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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梦 第 2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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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了亏心事怕被辉月找到,躲在假山里,两个少年互相用体温熨热对方,往手上呵着热气。

  后来困极了睡去,醒来的时候,却象两只猫儿一样,相抱着窝在辉月的榻上。

  子霏也有些头重脚轻,把行云往榻里面推了推,在竹榻边上卧了下来。

  酒意睡意一起袭来。

  梨花沽酒趁青旗……

  年少的时光,真的是快乐……

  昏昏沉沉间,听到劈啪劈啪的脆响,子霏茫然睁开眼……

  哪里的声音……

  脸颊有些火辣辣的烧起来,子霏伸手摸了一把。

  又是一下“啪”,响得脆生生。

  这一下是彻底清醒。

  原来是自己的脸被人掴打发出的声音!

  “喂!”子霏的睡意褪了大半,捂着发痛的脸颊看着衣冠不整的行云:“你发什么疯!”

  “你小子占我便宜!”行云怒气冲冲拉着襟口:“你居然,居然……居然趁人之危!”

  “我占……你什么人便宜了”

  行云脸涨得通红,反手又是一巴掌:“你……你还好意思问我!”

  他翻身下榻,左看右瞄的找鞋子,浑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的暴力气息。

  子霏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就是一起困了个觉至于这么狷介说得他好象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似的!

  “我警告你!看在你酒后无德的份儿上,我不跟你计较!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行云脸红得象蕃茄,几乎能滴下蕃茄汗来。

  “我到底……”怎么着你了几个字没来及说,行云顺手抄起桌上那个小酒瓮就扔了过来,子霏忙一偏头,酒瓮擦着耳朵飞过去,扔出了窗户。

  好……好怕人的气势。

  行云转身大踏步出了门,还重重在房门上踢了一脚!

  子霏闭口无言。

  就算是要砍头,也得让人当明白鬼吧……这算什么啊!连问都不让问就给人定了罪了!

  还真是行云的一贯风格。

  子霏捧着脑袋,晕晕乎乎的爬起身。屋里陈设简单,看起来就是不住人的样子。好在还找到一面镜子,凑近了一看,两腮泛红,倒似海棠春睡荼糜香。

  就这么一看,谁能知道这红晕是被人左右开弓打出来的啊!

  子霏坐下喘几口气。

  行云这种小性子啊……算了,回来让星华或是平舟去解释下吧。

  站起来走了几步……果然,虽然是龙族的体质,这样酗酒也受不了。

  下次还是得有点节制。

  子霏扶着门框站定,回头看一眼小小的竹舍。

  简单的小屋,象是现在的行云。

  天际流云一样的随心所欲的生活,醉酒放歌,肆无忌惮。

  有些怅然,更多的是释怀。

  门框上有几个深深的孔。

  子霏的手指无意中便按了进去。

  好奇起来。

  五个指头陷进去,丝丝合扣。

  这是谁……捏出来的孔

  刚才行云走得匆忙,应该不是他吧。

  可是木痕犹新,指印宛然。

  这个人的指头一定很修长。

  子霏缩回手来,食指上沾了一点红。

  咦

  那个人被木刺扎破了手吧。血都沾在这里了。

  第 106 章

  风吹在脸颊上,热热的痛被凉风吹得妥贴舒适了些。

  只是同榻共眠,行云至于生这么大气么

  摇摇头,又是想气又是想笑。

  仔细认了道路,向着帝都宫城的方向去。

  观花鞭马,醉酒折香。行云这样快乐而无忧的生活,让他有些羡慕。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这样的渴望见到辉月。

  迫切而强烈的愿望,冲动得难以克制。

  子霏捂着胸口,步子慢了下来。

  觉得胸口闷痛。

  那种沉钝的,压抑的痛楚,子霏所熟悉的痛楚,慢慢的扩散。

  要命。

  怎么不早不迟偏在这里。

  前无村后无店,甚至一个行人也碰不到。

  他捂着胸口慢慢靠着树坐倒。

  这个旧伤,恐怕永远也好不了。

  当时气急焦躁,拖着破败的身体,从隐龙折返天城,扑空。再追至帝都。

  风云色变的上界,血流千里的帝都。

  早也想过,无人相助,杨沃迟不可能一个人死里逃生,再潜踪那样久,最后捉到那一个空子来寻隙为凶。

  奔雷曾经怀疑是七神。

  但是七神已经尽被那时的飞天屠戮杀死。

  谁也没有想到,是克伽。

  突变猝生,奔雷身负重伤,星华与平舟远在西隅鞭长莫及,辉月独木难支。

  什么风花雪月的话也放到一边,在危机四伏的困境中,什么也来不及去想去说。

  同舟共济,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明天的日子,一晃就是三年。

  常常看着辉月认真的侧面,那时的子霏有种酸楚的甜蜜。

  等大局底定,等一切动荡都平静之后,他会和辉月说个明白。

  为什么跟着他跳下湖,那长长的,两个人无助的,象孩子一样,互相舔着伤口,相依为伴的日子。

  隐龙那么的甜蜜的生活。

  也有疑问,为什么辉月可以离开的那样决绝。

  还怪他么

  还是因为他已经预知了帝都将有的变乱

  新伤迭叠上旧伤,新愁漫过了旧恨。

  最后奔雷殒命,克伽伏诛,天界元气大伤,风云巨变。

  辉月是众望所归的天帝,再无人有二言。

  子霏的伤势始终反反复复难愈,汗青试了多少方法也不能令他好转。

  子霏自己心知肚明,只要回到隐龙,那里的泉池,白江,可以治愈一切沉疴。

  但是辉月在这里。

  所以子霏连一次也没动过想要回去的念头。

  只是辉月事忙,子霏怎么约见,都见不到。

  一次,两次。

  一天,两天。

  一月,两月。

  最后耐性耗尽,硬闯正殿。

  被侍卫缴了剑押住,他不管,也顾不得反抗,大声呼唤辉月的名字。

  “辉月!”

  “我有话要和你说!”

  “辉月不要走,我有话要说!”

  “辉月!”

  “辉月!”

  辉月恍如不见,恍如不闻。用他独有的淡漠和遥远的目光,隔着一丛丛的屏障,冷冷看着。

  那眼底什么也没有。

  没有从前的温柔,没有曾经的天真,没有热恋的纯稚,没有共患难时的肯定信任。

  被人拖走,茫茫然的忘了反抗。

  抱着膝待在帝都的囚牢里。

  那时候犹有心情嘲弄自己。

  改朝换代,一代江山换帝君。可是这囚牢还是旧时样,一成不变。

  倒比帝宫大殿上那张白玉椅子还显得稳固。

  越想越好笑,辉月升基一月有余,称得上事事宽厚。想不到他天帝的囚牢里,第一个锁的人居然是自己。

  惹恼了他了。

  他现在是天帝,不比从前。

  他不是那个惊吓无要抱在怀里的那个孩子了。

  对他宠溺爱护,情深难抑。可是子霏忘了,应该先尊敬他。

  长久的,象是心心相连的相处让人忘记了,辉月是多么重视体统和脸面一个人。

  当着这么多人,让他下不来台了……

  实在也是该罚。

  数着日升月落。

  原本以为,顶多三天,辉月就会放他出去。

  然后,他要和辉月说……好多好多的话。

  精神可以撑住,因为头脑在期待未来。

  但是身体不会,身体很现实,它是活在现在的。

  子霏数到第十一次月亮落下的时候,陷入高热昏沉。

  辉月终于开释,让汗青为他治伤。

  汗青流着泪,为他找最好的药。

  他只是撑着说,要见辉月。

  然后,辉月终于来了。

  那时候子霏不知道,痛哭的汗青在天帝寝宫前跪了三日三夜不饮不食,求辉月来看他。

  如果早知道……

  如果早知道辉月那时会说什么话……

  可是就算早知道,不亲耳听到,也不会心死的吧

  后来,他看着辉月的脸,却听不到他还说了什么。

  辉月用他一贯的冷漠,把子霏留在了那个弥漫着伤药味的屋子里。

  帝都下起了雪。

  很冷。

  子霏昏昏醒醒,身体始终好不起来。

  汗青急了也会骂他,骂完了也会哭。

  后来,平舟和星华终于有了消息,他们脱险,得胜归来。

  子霏请汗青向辉月转达,他想要返回隐龙。

  辉月拨了人手护送他。

  “殿下……等舟总管来了,再走吧。”汗青抱着他的手哭泣。

  “还哭……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子霏看着那个一直随在他身旁的人:“文正……对你好么”

  汗青抹抹眼泪,点了点头。

  “要好好珍惜呵……”子霏无力地一笑:“舟总管……你要是见着他,和他说一声,我还活着的事情。其实,不说也好……以前的飞天,是已经不在了。”

  汗青的眼泪一下子又滚了下来,子霏忙改口:“还是先不要说。我的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等我好了,再告诉他,免得他挂怀。”

  没有说出口的是,既然以前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说,又何必现在透露消息他在帝都这些时候,一直都没有露真正的面目。

  如果伤好不了,又何苦让平舟无谓的再伤心一次

  天空蓝得很,车马摇摇,离开了帝都。

  那时候撑起浑身力气也回不了头。

  子霏想,也许这是最后一次。

  以后大概再也不会来帝都了。

  第 107 章

  面具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许是被行云追打的时候遗在小屋里面。

  太阳慢慢升了起来,晨雾渐渐变淡不见。

  痛楚终于平复,子霏慢慢站起来,然后,拖着步子向回走。

  来的时候轻快,回去的时候却用了足足的半天。

  到了帝宫的时候,天已经过午了。

  小侍急得团团转,看到他回去,真喜出望外。

  子霏只是一径地摇头,不想喝水,也不想吃东西。

  很累。

  这个早就千疮百孔的身体,好象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小侍守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子霏闭了一会儿眼睛,又睁了开来:“现在的天医院……谁当值如果是文先生或是汉青,请他们中的哪一个过来都好,”顿了顿,喘了几口气:“请司礼官替我转达天帝陛下,旧伤发作,我须得尽快回转,请他安排一下。”

  小侍答应了一声跑了。

  子霏瘫在床榻上,四肢沉得象灌满了铅……又象是抽掉了骨头。

  软软的,沉重的,没有生命力的腐r一样。

  可能是病痛的关系,回想起过往。

  子霏觉得自己早已苍老,因为总是缅怀着过去。

  却不希冀将来。

  辉月许是被两百年,他的狂执吓坏了吧。

  所以这一次总是避不见面。

  其实,并不是因为还在妄想执着什么,才去请见的。

  只是想多问一点,行云是如何复生的事情。

  还有,难道普通朋友就不能叙叙别来之情

  不过,既然辉月摆明了态度,自己再赖着不走,也说不过去了。

  虽然,到帝都来的首要任务,是为辉月庆生。

  不过,想必见不到他的辉月,这个生辰会过得更愉悦而坦然吧。

  手轻轻按上胸口,然后缓缓施力。

  压迫住痛处,似乎可以减痛。

  掌心触到不平滑的肌肤,子霏觉得有些释然,也有些茫然。

  因为离别得太久,所以和平舟他们反而找不到什么话题,本来不是刻意隐瞒,却一直也没有透露身份。

  现在觉得无所谓,面具也丢了。

  可是,也要离开了。

  身体一年差过一年。

  离开隐龙谷,旧伤就反复发作。

  这个屡次重伤过的身体,大概已经不行了吧。

  头发灰白如絮,毫无光泽。

  握在手里似一把枯草。

  小侍已经去了半晌,却不见回转。

  是没找到人,还是因为什么事情绊住了

  胸口冰冷而积闷的感觉渐渐削薄变淡。

  子霏松一口气,无力的在榻上翻转身体。

  睁开眼,看到的东西却是模糊不清的。

  揉一把,再看。

  仍然如此。

  眼睛……怎么了

  小侍脚步声细碎,很快的跑了回来。

  “大人,大人,文正先生来了。”

  子霏轻轻嗯了一声,无力撑起身体,只是朝那进来的人淡淡的笑一笑。

  “飞……”文正冲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子霏大人身体不适请容在下诊脉。”

  子霏微笑着摇了摇头,大概看清楚了文正的轮廓,在光影交错的室内,脸看不清楚:“不用诊,是旧伤。”

  文正点一点头,动作俐落放下药箱。看来他真是急了,竟然自己背起药箱就跑了来,一个随从也没有带。

  药箱里各种各样的药瓶,文正摸出其中一个来,倒了药丸给他服下。

  “请您什么也别想,好好儿放松身体。”文正轻声细语:“大人的旧疾,最忌心情大起大落悲喜过度。”

  子霏轻轻颔首,闭上了眼睛。

  “我来访过大人一次,您正好是出去了。”文正在床边坐了下来:“汉青在天城,尚不知道您来了帝都,不然早就赶了来。”

  “你们这些年……还好么”

  “都好。”

  “还痛么”

  “好多了。”

  看得出文正松了一口气,原来僵直的腰背慢慢软下来。

  “您睡一会儿,我去备些药,等您醒了好服用。”

  子霏轻声说:“有劳你了。”

  的确很疲倦,身上没有力气,头脑也不清明。

  早上行云……下手也实在是重了点儿吧。

  现在脸上还是有些不舒服。

  子霏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一只柔软的手在脸颊上轻轻抚触。

  “文……先生”他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只看到一个朦胧不清的人影:“什么……时分了”

  没有回答。

  子霏眨眨眼,屋里有些昏暗,但是天还没有全黑。那只手收了回去。

  “被人当登徒子打了,很可笑吧……”无力的说了一句,笑了两声,就气喘起来:“你也看到了真丢人……有消淤的药膏给我涂些,不然被更多人看到……不知道要怎么猜想。”

  那人没有说话,手指再挨了上来,有些清凉滑腻,果然是沾了药膏的。

  ……………我是眼睛都睁不开了的分割线…………………………

  眼睛都睁不开了,真的不能再熬了。

  “多亏是你来,稳当得多。要是汉青看了,又要大惊小怪一番。不出半天,我的脸就丢出整个帝都去了。”子霏阖着眼帘,有一句没一句:“怎么也没人跟孔雀公子说说人伦之理,和他喝一场酒,被当登徒子暴打一顿。要是我真的伤重不治,也是个冤鬼。竟然因为这种乌龙的理由被打得旧伤复发。”

  那手指顿了一下,仍然温柔的在他脸颊上抚摩。

  “汉青和你一向都好吧他性子太直,在帝都这样的地方一定难免了得罪人,得多亏你处处张罗周全。”子霏闻到了琉璃灯盏里香烛的气息,道:“天黑了么”

  那人收回手去,起身走开去不知道拿了什么物事来,又坐近了床边。

  子霏觉得眼皮上有些光亮,只是不明显。试着睁开眼晴,却只见到一片蒙蒙的昏黄。浓密的睫毛在眼睛下面投下深深一排阴影,脸颊更显得清瘦。

  那人似乎在仔细看他的脸。子霏不觉失笑:“还肿着么看来我真得把面具找回来,不然不能出门见人了。”

  灯晕的光亮被什么遮住了,一个温软的物事贴在了他的嘴唇上。

  子霏只是体弱,眼睛视物不清。

  却不是麻木到不能分辨现在发生了什么事。

  垂在身侧的手腕一翻,三指如钩划向那人的咽喉。

  招数是极精妙的,反应也绝对不慢。

  只是,没有劲力做依恃,一点威力也没有。

  那人一手轻轻扣着他的脉门,一手托在他的脑后,吻得更加深入放肆。

  子霏半边身子使不上力,又发觉对方的舌尖探了进来,狠狠咬了下去。

  那人早一步便发觉了他的意图,上下门齿对撞在一起却咬了个空。那人的身体整个覆了上来,满满的,那种温柔却象潮水一样不可抗拒的气息。

  子霏失声喊了出来:“辉月”

  ………………我上班偷摸小鱼的分割线…………………………………………………………

  我一呀么呀二呀么,三呀么呀四呀么……

  第 108 章

  那人轻轻唔了一声,整个人卧在床榻上。好在床虽然不宽,两个人躺在上面也不觉得挤迫。

  子霏手抵在他胸前,身子向里缩了缩:“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辉月托起他的脸,就着光仔细看他的眼睛:“你眼睛怎么了连我也认不出来”

  子霏抿了一下唇:“旧伤捎带着,过两天就好。”

  辉月与他并排躺在枕上,倒没有再向他靠近:“你现在身体这样差,怎么还到帝都来”

  子霏没吭声,过了会儿才说:“总得见一次。”

  辉月没问,自然也知道他说的是见谁。

  “你的嘴也太严了,一个字都没说过。”子霏软软的打了个呵欠:“这么久我才知道。”

  辉月声音淡淡的:“早知道和晚知道,也都是一样。以前我派去的使者,都被隐龙的结界拦在外面不得其门而入。你要追究,得去找贵族长的麻烦才是。”

  子霏啊了一声:“明吉他怎么这样过份!”话一出口心里其实就明白,明吉恨辉月恨得咬牙切齿,那时候他病得死去活来,明吉天天照顾他,哪天都把辉月骂个十遍八遍,不肯让辉月的使者进入隐龙,也是情理中的事。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过了半晌,子霏说:“你事情忙,不用陪我了。来探这一次,我领你的情。”

  辉月说:“我也没什么事了。”

  子霏不再作声。

  辉月听他呼吸平稳,已经又睡着了。

  屋里很安静,琉璃盏的香烛气在屋里渐渐漫开。

  辉月撑起身来,歪着头看子霏的睡颜。

  脸颊的淤肿已经退了,还有淡淡的红痕,在雪白的脸上隐隐的浮现出来,倒添了几分艳色。

  他很瘦,曾经锋利飞扬的眉毛淡得象遥远的青山一般,似乎再过一会儿便会被云雾全遮挡了看不见。

  辉月的手上有淡淡的青雾,慢慢从子霏的鼻端被吸了进去。过了一时,子霏的身体终于回暖了些,姿势更加放松,已经真的是睡沉了。

  辉月看着他安静的模样,眼睛并不眨动。

  曾经毫不掩饰的飞天,现在变成了会和他客套,会装作睡着来逃避和他说话的子霏。

  辉月身体与子霏相贴,真气从四肢百骸里向外散布,子霏的身体象是一个空d,饥渴的将他的灵气都吸了过去。

  辉月停了下来调息,子霏自动的向他靠近,手臂长腿都缠了上来,将他巴得紧紧的,向他渴求温暖和力量。辉月轻轻在他贴近了的唇上吻了一下,子霏主动的张开了嘴吮他的唇瓣。

  辉月抱紧了他,全心的沉醉。

  子霏饥渴的扫荡他温凉的口腔,吮住他的舌尖,象要把他吞下去一样渴切。

  辉月松开他向后退了一些,子霏的呼吸有些急促,却仍然深深的睡在他施的青障屏中没有醒来。

  辉月忽然觉得不对,子霏的手不知道何时已经爬进了他的衣襟里,胡乱的摸索寻找。

  辉月反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了出来。

  子霏有些不安的扭动身体,长腿挤进了辉月的双腿间磨蹭。只穿着单薄的一件丝袍,袍子的下摆翻了上来卷在了腰上,露出了修长的腿。

  辉月轻轻把他的腿拉开,把袍子又翻下来给他抚平。

  做这些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定力真的是又上一层楼。

  子霏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辉月看他蹙起了眉尖,轻轻低下头去想听清楚一些。

  子霏搂着他的头颈翻上来,把辉月压在了身体下面。

  辉月皱起了眉,想到凌晨时候看到的。

  子霏和行云在那张竹榻上的暧昧情境。

  怎么睡沉了的子霏象是换了个人。

  当时还为了那副情形,弄伤了手指而不自知。

  现在却发现,这个家伙是不是睡着了之后逢人便抱

  这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习惯

  以前在隐龙他们总是共榻共眠,那时候他不是这样。

  到底这两百年,谁在暖他的床

  明吉吗

  一直拦阻着他的消息,让他这些年来都得不到任何音讯。

  明吉是不是和他……

  怀疑的种子一旦得到一片沃土,就立刻着床萌芽,疯狂的生长。

  被狂涌起的妒嫉折磨。

  早上看到他和行云,现在又想着他过往的岁月里,过得并不孤单。

  子霏倒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头伏在他的胸口,一张一缓的呼吸吹在辉月的颈项上。

  那里因为凉热交替,起了酥酥的一层战栗。

  辉月觉得那股酥麻象只灵敏的小蛇,一直咬到心口。

  背脊都没了力气。

  长久禁欲的身体在渴望着这个人。

  子霏的手无意识的向下蹭,擦过那已经挺直的,某个象征。

  辉月倒吸了一口气。

  子霏的胸口火烫,肢体却冰凉。

  辉月轻轻捧起他的脸,慢慢的,温存的吻他。

  在轻吻和浅啄的空隙里,细细的声音,象是游丝:“我是谁”

  身上那人茫然不答。

  “说,我是谁。”

  被挡住了不能继续的手停下来,子霏身体热了起来,嘴里喃喃的念:“月……”

  这个字含糊不清,钻进耳朵里却象是一条钢丝,把辉月整个人震住。

  琉璃盏的柔光映得他的银发都有点淡淡的金色,辉月闭上了眼睛,全心全意同他缠绵拥吻在一处。

  ………………………我是继续摸小鱼的分割线……………………

  第 109 章

  香烛的味道,在虚空的黑暗里弥漫。

  衣裳胡乱的扯脱了,卷在臂上,压在身下。

  辉月手捉住子霏两腿间稍软的分身,轻轻的抚摩。指尖拨开上面青嫩的防护,点触着顶端的花芽。

  子霏喉间逸出断断续续的呻楚,两腮泛红,牙齿咬住了下唇,伏在他的身上不停chuanxi。

  辉月注视着他,那双柔如春水的眼睛,带着薄雾似的光华。

  丝发散了一枕,和银丝相纠相系。

  枕边的那一串从子霏腕上解下来的木珠,沾着蒙蒙的水光,象珍珠一样的闪亮。

  辉月的身体象是温玉,光滑,温热,细腻得让人移不开手。

  子霏不是的。

  他从来没有这样温暖的时候。要么是极烫的,或是极凉的。这个人总是这样的极端,并没有一个中庸的时候。

  从前他是热的,现在则是凉热交加。

  辉月的手指从那颤颤的青芽上移开,探向子霏的身后。

  那一处……也是灼热而紧窒的。

  似有若无的,叹息与shenyin的声音。

  子霏因为快感和不适而挣动,辉月停下手来,看他皱着的眉心,睫毛上沾着细微的小水珠。

  不舍得。

  全心全意都不舍得他皱眉。

  心痛得象是要被撕开。

  飞天,子霏。

  无论是两百年前还是现在,无论是叫哪一个名字。

  都让他胸口涌进巨大的无力感的钝重的痛。

  “到底……你要什么”辉月抱着他的头,慢慢抚摸他的顶心,耳廓,颈项,象是对待最心爱的珍宝。

  “不是爱着行云的吗把他给你,不好么”

  子霏恍若不闻,嘴唇在茫然的亲吻寻找着他的。

  终于找到,象是饥渴之极一样的凑上来,拼命吻他,啃咬着,厮磨着。

  隐忍而沉郁的美丽眼睛,一直注视着他。

  手重新探下去,细心挑动他的qingyu。

  慢慢的敞开身体,引领他进入。

  希望你是满足而快乐的。

  即使,只是在你的梦中。

  辉月在笑。

  虽然痛楚,却象暗夜中的兰花一样绽放绝美的微笑。

  只是你的一场春梦,却是我的全心全意。

  梦醒之后,你还是爱着行云,或是别人,都不重要。

  此刻,你是我的,这已经足够。

  没有润滑的身体紧窒燥热,紧紧缠住进入的异物。

  辉月皱起眉头,因为那灼热而细碎的吸气。

  试图让自己再绽开些,再多要他一些。

  虽然神智醒不过来,子霏的身体却诚实依旧。

  巨大的快感令他shenyin出声来,紧紧抓住身下人的肩膀,身体向前,腰往下沉压,试图得到更多。

  尖锐的细小的痛楚不断扩张,辉月闻到了血的味道。

  这个……这个家伙……

  不过,不怪他。如果他还醒着,是决不会伤害他的。

  这份笃定,辉月是有的。

  即使不知道他现在心中究竟爱的人是谁,但是子霏决不会伤害他,也不会容许其他任何人这样做。

  即使,在分离了那么长的时间之后。

  这位坚信,依旧没有改变过。

  在隐龙的时候,那些快乐无忧的时光。

  其实,那个神智清明的自己,一直在心里最深的地方,冷静的看着一切吧。

  却不肯醒过来。

  他只是辉月,一个简单的人,拥有飞天的全部,仅此而已。

  要的那么少,却仍然要不到。

  乱世,尘烟。

  总有不速之客来叩门。

  被叩响的命运之门。明知道门外只有凄风苦雨,只有分离。

  可是却不能不去应门。

  辉月的眼角落下一滴泪。

  因为痛楚因为伤怀因为快乐

  谁知道呢。

  这个人是天下最最难懂的一个人。

  心事太多,太深,有的时候自己也不明白,究竟那些在心底重重锁着的,不敢去看的,都是些什么样的萌动。 子霏醒来的时候,窗外艳阳当空。

  身体松畅了许多,眼前也能看清楚东西。他坐起身来,看看空空的室内,再看看自己身上整齐的套着的袍子。

  居然做了那么……那么真实的一个春梦。

  梦到了辉月。

  小侍在门外探了一下头,惊喜的奔进来:“大人身上好了吗我去请文大人来。”

  子霏唔了一声,问道:“昨晚谁来过么”

  小侍摸摸头,眨着眼说:“没有啊,我一直在门口,文大人走了之后没有人来过了。”

  子霏点了点头,小侍捧过一杯茶来,便跑了出去。

  子霏端起茶来出神。

  真是痴心妄想,辉月怎么会来。

  文正替他把过了脉,脸上神情明显是欢快了许多:“大人的身体好转了很多,再多吃两剂药,应该就没有事了。只要注意着别再让心绪大起大落就好。”

  子霏点点头:“我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文正说道:“适才过来的时候碰到司礼,他说陛下生辰在即,大人要是身体不碍事,还是等到生辰会之后再走。既然这么远的路来了,不等到正事办过便走,也不太好。”

  子霏低着头,过了会儿说:“好,那就再等几天。”

  忽然房门被砰一声踢开,一道人影旋风般扑了进来!

  子霏只觉得眼前一花,星华已经站在身前。

  星华圆睁眼睛,扑上去把眼前的人抱个满怀!

  “死东西你还活着啊!”许多的话涌向嘴边,可是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死死抱着他,手攥紧了拳头,鼻子发酸眼眶热涨,想捶他几下子却下不了手。

  “你,还,活,着,啊!”这几个字说得恶狠狠的,星华撒开手,上上下下仔细看他:“你……你怎么会变成了龙族的人的”一想着这家伙居然回到帝都来却一直装陌生人,还是恨不能狠狠踹他两脚。

  “对不住你……”子霏被震得回不过神来,反反复复的只会来回说:“不是有心瞒你,只是……一直没有刻意想说……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星华瞪着眼:“说对不起就行了我,我,我掐死你个祸害!”

  “啊啊……”子霏惊叫着被他扑倒在身后的榻上。星华提起拳头来,高高扬起,落在身上却也不怎么痛,嘴里倒是叫得凶:“我打死你!”

  文正急得上来拉:“宫主,宫主,别动粗,有话好好儿说,子霏大人旧伤未愈,经不起啊!”

  星华轻轻一抬臂就把文正甩到一边,和小侍撞作了一堆。

  子霏叫得声音高,心里酸热一片,却也知道星华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

  文正挣扎着爬起来喊“来人啊”,小侍慌得跑到左又跑到右,想拉星华又不敢拉。

  一片兵荒纷乱,人仰马翻。

  平舟静静站在门边,看着他们纠成一团。

  子霏的目光和他的对上,有一瞬间的怔仲。

  然后,平舟淡淡的笑了。

  明亮的眼睛象是会说话一样。

  还活着,就好了。

  ………………一边擦鼻血一边么鱼的某风…………………………………………

  啊,要补充水份,,口水流了好多……嗓子好干哦……

  第 110 章

  辉月的生辰,就在一派表面上祥和安逸的气氛中到来了。

  子霏并没有穿平舟特地送来的那件大礼服,还是一领青衫,只是佩带另换过了一条玉带。

  星华挨过来小声说:“有你的,明着不给他面子。”

  子霏一笑:“他才不计较这些。”

  星华想了想,笑出声来:“这倒是,现在他也不能再让你去擦神殿的地板。”

  平舟自然是盛妆华服来的,子霏从没看过这样子的他。身上是层层的锦绣,正冠压额,一张秀颜清贵异常。注意到子霏瞧他,露出一个极温雅的笑容。

  行云反而是晚来的一个。

  这几天都闭在房中不肯出门的他,穿著雪白的锦袍,眉清目朗,却垂着眼不看人。

  平舟说是已经开解过了他,两个人共睡一榻,是暧昧了些,可也不至于称得上非礼。只是行云那样爱面子,自是不肯拉下脸来为这个跟子霏道歉。子霏笑了笑跟平舟说,反正也没打伤打死,没什么要紧。

  这会目光在空中遇上,行云勉强扯扯嘴角,子霏回以一笑。

  星华打圆场:“好啦好啦,误会说开就行了,做什么还虎着脸,又不是生死大仇。来来来,一起喝一杯!我说,给上大酒杯!”

  子霏笑笑,这就是星华的作风,一酒泯恩仇。

  行云眼里有笑意,显然也是想到这里。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又碰到了一起,这一次是真心的交换了一个笑容。

  酒爵摆上,美酒斟了满满的两大杯。星华招呼他们两个:“来来来,碰个杯。”自己却提起酒壶对嘴就倒。

  平舟在后面拍他一记:“正会还没到,你先喝醉不成体统。”

  星华嘟囔着:“有什么要紧的,成天闹这些虚礼累不累……”可是说归说,酒壶还是放了下来。

  子霏与行云碰杯,一饮而尽。

  “星华,我有些事跟你说。”

  星华问道:“什么事情”

  子霏踌躇了一下,道:“等宴会过了你来找我,我告诉你。”

  星华撇撇嘴:“什么事现在不能说”

  总是一件很要紧的事。

  子霏拿不稳,星华究竟是知道不知道,他有个儿子的事情。

  辉月自然是最后一个到场。

  墨黑绣金色滚边的袍服,额冠上垂坠着明珠,澄静的眼睛里似有水雾盈然,远比那晶莹剔透的珍珠还显得美丽动人。星华看了他一眼就别过脸来跟子霏咬耳朵:“这个家伙倘是不当天帝,非有人把他强取豪夺收归私房去当宠眷的。”

  子霏一笑,辉月的美丽的确是超越凡尘,可是手段何尝不是一样,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你要想数数帝都正殿里共铺了多少块地砖,我想他肯定成全你。”

  星华打个哆嗦,显然是想起了少年时被惨痛处罚的经历,坐正了不再说话。

  他们坐在最高的一阶平台之上,行云笑着说了祝寿的辞令,平舟星华跟着说了。子霏也笑着恭贺过。

  辉月目光沉静,眼波流转,微笑着说:“都不用客气,不过是借着这个名目聚一聚人,平时总见不到面。”

  司礼念着上寿的好辞,然后开席。

  并没有太隆的仪式,长阶下的大殿堂中载歌载舞倒也热闹,只是台子上这些人都注意看。

  “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事儿”星华歪过身来问。

  子霏一笑把话引开了:“你送了什么贺仪”

  “几套旧书。”星华啜了一口酒:“从头至尾都是手下人一手包办的,他们整天的琢磨这位的喜好,肯定不会送错了。”

  子霏想一想旧年的事情,辉月的确是爱书之人。却不知道平舟又送了什么。

  子霏的席案离行云最近,两个人也时而交换一两句言语。辉月看了看嘴角含笑的行云,又看看行若无事的子霏,脸上淡淡的,也不说什么话。

  下面又换过一拨歌舞,子霏端着酒盏,一双眼看着,象是极认真,又象是有些困倦,辉月忽然说:“子霏可是累了”

  子霏回过神,笑笑说:“我想起你上次生辰时候,我还生得很丑,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辉月点点头:“不错,是很久了。”

  又听辉月说:“ 上次你还肯huaxin思为我庆贺,这次就混过去算了么”

  子霏只是笑,指指地席上搁的一只盒子:“我也有薄礼。”

  辉月深深看了他一眼,把盒子打开来看,里面放着一只精致的玉瓶。辉月拿了起来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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