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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小媳妇 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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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时候,陈昊天眼里满是苦涩,我回想起那个情景,正是我和顾意相亲第一次见面结束后的那个情景,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时候,昊天就站在我的附近,远远地看着我进入顾意的怀抱。如果那时昊天出现在我面前,还会有后来我和顾意的继续见面吗?我还会嫁给顾意吗?可是,这世上并没有“如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我知道那个男人很优秀,所以这次回来一直没有见你,直到那天我无意间听到你们争吵,看到你落水。。。”
“不要说了!”我猛然打断他的话,难过地把脸转向车窗外面。
“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他害你差点没命,让你受伤害,我不会再让你留在他的身边。”他懊恼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方向盘,低下头,深深地抵在那里。
汽车喇叭被他砸得嘀嘀鸣叫一声,这一声似乎叫醒了我惘然迷失的心。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不是你想的那样,比起他,你让我受到的伤害更大!所以我不会回到你身边的。”
斩钉截铁地说完,我懒懒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无力地说:“我累了,你要对我好,就送我回学校,以后再也不要见面。”
陈昊天没有说话,良久,车子开动,缓缓驶出小区,我回头望向那栋高楼,夜幕下,九楼的窗口已经亮起温暖的橘色灯光,心里酸酸的,杨梅,你确定找到幸福了吗?
不甘心地发出一条短信:“死杨梅,有本事你躲我一辈子!”
又是一路无话,回到学校,默默下车,临下车时,陈昊天突然叫着:“丫头,再见!”
只当这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告别语,我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
回到家中已是八点钟,顾意还没有回来,也没有打电话,我拨了一个打过去,电话里顾意的声音很匆忙:“赶点材料,晚点回。”我只好说了声:“别太晚了。”就匆匆挂了电话。
无心吃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命运是如此的无情,我和陈昊天匆匆错过,再难回首,想想顾意和姐姐,又是如何的情形让他们错过的呢?姐姐至今难以忘情,顾意的心中又会如何呢?
折腾良久,突然特别想念顾意,渴望听到他的声音,渴望他抱我于怀的温暖,我难以抑制地又拨打电话,铃声只响了一下就被挂断,心中失落,怏怏躺下,却听见铁门一响,是顾意回来了。
听着那脚步缓缓来到床前,我忽地睁开眼睛,从被窝里腾地一下跳起来,,只穿着薄薄的睡裙,站在床沿,一下扑进顾意怀里,小手直接勾上他的脖子,小脑袋贴着他的脖颈,娇滴滴地说:“顾意,抱我!”
顾意吓了一跳,给我扑得身子往后一退,又怕我摔着,连忙双手抱住我的腰,蹙眉,语气不悦地说:“我很累!”
我侧脸看顾意,黝黑的双眸里透着浓浓的倦意,可是这一刻我是如此贪婪顾意的怀抱,继续撒娇:“你那么老,再过几年就抱不动我了,还不趁现在有力气多抱抱!” 一边说,一边像小狗一样把头埋进顾意的怀里,小鼻子用力地嗅了嗅。
顾意无奈地揉我脑门上的软发:“你是小狗吗?瞎闻什么?”
我晃着脑袋说:“检查检查,看是真的在写材料还是干坏事了,这可是我的地盘!”
顾意笑出声来:“只有小狗才用鼻子辨认地盘。”
我不否认,继续用脸蹭顾意的脸颊、脖颈。
卧室明亮的灯光下,顾意的脸色有一些苍白,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一些浅浅的细纹,在他蹙眉的时候尤为明显,这样的顾意让我心疼,我伸手抚摸他的额头,想要抚平那些细纹。
顾意还在蹙眉,不耐烦地说:“还不下来,我要去洗澡了!”
小手揪着顾意衬衣的领子,我抬头看他的脸,撅嘴:“不要,再抱一下嘛!”
下一秒,顾意直接抱着我大步向外走,嘴角上翘,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那就一起吧!”
我大叫:“人家洗过了!”
顾意轻笑一声,转身把我丢在了松软的床铺上,自己出去了。
闹腾一天的心突然感到安宁,我浑身松弛下来,滚到顾意躺的一侧,闻着枕头上熟悉的气息,一夜安眠,连顾意什么时候洗过澡上的床都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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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不再恨 。。。
三天后,杨梅终于给我打来电话,可怜兮兮地叫着:“妹,别生我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我对着电话大骂她“见色忘友”,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心愿得偿的感觉如何?”
杨梅的声音里都透着甜,喜滋滋地回了我四个字:“妙不可言!”
我想象着她在电话那头眨着大眼睛说话的调皮样子,突然为她感到高兴,感觉以前那个活灵活现的杨梅又回来了,爱情真是妙不可言啊!
我按部就班地上课、开会,日子平淡地向前滑去。月底,我的外文有了消息,严谨的外国专家给出了几条审稿意见,建议补充一些相关数据。再回a大补做实验显然是不可行的,我们系实验条件又有限,于是我犯了难,愁眉不展。
我这人一发愁,话就少了,这在我和顾意一天之中唯一有时间充分交流的饭桌上表现得尤为明显。我埋头扒饭,顾意很自然就注意到了我不佳的情绪,关切地询问我有什么事情。工作上的事情顾意经常帮我出注意,可实验上的事情就不好说了,我缓缓讲出事情始末,顾意思考片刻,提议我去问问张主任。我这人向来对领导是能躲多远就多远,唯一躲不开的领导就数顾意了,连连摆手,很不情愿,顾意鼓励我说:“并不一定是你求他,也许他正需要你的帮忙呢?年轻人起步不容易,找找领导很正常啊!”
于是,在顾领导的大力支持下,我找到张主任讲明情况,没想到他很快就帮我联系到学校重点实验室的相关设备,给了我一个手机号码,要我去联系一个姓陈的老师,当然,顺便再帮他测几个数据出来,经费他包了。
这是个相当不错的消息,我猜想着是不是顾意打了招呼,看来真是有关系好办事啊。
拿出手机拨通电话,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似有一些喜悦,不待我开口就应道:“是你吗,丫头!”
我一下呆住,这才发现这个号码为什么似曾相识,硬着头皮说:“我找重点实验室的陈老师!”
话筒里传来低低的笑声:“我就是,这里就我一个姓陈的。”未等我回答,又接着说:“我都知道了,现在有时间,你过来吧。”
我懊恼不已,因为自己答应帮助系主任测数据,现在再换地方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前往重点实验室的路上,突然回想起吴拂晓在驾校说过的那句话“咱有熟人”,原来这个熟人就是陈昊天啊,看来他确实回来很久了,而且就在我的身边呆着。这才想起主任刚刚介绍时的话:“新来的实验室主任是个洋博士,发了好几篇响当当的文章,手上几个大项目,你去了,多跟人家学习学习。”心中不由有些泄气,身边的人混得一个比一个好,唯独我,一个土博士还拿不下来。
装修一新的实验大楼门口,我又一次见到陈昊天,他朝我得意地扬扬眉,嘴角挂着清浅的笑容:“丫头,又见面了!”
公共场合,想来他也不敢做什么不合适的事情,我立刻瞪他,“叫宋老师!”
陈昊天调皮地眨着眼睛,那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的大学校园,昊天总是故意站在我的座位前发作业,挡着我看黑板,叫他走开,他就冲我眨眼睛。
“是,宋老师,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配合,不要让你们张主任失望啊!”陈昊天一边说,一边走在前面,引我进了一间实验室。
提起主任,我打消了离开的念头,细细打量着实验室,果然不一样,这里条件好多了,好得甚至可以说是奢侈,不说各种仪器设备,单单试剂瓶架,都是用不锈钢制成的亮晶晶的架子,再垫上十公分厚的毛面钢化玻璃,甚至操作台下的储物柜个个安装着万向轮,方便移动,这在我看来完全是多此一举。
我啧啧地感叹着,嘴里吐出四个字:“财大气粗!”
陈昊天极有气势地回答我:“好设备、好环境才能出好数据!”
我转了一圈,看完设备,公事公办地对着他说:“经费主任出,时间上,我什么时候方便过来?”
陈昊天立刻回答:“我会安排好学生,你随时过来都可以。”
我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你!不许过来打扰我!”
陈昊天微笑着叫屈:“丫头,这里是我上班的地方啊!”接着拍拍我的肩膀说:“放心,我很忙,没有时间老呆在这里,不过,有问题你要及时告诉我。”
我刚要撇嘴,他眼睛一瞪:“不想快点发文章了!”于是我的话缩了回去。
余下的时间里,陈昊天果然守信,偶尔过来看看,问问情况,当着学生的面,一个是严厉的陈老师,一个是温和的宋老师,相互之间,彬彬有礼。
我的实验进展顺利,心情也舒缓起来,不知不觉,两周过去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和昊天像正常的同事一样相处了,最初见到他时的惊慌、惶恐和伤痛似乎都消失了,不由欣慰,我和他之间能有这样的结局也不能不说是一件好事。
最后的两个数据有些棘手,超离一转就是五六个小时,偏偏这日样品上机就已经是下午四点,看样子要晚上十点才能回去了。做好了艰苦奋战的思想准备,我给顾意打电话说要晚点儿回去,因为就在学校里面,离家很近,要他放心。
夜幕降临,实验室里依然灯光通明,我忙着手头的事情,小心地关注着离心机的进程。其实,离心时是不用人守在机器边上的,关键是样品一出来就要立刻处理。渐渐地,学生们一个个都离开了。
最后剩下一个男学生因为有陈昊天的交代,还在协助我干活,我有些不好意思,跟他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害你晚走!”
学生手脚利索地干着活,痛快地回答:“没关系,宋老师,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你在这里的。”
“哦?”我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呢?”
“我说了你不许告诉陈老师!”
这个学生还挺有意思的,我笑呵呵地说:“不告诉他,我保证!”
“我们陈老师长得很帅,女生都很喜欢他,可是他很严厉,说不好听点就是脾气特臭。”学生说着做了个怪脸:“你来之前,我们经常挨训,女生也不例外。可是你来之后,陈老师不训人了,每天都很高兴。”
我有些窘,问:“你怎么知道他高兴,我就看不出来。”
“在这边不明显,在他自己办公室那边可高兴了,汇报实验时我们偷偷看几遭了。”
我有些愕然,停下手里的活,找个凳子坐下休息。
学生意犹未尽地补充着:“昨天我把实验搞错了,要是以前早发火了,可竟然让我平安过关了!”
“真的过关了吗?”门口,陈昊天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几步来到实验台前,不知已经听了多久,学生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着讨好陈昊天:“陈老师,我不是故意的,跟宋老师聊聊混时间。”
陈昊天板着脸发话:“有这时间不如看我发给你的文献去,你回去吧,明早向我汇报。”
学生迟疑着:“陈老师,那这门?”
陈昊天不耐烦地摆摆手:“我来锁,你走吧!”
“得令!”学生一窜,快速地跑掉了。
看着那男孩子活蹦乱跳离开的背影,我不由感慨:“看着他们,才感觉到自己真的老了!”
“不老,丫头,在我眼里,你永远都不会老。”陈昊天突然在我身侧弯下腰来,手轻轻地扶在我的肩膀上,低头看我,眼里蕴藏着无限深情。
过去,昊天总能把情话说得无比动听,可是现在我很清醒地提示他:“陈老师,这里是实验室。”
“只有我们两个人,为什么不能说?”陈昊天不肯放开我的肩膀,把脸凑近,凝视着我的眼睛,嘴里喃喃地说:“知道吗,你最美丽的地方是哪里?是眼睛!”
我捂着耳朵,“我不要听,你再这样,我立刻就走!”
“舍得就此丢弃你的样品?”陈昊天的薄唇微微上翘,似乎带着一点讥诮,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为了离心机里的样品,我已经忙碌好几天了,他心里知道我不会让自己功亏一篑。
还是那么无耻、霸道!
“你!”
气愤不已,我“忽”地站起身来,动作太猛以至于凳子被我一脚带翻,发出“咣咚”的巨响,陈昊天被我撞得一退,跟着又上前狠狠箍住我的双臂。
“昊天,不要让我恨你!”我挣扎着,脱口而出。
闻声,陈昊天脸上的表情怔怔的,手里反而松开了我,眼里有惊讶和欣喜:“你叫我昊天?你肯叫我昊天了!”
我无语,离心机适时地鸣叫起来,我赶紧开盖处理样品,一阵忙乎之后,看表,已是十点半钟,陈昊天一直站在实验台旁边,就那么默默地看着我。
锁好门,离开实验大楼,陈昊天跟着我来到停自行车的位置,终于开口:“太晚了,让我送你吧!”
一口回绝他:“不用,就在学校里面,很近的。”
“可是两个校区中间还隔着那么长一段路!”
“我有车,不坐你的车!”
“我今天没有开车,我就陪你走到南门口,总行吧。”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毕竟明天还要在这里做实验,还要继续见面,我不吭声了。
陈昊天推过我的自行车,我默默跟随,我们在校园静寂的道路上行走,昏黄的路灯下,一高一低的两个身影,拉长,缩短,再拉长,反反复复,却始终不曾重叠。
一对学生情侣骑车从我们身边大声欢笑着冲过,说他们是学生情侣,是因为女孩子坐在自行车前面的横梁上,男孩子亲昵地环着她的腰身踩着车子前进。
陈昊天注视着远去的背影,突然开口:“当年在师大,我也是这么骑车带你的。”
我不由地开口反驳:“我也坐后面的。”
“你上车技术那么差,每次跳上来就像个沙袋 ‘咚’地一下,吓死人,还不如让你老老实实坐在前面。”
听到这话,心中倏然酸涩,那时我每次后面上车都故意笨手笨脚,这样,昊天就会叫我坐在前面的车横梁上,我可以贴着他温暖的胸膛,仰头就看得见他那迷人的脸庞,那时的我是多么贪恋昊天的怀抱,这曾经是我最甜蜜的一刻,转眼,时光流逝,景依旧,情不再。
陈昊天停住脚步,站稳车子,低头看我,拉着我的手柔声问:“我们曾经也这么甜蜜,你难道都忘了吗?”
忘了吗?没忘!可是,忘与不忘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驻足,沉默不语。
“丫头,你为什么不问我原因,这些年我也很痛苦。”
我抓着昊天的衣角哭着苦苦哀求,昊天一个一个地,狠狠地掰开我纤细的手指,甩开我转身离去,这一幕让我的心再次刺痛,我甩开他的手,颤声说:“我问过,我问过无数个为什么,可是你没有回答,就那么狠心地掰开我的手,现在我不需要这个理由了。”
长叹一声,我喟然道:“尽管你曾经让我那么疼,可是我不想再恨你,别再有期待,我走了。”
不待陈昊天回答,我抢过车把,骑上我的“小飞鸽”飞驰而去。
一路下坡,车子穿过狭长、昏暗的街道,很快进入另一个校区的校门,可以看到我家住的那栋宿舍楼了,我下了车,仰望天空,今夜没有月光,没有星光,校园里一片安宁,七楼高处东面的厨房窗口亮着温暖的灯光,我知道那是顾意在家里等待,提起劲来,停好车,一口气上到七楼,进了门,灯亮着,人却不在家,心中怅然。
刚刚洗过澡,顾意回来了,脸色有些阴郁,犀利的眼睛扫了扫我的脸,淡淡地问我一句:“实验还顺利吗?”
我点头应着,嗅嗅鼻子,仿佛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问他:“你去哪儿了?”
顾意低头在衣柜里翻找着什么,头也不抬地说:“吃多了,出去走了下。”
吃多撑着自己,是我宋晓珊常干的事,自律如顾意,也会如此,这让我不由一乐,立刻张嘴讽刺他:“你也有今日,以后不准笑话我!”
顾意不理不睬,拿着自己的衣物转身就出去了。
心中纳闷,这句话不算什么,又是哪里招惹了他?
虽然不解,可是这一天我太辛苦了,从早上七点蹦跶到现在,很快我就入睡,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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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好梦短暂 。。。
淡淡的晨光射入卧室,我条件反射地迷迷糊糊坐起来,微张开眼,看到顾意难得地还躺在床上,我捋捋自己的一头乱发,想起今天是周末,周末睡懒觉是我的惯例,遂又躺下,习惯地捅捅身边的人:“今天不加班?”
“嗯。”
顾意的声音低沉而慵懒,我似乎被催了眠,又想沉沉睡去,却感觉到身边的人侵上身来,他细细绵长的吻落在我的脸颊,微凉的手指温柔地抚摸我的锁骨,这种酥酥痒痒的感觉让我情不自禁地轻吟两下,却又被困意缠绕,我轻推了他一下说:“困!”
顾意不说话,继续把他的吻依次向下深入,我终于忍耐不住,哼哼唧唧,欲拒还迎。顾意加快动作,一番缠绵之后,激情尽射,我心满意足地亲吻着顾意的脸颊,不肯放他起来,突然感觉到身下热热的润湿,我瞪大眼睛,诧异问:“套套?”
顾意把头埋在我的脖颈,细细地摩挲着我软滑的肌肤,微喘着气说:“我以后不抽烟了,我们要孩子吧。”
虽然早就预料会有这么一天,但是真的到来时,我还是一阵激动,脑子里纷纷扰扰,我和顾意的孩子,多好,多奇妙!会是男孩还是女孩?会像我,还是像他?
顾意抬头看我的表情,以为我在犹豫,脸上的表情似不悦,又似委屈:“你答应过的,不毕业就生!”
这样的顾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扑哧一笑,勾着他的脖子,献上香吻一枚,“我没有不同意啊!”
顾意又低头吻我,细细地从额头、眼睛、脸颊到唇角,好看的嘴角弯弯,深邃的眼睛似一潭晶莹清澈的池水,里面映出一个小人脸上甜蜜的笑容,那一刻,我突然感觉那潭水不再深不见底,而是盛满了疼惜和爱恋,幸福的感觉让我无比沉醉,我不肯闭上眼睛,生怕这是个梦,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吃过早饭,顾意在家休息,我赶往实验室安排一下学生后面的工作,没有遇见陈昊天,交代完学生,我匆匆返回,路上一想,开始做实验以来,已经很久没有跟顾意一起好好吃顿饭,调头骑往另一条路,准备到附近的超市采购一下,做顿丰盛的饭菜和顾意共享。
我快刀斩乱麻,很快,手里拎着一大袋食物走出超市,正艰难地把塑料袋往窄小的车筐里塞,突然,身边刺耳的刹车声惊得我抬头望去,一辆的士在附近急停,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下车来,看侧面,是姐姐,她穿着棉质的孕妇长裙,小腹微微突起,姿态优雅,软语抱怨着司机动作太快,那司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抢时间啊!”
我知道姐姐没有住学校分配的房子,也不住二叔家,借着怀孕的理由,几乎长期住在老妈那里,突然出现在这里很是奇怪。
姐姐没有看到我,步幅缓慢地向十几米外的“西点小屋”走去,那是一家蛋糕房,环境幽雅,各种糕点甜糯可口,逛超市偶尔我叫累的时候,顾意会陪我在那里坐坐,随便吃些点心、喝些饮料。
我的眼睛追随姐姐的身影,突然看到一个更为熟悉的身影,浑身不由一颤,本该在家休息的顾意竟然出现在蛋糕房门口,倏地一下,我的脑子就像被一枚重型炮弹击中,“咚”的一声巨响,弹片飞舞中,炸裂了!
我傻傻地看着姐姐走到门口,跟顾意说了些什么,两人一起走进蛋糕房里面,临街这一侧的大落地窗清晰地映出小桌前两个对坐的身影,良久未动。
我手忙脚乱去摸包包里的手机,车筐塞满食物,头重脚轻的自行车“咚”地一声倒地,蔬菜、酸奶散落一地,我无心去捡拾,迅速拨出那个无比熟悉的号码,紧张地听着一声声响起的清脆铃声。
顾意接得很快,轻轻地问:“怎么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拿着手机,看着那个走到蛋糕房门口听电话的男人说:“很快就回,你在家吗?”
顾意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来任何情绪变化:“我出来一下,有点事,很快回去。”
挂断电话,我蹲在地上,一件一件捡起散落一地的东西,心就像那些蔬菜一样七零八落,我胡乱地塞满袋子,两眼失神地盯着那扇大落地窗,心里就像喝过冰水一样,哇凉,哇凉。
深秋还有些刺眼的大太阳下面,我呆立了半个小时,直到看到那两人走出蛋糕房,顾意拎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挥手叫来一辆的士,小心地送姐姐上了车,又把纸盒递进去,跟着,的士开动,顾意原地站立几分钟,这才转身大步离开。
姐姐大着肚子来见顾意,顾意送别,还赠送蛋糕,我不知道眼前这温情脉脉的一幕意味着什么,我只感觉到早上的美梦果然短暂。
傻站了一会儿,不及细想,蹬上车子,一路下坡,车速很快,遇到一个大斜坡,我手捏着车闸,脚蹭着地往下溜,很快就赶上了顾意,大声叫着:“顾意!”
顾意回身,脸上满是惊吓的表情,身手利索地单手抓住我的车把,另一手扶住车身,我的车速瞬间为零,稳稳地被他固定在大斜坡上。
顾意黑着一张脸,怒目而视,大声呵斥:“你给我下来!”
我吓得一哆嗦,长腿一伸,单脚落地,屁股离开车座,侧身下来。
顾意长长的手指重重地戳在我的脑门上,我疼得呲牙咧嘴,只听他又教训上我:“交规白学了,谁准你从斜坡往下冲的?这么大的坡一摔就是头破血流!不要命了!”
这算什么,我还没发火呢?我不服气地声辩:“我的车闸很好!”
顾意强硬地回答:“那也不行!”
我继续反驳:“我哪有违反交规,交规还管自行车?”
顾意扯着我的胳膊,手往坡上一指,厉声道:“你给我走上去十米,看看那边立的牌子是什么?”
我把自行车往顾意手里一塞,还真的走上坡去,果然,一面巨大的蓝白交通指示牌立在那里,上面形象地画着一人一车一斜坡,醒目地打着一个红色的、大大的叉子。
我走下坡来,朝顾意讪讪地笑:“还真有啊,什么时候立的,我都不知道!”
“一直都在这里的,好不好?”顾意愤怒的眼神像要把我吃掉,接着说:“这么大的标识牌你都看不到,叫我怎么放心你开车!”
我傻眼了,立刻叫着:“顾意,你不会。。。”
顾意邪魅一笑,说:“鉴于你的恶劣表现,买车计划延后!”
于是,我悲催了,悲催到回到家里竟然忘记追问顾意出门的事,过了那日,反而不好再提起,索性睁只眼闭只眼。
心中悲哀,一向眼里不容沙子的我也可以做到难得糊涂,心里明白,其实那是因为自己难以承受那个真相,我已经不能接受没有顾意陪伴的日子,宁愿相信顾意心中对我有情有爱。
没几日,实验完成。我的日子又回到了上课、开会的悠闲状态,晃晃悠悠,顾意似乎越来越忙了,我真不明白当公务员怎么可以忙到他那个程度,晚上时不时地有应酬,烟倒是再没见他抽过,可是喝酒也是不利于下一代的,我从来不让一身酒气回家的他碰我,所以虽然没有再采取措施,我的肚子还是迟迟未有消息,看着姐姐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变圆,顾家、宋家两大家子都围着她紧张地团团转,我心中有说不出的哀怨。
这天,杨梅终于出现在我的面前。多日不见,大不一样,小脸红扑扑的,神采飞扬,长长的眼睫毛小扇子一样忽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又明眸善睐了,已是初冬时节,大红的风衣里面还穿着黑色的裙装,价值不菲的羊毛中裙,一双崭新的黑色高跟长筒皮靴衬托出修长好看的小腿。
我啧啧感慨着说:“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丽,哪像我,都黄脸婆了!”
杨梅乐了,爪子拍上我素面朝天的小脸,快嘴快舌地说:“哪有,还不是因为你懒,不过,不化妆,你那一对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也能迷死个人!”
心头一动,突然想起陈昊天的话,也是说我的眼睛好看,再一想,自从那晚之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不耐烦地拍下她的爪子,说:“瞎摸什么,不知道的,还当你是色狼呢!”
杨梅收手,嬉笑着说:“我要是个男的,还真想对你色狼一把!”
看我脸色一沉,她赶紧举手告饶,跟着双手掐腰,极有气势地说:“说正事,姐姐向你赔罪来了!”
我困惑不解地看着她,她又解释:“我家浩天安排了一个同学聚会,我叫他定在徳朗洛西餐厅,知道你馋那里的海鲜自助大餐很久了,怎么样,算我对上次的事情抱歉。”
说来惭愧,长这么大,本人一次西餐厅都没有去过,更别提吃西餐了,我跟顾意多次请求过,顾意一口拒绝:“半生不熟的东西我咬不动!”
我可怜兮兮地恳求他:“你喝点汤什么的,让我尝尝总可以吧?”
顾意淡淡扫一眼我手中的筷子,回答:“中国人,筷子都用不好,用什么刀叉!”
于是,我再一次被鄙视得无语。
我知道杨梅的心思,她希望自己和张浩天失而复得的恋情能够得到我这个死党的认可,单请怕我不去,故意借同学聚会之名,一群人嘻嘻哈哈就过去了。
我拉起杨梅的手,诚恳地说:“梅子,知道你幸福就好,我不想去。”
去了,肯定又要碰上陈昊天!
杨梅满脸期待,拉着我的手,身体扭得像个幼稚的小姑娘,语气软软:“求你了,你一定要去。”
看我一脸坚决,她突然叹气,脸上的明媚黯淡下来,低语:“妹,其实,我和浩天这次太快了,我心里突然没底了,你一定要去,帮我看看他,有的时候,我都难以相信这还是五年前的那个他吗?”
“怎么了,他对你不好?”我诧异地问。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好得没边了!像在做梦!”
说这话时,杨梅脸上的表情似甜蜜,似梦幻,又仿佛带着几分迷离,我终于不忍心再拒绝她,应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暑假过得好快,开学了,会很忙,各位亲们,后面要双日更了,我会保证准时更新的,还请大家继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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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同学会 。。。
徳朗洛西餐厅的一处小偏厅里,装修精美,格调高雅,舒缓的钢琴曲低吟慢唱,多年不见的旧日同学衣着光鲜地穿梭其间,灯影、身影交织着,空气中散发着诱人的食物香气,偶尔还有女人的香风扫过,间或夹杂着葡萄美酒的气息。
我悠闲地坐在临窗角落的小沙发里,躲开众人的喧闹,小桌上,眼前的盘子里盛着小半盘各色食物,浅浅一尝,再无兴趣,不是味道不好,这样应酬的场合我通常都吃不好饭,我发现自己唯有在顾意的陪伴下才能不论场合地大快朵颐,这也是我明明可以自己去西餐厅品尝大餐,却坚持希望顾意陪我一起去的重要原因。
这只算是个小型的同学聚会,张浩天花大手笔,包下整个偏厅,却也就来了十多个人,当年我和杨梅宿舍的胖妞、陈昊天宿舍的几个哥们以及班上一些相熟的同学都来了。今天场上的主角是张浩天和杨梅,老同学们三三两两围着他们,谈笑风生,气氛热烈。因为杨梅之托,我特意好好地观察了一下人群中心的两人。
张浩天西装革履,依旧俊逸潇洒,英姿卓绝,风度翩翩,眉目间带出成功男人特有的自信和霸气,看向杨梅的眼睛饱含情意,聊天之余,时不时对杨梅低语,看上去体贴入微,杨梅一袭白色掐腰小礼裙,粉面红唇,娇俏艳丽,笑颜如花,做小鸟依人状,似是心满意足,不能不感叹,真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璧人啊。
我突然对自己当初反对杨梅复合的做法有所质疑,再回首,这也是一份极大的勇气啊,就看眼前这人值不值了!
张浩天牵着杨梅的小手跟大家打完招呼,缓缓来到我所处的偏隅一角,今非昔比,借着杨梅的面子,已是商界巨子身为大老板的张老大竟然专门移步前来,我连忙站起迎上前示意,心中就算对这个人再有不满,必要的礼仪还是要讲的。
张老大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先宠溺地看一眼杨梅,又举杯向我说:“这些年,多亏你对梅子的照顾,借这杯酒谢了!”接着他端起手中的高脚杯,将小半杯红酒当白酒一样一饮而尽,举止言语甚是诚恳。
我端着自己的玻璃杯,微抿一口鲜红的西瓜汁,淡然扫了扫两人十指相扣的双手,回答:“不客气,我和梅子是好姐妹,自然是应该的,何况一直以来梅子照顾我还多一些。”
本来还想放几句狠话,忽然看到身边美女紧张又期许的表情,蓦然心软,既然梅子自己都不计前嫌,我何苦还要做恶人呢。
我叹气,认命地说:“梅子是我姐,以后你就是我姐夫了,姐夫,这杯敬你!”
我仰脖,一口气饮下整杯西瓜汁,以示诚意,略急了些,忙掩口微微咳了两声,张老大受宠若惊地从桌上拿起酒瓶,斟满酒杯,也满饮,作为回礼。
两个来回饮完,梅子长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立时轻松起来,调皮地冲我眨眨眼睛,开口就是一句:“不喝酒倒喝起果汁来,你家顾意有造人计划了?”
死梅子,我给足她面子,她倒来拆我的台!
我大窘,一把拧上梅子的小细腰,梅子痛叫出声,看到张老大心疼的小眼神,我丢下一句:“老大,管好你媳妇!”飘然离去。
再回去,我先前坐的小沙发上窝着一个大男人,慵懒的姿势,微红的脸庞,迷离的眼神,醉醺醺的样子,看来已经喝了不少,正对着我的盘子叉起一块烤鱼吃着,盘子里的食物也所剩无几。
我惊叫出声:“陈昊天,那是我吃剩的!”
碰上他,并不意外,老大请客,他没有不到的,意外的是他竟然坐我的位置,吃我剩下的食物。
他微眯着眼睛,竖起食指“嘘”了一下,悠悠道:“盘子里剩东西很不礼貌!”
我一点儿不感激他的体贴入微,推他道:“你起来,不要坐我的位置。”
他置若罔闻,眼底一片朦胧,自顾自地出了一会儿神,突然说:“‘老大,管好你媳妇’这话儿真耳熟啊!下一句该是‘咱们各管各的媳妇吧。’”
当初,我和杨梅、张老大、陈昊天四人常常结伴出去玩,杨梅和我总是打打闹闹,闹腾不停,陈昊天一急就叫:“老大,管好你媳妇!”张老大就会一把拉走杨梅,留下一句:“咱们各管各的媳妇吧。”
昔日甜蜜的情景恍若再现,亲昵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如今,杨梅和张老大和好如初,我和陈昊天却再也回不到过去,看着陈昊天一脸的失落之情,我的心情也突然低落至谷底。
懒得再开口,我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两眼盯着落地窗外斑斓的夜色,神思恍惚。
“宋晓珊,我说看不到你,原来你们两口子躲在这儿!”一声大嗓门突然响起,音未落,一个圆圆胖胖的矮小身体就滚动到了眼前。
是胖妞,几年未见,她圆圆的脸蛋就像一只红透了的大苹果,身形丰满,胸部波涛汹涌,让我不由地怀疑这小胖妞是不是专门丰了胸。
我和陈昊天分手是大学毕业一年以后的事情,当年的同学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正发愁如何解释呢,陈昊天接话了,声音低沉舒缓,似醉意绵绵:“小胖妞,你老公好福气啊!”
毕业数年,班上的女生除了杨梅这样的特殊情况,都嫁得差不多了,小胖妞也不例外。
此言一出,小胖妞立刻满面羞红,作势要捶打那个窝在沙发里的大男人。
陈昊天连连求饶,引来周围几个男同学不怀好意的哄笑声。
我这人出了学校门,又进学校门,算得上并未真正接触外面的社会,虽不问世事,可上班几年,也有过几次应酬,男人的轻佻话儿并不是没有听说过,现在却因为陈昊天的轻薄戏言,心生反感,世事难料,人亦多变,顿觉无聊,扭头把眼光投向窗外,暗自思量,走也不是,不走更难受,正纠结呢,瞥见门前停车位上滑过一辆黑色的轿车,扫一眼那车牌,忽地想起交代今晚行踪时,顾意语气平淡的一句话:“要是晚了,我去接你!”
心中大喜,顾意来了,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我整整衣裙,站起身来,眼睛找寻着自己的包包,发现那包正压在陈昊天身体与小沙发之间的空隙里,只露出一小半,还有一段长长的包带子垂落下来。
我走上前去推他的胳膊,嘴里说着:“让一下,压到我的包包了。”
陈昊天似乎是醉了,丝毫不知挪动一□体,我只好弯腰,伸手去拉那包带子,想把挎包硬拽出来。
却听小胖妞又开口了:“陈昊天,你才是最有福气的人,看我们小珊珊,身材极好啊,苗条得还像个二八小姑娘!”
我气愤地回头,小胖妞羡慕的小眼睛就像个超级雷达一样,正把我全身上下打量个遍。
为了配合今天这场合,我出门时还是郑重地穿上一身青灰色的毛料及膝连衣裙,剪裁得修身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