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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甄嬛传1-7全本 第 9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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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昭容道:“哪里的话呢,我心里也是把娘娘的胧月和灵犀看得如亲生一般,只碍着娘娘位份尊贵,又日日c心宫中大小事宜,怕着那起子小人说我一味巴结,反而妨了娘娘的声誉。”

  我微微蹙眉,叹息道:“外头的闲话本来就多,还盼昭容姐姐向从前那样待我才好。我出宫那几年,胧月虽养育在敬妃姐姐膝下有她疼爱,可是明里暗里受的委屈也不少,敬妃姐姐也不能一一护过来,听说昭容姐姐也看顾了不少,要不然哪里有胧月的今天。我还没谢过姐姐呢。”这番话说得推心置腹,吕昭容本就是直心肠的人,更是大为所动。

  吕昭容道:“那几年胧月帝姬苦,娘娘也苦,总算如今好些了,还要c心这个c心那个,也是难过。”

  我点头道:“还是姐姐明白我的心,尤其是咱们这些做母亲的,费的心思更多更难。姐姐从前如何看顾我的胧月,今日我对姐姐的淑和也是一样。只怕不能回报万一罢了。”

  吕昭容心肠触动,低头伤心道:“皇上虽然给了她一个‘鹂’字,但终究在妃位,从此高我一头,也只能任她压制了。我一个人老珠黄的人还怕什么呢,只是可怜了我的淑和。算算年纪淑和也十五了,等上两年便要下降。若被我这个不中用的母妃连累了,她面上也无光。”

  我有心安慰她,笑盈盈起身,拉了她的手,道:“本该早恭喜姐姐的,方才姐姐兴冲冲进来,倒把我也哄得忘了。皇上今日吩咐了,大封六宫时要进姐姐为欣妃,为三妃之首,姐姐可高不高兴”

  吕昭容大喜过望,一时之间倒有些愣住了,口中讷讷道:“是听说了要大封六宫,只是位份未定,真如娘娘所说么”

  “从前立九嫔的时候让姐姐屈居在安昭媛之后,我心里不舒坦了好几年。今日皇上要给鹂妃封号,我就顺嘴提了一句,姐姐的淑和是皇上的长女。皇上便有了这道恩旨。”我微笑看着她,“鹂妃再得宠也盖不过您是三妃之首,姐姐可安心了。”

  吕昭容喜极而泣,仿佛不可置信一般,嘤嘤泣道:“在宫里头熬了这么些年,没想到还有封妃出头的一日。”她盯着我,“娘娘不是与我玩笑吧。”

  我道:“皇上的意思是要大封六宫,过几日就有旨意下来。如今叫我先拟了名册来看。恭喜姐姐了。”

  吕昭容感激涕零,“若非有娘娘眷顾,我何来今日呢。”

  我忙扶了她起来,笑道:“咱们姐妹,还要这样客气么最要恭喜端妃姐姐,马上可要改口称呼端贵妃了。”

  吕昭容一怔,连连颔首笑道:“正是呢。这个宫里端妃姐姐资历最深,也是最苦。封贵妃是应该的,咱们都心服口服。”

  正说笑间。却是槿汐进来,双手空空如也,道:“方才内务府小扬来回,除了皇上日常要用的血燕外,其余都没有了。”

  我听她说话间有些气息不顺,便问道:“前两日还说送了几十斤血燕来,我和皇后、太后宫中统共都没拿多少,怎么就一下子就连送人的份儿都没了。”

  槿汐答了声“是”,道:“原本是还有的。方才太后宫里拿了些去,皇后娘娘宫里又吩咐了,说是回过皇上的,鹂妃娘娘有孕在身,血燕这样滋补的东西要尽着她吃,所以剩下的全送去了景春殿。”

  吕昭容惊讶道:“血燕那是正一品的四妃与帝后之尊才能用的。她的封妃之礼还没呢,怎么就先用上了这样子是还没生呢,若生下来了,可不知道要怎么宝贝才好了。”

  我摆摆手道:“姐姐,由着她去吧。”说着皱眉,“只是我难得想对淑和尽尽心,竟也不能了。”不由得幽幽叹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倒引起了吕昭容无尽感慨。槿汐道:“方才小姐和昭容说起赵飞燕,倒叫奴婢想起《汉书》里头一句话。”

  我正一正髻上凤钗,幽幽点头道:“我知道你要说哪一句,赵飞燕姊妹从自微贱兴,逾越礼制,浸盛于前。班大家说的是从前,反而叫我们如今的人也心有戚戚焉。”

  吕昭容低头细细一想,苦笑道:“赵飞燕一旦得势,纵横后宫残害妃嫔,汉成帝一味宠幸她,竟连亲生骨r被杀也不理会。皇上虽不至于这样糊涂,可她这个样子,哪怕我成了三妃之首仍要让她三分。”

  我亦愁云凝在眼角,“血燕是没有了,槿汐,去取些茯苓膏来送与吕昭容吧。”

  吕昭容恨恨不减,柳眉横起,道:“我偏不服她,娘娘可要拿个主意呀。”

  我只是愁眉不展,槿汐上前道:“昭容娘娘是知道的,一则是皇后的主意,二则娘娘要忙大封六宫的事分不开身,娘娘可要为我们娘娘在后宫的娘娘小主面前分辩呀。”

  吕昭容点头道:“我自然明白。”说着也不等槿汐拿了茯苓膏来,又一阵风似的往燕禧殿方向去了。

  我见她走远,方静静笑道:“只怕吕昭容现在已经恨煞了鹂妃了。若敏妃那里知道,怕也要生好大的气。”

  槿汐垂手道:“吕昭容是个热心肠,又是直肠子经不得激,但分寸是知道的。她一向心直口快,有什么话对旁人说反而直接明白。娘娘处在这个位置上,有些话不方便说也不能说,借她的口倒很不错。”

  我用指甲拨着碗里的茶然停下手中针线,“你既知我所愿,就不必只说些顺我心意的话。且说实情就是。”

  卫临躬身道:“微臣趁人不觉时看过脉案,写的是平和之象,不过是普通的安胎药方。然而在药材中却多加了安胎补气的艾叶、黄芩、苎麻根和白术等药。”

  我面上一惊,心底却暗暗抿出一缕喜意,道:“旁的本宫倒是不知,那艾叶却是温经止血的,不到必要时断断不会轻用。”

  “娘娘睿智。那日微臣曾留心鹂妃殿中有熏艾的迹象,虽然殿中点了香掩盖了熏艾的气味,可是微臣相信自己没有闻错。鹂妃有孕方始四月便已用艾叶,可知已有出血症状。此外黄芩和苎麻根是止血解毒的,白术则有补气、健脾、止汗之效,此几种药说明鹂妃气血两虚,有盗汗滑胎之象。如今气色尚好,全赖这些药提着精神。然而内本已亏,加之听闻鹂妃时常心情抑郁,只怕月份越大,腹中胎儿越岌岌可危,断断拖不到足月生产。”他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鹂妃体质甚虚,又有麝香侵体的迹象,本不易受孕。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强行有孕,虽则有了胎气,然而孩子却有成保不住。”

  我捧过瓷盏缓缓啜饮了一口清茶,笑道:“事无完全,卫太医不也觉得还有一两成的把握能保住鹂妃的胎儿么眼下鹂妃是皇上的心头r,诸位太医竭尽全力必能保得鹂妃顺利生产。”

  “可是,”卫临飞快地看我一眼,“鹂妃用艾,便已知自己这胎难保,而皇上却不知道。如果这一胎真的保不住,娘娘以为责任在谁”

  我心中倏然一跳,像被雷电狠狠一击,此刻已然明白过来,手中握着的绣花针像被汗腻住了,一点一点发涩,面上只淡淡笑,“若是自己保不住也算了,否则碰上谁便是谁倒霉了。”我心思蓦地一动,“此事你知我知,自然本宫不必担这干系了。”

  卫临点头道:“是啊。不过娘娘与鹂妃娘娘素来情厚,自然是不会有干系落在娘娘身上的。”

  我早知卫临精明胜过温实初,不意他竟有如此计较。微微沉吟,蓦地想起一事,我唤花宜,“把本宫妆台下第三个小屉子里的青花瓷盒拿来。”

  那是一个拇指大的瓷盒,里面有一指甲盖大小的粉红色香饵,我放在他面前,“那日她殿中所用的凝露香无甚大碍,只这东西本宫看不出来,你瞧瞧这是什么”

  他细细一嗅,用手指捻开一点粉末,沾上一点清水再闻。我见他神色郑重,面上却不知怎地红了起来。那是一种奇异的潮红,我取过他化开的那点香饵深深一嗅,只觉心头暖暖的,心跳一拍一拍突突地清晰地跳着,越跳越快,渐渐眼觞耳热,整个人有些轻飘飘起来。我心知不好,“啪”地甩开那东西,喝道:“槿汐!”

  槿汐匆匆赶来时我已用清水扑面渐渐镇静下来,槿汐取来冰块敷在卫临面上,良久,他才渐渐恢复平时的神色,俯身愧道:“微臣轻率了,不想这香这样厉害!”

  我赐他一杯泡得极浓的苦丁茶,道:“你只说里面有什么”

  他皱眉喝了一口,苦得眉毛都要打结了。半晌,清了清嗓子道:“依兰、豆蔻、山茱萸、r苁蓉、青木香、蛇床子、天茄花、r香、蟾酥、牡蛎和远志。”

  我听不出什么,疑惑道:“仿佛是些药材”

  他点头,“若每样分开,确是普通药材,可若混在一起,便是对男女都有用的……”

  他没有说下去,我面上一红,已经猜到,便道:“你只用水化开这一些便这样厉害么”

  卫临道:“独这依兰与蛇床子便放了十足十的量,此香若焚烧起来,只怕药性更强。所以一般用时都是掺一星半点到其他香料之中便可见效,也不易察觉。”

  我心中一动,念及一事,问道:“这依兰有使人情动之效,如果碰到鹅梨帐中香会怎样”

  “同效。只是效果不及此香厉害。因为依兰花毕竟是草植,而此香中的依兰则是大量提纯的。娘娘可想而知,依兰花并非四季常有,而有此香,便可年年岁岁无虑了。”

  我颔首,“你且回去吧,本宫等着。”

  接着几日天气炎热不堪,到了晚间便风凉雨骤,雷雨大作。几番冷热不调,我便得了风寒卧病不起。这一病便连着好些日子没有好转的迹象,人也逐渐憔悴了下去。陆陆续续有嫔妃来请安我无力相见,索性都推辞了,把六宫之事交代给德妃,只静心安养不提。如此一来玄凌不免心疼,早午晚都要来一次,连药也是煨好了亲自一勺一勺送到我唇边。

  这日晨起精神略略好些,正好玄凌早朝下来,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宫中近来发生之事。晨光如画,两人安静相对,倒也生出几分恬淡相守之意。

  花宜掀了帘子进来,奉上一碗清淡白粥,加了几片紫姜。

  玄凌接过,怜惜道:“朕来喂你。”

  花宜垂手一边,道:“娘娘,鹂妃娘娘过来请安。”

  玄凌随口道:“传她进来。”

  花宜微微踌躇,“鹂妃娘娘来了好几日了,娘娘都不见。”

  玄凌的眉间涌起一点不悦之意,转脸问花宜,“鹂妃日日都来请安么”

  花宜有些不知所措,很快照实答道:“是。每日早上都来。娘娘没有一次见的。”

  玄凌把碗搁在床边小几上,向我道:“容儿怀着身孕过来的,何必叫她站在外头不许进来。”

  我转过脸去,“臣妾实在不想见到她来。”

  空气中有瞬间的凝滞,他唤我,“淑妃。”这一声里有隐约的怒气。我此时脂粉不施,加着病中瘦削,含泪的容颜颇有些楚楚可怜,“皇上也觉得臣妾应该见妹妹么臣妾风寒未愈,若与妹妹相见,若伤了妹妹和胎儿怎办臣妾宁可皇上斥责,也断断不敢造孽。”

  玄凌双眉舒展,已然含笑,“朕知道你与鹂妃格外亲厚些,必不会向着母后也不理她。”

  我含泪含笑,啐他道:“明明皇上自己多心。”我笑着推一推道,“妹妹想必还在外头等着。臣妾体谅她一份心意,妹妹却未必明白,有劳皇上陪妹妹回去说个明白,也好让妹妹宽心。”

  他握住我的手,“朕喂你吃完再去。”

  我盈然一笑,“妹妹是有身子的人,皇上快去吧!”我温婉低首,“妹妹本就心事重,怀孕之后常常患得患失,于安胎其实是无益的。本该臣妾多去陪她宽心,谁知这身子这样不争气,只得有劳皇上多陪陪妹妹了。”我软语哀求,“眉姐姐早走,臣妾很盼望安妹妹能母子平安。”

  玄凌很是欣慰,三顾后终于离开。

  我缓缓沉下脸来,吩咐花宜道:“她再来我也不会见,你们见她来只避得远远的,不要碰她身上一分一毫。否则,翻转了整个未央宫也说不清。”

  过了片刻,小连子进来道:“娘娘,景春殿有位宫女来请安。”

  我略一沉吟,扬了扬脸,花宜跑出去,亲亲热热拉了一人进来,笑道:“娘娘,鸢羽儿来给您请安呢。”

  我笑嗔道:“花宜,你也忒没大没小了,不请鸢羽姑娘进来坐下,反而拉着人乱跑。”

  鸢羽进来羞答答请了安道:“听说淑妃娘娘病了,奴婢鸢羽特来请安。”

  我客气笑道:“劳你有心了,才刚你主子来,怎么你不是跟着一起来的么”

  鸢羽低下脸,咬了咬唇,勉强一笑,“看见皇上陪主子去了,奴婢才过来的。”

  “这话说的,好像你们主子不喜欢你在皇上眼前似的。”我笑道:“花宜,把本宫桌上的乃子葡萄请姑娘吃去。”

  花宜吐了吐舌头,“娘娘不说奴婢也要这么做的了。”

  鸢羽惊讶地看我与花宜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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