕定疼你如宝。”说着,他朝我凑过来。
我大惊失色,想要逃离,无奈被他紧紧地拉着。勉强侧脸,他脸上的胡渣已经碰触到我的,瞬间便泛起了阵冷汗。我大叫着:“放开我,你放开”
他得意地笑着,干脆扣住我的纤腰,开口说道:“说真的,朕还没见过如公主这般美貌的女子。啧啧,元光帝放着这样的绝色在身边而不享用,莫不是专程为朕准备的”
我咬着牙:“南皇陛下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不怕我与我皇兄为敌么”
他笑:“等朕拿下天朝的江山,朕还会怕区区个大宣么如今天朝内忧外患,元光帝撑不住了,却也不敢告诉别人。哈哈”
他的话,让我狠狠震
夏侯子衿撵不住了么
继而,又想起方才还听南诏的士兵说,沅贞皇后忙着庆功事。还有我未曾离开皇都的时候,前线传来节节败退的消息
我不得不说,南诏利用荀太子起事这招,又狠又准啊
见我不说话,他依旧得意得很,大掌伸至我的胸前,欲探进去。我惊道:“你”
“娘娘,娘娘,陛下他”
这时,外头传来士兵焦急的声音。明显感到面前的男子怔了下,我已经听见匆匆而来的脚步声,他的脸色变了变,随即悻悻地松了手,低咳声背过身去。
有人进来了,我回眸,见沅贞皇后铁青着脸朝我看了眼,随即朝面前的男子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南皇这才转身,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朝她道:“皇后怎的来了”
沅贞皇后讪笑声道:“臣妾原本想提审此人,却不想,陛下也有此意。所以臣妾便想,不如过来,道听听。”她也是聪明之人,明知道南皇的意思,却不点破。
南皇笑道:“皇后有心了,正好,朕累了,不如此事还是交给皇后去办。朕也放心。”
我有些诧异地看了他眼,他收手倒是快。
继而,又想笑。如今他要想夺下天朝的江山,可是要好好供奉着沅贞皇后的,毕竟,她是前朝帝姬,她的身上,流着荀家的血。既然是要重振荀家的江山,那必然是要荀家人出面的。这是南皇无论如何都没法比的。
此刻既然大家都没有撕破脸皮,此事,便算过去了。
沅贞皇后淡笑声道:“如此也好,那陛下好好休息着,臣妾带她去别处。”语毕,她回头道,“来人,请公主出去”
说是“请”,却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她微哼声,拂袖出去。
又进来两个士兵,将我押出去。不免,回头看了南皇眼,他看我的眸子里.闪过丝不甘。
我被带进了另处营帐,押着我的人放了手,沅贞皇后挥手让他们都出去。
她这才凝眸瞧着我,半晌,举步走来。伸手,狠狠地捏住我的下颚,咬着牙道:“这么快,就想勾引陛下不就是长了张漂亮脸蛋么本宫最厌恶你这样的女人”她说着,指尖狠狠地掐下来。
我吃痛地皱起眉头,却是咬着唇声都不叫出来。
隔了会儿,她自觉没趣,松开扼住我的手,揪住我的头发甩了甩。怒道:“长芙公主啊,你落在本宫的手里,呵,还能回得去么”
我不理会她的话,忍住痛开口:“他怎么样了”我所关心的,只是苏暮寒如今究竟怎么样了
闻言,她的脸色变,咬牙道:“本宫就是想不过,他怎么会认识你还甘愿为了救你受下你掌是这张脸惹下的祸事么”
我冷笑声,苏暮寒岂是那样的人不过,沅贞皇后既然不认识我,那么我便可以肯定,芳涵并不曾告诉她我用药水易容的事情。芳涵的任务只是毒杀夏侯子衿,至于毒要下在哪里,便不是沅贞皇后管的了。我亦是知道,芳涵不把我的情况告诉她,是为了苏暮寒。
“他怎么样”不甘心地又问。
沅贞皇后狠狠地瞪了我眼,忿恨地开口: “本宫自然不会让他出事”
呵,有她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见我笑了,她仿佛愈发地愤怒,我瞧着她,讥讽地开口:“只是我不知道,娘娘救他,是因为您的野心,还是仅仅是那份亲情”
她猛地怔住,掌掴在我的脸颊。
牙齿磕破了菱唇,嘴角尝出了血腥味儿,伸出舌头舔了舔,不卑不亢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怕是被我言中了痛楚了。
也许,两者皆有吧。
“放出太子还活着的消息,原来,娘娘也想,箭双雕。”顿了下,看着她的脸,继续道,“其,配以顾荻云的死,可以引得天朝内部打乱,接着便是兵变,从而牵制住大部分的兵力。其二,便是为了引出真正的太子。”
我说至最后的时候,明显瞧见她动了容。
从那时候那声“殿下”开始,我便知道了,沅贞皇后是在等着他来。而且,只等他个人来。
只是我的出现是个意外,我想,若是我身上的金印没有及时掉出来,那么此刻,我已经是他们的刀下魂了。
他们先想用假太子撑着,战事真正胜利的时候,假的,便不能成了。所以,沅贞皇后直等着苏暮寒来,只因,扶植上位,必须要是真正的荀家血统。否则,便是篡位,那是为天下人所不容的。
她的脸色变,冷笑声道:“呵,本宫还以为貌美的女人都不过是个花瓶,看来今日遇见公主,本宫要改观了啊。不过,女人太聪明了,可不好。”
我讥讽地笑:“那么,娘娘是觉得自己不够聪明”
她哼声道:“别在本宫面前耍嘴皮子,宣皇将要你和亲天朝,是想联合天朝的势力对付我南诏。呵,别以为本宫不知道”
瞧着她,我真想笑:“我皇兄为何要对付南诏,我以为娘娘最是心知肚明。”不就是当日大宣内乱,她用双生让宣皇差点命丧的事情么
她的面色冷:“如今大宣没有借口出兵,而本宫要先解决天朝。至于你,本宫可以先留着你的性命,也许到时候,还用得上”
微微咬唇,我只求顾卿恒可以安然无恙,届时,通过那些介入打斗的人,他可以瞧出对方的身份,那么便不难推断,我被南诏士兵掳了来。
沅贞皇后是笃定了没人知道我在南诏军营,呵,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她还说此刻大宣没有借口进宫南诏,嘴角牵笑,只怕是,很快便有了。
“笑何”她瞧着我,沉声问着。
我不语,她才要再说话,便听得人急急从外头跑进来,朝她道:“启禀皇后娘娘,殿下醒了。”
沅贞皇后的眸中喜,忙道:“快带本宫去”
语毕,她大步朝外头出去,那士兵却又道:“娘娘娘娘”他支吾着,又看我眼, “殿下说,说要见她。”他指着我。
沅贞皇后的脸上闪过丝不悦,却并不回头,大步出去道:“见她作何不必了。你在此看住她,等本宫回来。”她顿了下,又道,“若是陛下来,就马上通知本宫”
“哎”我本能地冲出去,却被士兵拦住了,听他冷着声音说:“安分点 ”
朝他看了眼,我亦是知道,此刻我要是硬闯,根本不行。回想着沅贞皇后离去时的话,心下觉得好笑。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心思防着南皇。
回了神,看着拦住我的士兵,开口问:“他怎么样”
士兵睨视了我眼,却是不答话,只退了我把,开口道:“靠后站着。”
我被他推得推后了好几步才勉强站住了身子,他的脸色看不出什么,我只能安慰着,苏暮寒没事的,定没事。
在沅贞皇后的营帐等了会儿,便又听得有人进来的声音。抬眸瞧去,也是个士兵,我心下微微沉,莫不是南皇的人
只见他进来,指着我道:“皇后有令,将她带走”
我惊愕地看着面前的人,是沅贞皇后
方才留在营帐的士兵忙上前押了我便出去,我不挣扎,既是沅贞皇后,那么想来,要见我的,是苏暮寒。我不知道苏暮寒用了什么法子,说服她同意我去见他。这些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我只想看看他如何。
士兵将我带进个营献努我才进门,便瞧见那床边个人。
虽然,我只见过他次,可我却牢牢记住了他。
“廖浒”真叫我惊讶,沅贞皇后竟然将他来并抓了来环顾四下,也不见着青阳和顾卿恒,我不知是因为没有抓住他们,还是没有将他们带来。
此刻,才终是惊讶了。
若是顾卿恒也被俘或者更甚,那么便真的是谁也不知道我在南诏军营了
“科”床上之人突然不住地咳嗽起来。
“先生”我脱口叫他,欲上前,却被拉住了身子。
沅贞皇后焦急地开口:“人带来了,让大夫给你看看。”她朝廖浒看了眼。
廖浒却只站着没有动,听苏暮寒嘶哑了声音道:“咳皇姐,先给她松绑。 ”
狠狠地怔住,原来,他以命要挟,才让沅贞皇后同意将我带来。
先生
瞧见沅贞皇后使了个眼色过来,士兵忙将我手上的绳索解开。
咝绑得太久了,我本能地轻抚着手腕,抬步冲上去。他撑着身子欲起来,边上的士兵忙帮着撑住他的身子,我哽咽地唤他:“先生”
他按着胸口,喘了几口气道:“请皇姐出去吧。”
“不,本宫不出去。”她铁青了脸说着,目光落在廖浒身上,厉声道,“还不动手医治他”
我吃了惊,却见廖浒依旧只站着,纹丝不动。
沅贞皇后怒之下,顺手抽出士兵身上的佩刀,架在他的颈项,又道:“本宫的话没听见么再不动手,本宫杀了你”
如此,才听廖浒轻笑声,开口:“廖浒只听少爷的命令。”
“你”沅贞皇后气得不轻,纤手动,那刀刃已经划破廖浒的颈项。他却依旧动都不动。
听苏暮寒道:“皇姐先出去,我我不会死。”
她怒看了他眼,脱口道: “你当然不能死父皇留下的基业是给你的
闻言,苏暮寒的眸中闪过丝黯然,沅贞皇后终是重重地哼了声,丢下了手上的刀,气冲冲地出去了。帐内的士兵,也跟着出去了。
我忙扶住他,急着开口:“先生何苦如此”
因为他迟迟不下命令,所以廖浒便站在边上看着他痛苦,却不救他。
想来,军营里的军医都该来试过的,却是谁都束手无策。何况如今,他还受了伤。
他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软软地靠在我的身上,低语着:“我只是想亲眼看看你好不好。”
沅贞皇后的话,他不信。
“廖浒。”回头看他,他上前坐在床边,小声道:“少爷”
他点点头,勉强笑道:“我还不能死。”
他的话,听得我阵心酸。
廖浒示意我将他的身子放平,而后,转身从药箱里取出包银针。这些针,异于寻常的银针。寻常的针只有两寸半的长短,可这些,却几乎长了倍。
廖浒伸手解开他的衣衫,我瞧见,他的胸口个明显的手掌印。那是他替我当下的掌。而,细瞧着,又能瞧见许久密密麻麻的细小的针孔。
吃了惊,便是这些银招佞的么
廖浒取了根银针,朝他道:“少爷忍着些。”
他不说话,只看着我。
迟疑了下,握住他的手,感觉出了,他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我知道,不是因为怕,是控制不住。
银针未曾扎下去,他突然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廖浒手用力压住他的身子,当机立断,将手上的长针严严实实地扎下去,银针深深没入,只余下寸不到的长度。他反手,又取了另外三根,飞快地扎入。
直到,将这些银招佞满他的胸口,他的咳嗽才缓缓平息下去。
廖浒已经满头大汗。
我将帕子递给他,他却摇头,只道:“还是给少爷擦擦。”
他已经累得闭上了眼睛,我帮他轻拭着额角的汗,他也未曾睁眼。听廖浒在旁道:“当年他吸入太多的烟尘,我用这个方法,也只是暂时缓解他的痛苦,待时间过,又要施第二次针。”
他的意思便是,苏暮寒已经离不开他,是么
廖浒又叹息声,道:“少爷的身子已经很虚弱了,此次又受了伤,哎,老夫看了都心疼。”
“他会没事的,是么”抬眸看着他,他摇摇头,却是不说话。我猛地想起事,猛地起身冲出去,外头的士兵将我拦住,我脱口道:“叫你们皇后来我可以救他.我可以救他”
沅贞皇后闻声赶来,挥手示意士兵放开我,我冲出去,朝她道:“姑姑
不,芳涵给了我颗药,可以救他的命”
她的眸子猛地撑大,忙问:“药呢”
瞧着她,我咬牙道:“就在你叫人掳我们来的地方,掉了”
沅贞皇后的脸色变,我忙道:“药装在个盒子里,盒面上雕刻着梓树。”
我的话音才落,便听她喝道:“来人,给本宫去找务必要找到”
是啊,定要找到,定要找到。
双拳紧握着,沅贞皇后回头看了我眼,才要开口,却听里头廖浒惊呼声“少爷”,我本能地回头,见他按住苏暮寒的身子,苏暮寒突然咳嗽起来,廖浒当即反手退出了所有的银针。
我大吃惊,疾步上前,急道:“怎么回事”
他满头的汗,摇头道:“伤在胸口,他承受不了我的施针。施针的时候他旦剧烈咳嗽,会引得银针深陷,那便会有生命危险。”
沅贞皇后的脸色大变,伸手便要打我,我反手抓住她的手,听她怒道:“若不是你,他如何会这样”
手上用力,狠狠地将她推开,我恨道:“你别忘了,伤他的人可不是我”
是她沅贞皇后派去的人啊她才是凶手
她下子怔住了,半晌回不过神来。
廖浒的指腹搭上他的脉,眸中全是担忧。我深知,情况必然不好。目光落在床上之人苍白的脸上,只能不断地祈祷着那些士兵能将药找回来
“科”他咳着,手按着胸口,眉心已然拧成了片。
“先生”此刻,也顾不得沅贞皇后,只朝廖浒道,“还有别的办法么廖大夫,还有别的办法么”
能不能,让他不要这么痛苦哪怕,会儿也好啊
沅贞皇后也疾步上前来,厉声道:“先救他,你要什么本宫都可以给你”
廖浒迟疑着,半晌才开口:“办法倒是”
“廖浒。”他嘘声打断他的话,摇头道, “我可以科可以撑着
“先生”
他握着我的手猛地收紧,我已经知道他的意思。只是我不明白,有办法,为何不用他宁愿如此痛苦,也不愿用
可是我心疼着。眼泪落下来,仿佛断线的玉珠。
他断断续续地咳嗽了好久,才稍稍好些,握着我的手却始终不愿放开。我知道,他是怕沅贞皇后会派人将我带走。
“聆儿”沅贞皇后行至床边,伸手握住他的另手,哽咽道, “你忍着,本宫定会让他们将你的药找回来,定能找回来。本宫不会让你出事的。”
他缓缓笑,启唇道:“皇姐担心什么我现在,不会死。”
她狠狠地点头:“当然,以后,也不会。”
他轻阖上双目,倦声道:“我累了,皇姐也回去休息吧。”
沅贞皇后朝我看了眼,目光落在他握住我的手上,张了口,终只是道:“那你休息,有什么事,喊声,外头直有人在。”
他也不说话,沅贞皇后又待了会儿,便起身出去。
待她出去,我才忍不住问廖浒:“青阳和鲫恒也在军营里么”
廖浒却摇头:“我也不知,当时混乱得很,有人打昏了我,等我醒来,便被押在这里了。我并不曾瞧见青阳姑娘,至于你说的另人,我更不知道了。”
咬着唇,他不知道,那么也许在,也许不在。
苏暮寒是真的没多少力气,好久好久都不曾听到他说话。廖浒也不走,就在边上守着他。
他偶尔咳嗽,却都可以听出无力。
又隔好久,才见他微微睁眼,瞧着我,轻笑着:“我没事。”
我哽咽着:“先生待梓儿的情,梓儿辈子都报答不了。”
他却摇头:“你要好好地活着,而我,已是残躯,用来换你的命,是值得的。 ”
伸手捂住他的嘴,咬着唇道:“先生胡说些什么,姑姑给了我药了,吃了药,你就会没事的。”
他看着我,缓声道:“芳涵”
我怔了下,他果然,是知道的。
点了头,瞧见他眸中的光点点地暗淡了下去,薄唇轻启:“那时候,我要她救母后,可,母后却说不要。她说,怕万,要留给我”
“明宇皇后的选择,是对的。”如今,对他来说,便是个希望,不是么
他淡笑着:“四年前的那场大火,我就该死了。”
“先生”
他摇头:“如今,也不该活着。活着,还要被作为打仗的借口。”
他的话语里,全是痛。
听得我也,好痛。
他不愿去争,可,他却答应了承烨去守着北齐的江山,到头来,却是脱不开战争。他不愿再做太子,可,却要为了平息这尝战争而赶来,到头来,还是要被作为枚棋子。
“可我现在死了,好多人,都要死。”他看着我,字句说着。
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他若是现在死了,廖浒活不了,我也活不了。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着。所以,才要苦苦地撑着。
“梓儿,扶我。”
迟疑了下,终是扶他起来,他虚弱笑,却是坐着没有倒下去。目光朝前面瞧去,低声道:“好多时候我醒来,都会以为我的面前,还有那层纱帐。在寺庙的三年,是我过得最平静的三年。那是我在宫里十多年,以及后来在北齐的漫漫长的日子,都不曾感受到过的。”
“可是那样的日子,终究已经过去,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叹息着,伸手掀起被子,我吃了惊,他却接着道, “我不想,等你以后回想起我的时候,全是在床榻上的样子。”
他说着,轻推开我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少爷。”廖浒欲上前扶他,却被他抬手制止了。
以往,只能隔着朦胧的纱帐,他大多时候,是侧卧在榻上。即便站着,我也是瞧不清楚的。
如今我才发现,我的先生,亦是有着颀长的身姿。他身上的衣袍,永远那般清逸洒脱,他的笑,永远淡淡的
我看得呆了,他却缓缓转身,朝我轻笑道:“梓儿也长大了。”
“先生”我站起身。
他依旧笑道:“你是我的骄傲。”
摇着头,欲开口,他走过来,看得出,每步,他仿佛都像是用尽了力气。
我伸手,他握住我的手,低声开口:“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好好地活着”
我望着他,点头道:“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
他的嘴角牵笑,转身在床沿坐了,轻闭上眼睛道:“我让人在外间准备了软榻,你睡在我的帐内。”他还是不放心我住在别处,他是不放心沅贞皇后。
翌日清早,我便被外头的脚步声吵醒了。
惊得坐了起来,便见沅贞皇后冲进来,朝我道:“芳涵还是天朝皇宫么”
我怔住了,尚不明白她的话是何意,她上前扼住我的手腕,又问:“芳涵如今在哪里”
冷冷地看着她,用力将手抽出来,我冷声道:“提她做什么”
她咬着牙:“你说的药没有找到必须叫芳涵再配过”
我只觉得狠狠震,她说什么,没找到
再叫芳涵配呵,如何配她都死了
可,苏暮寒怎么办
猛地回头,听他的声音传来:“皇姐,我有话要说。”
闻言,沅贞皇后忙上前,坐在他的床边,低声道:“何事,你说。”
他朝我看了眼.突然道:“你先出去。”
我吃了惊,究竟什么事他要支开我
沅贞皇后回头瞧着我,怒道:“还不出去”
转身出到外头,士兵也不拦着我,我迟疑了下,向前走了几步。脑海里,直是苏暮寒方才神情。他定是有事瞒着我,可,他不愿说的事,我却是无论如何的都套不出来的。只因,他太了解我,不会给我那样的机会。
想着想着,等回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走得离苏暮寒的营帐有些远。才要往回走,忽然听得旁传来声音,是南皇:“事情如何”
“回陛下,根本不必我们动手,去找药的人都空手而归了。”
“哈哈,找不到最好”
“陛下,您要他死还不容易属下去动手便是。”
南皇冷哼声道:“朕现在是要他活着,不过可也不能活得太好,终有日,是要死的。不然,天朝的江山,又何以能落在朕的手中”
我只觉得指尖颤,南皇想利用苏暮寒夺下天朝江山,而后,自己独霸。
此事,沅贞皇后知道么
慌张地往回跑去,恰逢沅贞皇后出来,我冷不丁地撞上去,她仿佛很高兴,被我撞,猛地拉下脸,怒道:“慌什么”
“我”
我才要开口,便听得南皇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朕来得真巧,原来皇后也在。 ”
我猛地回眸,见他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我,心下颤,我不知他是否我知道方才偷听了他们的话
大结局1:爱我如生命
沅贞皇后瞧了他眼,刻意上前步,走在我的身上,朝他福身道:“臣妾参见陛下。”
南皇笑声,开口道:“朕忙了天,此刻才有空过来,太子如何”
沅贞皇后的神色略微迟疑,却是笑道:“没事了,服了灵丹妙药,此刻正休息了。”
闻言,我只见南皇的脸色变,上前步道: “是么什么药竟然这般灵验 ”
沅贞皇后笑言:“陛下可还记得那时候臣妾取来的双生之毒那便是出自巫族之人的手,巫族的药,无论是杀人,抑或是救人,都是神药。”
她的话,说得我愈发糊涂。好端端的,又提及芳涵作何
却是南皇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开口问: “哦,这么说,你有拿到灵药了”
“是。”她点头,又上前道, “陛下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元光帝这次,也撑不了多久了。陛下也累了天了,臣妾陪您回去休息。”她说着,还不忘瞧了我眼。
南皇眸中不悦,此刻却也不敢表现出来,我略微有些明了了,芳涵的药,还是被找到了么想起方才南皇与那将士的对话,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如果真是这样,南皇定不会放过苏暮寒。他回去,定要大发雷霆了。
才想着,面前的人已经离去。
我猛地回身,冲进营帐,他睡着,只廖浒守在边上。听见有人进去的声音,他回头看了眼,见是我,才松了口气。
我忙上前,低声问:“怎么回事”
我终于知道为何沅贞皇后出去的时候这么开心了,原来,是因为那药。
廖浒起了身,朝我道:“这边说话,少爷刚刚睡着。”
我点了头,随他走得远了些,才又问: “是真的么沅贞皇后派去的人找到了药”可我想不通,既如此,她又为何说没有找到若只是为了骗南皇,她方才又为何要说已经有了灵丹妙药
廖浒却摇头道:“药是有,可却不是皇后找到的。是少爷自己。”
我大吃惊,脱口道:“不可能”
廖浒才要说话,便听得床上之人唤我:“梓儿”
我忙回头,见他醒了,忙疾步上前,坐在他的床边,低声道:“吵醒了先生么”
他却摇头,浅声道:“睡不着。”
我拧眉,才要说话,他却抢先道:“来的时候我便拿到手了,直不拿出来,是怕旦被皇姐知道,她便留不得廖浒,也见不到你。况且,南皇那边,也对我虎视眈眈着。”
心下惊,眼前的形势,他看得好透彻啊
“所以方才你装睡对南皇避而不见”他不愿面对南皇,还有层原因,便是希望他的皇姐不要为难吧是啊,若是沅贞皇后知道南皇与他之间的算计和防范,她又到底会选择哪边呢
他轻笑声:“还是梓儿聪明。”
“不。”我摇头,“梓儿终究没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的心思比我缜密得太多,无论是那次长葫之战,还是过去的种种。他唯不足的,便是他的心太软,他太心慈了。要知道,高手过招,分秒之间,不是么
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倦声道:“很多时候,身不由己。梓儿,我太累了。”
“先生。”我哽咽的看着他,我知道他的累,他苦苦撑着,为了太多的人。
他想保全的人,太多太多。可,又真的有几个人,是为了他着想的呢
沅贞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