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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1-2集2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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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矩来。

  “大师兄,咱们到了,前边便是韩城。”戴志杰这幅活地图在场,到哪都是一清二楚。

  吴征也认出了此地,心中正心潮澎湃。七年前的旧事深刻于脑海,韩小姐在战场的英姿令他心折不已,悲惨的遭遇又让他万分怜惜。正是这段往事让他放弃了混吃等死的人生目标,对这位奇女子更是悠然神往。

  “上门拜访这么多人叨扰人家,在外用过饭安顿好,咱们三人前去拜访韩侯即可。”一路上大多事务都由戴志杰规划,拿决断的则是吴征。——师祖朱泊从下山开始便懒洋洋地混在马车上,啥也不管。

  “小姐,昆仑派的弟子门到了城门口,正在客店落脚用餐呢。”春雨笑盈盈地看着仍是仕子打扮的韩小姐禀报道。

  “哦?”韩小姐点漆般的眼眸溜溜直转:“世人都传他聪明伶俐,倒要看看……咳咳……到了韩城竟敢不先来拜见主人,明显是不知好歹大不敬!哼,谁与我前去是问?”

  “小姐,在下愿往!”

  “甚好,去传我口谕拿吴征回来!”

  昆仑弟子一行正于城门口客店用餐,人数众多店堂里难以坐下,吴征不喜内里气闷,特地吩咐在店门口摆下桌椅。微风习习,虽菜色滋味一般,吃着倒是惬意。

  远远望见一行人呼喝着直奔小店,路上行人意态恭敬纷纷退让,倒无半分不满。领头者微仰着头骑着一匹顶戴红花的大白马左右扫视,意态嚣张。此人身量中等不见玲珑浮凸,面容倒是堪称花容月貌,直令周遭无论男女尽皆失色。

  吴征看得入迷,虽是身材平平无奇,如此美丽精致的面孔倒是罕见得紧,值得多看两眼,只遗憾看着身高不像是韩小姐。待这一行人到得经前看得真切,吴征面色大变。

  只见来人肤如凝脂洁白透亮,一双柳眉直比画出来的还好看些,鼻梁更是秀气小巧,润红的嘴儿弧线弯折,似乎随时都微微撅起,看了便想咬一口。加上涂脂抹粉耳上垂环,妆容极浓,一身大花锦衣花枝招展,真真是个绝色。只是微扬的螓首下方,一颗喉结凸立而起……

  “晦气,他娘的真晦气。”

  吴征心中暗暗连呸,来人已下马领着随从呼啦啦地涌入客店厅堂,高声呼喝:“谁是吴征?”

  “这假公鸡他娘的是谁啊?”朱泊显然也被恶心到了,大为不满。只是这般趾高气昂,猜想是韩城里某位人物不好正面得罪,方才压低了声音。

  戴志杰此前也被吓了一跳,正皱眉冥思苦想,不时探头探脑打望来人,方眨着眼睛期期艾艾道:“应该是韩小姐的……咝……哎……这个……新纳不久的面首赵书函吧?额,应该是的。”

  能让活地图为难成这般模样也算你本事,吴征懒洋洋地举手:“我在这里,什么事啊?”来人嚣张,他也不客气,引得前来的人众呼啦啦地回头。

  来人美目一横显是丢了个大丑面子上挂不住,绝色容颜让吴征一阵发毛:“你是吴征?”心中大骂:昆仑大弟子坐在门口用餐?我日你娘的。

  吴征懒得理他低头喝酒,赵书函更是恼怒,越众而出恶狠狠道:“到了韩城竟在这里悠闲而不先拜会主人,可是看不起韩侯,看不起韩都尉?”

  “我怕给你们添麻烦而已,稍后就去拜会,需要这么激动么?”赵书函一句话便漏了蹊跷,吴征心中疑惑淡淡答道。

  “途经韩城,还容得你稍后。本人奉韩都尉口谕,提你前往韩府试问,来人,给我拿下。”赵书函恶狠狠的脸色,模样儿越发俏丽,对胃部的杀伤力十足。

  “等一下等一下。”吴征强忍胃中不适,只恨方才吃得太饱:“志杰,我奉召入京该当天下皆闻吧?”

  “当然,圣上口谕何人不知?”

  “哦~~那就明白了!我道这事儿奇怪呢。”吴征向赵书函伸出手道:“来,有本事就来拿我。”

  “奉了圣命又如何?还敢在韩城放肆不成。”赵书函嘿嘿冷笑趋近向前伸手来拿。

  吴征手腕一翻拿住他手腕按在桌面上,内力一运将半截手腕嵌入桌面里,疼得赵书函杀猪般大叫起来,声音又尖又细,吴征一身鸡皮疙瘩大发,险些松手,暗道大意了,大意了。

  韩府随从见状急欲一拥而上,朱泊一扫桌上筷盒,一排筷子如劲弩般“笃笃笃”齐齐钉在地上直欲没柄,阻了随从们去路:“再动一步,钉的就是你们脚了。妈卖批的真扫兴。”这一手神技威势十足,只不知桌面上筷子全给他扫落,真有不开眼的二愣子要上来,他拿甚么钉人的脚。

  一干随从倒是冷漠,似对赵书函趾高气昂的模样极为看不过眼,见状索性立住不动,只是主人命令不敢违,倒不曾一哄而散。

  “小姐,赵书函让吴征拿住了……”

  “啊?这么快?真是个蠢货一点都不好玩……吴征呢?”

  “还在原地未走,看样子像是等咱们韩府去领人呢。”

  “这小子有点儿意思,嘻嘻,别管他先晾上一个时辰再说。”

  吴征拿住赵书函唤来店家掌柜道:“给这些兄弟们看座,算我的。”

  掌柜笑道:“公子爷有所不知,韩府的大人们若要喝茶歇脚,韩城里的店家都是分文不取,大伙儿心甘情愿。不消公子爷吩咐,小人已安排下了。只是……公子爷,此人毕竟是韩府的人,您拿住他不打紧,咱们韩城人的面子有些挂不住,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与他计较了罢。”

  话里虽为赵书函求情,计较的却是韩府的面子,可见这只假公鸡令人厌恶的绝不仅仅是一处。

  “大师兄,交给小弟吧。”杨宜知凑上前来,上下打量着赵书函一脸淫笑。

  戴志杰恶心道:“妈的昆仑集里的蜂寮玩不够,又看上新的了?”

  什么?吴征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急忙后退两步:“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志杰,他玩兔儿爷?”

  “咱们师弟师妹都知道了,这么恶心的事情,谁有脸说起,没人敢去污大师兄的耳朵。”

  “我日他妈哟……你别过来……”吴征惊慌失措,一想起杨宜知日常与自己亲近,莫不成打的是什么歪主意?好歹也是帅哥一枚!

  “扑通!”杨宜知对吴征甚为了解,跪在地上掏心掏肺:“大师兄明鉴,小弟对您敬之重之,是丝毫不敢对您动念头啊,您相信小弟……”

  “不敢?那就是动过了是不是?”

  越描越黑,眼看吴征就要暴起动手将自己立毙于此地,杨宜知情急智生灵台一片清明:“大师兄,小弟只是喜欢像小娘皮似的兔儿爷。您虽是英俊,却是男儿气概十足,倒真没对您动念头……”

  吴征目视戴志杰,得到肯定的答复才放下心来,忍不住一脸恶心:“带走带走,别来这里恶心人。”

  杨宜知见难关既过,淫念又生,嘿嘿笑着提起赵书函上客房去了,如同大熊捕小鸡……

  约莫一个时辰后杨宜知才带着满足的笑容出来,一见吴征面色阴郁急忙敛容正坐,目不斜视。

  “仅此一回下不为例。还敢在我面前提相关的事,老子把你命根子切了。”

  久等正主儿不至,一行人已酒足饭饱,吴征向韩府随从道:“诸位兄台,在下要去韩府拜会,还请领个路?”招呼众人动身。

  行不出半里路,前方又有一行人前呼后拥迎面而来。

  当先一匹高头乌骓马,坐着位一袭白衣的翩翩佳公子。

  “怎么韩府上下男不像男,女不像女,老韩这是搞什么鬼啊?”朱泊一眼瞧出来人真身,喃喃道。

  “大师兄,这位就是……额……韩都尉!”戴志杰还待提醒,侧望马上不见人,吴征早已立在地下。“大师兄,韩都尉身份虽尊贵,您也不差了,她未必当得上。”

  “当得上,这世间我认识的人里,最当得上的就是她。”吴征抛开缰绳迎身而上。已不知多少次臆想过韩小姐的模样,运足目力只见她束带包覆长发飘于背后,肩宽腰细,一双摄人心魄的修长美腿紧夹马腹,身形挺直如枪。

  双方距离接近看得越发清晰,那眉似青锋,目放星光,修鼻如山,朱唇若花,腰上系带已紧紧束起仍显空空落落,显是腰如牝蜂。端坐马上的丰臀绷得胯下衣料紧紧的,可见其浑圆隆硕。

  若说陆菲嫣已是妩媚与英风兼而有之,韩小姐则在英风上更胜一筹,所逊的妩媚只因胸乳太过平平,令人扼腕。

  率八百屯军硬撼两千虎狼之骑的女将就是这般模样?就该是这般模样!无论世人如何看她,如何在背地里唾弃她肮脏,不知羞耻,在吴征心里,她永远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位满心敬佩,倾心相折的大英雄!韩家三女,戍边都尉韩铁雁!

  “昆仑派吴征,见过韩都尉。”吴征抱拳弓腰诚心一礼。

  “谁动了本都尉的人?”韩铁雁既不回礼也不下马,傲然乘于马上居高临下问道。

  “是他!”吴征回身一指毫不犹豫出卖了杨宜知,美人当前,兄弟算个屁?

  “哦?”韩铁雁长腿一跨飘身下马,正眼也不瞧吴征行至昆仑派一行人面前,先朝朱泊一礼对杨宜知道:“杨宜知杨公子?谁许你动本都尉的人了?”

  吴征跟在韩铁雁后头像只癞皮狗,瞪向杨宜知倒是威势十足,吃人的目光让壮汉缩了缩脖子拱手道:“韩都尉明鉴,赵书函冒犯昆仑,在下不得不维护师门尊严,事出有因还请见谅。”

  “可以!”韩铁雁得意地贼笑:“赵书函的事情既往不咎,人也由你们处置。不过昆仑这下落了韩家的面子,又怎么办?”

  此话出口,吴征一副如我所料的得意劲儿,笑的更欢。

  “韩都尉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大师兄被狐狸精迷了魂,彻底胳膊肘儿往外撇没得救了,朱泊又不管事,杨宜知也只好自求多福。哎,吃个兔儿爷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啊。不过那小兔子的滋味倒真不错。

  韩铁雁平伸右臂,随从中一位浑身黑衣面色冷酷,步履沉稳如大钟的壮汉递过一对烂银钢鞭,弓着身子退后。

  “久闻昆仑派金刚横眉力拔千钧,本都尉便向杨公子讨教一番。”

  大师兄摄人的目光又来,不会是要我不还手让她打一顿吧?杨宜知一脸抽搐,取出根一人多高的熟铜棍无奈道:“请韩都尉赐教。”

  “看招!”韩铁雁娇叱一声腾空跃起,右手单鞭以劈山之势砸下,鞭风呼喝尤似起了阵飙风。

  杨宜知不敢怠慢横过铜棍举起,“咣当”一声,鞭棍交击轰然巨响,尘土飞扬,杨宜知足下竟没入泥地少许。

  吴征吓了一跳,看不出来韩小姐还是位女金刚。两人均未用内力,纯以气力能让杨宜知龇牙咧嘴的,他是生平仅见。

  “好力气!”韩铁雁称赞一声,回鞭一扭小蛮腰,借着旋身的力道全力出手。

  杨宜知再不敢存半分轻视之心,熟铜棍舞出一片黄光。一位高挑的丽人与铁塔般的壮汉战在一处,两件硬兵刃咣咣敲击,声浪震耳欲聋。

  “啧啧啧,这妮子泼成这样,谁人能治得了啊。”朱泊不住摇头,似对这等打法不屑一顾,当然也知韩铁雁未出全力,否则以她二十二年精修的内力,杨宜知早已败下阵来。

  韩铁雁与杨宜知招式相当,力道也是半斤八两一时分不出胜负,吴征越看越爱,一颗心砰砰直跳,恨不得把这飒飒英姿的女子搂进怀里好好宠爱一番。然而现下不是时候,如此鲜嫩的小辣椒还需细细研磨,届时热油一浇才能烹出喷香的味儿。

  想到此处心头一股火气便压不住了。

  “志杰,志杰,过来。”戴志杰也被韩铁雁的天生神力惊得呆了,好在未曾失神。

  “大师兄,什么事啊?”

  “我奉命入京面圣,这一路无人能拦阻吧?”

  “是啊。怎么了?”

  “就算我无故打人甚至杀人,也得入了京再由圣上发话处置,对吧?”

  “理是这么个理,大师兄您别乱来啊。”

  “你少废话,那两个是韩守韩图,错不了吧?”

  吴征所指两人正有先前递上钢鞭的那位。另一人则和沉稳的韩守截然相反,整个人犹如出鞘的钢刀,锐利无匹。

  “正是两位。”

  “很好!老子今天要打死这两个护主不力的混蛋。”

  戴志杰傻了似的看着大师兄气势汹汹前往搦战,顿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大师兄这是……喜欢上韩都尉了?握草,看他一脸色眯眯的样子简直和杨宜知望向赵书函无异!亲娘,这事情闹大发了。昆仑派大弟子怎能捡个破鞋回家?两家关系再好也不能够啊。万一还捡不回家,做了人入幕之宾……简直不敢想下去。

  “老爷,出事了……”

  韩破军微一皱眉,能在韩城里被管家韩峰这么说,事情小不了,惹得正对坐的奚半楼也凝目犹疑。

  “慢慢说,天塌不了。”韩城的王怎会惧怕韩城发生的事?

  韩峰擦了把汗,显是赶来甚急:“小姐正与杨公子比武,两人都打出了火气,不拼招式不运内功,纯比力气一通乱打……”

  奚半楼啧地一声:“征儿呢?怎么不约束门人?”

  “吴公子不知何故忽然搦战,正被,正被韩守韩图追着……这个……躲闪……”

  韩克军与奚半楼同时重重抹了把脸……

  “行了,你先下去吧。”

  待韩峰离开,韩克军脸色一沉乜着虎目:“我说,着这帮家伙结伴入京,你这计策怎生想出来的?这不是胡闹嘛……”

  “分明是你的计策,关本刺史何事?”

  “妈卖批,本将闭门不出不闻窗外之事,何时想的计策?分明是你这败事有余的家伙出的。”

  “老匹夫,血口喷人……”

  “竖子不足与谋……”

  “韩都尉,咱们走走?”吴征一身大汗,韩守韩图都是七品高手,且一攻一防配合无间,吴征一接上手便知不妙。韩守顾名思义,韩图则是个大骗子,应该叫韩突!不由大叹装逼失败。幸好轻功极佳反应敏捷,倒没吃亏。

  “成,带你逛逛韩城。”韩铁雁也是香汗淋漓,看她眉飞色舞,显是胜得极为痛快心情大好。

  从见面至今,这一刻的她笑得最为开心,心上人的情绪亦让吴征心头大爽。

  “你很聪明嘛,一下子就猜中本都尉的心思。”韩铁雁领着吴征四处逛荡,毫不避讳。——对于一个声明如此的女人而言,还避讳什么呢?

  “比不上韩都尉兰心蕙质。”吴征马屁如流,怎么肉麻怎么来。

  “听闻吴公子才情了得,这一句兰心蕙质倒是少听,嘿嘿,本都尉喜欢。”

  “灵感因人而发,在韩都尉这等天仙佳人身边自是文思如泉涌……”

  “你拍马屁的本事谁教的?”

  “自学成才……啊,不是,在下句句发自内心绝无刻意。”

  “嘻嘻,害什么羞。拍本小姐的马屁很屈了你么?”

  “简直三生有幸。”吴征一边恭维一边瞟了眼韩铁雁挺翘的屁股,心道我是真想拍拍你的屁股。只不知英姿飒爽的将军这一刻的小女儿神态,本都尉改成了本小姐究竟还对谁有过?妈了个蛋,韩守韩图,总有一天打死你们!

  “铁衣,今日你在客店里没叫人发现吧?”

  “当然瞒不过朱师祖,他只看了孩儿一眼,什么也没说。”比起大哥韩铁甲一身钢筋铁骨,韩铁衣虽也健壮,更引人注目的还是一身儒雅翩翩。

  “那孩子如何?可是大将之才?”

  “难。此子几无半分统御之能,任性妄为,自私自利,难以为将。”

  “唉。”韩破军叹息一声,良久方道:“可有长处?”

  “认事极准,狡兔三窟。且……还有一项极特殊处……”

  “哦?说来听听。”兴趣缺缺的韩克军来了精神。

  “其实我刚收到线报才明白过来他之前的做法为何总显多此一举。”韩铁衣沉思中目光透着温柔笑意:“赵书函不到半柱香便被他果断拿下,心思可谓玲珑剔透。杨宜知好男风……韩管家,这一点记下来,重点。吴征光天化日不做任何阻止,此怪异处一也。”

  “雁儿甫一出现,他便跳下来马来意态恭敬,以昆仑大弟子,圣命在身的身份,此怪异处二也。”

  “的确不必如此。”韩克军微微点头。

  “雁儿与杨宜知比气力打出了火气,好抹去故意送出赵书函的意图。以吴征迅速拿下赵书函之聪慧,没有理由看不出来。他反倒去惹韩守韩图,此怪异处三也。”

  “方才我明白大致是为了什么!”韩铁衣叹息摇头中,笑意越发明显。

  “为何是方才?为了什么?”

  “吴征断然拿下赵书函是猜中了雁儿的心思,但他并不完全确认,杨宜知送上门来,他便顺水推舟将责任推个一干二净。不是怕了咱们韩家,而是在意雁儿。”

  “他从未见过雁儿,但事情一定听过,提早下马是以示尊重。他真的……很尊重雁儿……真的……提早备下杨宜知这一招后手完全是担心雁儿怪罪于他。吴征很介意他在雁儿心目中的形象。”

  “至于去惹韩守韩图,喊得还那么大声谁都听得见,根本不是担忧杨宜知败阵想找回场子,而是喊给雁儿一个人听的。护主不力的混蛋,我原本也没听出来。方才线报过来,说吴征光明正大约了雁儿同游,我便明白啦。他未见雁儿时或许只是尊重,见了之后,一定是喜欢得不得了,毫无顾忌地喜欢。”

  “嗯?”韩克军虎目一瞪:“确认?”

  “九成如此。”韩铁衣智珠在握又眼神一黯:“其实抛却名声,谁会不喜欢小妹。”

  “一番心思算计全花在儿女情长上面,这样的狡狯小儿能起作用么?韩家不要废物,即使真心待雁儿也不成。莫要因为他待雁儿不同变动了恻隐之心。”韩克军脸色深沉看不出心中所想。

  “爹,这并不容易。吴征在发现了赵书函的蹊跷之后,拿人毫不犹豫,推卸责任一气呵成。反应不可谓不迅速,且虽是小心思,这般处置方式最为妥当,可将自身立于无忧之地。若是到了战场,怕也是如此。”

  “战场?北燕那里的变故咱们都知晓了,两国不久后便将交兵,他能去哪处?”

  “别的地方不能,但有一处能。”

  “哪里?”

  “这个地方。”韩铁衣一指墙上地图中一处小城:“翌日让他去雁儿身边,能起大作用。他们,是天作之合。”

  “这里?”韩铁军眯起双目:“这里可是最为关键,能一举定胜负的地方,这个小子去能成?”

  “能!日后两国大战,定然是战局胶着谁也占不着便宜。此处正是关键中的关键,雁儿统御守城之能全无问题,破局恐强人所难。若能辅以吴征的随机应变,出人意料,或有可能。唯一所虑者便是圣上会否让雁儿与吴征出战。”

  “哼!”韩破军寒声道:“朝堂上的事情他们说了算,战场上的事情,我们韩家说了算!”

  天色将晚,吴征游兴未尽更舍不得初次意动的身边佳人,然而皇命在身无力违抗:“韩小姐,承蒙款待。只是在下要走了……还请将师尊交代的东西交予在下带走,日后还有相见之日。”

  “交代的东西?”韩铁雁微一愣神,眯起美眸透出杀意道:“奚叔叔是这么和你说的?”

  “师尊是这么交代的……”吴征不知她为何突然变冷,只能叹息女儿心,海针。

  “很好,我就是那件东西!”

  第二集:京凉风云

  第一章、冠盖京华·天威浊浑

  燕国都城长安,古来皆有龙气聚集,升腾于天之说。九龙山便在都城外三里处,形似巨龙盘卧,虽比起西面的八百里秦岭只能算是个小山包,但在一片平原中亦显气势不凡。

  夜深人静月上中天,山脚下只余零星虫豸的鸣叫声。三个人在月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身处林木仿佛鬼影的荒郊野外却镇定自若。

  为首的一人面色威严微仰着头,目光的视线始终居高临下散发着威严无比的气势。一双浓眉微微蹙着,时不时握拳于口咳嗽连连,似乎带病的身体被夜风一吹,潜伏的病灶正发作开来。

  在他身后的两人孔武有力,叉手后背立定的姿势仿佛牢牢钉在地面上,主人不动,他们绝不会后退半步。两人均隐含忧怒,既担忧主人的身体,又对于约见之人的失约而恼怒。

  “主人,已过了一个时辰。”一人垂首低言,再等下去主人的身体未必经得住。心中不由忧伤:大燕以武立国,历代主人均是武功鼎盛之辈,不想到了这一代年轻时走火入魔,如今被病痛折磨得如此。

  “会来的。”主人淡淡发话,做了决定。

  两人不敢多言,只得垂首继续等候。直到月已偏西,远远才看见一条人影翩如轻燕款款而来。来人仪态万方,一双美眸仿佛含有千言万语,述之不尽,而无论她疾行还是缓步俱都不慌不忙,总如闲庭信步一般娴雅端庄。

  女子在三人一丈处停步,嘴角一撇露出股冷笑,端庄娴雅的气质却丝毫未损,连嘲弄都是温柔如水一般。

  “你来了。”咳嗽的男子并无半分不满,也无半分喜悦,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妾身需洁身沐浴调养得当方敢前来,失了约还请圣上见谅。”女子说话怪里怪气,不知讥讽之处指向何方。只不知这位面对大燕万乘之尊还敢开口嘲弄的女子,又是什么身份。

  “大胆!”立于皇帝背后的两人齐声怒斥。

  “呵呵,圣上的狗好凶。还请让他们滚远些的好,否则妾身一害怕,只得先行离去。”女子不为所动,倒像是发号施令多些。

  “好。”燕皇发话,两人虽心头盛怒,面对旨意却不敢违抗,拱手后徐徐退去。

  “明日午时之后,便要称你祝家主了,恭喜。”燕皇抱拳,礼敬甚重。

  “沾了圣上的光,算不得什么。”祝夫人浑不在意所取得的成就,仿佛过眼烟云。

  “朕只是推推手,还是瞳儿手段好。”燕皇微笑也不抢功。

  “谁许你这么叫了?”以你字称呼一国之君实是大不敬,祝夫人想来极为介意燕皇如此,不仅声音严厉,更是双目一眯便要发作。

  “好好好,朕错了。”燕皇作揖笑道:“闲话不说,祝家主答应朕的事情,何时可行?”

  祝夫人一撩鬓角秀发,温柔笑道:“现下还不行。”

  无论她如何出言顶撞,燕皇始终温和笑着包容,此时却陡然变色,似乎对他的不敬并不重要,但此事却不得有半分的折扣。他抱病的身体迸发出杀气:“你要反悔?”

  “女人说的话你也信?我是反悔了,又怎样?”祝夫人盯着燕皇天威煌煌的目光丝毫不惧,娇美容颜亦泛起怒色:“当年的事情是谁做的你心知肚明,给我一个交代!”

  “朕不需要给谁交代。”燕皇察觉到了什么,浓眉微挑复又冷静,心中暗叹:女人始终是女人,再了不起亦逃不过那些牵挂死穴。

  “自家孩儿都保不住,还妄想一统天下?真是笑话。”祝夫人嘲弄冷笑。

  “朕的孩儿很多不需要每个都保,在身边的都顾不过来,何况不在身边的。”拿住了祝夫人死穴,燕皇不急不躁。

  “我的孩儿却只有一个!”祝夫人厉声喝道,其凄苦之意闻言便知!并非祝夫人没有自知之明,而是这一点要害被人拿住实是无法避免,落入下风也是万般无奈。“这件事普天之下只有六人知道,是谁泄露出去的?我已经让孩儿躲得远远的,未出月就送到大秦的山村,你们还不肯放过他?”念及与刚出生的孩儿生生分离,祝夫人怒火中心痛如刀绞,泫然欲泣。

  “自然不是朕说出去的。泄密的是祝家的人,上月已死在你的剑下,你难道不知?”燕皇不愿再刺激情绪激动的祝夫人:“大燕不需要再多一个皇子,他现下也挺好,两相得宜。”

  “天家无情,这话也就你们说得出口。”祝夫人紧抿双唇讥讽道。

  “那你要怎样?朕让人去秦国把他带回宫里如何?”燕皇语气一软,似在妥协。

  “哼!入了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还想活么?你那位精干的太子连大秦国都要追去灭口,在宫里岂不是任由你们宰割?”祝夫人更为不满,目光现出凌厉。

  “左右都不满意,还是你来说吧。”燕皇手提偶线掌控局势心中却始终沉稳平静,见机情知不可逼得太过,主动退让一步。

  “我要你亲笔下的圣旨,至少他来了大燕国境内保他一世安康。”

  “你真的信那些?”燕皇哑然失笑摇头道:“朕在,圣旨有用。朕若是不在了,那东西反而会成巨大的负担。”

  “左右不满意的不是我,是你。”

  “也罢,当年若非你的纯阴真气,朕或许登不上皇位,更活不到今天。就许你朕在世之时,咱们的孩儿在大燕国境内安乐无忧。”燕皇适时又道:“是大燕国境内,你该知道朕指的是什么!”

  “战马,粮草,我都按约给你。不过你要记住两件事,第一,孩儿是我的,只是我的!不是咱们的。他没有父亲!第二,不要失约!女人疯起来比男人可怕,谁敢再动我的孩儿,你就会看到一个发疯的祝家,后果自负!”

  “朕金口玉言,从未失约,也犯不着惹怒你。”燕皇微笑道:“相比之下,你家里的人才更加信不过。”

  “这一点你放心,他们一个字都不会再说出来了。”祝夫人依然娴雅,空气中却忽然弥漫起血腥气,让燕皇也为之一凛。似乎面前仙子般的女人之所以来的晚了,说要洁身沐浴调养得当并非虚言,只因为她刚从地狱的血腥修罗场中走出。

  燕皇微微颔首:“朕回宫了。”心中暗叹:女人就是女人!儿子就是女人的天,为了儿子,她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这种女人,能不惹还是莫要惹的好。暂时……

  …………………………………………………………………………………………

  春风得意马蹄疾!

  吴征感觉自己找到了春天,前世暗恋,爱慕的女子,与此刻眼前的这一位比起来毫无可取之处。昆仑山上有陆菲嫣这等绝色,有林锦儿这等佳人,还有顾盼这等美人胚子。但都离得太远,喜欢归喜欢,相处起来总像长辈对晚辈,哥哥与妹妹。即使他有个四十余岁的灵魂,然而十七岁的身体并不允许这样的感情畸恋。

  相伴而行女子的美貌,英气,一颦一笑,甚至轻嗔薄怒都在撩动吴征的心弦。七年前便让他深感敬重,甚至怜惜万分的名字,一见便即钟情,像她挥舞的那两柄烂银钢鞭一般,彪悍地闯入心田。

  前世从电视与网络上见过无数风情各异的美人,都没有眼前这一位来得活色生香!吴征突然发现他不再像刚到这个世界时的苍老,无趣,他特别喜欢这副十七岁的身体,青春,律动,活跃,可以不顾一切地追求那位二十二岁的女子。连带着心态都成了十七岁初恋之时的躁动,渴望!

  “吴公子,在下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偏要不依不饶?”韩守双掌立在胸前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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