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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能寝 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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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严,不要威胁我。”她的声音软了下来,身子微微地发抖。

  “威胁你有用吗?”他笑了,那股火明明是在的,可偏偏发不出来,只想笑。

  “伊秋水,从来都只有我在乎你,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这世上总是这样,爱的多的那个人,是输

  家。”他松开她,站起身,“恭喜你,你赢了。”

  他现在没有办法面对她,也不想看到她,除了无力,他没有任何感觉了。

  打开门走出去,逼自己不要回头去看,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动手,因为他真的很想敲开她那固

  执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有怎样的倔强神经。

  他,就这样走了?伊秋水怔怔地望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心底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害怕。

  他这样走了,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他生气了,而且这次跟以前任何一次都不同,他似乎,想要离开她,永远离开她,那她…伊秋水从沙

  发上跳起来,追了出去。

  电梯不断地往下,她紧紧地靠在墙壁上,冰冷的触感让她微微地发抖。

  左严,左严,心底在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名字,除了想他,再也没办法想别的。

  跨出电梯,看到那个大步朝外走的男人,她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左严快被那个女人气得中风了,固执得让人想抓狂,可离开她,她偏偏又追出来,追出来了又一句话

  都不说,只是跟在他的身后,到底这女人在想些什么?

  要狠,就狠到底,何必如此?

  “伊秋水!”终于,他捺不住转过身恶狠狠地瞪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让你离开。

  他从来没有这样跟她生过气,她承认,她是害怕了,左严是那种性格,平时再怎样都会让着她、宠着

  她,可如果真的惹恼他,他会转身毫不留恋,比如现在。

  “说话。”说他想听的话。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答应他,她觉得违心;可是不答应,她又不想…失去他。

  他将一道她无法选择的题摆在她的面前,非a即b,不能弃权,她从来都是欣赏他做事利落果断,可她

  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要面对这种被对付的境界。

  他静静地等着她,可是很久过去,她一句话都没有说,看来也不打算再说。

  “伊秋水,今天我真的很失望,非常非常失望。”他说完这句,转身就走。

  刚跨出一步,又转过来认真地跟她说:“不要再跟着我。”她连鞋子都没有穿,就算是夏天,也容易

  着凉,何况万一踩到玻璃怎么办?

  够了,左严,你可以再没出息一点!心里骂了一句脏话,恨自己这个时候还要担心她。

  他真的要走了,她心一急,上前拉住他的手。

  “趁我没有发脾气前,放开。”

  “左严。”

  “妳知道我的性格的。”

  “不要…”伊秋水咽了口口水,很艰难地说出话来:“不要离开我。”

  他身子一僵,“你说什么?”

  “不要离开我,在我身边。”

  “以什么身分?”他逼问道。

  她觉得头晕起来,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为什么就是认定了那件事?她快要站不稳了,可她知道,今天

  是绕不过去的。

  这次努力了更久,总算,以一种微弱的无奈的声音说出来,“你说怎样,就怎样。”

  “你答应嫁给我了?”

  “我…”

  “说出来,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她努力地张了好几次唇,终于,万分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好。”

  他笑了,无比开心,无比得意,一把用力地抱住她,在她脸上疯狂地亲着,“你答应了,答应了,我

  真的很高兴,秋水。”

  她感染到他兴奋的情绪,想笑的,可是却笑不出来。

  结婚对她来说是件可怕的事情,可是刚刚她发现,更可怕的,是他要离开她。

  今天学妹说,如果不够爱,就应该分开,让他去找值得爱的那个人。

  可她发现,她不愿意,死都不愿意,不愿意让他的身边出现另外一个女人,不愿意就这样失去他,她

  想要独占他。

  原来,她跟妈妈没有区别,一模一样。

  “学姐,学姐,雨过天晴的感觉,实在是好到让人作梦都会笑。”

  “有没有那么夸张?”拿着打印好的帐目,伊秋水微微地笑着。

  “有有有,真的有。”袁幼幼趴在电脑前朝她说道:“我从现在开始,再也不敢嫌老板之前的脾气不

  好了。”经过上个礼拜的暴风骤雨之后,她觉得现在的老板可亲到…呃,其实也没有那么可亲啦,至少今

  天上午老板才发过飙。

  只是被飙的那个人出来居然还会笑,“老板今天心情真好,只骂了我半个小时耶!”

  瞧,就说大家被虐习惯了。

  “他其实也没有那么…”斟酌了半天想找一个好的词来形容,却找不出来,最后伊伙水只好承认,“

  好吧,他的脾气真的很糟糕。”

  “学姐,真是难为你了,每天跟老板在一起。”

  “一个字扣一百块,你继续说没关系。”一道冰冷的话语从桌面的对讲机上传来,袁幼幼吓得差点跳

  起来。

  “学姐…”她眼泪汪汪地望着自己的救星。

  “放心。”伊秋水安抚地朝她笑笑,推开左严的办公室门,“你吓到她了。”

  “哼,我不是在吓她。”左严冷冷地看了门外一眼。

  “我知道。”伊秋水把帐目递给他签字,这个男人从来都不做虚张声势那一套。

  看都没看,左严很爽快地拿出钢笔签好,“好,公事做完,我们谈谈私事。”

  “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先出去了。”

  “秋水。”他唤住她,“什么时候约我们父母见个面?”

  “你知道最近公司事情很多,等忙完这一段再说,好不好?”

  “你觉得我是那种容易被唬弄的男人吗?”他静静地问她。

  他不是,他有多精明,她再清楚不过。

  “我想跟伯母说,你说再等段时间;约你见我父母,你又说等段时间,现在想干脆直接安排他们见个

  面,把那些麻烦的事都省掉,你也推三阻四的,到底你有没有想过真的跟我结婚?”

  “我…”

  “拖对我来说,是没有用的,你一向清楚。”

  “我都答应…结…了,你凶什么凶?”在他面前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实在受不了他咄咄逼人的架

  势,再加上,好吧,她承认自己在心虚,她的怒火也爆发了。

  这段时间的忍让,一直让她憋了一股火在心里,再说了,他妈妈会不会同意他跟她结婚还是另外一回

  事呢。

  “我哪有凶?”他也怒瞪她。

  “你这样还说没有凶?”

  “那也是妳先…哼,伊秋水,你又想玩转移话题,没那么容易。”

  “转你个头!”她现在恨死了他的精明,这回是真的想找他吵一架了。

  “左严,我告诉你,逼我是没有用的,我都答应你了,你到底在急什么?”

  “问题是你答应了以后就一直给我拖,那你的答应有什么意义?你瞧,你连那两个字都说不出口,让

  我怎么相信你真的会跟我结婚?”她连“结婚”那两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你也要给我点时间适应呀,难道你想让我现在就跟你去户政事务所登记?”

  “是!”事实上他认为什么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都是狗屁,那些繁琐的礼仪都留以后再说,他现在只

  想让她尽快属于他,因为太了解她的性格,拖得越久,结婚就越是不可能。

  真是恶霸,一点都不体谅她的心情!

  她气得发抖,半晌,“我不嫁了,你爱找谁就找谁结!”

  “你敢再说一次?”他起身逼近她,怒气冲冲地吼道。

  “说就说。”她要是会怕他,她就不叫伊秋水了。

  “我不嫁,不嫁,不…唔…”混蛋,又用这招!

  她没那么好欺负,伸手去抓他,不算锐利的指甲刮过他的脸颊,一道清晰的血痕立刻显现。

  “嘶,利爪子!”他恼了,一把将她按在墙上,右手制住她,左手去解自己的皮带。

  “左严,你敢绑我?混蛋,放开我!”她挣扎着,手被困没关系,挺起身子一口咬上他的下巴。

  这女人!就是吃准他不会对她下狠手对吧?他把她身子反转过去,胸膛压在她的背后,完全制服她,用

  皮带快速地在她的手腕上缠了几圈,扣紧。

  她在他身下用力地挣,可根本就动弹不得。

  当被他再翻转过来面对面时,她早已气喘吁吁,“左严!你敢…”

  “你知道这世上还没有我不敢的事。”他唇边勾着满意的弧度,伸手去将她颊畔的凌乱发丝捋至耳后

  她张口去咬他的指,他叹息着移开,低头去吻她,“咬这里,好不好,嗯?”

  变态!这个男人就是变态!可她绝对不是任他欺负不会还手的人,嘴角极慢地往微扬,手被绑住了没关

  系,她有脚。

  趁他不备,膝盖猛地一抬…

  “你这女人!”他反应敏捷地躲开她那要命的一击,身子顺势挤进她分开的腿,手掌摩挲着她雪嫩皮

  肤。

  因为抬起的姿势,她的短裙往上撩起来,现在他们的姿势,就像是她故意把自己的腿送上去给他摸一

  样。

  “踢坏了,你以后怎么用,嗯?”他用自己的勃起在她腿间磨蹭着。

  “没有你,还有别人。”她怒极反笑,神情不屑。

  “妳敢!”他彻底被激怒了,“伊秋水,妳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这话题不能再说下去,不然又要扯到她不想再说的事情去。

  幸好他的注意力也很快就被转移,“女人,我警告过你,不准穿这种短裙上班,你为什么总是不听?

  ”每次看到她穿着这种又短又紧的裙子,他就火大,偏偏说她,她又不理。

  神经!这明明是很正经的套装好不好?简单的格子衬衣配膝上三公分的裙子,是哪里有问题了?明明是

  他自己脑子不正常,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没的。

  “撕呀,尽管撕没关系。”感觉到他的意图,她反而冷笑着鼓励,“一会我就穿着被撕坏的裙子出去

  到时看谁受不了。”

  可恶!这女人!他刚想动手把自己看不顺眼的东西给毁掉,结果硬生生被她的话给冻住了,“伊秋水,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可爱?”

  为什么总是要跟他作对,为什么总是这般不听话?为什么不能乖一点?

  “哼,反正我就是不可爱,你可以不要爱。”她冷下脸,伸脚去踩他,毫不留力,“松开!”

  “要是可以做到,我还真想不爱。”他在她唇边低语,“可为什么就是做不到?”

  原来他想不要爱!她怒上心头,“左严,你放开我!”

  “生气了?”他笑了,但笑意末达眼内,“你让我生气,怎么可以自己没事?”

  混蛋!爱记仇!报复心重!

  她伸脚用力地去踹他,“你给我滚,给我滚,滚得远远的!”

  “休想!”他一把箝住她的腰,咬着牙说道:“这辈子我们都分不开的,就这样在一起分不开。”

  话音在她唇间消失,他的吻又深又狠,她的反抗,她的牙齿通通都不起作用,手被制住了,脚也不放

  弃,连踢带踹的,纠缠之间,椅子被踢翻,文件纷纷被扫落。

  一吻即毕,他们由墙边折腾到了地板上,他压在她身上粗喘着。

  “松开皮带…”她的气息非常不稳,“疼。”

  那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了他心底,尖锐的痛了起来,不再玩笑,他立刻动手快速地去解绑住她的皮带,

  松开之后抬起她的手腕来看,她的皮肤实在太细嫩了,那么短的时间就已经发红。

  “真是的,会疼怎么不早说。”心疼到不行,他低头去吻她的手腕。

  “你这头野兽,我叫了那么多次让你放开,你就是不理。”她嘴唇微微地嘟起来,突然就觉得委屈了

  心里泛起强烈的酸,同时带着丝丝的甜,简直不可理喻。

  原来有的时候其实不是真委屈,只是对着某个人,莫名就委屈了。

  他内疚了,无比内疚,伸舌细细地舔过她红肿的皮肤,“我去买药来给你搽。”说做就做,他想要起

  来。

  她立刻伸手搂住他的腰,“哪有那么夸张。”她其实是知道自己的皮肤的,太细嫩,一点点外力立刻

  就红肿,看起来比实际要严重很多,刚刚会那样讲只不过…只不过…

  好吧,她承认,她在撒娇,可结果,是让她满意的,他紧张她,一直都是。

  “可是妳的手…”他还是很担心,知道她的皮肤有多嫩。

  “我说没事就没事。不信…”她狡黠地一笑,伸手到他的身下,灵活地解着他的裤子,“我试给你看

  ”微笑着一把握住了他。

  他重重地喘了出来,“你这女人!”

  他好饱满,好粗壮,原来已经这么激动了。

  她的笑更灿烂、更明媚,“左老板,舒服吗?”

  这舒服真是会要了人命了,他受不了了!

  迅速地伸手去解着她的衣扣,却被她一把按住,“老板,你约了『大明』王总三点见喔,时间就要到

  了。”

  他完全当没有听到,手还在继续。

  “这笔生意很重要,不能签不到。”

  “做完再说。”现在的他哪里有心思去想什么生意不生意的?眼里心里都只有这个躺在他身下的女人

  而已。

  “你确定可以在十分钟内做完,嗯?”

  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太了解他了,这男人做起来简直是没完没了的让人发指,十分钟,哈哈哈哈,

  开玩笑!

  他停住。

  “而且你确定要让我在那样的情况走出去?我四点约了银行的人见面,不能取消喔。”

  她戳中了他的软肋,他要是会让别人看到她做完爱后的模样,那真是见鬼了!

  以前偶尔在办公室控制不住,他都直接干脆将她留在这里,直到下班,反正做财务的就她一个,也没

  人知道她在不在,可是这次真是…

  “该死的!”他低咒着,用尽所有的力气才从她身上爬起来,满脸的郁闷与火大,他可以不在乎自己

  不在乎生意,可是却永远不会不在乎她。

  伊秋水笑了,起身慢慢地整理衣物,真是的,早点听她的,就不用把自己搞得那么…眼眸扫了扫某人

  激动到不行的某个部位,啧啧啧,这样的情况,一会怎么谈生意?

  “你这女人就是故意的。”他倒了杯冷水,一口喝掉,可惜一点效果都没有,心头和身体的火让他只

  想将她抓过来,好好地消消火。

  故意的是吧?好!她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故意。

  她用一种很慢很慢的速度,弯身将自己的裙子整理好,身子微微地侧起来,手掌顺着挺翘的臀部曲线

  慢慢地滑过,“左严,你猜猜看,我刚刚…湿了没,嗯?”

  啊啊啊,这女人故意的,十足十故意的!

  “伊秋水,我要弄死妳!”

  “来呀,唔…”她靠在大门上,故意发出诱人的低吟,身子魅惑地往前倾,手掌轻轻地抚上高耸的胸

  脯,“人家不想活了,啊…”

  “靠!”他愤怒地低咒,手掌握成拳在墙上用力地狂捶,牙一咬,“老子不管了,先做了再说。”转

  身就要将那个可恶的女人抓过来,就地正法。

  伊秋水的回应,就是直接将身后的门拉开走出去,“王总,你来啦,我们老板就在里面等着你,请进

  ”

  办公室里爆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粗吼,除了脏话,什么匪夷所思的字眼都可以听得到。

  看着王总目瞪口呆的表情,伊秋水温柔地一笑,“抱歉,我们老板最近更年期,请多多包涵。”

  更年期?左严不是才二十九岁,这么早就进入更年期了?

  王总的下巴直接掉到地上。

  第7章

  今天“快捷”货运公司来了一位客人。

  其实应该不算是客人,不过她一进门,袁幼幼立刻吃惊地张大嘴,“老…老夫人。”

  “幼幼,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可爱。” 一张和蔼可亲的脸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笑得无比灿烂。

  “老夫人。”袁幼幼有几分心、虚几分惊讶地站起身,望着那个站在办公室门口,朝她笑着的六十几

  岁的老妇人,“您怎么来了?”

  左母吴玉梅走进来,将东西放在桌上后朝她招手,“来来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一听到有吃的,袁幼幼立刻放松了警备,朝食物狂奔而去。

  “谢谢老夫人,哇,这个牌子的巧克力超好吃的说,台湾没有卖呢!老夫人,您对我真好,我太感动

  了。”捧着那盒漂亮的手工巧克力,袁幼幼差点热泪盈眶。

  “是呀,你不是最爱吃巧克力了吗?刚好我大女儿去瑞士玩,我就让她带了一盒回来。”

  “谢谢老夫人。”

  “傻孩子,这样也可以开心。”吴玉梅拉着她坐到接待处的沙发上,“我还给你带了盒奶酪蛋糕,上

  次你不是说最爱吃那家店的奶酪蛋糕吗?”

  啊,老夫人太有心了,让她感动到不知该说什么好,“老夫人…”

  “你天天跟在我那个脾气差的儿子身边,实在是难为你了。”吴玉梅拍了拍她的手,无比疼爱。

  “老夫人,老板今天去高雄出差,不在公司耶。”

  “我知道,我不是来看他的,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

  “对呀,上个礼拜他打电话回家,说要结婚。”

  “结婚?老板要结婚?”袁幼幼大吃一惊,什么时候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妳不知道?”

  她用力点头。

  “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拚命点头,“老夫人,我答应过你,一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可这次我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说来丢脸,她袁幼幼是有多爱钱呀,竟然会被老夫人收买,答应当报马仔,将老板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

  老夫人知道,尤其是感情方面的。

  不过讲到这个她又很惭愧,她明明知道学姐跟老板之间的事情,但因为学姐跟老夫人…水火不容,她

  私心里还是偏向学姐的,所以就帮他们隐瞒下来了。

  这样算不算拿钱不办事?唉,还吃了人家的东西…她太坏了。

  “那我儿子有没有要好的女朋友,你有没有发现什么迹象?”吴玉梅这辈子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唯一的

  儿子,她在连续生了四个女儿之后,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儿子了,谁知道会在快四十岁时意外怀孕生

  下左严,这简直是左家普天同庆的事情。

  所有的人都将他当宝一样看待,宠到不行,左严本来脾气就不好,再加上家里老人、父母还有姊姊们

  都围着他转,更是把他的臭脾气惯得更坏。

  四个姊姊加一个妈妈,在女人堆里长大的左严,受够了女人的多嘴多舌,叽叽喳喳,尤其是姊姊们结

  婚以后生了小鬼,满屋里跑尖叫,他看到就觉得头痛,干脆从台北跑到台中,跟着爷爷奶奶一起住,远离

  女人。

  吴玉梅拿自己的宝贝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不在身边想得要命,偏偏儿子看到女人就烦,虽然对自己

  的母亲勉强多了点耐性,但性格定在那里没法改。

  她爱子如命,只能顺着他,谁知道这个怪性子居然从小到大一点都没有变,到现在快三十岁了,居然

  从来都没有交过女朋友,也没有听说跟谁走得比较近,他们左家三代单传,就左严一个儿子,当然希望他

  可以早点结婚生子。

  她心里甚至在担心,儿于会不会是不爱女人爱男人,要是这样,她不如去死了算了,所以才会极端到

  花钱去买通儿子身边的人,看可不可以探点消息。

  谁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一点进展都没有,但上周儿子突然打电话回家,通知家里说要结婚了,让他

  们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吴玉梅当场就激动地晕过去了,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强烈地想知道,儿子要结婚的那

  个人…是男是女!

  这个想法太强烈,如果不是怕儿子不高兴她探他隐私,她早就奔来问个究竟了,事实上她可以克制住

  等到儿子出差不在公司时,才奔过来当面问袁幼幼,真的是非常不容易。

  袁幼幼犹豫了,老板要结婚了,结婚对象是谁再清楚不过,她私下帮着学姐隐瞒老夫人这么长时间,

  现在他们都要结婚了,应该可以公开了吧?那她提前透个消息,应该不算对不起学姐吧?这样她也算对得起

  老夫人一直以来的,呃,钞票了吧?

  “老夫人,其实老板要结婚的人是…”

  “幼幼,左严说刚刚收到的传真让你给我,我好…”伊秋水走进来,看到一老一少同时转头望向她,

  她清灵的眼眸微微地睁大,“老夫人?”

  哼,又是这个女人来搞破坏,她差点就要问出来了说。

  吴玉梅一看到伊秋水就生气,“怎么,我不能来?”

  她微微一笑,“当然可以,您请便。”笑容还是很温和,完全不在意左母的恶劣态度。

  “哼,在我面前就不要假装了,我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你那张虚假的笑脸,看到都受不了。”

  真直接,果然不愧是生左严的那个人,脾气简直一模一样。

  “那请恕我失陪。”不想看就不要看好了,反正她也很忙,转过头对袁幼幼说:“刚刚传真过来的文

  件拿给我。”

  “喔,好。”袁幼幼赶紧奔过去拿文件。

  伊秋水接过来看了眼,确定没有问题,就往左严的办公室走去。

  “喂,你到我儿子的办公室里干什么?你自己没有办公室吗?”吴玉梅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一看到伊

  秋水火就肾上腺素飙升,好像跟她前世有仇一样,一定要骂一下才觉得心里爽,偏偏她又不痛不痒、毫无

  反应的,这让她更不爽。

  “自然是您儿子,我们的老板大人吩咐。”伊秋水按了电脑的开机键,在等待启动的时间分神回答问

  题。

  “哼,笨!我儿子的电脑有密码,你怎么可能打得开?”她很了解自己唯一的儿子。最注重的就是隐私

  如果电脑密码会随便告诉员工,那真是奇怪了。

  “而且他有事不会吩咐幼幼做吗?你不过是个会计,幼幼是他的助理…”

  “老夫人…老夫人…”袁幼幼一直在一旁扯她的衣服。

  “幼幼你不用害怕的,虽然这个女人比你早进公司,可是她也没有权利跑到这里来撒野,太不懂规矩

  了。”她今天骂到伊秋水了耶,真是太开心了。

  伊秋水很利落地将密码按进去,登入界面。

  “妳…你怎么会…”吴玉梅傻眼。

  她很快的叫出自己要的资料,打印出来后,关机。

  “幼幼,这两份资料我现在要拿回去处理一下。”

  “喔,好的。”

  “老夫人,那您慢慢坐,我先走了,再见。”很爽快地说完,伊秋水带着有礼的微笑转身走了。

  “啊,你就这样走了?”都没有回嘴跟她吵,害她好失落…不行!

  吴玉梅赶紧追出去,“你怎么会有阿严的电脑密码,喂,你不要走,说清楚…”

  “老夫人,”袁幼幼用了点力扯了扯吴玉梅的衣襬,“不要再说了。”

  “幼幼,你不要拉着我,我要找那个女人说清楚…”

  “那个女人就是您未来的儿媳!”她决定还是不能再次辜负老夫人对她的信任和…钱,实话说了吧,反

  正老板自己也决定不再隐瞒,她更是没有必要。

  “她的胆子…你说什么?”吴玉梅这次真的被吓到了,转过身用力地握住袁幼幼的手,“你再说一次!

  ”

  “我们老板的女朋友就是秋姐。”不敢在老夫人面前叫学姐,只好跟着公司里的叫法。

  “胡说!我儿子怎么可能会喜欢长得这么丑的女人?”吴玉梅这次受的打击太大了。

  老夫人嘴真毒,学姐就算称不上大美人,但也温婉秀气吧,居然说丑。

  “就算不说相貌,她那么『假仙』,以我儿子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左严是个什么样的人她

  很了解,最讨厌虚伪做作,绝对不可能看上伊秋水这样的女人的。

  “这真的啦,我没有骗你。”袁幼幼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老夫人相信,学姐与老板之间的渊源,

  她其实了解的也不多,也不敢胡乱说话,怕给学姐带来麻烦。

  她真的不明白,温柔可人的学姐明明是许多家长眼里最佳媳妇的代表,为什么老夫人会那么不喜欢她

  吴玉梅瞪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沉默许多之后,“你保证?”

  用力点头。

  “肯定?”

  再点头。

  吴玉梅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

  袁幼幼赶紧伸手扶住她,“老夫人,您还好吧?”反应怎么会这么大?

  吴玉梅总算回过神来了,用力地握拳,“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老夫人。”

  “阿严别想娶这个女人,我死都不肯让她进我的家门。”

  “老夫人。”袁幼幼实在不忍心,在一直对她好的老夫人面前说这种话,但真的忍不住,“您觉得以

  老板的性格,您的反对有用吗?”

  大受伤!吴玉梅的心立刻被用力地射了一箭,瞪着袁幼幼说不出话来,也没办法说话,因为那是实话

  这个儿子,从小到大没有一件事情是她管得了的,说一是一,谁劝都不理,偏偏这小子每次作的决定都

  还没错。

  要命!她怎么生出么这聪明的儿子来,真是自豪…咳咳,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话再说回来,您不是一直担心老板是gay吗?现在证明他不是,您应该高兴才是。”

  她是高兴呀,可是新娘的人选可不可以换一个?她喜欢直率的女生啦,瞧,袁幼幼就不错啦,老板跟

  助理的办公室恋情不是很有爱?电视里从来就没有老板跟会计谈恋爱啦,太不按剧本演出了。

  “还是你宁可老板跟男人好,也不愿意接受秋姐?”

  吴玉梅皱着眉头在脑海里想象了一番,自己的儿子搂着一个男人到她面前…太可怕了,全身鸡皮都起

  来了。

  “不要!”

  “那现在事情是这样的,第一,您无法左右老板的决定;第二,娶秋姐比当gay好,您还有什么反对

  的理由吗?”

  她还真没有,“我只是希望…希望可以换个儿媳,随便是谁,不要是她。”

  真是的,学姐温柔又乖巧,长得斯文脾气也好,老夫人到底在别扭个什么劲么。

  “老板快三十岁了才决定结婚,您要是反对,可能下次他打算结婚又是三十年后喔。”

  这回吴玉梅的冷颤打得更厉害,好吧,她承认,袁幼幼这个小丫头看来单纯,但必要时也可以口齿伶

  俐得要命。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有说服力了?”

  耶,成功说服!袁幼幼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老夫人,我好歹跟在老板身边几年了,不要说学到一半

  只要学到十分之一,也够我用了。”这倒是真的。

  吴玉梅沉默不语,这世上总是这样,两害相遇取其轻,她是不喜欢伊秋水啦,但跟儿子永远都不结婚

  或者找个男人比较,她做儿媳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的事了,何况,左严决定的事情,她又没有办法去改变

  吵也白吵。

  “算了,随便他们,我打电话叫阿严约她的父母吃饭,既然要结婚,自然要早点见面把事情定一定,

  真是的,她年纪那么大,也不知道生不生得出孩子…”

  怎么突然说到那里去了,而且学姊年纪明明就不大,老夫人的思维,还真是跳跃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袁幼幼默…

  到底是为了什么跟他的母亲不和呢?伊秋水安静地坐在左严的身边,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行道树,像电

  影里的快镜头般,一闪而过,她在心底默默地问着自己。

  似乎这事真的可以扯到好几年前,那时“快捷”才刚刚成立,又忙又累,公司的员工也少得可怜,伊

  秋水反正是一毕业就被左严带了过来没得挑,只好陪着他奔波忙碌。

  可是心疼儿子的左母,可不乐意让儿子做这种累得要命的工作,她希望儿子可以回台北陪在她的身边

  左家本来只是普通的家庭,左爸爸是公司中级主管,妈妈是教师,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左家三个女

  儿都嫁得非常非常好,唯一没有结婚的大女儿自己开了家公司,做得有声有色,慢慢地左家的家底自然也

  越来越丰厚。

  左母希望儿子可以进大女儿的公司帮忙,就连左严的大姊也觉得左严非常能干,有意在将来把公司交

  给他,可左严是谁,他如果会按长辈的意见做事,那就真不是他了,理都不理父母和姊姊的期盼,直接到

  台南自己创业。

  会选台南的理由实在是任性到让人无语的地步,因为这里的太阳够大,可还有一句他没有说出口,但

  伊秋水明白的,就是离家里那群可以把屋顶掀翻的女人、小孩够远。

  那时左母用尽一切办法想让儿子回台北,都以失败告终,就把主意打到伊秋水的身上,她找到伊秋水

  希望她可以帮忙劝儿子回去。

  伊秋水多了解左严呀,她明白他决定的事情,哪怕是她,也不一定劝得动,何况她是学财务的,几个

  月下来虽然辛苦,但左严能力一等一,帐面的数位好看而且潜力十足,她知道这家公司大有可为,左严是

  不可能半途而废的。但她的教养让她不好意思当面拒绝老夫人,只能含糊其词的应着。

  偏偏吴玉梅以为她同意了,后来左严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母亲竟然还找到伊秋水当说客,立刻火冒三

  丈,他非常讨厌别人干涉他的生活、他的事业,哪怕是自己父母,他也希望可以有自己的隐私。

  所以,他回家狠狠地发了火,从那以后,左母接受了儿子铁了心要留在台南的事实,但却讨厌上了伊

  秋水,她认为是伊秋水表面上答应劝,背地里却在使坏,这种人留在儿子身边,简直就是祸害。

  但左母也是个聪明人,她不会当场发难,几个月之后,她到公司,随便找了个借口,要儿子开除伊秋

  水,结果,可想而知。

  吴玉梅到那时才发现,她这个当老妈的,居然比不上儿于公司里的一个员工,因为她想要炒掉伊秋水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她不喜欢伊秋水,而她身为老板的妈妈居然连一个员工部开除不了,这回仇结

  大了。

  从那之后,每次见到伊秋水,冷嘲热讽是免不了的,偏伊秋水也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小媳妇,表面上

  恭敬做得十足,但实际上亏也是不吃的,偶尔也有礼地、温柔地将左母噎得说不话来。

  这事演变到后来,左母隔几个月不来公司找找伊秋水的碴,就觉得浑身不自在,都成习惯了。其实她

  本身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公司里的员工都觉得她亲切和蔼,只是一面对伊秋水,她就忍不住想刺她几句

  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其实想想,她会跟左母处不来,也真的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从小到大,所有的长辈对她的评价都

  是懂礼貌的乖小孩,她非常有长辈缘,可谁想到会跟左母这般水火不容。

  “在想什么?”一只大掌探过来握住她。

  她侧过头,看着他的侧脸,她很喜欢看左严开车,他握着方向盘的样子,自信而熟练,就好像整个天

  下都在他的掌中一般,都说认真的男人是最帅的,这话果然没错。

  “我在想,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今天一大早他就把她吵起床,先痛快淋漓地将她折腾一番之后,

  居然连休息的时间都不给她,催着她起床上车。

  “到了妳就知道了。”他微微一笑,看来今天心情非常好。

  好吧,他不说,她也问不出来,反正他不会伤害她,这点她就是莫名地笃定,不过她大概可以看出来

  这是往台中的方向开的。

  可她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带着她去见双方的父母。

  “左严…”当她看到自己的妈妈坐在包厢里,朝她笑得很开心时,她简直想要啃下身边男人的肉来,

  “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这已经不能用惊喜来形容了。

  “我知道你嫌麻烦,所以干脆一次一起约他们,怎样,我是不是很体贴?”

  体贴?简直太体贴了,体贴到让她恨不能朝他笑得轻松的脸上揍上一拳!

  不是没有看出这个女人很不开心,虽然面对一群长辈,她还是笑得很温柔,可他实在很了解她,只是

  看她微微地皱了下眉就明白她此时的心情很差。不过,这也是她逼他的,他很清楚,给她时间只是让她逃

  避和拖延用的,那么干脆就由他来做。

  “秋水,傻站在那里干么?还不快进来。”伊温柔一句话就轻松地堵住了伊秋水在脑子里飞转着的离

  开的念头。

  “走吧,大家都在等我们。”他牵紧她的手,往饭桌走去。

  骑虎难下,她完全就是被他拖着往里走。

  “秋水,你们怎么现在才来?”伊温柔责怪地看了女儿一眼,“你左伯父、左伯母都等你们好长时间

  了。”

  左伯父?左伯母?伊秋水有种被掐住脖子无法呼吸的感觉,她无法想象左母现在的表情…

  “秋水,快来坐。”吴玉梅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和蔼与亲切。

  伊秋水的心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为什么听到左母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唤她,她会觉得全身都起了小

  疙瘩?太不习惯了。

  左严牵着她往里走,她脚步下意识地想抗拒,但抬头看到自己妈妈在那里开心地笑着,再看看身边男

  人握紧她的大手,她,没有办法往后退。

  “伊伯母。”

  “老夫人…”

  “唉呦,还叫什么老夫人,你们都快结婚了,也该改改称呼了。”吴玉梅笑得有几分不自然,毕竟明

  明是讨厌的一个人,要接受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她不是会是想让她叫妈吧?伊秋水心底升起强烈的抗拒。

  “叫伯母就好。”左严很干脆地帮她决定了。

  “伯…母,伯父。”

  招呼打过,一群阅历丰富的人很老练地聊了起来,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也绝无冷场。

  整顿饭吃下来,伊秋水脑里一片空白,除了机械式地陪笑,本能的礼貌应答,她没有办法思考。

  “既然阿严都跟你们认识那么多年了,我们也算是彼此了解,再说他们年纪不算小了,还是早点结婚

  比较好。”

  吴玉梅一语惊醒梦中人,伊秋水瞪大双眸望向左严,他只是淡淡地笑着,但她知道他现在的心情非常

  非常好,可她被他握紧的那只手,却一直在冒冷汗…

  “是呀,我也认为他们应该早点定下来,这样我也可以放心。”伊温柔赞同地点头,一顿饭吃下来,

  对左家的家庭也算有个了解,再说看左严的人品,也明白他的家人差不到哪去。

  伊秋水一直看着左严,但他完全无视她,好吧,他本来就跟她不是同一战线,那她只能靠自己。

  “我们…”

  “日子要赶紧选一选。”伊母很凶狠地瞪了女儿一眼,堵住伊秋水要说出口的话。

  “对对对,我会请人看几个日子,再请亲家母挑。”吴玉梅看了看并肩坐在一起的那对人儿,好吧,

  虽然儿媳她还是不满意,但儿子喜欢…就算了。

  “你们不用担心,将来生了小孩,我会帮忙带…”

  “可是…我没有打算生小孩呀。”伊秋水很轻、很柔地突然说出一句话来,闻言,桌上热络的气氛顿

  时冷下来。

  吴玉梅的笑脸一下子僵掉,“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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