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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的宝贝情人 (真爱之四) 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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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感受到了他少见的关怀与安慰,骆小禾略带诧异地看着他。人在伤心的时候,若是无人安慰也罢,眼下反而让她觉得更委屈难受,便又忍不住痛哭起来。
“拜托,别是……”刚说完,下一秒,古赫泉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张哭花了的小脸上,泪珠儿尽情奔腾如千军万马,两管鼻涕也呼应着淌下,一向有洁癖的少年,差点一把推开伤心欲绝的小人儿。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动作,那些恶心巴拉的东西就被失控的小丫头一埋首,全部擦在他干净的衬衫上,好嘛!真是五花八门、精彩万分。“大哥哥……小禾好难过……呜呜呜……”
他也想哭好不好?古赫泉一阵无语,大手莫名其妙还在安抚地拍着她。
“……咪咪是小禾最好的朋友……呜呜……”
是吗?
“……小禾以后又没有朋友了……”
偌大的古宅,一个玩伴都没有,阿嬷又很忙,古宏超兄妹一个比一个坏,骆小禾其实很寂寞的,就因为知道寂寞的滋味不太好,才然答应管家爷爷尽量去陪大哥哥说话,现在咪咪死了,她又剩一个人了。
古赫泉挑挑眉,对这句话很不认同。半晌,他清清嗓子,干巴巴地说:“以后,你可以来找我。”
哎?小女生止住哭声,怀疑地抬起小脸,少年被她看得心虚,移开目光,眺向远方。
又过了一会儿……
“我以后不会再凶你了。”他保证。
咦?小兔子眼瞪地溜圆。
大哥哥转性了吗?
孤僻冷漠的古家少爷确实转性了,当然,那是指在对着骆小禾的时候,古宅里的其他人照样得不到小主人的一丝真心的微笑。
古丽莎也因此越发讨厌骆小禾了,诸事百般挑剔,大发小姐脾气,古氏夫妻整日忙着在公司拢络人心大肆敛财,偶尔撞见,也仅以为宝贝女儿是闲得发慌拿小女仆出气,并未在意。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年多过去了,山茱萸的叶子已经逐渐深红,银杏树高大的枝头上最后一抹青绿也染上了金黄,落叶如断线的风筝似的随风翻转翻转,最后飘落至地面上层层堆聚。
树荫下,午后的太阳洒出万丈光芒。
长指揉向眉心,古赫泉闭了闭眼,将膝上的笔电合上,放到石桌上。
知名美发店的发型师刚到家里帮他修剪过头发,短短的、墨黑的发型干净帅气,一件简单的灰色毛衫,一条米色的休闲长裤,就衬托出一份无与伦比的青春气息。
他的脸型仍然瘦削.却不再苍白,变得红润起来,近一年来,在经过一次成功的大手术和精心治疗后,他已经能短时间站立起来了。
由于是周末,骆小禾不上学,她帮管家爷爷替他拿来外套,然后乖巧地站在一边。
今天大哥哥似乎有心事,也不怎么说话,刚才古丽莎带她的几个同学来玩,他也没理睬,骆小禾不敢出声打扰他,只是安静地陪伴他。
不远处,隔着一道两公尺多高的海常花架,有几个女孩子说话的声音叽叽喳喳地传了过来。
“天哪!丽莎家好大哦,我逛了半天都没逛完,这就是传说中的豪门吧!”
“什么呀,这里又不真是她家,这是她堂叔的家。”
“真的吗?她堂叔是谁?”
“不就是刚来的时候在屋里看到的那个瘸子嘛!”
“唉,长得到是满帅的,可惜是个瘸子。”
“那也是个有钱的瘸子呀,你不知道他多有钱吧?告诉你们哦!古家的钱就算十辈子也花不完,丽莎可真幸运!”
女孩子们又是羡慕又是赞叹,渐渐地走远了。
骆小禾暗皱眉头,担忧地看着古赫泉,后者静默着,一言不发。
“大哥哥?”她轻唤。
“嗯?”古赫泉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不要生气,大哥哥。”她说。
金色的阳光从枝叶中流泄下来,衬着十岁小女生雪白如玉的面颊,正泛起可爱的绯红,大眼睛里闪烁着温照的光芒,花瓣儿似的小嘴微抿着,一头乌溜溜的黑发刚刚长齐耳畔,被粉色皮筋绑成小小的两束。
这般的美好、纯朴,世间的任何丑陋都无法与她联糸在一起。
望着她,古赫泉的心,突然一片宁静温柔。
“好。”他动容地微微笑了,胸口因泛起的无限温暖而悸动,他伸手将她的小手牢牢握住。
两年来,与其说他习惯了她的陪伴,不如说,他喜欢她的陪伴。
他常常在窗口目送她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去上学,也会在庭园里等她放学回家;他耐心地听她说着学校里的趣闻,说她抱怨班里哪个男生总爱欺负她,扯她得小辫子……总是面带微笑地听着,不动声色地扬起眉头,再伸手捏一捏她圆圆粉白的小鼻头。
天真的小丫头,应该不知道男生欺负自己喜欢的女生,目的其实是想要得到她的青睐吧?
为了更快地好起来,他努力地做复健,因为她说得对,腿好了,才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是那一天,来得好慢啊!一向沉稳的他甚至暗暗开始焦虑起
“大哥哥,我今天在书上看了一个故事。”骆小禾见他没有生气,小脸绽出喜悦的笑颜,“你想要听吗?”
“恩。”他知道懂事的她是想哄他高兴,自然点头同意。
故事讲两个小孩子战胜老巫婆的冒险,骆小禾开始讲得很认真,可到了后面……
“……这时,汉赛尔和格莱特才发现整间屋子居然都是用香甜的巧克力做的,房顶、门窗、家俱全都可以吃……”
咕噜,有人在悄悄吴咽口水了。
“让我们放开肚皮吧。”汉赛尔说:“这下我们该美美地吃上一顿了。我要吃一小块房顶,格莱特,你可以吃窗户,它的味道肯定美极了、甜极了。”
哇,口水好泛滥。
“说着,汉赛尔爬上去掰了一小块房顶下来,尝着味道。格莱特却站在窗前,用嘴去啃那个甜窗户……”
哎呀,不得了!大坝决堤……口水如泉涌呀!
古赫泉瞅着可爱的女孩,忍俊不禁,终於大笑出声,好久好久,才停下大笑,眼睛发亮地看着满脸难为情的骆小禾,“你从连个故事里学到了什么?”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吃的房子呢?”古赫泉继续闷笑,伸手扯扯她的小辫子,“你觉得真会有能吃的巧克力房子吗?”
考虑一小下,女孩天真地点点头,“有的!”
“如果有,小禾想要一个吗?”
“想!”
“那座……”少年的面容依旧平静,眉眼深处,语气却温和得出奇,他语气郑重地出口承诺:“小禾说有,就一定会有。”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几天后的黄昏,古世昌带来的这一群不速之客,这些人恰巧是古赫泉最讨厌的人。
他们都是古家不出三代的远房亲戚,因为有幸同娃一个“古”,因此有了对古家指手划脚的权利。
若是单单只为钱财,那到也罢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本来无可厚非,古赫泉讨厌的是那堆得满脸的虚情假意和惺惺作态背后的阴谋算计,实在让人提不起好感。
“kevin啊,那天凑巧碰到程医师,他说你的腿已经好了六七成了,真是太好了!”某亲戚亲热地叫着他的英文名,佯装关心。
“是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紧接而起的道贺声出自父母逝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诸多亲戚。
“公司现在的运作一切正常,泉少爷不用操心,一心治腿是头等大事,听说国外的医疗设施比台湾要先进,您有没有考虑出国治疗?”另一名亲戚建议道。
“这话没错,再要紧也没有我们泉少爷的腿重要……”一阵阵附和声不绝於耳。古赫泉心中冷笑,已经私底下替他规划好了吗?把他弄出国,省得碍眼,未讲出的言下之意其实应该是,走得越远越好,最好再也不要回来了。
连么迫不及待地打古家主意了?古世昌是不是太心急了点,暗地里的小动作比他预料得似乎更快!
收敛被黑发遮掩的冰冷厉眸,他状似思索地盯着手腕上的罗马手表,表盘上的指针正一格一格地走着。
“对了,kevin……”古世昌见他不语,状似突然想起什么,“有份文件需要你签字。”闻言,古赫泉微微蹙眉,抬起头,一眼看到他手上那叠文件。上次是说了谁入古氏的董事会;上上次是拐弯抹角索要欧洲的生意……很好,他越贪心越好。
“对不起,没有律师在场,少爷不能签署任何形式的文件。”老管家赶紧出面阻止。
“傅管家,连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古世吕的老婆马伦娜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我们古家的事,哪里轮得你一个佣人插嘴?”
“话不能这样讲,傅管家在我们古家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古世吕紧接着皮笑肉不笑地道:“不过呢,这两年看着也年迈了,应该是时候退休了吧?”老管家气极,这些人绝对是司马昭之心,肚里打的什么算盘一眼就能察觉,以前先生和夫人在世的时候,跟他们来往得就少,现在看古家如今只剩尚未成年、容易欺骗的小主人,就急急忙忙地跑来要分一杯羹。
“傅叔,没关系,把文件拿过来我看看。”一直沉默不语的古赫泉发话了,声音一贯地平静沉着。
“是。”手指不紧不慢地翻动着纸页,少年看得仔细。
“马来西亚那边的工厂,以现在这个价钱卖掉那是相当不错的,而且对方也很有诚意,kevin你看是不是先定下来?”古世昌在一旁敲边鼓。
“为什座要卖掉?”少年淡淡地问。
“不赚钱呀!现在金融危机,东南亚一带的工厂倒闭得不计其敦,趁着有人开价,早点脱手才是呀!”
“就算不赚钱,我也不打算卖。”
“为什座?”古世昌奇道。
“马来西亚的工厂,是外公当年给我母亲的嫁妆。”他“啪”地合上文件夹,一句话就让古世昌闭了嘴。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kevin呀……做生意可不能有妇人之仁、匹夫之勇。”马伦娜阴阳怪气地说:“你现在还年轻,不懂得商场上的残酷,你表哥所肘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古氏的发展,你可不要不懂事哦。”
“是呀,泉少爷,这也是大家的意思……”一班狗腿继续附和。
还真是同心同力,目标一致。古赫泉暗自冷笑,一言不发的冷眼视之。1
屋里乱轰轰的一片,而那扇象牙色的欧式雕花门边冒出的一颗小脑袋,非常担忧地看着里面的情形。
“既然是大家的意思,那就这样吧。”古赫泉戏看得也差不多了,拿起笔,正准备签字……谁知此时,意外发生了。
“啊……”一声女孩的惨叫在门口骤然响起,众人纷纷回头。
原来趴在门边的骆小禾,压根没发现刚放学回家的古丽莎就在身后,古丽莎本来来就事事看她不顺眼,不耐烦地大力将她一推,小小的身子猝不及防被甩得一个走趔趄,不受控制地摔向一旁,额角重重地撞到门上。
轮椅上的古赫泉眼见骆小禾受伤,脸色一变,蓦然抓紧扶手。
“小禾!有没有怎么样?”老管家满脸惊慌地跑过去察看明显摔蒙了的骆小禾。
粉白的小脸上煞白如纸,大眼睛里全是惊吓,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一道刺眼的血连蜿蜓而下,顺着眉心直往下淌……
黑眸直白白地望着被管家抱在怀里的骆小禾,当看到鲜血从骆小禾的额间淌下时,大手倏地握成拳,古赫泉两眼嗜血冒火,筒直怒到极点。
这些人,对他巧言令色,在公司营私舞弊、欺上瞒下。听做种种皆因他羽翼未丰,势力单薄,而他一再隐忍,只是因为知道来日方长。
他以为自己忍得已经够好了,却没料到,骆小禾的受伤如此轻而易举地激怒了他!忍无可忍之际,便是无需再忍之时,他这次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他“啪”地一声将手中的文件夹扔到茶几上,冷声交待:“孙妈,打电话请徐医生立刻过来,德叔,送客!”
古世昌也傻眼了,万万没料到,本来眼看就要成功的事情被自己的女儿和厨娘的孙女给搞砸了,气急败坏地走过去,对着古丽莎就是一耳光。
从来没挨过打的古丽莎嚎啕大哭起来,马伦娜又气又恨,咬切齿地瞪着受伤的骆小禾。
同样,古赫泉也在厌恶地瞪着大哭不止的古丽莎。这女孩年纪不大,心却极狠,那一次淹死了骆小禾的猫,连一次又害骆小禾受伤,这样的祸喜,留在家里迟早是个大麻烦!
“我想堂哥的房子已经找好了,请马上搬出去吧!”他想到这里,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骆小禾的伤让阿嬷又心疼又生气,一边察看伤口一边训话,“你呀你,平时阿嬷是怎么教你的?有人欺负你、打你,你就给我打回去,大不了阿嬷不在这里干了!现在竟然搞到破相了……将来可怎么嫁得出去!”
骆小禾还小,听不懂,只能一脸茫然地受训。
古赫泉在不远处静默地听着那连串唠叨,心情顷刻之间没那么糟了,甚至连薄唇都微微勾起,诡异的令老管家摸不着头脑。
虽说古世昌一家终于走人了,古宅又恢复了往目的宁静,然而潜伏在古氏集团内部的惊涛骇浪,即使不足对外人道,也终有一天要如火山般爆发。
古赫泉的腿已经连渐痊愈了,他常常拄着手杖走出宅子,慢慢地在周围散步。
骆小禾总是像小尾巴一样贴心地跟着他,照顾他,偶尔贪玩,会去追逐小径上蹦蹦跳跳的小鸟,瞧着他们受惊吓般“嗽嗽”飞走,就会开心地笑起来。
然而那一天,意外发生了。
他们结束了当天的散步,正一面说笑一面朝着古宅回走。连时,一辆货车在他们身后七八公尺的距离,无声无息地停下,不一会,从车上跳下三个人,手里拎着短短的铁械,慢慢地朝他们围拢过来。
一向警惕的古赫泉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些人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唯一通往古宅的这条路一向缺少行人,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古宅不算近,大门口值班的保会有可能发现不到这边的情形,他又无法快跑,大声喊叫到是能引起保全的注意,但显然同样会拖累骆小禾……他不想她受到一点点伤喜。
“小禾!”他掩饰着心中狂跳,平静地对小女孩说,“我觉得有点累,你跑着去叫阿忠阿全他们赶紧过来,好吗?”
“好!”骆小禾听话地点头。
“要快点跑噢!你不是跑步比赛得了第二名吗?让我看看有多快。”
“知道啦!”
“阿忠叔叔!”小女孩不知情况有异,一溜烟地朝古宅方向狂奔过去,边跑边喊,身后的那几个人似乎没料到这一出,愣了一下,更迅速地聚拢过来。
骆小禾……快跑!
头部遭到重击,在意识抽离并晕眩之前,这是古赫泉心中唯一的念头。
清晨的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每天的生活依然会照常继续,地球的无数个角落里,或许都上演着离奇的、残酷的、惊心动魄的事件。很多年后,几乎没有人记得,在那一日过后,第二天,国内的权威报纸“中华日报”上登裁了一则不算特别引人注目的消息。
据报导:本月二十五日傍晚,隶属台南警局第四分局特警支队一举破获了一起袭击案,三名案件嫌疑人中一名被当场擒获,另两名潜逃。
廖廖数语,别无下文。
同样在那一晚,有个不知从哪里传出的新闻称台南古家唯一的少爷遇袭,幸亏保全来得及时,被救后火速送入岛内最知名的私立医院“济仁”台南分院,隔天又因伤势病情严重专机转往台北。
从此,古家少爷宛如失踪的黄鹤,再未出现在人们视野中,有的说他重伤不治死了,有的说曾看他在南美出现过,还有的说他因残疾自暴自弃命不久矣……当然,讹言难信,传闻多失,亦不可信。
可骆小禾知道,那些,并不完全是谣言。
她刚跑回大门口,就看见阿忠和阿全拿着警棍风一般地冲出来,她疑惑地回头,便看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大哥哥。
那几个人在殴打他!
她整个傻了,张大嘴,却完全不能呼吸……〃
后来,她哭着求管家爷爷带她到医院,隔着急救室的玻璃,看到他紧闭双眼,毫无意识地陷入昏迷,刚刚痊愈的腿又严重地断掉了,身上插了好多管子,参与急救的医生们个个眉头紧锁。
都是你!你怎么这么笨?泉叔叫你走你就走?丢下他一个人,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如果泉叔死了,都是你害的!你就是帮凶!”
人们都忙碌着各司其职,无瑕理会她,唯有古丽莎却没有放过她,她恶毒的字句就像匕首一样刺入骆小禾的心脏。
大哥哥,你别死,别死!
她流着泪,整夜整夜地辗转反侧,一闭上眼就会作恶梦,她在睡梦中尖叫出声,全身都冒着冷汗。
她绝望地梦见大哥哥死了……
后来,她再也漫有见到过大哥哥。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还活着,她不知道该相信哪个。
每当想起大哥哥明知道遇到了坏人,危急之际,却还想着怎么让她离开险境,骆小禾幼小的心里就装满了痛苦。如果她机灵一点、聪明一点,也许大哥哥就不会……她固执地认为是自己的过失害了他!
她陷入了无尽的自贵中,渐渐的,她的话语越来越少,阿嬷焦急地带她离开古家去了台北。
八年中,她开始学会遗忘掉许多事,她变得快乐起来,像个正常的女孩子一样生活,却始终再也无法开口说话。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有些事是铭刻于心、根植入骨的,无论如何也记不掉的。
第六章
长长的睫毛微扇,骆小禾缓缓地睁开眼睛,觉得自己像是丢掉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又像是经历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旅程,整个人如释重负,心中豁然开朗。她将相框看了好久,才轻轻地放回原处,站起来慢慢走出屋子,来到窗边。
拉开一大片遮掩住落地窗的威尼斯赭红色落地窗帘,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立即扑面而来。
门锁响了,男有从外面推门进来。
“你的烧刚退,不要在窗户边吹风。”他见她站在窗边,马上大步走过来,伸手将窗户关上。
骆小禾紧紧地注视着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看到昔日苍白的肤色变成健康的小麦色,削瘦的身体变成结实的躯干,她的内心充满了感恩。
没有任何时候会比现在要让她感谢上苍!哪怕同样是让她失去了语言,但大哥哥活着,他活着!
“有没有哪里不好服?嗯?华医生等一下会再来替你看看。”他眉宇间都盛满了关切,大手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指腹柔柔地摩挲着她细致的手背,口气和缓地说:“卡拉熬了粥,先吃点好吗?”
如水的视线继续凝视他,从黄俊桀惊的面孔、健实的胸膛、黄金比例般的线条慢慢下滑,最后落到那双结实有力的长腿上,泪水突然间就那么涌了出来。
她的眼泪让男人防不胜防,措手不及,“怎座了?哪里难受吗?小禾?”他声音骤停,突然说不下去,整个人如被电击,极其缓慢地低下头,漆黑的瞳仁不可置信地盯着投入怀中,主动拥抱他的女孩。
“你……”他的心“怦怦”狂跳,胸膛因激动而起伏,他生怕是自己的幻觉,“你记起我了,是吗?”
下一秒,他整个人陷入欣喜若狂的状态中,鹰眸里盛满了汹涌如潮的狂喜,因为,他的女孩正在他怀中泣不成声频频点头。
他动容,倾身紧紧地抱住已是满面泪痕的少子,将脸深深地埋在她秀气纤巧的肩头。
他想起那个血腥的傍晚,自己幸运的被闻讯赶来的保全救出,很快被秘密送往美国治疗,花了四年时间,做过三次大手术并选择了可能致命的峰毒疗法,防止肌肉萎缩,最终他重新站起来,并经过两年的疗养才完全恢复行走,之后辗转到了南美疗养,最终来到英国。
离开台湾之时,他将庞大的“古氏”集团留给那些如狼似虎、心怀叵测的亲戚们。他行踪不定,渐渐隐没,直到销声匿迹。
直到一年前,养精蓄锐、伤病重痊的他暗中卷土重来,很快将早已内忧外患、腐朽不堪的“古岛”牢牢掌控住,也让那些曾经的人们时时刻刻担惊受怕。尤其是古世昌夫妇,当他查出他们就是那场袭击案的幕后主使后,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对始作俑者?
那一年,他与古世昌翻脸,找来会计事务所清查“古岛”所有帐目、进行审计鉴证,这一招逼得古世昌心惊胆颤,加上怀恨在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偷偷买凶,想给他一个教训,又或是直接想要了他的命!
如果不是他们,他不会品尝二次断腿的滋味!
如果不是他们,骆小禾不会因为过度自责患上失语症!
如果不是他们,他和骆小禾,根本就不会分开八年!
这些,是何等疼痛的凌迟!
一朝得势,他便开始冷血的报复,他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折磨对方的机会,他使那对夫妇尝到了什么叫做从天堂跌入地狱,他们的股票一夜间变成一堆废纸,走投无路之际又被日本黑帮邀请,莫名其妙被丢到中东生不如死。
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他毫不手软。
现在,当骆小禾回到他身边后,那些疯狂的复仇行径便随即抛诸到脑后,他再也没有一丝兴趣知道那些人是死是活。他只想紧紧抱着他的小太阳,宠她、爱她,再也不分开,就像现在这样。
夜深人静,窗外的月牙儿弯成一条小船,斜斜地挂在树梢上。
卧室里,穿着白色绣花睡裙的女孩被男人抱着,一同窝在舒适的天鹅椅里,安静地听他说着话。
大掌温柔地摩挲着怀中女孩纤薄的肩背,秀气的颈脖,粉白圆润的藕臂,最后爱怜地停留在乌黑的秀发上。
“小禾,跟我说话,嗯?”他诱哄着,修长的指抬起尖尖的小下巴。
女孩掀掀长睫,水眸里有着难言的苦恼。
“答应我,至少试一试,不要轻易放弃。”他耐心地引导:“永远别把自己当成有缺陷的人,也不要打手语,试着说话,如果有什么话说不出,那么,就在这里写下来……”他拉过她的小手,贴在自己裸露在睡衣外的精壮胸膛。
晶亮的星眸注视他,仿佛怎么也看不够,末了,终于抿嘴,低头悄悄地笑了,再听话地点点头。
她的柔顺令他胸膛一柔,大手捧起她精致的小脸蛋,黑眸紧紧地凝视着她,自然而然地凑上去亲吻她的唇。
骆小禾红着脸,伸出细指,在男人胸膛上一笔一画地写着疑问,为什么亲我?
她虽然单纯,却不无知,叔叔和婶婶相爱,常常亲吻,那是属於爱人之间的亲密;每年过生日时,家人都会给她一个疼爱的吻,那是亲人的祝福,但,大哥哥亲她的理由是什座?
“我喜欢小禾。”他微微笑了,郑重地说:“非常非常喜欢。”
骆小禾懵懵地看着他。
古赫泉黑亮的眸里意味深长。“知道吗?小禾。”他执起她的手,刚毅的脸上,眉目温柔,。在西方,吻的部位不同,代表的竟义也不一样。”
“如果吻手,表示敬意。”他反手摩挲着她的细嫩掌心,引得她怕痒般地往回缩。
“吻掌,表示渴望。”大手入过她的掌心,又抚上她的额,“吻额,表示友情。”嘴唇的爱抚渐往下,在那双盈盈水眸处留恋往返,“吻眼,表示幻想。”
“吻颊,表示欢喜。”
“吻唇,表示……”最后,他盯着那再片粉色樱唇,俯首,朝她逼近:“恋爱。”
骆小禾呆凝着,傻傻地望着眼前越来越放大的俊颜,忽然霞飞双颊。
“我很贪心的,小禾,我想要的不止是吻,而是你的全部。”他说完,再次重重地吻上她的唇,热烈地汲取着芳香小口中甜蜜的津液,忘我的探索着芳香唇内的每个角落。
是的,他很贪心的,命运既然让他遇到她,爱上她,就没道理再把她从他身边夺走,就算是抢,也要抢到!倾其所有,在所不惜。
“小禾。”他抵着她柔软的唇瓣,沙哑的嗓音里竟然带着丝丝央求,“不要离开我。”
女孩羞红了脸,这一次,却没像往常一样反抗,而是伸出小手,柔荑轻轻地绕上他的脖颈,温柔地回抱他。
秋天的伦敦,常常有雾,湿蒙蒙的,可当太阳从云层里跑出来时,许多玻璃的屋顶都因为光线的折射发出闪耀的光芒。
即使已到代表收获的金秋时节,海德公园里依然绿草如茵,着名的皇家驿道两旁的草坪上,到处都是休憩闲逛的英国人。
远处的大笨钟发出沉重锵锵的报时声,参天巨大的树木下,正午的阳光洒下点点金黄。
坐在草坪上的那对东方男女,男的年纪不到三十,身材修长,身着卡其色外套,烟灰色长裤,个性却不张扬;女孩儿年纪相较则要小很多,生得明眸皓齿,肌骨莹润,穿着米色手工毛衣,水磨蓝牛仔短裙搭配着深色丰皮短靴,青春俏丽,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男人正将女孩儿亲密地拥在怀中,好像在讲着什么只属於两人的甜蜜悄悄话,不一会儿,女孩咯咯地笑起来,小脸上布满了红晕,轻轻捶了男人一记,随后半是羞涩半是撒娇地将脸蛋埋进男人怀中。
多么幸福又养眼的一对!路人们频频侧首,羡慕地微笑着目睹这美好的一幕。
“饿不饿?我们去吃午餐。”男人低头,在女孩耳边询问。
女孩抿嘴笑了笑,轻轻地说:“好。”
男人拉着女孩起身,一手拿着挂着毛绒玩偶的格子包,一手牵起女孩朝公园外走,臂弯里还挂着清新的苹果绿小洋装短外套。
“kevin先生?”
惊呼声自身后响起,一位刚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年轻小姐满脸兴奋地叫道:“真巧,古先生!您什座时候到伦敦来了?噢,真是太好了!”
男人回头,微微扬眉,显然不认识对方:“抱歉,你是?”
“kevin先生,您忘了吗?我叫凯伦,是汉娜的同事,去年在‘斐尼尔’公司的宴会上见过一面,您有印象吗?”穿着白色风衣的年轻小姐,长着一对蓝色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两片薄薄的嘴唇,一头金黄色的头发俐落地盘在脑后。她的中文十分流利,蓝眼睛望着身型高大修长的东方男子,散发出无比喜悦的光芒。
“你好。”古赫泉点点头,神情并不热衷,牵紧身边女孩的手,似乎打算就此别过。
“斐尼尔”公司是英国着名的建筑业巨头,曾与他有过合作关系,建筑团队和运作模式都是世界一流的,助手ron却在私下打趣说其负责人汉娜?史密斯小姐对他的兴趣,显然多过设计稿。
“kevin先生,你在伦敦住在哪里?我可以去拜访吗?”凯伦的视线在两人紧握的手上停留两秒,继续热情地询问。
“抱歉,凯伦小姐,我们刚到伦敦,还没有安排好。”
如果再听不出话语中的拒绝和生疏,那就是不识时务了。可惜凯伦小姐没打算放弃,仍然继续纠缠着,“那么可以留电话给我吗?我想……”
“凯伦小姐。”古赫泉眉角冷冷地一挑,打断她,“我想我们并不熟。”
他并不想令人难堪,可是若无意思,便不需要给对方留下一分希望和暧昧。
“哦……抱歉,kevin先生……”凯伦猛然意识到自己的举止有多么莽撞和不妥,她神情尴尬地道歉。
“再见。”古赫泉礼貌而淡漠地道别。
“再见……”凯伦恋恋不舍地目送他离开,看着他一直牵着默默听着他们交谈的少女,丝毫没有松开片刻。
那东方少女是他的情人吗?这样一个充满冷酷味道的男子,会流露出如此占有欲极强的姿态,可见对方在他心里一定是很重要的。
想到这里,她泄气般地吐了口气,郁闷地往前走着,忽然猛然停步,唇边露出诡异的笑容。
她从皮包里掏出手机,拨通:“喂,汉娜吗?我是凯伦,知道我刚才遇到谁了吗?你一定想不到……”
有些事情,不一定要亲自出马,自然有有会先按捺不住,中国不是有句话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她很愿意当那个渔翁。
着名的英国餐厅里,环境优雅,靠着玻璃窗的位置,男服务生恭敬地候在餐桌旁,等着客人点餐。
古赫泉翻动着烫金的目录本,点了这里最有名的多佛尔蝶鱼、牛肉馅饼,以及骆小禾喜欢吃的炸马铃薯,再加上蔬菜汤和红酒。
“可以吗?”他抬头问坐在对面座位上的少女。
点点头,骆小禾没说话,纤细的手指绞弄着书包带,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一个星期前,他们从牛津的庄园来到伦敦。他为她找了很好的学校就读,而他在伦敦显然有自己的工作,也有很多……喜欢他的女人。
就像刚才碰到的那个漂亮的英国小姐,眼底的爱慕好明显。骆小禾闷闷地想,心里莫明其妙的发酸。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一直留在他身边。他们相处得很好,两人之间唯一的争执是,她想家。
她想念家里的每一个人,她想回家。可是当她小心翼翼地提起这个话题,还没说完被他断然拒绝,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冷着声音说:“你想怎样都可以,唯有这件事,我不会答应。”
她知道他是怕再一次跟她分开,那眼中稍纵即逝的紧张担心,以及混含着深情的痛楚,令骆小禾再也难以启齿……
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骆小禾发愁地转过小脸,看着明净破璃窗外的车水马龙,悄悄地吐了口气。
古赫泉正在通电话,自从来到伦敦后,傅珩的电话就一通接一通铺天盖地地涌过来,真是令他烦不胜烦,甚至起了要和小禾再回到庄园隐居的念头。理智却告诉他那样不行,小禾必须上学,她需要跟外界接触,连样对她的失语症有好处。
电话刚打到一半,抬眼就看见小丫头正神情恹恹的看着窗外发呆,他俊颜轻扬,简单交待两句便匆匆挂上电话,伸手握住她搁在桌面的小手,关切地问:“怎么了?哪里不好服吗?”
骆小禾回首,习惯性地摇了摇头,不语。
他微蹙眉头,“不要摇头,对我说话。”
“没有……”
“吃完饭我们去harods,买些衣服和日用品。”伦敦的住宅里他并没有安排佣人管理,只有钟点工来打扫,很多事都需要亲力亲为,不过他非常喜欢这种感觉。想想看,屋子里只有他和她,是件多棒的事情。
色香味全的餐点很快被端了上来,骆小禾安静地埋头用餐。
“告诉我,怎么了?”他放下银质刀叉,注视着她。
实在是太了解她,因为深藏的心结解开,再加上在心理学专家和专业医师的帮助下,她的失语症在短短时间就已明显有好转。
尤其在她开心的时候,就会努力说着话跟他交流,当然不开心时,她就会拒绝开口,现在快一个小时了,她对他说的话屈指可敦。
他的小太阳,显而易见有心事了。
“我……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看到那个英国小姐,心里就又酸又涩,充满了不安。
“过来我连里。”他朝她张开怀抱。
骆小禾站起来,乖乖地向他走去,再自然而然地朝温暖的臂弯里依去。
“不开心吗?”他爱怜地抚摸着她长及肩的秀发,“不喜欢这里?”
“没……”
“不喜欢学校?”
“没有。”
“不想跟我在一起吗?”男人的声音乍然变得低沉,听起来好落寞。
“不是。”她摇头,她喜欢跟他在一起。
“如果你愿意……”他看了她半晌,突然说,“可以给家人报平安。”
真的吗?骆小禾惊奇地猛然抬头,他怎么肯让步?
“但是你别想离开我。”俊颜微赧,不自在地转开,同时撂下警告:“你应该知道,如果你不见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的威胁利诱根本算不了什么,骆小禾满心欢喜地低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去亲吻那张好看的俊颜。
虽然只是如鸟啄似的亲,但这却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古赫泉心旌神摇,呼吸变得粗嘎,大掌收拢,箝制住她亲完就要离开的娇躯,低头,火热的唇立即覆住那张诱我的小嘴。
温柔含住,薄唇在樱花般的粉唇上辗转吮吸,缓缓摩挲,轻怜蜜爱。
骆小禾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她只觉得唇上一阵麻一阵软,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冲上了头顶。“乖,把嘴张开。”男人的声音沙哑而有磁性,在这如催眠曲的嗓音里,骆小禾缓缓地闭上了眼。
如电的舌顺势撬开雪白贝齿,撷取那不知所措的小香舌,勾拉吸吮,用比刚才要大的多的力道,一寸寸舔过她小嘴的每一处,贪婪地汲取她的甜蜜。
一吻结束后,骆小禾迷茫地睁开眼,当与他灼热的眸相遇时,瞬间面红耳赤。
“我们回去再继续。”他笑着在她耳畔低语,嘴角的弦度甚是愉悦,向她索要下一回的亲密无间。
直到察觉到隔壁餐桌上好奇的目光时,骆小禾才想起他们是在餐厅里,她捂住快要冒烟的小脸,整个埋进心情大好的男人胸前,再不肯抬头。
在伦敦最昂贵的住宅区伊顿广场,两层面积共两百坪的豪宅是他们居住的地方。同样在伦敦的肯星顿宫花园里,古赫泉还拥有一应私人别墅,里面有十五米长的游泳池,可以停二十辆车的停车场。他在带骆小禾上伦敦前,曾询问她想住在哪边,她觉得那别墅大得太吓人了,很快
选择了较小的。
她对金钱一向没什么概念,进了古赫泉亲自挑选的学校就读后,里面虽然也不乏来自世界各地的豪门二代,但她一向与同学来往甚少,也从不攀比炫耀,偶尔也有同学问她住在哪里,她只是简单地答一两句,绝不张扬。
她将写好平安的信笺折成纸鹤的形状,充满信任地交给古赫泉,她相信他会把连封信交到家人手中。
在信中,她没有透露自己所在的地方,她想就算写了,大哥哥也有办法马上带她离开这里让家人找不到。
放学时,她如往常一样走出大门,张望着,直到看见林荫下,依在熟悉的迈巴赫跑车旁那抹高大修长的身影。
黑色的丝质衬衣搭配了一条黑色长裤,衣袖闲散地半挽至手肘处,气场完全可以媲美那些欧美名模。
骆小禾抿唇微笑,心情就像长了翅膀,正要上前,倏忽止步。
他旁边有个女人。
那女人个子小巧,在英国人里不算高挑,身材却很丰满,衣着雍容华丽,气质十分高傲,带着贵族特有的气势,不远处停着一辆名贵加长型的凯迪拉克,似乎正在等她。
这样一个看上去无可挑剔的漂亮女人,此时却如小鸟依有般,甜蜜地笑着,昂着精致的脸蛋,正与古赫泉交谈。
她是谁?骆小禾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却让她一步一步走了好久。
“放学了?”古赫泉微笑着看着她走近,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书包,大掌宠溺地揉揉她的发。
“嗯。”骆小禾轻轻颔首,水瞳看向那个女人,发现对方也在打量着她。
“这住是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