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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情妾心 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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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天空飘来诡谲的乌云遮住了明月和繁星,大地莫名地陷入一片昏沉。四周似乎十分平静,陡地在湘水畔的姬府燃起漫天烈焰。
「爹……」
「娘……」
「救命呀……」
伴着无情的烈火,不断地响起凄惨的哀嚎声。
素以廉洁誉满朝野的姬翰林,今年方辞官归隐,没想到数十名暴徒趁夜杀进姬府,一夜之间,全府上下主仆百余条性命全遭毒手!
「哈哈哈……」
贼人狂笑离去后,在烈焰浓烟的遮蔽下,一名纤弱少女从残迹中扎挣地逃脱而出。
少女不顾身上的伤势,边跌跌撞撞的逃命,边细心地呵护怀中年的十岁的幼儿不受祝融及浓烟的侵害。
乱发、血迹与浓烟虽布满她的脸,却遮也不遮住那双明眸中所透霁出深层的绝望和怨恨……
最后一次回首,紧搂着怀中唯一的希望,姬向晚暗自向深陷火窟中的亲人发誓,不报灭门之仇,誓不罢休!
※※天长地久的踪迹※※
三年后──
江湖上出现一名身着黑衣,以黑纱覆面的奇特女子。
该女以一身诡谲狠毒的施毒手腕,一夜间灭了曾是一方之霸的严家庄,且不留半个活口!
她除了施毒本领外,听闻其医术也极为厉害,好事的江湖人于是为她取了个称号──
追魂罗。
1
张家野店虽坐落于荒山野岭,但因地处通往关中的交通要道上,除了往来深山狩猎砍柴的樵夫、猎户外,常有不少镖师、商旅与江湖人士在此落脚休息。
就像此刻,两、三桌粗衣短挂的樵夫、猎户与数十名镖师让这间小店热闹非凡。
在喧哗声中,一名身着黑衣、头戴黑纱笠的女子浑身散发森冷气息,独自一人坐在角落,安静无声的解决掉桌上的食物,丢下一块碎银后,便悄然离去。
「公子!」黑衣女子离去后,一身背衫的彪形大汉朝着同桌的白衣男子恭敬他低声轻唤。
白衣男子拥有端正的眼眉、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在在显示出他惯于发号施令。
他淡淡地看了罗似岩一眼。
「咱们要追上去吗?」罗似岩轻声建议。
沉吟半晌,白衣男子闻人霁月薄唇微扯,漾出一道不具一丝温度的笑容。
「不,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先回府,有事我会跟你联络。」在他深邃眼瞳中,除了冷酷、绝情外,再无他物!
「可是……」本想再劝说些什么,但一迎上闻人霁月那冰霜似的眼眸,他便顺服的低头应道:「是!属下遵命。」
※※天长地久的踪迹※※
黄昏时刻。
姬向晚仍是一身黑的踏进杭州城,无视大街上不停回首的行人,直接来到城内最大的药材铺──鸿源记。
「这是最后一样了!」凝望着鸿源记往来热络的店门,她的心底不禁划过一阵痛楚,但立即自卫地让生人勿近的森冷气息笼罩住整个人。
「欢……」即使是看惯形形色色的客人的药铺伙计,仍不免被她周身散发的冷绝气息吓得住了口。
「掌柜呢?」姬向晚问道,嗓音却是破碎、瘖哑,而非和她纤细的身影相称的甜美声音。
「小李,请贵客到大厅!」一看清来人,鸿源记林掌柜立即起身吆喝。
「不必了!我要的东西呢?」姬向晚冷冷的问。
「呃……姑娘……」林掌柜冒着冷汗,说话吞吞吐吐,「姑娘……有什么事,咱们先坐下来再谈。」
半年前,这名一身冷绝的女子寻上鸿源记,言明不计任何代价欲购鸿源记意外购得的千年参王,并约定半年后来取货,届时双方银货两干。
然而,三个月前,当今圣上大寿。为了寿礼大伤脑筋的太守广贴公告,征求珍奇宝物,一经采用必有重赏。
当时的林掌柜眩惑于权势及贪念,不顾已收下姬向晚的大笔订银,竟将千年参王呈予太守,心存侥幸的认为,事到临头自有办法。
然而,老参难得,更何况是千年参王呢!
时光匆匆,一眨眼半载光阴已逝,买主已依约上门,这下教他上哪再寻一条千年参王履行约定啊!
所谓「穷则变,变则通」……林掌柜霎时动起歪主意来。
依据他的观察,这名女子虽然一身冷绝的气质,却是名瞎子,或许……他可以拿百年老参鱼目混珠。
林掌柜小声命令伙计入库,取来一只盒装老参,恭敬地递给姬向晚,「姑娘,这是您订的货。」
乌纱下,只闻其味,姬向晚的脸色顿时一沉!
状似伸手欲接过木盒,却一个使力,将木盒用力地砸向林掌柜的脸,冷喝一声,「该死!」
林掌柜心知诡计已遭识破,脸色大变地急呼铺内强壮的伙计出来。「来人呀!有人在铺内撒野!」
声落,一干伙计蜂拥而上,拳头似雨点般向姬向晚落下──
只可惜,任这班伙计再怎么健壮,也敌不过姬向晚随手撤出的一抹轻烟,瞬间,所有人全瘫软在地,无一幸免。
铺内的骚动引来街上路人的观看,见到向来势利的林掌柜及伙计皆像得了软骨症般,或躺或卧的倒地不起,误以为姬向晚是名强盗。
「住手!」挺拔修长的身躯突地出现在鸿源记门口,身后夕阳照射,将闻人霁月的身影斜映入铺,投射到姬向晚身上。「以这种手段对付『老实』商家未免太过分了。」
始终跟在姬向晚身后的他早已亲眼目睹整件事情的经过,之所以强出头,纯粹只为了撤下陷阱,一则用来捕抓她──姬向晚的陷阱。
逆光中,姬向晚纤细的身影几不可查的微微一颤,为这突然窜入双耳的清朗嗓音,也为说话者身上所散发的气势。原来,这些日子以来,不断感受到的气势来自于他。
寒意迅速占领姬向晚的心头,她默默地深吸一口气,漠视闻人霁月的存在,朝着瘫软一地的众人冷声道:「我的货!」
「姑娘……」老奸巨猾的林掌柜知道自己这一次真的踢到铁板了,但仍狡诈的当着众人的面前,大声哭诉,「老夫铺内真的没有千年参王啊!这等可遇不可求的珍品,教老夫如何拿得出来?」说得可怜兮兮,故意隐瞒他想以百年老参李代桃僵,蒙混过去。
林掌柜的态度令姬向晚熊熊怒火顿时涌上心头,却又在瞬间降至冰点。有什么好气的,她早该知道世态炎凉,人人欺善怕恶的。
不想替自己辩解些什么,也想闪避那名站在门口的陌生男子,她冷然的丢下一句,「三日后再来取货。」即转身离去。
三天后,她若拿不到千年参王,她会要林掌柜付出应付的代价的!
「且慢!」
闻人霁月伸手想拉住行经身旁的姬向晚,却被她一个闪身避过。
无语地背对着闻人霁月,姬向晚全身上下寒意更浓。
「解开他们身上的毒,你要的『千年参王』我有!」闻人霁月漠然绽出一抹无声的冷笑道:「追魂罗!」
霎时,姬向晚无法自抑的倒抽一口气。
比一般人更加敏感数百倍的她,早已察觉到闻人霁月身上散发出浓烈的邪气。
她明确的知道,和这名男子交易,无异是与虎谋皮。
该向他屈服吗?能向这名危险至极的男子屈服吗?
如果现实允许,姬向晚宁愿这辈子再也碰不到他,无奈,事实之于她,往往是这般残忍且没有选择的权利呵!
「你想要什么?」
「待会儿再告诉你。」他嘴边漾着冷笑,狂烈的邪气无情地袭向姬向晚,令她全身又是一颤。
明知眼前这名男子极端危险,但为了达成愿望,她无从选择,只能顺从他的意。
纤手一挥,化解鸿源记众人身上的毒,抱着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姬向晚漠然的随着这名危险人物离去。
※※天长地久的踪迹※※
「你想要什么?」随着闻人霁月踏进客栈雅房内,姬向晚再次开口。
「要什么?」闻人霁月不带笑意的牵动嘴角,双瞳中满布冰霜的宣布,「我想要名震江湖的追魂罗成为我的人!」
霎时,姬向晚心跳急促加速,为了他那出人意料的答案,为了他那狂妄自大的态势,更为了他那自信十足的语气。
他……要她?她的心猛然一震,随即迅速地恢复平静。
不!他不是要她,而是想要她那一身的解毒能力吧!就算不是,等他见到她
在乌纱下的面容,就会改变主意了。姬向晚不由得苦笑出声,她太清楚自己拥有的是一副何等丑恶的模样,这样的她,就算无条件的奉送给他,他也绝不可能会要的。
「想要我的毒术还是医术?」她讽刺的问。
「若我说我要的是『人』呢?」闻人霁月微垂眼睫,掩住眼中的精芒。他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泄漏自己的心思,就算明知道姬向晚双眼皆盲,他仍下意识的掩饰一切。
「人?!」闻言,姬向晚难以自抑的狂笑起来,难听的笑声嘲讽十足的回荡在房内。
她倏地敛住笑声,同时空气莫名的冻结住。
姬向晚突然掀开头上终年戴着的乌纱,不屑的问:「这样的『我』当真是你要的吗?」
乍见乌纱下的容颜,闻人霁月不由自主的倒拙一口冷气。
焚焚烛光照射出她那张教人吃惊的脸,心型脸蛋上,却满布纵横交错的刀痕!
她不意外听见闻人霁月吃惊的吸气声,只因刻划在脸上的刀痕,均是她自己亲手所刻划的。
没料到姬向晚藏于纱笠下的居然是这样的一张面孔,闻人霁月倏然对她升起怜惜之情。
即便遍布刀痕,但仍可窥见其原来秀丽的影子,若无这些刀痕,这将会是一张何等绝艳的容颜啊!
「谁下的毒手?」语气中难掩愤怒,他修长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抚上姬向晚那伤痕累累的面颊,却因她迅速的抽身而停在半空中。
姬向晚默然不语。
「说!」闻人霁月再次欺身上前,将姬向晚纤细的身影困于墙角,心疼地轻划过她颊上一道道的伤口。
忘却自己本来的目的与决心,此刻的闻人霁月心中充斥着无端冒出头的怒气。
「不要!」她再次偏头躲避,却怎么也闪躲不开他那浓烈的气息。
顿时,满心的恐惧紧紧地攫住了她。
姬向晚心知自己的能耐,除了使毒、轻功外,就凭她的身手,根本不是眼前这名男子的对手。
她该向他下毒吗?
一颗心举棋不定,她惧怕这名陌生男子对她的影响力,却又留恋他那无心的怜惜举动……
是的,是怜惜。正因她双目皆旨,所以,更能感受到他人一举一动无意间所透露出来的讯息。
透过他的手,姬向晚察觉到他末说出口的怜惜,但对她来说,这种感情无异是穿肠毒药,因为,她承受不起啊!
心思千回百转,令她一时拿不定主意。
在她犹豫不决时,闻人霁月已抚遍姬向晚的脸,心疼不已。
「放开我!」她再也忍不住惊惶的放声尖叫。
她那如一潭死水的心湖居然因为一双手轻易地再兴波澜!
不要!不要再来扰乱她的心啊!
「除非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他仍坚持地末撤回的手,留恋着指下的抚触。
姬向晚一排贝齿死命的紧咬樱唇,紧咬住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怯懦求饶,紧咬住每一阵内心翻搅的痛楚。
「你要什么?」她终于冷硬的开口,彷佛她与他之间除了这句话外,再无其它交集。
她不要也不敢有所交集呵!
「要你!」闻人霁月的答复仍是最初的那句话,但语气、含义却明显地略有差异,相同的话语中,却少了几分邪意,添了些许怜惜。
她又咬住下唇。
「要你遵从我的命令,要你回答我所有的疑问,要你的身体、更要你的心!」他霸气十足宣誓,抚摸姬向晚颊上的手缓缓收回。
伴随着每一句「要你」,闻人霁月逐渐收敛无心展现的柔情,而一度曾经消退的邪气随之转盛,重新罩住姬向晚的全身。
「不──」拒绝之词脱口而出,却又立即住了口,脑海中闪过一道瘦小病弱的身影……
她不再言语。残酷无情的现实似几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姬向晚的心,迫使她做出最残忍的决定……
2
她面无表情的缓缓解开身上的盘扣,一颗、两颗……
她那模样彷佛是失去灵魂的娃娃般,令闻人霁月再也看不下去,出声制止她。
「住手!你这是什么意思?」莫名的怒气陡地窜起。
「依你的条件换取参王。」她似木偶般冷然的答复,而解开盘扣的纤指并未因此而稍作停歇。
「我要什么,我自会下达命令,而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遵从我所有的指示!」他粗鲁地拉扯姬向晚解扣的素手,气急败坏的朝她怒吼。
姬向晚恍若末觉,放任黑色衣襟径自敞开,霁出雪白的中衣,对比的颜色映衬着姬向晚脸上的坚决。
「参王何时给我?」她的态度是冷然的,不带半分羞涩,只是一再的追问参王。
「先把衣服穿好!」怒气让闻人霁月抑着姬向晚的手劲不自觉的加重。
他曾想过要如何粉碎她的人、她的心,目标就在眼前了,他却下不了手!满心满怀全是因她而起的心疼与不舍……
不!不是,事实绝非如此!他只是不想称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他想要慢慢地折磨她……
心底刮起一阵阵冷风,封锁住所有不属于「冷」字以外的情绪。
「想要参王?你先回答我,是谁毁了你的脸?」他又回复原本冷情的闻人霁月。
「与卿何干!」她冷然的撇过头。
「说!别忘了我的条件!更别忘了今日有求于人的是你!」打蛇打七寸,闻人霁月太清楚姬向晚的七寸在哪。
好半晌,她才轻轻吐出一个字,「我!」而她那如死水的心湖一阵抽搐,纤手习惯性的抚上面颊。
「谁?」闻人霁月听见了她的回答,却怎么也不愿相信。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亲手毁掉自己如花似玉的容颜!
「是我!」她彷佛正在说着不关自己的事,然而,纤纤玉指却不受控制的陷入面颊上成不出半寸完整的肌肤内,且使力地往下抓……
「住手!」他迅速地扯下姬向晚的手,却为时已晚。闻人霁月难以置信的看着姬向晚伤痕累累的脸颊土又新添殷红的爪痕,「为什么?」
她不言不语,浑身上下却散发着强烈的怨恨。
「说!」他执意要知道原因。
「因为,我恨它!」即使姬向晚的态度仍是一派的冷然,却怎么样也掩饰不住她全身散发出浓烈的怨与恨。
「声音呢?也是吗?」闻人霁月眉宇间不自觉的纠结,这种嗓音绝非天生自然就是如此。
「是。」
「为何这般折磨自己?」他不懂,到底是何种原因,竟让她如此自戕。
姬向晚沉默以对。
为什么?因为她恨!恨不得毁掉这引起一切祸事的罪恶身躯,恨不得下十八层地狱受尽煎熬,她无法赎罪!
但是目前她还不能!在仅余的目的未完成前,她尚得留着这条贱命。
望着姬向晚无限绝望的神情,莫名的,他的心为之撼动……
不!他绝对不可能同情她,更遑论对她动心!
似要证明自己负仇的意志与决心,闻人霁月出手撕毁姬向晚的玄色外衣。
她脸上霁出惊惶神色,但只是一瞬间,立即便被如同死水般的平静所取代。
姬向晚不闪也不避,面无表情的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参王何时给我?」
「这得看你的床第功夫如何而定。」他的眼中霁出两簇火花。
姬向晚依旧维持一贯的表情。
而她冷然的态度,益发激起闻人霁月天性中残暴的本质。她越是平淡,他就越想伤害她;她越是冷静,他就越想看她痛苦、哭泣、伤心难过……
残忍的笑容浮现在闻人霁月优雅贵气的脸上,眨眼间取代了原有的怒容。
「以物易物!既然你这么想得到千年参王,我就成全你。」他存心要羞辱姬向晚,淫邪一笑,残暴的将姬向晚如木偶似的僵硬身躯丢上床铺。「若你的『伺候』能让我满意的话……」
冷眼看着眼盲的她下意识往床内瑟缩摸索的模样,闻人霁月悠哉地躺上床铺,残酷无情的以言语狠狠地给予她一击,「动手呀!你刚才不是很主动吗?」
多年前曾经发生过的丑恶记忆顿时涌上姬向晚心头,止不住的厌恶感与恐惧令她不由自主的抖颤不已。
「不……不要……」无法自制的惊慌令始终戴着冷情面具的她开口求饶。
姬向晚纤细身躯全然不觉的浑身颤抖,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瞳下意识的望向闻人霁月。
闻人霁月看着看着,怒气霎时消退不少,忍不住稍松口道:「说呀!开口求饶呀!只要你说出口,今晚,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乍闻「求饶」两字,姬向晚面色益加惨白,毫无血色的樱唇数度开启,却说不出只字词组。
「求饶」只是敌人用来羞辱、嘲笑的手段罢了,命运不会因此而稍加宽贷,一旦说出口,只会得到更不堪、更耻辱的对待……
可以冻死人的寒意自她的心底升起,冷……好冷、好冷,身体冷……心,更冷……
深不见底的绝望紧紧攫住她,一双手虽抖动不已,却怎样也影响不了她卸除衣衫的决心。
无声中,罗衫一件件落地……玲珑的玉体,清楚地向闻人霁同表达她的选择。
「你!哈哈哈……」闻人霁月怒极反笑,尖锐的笑声中,他迅速脱下身上的衣物,「既然如此,休怪我无情!」
她全身微颤的面对他无情的对待。
抓住姬向晚纤细的皓腕,闻人霁月粗鲁的扯起床铺上的娇躯命令道:「服侍我!」
她仍微颤着身子,动也不动一下。
「不懂?」他完全不顾她的感觉,抓住姬向晚的手便往自己的双腿间带去,「握住!」如同对待最低贱的娼妓般,闻人霁月冷酷命令。
如傀儡人偶般,她无意识的掌握住坚硬似铁的火热,炙人的高热灼烧了她的掌心,她不由自主的立刻将手往后一缩,却仍阻止不了莫名的高热染上了她的面颊。
「握住!」闻人霁月攫住她的手,不让她撤走。
遵循着闻人霁周的命令与直觉,姬向晚轻抚……
「对,就是这样……好好的抚弄它、疼惜它……」他原本平稳的声音有点起伏。
「疼……惜?」姬向晚不懂,原以为那场丑恶的记忆将重新上演,事实却不然,让她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对,疼惜。」闻人霁用的体温逐渐上升,炙热的气息拂向姬向晚敏感的耳低喃,「用你的手……」大手覆上姬向晚轻搁于股间热源的玉手,牵动着、抚弄着……
手掌下抚弄的是似钢的人,还是似火的钢,她不明白!然而,心跳、气息却莫名的急促起来。掌中不住上传的高热炙昏了她的头,夺走了所有的寒意,也弄乱了她的气息……
闻人霁月气息越来越急促。
「用你的唇……」迫切的欲求让闻人霍月忍不住压下姬向晚的头,将她带到炙热的根源,「含住……」
姬向晚迟疑了!
双眼失明的她根本不明白闻人霁月的要求是什么,却本能的明白这是一种极其羞辱人的举动。
「不愿意?」感觉得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不……」红着脸,姬向晚将双掌间交握的灼热坚挺递往唇边……
那物体是这般壮硕,就算她已拚命的张大小嘴,却也只容得下前端,令她万般难受。退无可退的香舌,在狭隘的口腔中为充塞其中的灼热炙烫着……无处闪躲……
她下意识吞下过多的唾液,同时香舌自然的滑过口中所含之物,激起闻人霁月一阵悸动。
「唔!」再也自制不了的呻吟逸出闻人霁用的唇畔。
他用力的将姬向晚的头往下压,而下身亦随之向上挺……此刻,什么理智、什么仇恨都不再重要了,熊熊的欲火已盖过一切、燃尽一切……
巨大的灼热冲入姬向晚的喉间,令她自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闷哼,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滑落……
已被欲火操控的闻人霁月本能地又是一挺……
「嗯……」
「唔……」
瞬间,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闻人霁月因为欲望倾泄,克制不住的呻吟出声……
喘息中,闻人霁月立即恢复思考能力,迅速自姬向晚的唇间抽离。
他冷冷的睇了不住喘息的姬向晚一眼,只见她红唇微启、双颊上的热潮未退……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她那火热、滑嫩的香舌滑过时的触感再次重现,令他下腹的压力剧增,股间不曾消退的坚挺瞬间益加高举……
天!他居然败在一个毫无技巧的女人手中!男性的自尊与失控的事实交织成涛天怒火,无情地焚烧着他……
然而,真正教他怒气爆发的却是姬向晚的态度。
「参王何时给我?」她双眼空洞,脸上泪痕未干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她那神情、那语调,彷佛除了参王外,其它一切都不重要,包括她这个人!闻人霁月的心霎时又是一紧,伴随着揪心似的痛楚与愧疚而生的怒气,令他更加残忍、无情。
「瞧瞧你自已,就凭你这副丑恶的模样,有人愿意靠近你,你就该偷笑了,还奢望参王?」他轻蔑的看了姬向晚一眼,却发现自己的目光居然凝视在她莹白细致的身上,恋恋不舍……
顿时,戾气越炙,想要残忍对待她的心也益加炽烈。
「碰了你这低贱污秽的身躯,真是脏了我!」他无情的使力一踢,像是对待秽物般狠狠地将姬向晚光洁无瑕的身子端下床铺。
「贱女人!」唾弃的朝地上的姬向晚吐了一口口水,随手拾起散落地上的衣物,闻人霁月冷酷无情的开门离去。
※※天长地久的踪迹※※
以强势的武力为后盾,短短不到十年,「风云阁」便掌控了江南经济命脉的水陆运输网,势力遍及南七省各个大小城镇。
虽然它是商家,却又不似一般的商号;拥有强大的武力,却从不参与江湖事;趋近于江湖帮派,却又不属于江湖。
而这样特殊而强势的组织,自然不是一般人所能掌控、领导的,因此,风云阁阁主──闻人霁月虽然年轻,却没有人敢轻忽他!
传闻中,闻人霁月心机深沉、行事狠辣,对于敌人,他所采取的手段是绝对的强势且不容情。
曾经,有位目中无人的当地强豪不信邪,仗着身为大门大派弟子的身分,硬是找上风云阁,结果,在短短不到十天,他雄厚的势力顿时成为过去连带他所依恃的门派也一同消逝。
随闻人霁月踏进风云阁时,姬向晚猛然明了他居然就是惊动江湖的风云阁阁主──闻人霁月。
「你究竟有何企图?」纤影驻立于风云阁大门口,姬向晚困惑不已。
既然他是闻人霁月,参王之于他绝非问题。只是,他想从自己的身上获得什么呢?
凭他的身分、凭他的声名、凭风云阁的权势,他──风云阁阁上又有什么是得不到手的呢?他为何会找上她?
她心中所有的疑问全化作最直接的问句脱口而出。
无视一脸惊惶却力持平静的姬向晚,闻人霁月傲然的朝向众人宣布道:「她是我新收的侍女!」
闻人霁月的眼眸下意识的瞟向身旁的姬向晚,满意的看到姬向晚难以自抑的倒抽一口气与益加苍白的神色。
不自觉中,他嘴角隐约的冷笑扩展成一抹冷酷的笑意。
闻人霁同无比残忍的继续说:「将她安置在霁雪楼内,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下楼一步!」偏头望向身侧的姬向晚,闻人霁月唇畔加深的笑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了冷眼中尽释的寒气。「听到了没?」最后一句是直接给予姬向晚的警告。
他这话也明白的告知所有人──她虽名为侍女,实则是为他暖床的妓女!
而他这么说的用意,只是为了羞辱她。
原本,「想要姬向晚」这件事对他而言,只是一项单纯的「公事」,然而,姬向晚矛盾的气质意外地吸引住闻人霆月,却也同时引发他内心深处最为灰黑、无情的一面!
闻人霁月向来残忍惯了,他无情惯了。就像猫玩弄老鼠般,践踏姬向晚的尊严对于闻人霁月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真要说出一个理由,或许是他心血来潮想看看她的反应罢了。
「公子!」罗似岩忍不住倒抽一口气,甚至冒着触怒闻人霁用的危险,当众谏言。「属下认为……」
可他话还没完,就被闻人霁月打断了。
「对于我的决定,你有什么意见吗?」闻人霁月「和颜悦色」的问道,却令闻者不寒而栗。
「属下不敢!」罗似岩恭敬的低下头,但满心的担忧立刻化为两道利刀,直射向立于闻人霁月身旁的姬向晚。
「是吗?」闻人霁月冷然一笑,不置可否。
「人就交给你了。」他交代静候一旁的总管,旋即转身离去。
留下姬向晚独自一人面对满厅敌视她的人们。
「镜花,将……」总管顿了顿,思索着该如何称呼姬向晚,眼光投射到她身上,倏地拉长了脸,语气不佳的命令着,「拿下纱笠!在这,你只是侍女,就得遵从这里的规矩!」
姬向晚沉默的将纱笠摘下,不意外地听见满室惊讶的惊呼声及抽气声。
「你……」总管愣了愣,不明白公子究竟作何打算?
凭风云阁的权势,公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事实上,三个月前,艳名响遍江南七省的花魁艳郁芳才在婢女的伴随下伤心离去。
面对那千娇百媚、我见犹怜的绝代佳人,公子尚无半点惜花之心,就算是艳郁芳放下身段亲自前往霁雪楼求怜,公子仍是不为所动。
这样的他,为何会选择一名面目全非的盲眼废人为床伴呢?会不会是自己会错意了?
「你叫啥名字?」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不断冒出的疑问后,总管问道。
「姬向晚。」她轻轻吐出三个字。
「姬向晚……嗯,姬……什么?!」总管大吃一惊。
姬向晚?!追魂罗山她……她居然是追魂罗?!
霎时,总管终于明白了方才罗似岩竟敢不顾一切反对公子的命令。他不由得带着三分疑虑,重新审视眼前这名威震江湖的奇女子。
「不管你是谁,」沉吟半晌,总管镇定心神开口,「在这里,你就只是名侍女而已,且就归我管。镜花、水月,」转头呼唤角落两名年约十四岁的小婢女,「带她到霁雪楼,从现在起,她……就和你,还有水月一起服侍公子。」
这时,众人才回过神来。
被点到名的镜花、水月这两名变生子趋前向总管福了福,一同娇声应道:「是,总管。」
「请跟我们来。」两姊妹回首向冷然立于一旁的姬向晚唤道。
凝视着她们一行三人渐行渐远,总管回过神来吆喝,「其它人别站在这里偷懒,快回去工作!」总管驱离众人,眼光却不由自主的投向跟随镜花、水月身后的姬向晚身上。
「真不明白公子到底作何打算?」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冷 情《浓情妾心》 扫图:my 校对:my
3
姬向晚沉默地跟随在镜花、水月身后。
按照常理判断,她满是伤痕的丑陋面孔及不带丝毫情绪的态度应是不甚讨喜才是,然而,不知是何缘故,镜花、水月这两名小丫头却觉得和姬向晚十分投缘。
「姬姊姊,我是镜花,你年纪较大,这么称呼你没错吧?」就在踏入霁雪楼时,身着红衫的镜花率先亲热地开口。
「我是水月。」绿衫少女见机立刻插嘴。
两名小丫头追不及待的介绍自己。
「姬姊姊,」自我介绍后,活泼的镜花矶矶喳喳的说:「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瞧见姬向晚微愣了下,才缓缓地点下头,镜花立刻绽开一抹天真灿烂的笑容。
「公子刚刚说了,姊姊要住在霁雪楼里。」如同庄内其它人一般,镜花在眼波流转间,流霁出对于姬向晚和公子之间的关系浓厚的好奇心。
「霁雪楼是公子的居所,平时门口有守卫看守,平日除了我和妹妹以外,寻常人可是不得擅入。」
「谁是妹妹了?」听到这里,原本安静的水月忍不住插嘴,「你别自以为是了!我和你谁大谁小还说不一定呢!」
对于水月疾言厉色的反对声浪,镜花早就习以为常,视若无睹的朝着姬向晚展开笑脸继续解说。
「而我们姊妹俩虽然奉命在霁雪楼内服侍公子,但每到黄昏时介就必须离开,一入夜,不论公子在不在庄内,霁雪楼便是禁地,向来严禁任何人擅入!」对于公子这项禁令,镜花、水月两姊妹可是满心的感谢呢!
凡是风云阁的下人全都明白,在公子面前绝不能犯错,更不能作逆他!
而公子的心思向来变幻不定,难以捉摸,根本没有一个准则,是以,尽可能和公子保持距离,便成为大家的共识--明哲保身嘛!
「对于服侍公子这件事,我们姊妹俩能给姬姊姊的唯一忠告就是──尽量服从公子所有的命令。」镜花无限同情地看了姬向晚一眼。
由于时辰已近黄昏,将姬向晚带至霁雪楼内的下人房后,两姊妹依照规定赶紧离开。
※※天长地久的踪迹※※
深夜,霁雪楼里。
姬向晚临窗而坐,倾听着窗外绵绵夜雨,心思却不由自主的飘远……
他究竟有何用意?成串的疑问不住地涌上心头。
三天了!她进驻霁雪楼已经整整三天了,身为贴身侍女的她,却不曾见到闻人霁用的面。
虽然,明知渴求多年的参王此刻就收藏在风云阁内,但她却十分明白,她和参王的距离就如同天涯海角那般的遥远。
她该怎么做?
闻人霁月究竟又想对她做什么呢?
对于早就没有任何退路的姬向晚而言,不论闻人霁月有何计谋,又或将在她身上施予何种非人的屈辱、折磨……这些都不是重点,她在意的是,他何时才会将参王交到她手上?
她真的没有时间再等候了!
窗外熟悉的飞鸟振翅声,拉回了姬向晚飘远的心思。
回过神来的她连忙推开窗户,一只湿淋淋的信鸽自窗外跃入,直接投向姬向晚的怀里。
「灰羽,真的是你!」惊喜中,姬向晚急切的取下信鸽脚上的竹筒。
凭着指腹的触感,姬向晚知晓竹筒上姬临曦所传递的讯息,一颗心不由得沉了下来,颤抖的纤指泄漏了她慌乱的心绪。
「他」又病发了!
虽然刻划在小竹筒上的讯息仍旧是「我很好」、「不必担心」等话语,但凭着多年的经验,姬向晚清楚的辨识出竹筒上的讯息并非临曦亲手所刻。
她太清楚临曦的性子,如非重病在床无法起身,他是绝不可能将每月一次的信交由他人刻镂。
一思及病弱的临曦,深沉的罪恶感与愧疚这双魔爪紧紧地揪扯着姬向晚的心……她下意识伸手抚上面颊,然后用力地抓下……
一切全是她的错!
全景她这张脸惹的祸!
彷佛感觉不到痛楚般,五指无法自制的深陷肌理,为她早就找不着半寸完肤的脸再添数道鲜血淋淋的伤痕。
红颜祸水!这句话不就是她这一生最佳的写照吗?
若不是因为这张脸,姬家不会遭遇这般祸事,爹娘和大家不会丧命、临曦也不会身染重病,随时可能断气……
这所有的祸事全都怪这张脸!
她即使死一千遍、一万遍,也不足以赎罪啊!
「姬姊姊!」莲足方跨过门槛,镜花便瞧见姬向晚自戕的举动,她大喊一声,吓得赶忙加快脚步上前拉下姬向晚自虐的手。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姬向晚自虐。
姬姊姊似乎有自残的习惯,难怪原本一张俏脸却伤痕累累。镜花忍不住摇了摇头。
「镜花,发生什么事了?」跟在镜花身后进门的水月,见镜花一脸无奈的模样,不禁好奇地问道。
「你看!姬姊姊又犯了!」指着姬向晚额上的新伤,镜花长叹了一口气。
「姬姊姊!」水月倒拙一口气,马上掏出之前向姬向晚要来的外伤药,小心地为她敷药。
「别忙了,水月。」姬向晚偏过头去,她虽然有心杜绝所有人的温情,却怎么也抵挡不住这两名小姑娘的热情,尤其是她们的年纪正巧和临曦相仿,更加让她无法板起脸面对她们。
「姬姊姊,下次你冉让我和水月瞧见您这么虐待自己,镜花绝对要将你那双『犯案』的手给绑起来!」叨念、敷药的工作全教水月抢了去,镜花满心不悦地出声警告着。
「镜花说得是,下次再教咱们瞧见你这种行为,水月对大发誓,绝对要将你的手给紧紧地绑起来,让它们再也不能作怪。」收起药瓶,水月附和着。
「笨水月,不要学我说话啦!」镜花嘟着嘴踢了水月一脚。臭水月,就会和她抢姬姊姊!
「你才笨呢!」水月双手钗腰挺起胸,不甘示弱的反击。
眼看这对姊妹为了自己又要吵起来,姬向晚连忙出声制止。
「镜花、水月,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有空过来?」
一句话提醒了她们。镜花、水月两人立即争着说--
「我先说!」
「我先说!」
两人互瞪一眼,抢着说:「公子要我们来请姬姊姊过去。」但几乎是同一时间,听起来像一个人说的。
闻言,姬向晚心头一震。
闻人霁月找她?
对她不闻不问三日,是何原因,让他突然想要找她?
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管是什么原因,为了参王、为了临曦,她非见闻人霁月不可,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
「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过去。」姬向晚缓声道。
姬向晚的神情间充满无限哀思与愁苦,镜花、水月两姊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却懂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两人互望一眼,便静悄悄的转身离去。
待镜花、水月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姬向晚将胸口那早已备好的字条仔细塞入竹筒内,再绑到灰鸽脚上。
「灰羽,麻烦你了!」
推开窗户,将鸽子放出去,她的一颗心全挂在振翅远离的信鸽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正有一人悄悄地追随信鸽离去。
循着层层阶梯,姬向晚来到闻人霁用的寝室。
「公子!」姬向晚烙遵自己现在的身分──他的侍女。只要参王能到手,她心甘情愿做任何事,何况这只是为奴为婢的小事。
「进来。」
推开门扉,阳刚味十足的卧房内并无闻人霁月的身影。
「公子!」姬向晚再次轻唤,这次却无人答应,取而代之的是阵阵隐约的水声。
迟疑半晌,循着水声,姬向晚推开另一扇门,温热的水气与闻人霁月冰冷的话语立刻自门扉后迎面袭向姬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