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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离(BL) 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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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来的意外没能让沈飞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时施若风已被苏青玉从他的怀中扯到了地上。
苏青玉一张脸通红,她一只脚踹在施若风的腹部,与沈飞对视,愤怒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不能陪在我的身边?平时,你把你所有的精力感情时间都给了他,为什么……为什么今天你就不能把时间给我?你真的想让我疯掉吗?你真的想让我死掉吗?你真的想……为什么,你可以她么狠心?”
苏青玉哭的歇斯底里,让外观的人直觉性地认为:施若风是闯入的第三者,让原本好好儿的一对未婚妻因他的关系陷入僵局中……
沈飞眉头微微一皱,阴霾的眸子瞪了苏青玉一眼,便蹲下身子重新抱起施若风。
被那一眼所瞪,苏青玉更委屈了,哭的也更厉害了。
苏青玉的样子让人看起来不由产生同情心,之中,一直对苏青玉宠爱有加的沈母第一个看不过去沈飞蓦然的态度了。
从杉木椅上站起身,沈母摆动莲步慢慢走向沈飞等人。
五四节
沈母的面向属于冷艳形的,虽然年过半百,岁月却不曾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让她看起来雍容华贵。
沈飞属于沈母三十后产下的孩子,也是沈家唯一的独生子,从小到大被惯坏了,几乎是他想要的,他的父母便会用尽手段地给他弄出来。
所以,沈飞的性格很霸道。与父母吵架,一旦他执念起来就不曾输过。在这个家,与其说沈家老爷是老大,还不如说沈飞是老大。
当沈母凤眼微眯,漫步到沈飞的面前,冷冷地瞪视沈飞,以着清冷的语气骂道:“谁让你带个外人进门的?把他给我扔出去。”的时候,沈飞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嘴唇微微开启,第一个字“妈”才出口,沈母便威严地打断了他未竟的话语。
“闭嘴!不要让我再说一次,不要再让这个贱人出现在我们家!”
沈飞也怒了,他比沈母的声音还大地怒喊,“妈,我不会让您再说一次同样的话,可是在这之前你要听我说的!你是要苏青玉肚里的孙子,还是要我这个儿子?如果你选择的是那个孩子,我现在就带着若风离开沈家。”
沈飞说的是离开“沈家”,并不是走出这个门……一旦离开了,就不是出门那么简单,恐怕以后都不会再进来了。
沈母的身体微微地颤动着,看着施若风的眸光中充满了阴狠。
沈飞耸耸肩,冷笑着说:“母亲,您知道的,就算是离开了您与父亲的庇护,我依旧能活得好好的。”沈飞一旦生气就会跟自己的父母保持距离,这距离一旦保持下来就会说敬语。螺旋重复下来,明明有着浓厚的血缘关系,只是感情只会越来越薄弱。
沈母说不出话来,不过嘴唇一颤一颤地,显然气得不清。
沈父眉头微皱,略微烦躁地挥挥手,道:“既然飞都回来了,还是带着他先去休息一下吧。”语毕,指了指施若风。
沈父沈母妥协了,苏青玉哭的更凄厉了,沈飞则是抱着“装睡”的施若风上了楼。
当沈飞把施若风放置于床上时,施若风便睁开了眼睛。
沈飞在施若风的唇上印下一吻,温柔地问:“刚才,疼吗?”
施若风冷眼看了沈飞一眼,之后便重新阖上双眼不看他,沈飞当施若风是在闹小别扭,生气于他没能好好保护他。
这一天,沈飞一直陪在施若风的身边,悉心地照料着他的一切。
这一天吃晚饭的时候,沈飞带着施若风走向饭厅,饭厅上坐着三个人,分别是沈飞的父母与苏青玉。
当苏青玉看见了施若风,立刻“砰”一声,摔下自己手中的筷子,说:“见到这个人因为太过恶心,我都没了食欲!”
沈飞微眯起眼睛斜眼看她,道:“既然没了食欲就滚,别在这地方占地方。”
情绪不稳定的苏青玉又开始狼嚎起来了。
这一去一来,施若风也没了食欲。甩开沈飞一直搀扶着自己的手,去了二楼卧室休息。
走路的途中,遇见了一个管家,管家“一不小心”地伸出了一只脚,施若风被绊倒了。
之后,换来的是管家虚心假意的道歉声,以及苏青玉的冷嘲热讽,沈母骂着没教养,连路都不会走的斥责声。苏青玉还说,施若风站在这个家也是污染了这个家的美丽。
施若风在这个家就像是垃圾一样,走哪儿被哪儿的人嫌,唯一的容身之所只有沈飞的房间。
此刻,沈飞确确实实地领会到施若风想要在这个家生存,就不能走出外界。
这偌大的房间里的人的语言就是一种无形的枷锁,锁在了沈飞的那一扇房门间,然后,施若风怎么也无法出去。
出去了,便等于是被化成语言的利刃,幻化成了眼神的利刃而乱刀砍死。
沈飞尽可能地陪在施若风的身边,为了不让他闷,他为施若风买了许多许多新鲜好玩的东西,只是施若风就是连看一眼也不愿意,更何况是玩。
沈飞很忙,被父母拖住,被母亲限制着陪伴在苏青玉的身边,纵使他不愿意,却也不能轻易地毁坏与父母之间的血缘羁绊。
为了一个外人来破坏自己的亲情,不值……
沈飞怕施若风独自一个人闷,为他买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鹦鹉很乖,乖乖巧巧地飞行于房间中,开心了,偶尔会叫那么一声两声的“若风若风”,可是除了这一个名字外,它什么都不会。
施若风不曾看它一眼,纵使它总是在自己面前摇摇晃晃。
那一天,施若风看了一眼日历,已经是三月份了。
天凤学校开学的第一日,施若风却在房间里看着琉璃窗上照映的自己的面孔发呆。
这夜,施若风睡不着,在偌大的床上翻转数下也没睡下,同时,沈飞也没来房间。
施若风从床上翻身而起,多少个日子中第一次走出了这间房。
深夜,廊道上开着昏黄色的灯照亮着视景,为四处铺上了一层黄色的光晕。
施若风走着走着,走到了长廊的尽头,施若风原本是打算又走回去的,可是蓦然,从最后一扇门中施若风听到了尖锐的尖叫声。
充满了痛苦,以及绝望的尖叫声。
带着意思疑惑,施若风轻轻地打开了那扇门,那扇门在他轻微的力道上打开了一条小缝,从那道缝隙中,施若风看到了阴狠的沈飞。
沈飞安然坐在皮质的沙发上,右手拿着一杯茶,抿了一口,随后放到身边的桌上,脸上呈现的表情只有冷绝。
他说:“苏青玉,那两辆车是你安排的……第一次,我给了你机会,这一次……我会让你受到教训!”
说着,他挥了挥手,施若风看向他的对面,赫然看到了以锁链绑着的苏青玉。
额头上冒着冷汗,泪水一直不停从她的眼眶里留下,柔软黑亮的发帖服在脸颊上,面色苍白,给人的感觉极为虚弱,惊鸿一瞥,会让人认为她是一个需要人怜惜的女孩子。
谁能知在那一层秀气的外貌下有的是一颗阴狠的心。
苏青玉的面前有一个男人,一个中年长相猥琐的男人。
施若风眼睁睁地看到,那个男人以着手一根根地……拔下了苏青玉的指甲。
每当拔下了一个便能听到苏青玉凄厉的尖叫声,求饶声,最初,她语无伦次地喊着自己有了沈飞的孩子,当她的指甲被硬生生地拔下第三个时,也就只能听见她的求饶声……
绝对的痛楚下,她晕过去了,沈飞命令中年人强行在她的嘴里灌下醒神药,随后又扑了一盆的盐水,苏青玉慢悠悠地转醒。
瞳孔中有着幽怨,以及恨意。
她的手指血淋淋地,以肉眼看触目惊心。
猥琐相的中年人每当听到她的尖叫声,嘴角便会扬起一个弧度,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施若风眼睁睁地看到苏青玉受不了痛楚,大喊:“不敢了不敢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伤害那个人了……啊啊啊!”
第五根指甲被硬生生地拔下来时,苏青玉已经失去言语的能力。
苍白而毫无血丝的面容让人直觉遇见了黑白无常,整个室内白色的灯光给人的感觉更为阴森。
施若风的心跳逐渐加快,一手捂着胸口,再也看不下去了。
悄悄地把门带上,施若风脚步踉跄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回,还没走两步,双脚便支撑不住自己,倒在了长廊上,跌落在地上,发出了一阵细碎的声响。
关上了门,房内的声响再也听不见,所在之处是一片的静默,什么也听不到。
沈飞狠心,施若风一直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是,如今见到了却依旧觉得可怖。
沈飞现在会这样做,是因为不爱苏青玉,可是当他不爱自己时,是不是也能对自己如此狠心?
苏青玉肚里的孩子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
施若风慢慢地爬起,一手扶着墙慢慢地向沈飞的卧房中走去。
门甫开,便能听见鹦鹉便以着无愁无忧的声音喊着:“若风若风若风……”除了这两个字,这只鹦鹉是空白无暇,什么都不知道的一片白纸。
施若风的嘴角微开,好半晌后,他说:“贱人。”
鹦鹉眨了眨眼,然后,试着发音,“贱贱贱贱人。”施若风愣了一下,鹦鹉又马上说:“若风贱人!”
施若风嘴角抽了一下,抓住鹦鹉就拔毛,嘴里嚷着:“我让你再贱人,我拔光你的鸟毛烤鸟肉!”施若风把自己的怒气宣泄到了鹦鹉身上。
鹦鹉吓了一跳,不说话了。
施若风吸了吸鼻子,双手抓住鹦鹉,说:“沈飞贱人!”一遍遍地教,鹦鹉最先不鸟施若风,到了最后就开始叫个一两声。
沈飞贱人!沈飞王八蛋!沈飞不要脸!沈飞去死!沈飞不是人!
施若风把鹦鹉给教坏了。
深夜,沈飞一脸疲惫地打开房门进屋,第一个听到的便是鹦鹉扑腾着翅膀的细碎声音,然后,它叫:沈飞贱人。
沈飞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依旧在睡眠的施若风,又看了一眼鹦鹉。
沈飞眨眨眼,鹦鹉又叫“沈飞王八蛋。”
沈飞眯了眯眸子,坐倒床沿,双手放到施若风的肩上摇晃了起来。
施若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当看到沈飞时瞳孔中闪过一抹恐惧,然后又阖上了双眼。
沈飞冷哼了一声,道:“你没失忆,是吧?”
施若风不语,沈飞又说:“你在欺骗我?为什么?”
施若风睁开眼,烦躁地拍开沈飞的眼,从床上半坐起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可是,你教鹦鹉怎么骂我。”这话说的可委屈了。
“我刚去了这条长廊的最后一个房间……里面发生的事我都看到了,你说,你是不是人渣。”
“呃?”沈飞愣了一下,眨眨眼,“就为那个,所以……你骂我?”眼中有着狐疑。
才不是,因为本身就认为你是人渣,所以才想骂你!施若风不语,然后沈飞当做是默认。
沈飞坐倒施若风的身边,在施若风的唇上印下一吻,道:“是她不好,她欺负你。如果不是她,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过……这样也好,你回到了我身边呢。”开心地笑。
“那个女人有了你的孩子。”
“如果你不喜欢那个孩子,打掉也可以。”沈飞说的若无其事。
“那个孩子已经很大了,有六七个月了吧?”
“你这么说来……”沈飞陷入沉思中,片刻后,他道:“她是在去年夏天怀孕的,应该有了吧。”
“……你舍得吗?”真狠得下心吗?
“有什么不舍的的?孩子最多也不过是累赘罢了。”
“沈飞,明明你也是你父母的累赘,你父母却如此疼你……你真的认为孩子不过是累赘吗?”
一瞬间,沈飞说不出话了。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好半晌后,他说:“如果若风能生孩子就好了。”
施若风轻笑,“你应该去找女人,而不是找我。”
沈飞压倒施若风,之间带着试探性地想要碰触施若风,却被他挥开了手指。
“不要碰我。”施若风说,沈飞闷闷不乐,抱着施若风睡了一夜。
第二日的清晨,施若风听到穿衣服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他看见了沈飞正在着装,随后走出了房间。
施若风立刻从床上起身,也跟出了房间。
沈飞去的是走廊的尽头,属于刑房的那一间房。
施若风看见的是,沈飞进入了房间里,看着被吊在空中的苏青玉发了半天的呆,最后,他微微倾身,把自己的耳朵贴向了苏青玉的腹部。
果然,孩子就是孩子,怎样……都会喜欢的。那就是一种天性。
施若风眼睁睁地看着,然后,不知是从哪儿吹来了一阵风,门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之后,开启,吸引了沈飞的注意。
沈飞愣了一下,嘴唇微微开启,半晌后,他说:“你别误会,我只是……”
施若风摇摇头,慢慢地走进去,道:“有什么需要误会的。”
“我……”
“沈飞。你说过我失忆了。失忆之前我或许爱你,可是现在我不爱你了,所以,我们彼此遗忘可好?……”
“你骗人,你没失忆。”
“……”
“以前,你不爱我,现在,你更不可能爱我!若风,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肯爱我?”
听着沈飞怨怼的言语,施若风的心略微地收缩着,有些微微的……疼。
施若风把手放在头上,蹲下身,说:“你别说了。我头……好疼,好乱……不想听你说的!不要听,不听……”
沈飞以为施若风失忆,然后想起了什么,导致头疼,心里难受,便蹲下身拍抚着施若风的背,软言道:“好好好,若风若风,我不说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
施若风皱起眉,说:“我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骗人。
“嗯嗯嗯,好,你什么都不记得。”沈飞说着,打横抱起施若风,走出了这间房。
当房门被开启,两人离开时,苏青玉缓缓睁开了双瞳。
双瞳中有恨,有妒,还有一些不明的情绪……
女人心,海底针……一旦毒起来,如蛇蝎。
不过,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气。今日沈飞会来,代表的是他多少期待着她可以生下沈飞的孩子。
五五节
沈飞抱着施若风去了房间,轻轻地放在床上,一手轻轻地摩擦着他的脸。
施若风睁大一双湿亮的瞳仁一瞬也不顺地盯视着沈飞瞧,这种聚精会神的样子,纯洁无暇的眼神让想做什么龌龊事的沈飞也做不出来了。
深吸了一口气,沈飞皱着眉说:“若风,你可以忘记所有,可是……我只要求你记住一件事。”
“?”施若风好奇地眨眼。
沈飞淡淡一笑,道:“我只要你记住……我爱你。”
这时,房内飞来飞去的鹦鹉十分煞风景地左一句“我爱你”又一句“沈飞贱人”地说来说去。
沈飞暗地里眯起眼睛,想着要如何烤鹦鹉才能好吃,表面上却魅惑地笑,“若风。我要出去了,午饭我会要求女佣送入房来,你不需要出去。”
施若风点点头,表示懂。
沈飞从床沿上站起身,依依不舍地回顾着施若风,施若风却早已阖上双眼。
若风,你不知道,只要你能看我一眼,我便会十分地开心……开心地认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沈飞走出了房间,鹦鹉不再说话,室内又恢复了一片的静谧。
施若风瞪着门发呆,这一发呆便是数个小时过去了。
蓦然,从门口听到了敲门声,施若风久久不回应,片刻后,门被人推开,可是似乎推开失败……又过了数分钟,施若风听见了门锁转动的声音,然后,门开了。
沈飞狗改不了吃屎的坏毛病,到了如今这时候依旧把门给锁上了。
美其名曰是怕别人打扰到施若风的休眠,实则上却是在怀疑施若风是否恢复了记忆,然后……偷偷地离开他。
暗地里,沈飞潜意识地做着防范。依旧不过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太过害怕失去,就是因为这种心里,才会接二连三地失去了一次又一次。
施若风抿抿嘴,从床上半卧起身,向门的方向看去。来人是苏青玉。
昨夜血淋淋的双手被一层层的布所包裹着,用肉眼看,看到的也只是一片的布。
她说:“若,若风,以后你也属于这个家的一份子了。你,还是下楼跟妈妈一起用餐吧。”加重“妈妈”的音,宣誓着自己在这个家的位置。
这是一个下马威,施若风懂。
他更知道,如果这时候他拒绝了,以后沈飞不在的时候他在暗地里吃的苦头也只会越来越多。
纵使不愿,施若风依旧从床上坐起身,打理了一下衣着,在苏青玉的带领下下了楼梯,向餐桌的方向走去。
餐厅里只有沈母一人,沈父外出工作,并不在家里用午餐。
沈母皱着眉瞥了施若风一眼,道:“你带他出来做什么?”眼神中有一股厌恶。
苏青玉淡淡一笑,道:“妈妈不要这样说,怎么说他也是沈飞的人,既然沈飞不愿意舍弃他,那么……也只能接受他。”给人的感觉虽然大方,不过,如果以前没做过那许多事,施若风绝对会认为这个人是个好女人,好到自己的老公出轨也会包容的好女人。
嘴角微微扬起,施若风半垂下眼眸,千万种思绪在双瞳中回转。
苏青玉“高尚”的品德引来了沈母的怜惜,随后,就像是大发了慈悲一般,让施若风坐下吃饭。
坐在餐桌上,施若风食不知味,而对面的沈母看苏青玉双手被伤,一脸的心疼歉然的语气过后,便一口一口地喂食着苏青玉。
偶尔,苏青玉温柔地对施若风笑,告知他这个好吃,那个好吃……这种样子,似乎全然接受了施若风一般。
当午饭过后,苏青玉拽着施若风坐倒客厅的沙发上聊天。
“以后,等我跟沈飞结婚了,虽然很对不起你,不过,还是请你把房间让出来。”
只要沈飞让我离开那个房间,我就是想待也待不了,同样地,如果沈飞不让我走,在门处上了一把枷锁,锁住我一辈子……我就怎么也无法离开。
这种话就是跟我说也没用。施若风静静地与苏青玉对视,不言不语。
“你和沈飞在一起,我不再阻止,但是……请你多少尊重我。若风,求求你。”
“……你求我有什么用呢?”施若风静默了半晌,许久后,他忽然说。“沈飞爱我,谁能知道这份感情会维持到多久?苏青玉,你要做的要想的并不是求我,你真应该做的是如何讨沈飞的欢心。”其实,施若风更不懂的是苏青玉,明明被那样伤害了,却依旧爱着沈飞。
这种执着或许已经超越了爱也不一定……因为得不到,所以执着……
从沙发上起身,施若风向二楼的方向走去。
蓦然,施若风听到沈母说自己不知好歹,恃宠而骄。
轻轻叹了一口气,施若风认为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这天夜,沈飞回房间回的比较晚。
他走入房间轻轻地抱住施若风,唇舌在施若风的脖颈间流连,轻声道:“听说,青玉接受你了?”
施若风点点头,任由他抱着。
“……那么,若风讨厌她吗?”沈飞的双瞳烁烁有神,看起来极为期待施若风的回答。
讨厌。“怎么会……”施若风口不对心地说。
“那,如果苏青玉生了我的孩子,你……不会生气吧?”沈飞试探。
那孩子已经七个月了,纵使他再生气,那孩子依旧会被生下来吧?施若风撇撇嘴,盯着沈飞看了许久,才道:“不会。”因为跟我没关系,所以……不会生气。
可是,胸口闷闷的,挺难受。
沈飞脸上的笑容加深,把头埋在施若风的脖颈中,紧张地问:“那,就算我跟苏青玉登记,举行一个形式上的婚礼,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施若风说的干脆,沈飞有些不开心了。
沈飞推开施若风,“你就是不在意我,所以说得才会这么肯定。”
“……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或者,你让我说不允许不允许不允许?我说不,你确定你能抛下苏青玉肚里的孩子?”
“……”沈飞瞬间说不出话来。
施若风冷笑一声,“如果我说不,你就不会跟他结婚?”
沈飞皱眉,“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如今,青玉不是对你很好吗?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接受她!”沈飞斥责施若风。
施若风脸颊的冷笑凝固住,“你就是想要对我说这一句,所以才要求我说出“不允许”的这种话是吗?”
沈飞沉默,施若风也不说话,两人在言谈中闹僵了。
“若风,不管我跟任何人结婚,最爱的始终只有你。”沈飞说着,便搂着施若风躺下,睡沉了。
第二日用早餐时,沈飞拖着施若风下楼,向沈父沈母请安过后,安静地坐在餐桌上。
这个家,都当苏青玉是宝儿,或者说是她肚里的孩子是宝。
在餐桌上,苏青玉对施若风很温柔,她要求沈飞为施若风夹菜,她说,施若风内向,吃东西也挺拘束的。
那个时候,苏青玉放置于餐桌上被绷带绑成一团一团,连筷子都拿不起来的双手极为明显。
到了后来,就演变成了沈飞喂食苏青玉。
这就像是一种循环。苏青玉对施若风越好,沈飞便会对苏青玉越好,于是,苏青玉便变本加厉地对施若风好。表面上。
这一次的早餐到了后来,便演变成了沈飞只顾虑到苏青玉,无暇顾及施若风。
苏青玉说,他想吃龙虾,要扒壳,挺费力,然后,施若风便只吃白米饭。
苏青玉一脸温和地对施若风说:“若风,多吃点菜,不要光吃饭。”说着,她不自量力地想要拿起筷子,为施若风夹菜,结果……
当手移动,拿起筷子的那一刹那,便呻吟出声。
她吸了吸鼻子,小声地说:“疼。”
沈飞皱眉,“若风不是小孩子了,他想吃什么是他自己的自由,就是只吃饭不吃菜那也只能是他自己喜欢!倒是你,你这双手还能做什么?”
苏青玉以着含泪的双瞳看着沈飞,委屈地说:“对不起,我这双手太没用。”加重没用这二字的音,沈飞更为愧疚了,于是,对她也更是温柔了。
施若风匆匆把碗里的饭扒完,便道:“请慢用”后,上了楼。
沈飞垂下眼睫,瞳孔中的怨怼被蒲扇一般的睫毛所遮住,看不出情绪。
施若风一走,餐桌上立刻便变得冷清了。
等用过早餐,沈飞上学,苏青玉陪在沈母身边聊天。
晌午,苏青玉会以受伤的双手拿着茶点开启施若风的房门,然后带着他一同用上下午茶。
最初苏青玉对施若风是极为平心静气,甚至到了讨好的程度,可是施若风不回复,也不领情。
苏青玉怒了,人不在的时候,她狗改不了吃屎地辱骂施若风不配成为一个%85%a0%56%d0%c9%d5%74〃》人,人多的时候,她便对施若风呵护有加。
苏青玉冷冷地笑着,她说:“迟早,沈飞不会再爱你!迟早,我会夺走沈飞所有的爱!迟早……”我会让沈飞厌恶你。
苏青玉多多少少摸清了施若风的性格,不愿意哭诉的性格。
不过,如果苏青玉对施若风撒了多少的怒气,施若风便会冷落沈飞,就是看他一眼也不愿意。
每当那时,沈飞便会绞尽脑汁地想着要如何讨好施若风。
沈飞为施若风买了一只狗,施若风不喜欢,立刻换了一只猫,施若风不喜欢,继续换成兔子……
一直一直看着拼命地爱着自己的沈飞,施若风多少有些动容。
偶尔,对沈飞轻轻一笑,带着点悲伤的笑容瞬间虏获住沈飞的思绪,沈飞认为,只要施若风肯对自己笑,他什么事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放弃……
只要施若风的眼里有自己,他可以放弃一切。
那时,沈飞想碰施若风,可是多少个日子来,施若风均不让沈飞碰,两人过着禁 欲的日子。
周一到周五,沈飞的时间都给了施若风,周六周日会在客厅里与家人聚聚,聊聊天。
这天的周六,到了喝上午茶的时间,苏青玉邀请施若风一同用上午茶,施若风被动的从房间里走出。
苏青玉与施若风一同走在阶梯上,一前一后,忽然,苏青玉跌倒在地,然后,委屈地看着施若风,吸吸鼻子,眼里有控诉,两行清泪自她的眼瞳缓缓留下。
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是委屈地不行的样子。
苏青玉什么都没说,施若风也不说什么,然后……沈母尖叫着说:“啊啊啊,你个贱人,你怎么可以推青玉!”说着,一个箭步冲上前,也推了施若风一把。
一个没反映过来,跌倒在阶梯上,然后,又从阶梯上滚到阶梯下。
半坐起身,身体就像是散架子一般地疼,头也有些疼,用手碰了碰摸到的是红色的液体。
之后,便是沈父与沈飞冲上前来,焦虑地问苏青玉,“你没事吧?肚子……疼吗?”
苏青玉只是哭,却不说话。
沈飞走到施若风的身边,手高高地抬起,又狠狠地落下。在施若风的颊上印下了鲜红的五指痕。
脸火辣辣地疼,施若风的嘴唇微微地颤动着。
“你就算是再嫉妒,可是你也不能推下她!如果真出了意外要怎么办?”
施若风与沈飞对视,半晌后,他冷冷一笑,问:“你听谁说的是我推了她?”
这时,苏青玉第一次开口了,以着虚弱的声音,道:“别责怪若风,不是他,飞,你不要骂他。”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包庇。
施若风眯着眸子,道:“我什么都没做。”
沈飞回以更冷的一记笑容,“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这种人是哪种人?”
沈飞冷哼一声,便与家人一同送苏青玉去医院。
其实,比起苏青玉更应该去医院的是施若风。
人都走了,偌大的房子里留下的只有仆从冷眼旁观着施若风。
从地上爬起,双腿却发软,又倒了下去,这一倒下去头又被撞了一下。
挺疼,其实……应该是很疼……心里也挺委屈。
施若风起不来身,身体上的力气似乎被抽干了,眼睛里酸酸涩涩的,视野模糊了,脑袋一片豆浆,糊糊地……想要就这样睡过去。
可是,不想再呆着这个房子里了。
走不动,就爬……一点点地爬,从客厅爬到大门处,不知道爬了多久,终于爬出了沈家的大门……
之后,要走出的便是大门。
门开了,是自动开的,可能是沈家的管家不想他呆在这地方,如今要离去,便自动为他开门。
这样,也好……
爬出了门,半山腰上,下山成了一个问题。后来,也不知是怎么弄的,施若风只感觉身体一阵阵地疼,一抽一抽的。
在山坡上滚啊滚,从山顶一直开始滚……滚着滚着就没意识了。
在医院彼端的沈飞,当听到苏青玉腹里的孩子安然无恙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沈飞问:“青玉,告诉我,是若风把你推下去的吗?”
苏青玉垂头不语。
当苏青玉全身检查过后,医生说并无碍,沈家人便把苏青玉带上了半山腰上的住宅。
当进入家时,沈飞第一个问的便是施若风的下落,仆从均表示施若风走出了这个大门,离开了这个家。
沈飞的心情顿时变得沉重了,想出门去找施若风,却在苏青玉渴望陪伴的目光下,怎么也没办法丢下她。
苏青玉说:“就今夜,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沈飞原本想拒绝,却在沈母的推波助澜下沉默了。
沈母说:“施若风那孩子我看健康的很,不说去了挺多次医院还不是安然无恙地出来了?”
“……”
“沈飞,现在青玉身子不好,你要多多担待。至于若风那孩子,就让下人来找就行了。”
于是,这一夜沈飞陪在了苏青玉的身边。
夜晚,苏青玉扯了扯沈飞的衣袖,然后,慢慢地脱下自己的,以及对方的衣裳。
沈飞知道,他应该要拒绝,可是多日来施若风对他的冷淡,便让他心里莫名地气愤。
自从爱上施若风以后,他为施若风“守身如玉”,可是施若风却做出一次又一次背叛的举动。
心里上火,导致今日,沈飞与苏青玉再一次在床上打滚。
情事过后,沈飞忽然问:“青玉,告诉我,真的是若风推你下去的吗?”
沈飞从来不认为施若风爱他,既然不爱,哪儿会有什么嫉妒?既然没有嫉妒,自然不会真的推下苏青玉。
苏青玉疲惫地眨眨眼,以着模模糊糊的口气,道:“明天再说,飞,我累。”软绵绵的撒娇声。
夜,很深,也很沉。
山外,下起了第一场春雨,更显清冷。
施若风额头上的血水被雨水冲干,施若风的身体,被雨水弄湿。
这一夜,极为清冷,这一夜,极为冷酷。
隔日,第二日早上,沈家下人之间流传得沸沸扬扬的便是,苏青玉小姐重新得到了沈飞的欢心,至于那个第三者不得好死的施若风没准已经死了。
这“死了”二字成功吸引了端坐在客厅上,陷入沉思中的沈飞的注意。
仔细盘问下,他听到佣人说,昨儿个施若风从阶梯口爬到大门处用了数个小时的时间。
他们说,施若风应该是故意的,为了拖到沈飞来,为了得到沈飞的爱怜,在故意爬的那么慢……怎么可能。
佣人还说,施若风流了血,从阶梯处一直流到了大门处。然后,施若风那个贱人爬出了大门,彻底从这个家走了出去。
沈飞初闻,心里撒凉撒凉地。
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从沙发上起身,只想着寻找施若风的下落……可是,不知道去哪里找,极为茫然。
根据佣人的说法,沈飞能确定,施若风无法离开这座山,但是,到底在这座山的哪里?这成了一个问题。
当沈飞出动沈家的佣人去寻找时,为了找施若风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在这天的夜晚,沈飞寻找到了树丛中的施若风。
紧紧地阖上双瞳,气若游丝的施若风。
当沈飞的手试探性地碰触了一下施若风的身体时,绝对冰凉的体温让他迷茫了。
好像,一具死亡了的身体。
沈飞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是,昨夜,他抱着苏青玉时,施若风却在山林里过夜,或者……在淋雨。
沈飞心乱如麻。
把施若风抱在怀里,回了沈家的住宅,当沈母看到了,便说:“何必去找,这种孩子死有余辜。竟然连孕妇也赶推。”
沈飞沉默了片刻,看着怀里的施若风,眉头微微皱起,问:“真的是若风推的吗?”
“不是他推的,难不成是青玉不顾肚里的孩子,自己倒下的?”沈母讽道。
沈飞撇撇嘴,把施若风带到了自己的房间,悉心地照料着。
施若风没有睁开眼睛,沈飞也没有把施若风送去医院。那是一种直觉,只要施若风走出了这个家门,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所以,绝对不放他离开。
一连一个星期,沈飞都是请医生到沈家来为施若风看病,开药方。
一连一个星期,施若风都没有醒来,一直阖着双眼。
医师说,施若风的身体只要持续调养下去,便会好起来,只是,不起来是他拒绝醒来的关系。
沈飞想问,他什么时候能醒,可是到口的话,始终也没有问出来。
时间一晃,三个月过去了,离苏青玉的临产期只剩下一个月。
这三个月中,沈飞连学校也不去了,苏青玉也给冷落了,一直一直陪在施若风的身边,那双纤长白皙的双手一直一直在施若风的身上抚摸着,一遍又一遍地。
每天每天地抚摸,为那具冰凉的体温增添一丝丝的温暖。
沈飞每天都会亲吻施若风,感受着他唇瓣的温度……
睡梦中的施若风渐渐对沈飞的体温感到习惯,感到温暖,感到依恋……
那种被呵护的感觉,施若风从最初的推拒,变成了接受。
被人呵护着疼爱着的感觉真的很好,好到,施若风想着这一辈子都这样躺着,让人呵护得了。
可是,至少……想看一眼,这个一直呵护着自己的人,带着淡淡香气的人。
三个月后,施若风初次睁开了眼睛,可是,忍受不了室内的光线,又马上阖上了双眼。
睫毛颤动的一瞬,便被沈飞发觉了,当施若风睁开眼的刹那,沈飞的心里一阵地激动,可是他又阖上了双眼。
沈飞立刻压倒施若风的身上,双手捏着他的肩膀可劲儿摇晃,一口一句,“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
然后,施若风又睁开了眼睛,双瞳一瞬也不顺地盯视着沈飞。
半晌后,施若风“啊”了一声,带着点点失望的口气,说:“原来是你。”原来,昏迷中一直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人,是沈飞。
沈飞一愣,不懂施若风说的是什么。
施若风轻轻抬起手,甩开沈飞放置于他双肩上的手,翻个身,继续阖上了眼睛。
沈飞继续摇晃,他说:“你别睡别睡,睡了……就起不来了,睡了,就睁不开眼了……不许睡不许睡!”之后,施若风不睡了。
沈飞跟佣人要了一碗粥,拿起,动作轻柔地喂食着施若风,施若风拍开,结果,一碗的青粥被打碎。
沈飞委屈地问:“你还在怨我吗?”
施若风漠视沈飞。
沈飞低下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碎片,然后,故意划伤了自己的手指,给施若风看。
施若风阖上眼睛选择不看,沈飞喊疼。
施若风直接躺进被子里,用被子蒙住头。
沈飞撇撇嘴,让佣人进屋收拾了一下,自己则是自动地爬上了施若风的床。
轻轻地拥抱住施若风,沈飞说:“对不起。”
施若风闷着声音道:“没什么需要对不起的。”
“那一天……”
“不是我。”
“嗯?”沈飞一愣。
施若风沉默了片刻,才说:“不是我推的。”
“好好好,不是你推的。”敷衍的语气。
“……嗯,不是我推的。沈飞,我不爱你,所以,没必要用这种手段。”清浅的言语,伤了沈飞的心。
对于当时发生的事情,记忆里依旧鲜明,可是,就算是施若风推的,在沈飞的心里,依旧爱他。所以,无论施若风做了什么错事,沈飞都会宽容。
明明自己会痛苦,却依旧会接受。
只是,沈飞愿意接受施若风,施若风并不一定会接受沈飞。
沈飞无时无刻地在讨好着施若风,甚至弄伤自己,自残地想要引起施若风的注意。
施若风均当做是没看见。
后来,沈飞的身上总是会出现自残所出现的伤害,沈飞的父母见了,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软言细语地要求施若风重新接纳沈飞,结果,被决绝地拒绝。
明明口头上是拒绝了,但是,动作上,却总是接受着沈飞的一切。
感受着沈飞的爱,不再拒绝,照单全收他所付出的爱。
两人的心渐渐地接近着,苏青玉横档在两人的中间,变得……有些碍眼。
在施若风醒来的十五天,当沈飞去花园摘下了初春的玫瑰到施若风的手上时,施若风接下了,然后,对沈飞笑了。
施若风说,他依旧恨着沈飞,可是……却怎么也没办法忘记他的照料。
那种被疼爱,被庇佑的感觉,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