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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梦天使 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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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他是打算监视着她。

  小舞试探地问:“你不忙吗?”

  “一点也不。”

  “你……不必去陪那位法兰丝小姐吗?”

  法兰丝?他老早忘了那个没脑袋的女人,连她的长相他都忘了。“奶希望我去陪她吗?”华洛夫故意问。

  “我想……你会娶她吧!”就如同“来生石”那个故事一样小舞怅然若失,伤心不已。

  娶她?门儿都没有!“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耸肩,故意这么说,暗自观察她的反应,希望她自己“露出马脚”,省得他猜测;可是他只看见她伤心的泪在她眼底打转,还认命地点头。

  “我知道了。”

  “奶知道什么?”

  “你会娶门当户对的小姐。”

  “那奶呢?”

  “我会死去,伤心地死去。”

  如果她表现得精明锐利一点,那么他也许可以轻易将她的动机“识破”!

  可是她偏偏含泪楚楚,眼底除了情意,还有令人心酸的凄凉。

  “傻瓜!”他低斥,语气却是轻缓的。“快吃东西。”他转移话题的催促。

  “陪我一起吃,好不好?”她请求,一颗可爱的泪珠坠在颊上。

  “当然。”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拭去她的泪。

  “可是只有一套餐具。”

  “那有什么关系!”他徒手拿起沙拉三明治放到嘴里。

  小舞见他如此,也舍弃了餐具。

  “奶有餐具为什么不用?”他问。

  “你没有的,我也不独自拥有。”她把三明治拿在手上,咬了一口。

  他盯着她天真的模样看,希望找到一丝的造作,但他犀利的眼只看见一个单纯无染的可爱天使,那是她最初落在他心底的印记。

  “我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人。”他不经心地说着。

  “所以你是天生的艺术家。”她崇拜地瞅着他。

  他睨视她,逼自己把她的话当成奉承。

  “化装舞会那幅画你完成了吗?”小舞问。

  他着魔似地看着她诚挚的双眼,据实以告。“今晚将会完成。”

  “我……可以去看吗?”她满心期待。

  “当然。”他没有考虑地便答。

  她开心地笑了,银铃般的笑声迷惑着他,他的心陷入极度的矛盾之中……

  早晨的阳光亮丽温煦,却照不进他心头阴郁的角落。

  “可……可恶!他竟抱她进亭子里,还当着我的面跟她卿卿我我!”法兰丝从楼房的阳台上看见亭子里所有的景象,气得是直跺脚,猛咬手帕,还恶意谩骂道:“她干么要人家抱啊,是不是腿瘸了?”

  “依我看来这女人很有手腕。”老女仆下了断言。

  “这怎么成,我才是他该娶的人,那女人凭什么身分跟我抢!”法兰丝愤恨地咬着手帕,像恨不得把手帕吃了似的。

  “小姐,奶真的那么爱他吗?”

  “我对他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啊!”法兰丝不害臊地道。

  “华家是望族,有钱有势,奶若真能嫁给他,那可是件好事,不如……就让生米煮成熟饭吧!”老女仆大胆地建议。

  “可是我不会煮饭。”法兰丝气晕了头,脑袋不灵光。

  “噢!小姐,我不是叫奶煮饭啊!”老女仆有点想昏倒的感觉。

  “那要煮什么?”法兰丝不解地问。

  老友仆真恨不得去撞墙:“什么也不煮,奶今晚就直接上他的床。”

  “什么?!”法兰丝尖叫。

  “有了肌肤之亲,他想赖也赖不掉了,而且,我会跟奶里应外合,奶一尖叫,我就冲进去,如此这般……”

  “太好了!就这么办。”法兰丝真想大笑,这对她而言太容易了。

  午后,宁静的画室中

  “大人,经过我这些天来的明查暗访,安德烈确实回到他达拉那的老家,而且一回去他的双亲就为他筹办婚礼,即将和他成婚的是他相恋多年的女友。”管家威尔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覆命。

  “哦?!”华洛夫很惊讶,这和他所想的答案出入颇大;若是如此,那羽裳就没有同伙了?

  “我也查过所有门房的出入登记,并没有羽裳小姐来访的记录。”

  “是吗?”华洛夫陷入胶着,挥手示意管家退下,独自打开阳台走进风中。

  他燃上一根烟,从护栏外望着草原,回想第一眼见到羽裳之时,她穿着一身幼稚可笑的蕾丝睡衣,像个从天而降的天使出现在他眼前。

  进府第的通道除了大门就是后山,而后山常年都是由安德烈管理,他多次见她和安德烈共处,会怀疑她和安德烈的关系不是没有道理。

  如今安德烈已没有嫌疑,那他还怀疑什么?

  先前他没有认真去思量过她的动机,而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汲汲营营地探究她的“目的”,但其实他从未真正发现她有任何不轨的行为,更要命的是他还深爱着她,怀疑深爱的人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烟雾随风飘散,但苦恼却仍盘踞在心头,他真想让自己沈浸在画纸上,什么也不想,但心却一直无法释怀。

  突然间他想起,也许有一个人能帮得上忙。

  他扔了残烟,回到画室里,播了一通电话“请接户政司长杰西。”

  夜阑人静

  华洛夫终于全神贯注地把“化装舞会”这幅巨画完成了。

  “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轻柔的声音。“我好想看看‘化装舞会’哦。”

  华洛夫亲自开了门,见到他的天使穿着白色纺纱睡衣,缥缈如烟地立在门外。“进来吧!”

  小舞入内,一眼就看见铺在地上还未装框的画作,那鲜丽的色泽,豪迈的风格,令人感动且震撼。

  “你真是个天才!”她忍不住眼眶泛红,执起他染着油彩的手亲吻。

  “世界上只有奶看到我的画会感动成这样。”老实说他喜欢她的反应。

  “你会把它挂起来吗?”她问。

  “当然。”

  “挂在哪儿?”

  “就挂在宴会厅里。”

  小舞笑着,泪滑下脸庞滴在他的手背上。

  “奶在帮我洗手是不是?”他打趣地说着。

  “我只是太感动了嘛!”

  他嗤笑。“我去阳台洗个手。”

  “让我服侍你。”她拭泪,欣然地说。

  他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率先走向阳台一座精致的彩绘洗手盆前。

  “让我来,大人!”小舞追了过去,旋开水龙头,在盆中注满了水,拉着他的手泡到里头,以刷子轻轻刷洗。

  她专注且认真的模样,恍若他的手是至高无上的宝贝。

  刷去油彩,她放掉了污水,重新放了一盆清水,在水中轻轻地为他每一根手指按摩,她纤细的手指温柔得令他的心为之撼动。

  按摩后,她取下毛巾细心地拭净他的手,喜悦的亲吻他乾净的指尖。“大功告成了!”

  他露出若有似无的笑痕,双眼炯亮地凝视着她。

  她发现他的注视,害羞地松开他的手,背过身去。风吹动了她的轻纱睡衣,灯光下她窈窕的女性曲线十分诱人,他难以抗拒地从背后环抱住她。

  “为什么奶要这么迷人?”他低语,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吮咬她敏感的耳垂。她笑着躲开,他将她抓回怀里热烈地吻她,吻得她气喘吁吁。

  “你要……爱我吗?”她软软地呢哝。

  他没有回答,坐进阳台上的一座双人摇椅中,拉着她让她跌坐在他的腿上,休闲摇椅因突来的重力而摇摆,她本能的圈住他的颈子,缩进他的怀里。

  他的大手探进她的裙摆,顺着她的腿往上搜寻,落在她娇嫩的乳房上。她没有着胸衣,刺激了他雄性的欲火。

  他掀开她的衣裙,急迫的吸吮住她可爱的蓓蕾,修长的手指往下探寻渴望已久的幽园。

  她娇羞的轻吟,身子款款轻颤,用甜美的蜜津将他缠绕。

  他顺着水潮悠游在她的小径,徐徐冲刺,激狂的吻移往她的另一朵蓓蕾,用满腔的热情诉尽渴望……

  她明显的感受到他腹下昂扬的情欲,羞怯地偏着头。

  “来吧,我的女人!”他将自己的硬挺解放,令她跨坐其上,缓缓地将巨大容入她小小的紧窒,火热的抵达花甬深处,尽情汲取她美好的泉源。

  “啊……”她美妙的呻吟像夜间精灵在星空下的独白。

  他双手扣住她的臀,协助她轻盈的身子上下款摆,一次又一次攻占她柔软的花心,让她得到至高无上的满足……

  他掀开她的衣,吮住她双峰上的花蕊,很快地领她达到战栗的高峰,她紧紧地环住他的颈项,虚飘飘的呻吟。

  “累了吗?”他温柔的低语。

  “你关心我吗?”她在他耳畔问,幽兰般芳香的气息缠住他的神魂。

  他不怀好意的低头瞥她,邪邪的一笑,蓦然地将一阵狂肆的力道送进她的双腿间。

  她惊喘,微弱地问:“你还怀疑我……是吗?”

  “没错!”他的眸闪烁青冷之光。

  “是不是我不够爱你?”她低喃。

  “我不想讨论这个。”他微愠。

  她怯怯地问:“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爱我如昔?”

  他冷笑,眼底暗潮翻飞,彷佛狂风暴雨的前奏。“该问奶自己。”

  “我不懂。”她无辜地摇头。

  “是吗?”他冷哼,腹下出其不意的一挺,撞击到她脆弱的深潭中心。

  “啊……”她娇弱的哀吟,殊不知这只是惩罚的开端。

  他无情地吻她,恣意吸吮柔润的唇瓣,灼烫的舌像丝一样交缠住她的。

  身下的顶尖,在在强劲有力的震撼,震动着她的心神,震碎了她的灵魂,像呼风唤雨的黑暗之神,带给她凡人无法挡的魔法力量。

  她分明知道他给她的只是欲不是爱,却仍对他深深的爱恋,独噙悲伤……

  法兰丝穿着性感睡衣,鬼头鬼脑的进了华洛夫的卧房,大胆的躺在他的床上等待,但等了老半天都不见他的人影。

  老女仆也守在走道暗处,等着听“暗号”破门而入,但门内却迟迟没有消息,她下午就“窥见”华洛夫进了卧室,连晚餐都是仆人送进的啊,怎么里头一直闷声不响的?

  “搞什么!”法兰丝生气的拢拢秀发,真想不耐烦的尖叫,亏她喷了那么多香水,那个华洛夫也不知躲哪儿去了!

  她索性下了床在他豪华的卧房里四处探看,不期然的发现房内有另一道门,莫非华洛夫在这一道门内?

  她擅自打开门,发现门的另一端是间画室,浓重的油彩味扑鼻而来。她难受的莩着鼻子走了进去,瞧见地上的一幅巨画。

  “可怕的涂鸦!”她一点也不欣赏,也看不懂究竟是画些什么,绕过巨画找寻华洛夫的踪影,但她仍没找到,却发现通往阳台的门是开着的。

  “嘿嘿……”他一定在外面,这下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法兰丝贪婪地笑着,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向那扇门,正想跨出门槛的脚腾在半空中,她亲眼目睹阳台里的双人摇椅,华洛夫抱着女人正在……

  “啊……啊……啊……”法兰丝止不住的惊声尖叫,一连三声震天价响的尖叫简直胜过司晨的公鸡!

  老女仆兴奋地“破门而入”,却和正要夺门而出的法兰丝撞得正着:“啊!”

  “怎么回事啊,小姐?”老女仆昏头转向地问。

  “啊……啊……”法兰丝欲罢不能地尖叫着。

  老女仆见苗头不对,赶紧拉着小姐一起逃命。

  “有……有人……看见了我们!”小舞把脸埋进华洛夫的颈窝里,不敢回视。

  华洛夫清楚的看见那个发疯的女人正是法兰丝,她穿得单薄又擅自闯入,显然居心叵测!

  “是不是……那位法兰丝小姐?”小舞心慌地问。

  “是又如何?”他的大掌定在她背上,无形地给她安定的力量。

  “你不担心她……吃醋吗?”

  “我为何要担心?”

  “她是……你未来的夫人不是吗?”

  “奶……担心她成为未来的夫人吗?”

  小舞抬起小脸,悠悠地瞅着他,轻轻摇头。“如果你真的不爱我,那我也只能……试着不爱你。”

  他眯起眼,思忖着她的话。

  “要我……走了吗?”小舞问。

  “奶刚刚说的那句话再说一遍。”他严厉地命令。

  “我会试着不爱你,那就不会痛苦了!”她讷讷地说。

  华洛夫勃然大怒地推开她。“奶滚,立刻滚!”

  她委屈的跌在地上,弄不懂他为何要大发雷霆,也许是为了法兰丝小姐,因被她撞见了而羞恼。

  她红着眼睛,拉着自己凌乱的衣襟,很快地爬起来,飞奔出他的视线。

  华洛夫别开脸,不去看她!

  她竟敢说不爱他,才不会痛苦没良心的女人!

  鸿沟在他们之间扩大,看来这段恋情很可能就要走到尽头。

  “她竟然捷足先登,太过分了!”

  “小姐,不哭哦,那种放荡的女人哪能跟奶千金之躯比。”

  整晚老女仆都忙着收拾残局,法兰丝已经撕咬碎了十来条手绢,弄得满地裂帛!

  “她凭什么整天霸占着他,还跟他……简直太无耻了!”法兰丝一想到他们亲密的画面,就恨得拚命咬碎手绢,以破坏来发泄情绪。

  “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老女仆也料想不到。

  “我根本连单独见华洛夫的机会都没有!”法兰丝酸到心坎底了。

  “看来那女孩真是个障碍物!”老女仆皱皱的脸皮因沈思而显得沈重。

  “奶得给我想个法子,让那女孩滚蛋……”法兰丝不甘心地道。

  “这……”老女仆一双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来回踱步,突然心生一计。“有了!”

  “谁有了?”

  “小姐我有了。”

  “奶这么老了怎么会‘有了’?”法兰丝上下打量老女仆。

  “噢!小姐,我是说我有了计谋!”老女仆差点口吐白沫“咚”一声倒地。

  “那就快说给我听啊!”法兰丝下令。

  老女仆赶紧附在法兰丝的耳畔,说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超完美”计划,法兰丝一听不禁喜从中来,立刻扔了手绢。

  “到时奶只要一根银钿就能将她治罪,华老爷疼奶一定会站在奶这边,将那女孩扫地出门,华洛夫就是奶的了。”

  “奶真有一套!这下那女孩不只得滚蛋,就连华洛夫那双放电的眼睛也一定会对我照过来,华夫人的位置非我莫属了,太好了,就这么办。”

  主仆二人相视而笑,对这个“计划”很有把握及信心。

  翌日

  小舞拎着小袋子装着信纸出了房门,她不想成天待在房里,而正巧华洛夫也走出他的房门。

  两人在走道上相遇了,他看见她红肿的眼睛,她看见他提着行李像是准备出远门。

  她原已支离破碎的心又漾出阵阵酸痛。

  “去哪儿?”他开口问她。

  “你去哪儿?”她也问他。

  “奶管不着。”

  “那……你也管不着我去哪儿!”她说完低下头去。

  而他没有伫足,立即离去。她惊讶的抬眼,瞥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住想朝他飞奔而去的冲动,直到他消失在楼梯口,她的泪滚落了下来。

  他要永远的离开她了吗?

  她沮丧地揉揉泪眼,缓缓地从另一道楼梯下了楼,朝院子里走去,进了凉亭,草原上风动的波纹像时光的流动,令她的心抽痛不已。

  她伏在桌上,痛苦的抽泣,不停流泪,直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呼唤了她。

  “羽裳。”

  小舞抬起悲伤的小脸,发现是华洛夫的母亲。“伯母。”

  “怎么了,和洛夫吵架了?”华母慈爱地笑着,坐了下来。

  小舞失神的摇头,取出手帕拭泪。

  “奶深爱着他吗?”华母心疼地瞥着她。

  “是的。”小舞点点头。

  “他去了达拉那,过两天才回来。”华母主动告诉她这个讯息。

  原来,他仍是会回来的!“他去达拉那做什么?”

  “他对我说是去看一位朋友。”华母和善地笑着,没有透露洛夫托她这两天“盯”着她。

  她知道有许多外来的因素干扰着他们,考验着他们的爱情,但无论如何她很看好他们,也打心底喜欢这个可爱的女孩。

  她含蓄、婉约、谈吐不俗,她不认为她有什么值得人怀疑的;倒是那个法兰丝总是令人难以接受,昨晚她也不知在鬼叫什么,今早听女仆说从她房里清出了不少破破烂烂的手绢。

  难道她除了令人贻笑大方的举止,还有撕碎东西的恶癖?

  唉,不提也罢!

  “奶一个人会不会孤单?”华母问。

  “孤单的时候,我就来这亭子里写信。”小舞说道,发现伯母一直关爱的盯着她,她感到有些害羞。

  “写给谁?”

  “写给我的姐姐,梦寒和安琪。”

  华母看见小舞手中那小袋子已塞了好多封信。“奶可以差仆役出去帮奶寄。”

  小舞摇头。“不知要寄哪儿!”

  华母没有追问,她眼底的孤单令她怜爱且同情,她不禁想起自己年轻时远嫁异乡的心情。“奶的神情真像年轻时的我!我也深爱过一个男人,但父母却逼我嫁给洛夫的父亲。”华母情不自禁地对小舞说起了往事。

  小舞当个安静的听众,随着她的故事心情起伏,说到伤心处,两人纷纷落泪,言谈间一份新的友谊就这么建立了。

  就在她们贴心的交谈之时,一个身着小西装、长相十分漂亮的小男孩,从草原跑来。“奶奶……奶奶……”

  “哦!我的宝贝尔沙,你什么时候来的?”华母展开双臂将小男孩抱个满怀。

  “刚到呢,爸说奶和爷爷回来了,就带我过来探望你们啊,我好想奶哦!”小男孩撒娇地倚偎着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华母开怀地问。

  “我问了女仆,说奶在亭子里……”小男孩的眼珠子活灵灵,说话的模样聪慧可爱,他好奇的看了小舞一眼,问道:“她是谁?”

  “你洛夫叔父的未婚妻。”华母这么介绍小舞。

  小舞惊悸的眼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小男孩,刚刚伯母叫他尔沙,难道他是姐夫!

  小男孩离开奶奶的怀抱,立直了身子,相当有礼貌的打招呼。“阿姨奶好,我叫华尔沙,奶呢?”

  这声阿姨令小舞有点怔住了,突然不知如何面对他。“我……叫……羽裳。”

  “奶好漂亮哦!”华尔沙像个小大人似的赞美,好奇地问:“奶在这亭子里做什么呢?”

  “我……我本来是要写信给姐姐……”小舞忽然哽咽,说不出话来,许多的感触在心底滋生。

  华尔沙侧着小脸瞥她,发现她的紫珠珠。“奶脖子上的项炼好特别哦,是紫色的。”

  “你喜欢吗?”小舞问。

  “嗯!”华尔沙点了点头。

  “那……就送你吧!”小舞解开项炼,将紫珠珠取下,放在他的小手上。“如果你将来遇到一个叫安琪的女孩,请好好珍惜她!”

  “安琪?”华尔沙喃喃地念着。

  华母笑了笑,并没有特别去问小舞为何这么说,她抚了抚爱孙的头,提醒道:“别忘了说谢谢。”

  “谢谢阿姨。”华尔沙像个小绅士道谢,转而对华母说:“奶奶,我得去找爷爷了,爸爸说喝了下午茶就走了呢,我要把握时间才行。”

  “去吧,宝贝,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华尔沙向两人行个礼,一溜烟地离去。

  “这孩子真是可爱。”华母望着他的背影,慈蔼她笑着。

  “他为什么不住在这里?”小舞问。

  “他和他的爸爸,也就是我的大儿子华雷恩住在市郊,自从他的母亲前年去世,他们就搬出去了,我那大儿子不想住这儿,怕触景伤情。”华母感慨地说道。

  “原来如此。”小舞点了点头。

  “好了,我该走了,咱们下次再聊天。”华母说着从座位上起身。

  “好的,伯母。”小舞欣然的回应,正要起身送她,没想到这一站立,却忽然头晕,禁不住想呕吐。

  “怎么了,怎么了?”华母扶住小舞,神情紧张。

  “我没事,最近常常这样。”小舞站都站不稳了。

  “快坐下来!孩子。”华母的心底冒出一个想法,她温柔地问:“会不会是有了身孕?”

  小舞自己相当震惊,她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我以为自己只是生病了。”

  “洛夫知道吗?”华母十分关心。

  小舞摇头,请求道:“请不要告诉他!他对我仍存疑,我不希望用这个理由牵绊住他;何况,我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身孕。”

  “这……”华母思虑着,迟疑地道:“我会尊重奶的想法。”

  第八章

  两天后

  华洛夫从达拉那归来了,他亲自走访安德烈的家乡印证管家的调查属实。

  “大人,老夫人在房里等你呢!”一个仆役接下他的行李,向他禀告。

  华洛夫卸下外套,前往母亲的卧房。

  “洛夫,你回来了。”华母正在房里织毛线,从棒针上已可看出小袜子的雏形。

  华洛夫倾身亲吻母亲,发现了那只小袜子。“奶织这个给谁啊?”

  “给未来的孙子啊!”华母笑说。

  华洛夫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妈,奶有没有帮我盯着她?”他比较在意的是这件事。

  “有,你的羽裳一直都很乖,不是待在房里,就是在亭子里写信。”

  “写信?”华洛夫相当惊讶。“写给谁?”

  “她的姐姐们。”

  “哦?”很可疑。

  华母看见儿子不信任的眼神,她放下手中的织物,语重心长地道:“洛夫,你坐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是。”华洛夫坐到母亲身畔的椅子。

  “爱一个人无须任何特殊的理由,只要对方值得爱,就勇于付出,何必钻牛角尖。”

  “奶觉得我在钻牛角尖吗?”

  “我是这么觉得,难道你感觉不出她深爱着你吗?你该珍惜她给你的感情,那是人间最单纯的、难能可贵的爱。”

  “她给奶灌了什么迷汤?”

  华母摇摇头。“我只是感受到她对你的深情,如果你也爱她,那就不要辜负了她,你自己好好想想。”

  离开了母亲的卧房,华洛夫直接往小舞的房间走去,他没有敲门直接入内,但她并不在,房里只有一名女仆正在更换床单。

  “小姐呢?”华洛夫问。

  “小姐去澡堂梳洗了,她刚刚吐得一塌糊涂。”女仆抱着脏污的床单离开,旋即取了乾净的床单进来。

  “她为什么吐?”

  “我也不知道,她最近经常这样。”女仆开始换上新的床单。

  “哦。”华洛夫若有所思。

  “大人,您要在这儿等小姐回来吗?”女仆问。

  “嗯。”他是有这个打算,他走向座椅正要坐下,不经心的发现茶几上一个斜放的蕾丝手提袋,有几张信封露在外面。

  他信手翻看,发现有好多封信。真是可疑到了极点,也许这正是“呈堂证物”,他毫不考虑一并没收。

  他没坐下,把手提袋整个拿走了。

  “大人,您不等小姐了吗?”女仆问,但他没回答迳自回到自己的房里,上锁。

  他将她所有的信摊在书桌上,开始一一检视,信并未封缄,他任意取出一封读阅

  安琪,梦寒:

  奶们一定不相信,藉着紫珠珠的力量,我回到了一九六八年的华家和华洛夫相遇。

  还记得奶们都曾问我是否在恋爱,其实我只是在梦里单相思。

  他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呼唤我,而我相信他一定在某个时空等着我,而我也非常渴望见他一面,如今终于如愿以偿。

  奶们一定疯狂地在找我,但我永远回不去二○○一年了,只能将对奶们的思念寄托在这信纸上,希望奶们别为我挂心,我深爱着华洛夫,他也对我很好,我相信自己会过得很幸福。

  她真的是来自二○○一年!她曾这么跟他说过,华洛夫心底恍若被投进一颗巨石!

  他手指微颤的再度拆阅了另一封

  安琪,梦寒:

  怎么办?

  我被人们说成了来路不明的女人,但我却只能保持沈默。人们绝不会相信我是一场梦的牵系,来自未来的二○○一年!

  噢!这使我好困扰。幸好华洛夫从来不追问我这个问题!其实我告诉过他,虽然他不相信,却始终以包容来看待此事,但他会包容我一辈子吗?

  安琪,梦寒:

  奶们现在在做什么呢?我好孤单,也好害怕。华洛夫的父亲很不喜欢我,华洛夫也开始怀疑我是否另有“目的”。

  而我……也许已怀了华洛夫的孩子……

  该怎么办?我好无助,真想一死了之!

  华洛夫将所有的信一一读完,跌坐在椅子上,这简直不可思议到了极点,这一刻他的脑子是一片纷乱!

  忽然案头的专线电话响起,他猛然回过神。

  “喂!”他烦心地按下通话键。

  “洛夫,我查过了。”是杰西!

  “结果呢?”

  “全瑞典没有人叫羽裳,也没有人叫小舞。”杰西确定地道。

  “哦!”

  “你要如何处置她呢?”杰西好奇地问。

  “还不知道,千万别向外界透露这件事。”华洛夫特别向好友交代。

  “我知道,还用你提醒吗?”

  “那就先谢了。”

  “谢什么,有需要再跟我连络。”

  华洛夫才挂上电话,就有人敲门。“谁?”

  “是我。”是父亲!

  华洛夫将桌上散乱的信收进原来的手提袋里,前去应门。“什么事?”

  “法兰丝今天生日,今晚大家一起为她庆生,她真是大方还邀请那个叫羽裳的女孩也三加呢!”华父神情间有种施舍的意味。

  “我不去,羽裳也不会去。”华洛夫毫不犹豫地拒绝。

  “你真是的,我千方百计拉拢你们,现在也给足了你面子,你竟还这么忤逆我!”华父被激怒了!

  “我有选择的权利,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华洛夫也动怒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呀?伯父您别激动啊!他不喜欢我就算了,反正我很快就要打道回府了。”法兰丝装腔作势的从房里跑出来搅和,其实她知道华父一定会来找华洛夫,老早就躲在门里偷听,等候时机好接近华洛夫了。

  “瞧人家法兰丝小姐,心胸多么宽大,你该好好反省!”华父赞美法兰丝。

  华洛夫冷冷地昂起下颚,不以为然。

  法兰丝难得这么“接近”他,猛对他抛媚眼。“你就给个面子嘛!礼物就免了,人到就好。”

  华洛夫烦躁地别开眼,正好瞥见走道上小舞纤细的身影,她脸色苍白,弱不禁风。

  法兰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不得了!从走道上走来的女子不正是那个“羽裳”?!瞧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教她看了就有气。

  小舞刻意地回避了华洛夫的注目,却无法不去注意在场那位衣着华丽的女子,想必她就是法兰丝小姐。

  法兰丝皮笑肉不笑的走向小舞。“今天我生日,晚上华伯父要为我庆生,我邀请奶一起三加。”

  这是小舞第一次正式和法兰丝打了照面,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邀请,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奶还考虑什么!这是给奶天大的面子啊!法兰丝在心底叫嚣,表面上却仍笑问:“好吗?”

  “好,谢谢奶。”小舞不好拒绝。

  “那真是太好了!奶肯来,那洛夫就一定会来了。”法兰丝用手绢掩在嘴边笑,一肚子坏水。

  华父用胜利的目光瞥了儿子一眼,但华洛夫始终盯着小舞且朝她走了过去,在众人的注视下把她带回她的房里。

  华父转而一脸沈重。

  法兰丝却表现得不以为意,反正今晚之后华洛夫就是她一个人的,何必计较这一时。“伯父,我扶您下楼去吧!”

  “奶真有肚量啊,孩子。”华父夸道,他管不着儿子怎么想,打算趁今晚餐会直接敲定这门婚事。

  “您过奖了!”法兰丝眉开眼笑地扶着华父离去。

  “上床去好好的躺着。”一进小舞房里华洛夫就下令。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小舞轻声问。

  他没有回答,索性倾身抱起她。

  “我可以自己走。”小舞觉得他的言词虽冷酷,眼神却是温柔及歉疚的!是什么使他的态度转变?

  难道是因为她接受了法兰丝的邀约?也许今晚他们就要宣布婚事了……她胡乱地猜测着。

  华洛夫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我要看着奶睡着。”

  “我睡不着!”小舞想从床上起身。

  “闭上眼睛。”他坐到床沿,轻压住她的肩。

  她的心有点慌了,可是为了不要再加深他们之间的鸿沟,她顺从地闭上双眼,好一会儿,他从床沿起身,她以为他将离开,但他的唇却压了上来,轻轻地吻在她的额头上。当她睁开眼,他已走出她的房外。

  一个温馨的感觉悄悄地在她心底荡漾,她不知道他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总是对她忽冷忽热?

  也许他正为了婚姻的选择而困扰!

  但她并不强求,因为她想自己就是“来生石”里,那个贫苦的女孩,最终只能宿命地忧悒而死。

  其实华洛夫心底已有个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今晚将是最适当的时机,他将向众人宣布他的决定!

  晚间,餐厅里早已布置了鲜花、烛盆,餐桌两旁还摆放了一个大蛋糕及堆成塔型的酒杯,酒杯旁放着许多香槟酒。

  华父及华母准时到达餐厅,法兰丝也同时到达,走过酒杯旁,她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阵异样的神色。

  今晚她打扮得花枝招展,试图引起华洛夫的注目,但可惜华洛夫却姗姗来迟;就连羽裳也不见人影,害她一直枯坐着。

  华父有点不耐烦的板起脸孔,华母维持着一贯的沈默,用她智慧的双眼观看一切。

  “这小子在搞什么!”华父终于忍不住的怒斥。

  “伯父您别生气,洛夫一定是临时分不开身。”法兰丝按兵不动地说道,其实她也很急,万一他们不来,那今晚就没戏唱了,她频频和站在一旁的老女仆交换眼色。

  “抱歉,久等了!”华洛夫终于出现了,身后跟着羽裳,她没有上妆,小脸却素净清灵,衣着优雅简单却纤秀动人。

  法兰丝胸口燃起嫉妒之火,真恨不得撕碎她那张讨厌的脸,最令她气不过的是华母竟主动向她说:“坐到我身边来。”

  她们倒挺投缘的,不过这华母她才不看在眼底,只不过是个说话没分量的老母鸡罢了!

  “上菜吧!”华父同厨子下令。

  生日宴正式开始了,席间的气氛死气沈沈,法兰丝认为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来带动气氛。

  “我来说个谜语给大家猜猜,一个头两个大,猜一个字。”她笑嘻嘻地说着。

  但席间无人作声。“洛夫,你猜着了吗?”法兰丝眨着小眼睛。

  华洛夫根本不理人。

  华父见状心里很不悦,无形中四周的空气愈见僵持,法兰丝只好自叹无趣。

  时间终于挨到了主角切蛋糕,以及倒酒进成塔的酒杯里的时刻了。

  法兰丝在零零落落的掌声中要求华洛夫和她一起切蛋糕。“来嘛!”

  “又不是我生日。”华洛夫当众拒绝。

  华父的火气上升,血压也攀升,八字胡随着沈重的呼吸而起伏。

  法兰丝只好噘着嘴,离开座位去唱独脚戏,幸好有众女仆帮着唱生日快乐歌,可是听起来一点也不快乐。

  切了蛋糕后,就是重头戏了。法兰丝深吸了口气,出人意料地说了一句话:“奶来帮我的忙吧,羽裳。”

  “好的。”小舞并没有拒绝,不疑有他的上前去。

  法兰丝在心底暗笑,两人一起在所有的杯子里倒上香槟,分给大家。

  在还没有人喝下香槟前,法兰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发间取下银钿,放到酒杯里,用她天生的女高音,震耳欲聋的尖叫。“不能喝,酒里有毒!”

  “什么毒?”华父看到她手中高举的银钿变成黑色。

  “奶这女人是何居心?我只是要奶帮忙,奶竟在酒里下毒!奶怎么这么恶毒,是不是想陷我于不义,好让洛夫讨厌我!”法兰丝走向小舞,疾言厉色的一掌挥下,但瞬间有个强悍的力量阻挡了她。

  “奶怎么确定是她下毒?”华洛夫护住小舞。

  “我没有……”小舞发现自己被陷害了。

  “不是奶难道会是法兰丝吗?”华父怒气冲天的挺身而出。“叫警察立刻把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给我轰出去!”

  “伯父,我真的没有,请相信我!”小舞脸色发白地辩驳。

  “我不会相信奶的!”华父轻蔑地瞪视她。“来人啊”

  “慢着,在我看来这只是愚不可及的嫁祸伎俩!”华洛夫锐利的眸光射向法兰丝,但法兰丝装作无辜,反正她有华父这张王牌,她一定会大获全胜的。

  “你这小子昏了头,被这个魔女迷得神志不清了吗?事实摆在眼前!”华父严厉地谴责。

  “什么是事实?在场有这么多人,有谁看见羽裳下毒了?”华洛夫紧握小舞发冷的小手,极力抗辩。

  “你这个混小子,今晚我就跟你摊牌,我要你娶法兰丝,这女人一定得走。”华父下了最后通牒。

  “今晚我也要告诉你,我不会娶她,你不必再白费心机。”

  “好,那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可以!”

  “不”小舞痛心的泪流满面,她拉着华洛夫的手臂劝阻。“不要为了我,使你们反目成仇!”

  “都是奶,他们父子才会闹得不可开交!如果没有奶,这一切都好办多了!”法兰丝乐得火上加油。

  “法兰丝说得没错!”华父痛斥。

  小舞灰涩的心扭绞成一团,她真是个罪人,弄得今天这般局面,她不能再害华洛夫和他的父亲决裂。

  她抓起一个酒杯,将毒酒饮下,厥倒她的举动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

  “羽裳!”华洛夫惊愕的抱住她,但毒性已快速发作,她脸色泛青。

  法兰丝一脸惨绿的僵直着,这完全是她始料未及的!她没想过那女人会笨得把毒酒喝了……

  华洛夫咆哮:“快叫医生”

  管家威尔立刻行动。

  “是谁在酒里下的毒?”华洛夫狂吼!

  “是她!”法兰丝骇然的指着老女仆自爆内幕。

  “我……还不是为了帮奶……”主仆相互推卸责任。

  一直保持缄默的华母义愤填膺的走过去给她们两主仆各一巴掌,转而愤怒地对丈夫斥责。“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女人!你害死了羽裳,也可能害死了自己的孙子!”

  华父一脸错愕,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洛夫,不要叫医生,我并不想活……”小舞觉得头好昏沈,小腹好疼,似有剥离的力量在摧毁着她的意识。

  “不,奶不能死!不能”华洛夫紧抱着她,胸怀中满载的真情全数倾出!

  “我想告诉你……我真的是……因一场梦而来……”她气若游丝,泪湿沾襟……

  “我相信、我相信!”他哀痛到了极点。

  “我……真的是……深爱着你的……”她想抬起手抚平他紧锁的眉心,却使不出力气,魂魄就像要被抽离了,但她多希望他能明白她的爱。

  “我知道,我知道……”他吻着她冰凉的小脸,痛不欲生地呐喊。

  “在这个故事里,我注定要……死去……”小舞的眼有说不出的凄楚与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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