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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苹果物语 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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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枝婶问她想吃什么鱼,决定后就挑了几尾活蹦乱跳的淡水鱼,要求老板将鱼腹清干净,然后丢进菜篮里。

  鱼贩老板见她可爱又亲切,免费切了几片生鱼片,当场向隔壁摊贩要来芥末。

  “谢谢你喔!老板,你人真好,一定会赚大钱。”她不敢吃,作势沾沾芥末。

  一转身,她将拎在手上的生鱼片塞进沈烈阳口中,呛得他差点要梗住,鱼贩老板和一些来往的行人和顾客都看傻了眼。

  心里都有一份可惜,好俊的男人,脸却毁了一半,真是老天不长眼。

  “好不好吃?”左天绿眼中闪着笑意。

  “好吃。”是不比大饭店的师傅差。

  “既然好吃就该谢谢英俊的老板,做出这么可口的生鱼片。”她朝不好意思的鱼贩老板笑笑。

  “呃!”沈烈阳勉强为其难地道了声谢。

  “哎呀!不要客气,我都脸红了。”鱼贩老板挥挥手表示没什么。

  离开了鱼贩老板,左天绿边走边喂沈烈阳吃生鱼片,一面注意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另一只手始终挽着他,不曾放开。

  她的亲和力在传统市场获得不少好感,一些主妇先是慑于沈烈阳的严肃不敢靠太近,但后来因为她的缘故,纷纷主动攀问,交换卖菜的心得。

  由于大家对沈烈阳的脸失去好奇心,不再偷偷地瞄上几眼,他紧绷的心情逐渐放松,也会试着帮心上人挑菜,脸上有细微的笑。

  “哇!西瓜,我要吃。”左天绿是急性子的人,当场就要人家剖开。

  卖西瓜的妇人长刀一挥,切了几片递给她慢慢吃,剩下的西瓜则用塑料袋装好打了个结,不知该交给谁而犹豫了一下。

  阿枝婶本来要接下,但是左天绿看看菜篮里装了不少食物,西瓜又颇重,因此示意沈烈阳提着。

  “烈阳,你要不要吃一口?”现在她吃完西瓜,手上拿着一根烤玉米。

  “不用,你吃就好。”他用舌头舔去她嘴角的酱料。

  没办法,两手都没空,一手被她挽着,一手拎着西瓜,哪顾得众目睽睽之下,众人诧异的目光和抽气声。

  “我好久没有逛市场了,我妈常说我们家孩子都是懒骨头,有得吃就好,根本不问菜价高不高。”

  “小心点,别光顾着说话。”他护着她,抽出手搂着她的肩,避免被人撞到。

  “安啦!我最会闪人了。”她的视线黏在雪花冰上,沈烈阳掏出铜板买了一盒给她。

  “哇!好幸福哦!好好吃的冰。”她舀了一匙给她吃,不由他拒绝。

  “嗯,太甜了。”他不吃甜食。

  左天绿故意又舀了一大匙。“多吃一点就不会觉得甜,人生要多享受享受。”

  他皱着眉,吃下名为享受的酷刑。

  传统市场说大不大,他们边逛边停下来和人聊天,半个小时便可打发的小地方,他们逛了快两个小时。

  一位美丽的笑脸女子挽着丑脸的男子,这画面应该很突兀,可是两人相偎地谈笑着,竟有出乎意料之外的协调感,好像他们本该在一起。

  男子温柔地替女孩拭拭汗,轻声细语地逗她高兴,不时有些体贴的小动作,细心的呵护她。

  看在市场内的主妇眼里是羡慕得不得了,人丑有什么关系,只要有心就好,容貌的缺陷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好坏,真心才是最难得的美。

  “阿枝婶,做鱼香茄子是不是要买绞肉?”她记得电视上有介绍过。

  “小姐,左边就有卖猪肉的,我们可以过去买一些。”小姐到底会不会作菜?阿枝婶开始为主人的胃祈祷,希望不要有中毒之虞。

  “老板,我要买一斤绞肉。”

  看起来福福态态的肉贩老板问问她买绞肉要做什么菜,然后切下一斤左右的瘦肉放在绞肉机,他看看左天绿再瞧瞧搭着她肩的男子,突然爆出一句震撼性的问话。

  “先生,你的脸是不是被火烧过?”

  一瞬间,嘈杂的市场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竖起耳朵耿听。

  沈烈阳颊边有浮动的戾气,眯着凌厉的眼一瞥。柔嫩的手覆上他紧握的拳头,轻轻地一按,鼓励他走出昔日的阴影。

  他感激地低头一视她明澈的眸光,回以一个坚定的笑容,他抬头看向肉贩老板,有些艰涩地说:“是的。”

  肉贩老板大概是个粗线条的人吧!要不然就是故意装傻,假装没看到人家生气,一边将绞肉送进袋里,一边闲磕牙。

  “先生,你真的很幸运,像我家巷底阿发那一家人,一场大火全家几乎都死光了,剩下个五岁小孩不知要怎么活。”

  “更可怜的是手上肌肉全坏死了,医师说要截肢,庞大的医药费没着落,整个人烧得像个小肉干,躺在无菌病房接受治疗,这辈子是别想有见光的机会。”

  说着说着,他切下一块肥美的猪肝。

  “你的命好呀!四肢俱在又有个漂亮的女朋友,这块猪肝拿回去炖给女朋友吃,补血的,不要钱送你啦!”

  “这……谢谢。”沈烈阳是出自真心,没有半分勉强。

  原来这世上有比他更值得同情的人,他有健康的四肢和用不尽的财富,现在又有绿儿为伴,他真的很幸运。

  心中的阴霾在这一刻一扫而尽,真的海阔天空。

  他何必拘泥于自身的残憾,一切都是庸人自扰之,只要他不要看轻自己,别人就不会看轻他,全都是自尊心作祟才会看不清。

  不过有失必有得,他遇见此生最爱的女人。

  “人要惜福,好好地疼女朋友,这么漂亮又可爱是很危险哦!一不小心就……喂!小姐,我不是在说你见异思迁啦……”

  肉贩老板忙着解释,急得满头汗。

  “对不起,老板,她大概又看到什么新鲜事,不会介意你的话。”

  沈烈阳追了上去,不忘回头向肉贩老板道歉,首次露出真诚的态度对人,没有平日跋扈的阶级之分。

  “小鬼,谁准你在这里摆摊子?”

  几个十八、九岁的混混趿着拖鞋,抽着廉价香烟,朝地下吐了一口槟榔,联手欺负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还将他的小推车踢倒,不远处立了个年岁梢长的男人。

  “我……我摆摊子不成吗?”小男孩红着眼眶抢救污了泥沙的卤味。

  “答对了,我就是不准你摆。”其中一名混混打掉他好不容易捡起的食物。

  小男孩气得哭出来,用脏袖子抹去眼泪。“你凭什么,我妈都是在这里摆摊子。”

  “我管你妈还是他妈的,这里是我们蓝天帮的地盘,没付保护费就不许摆摊。”

  “谁说的。”一道女音插了进来。

  “死小鬼,你敢对蓝天帮不敬……”混混随后发现不对,视线一转,眼睛突然睁大了。“好漂亮的马子。”

  左天绿的笑容不见了,她没理会那群半大不小的痞子,弯下腰帮小孩子把小推车扶正,捡掉在地上的卤味。

  “小妞,你很正哦!我劝你不要管蓝天帮的闲事,跟我们兄弟找间宾馆乐一乐。”

  乐一乐?找死还怕没鬼当。“蓝天帮?凭你们这副鸟儿样。”

  “你敢侮辱蓝天帮。”一个小混混怒得折断手中的香烟。

  “就算蓝天帮的帮主风似默在场,我吐他一口口水他也不敢动我。”一群狐假虎威的家伙。

  “你好大胆,得罪我们蓝天帮的下场你可知道?”这名小混混回头向背后男人用眼神示意。

  她嘴角一勾。“小弟弟,蓝天帮的帮规我比你清楚,要不要一条一条背给你听?”

  “你……”

  捺不住脾气的小混混正想上前给她一个教训,男人已走近身边,伸出一只手阻止他。

  “小美人,看来你和蓝天帮的关系匪浅。”李威噙着阴笑探她的底。

  他是打着蓝天帮的旗帜带着一群手下讨生活,最近才将势力扩充到这个传统市场,准备由小摊贩下手,收取一点保护费。

  眼前这位小美人姿色不错,瞧她一副对蓝天帮知之甚详的模样,他不得不防。

  “蓝天帮的帮主夫人和我有张同样的脸,你说我和蓝天帮有什么关系呢?”

  李威大笑三声。“小美人,你也太扯了吧!谁都很清楚我们帮主的妻子是位女警官,我看你……啧!只适合帮我暖床。”

  “去……烈阳?”

  她才想骂两句不雅的脏话,有人已替她出气,一拳打向李威的鼻子,当场打断他的鼻梁,血一直冒出来。

  李威痛得捂着鼻子跪在地,他的手下见状赶紧扶住,帮忙止血。

  “你们真是向天借胆,居然打我们老大。”

  左天绿快乐地搂着沈烈阳。“我们不需要向天借胆,因为我们胆子本来就不校”

  “你……找死。”

  两、三个没去帮忙的小混混一拥而上,打算替老大报仇,沈烈阳将左天绿往身后一推,三两下工夫就打得他们哭爹喊娘。

  李威止了血,一见自己的手下挂了彩,眼神一使,所有人都掏出随身武器,朝他们保卫过去,市场内群众见状,有人为他们掬一把冷汗,有人打电话报警。

  “给我上,不要伤了小美人,她一定没有尝过男人真正的勇猛。”李威涎着不怀好意的笑。

  “是。”

  沈烈阳可以忍受别人对他的羞辱,但绝不许人在言词上轻薄他所爱的人,他的神色变得阴鸷而嗜血,使原本丑陋的那面脸颊更显得恐怖。

  他就像地狱来的恶魔,狰狞的表情让那群年轻的混混害怕,手拿武器不敢靠近。

  “呸!你们这些狗娘养的,还不快给老子上,你们这么多人还怕一个……鬼面人。”李威用轻篾口气啐道。

  很好,他有犯了烈阳的禁忌,这下非死的很难看不可。左天绿忖度着。

  不用他们出手,沈烈阳主动攻击,他的动作令人惊畏,他们自然手软脚软地不敌他狂暴的怒气。

  这时,一位履凶映鱿郑钥彰磺梗腥送o麓蚨罚蛄已敉肆肆讲交ぷ∽筇炻蹋滤艿搅鞯m啊

  第七章

  “阿枝婶,我的葱白会不会切得太长?”

  “阿枝婶,火会不会太大?”

  “阿枝婶,煎鱼是不是要放姜才不会黏锅?”

  “阿枝婶,你帮我看看水滚了没有。”

  左一句阿枝婶,右一句阿枝婶,让阿枝婶疲于奔命,比她自己下厨还辛苦。

  一会儿看看葱白长度是否适中,一会儿调调火热,这边刚切完姜丝,那边又忙着掀锅下汤头,年终大扫除都没那么乱。

  但是小姐有那份心,她只好全程奉陪,反正两位大小主人也难逃魔掌……呃!亲自下海洗手作羹汤。

  “绿儿,还要打多久?”他的手好酸。

  左天绿拨空看了一眼。“不行,还没起泡,继续打。”想害我失败吗?

  “这不是泡泡吗?”沈烈阳指指白色泡沫。

  “才不是呢!我妈妈打的蛋好漂亮喔!你的火候还不够,要打到泡泡不会乱跑。”

  “唉——”他长叹。

  早知道就藉此遁逃,谁叫自己捺不住思念,才分开一个小时就想得紧,自投罗网送上门接受厉刑。

  蛋呀蛋,你就合作一点,让我早点完成好吃掉你。沈烈阳“哀怨”地搅烂蛋白。

  “绿绿,我揉这样可不可以?”

  兴奋的沈盈盈沾了一身面粉,仍是兴致不减地揉着面团,小手使劲地东搓西揉,好玩得很。

  “盈盈好帮哦!现在我把它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你用面杆滚匀,然后用模型印一朵朵小花排放在盘子上。”

  “嗯!”沈盈盈点点头,拿起小杆子玩着。

  阿枝婶在一旁看得直摇头,他们是在做菜烘点心呢?还是糟蹋食物玩办家家酒?她想待会菜差不多快完成时得先溜,以免被留下来试菜。

  “阿枝婶,你来尝尝够不够鲜?”

  天呀!才想要溜就遭报应,小姐该不会通心术吧!

  她硬着头皮浅尝了一口,味道还不算太差,至少毒不死人。

  “小姐的口味和我不同,你喜欢就好。”阿枝婶向主人投了一个“可以吃”的眼神。

  可以吃跟好吃有很大的区别,胃药应该先准备好。

  “我就说我是天才嘛!第一次下厨就可以煮这么好吃的菜。”原来煮饭一点都不难。

  第一次……下厨?

  沈烈阳打蛋的手偏了一下,差点整锅掉下地,他以为她只是不太熟练而已,所以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没想到事实是如此骇人。

  他开始责骂自己心太软,为何要陪她上市场买菜,还傻愣愣的同意她进厨房成为谋害自己的帮凶,要自杀也不能选这么痛苦的死法。

  他知道自己绝对躲不过这场灾难,要不然她又要来那套“爱不爱”、“疼不疼”、“我哭给你看”。

  “喂!你动作快一点好不好,我还要加糖加面粉耶!”笨手笨脚的男人。

  “是,绿儿大小姐。”他可以遇见往后的日子有多崎岖。

  在一阵兵荒马乱后,蛋糕和畸形饼干送进烤箱,七菜一汤也上了桌,看起来不算太糟。

  糖醋鱼煎得不错,只是找不到鱼尾巴,清蒸蟹肉也很好看,可是切不开,油炸丸子真的炸得很漂亮,外面酥得快化了,里面就不得而知。

  总之一切都看起来很……完美,当然不能打击初学者的士气,不然她真的哭给大家看。

  “烈阳,你先尝尝看好不好吃。”如果没被毒死她再动筷。

  左天绿是属贪生怕死那一类,虽然菜都是她亲手煮的,可从头到尾都没尝过一口味道,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手艺,而是何必以身涉险呢!

  她是非常有教养的大家闺秀,一定要请“客”先尝,然后才“煮”随“客”便。

  “绿儿,你最辛苦了,今天主厨最大,由你开动吧!”她总不会连自己都害吧!

  她假假的笑着,“烈阳,你爱不爱我?”爱我就赶快吃。

  “爱,我爱死你了。”他回答得很牵强。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为了她,他拚了。沈烈阳刚要夹起来,另一双更忙碌的筷子穿梭,他和左天绿同时瞪大眼,连阿枝婶都深感不可思议,赶忙去翻小儿科的电话号码。

  “盈盈,这些菜……好吃吗?”左天绿小声的问道,怕打扰她用餐的心情。

  “好吃,绿绿煮的都好吃。”沈盈盈用行动表示,很快地又添了一碗饭。

  “好吃就多吃些,小孩子要多吃一点才会长得很绿绿一样漂亮。”左天绿瞪了某人一眼。

  “嗯!”

  看到小侄女捧场的吃相,沈烈阳自叹不如,在佳人的瞪视下,总不好输给小孩,拿起碗筷尽挑看起来有熟的食物吃。

  虽然不甚可口,他还是吃得津津有味,毕竟是心上人为他准备的爱心餐,毒药也要当仙浆琼液饮。

  吃了好一会儿,他才发觉一件可耻的事,他的小女巫居然劝别人多吃一点,而她的碗干净得不留一点油渣,那代表她……根本没动筷。

  “绿儿,你不吃吗?”他夹了一快排骨——看起来是排骨,放在她干净的碗里。

  她眼神略微闪烁。“我等着吃蛋糕,要是吃太多东西,待会儿吃不下。”

  “这么多菜……”

  “你是男人嘛.才’七菜一汤算什么呢!反正你又不爱吃甜食。”她将排骨夹回他碗中。

  “呃!其实我还是可以吃一点甜食,如你所说多吃一口就不会那么甜。”

  为了他的胃,偶尔扯点谎也无所谓。

  噹!烤箱设定时间到了。

  左天绿套上防热手套,取出烤箱内的蛋糕和饼干放在桌上,蓬松的蛋糕一拿出来就突然往内陷,而饼干似乎烤得……太过。

  很想笑的沈烈阳忍俊不住,悄悄将头往旁边一摆,无声地笑了起来。

  “绿绿,我们的蛋糕怎么不一样?”沈盈盈用手指头戳戳凹陷的地方。

  沈烈阳抱着胸,等着她如何自圆其说。“这……”左天绿绞尽脑汁,终于……“蛋糕蛋糕,顾名思义就是蛋做的糕,你看罗卜糕、桂花糕不都长这样。”

  “说得有理。”他起身鼓掌,有人能掰得这么成功。

  自认为度量大不一定代表真的宰相肚里能撑船,左天绿诡异的一笑,拿把刀切了几块,沈盈盈的最小,因为她吃了两碗饭。

  但是有人却不走运,刚好是一半,他瞪着蛋“糕”发愁,考虑要不要撑死自己。

  “绿儿,好像太……多了点。”女人家就是心眼小,爱记恨,小小的调侃一下,就马上回他一记。

  “不会呀!你不是说能吃一点甜食,所以我起‘一点’呐!你不喜欢我做的蛋糕?”

  瞧她一古泫泪欲泣的可怜相,他忙说:“我当然喜欢你做的蛋糕。”好大的一点。

  他咬了两口,身边的大胃王沈盈盈又不满足地伸手索讨,看得他俩心惊胆挑跳,真想这孩子是不是有毛玻

  精致美食她吃不多,可口的点心摆着养蚂蚁,反倒是垃圾——说垃圾是太多份了些,好歹它生前是食物。只能说她的口味独特。

  沈烈阳正烦恼如何消耗“一点”蛋“糕”,适时响起的电铃救了他,他纳闷怎会有客人上门,今天不是假日,应该不会有迷路的过客。

  而除了王医师,沈家已经有七年不曾有人探访,主要是他不想让人打扰他孤寂的生活。

  “主人,有两位客人要找你。”拿着胃药的阿枝婶好意来通报。

  “噢。”沈烈阳偷偷地吞了两颗胃药。“绿儿,咱们去见见客。”

  “不要,人家又不是来找我,凑什么热闹。”她担心是她家那群怪人,她还没玩够,不想这么早就被逮回去。

  “绿儿,你爱不爱我?”

  “嗄?!”他……好奸诈。

  “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你只是想利用我的身体来满足……呜!”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捂住他的嘴,不敢瞧阿枝婶偷笑的表情,她真是……无地自容。

  自从他们发生关系后,他就自动搬进她的房间与她同寝同宿,然后换掉原来的床改买一张大得吓人的床,接着又添购很多新家具。

  最后房间放不下,他更干脆,叫人直接把墙敲掉,两间客房变得比主卧室还宽敞。

  每天佣人们来收拾房间时,他们还赖在床上,而且是没穿衣服的那一种,害得她每回面对众人的取笑,都只能用打哈哈的傻笑带过。

  “我去就是了。”

  方昱和文荃心坐在无人的大厅,一个是忙着打量屋内的格局及昂贵的装饰品,一个则怀着忐忑的心,正襟危坐。

  他们一接获蓝天帮传来的消息,马不停蹄地按着地址找寻,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这么僻静的地方。

  “你不要太紧张,好歹你们是未婚夫妻,他总不会冷血的轰你出门吧!”轰他还比较可能。

  她局促地浅笑一下。“我们有七年没见了,也许他早就忘了我。”

  “不会的,看在你一片痴情,顽石都会感动,何况是人呢!”他就遇不到这般痴情女子,如果他是沈烈阳,一定感动极了。

  “但愿如此。”

  一阵爽郎的笑声传来,随后是女子娇嗔气闷的赌气声,他们顺着声音瞧去——

  方昱第一眼就认出那位爱耍弄人的大记者,可是一瞥见她身侧搂着她大笑的男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退后,差点撞倒一只半人高的花瓶。

  而文荃心则颤了一下,惊愕他遭火灼伤的脸,那的确是她久未相间的未婚夫,眼泪夺眶而出,她掩面轻泣。

  “阳。”

  一听到有女人亲昵地唤他的名字,左天绿不太高兴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沈烈阳不解地望向她,顺着她不悦的视线看到——

  “荃心?!”

  文荃心无法移动脚步,她终于找到他了,泪珠儿不断地往下掉,朦胧的眼只注视着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那份深刻的爱浓得叫人无法忽视,让人为之动容,左天绿忽然觉得自己是介入他们之间的第三者,不舒服地想耍掉沈烈阳搁在她腰际的手。

  “绿儿,别动。”他先安抚失去笑容的心上人,继而声音一沉。“你来干什么?”

  她来……干什么?心痛的文荃心颠了一下,捂住胸口直视着他已不复俊挺的外表,她真的没料到见面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无情的问她——你来干什么?

  追寻了七年,她付出所有的真心,换来的却是冷冷的五个字,她的心,好痛。

  叫她情何以堪?

  “我不能来找你吗?就算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也该礼貌性的寒暄一下,何况我们是……”

  他不待她说完,冷竣地扬声,“休提过往事,我已经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人。”

  “当真如此绝情,昔日的恩爱浓情都可一笔抹杀。”她做不到。

  恩爱……浓情?左天绿的表情开始阴晴不定,他到底还有多少旧爱故情?

  察觉怀中佳人略显疏离的抗拒举动,沈烈阳心虚地顾不得文荃心那双含悲带泣的迷离星眸,一心只想恢复左天绿甜美的俏皮模样。

  “绿儿,你千万别误会。”

  “误会?怎么会呢!你们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应该好好叙叙旧才是。”左天绿扬起虚伪的笑故作大方。

  是吗?瞧她一张俏脸都变绿了。“相信我,你是我今生唯一的爱。”

  她的脸色稍微和缓,不久前她和对自己说过,不吃无谓的陈年老醋,今日老情人上门寻旧爱,她就失态了,真是定性不足。

  她看了看苍白的文荃心一副摇摇欲坠、娇弱不胜衣的模样,当下觉得人不能太痴情,爱一点点就好,太多就是浪费。

  过少的爱情对女人而言是一种伤害,反之,过多的爱情对男人而言是负担。

  男人和女人对爱的需求不同,男人为性而爱,女人为爱而性。

  “我知道你没胆子对不起我,还是先去安抚那位小姐吧!再哭下去就水满为患了。”再不止住那水龙头,左天绿相信这里定会大闹水灾。

  “可是……”沈烈阳俯在她耳边轻喃。“她已是过去式,我实在不愿意与她有任何牵扯。”

  左天绿瞪了他一眼。“负心汉。”

  “对你永远不负心。”接着他轻笑吻吻她的颊。“不然你那黑帮姐夫和暴力二姐会把我打成猪头。”

  “你……可恶啦!早知道就不告诉你我家姐妹的趣事。”他愈来愈滑头了。

  “千金难买早知道,我的小妖精。”他旁若无人的吻上她的唇。

  方昱的惊吓度达到百分之百,这两人竟是……这种关系,她的眼光未免太独特,弃他这位帅哥不要而……选择野兽般的男人。

  慌归慌,他还是适度发挥护花精神,扶住悲到几欲昏厥的文荃心,搀着她在真皮沙发坐靠。

  “咳!两位,谈情说爱……”咦!不对,方昱连忙改口。“你们要……亲热请先顾忌我们纯洁的心灵。”

  纯洁心灵。左天绿笑道:“方方大哥,你还真纯洁呀!找你打听个消息还要陪上一顿晚餐。”

  “他邀你……晚餐?”微愠地沈烈阳横睨一头汗水的方昱。

  好……好可怕的表情。“我们没有一起……晚餐,一切纯属笑话。”好有魄力的男人。

  “喔!原来现在变成笑话一则了,亲爱的,方方大哥。”左天绿故意陷害他。

  “拜托别再叫我方方大哥,反正你都找到人了。”小魔女,存心要他尸骨无存。

  那张火烧过的残脸已经够恐怖,她还火上添油助燃气焰,使那张阴沉的戾色更加骇人,简直是地狱撒旦来寻仇。

  “我哪有找到人,你……找到人?”不会吧!左天绿若有所思地看看沈烈阳。

  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沈烈阳不禁一问:“怎么了,你不认识我?”

  “你会画画?”那双手不像艺术家的手,她倒觉得适合打泰国拳。

  市场那幕打斗记忆犹新,他出拳不比混黑社会的轻,和阴狠的土狼差不多狠。

  “呃!会……一点。”他不明白她为何提起此事。

  “一点?!”好大的一点,她觉得他实在谦虚的又点虚伪。“你开过画展吗?”

  “这有关系吗?”他有一丝不安。

  “回、答、我——”

  他像砧板的肉。沈烈阳苦笑地点点头。“是开过几次画展。”

  “混蛋,你居然瞒我。”一想到自己的辛苦,她就想发飙。

  “我哪有瞒你,我不是说正业是投机客,副业是涂涂水彩。”他摆出无辜的表情。

  这……好像是她忽略。“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为了采访你,我怎么会被一群人渣逼得滚下斜坡……啊,完蛋。”

  来不及了,她太大意了,瞧他愀然而变的脸,这下谎言不攻自破。

  “小妖精,坦白从宽——”可恶的小说谎家。

  他竟相信她所编的一字一句,什么为了拍一只啄木鸟和眼睛蛇搏斗的画面,因此不小心踩到枯树枝滑落斜坡。

  光听她为盈盈讲的那些“童话”,就该了解她有多么擅长编故事。

  他绝不原谅伤害她的人。

  “这个嘛!呃!事情过去就算了,往事如云烟。”君子报仇,三年再说。

  “绿儿,我在等着。”他单手环胸,以上俯下地直瞅着她。

  等,等到白头吧0你……你凶我,你不爱我。”左天绿表情一换,一脸小弃犬的模样。

  “又来了,这件事和爱不爱无关。”沈烈阳心一软,口气变得疼宠。

  “你不疼我了。”

  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疼你疼谁,你是我的至爱。”他哪狠得下心不疼她。

  “你对人家说话好大声,我是弱女子耶!你会吓到我。”她反客为主,说的理直气壮。

  “吓到你?”他在心里大笑,表面上可不敢太嚣张。“我是爱你呐!”

  “爱我还吼我,我哭给你看哦!”她作势要揉红眼睛。

  沈烈阳无奈地握住她的手,遇到她,无奈就如影随形。“我没有吼你。”

  “哼!你是大坏蛋,我要砸了你的画室泄愤。”她是作贼喊抓贼。

  方昱一听她要砸画室,吓得赶紧跳起来。

  “千万不要呀!我的姑奶奶,好心点,不要断了我的生计。”她可知冷残的画作市价可值钱得很。

  刚好沈盈盈拿蛋“糕”走了出来,大家的注意力被粉雕玉琢的小娃儿吸走,不过视线都投注在她手上那“点”蛋“糕”上。

  “绿绿,我可不可以吃叔叔的蛋糕?”

  蛋糕?!方昱瞠大了眼。

  左天绿笑得有点牵强。“你已经吃太多东西,这样对身体不好。”

  “可是我好想吃。”沈盈盈摸摸胀胀的肚子要求。

  方昱好心地说道:“小朋友,那不是蛋糕,这种怪东西吃多了会拉肚子。”

  怪东西,拉肚子,沈烈阳已经气到脸发白。“那是蛋做的糕,简称蛋糕,你有意见吗?”

  “它明明是……呃!没有。”方昱接受到两道警告的电光,呐呐地接受威胁。

  他是和平主义者,绝不挑燃战火,尤其是身后有个想杀人的男人,更是坚持此信念,以确保生命无虞。

  恋爱中的男人都很……暴力,他同情文荃心的痴心落了空。

  “盈盈,你知不知道叔叔的画室在哪?”来了这么久,她还不晓得他有画室。

  “在地下室呀!”

  “喂!小姐,你要干什么?”方昱可紧张了,生怕她真砸了画室。

  左天绿回以一个甜美笑容。“烧画。”她一说完就带着沈盈盈往地下室走去。

  “不行呀——”

  方昱哪容得钱长脚,连忙跟上去,沈烈阳本也要尾随而去,突然有只手扯住他的衣服,他回头一视,原想要一掌拍开。

  继而一想,该和她断得干净,当初是他不对在先。

  绿儿想烧画就由她,当初会拿起画笔纯粹是因为绝望和心死,非是兴趣。

  “你给我离绿儿远一点!”他朝方昱背影大吼。

  七年前,沈家发生大火是在订婚宴会之后,那时所有的宾客早已离去。

  一场大火夺去十三条人命,他的父母、兄长、两个妹妹和三个知交好友,以及几个佣人,连同他半身残缺。

  一向意气风发、自视甚高的他,哪禁得起一下子由云端跌向谷底的恶耗,他排斥所有示好的人,伤害意图靠近他的她。

  他将所有的不满和怨气全归咎于她,若不是与她订婚,所有人不会饮酒过量而失了警觉心,最后葬身火海。

  他折磨她,用最严厉恶毒的字眼羞辱她,而最残忍的手段是拒绝她见他,一是无法忍受自己的不完美,二来利用她爱他的心,来达成报复的目的。

  他以为成功击垮她的心,以为她早已冷了心,谁知……

  太多的以为也抵不过她的出现,她仍然不忘情。

  “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要来?”他不懂,在他那样的伤害她之后。

  文荃心噙着泪,眼底有说不出的淡愁。“因为我爱你。”

  “这份爱值得你执着七年吗?”沈烈阳不看她,视线停格在地下室入口。

  “打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告诉我自己,他就是我要的男人,我要用一生去爱他。”

  那年的生日舞会,他是表姐的男伴,可是她就是无法克制想去爱他,并且主动提出邀约。

  约过几次会后,他们有了肌肤之亲,她知道他除了表姐之外,还有不少美国床伴,可是甘心等待。

  也许她的乖巧和不争不吵的态度感化他,他逐渐疏远其他女子,单纯的只和她来往,不久,就在一次欢爱后他撮同结婚的要求。

  当时的她简直要飞上云端,高兴得不知该说些什么的直点头。

  可惜好梦易碎,短短的两个月,一场大火烧毁了她的梦。

  “抱歉,我并不爱你。”沈烈阳第一次承认错误。

  她微微一僵,“为什么,是因为她的介入?”她指的是左天绿。

  “不。”他沉下脸。“我从一开始就没爱过你,我这一生只对一个人动过心,她就是绿儿。”

  “我不懂,你不爱我为何要向我求婚?”他哭喊着,拒绝接受他不爱她的事实。

  他敛眉言之。“为了摆脱一个死命纠缠我的女人,为了你的温驯、顺从,还有,你是处女。”

  玉娉不断的电话很和煽情的情书,他决定釜底抽薪断了她的痴心,娶一位绝对温婉、纯洁的女子为妻,而荃心是最佳人眩

  在床第上,她的生涩和被动满足他大男人的虚荣心,而她的不求不忮更符合他荒唐的生活,所以选择了她。

  并非爱,纯粹是自私的大男人心态。

  “荃心,你回去吧!我的世界已容不下你。”

  她几近崩溃地扶着墙。“她会比我更爱你吗?你已经变成这模样,她贪的不过是你的钱。”

  “不许你侮辱绿儿。”他恶狠狠地抓住他的手臂。“她不是你。”

  “对,就因为她不是我,所以没有人比我更认识以前的你,除非有利益,没有女人会爱上现在的你。”

  沈烈阳松开手,猖狂地放声大笑。

  “我现在的模样很可怕?”

  文荃心迟疑的说道:“你该照过镜子,自己现在的模样你最清楚。”

  “你怕我。”他确定。

  “刚一瞧见你的脸,我是有几分畏惧,可是一想起昔日的你,我就不怕了。”爱意盖过惊惧,这是文荃心现在的感觉。

  “你敢摸这样的一张脸吗?”他故意凑上前。

  文荃心颤抖地伸出手,指腹传来的恶心感令她想缩回手。“我……我摸了。”

  “你敢亲吻这样的一张脸,还有……”他扯开上衣露出更恐怖的伤疤。“你敢靠近这样的身体吗?”

  “蔼—”

  她狠狠地抽了一口气,连连退了好几步,身子吓得紧贴在墙上,眼中有说不出的恐惧。

  “你不敢是不是?”他口气转柔。“绿儿她敢,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嫌弃我一身不堪,她甚至吻过我身上所有的丑痕。”

  她又说:“第一眼见到我,她没有害怕和恐惧,只有无比的宽容和灿烂的笑容,她把我当成普通人,眼中没有轻视。”

  在他心中,绿儿就像失足落尘的仙子,找不到一丝杂质,除了她身上的伤。

  “她不认识昔日的我却接受现在的我,而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你却是因为昔日的我才接受现在的我,我的眼不瞎,尚能分辨真假。”

  “你好狠,这番话伤我很深,我对你的心从来没变过。”她只是一时不习惯现在的他,怎能这样就一笔抹灭她这么多年来的深情?

  “我对你也从来没变过。”他冷冷地一瞥。“我从来没爱过你。”

  第八章

  人生处处有意外,谁说生活是一成不变。

  两位情敌出乎意料之外的和谐,这叫人跌破眼镜。

  原本沈烈阳态度强硬地要赶走方昱和文荃心,可是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一场诧异的大雷雨,雷劈中了大樟树,大樟树的断干压扁了方昱的车。

  然后水土保育不佳,一阵山崩地裂的土石流冲断对外的交通,这应了一句:天留我不,留。

  因此,他们走不了。

  “你很幸运,可以得到他全心全意的爱。”仍有一丝不甘,文荃心语带凄楚。

  “天底下没有幸运这回事,一切操之在自我手中,我相信幸福是由自己创造。”天下没有不劳而获这回事。

  两个女人坐在树荫下,文荃心非常的贤慧帮忙剥花生,因为左天绿突然想学人家做花生酥——虽然很多人都“恳求”她不要太辛劳。

  而她自己则是动口派大师,凉凉地替沈盈盈梳发绑辫子,而且是类似黑人的那种,一整颗头上百条小小辫子乱窜。

  “幸福这两字很狭隘,你怎么能确定他就是你要的?”现在的他怎会吸引美丽的她?

  是的,美丽,连身为女子都不得不为她的美心折,无法说出讳心之论。文荃心不得不承认。

  “我说过幸福是自己创造,我选择我要的男人,然后创造幸福。”左天绿轻笑。“很玄奥吧!”

  “我的确不太了解,有时候人无法掌控一切,说变就变。”文荃心实在难以面对。

  她朝文荃心微微一笑。“何必去了解太多呢!让自己快乐就好了。”

  凡事皆成空,太过在乎得失心重,简单生活就是一种福气。

  “好难。”她做不到释然。

  “有何其难,你长得很漂亮,个性温柔、有礼,是男人梦寐以求的佳人,天空何其大,岂容一朵云独占,放开点,自然寻得自己的一片天。

  左天绿从不认为爱一个人要爱到山崩石裂,海枯石烂,什么刻骨铭心,锥心之痛,恨不得同生同死的悲壮才叫爱情。

  真正的感情是涓涓细流,彼此互相体谅,悲欢共同承担,一个人若先行离去,不管是死亡或负心,留着一份美好的回忆,重新过自己的日子。

  怨天怨地、悲苦过辈子是对不起上天赐予的生命,懂爱的人会在艰苦中寻求快乐,因为这是对生命的尊重。

  死亡不是结束,它是新生的开始。

  为了让爱你的人快乐,你必须先让自己快乐,快乐的自己才能使爱你及你爱的人一并同享欢笑。

  “你爱烈阳吗?”

  “你说呢!”说出口的爱就一定是爱吗?左天绿不以为然。

  “我很爱他,爱得失去自我,爱得没有尊严。”甚至理性,文荃心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但她就是爱得无可救药。

  “干么爱得那么苦,要是我才不自找麻烦,如果爱情让我失去自我,那我宁可放弃。”

  失去原味的爱情根本不长久,那是委曲求全。

  “你把烈阳还给我吧!我不在乎爱得苦不苦。”文荃心只求有他为伴。

  左天绿知着为沈盈盈扎上漂亮的彩带。“你就是看不开,要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人有什么好玩。”

  “爱情不是一场游戏,我不能认同你的生活哲学。”她是很认真的看待爱情,所以才会追寻了这么多年还不放弃。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来来去去,去去来来,转眼成空,何必太认真。”爱情不拿来玩,难道拿来吃?

  “你讲的太深奥,我不想了解,你愿不愿意把他还给我?”文荃心不修禅悟道,只求一份爱情。

  唉!顽石。“他是人又不是东西,我拿什么还你。”她觉得文荃心太天真了。

  不,有个人可以,就是眼前的她——左天绿。

  “喂!小姐,我一百二十七条辫子都编完了,你的壳怎么还没剥完?”效率太差,照她这速度,自己何时才能做花生酥?

  文荃心没好气地回到:“做人不要太过分,我是在帮你的忙。”

  “帮人要有诚意,瞧你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做好的花生酥不请你吃。”

  “嗟!希罕呀!我还怕拉肚子呢!”听说她的厨艺……不太好,文荃心也不想拿自己的肠胃开玩笑。

  唉!侮辱,这绝对是侮辱。“你说的那是什么话,盈盈,告诉她,绿绿做的东西好不好吃。”

  不知情的沈盈盈被拉入两个女人的战火中,犹自天真,可爱的的数玩自己的发辫,完全的偏心。

  “绿绿做的东西好好吃哦!我还要吃好多好多,把肚子胀破。”她比了个好大的手势。

  “听到没有,文大小姐,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只会被骗,左天绿暗暗地加了这一句。

  文荃心说不赢左天绿,只好剥花生壳出气,二对一不公平,她当然会输。

  沈烈阳远远瞧见她们“和睦相处”的模样,深感惊奇,绿儿和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她的人缘不是普通的好。

  端着一杯酸梅汁,他怕她渴了,她好像对酸的食物特别有兴趣,尤其是青涩的苹果。

  “绿儿,渴不渴,喝杯酸梅汁消消暑。”

  “啧!你也太偏心了吧!这里还有两位淑女,你眼睛瞎了呀!”方昱不意的冒出话。

  刚接触沈烈阳会有些畏怯,但是几个钟头后就开始唾弃他,没有一个男人像他那么“卑策”,宠女人上天。

  本来他还不太了解为何左天绿会选择脸残的沈烈阳,直到他亲眼目睹一场男性尊严败落的大败局后,才深刻体会这个男人爱惨了她。

  她只是稍微偏偏脸佯装要哭,沈烈阳马上气短地好言相抚,答应她一切无理的要求,包括送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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