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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陷十三阿哥 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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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雅鼻头一阵酸楚,风样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面对李昌夫妇的关心,她只好勉强点头道:
“那……好吧!我听你们的就是了。”
萍姑笑颜地将饭菜端给她,若雅难以下咽地,以著就口,强迫自己进食。
可是她却感到胃酸翻涌,异常恶心想吐。
“呕……”
若雅很不舒服地按着胸口,试图压抑这种恶心的感觉。
“你怎么了?要不要紧?”萍姑吓了一跳,连忙检机她。
若雅蹲低身子,一边干呕,一边向她摇手,示意她别担心。
李昌着急,动怒的大声吼道:
“萍姑,你到底是怎么煮菜的?”
他以为若雅格格一定吃坏肚子了。
“我……没有啊!我一向很注重卫生。”萍姑又是担忧又是愧疚。“福晋,真是对不住,我去给你请大夫,好不好?”
“不用了,我没事。”若雅虚弱地扶着桌边,坐下来。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这样?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怎么可能吃坏肚子?
“你有泻肚子吗?”萍姑问。
“没有,只是疲累想睡又想吐。”若难回答。
“你不要问了,快去请大夫就是了。”李昌紧张地向妻子说。
“噢。”
大夫专注地为她操脉象,面出微笑,转身向李昌夫妇,说道:
“这位少夫人已经有喜了。”
“有喜了?”李昌、萍姑登时互望欢笑起来,仿佛比他们生下长子时,更为高兴。
“我开几帖安船、滋养的药补,服用之后就无大碍。”大夫在桌案执笔墨。
“多谢大夫。”
若雅听到自己终于有了身孕,欣喜地掉下泪水来。她有了属于她和胤祥爱的结晶!
真是老天垂怜。
在历经这些灾难波折,她竟然还能拥有这意外的收获。
简直是喜从天降!
萍姑笑得合不拢嘴,开心地坐到床沿。
“福晋,恭喜你了,你一定可以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所谓一喜破三灾,这个孩子会带给你和十三阿哥好运的。”
“谢谢你,萍姑。”若雅躺在床榻上,此刻的心情无比欢愉。
这个孩子是支持她活下去的泉源,她身想立刻告诉胤祥这件好消息。
他一定会欣喜若狂的。
月黑风高,一道黑色人影窜入巍峨的门培,跃上飞檐峭瓦,仔细勘查底下的卫兵,决定放手一搏。
他以极快速的步伐,矫捷、俐落地翻身落地,趁着卫兵交班,混进了大牢。
大牢里火烛跃动,原本打瞌睡的卒役,发现了有人闯进来,但是来不及反应,—一被胤祥制伏打昏。
“额娘!”胤祥低声呼唤。
待在地牢的柳妃听见熟悉的声音,欣喜地从地上爬起来,两手握着铁栏杆,激动的说:
“祥儿,你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你快走。”
护子心切流露无遗。
“额娘,孩儿不孝,让你受苦了。”胤祥看见母亲篷首垢面,似乎遭到凌虐,心痛起来。
“我没有事,只是……连累了太子妃。”
胤祥这才发现民英也关在其中,地暴怒的道:
“胤祈太过分了,连皇嫂也不放过,他根本不是人。”
太子妃披头散发,身形消瘦,面容憔悴,仍不改对若雅的关心。“若雅她人在哪里?还平安吧!”
“我们暂住一家农户,一切平安,皇嫂不用挂怀。”
“那就好,现在太子四处要抓你们,你们一切要小心。”‘
“皇嫂,我想教我额娘出去。”胤祥说明来意。
柳妃着急的阻止他。“我待在这里不会有事得,你不用管我,快走吧!”
“不,额娘,我不能丢下你不管。”胤祥匆匆在卒投身上搜查钥匙,却遍寻不获。
突然,阴晦的大牢变得明亮起来。
胤祥感到不对劲,一切都太晚了。
“哈……”太子胤祈带领数十名大内高手,面容狰狞地走下阶台。
柳妃和太子妃浑身一额,惶恐万分。
这下子,胤祥恐怕插翅也难飞了。
怎么办呢?只有死路一条。
“胤祥,你以为皇宫天牢那么容易进出吗?你简直是愚不可及!”胤祈嘲笑他。
数十名大内高手围向他,胤祥退后两步,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泄气、气愤的说:“我可以束手就擒,可是你要放了我额娘和皇嫂。”
“不,胤祥儿你快逃!”柳妃肝肠寸断地大声喊叫,万一儿子落入太子的手中,肯定是凶多吉少。
太子妃惊慌地哀求:“胤祈,你放了胤祥吧!他是你兄弟,你不可以残害自己的手足。”
“我有太多的手足,少了他一个,没什么大不了。”胤祈漠然的道。
“胤祈,我可以任凭你处置,但是你要放了她们。”
“你没有资格要求我,我要你们统统关在一起,你们的命就系在若雅手里了。”胤祈的话,令他们全身不寒而栗。
皇榜底下,站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众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李昌戴着斗笠,好不容易挤到前头。抬头细看,竟是恶耗!
他心神一震,匆匆离开现场,赶回家中。
李家,若雅满怀希望地绣着婴儿绸布,低头幻想着未来孩子的模样。
冷不防,一阵刺痛袭上她的指尖。
“噢!”她赶紧将出血的指头含进嘴里,眉头顿时纠结起来。
会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顿时联想到出门五天,音讯全无的胤祥。
这时,李昌神色慌张地奔进来,嚷道:
“不好了,不好了,贝勒爷被太子抓起来了,三天后问斩。”
“问斩?”若雅惊得手一软,针线、绸布全掉在地上。她激动地上前问:“胤祥犯了什么罪要问斩?”
“行刺太子。”李昌气愤填膺地说:“这一定是胤祈的阴谋,贝勒爷绝不可能这么做的。”
“胤祈真的想造反了,他目无王法、揽权自重,我实在不应该让胤祥回官自投罗网。”若雅后悔莫及,方寸大乱。
事已至此,一切难已挽回。
椎心的痛苦,令她无以复加的悔恨,流下串串泪水。
胃酸再度翻涌,她难过地倚靠在门边,害喜起来。
这让她想到腹中未成形的胎儿,她绝不能让孩子还未出世,就失去父亲,成了遗腹子。
胤祈要的是她,只要她回它去,胤祥说不定就有一丝生机。
若雅下定决心,不顾自身安危,冲出了李家。
“格格你不能去啊!”李昌惊得追了上去。
他垂着头,过长的头发掩盖了他原本英俊的五官。
一阵阵灼热的痛楚像不断的摆上他的胸膛,那股钢结实的健胸,已被无情的绳索,抽得血迹斑斑。
“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不要再打了……”柳妃被关在牢房里,顺着铁杆滑下身子,她肛肠寸断地哀求。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柳妃深恶痛绝地怒瞪胤祈,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太子妃凤英不堪一直被关在空气不流通的地牢,已经呈现发烧的现象,病奄奄地躺在一旁。
她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想不到胤祈这么不顾夫妻情分,知道她发高烧,也不肯放她出去。
三人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皇上……你怎么还不回来?满清皇朝的列祖列宗啊!你们怎能目睹这样的人间逆伦惨事,而不救救你们的儿孙啊!”一向与世无争的柳妃,忍不住怨天尤人起来。
“启禀太子殿下,十三阿哥昏死过去了。”卒役拱手禀道。
虽然也看不惯太子如此残害自己的亲是弟,但是卒役身分卑微,能说什么?
一不小心,触犯太子就轮到他砍头了。
胤祈暴怒无常地伸手一掴,教训卒役一巴掌,喝叱:“他是犯人,不是十三阿哥!”
“是。”卒役十分倒霉,但得表现得万分敬畏。
全地牢的人都敢怒不敢言,个个战战兢兢。
“给我泼水!”胤祈猖狂地指挥。
可怜的胤祥被冷水一浇,依然没有清醒。
胤祈恼怒地咆哮:
“不要在那里装死!”
胤祥闻风未动,胤祈气得跟他一脚。
柳妃心痛地流泪。“不要再折磨他了!”
绝望之际,一名太监疾步下阶来报:
“启禀太子殿下,若雅格格回宫了。”
“她回来了?太好了。”胤祈开怀地丢下整人的事,兴冲冲地走出大牢。
胤祥晕厥不省人事。
苦雅沉静地待在启样宫,李昌在一分劝慰,他阻止不了格格,只好保护他跟着进入皇宫。
皇宫侍卫大概全受了太子的旨意,没人为难她,让她顺利地回到自己和胤祥的寝宫。
若雅明白胤祈必会来找她,而她正盘算着如何与他虚与委蛇,救出身陷牢狱的丈夫、婆婆以及太子妃。
一直在启祥宫等着主子回来的丫环香莲,焦急地来回踱步,无计可施。
因为连唯一可以帮助他们的胤礼贝勒,都出宫去找皇上回宫。
若雅回宫之后,出奇的平静,完全不像以前那个聒噪的格格。
她变了,也许是即将为人母,她必须坚强、勇敢一点,以智慧还解决目前的难题。
她没有时间悲伤了,靠人不如靠己。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太子胤祈很快到来,露出得意的笑容。
“放了胤祥、柳妃娘娘和太子妃,我就属于你的了。”她冷冰冰的开门见山。
“急什么,你迟早是我的人。”他轻批地托起她细致的下巴。“啧!你瘦了,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她不发一语,移开视线,不想看他的嘴脸。
胤祈不高兴的恐吓她。“你这个样子,教我怎么放人?”
若雅受制于他,只好牵强地开口。“你想要我对你和颜悦色,就先放人。”
“不对!”他的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要成了我的人,我才会放人。”
“你……”若雅面红耳赤,恼怒不已。
“我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李昌冲口骂出。
香莲在一旁吓坏了,赶紧拉住他。
李昌的样子像是要上前揍太子。
“又多了一个不怕死的人。”胤祈盈怒于胸,向侍卫使了眼色,李昌立刻被抓了出去。
“格格,千万别中计,失身给这个淫虫……”李昌被押走之前,还不忘关怀她。
“不要抓他,他是无辜的。”若雅心慌意乱起来,已经失去了冷静、沉着。
“多一个人给你丈夫陪葬,不好吗?”胤祈像一个张牙舞爪的魔鬼,靠近她、笼罩她…
她惧怕地瑟缩,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无助。
她没有办法去迎战这样的一个魔鬼,她的力量太薄弱了。
可是已经有四人的生命,等着她去拯救,她也不能再拖累任何人了。
只有咬紧牙关,壮土割碗的心情,点头妥协。
“好,我答应你。”她的心撕裂成两半。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满意地笑了。
“不过我要先见胤祥一面。”
“可以,但是这是最后一面,以后你就永远不能再见他,胤祥必须逐出宫外。”胤祈残忍的道。
若雅整个人如遣电击,陷入了绝望的尽头。
“胤祥。”
看到丈夫被凌虐得不成人形,若雅的心真是痛极了。为什么胤祈的心这么狠毒?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难道就因为错生了帝王家?
“你不该来的!”胤祥见到她没有半丝欣喜,反而更加忧悒。
“我若不来,大家都活不成…”若雅泪流满面,想到这是最后一面,就难掩情伤。
“若雅你不用管我们,你快逃走吧!”太子妃撑着病体,从牢笼中喊话。
若雅转头看着披头散发的太子妃、柳妃娘娘,她真的快崩溃了。
那么多无辜的亲人——
天啊!她该怎么做?
胤祈的条件言犹在耳,震得她难受!
“坚强一点,若雅,我相信老天爷不会放弃我们的。”胤祥仍然抱着一丝希望。
可是他不知道所有人的希望就是她了!
只有李昌,他也被关进来了,忍不住吐出实情。
“十三阿哥,太子是要若雅格格来换你们,可是若雅格格已经怀了孩子,她不能被太子玷污啊!”
“什么?”胤祥惊震万分,整个人僵直了。
柳妃娘娘更是激动地大喊:
“若雅你千万不能答应他,赶快逃出去,我已经老了,死了不要紧,但是你一定要保住孩子!”
媳妇有喜是天大的好事,如果在以往,她可是会乐得烧香谢佛。可是现在大难临头…
不过还是庆幸胤祥有后了,倘若他们难逃一死,至少若雅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会为他的阿玛、皇奶奶报仇!
“若雅,你听清楚,我不答应用你来换我的性命,如果你不听,我宁可一死!”要不是双手被缚,胤祥此刻真想拥住她。
“胤祥……我不要你死……”若雅忍不住张臂抱住他裸露的上身,靠在他的怀里痛哭失声。
他们俩为何不能永久。
所有的人闻之鼻酸!
“够了吧!你们浓情蜜意够了吧!”胤祈出现了,暴出大吼。
他的忍耐是有极限的,他无法容忍心爱的女人和“前夫”共续情缘。
以后只有他才是若雅的丈夫。
所有的人对他的暴戾、感到惶恐。
“胤祈,你这个禽兽,如果你敢动若雅一根寒毛,我做鬼也不会饶你!”胤祥大声咆哮,两兄弟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胤祈阴惊、深沉地笑着。“我不和你计较,看在你们这是最后一面的份上。”
“你说什么?”胤祥不相信地盯着若雅凄美的脸庞。
若雅含泪抚着他刚毅的面颊,抽泣的哭道:
“原谅我…我实在不能眼睁睁见大家送命,牺牲我一人…也许…
“不!不可以…”胤祥简直要发狂了。
他的妻子怀了他的孩子,却要成为他兄弟的侍妾!
“废话少说了!”胤祈怕若雅意念动摇,赶紧命人将她带离。
若雅硬生生地被人强行带走,离去的眼神充满多少不舍。
“若雅!”凤胤祥自喉中发出呐喊,他好恨!堂堂七尺男人竟然不能保护自己的妻儿!
哀莫大于心死。
若雅坐在大红花烛前,头罩红绢,第二回当了新娘,可是心境却大不相同。
她一动也不动,泪也早已流光,并将生死责于度外!
房门砰然被报开,太子胤祈三分醉意地蹦跳入内。
“呃,人生四大乐事,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胤祈边打酒嗝,边画指念诗。
若雅嗅着酒味,嘴角浮起了快意,悄悄抽起欲藏在座垫下的匕首。
今晚,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她想了一整天,万一她被胤祈咕污了,胤祥绝对来寻仇、救走她,同时也不会原谅她。所以她豁出去了,只要她行刺成功,大家都得救了。
“美人儿…我来了……”胤祈得意地用玉尺挑起她的红绢。
若雅垂下剪剪双眸,装出几分羞赧。
胤祈猴急地坐到床沿,粗鲁地吻着她的颈项,推探她的胸部,迫不及待地解开她的盘扣。若雅眯着眼,强忍住这般蚀心的难堪羞辱。
她不能太早下手,那样会失算。
就让他先尝点甜头,再饮恨而终!
尽管她非常厌恶!
直到胤祈灼热的唇压上她柔软的小嘴,她身上只剩下一件红色肛兜,她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颤抖的手高高举起,就要从他的背后刺下去……
他眼明手快地籍制住她的手腕,酒突然清醒了。
“我早料到你会有这一招!”胤祈不屑地道。
她手上的匕首“铿然”落地,若雅惊慌失措,脸上血色尽失。
怎么办?计谋被识破,她恐怕难逃他的辣手摧花。
若雅手脚发软,退缩到床角,后悔自己这么大意。
“求求你放了我,天底下多的是美貌女子,你若玷污了我,日后登基为帝,也会被天下人所不耻。”她试图影响他的意志。
“我怎么可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他不为所动,垂涎她的美色,饿狼扑羊地擒住她,若雅受制于他的蛮力,痛苦地捶打泣喊。
“放开我,我已经怀了胤祥的孩子,你不能污辱我!”她抵死不从,临危前说出了自己怀有身孕的事。
“你有喜了?”胤祈从迷离的情欲中惊起,愤怒地斥责地道:“你怎么可以有他的孩子?”
若雅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得瑟瑟发抖,深怕他伤害了腹中的胎儿。
“你这个贱女人!”
他重重地掴了她一巴掌,若雅摔到雕柜,额头遭到撞击,她拍动了一下身子,便昏厥在地。
“给我起来,不要装死!”胤祈怒不可遏,踢了她一脚。
若雅仍倚躺在雕柜旁,一动也不动。
胤祈性趣全消,扳过她的身子。“哼!原来真的昏过去了。”若雅双眼紧闭,额头上流泪泪的鲜血。
他无法容忍她肚里的孩子,唤来太监,吩咐将她肚子里的孽种堕掉。
太医万分惊慌,毕竟若雅格格怀的是皇族的骨血,太子强占弟媳,已是有背伦理。可是又不能触怒太子,只好唯唯诺诺先遵从他的旨意。
太子走后,太医只是照料若雅格格的伤势。
风流成性的胤祈等不及若雅清醒,在东宫招来两名美艳的待妾侍候他。
突然,小顺子公公紧急通报:“不好了,太子,皇上回宫了,派十六阿哥带兵围住乐宫。”
“什么?”胤祈从温柔乡中,吓得滚下床,急急忙忙和衣穿鞋,一边怒骂:“胤礼好大的胆子。”他忐忑不安地走出去。皇上为何在此时回宫了?
外面,胤礼一身箭衣蟒抱,率领精兵,喝道:“胤祈你强占弟媳,已为皇室所不耻,父是命我押你上大殿。”
胤祈桀傲不驯地昂起下巴。“我是太子,你胡闹东宫,该治罪的是你。”
“是非曲直,上了承和股,一切自有公断。”胤礼手势一下,精兵立刻拔刀指向胤祈。
胤祈见苗头不对,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束手就擒。
承和殿上,康熙皇帝龙颜大怒,下旨削去太子封号,原要处以斩刑,经是后娘娘上殿跪求,才免去胤祈的死罪,罢黜出宫。
同时释放了被囚的柳妃、太子妃、十三阿哥及平民李昌。
“若雅,作为什么不肯醒过来呢?”
胤祥握着爱妻的手,不断地和她说话。
若雅却只是静静躺着,恍若未闻。
御医来看诊过,说是十三王妃体弱气衰,但腹中胎儿无碍,可能是心理影响生理,所以不愿清醒过来。
“格格,王爷和福晋来看你了。”丫环香莲频频拭泪。
格格昏迷了三天两夜,着实令人担心。
“我可怜的女儿…”醇郡王府的老王爷、福普特地来探望小女儿。
无论双亲再怎么呼唤,若雅依然没有清醒,这可急坏了胤祥。
“若雅,你快醒醒啊!”胤祥揉搓着她的手,让她的手感觉到温暖,不再寒冷,他低唤沙哑地在她耳畔轻声道:“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在乎,你永远是我的妻子。”
声音虽细小低沉,但是老王爷、福音也听得见,心里均相当感动,看来十三阿哥是真心疼惜若雅。
福晋忍不住扑向床前,哭道:
“你听见了没有?若雅,你不要再封闭自己了,那个污辱你的太子胤祈,已经被圣上废为庶人,他不会再来纠缠你了,你和胤祥还有很美的未来……”
若雅苍白、柔嫩的脸颊淌下一颗晶莹的泪珠,胤祥欣喜若狂,抓紧她的手。
“你一定听得见,不然怎么会流泪呢?不要逃避我,不耍质疑我对你的爱……”
可是尽管露出一线生机,但是若雅依然无动于衷地躺着
“为什么?为什么?”胤祥失望地呐喊。
第八章
若雅其实已经有了意识,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胤祥。
虽然她最后保住了贞法,但是声名却已毁于一旦。日后别人会怎么说她?
清醒后的若雅,在胤祥细心的照料下,她渐渐恢复了以往乐观的个性。
在启胤祥宫的奴才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那件丑事。
就在她以为一切真的只是过眼云烟,灾难都远离了。却偶然的在别的宫院,听见宫女、太监在取笑她的事,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十三阿哥的福晋真败德,媚惑太子,妄想当皇后,结果害得十三阿哥兄弟阋墙,太子还被直上废为庶人。”
“就是说嘛!真是皇室的耻辱,那种女人根本不配当王妃!”
“听说她已经是太子的人了……”
下人们以讹传讹,裴短流长,若雅痛苦地捣住耳朵,她无法忍受那么多异样的眼光。
最后连那些书塾里的小阿哥、小格格也看不起她,看到她,纷纷躲避。
若雅身心受创,内心饱受煎熬,心里萌生轻生的念头,但是却割舍不下腹中的胎儿。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悄悄下了床,身边的样正在熟睡。
她依依不舍地流着泪,心里千呼万唤他的名字。
“胤祥……感谢你为我付出的一切,对我无限的包容,但是……我是个有污点的女人,连累了你在宫里遭人议论,本来…我应该以死明志,可是为了孩子,我必须苟且偷生,孩子我会平平安安生下,托人带回宫中。”
她目光留恋地盯着岚胤祥英俊的脸庞,拿出预藏的书信,静静放在桌上。
切肤之痛岂是笔墨能形容?
她已经没有颜面在宫中立足。
离开是唯一的选择。
她按着大袄,夜色逐渐吞没了她的身影…
群鸽振翅飞离了枝头……
数月之后……
一座半月形石砌拱桥,横跨在芦花似雪的河面上,清浅的水流,在奇形怪状的石坛间缓缓流过。
一个身穿黄衫,大腹便便的少妇仁立在桥上。
这寻常的水声,在若雅听起来像是幽咽的哭泣,离人的怨语,在夕阳下回荡,挑起她心灵深处的点点愁思。
她撒下手中最后一片桃瓣,粉红的花瓣随波逐流,像载满她的相思,流到大清河去。
她撑起大腹便便的身子,仰首眺望紫禁城的方向。
关山叠叠,古树苍苍,距离再远也挡不住她对他的思念。
夜里梦君千百回,几番挣扎、犹豫,若雅还是忍下这相思之苦。
曾经沧海难为水,她没有颜面再去面对他。
就算胤祥不计较,她也抬不起头来,心里的阴影永远存在。
腹中胎儿即将临盆,只要她平安生下肌样的骨肉,也算是对他有所补偿。
“格格!”萍姑端着木桶走过来,她已经洗好了衣服。
若雅步下石桥。“不好意思,每次都麻烦你帮我洗衣服。”
“甭客气,胤祥贝勒赐给了我们一千两黄金,其实也够我们买华房、请佣人,只是我们夫妻过惯了勤俭的生活,也许是天生的劳碌命。”萍姑笑道。
提到胤祥贝勒,若雅的心一阵揪痛。
“贝勒爷…还好吧!”
“哪能好?你不在他身边,他天天酗酒,还吵着要撇下皇子的身分,浪迹天涯去找你。”
萍姑喟然叹气,她实在很想去告诉胤祥贝勒,若雅格格就住在她家,可是若雅偏偏以死威胁、阻止。一对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怎能不教人扼腕?
可是有什么法子呢?若雅格格这么死脑筋,爱往死胡同钻。
听到胤祥的近况不好,若雅跟着难过、不舍。“也许…等孩子出世,他当了阿玛,生活有了寄托,就不再伤心失志了。”
她强忍住眼眶打转的泪水,自我安慰。
“再两个月你就要临盆了,一切要小心谨慎。”萍姑叮咛着。
“我会的,谢谢你,多亏有你和李昌照料。”若雅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
自从她来投靠李家,萍姑就以过来人的身分,为她补这个炖那个的,教她好生感激。
“咱们回去吧!”
萍姑一手提着木桶,一手摸着大腹便便的若雅,一路走回家。
夕阳金晖,倒映着她们长长的身影……
“滚出去!听到没有!我叫你们滚出去!”
胤祥贝勒暴吼,三名被送进启胤祥宫的秀女,立刻吓得相继奔出。
十三阿哥乖戾、易怒的转变,已经传遍宫中,皇上为了安抚他失妻的情绪,好意甄选才貌兼备的官宦之女,想要从中觅得新福晋。可是胤祥心里早已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柳妃闻讯来探望他,浩劫过后,原以为可以雨过天晴,没想到儿子反而一蹶不振,今她相当担忧。
“祥儿,你不能再丧志下去了,若雅有她的苦衷,如果她知道你如此不济,她一定更加伤心。”
亲娘的劝慰,他却恍若未闻,调怅百般地呆望那一床空着的鸳鸯锦被。
柳妃喟然叹气。“算了,额娘也不会勉强你再娶,只希望你不要再喝酒,保重身子,毕竟你是额娘唯一的儿子。”
“额娘……”胤祥哭出声,他的面容憔悴不堪,柳妃瞧了好生心疼。
“忍着点,等久了就是你的了,我相信若雅总有一天会回到你身边的。”
“真的吗?额娘你真的这么想?”胤祥的眼睛登时由黯谈恢复了的光采。
“别忘了,若雅的肚子还怀着你的骨血,这个孩子是你们共同的生命,会把你们这辈子牵扯在一起,斩不断、也化不开的。”
柳妃语重心长,她和康熙不也因此做了二十几年的夫妻。_
尽管康熙嫔妃如云,但是孩子是他们共同的话题,相爱的见证,血浓于水的亲子关系,让她永远也离开不了皇上。额娘的一番话,使胤祥为之一振。
是啊!屈指一算,若雅也快临盆了。
不知是男是女?
若雅,你到底在哪里呢?
火盆里的炭烧得正旺——红红的火苗颤动着往上窜。
外面正飘着雪花,寒冷的腊月天。
若雅躺在床上呻吟,一阵阵的,像被猎人射中的动物垂死前的哀鸣。
“格格,你忍着点,接生婆马上就来了。”萍姑虽然有生孩子的经验,但是仍免不了为她紧张。毕竟生孩子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啊……好痛……胤祥…胤祥……”
产道裂开,若雅哀号起来,额上渗出冷汗,身体翻滚,嘴里念着胤祥的名字。
她多希望自己的丈夫此刻能陪伴着,给她勇气。
可是这一切是她自己选择的,她只能咬紧牙关,把孩子平安生下来。
生产的剧痛已超出她的想像,她险些晕死过去,坚忍不拔的毅力,告诉自己要支持下去。
萍姑着急地到门口翘首望着,白雪皑皑,怎么就不见李昌回来。
“啊……”若雅痛苦地悲号。
听见若雅的叫声,她赶紧走到床线。
“产婆呢?”若雅气息微弱地抓住萍姑的手。
“没看见,李昌也不知怎么回事?去了那么久,急死人了。”
若雅浑身痉挛地颤抖着,没有产婆,那她怎么生孩子?
萍姑焦虑的用一方白布大手帕,替她抹去脸颊上和额头的汗水。
“不行,再不落地,胎儿就要闷坏了。”萍姑衡量轻重,做出重大决定,卷起了油管。“咱们自己生吧!不等接生婴了。”
“自己生?”若雅惊讶的勉强开口问。
瞧见萍姑这会儿正在火烛上烧利剪了,若雅险些吓昏了过去,一颗心仿佛要跳出来。
“为母者强,你一定行的。”萍姑鼓励她。
若雅叉开腿,覆着棉被,任萍姑为她剪开产道,这和腹中的翻绞已分不清哪一个痛了。
萍姑接着一个劲的在她肚子上下功夫。“你用力生、我用力推……”
“用力…”反复动作一个多时辰。
“喔喔,痛死我了……”若雅尖叫一声,便不动弹。
婴儿响亮的哭声,立刻使屋子充满生气。
“生了,生了,是个男孩!”
萍姑欣喜地抱着红通通的小人儿,这时李昌和产婆才到。
“已经生了,你们才来。”萍姑埋怨的说。
“车轮陷在雪地里,我们还是用走路回来的。”李昌解释。
产经去探望产妇,惊道:“还有一个小人头呢!是双胞胎。”
“什么?还有一个?”萍姑措手不及。“可是若雅格格晕过去了。”
“掐她的人中,用力一点。”产婆果然经验老道。
若雅清醒之后,再投入第二回合,这一次顺利多了,稍一用力,小人儿便被挤出产道。
萍姑简直要欢呼起来。
“龙凤胎!格格你真是了不起,一举生下龙风胎。”
原来是双胞胎,怪不得肚子大得离谱。
一儿一女清洗干净,包裹着厚厚的毯子,分别题在她的两侧。
男的像胤祥,女的像若雅。
她好满足地进了梦乡。
第九章
辛苦是有代价的。
孩子愈大愈漂亮,人见人夸。
若雅宠溺地盯着一双儿女红扑扑的脸蛋,有子万事足。
可是愈和孩子相处,她就愈舍不得和亲骨肉分开。
孩子已弥补了她的遗憾,填满了她对胤祥的思念。
但是胤祥呢?他还一直生活在失去她的痛苦深渊里。
她不能那么自私,原本打算把孩子送回宫里的。
孩子是尊贵的皇孙,在宫中可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跟着她却只有受苦。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让其他人痛苦,拖累了孩子。
做足了月子,若雅做出重大的决定,她把一双儿女交给了李昌,请他带孩子进宫,当面交给胤祥。
李昌手抱皇族骨血,顿感责任重大,忐忑不安地道:
“少福晋也一起回宫吧!十三阿哥一定会向我追问你的下落……届时我…”
他总是希望胤祥贝勒夫妻一家团圆。
若雅水眸含泪,要她和孩子分开,简直是要她的命,她强忍着悲痛,别过眼不去瞧孩子,生怕改变了主意。
“你就告诉贝勒爷,说我因难产而死了。”
她哽咽不已,生下龙凤胞而不幸难产过世,应该会令人相信。
李昌愕然,萍姑更是死命的劝她说:
“你这样子做,会不会太残忍了?可知贝勒爷去多么伤心、绝望?”
“难道我的心就不痛吗?我比任何人更痛苦啊!”若雅崩溃的掩面痛哭,抑制不住排山倒海的悲伤情绪。
萍姑不忍地安抚她。“别哭了,你坐月于天天哭,可是会把眼睛哭坏的。”
“萍姑,答应我的请求吧!”若雅突然抓住她的手,委屈,惹人恣怜,执拗的说。
“这……”萍姑和李昌为难地互望。
若雅眸光一沉,狠下心道:“如果你们不愿成全,我宁可一死谢罪,也不愿让胤祥背负重大的包袱,遭人议论指点。”
“千万不可,少福晋……我们答应便是。”李昌无奈的说。
“真的?你们不能随便敷衍我。”
“是真的。”李昌点头道,心里还是不安。但是眼前得先阻止若雅格格做傻事。
若雅宽了心,又宣布一件重大的事。
“为了防止贝勒爷找到这里,我决定到‘慈云庵’出家,长伴青灯,洗刷我的罪孽。”
“龙凤胎…若雅为我生下龙凤胎……”
一手抱一个孩子,胤祥贝勒几乎直极而泣,感动得无以复加。
“给我抱一下,我的乖孙呀!”柳妃娘娘愁云尽散,眉开眼笑地逼着朝思暮想的嫡孙。
没想到若雅这么能干,一举生下双生子,这在胤祥这一代可是头一遭,若是皇上知道了,肯定乐不可支,晋封加爵都有可能,这下子可扬眉吐气了。
胤祥迫不及待地问:“李昌,那若雅呢?她有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没有。”李昌惭愧地垂下头。
“你好大胆,少福晋躲在你家,你竟然还骗我,该当何罪?”样转喜为怒,厉声喝道。
“贝勒爷恕罪。”李昌慌张地跪地求饶。
“哼!我要立刻起身去你家找若雅回来。”胤祥拂袖愤道。
“这…”李昌抓住了他的衣袂,困窘的说:“少福晋她…她已经难产而亡了。”
“什么?”胤祥宛如晴天霹雳,跌坐在椅,神色悲切,所有囤积的思念,往日的恩爱,都化为无言的泪水,脑子被轰得一片空白。他前南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她真的就这样子走了,我连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胤祥儿……你要节哀,孩子还小,需要父亲。”柳妃连忙安慰他,一时之间也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
李昌见贝勒爷如此悲伤,他不禁心虚起来,迟疑是否该说出事情的真相。
而这时少福晋也已经到慈云庵沐浴净身,恐怕就快剃渡出家了,若不即时阻止,这对有情人就再也无法见面聚合了。
胤祥万念俱灰,悲恸万分。
“李昌,就算她死了,我也要去她的墓前祭拜悼念,我要问她为什么忍心抛下我和孩子!”
人都没死,哪来的坟墓?
李昌明白再也无法伪装、欺瞒下去,只好豁出去,硬着头皮说:
“这是少福晋拜托小人说的,其实少相晋没有死,只是打算出家为尼。”
“若雅还活着?”李昌的坦白像是把他从地狱烈火里拉了上来,重新带给他希望,他激动地握住李昌的肩头。“带我去见她,我不准她出家,她有夫有子,哪能出家!”
“好。”见到贝勒爷恢复希望的神采,李昌更坚定自己的念头。
他们一定要劝取若雅格格回来。
慈云庵位在翠峰上,山上泉水冷冷,松涛阵阵,令人忘却世俗的烦恼。的确是个修行的好地方。
爬上山峰,已是夕衔远山,夜色将暗。
此时香客已尽,庵门深锁,但依稀可听到僧尼利佛诵经。
那木鱼一声声敲击着胤祥的心,只要想到若雅可能落发为尼,他就急躁不已。
慈云庵中,若雅垂发如云,素净的一张脸,虔诚地参拜佛祖。
老尼姑师父手持柳枝,嘴里念着佛号,接过年轻弟子恭呈的法器挑起一绝青丝,正要一刀剪下去她如云的秀发。
突然一名小尼双手合十,前来禀道:“启禀师父,十三阿哥求见悟禅师妹。”
“悟掸”是若雅的法号,她一听见样来,心漏跳了半拍,表情马上浮现惊喜。这不寻常的表情,泄露的她对世俗的眷恋。
老尼姑放下剪刀,叹了叹气。
“悟禅,你的尘缘未了,今日不宜落发。”
“不,师父,请师父马上为弟子削发为尼。”若雅紧张的跪求。
她得赶紧剪去三千烦恼丝,否则胤祥肯定不会罢休。
“你这是何苦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该走的路,若雅格格清回吧!”老尼姑却不再理她,领着三五个弟子离开佛堂。
胤祥也在此刻不顾一切地冲进来,四目交接,爱恋依然难舍。
若雅一身素衫,清丽如昔。
“若雅,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何必如此折磨自己,我说过我不在乎啊!”胤祥上前拥住她,真情流露。
她心里一阵悸动,却无情地推开他,神情冷漠。
“施主请自重,我已是佛门中人。”
“不!你不可以出家,你若是抛夫弃子,连佛祖都不会原谅你。”胤祥激动的说。
若雅揪然,幽咽的说:
“孩子请你好好照顾,我是个有罪的母亲,无法伴他们成长,但是——我会一辈子茹素,请佛祖保信他们平安长大。”
“你要吃素我不反对,但是你不能出家,孩子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