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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逍遥风流记(未删全) 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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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得惯?”
“我只是外出游玩,见见世面而已。有你在身边,我心满意足。高大哥,不要赶我走。”
杜英苦着脸,用柔柔的语音恳求。
“傻丫头,游穷山恶水,那能算见见世面?见世面必须在人群生活环境中历练,你懂不懂?请记住,今后在江湖行走,处事办事必须量力而为,你的武功根基并不差,但比起那些老江湖仍然相差甚远,再粗心大意又碰上四海社一类恶毒组合,可能不再那么幸运了。日后有缘相逢,我希望你平安健康,知道吗?”
“我知道你关心我……”
“我当然关心你,萍水相逢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你,愿意交你这位闯祸精朋友。”
高大凶微笑拍拍她的掌背:“我出道历练时,嫉恶如仇,好打抱不平,好管闲事。看到你,就想起我早年的闯道豪气,还真有志同道合的感觉,我喜欢你不是没有缘故的。”
“你……你只喜欢我这点?”
杜英反握住高大元的大手,凝视着他红云上颊,晶亮的明眸涌现异彩:“不要把我看成不懂事的小女孩,我已经是憧憬美好人生的少女了对世间有太多奢求,有太多的梦想和希望……”
“哈哈!这叫做从黄金年代,进人梦幻的年龄,会做许多不着边际的梦;我也曾经历过这价段的尴尬年龄。”
高大元忽略了杜英所表达的情意,用笑声打断杜英的话:“过些日子,就会正视现实人生了。”
饭菜送来了,话题自然中止。
店伙刚匆匆退去,膳堂口踱入媚笑如花,扮成小家碧玉的龙紫霄。这位芳龄已经二十五六的女盗魁,扮大姑娘淑女十分神似,扮青春少女也一样传神。
那一身两截碎花衫裤充满青春气息,梳的两条大辫子更显得清秀活泼,真神似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
难得的是,她今天换了一张动人的笑脸,与往昔盛气凌人脾气火爆,不可一世的骄横小姐的气质完全不同,象是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人。
高大元一怔。
杜英脸色一变。
“唷!不请我午膳?”
龙紫霄笑盈盈走近,在右首拖出长凳坐下,神态在亲呢中流露出俏皮,凤目在高大元脸上和杜英身上瞟来瞟去:“你两位显得悠闲。高兄可否把今后的打算告诉我?我也得早作准备呀!”
“你还敢来?”
杜英气虎虎一拍竹著:“我正打算向你讨债……”
“唷!你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呀?小丫头,你有没有搞错。”
“你……”
“我又怎么啦!擒你的人不是我,我只是奉命看管你而已。看管期间,我也没凌虐你呀!把债算在我头上,太不上道了吧?你讲不讲理?”
杜英没受到虐待是事实,被其他的人揍几下不算伤害。龙紫霄的话虽然强辞夺理,但也有些少道理,至少奉命行事四个字,是为非作歹者的护身符。再就是杜英的仇家是天暴星,苍天教的人并没将她当仇敌看待,仅将她当作威胁高大元的人质,所以龙紫霄说得振振有辞。
斗智斗口,杜英都不是赢家。
“你在弄什么玄虚,旋展什么阴谋诡计呀?”
高大元拍拍杜英的手臂,阻止她斗口:“你这妖女是玩弄阴谋诡计的专家,我还真有点佩服你呢!”
在大庭广众间,即使是生死对头,碰上了也不能一怒而拔剑挥刀,那是犯忌的事。龙紫霄的出现,早已料定不会发生你死我活的情况。所以杜英虽有强烈的报复念头,也强忍怒火不便动手发泄。
“我那敢再在你面前玩弄什么玄虚?”
龙紫霄媚笑取走他的碗著据为己有:“你非常强悍,就是死不了,那敢再班门弄斧施展阴谋诡计?我不是输不起的人。在江湖闯道的人,有一条保命的金科玉律,你知道吧?”
“金科玉律多得比王法还多,你指的是……”
“你必须加人最强的一方,千万不要食古不化,讲道义抑强扶弱,去做独挽狂澜救弱扶倾的蠢事。”
龙紫霄的话,有强烈的枭雄味。
“杜英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能算是救弱扶倾呀!你的暗示找错了对象。”
“上了贼船,唯一活命的机会是加入贼伙。”
“贼不一定肯让你入伙呀!谁敢保证你不是官府派来卧底的密探?你是女盗魁,你会在抢劫时收留活口入伙吗?你收留过吗?”
“这……”
龙紫霄傻了眼。
“你来得好,我正要找你的人……”
“我当然来得好,不用找,我来了,因为我应该来。”
“哦!你来……”
“我是你的女人,你没忘了在芜湖你我的一段情吧?”
龙紫霄毫不脸红甚至得意:“佛母已经答应不管我的事,当然你如果答应我所提的条件,那就皆大欢喜。你不答应,他们也不勉强。公事不在身,私事我可以自主。所以,我跟定你了。”
“什么?”
高大元几乎要跳起来。
“唷,你似乎感到意外,大惊小怪呢!”
龙紫霄向他的桌角靠,以便坐近些,笑容又娇又媚:“你喜欢我,我爱你爱得又狂又痴,所以我们才会在一起。现在公事丢开了,私事是你我的事啦!”
“他娘的!”
他粗野的话冲口而出:“我承认有点喜欢你,却无意拥有你。你不是可爱的小猫小狗,必要时可以抱在怀里宠养,而是一条有美丽花纹的毒蛇,随时都得防备你张大毒牙咬上一口。你不断用千方百计坑害我,我在百步外看到你就提高戒心。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可以和你睡一张床。”
“喧!怎么说得如此绝情呀!我说过,那是奉命行事。现在不会了,我诚心诚意和你重拾情缘……”
“你听清了。”
高大元冷然站起:“屁的情缘,了不是浪荡女的一夕风流露水姻缘。你不该用火候不足的妖术,向我这兼修道术玄功的高手班门弄斧。你的所谓失身,根本就是你被自己的妖术所愚弄,陷入自己制造的虚妄幻境,所产生的幻觉结果。想想吧!在那种情势可能吗。”
“这……”
龙紫霄象是挨了当头一棒。
“你在做自己编织的白日梦,正所谓小巫见大巫注定是输家。要不是我有点喜欢你,那天你将生死两难成为废物。你等一等,我有事要你向灵光佛母转达。”
他不理会两女的惊讶神情,大踏步出厅。
龙紫霄盯着杜英,送过一道询问的目光。
杜英摇摇头,一脸茫然。
他片刻后重人膳堂,提出两个包裹。一个是他的行囊,一个是盛书的包裹。包裹放在另一张食桌上,他先后打开。
把几十本书分开成两分,一份堆在一旁。
再在衣物包裹中,取出十余本书。
“这是真正王道士的仙书秘发。”
他将这十余本书,叠放在另一堆中,指指分开另放的书:“这是假的,你如果要,可以一并带走。”
“哦!你把这些仙书秘笈……”
“这些假书,是准备让你们你争我夺愚弄你们的,岂知你们对抢仙书秘笈并不热衷,我大失所望,也因此而猜出你们的用心,志在人而不在书。只有陆大仙这个混球,拼命抢书要宰我出气。”
“原来你早有预谋啊?龙紫霄苦笑:“其实仙书秘笈我们也极为重视,只是不知道你的真仙书秘笈到底藏在何处,甚至可能藏在芜湖,所以无意积极夺取。”
“咦!你们早知道我带着的是假仙书秘笈?”
“不错。”
龙紫霄信口答。
“可能吗?”
“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别忘了我们的人法术高明。”
“五鬼搬动查验?或者未卜先知?”
“可能吧!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你是行家,不需点破。”
“你回去转告灵光佛母,记住了。一、我根本不认识医仙五金。
你们在河南袭击他,连累了不相关的无事旅客,我就是其中之一,几乎送命在暗器下。
我救走了王道土,他把这包仙书秘笈送给我便溜之大吉,把灾祸留给我承担。他到了何处,我毫无所知,你们找我查他的下落,不啻问道于盲白费工夫。
“但……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这些仙书秘笈在行家的心目中,是无价瑰宝,王道上阴险贪狠,冒万险从皇宫盗出,会信手象丢垃圾般丢给你?”
“事实如此,信不信由你。二、我把仙书秘友送给你们,一切仇恨过节双方一笔勾销,你们滚回京都,不要在南方传播妖言邪教。三、我要到黄山访友,你们日后不许再打扰我,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只要你们有任何挑斗的举动,就表示你们不肯罢休,要干戈不要玉帛。你们所传的教义,宣扬劝人为善,敬天地拜三光成仙成佛,都是骗人的。那么,我会用刀回报你们。不久我将动身,你可以带了书走。”
“快走,走不了要回来。”
杜英拍着桌子站起:“高大哥不究既往,宽宏大量把仙书秘笈送给你们,不取任何代价,你们该心满意足。走!走!走!”
龙紫霄笑不出了,纤手落在腰间的绣帕上。
“小宝贝,不要再玩花招好不好?”
高大元盯着她邪笑:“留一分情义,日后好相见,好来好去,岂不比撕破脸打破头分手情调美?我对你仍然保有三分好感两分喜欢。你是苍天教最忠诚最出色的弟子,所以我还对你增加三分尊敬。不要破坏你在我心目中,所占有的良好印象,保持你美丽贵妇的风华,千万不要扮失意放泼的笨女人。”
龙紫霄放开要掀帕的手,不敢施展帕内的法宝。
“我会把你的话带到。”
龙紫霄一面着手把书包起,用怪怪的眼神盯着他:“结果如何,我不知道。我是外地香坛的人,作不了主。”
“你的意见仍然有份量。”
高大元收了邪笑:“这期间你的表现,比其他的人出色多多。”
“夸奖夸奖。”
“我是诚心称赞。”
好走。”
“不说再见?龙紫霄俏巧一笑,提了书包往走。
“也许,后会有期。”
“也许吧!”
龙紫霄在门口转身,向他绵绵地注视片刻,呼出一口长气,转身快步离去。
店外的街道行人众多,她出门向对街打手式,向街北匆匆走了,没留意附近有否可疑的征候。
一位后伙在她与对街的一男一女走后,也向店主的屋角秘密打手式。
自她进店迄离店这段期间,她一直在有心人的监视下,一举一动皆无所遁形,她却毫无所知。
至黄山有两条路,一东一西。
东,走徽州,从山南登山。
西,走经县太平县,从山北登山。
算路程,走徽州远了一倍。
走经县,不但近一半,而且山势不怎么险峻。
但一般游黄山的人,不会从宁国府前往黄山。如不从徽州入山,就从池州启程。一东一西,相距七八百里。
高大元本来的计划,是从铜陵入青阳,绕九华前往黄山,这条路好走些。没料到在芜湖出了意外,改变计划把想加害他的人,引入荒山绝地加以歼除,不得不辛苦些,走宁国府是他最有利的选择。
走径阳沿着青七江趋太平县,这条古道其实行旅成群结队往来,山势逐步上升。从太平开始攀人丛山峻岭,一百二十里便可抵达黄山北麓。
他走的是径阳道,绕城走上南行的官道。
午后动身,有点不合情理。
至任县是一百里,普通旅客要走两天,算两日程。就算他脚程快,不到半天时光,怎能赶到任县县城?
真要赶路,他一天就要赶到太平县,两百二十里山路小意思。午后动身,在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到五十里外宿站投宿,那一带的村镇他相当熟悉。
以往他前往黄山访道与天都羽士盘桓,往来都是这条路。所以,他敢将仇敌往这条路上引。宁国府他不陌生,几乎可以说是他的活动地盘。而苍天教的人,却需要裹胁当地人协助。
天时地利人和,他占优势。
与苍天教的纠纷,不曾彻底解决之前,麻烦不会了,因此他皆同杜英动身。何时打发杜英回芜湖,他无法估计,反正他心中有数,不便对杜英详说。
大道先向西伸展,道上行人渐稀。
与他并肩赶路的杜英,脸上似乎没有兴奋的神采,也许是觉得高大元要把她送回芜湖,心中感到失望吧!
“你与龙紫霄真的没有什么瓜葛吗?”
杜英打破沉默,突然提起颇为敏感的男女问题。
“当然没有啦!”
高大元泰然地说:“早就知道她们是冲我而来有所图谋的,我会上当吗?乘机戏弄而已,她应该怨自己学艺不精,不该小看我。
“可是……”
“这些大人的事,你不可过问。”
高大元不想多说,扭头回顾:“奇怪,怎么会有人跟来?”
后面里余,有三个人没带行囊,不徐不疾赶路,看身材是一大两小,相距甚远,不易看清面貌,仅能从外型猜测。
“你是说,是苍天教的人?”
杜英也扭头察看:“那三个人?”
“接理,苍天教的人,不可能跟来。”
“为何?”
“我们给了他们半天时间准备。”
高大元继续赶路:“换了你,你已经知道对手的动向,会在后面跟踪吗?如果是弥勒教的人,也许会;苍天教的人,不会。”
“你的意思……”
“弥勒教的人精明强悍,中级人员以上都是将才,毕竟他们曾经两度兴兵,对谋略运用自如。他们必定集中全力,行猛烈的跟踪猛打穷追,以免我们转向改道溜走,如果预布埋伏就会坐失战机。苍天教的人只会玩弄阴谋诡计。陆大仙的雄风会全是乌合的江湖凶徒,只知逞匹夫之勇。所以,不可能踉在后面坐等好机,要玩弄阴谋诡计。”
“他们应该死心的。”
杜英叹了一口气:“你已经向龙紫霄坦然告白……”
“他们不会罢手的,虽然我已经情至义尽。当然啦!我希望灵光佛母和三菩萨,都能冷静地权衡利害,知道情势不利,带了不劳而获的仙书秘笈,胜利地返回京都。
“是啊!我想他们不会贪得无厌,锲而不舍跟来。”
“对,他们不会踉来。”
高大元冷笑,虎目中闪烁着从食兽的狂猛光芒:“他们用不着跟在后面。我们放慢脚程,按站投宿食住才有着落。”
“不赶到泾县?”
“用不着赶,往上走的路十分费劲,欲速则不达,我们不需要赶时间。”
“也好,攀山越岭不能操之过急。哦!那个引你去救朋友的人,到底是何来路?”
“不知道,只知是途经此地的江湖大豪与官府通了声气,见义勇为出头管闲事。他们初来乍到不明情势,张冠李戴搞错了对象,把一个来势不明的人,误以为是我的朋友,错把冯京当马凉。胡搞哦!怒我冒昧,你这次南下西上游玩,准备走多远?盘缠够吗?”
“打算上抵夷陵州,必要时人川看看三峡天下险。”
杜英情绪恢复活泼,不再无精打采:“我带了些金闲,泰然自若干脆伸手挽住杜英的肩膀,让杜英紧偎在助胸下。
“大哥。”
杜英愈叫愈亲热,在他胸前抬起笑容动人的面庞:“我觉得你仍然喜欢龙紫霄,我感觉出你无法太过忘情。”
“废话,你这小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用手轻拍杜英的肩膀笑问:“一开始就结下几乎难解之仇,她们三姐妹几乎把我整得半死,如果这也能生情,你未免把无价的情看得一文不值了。你也许不知道,喜欢与生情是两码子事。你喜欢一切美好事物,甚至可爱的小猫小狗,这不是情,是另一种感情的移情作用,或者寄托作用。世间让人喜欢的女人成千上万,怎能向每一个喜欢的女人动情?明白了吧?”
“哗!你不会把我当成小猫小狗般喜欢吧?”
杜英在他胸前轻擂了一粉拳,红云上颊。
“呵呵!这可是你说的。”
他大笑:“我对交朋友是颇为挑剔谨慎的。我把你看成萍水相逢的好朋友,好朋友互相关切,在关切中逐渐增加了解。成为深交之后,那就会生死与之。等你长大之后,对人生多些历练,就会了解这种友情可贵了。”
“你怎么老是说我长不大?你……你能等我长大吗?”
杜英突然神色凝重:“我不要单纯的友情。”
“你说过,你要让我了解你。”
他笑不出来了,也神情严肃的注视着发窘的可爱面庞:“也许,有一天我们会相互了解。世间有太多的无奈,人生的遇合冥冥中有密切地关连,有许多注定或偶发的事情,影响人的所谓命运。这次的事故,很难说是注定或偶发,等尘埃落定之后,才能知道吉凶祸福。或许,我会陪你在天下各地进游一段时日。你被他们掳走,我心急如焚,祸福难料的候变心情,难以言喻。所以短期间,我不希望再发生不幸的事故,今后的行止,要等这次事故结束之后再说,好吗?”
“我明白。”
杜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将面庞偎在他健壮的胸膛上:“这里的事,一定会很快结束的;以后的事,由上苍安排吧!”
“是的,这里的事,一定会很快的结束的。”
他轻拍杜英的背心,语气中信心十足:“俗语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不信天,但不信心,做任何事也要全力以赴,能否挽回人事天心不必计较,只问是否已经尽了全心力。信任我,杜英。”
“我信任你,大哥。”
杜英握住他手,语调有点变异,似乎流露出一丝伤感,也象宿命无可奈何。”
叹息久久,仍不见跟踪的三个可疑旅客出现。
杜英又替送来一碗茶,自己也喝了一碗。
“不必再等,大哥,天色不早。”
杜英提起包裹:“这样疑神疑鬼走走停停,今晚就得露宿啦!”
“露宿也是常事呀!在我身边,你最好宽心,不会让你吃苦。在江湖熬游,餐风宿露必须挺得住。”
他站起背起包裹:“有人希望我们披星戴月赶,我偏不让他们如意。
“你说什么?”
杜英没听清他最后两句话,他是一面说一面出亭的。
“呵呵!没有什么。”
他大踏步动身。
如果他俩以比普通旅客稍快些的脚程赶路,应该可以赶到青杨铺投宿,那是普通旅客大半日程或一程的宿站。
假使加快些,足以到达径阳县城落店。
半天走一百里,轻而易举。
沿途翠岭如黛,山势逐渐上升,官道已经进人丛山,风景绮丽,村落渐稀。有些路段已没有官道的规模,成为偶或铺了石级的古道,名义上仍称官道,其实只是丈来宽的古道山径。
长亭并短亭的观景已不成规矩,偶或搭了一座茅亭已经不错了,古径穿越茂密的树林,随处皆可歇脚,用不着长亭短亭聊避风雨或歇息养力。
高大元走得特别慢,不时离开道路,走小径向不远处的小村落打听路上旅客的消息,想得到必定白费工夫。离开道路和小村平时就很少有人在家,怎会有人留意道上往来旅客的动静?
杜英却颇为焦急,不时催促他快走。
他的慢走意念颇为坚决,借口要等候后面可疑的人赶上来,要弄清情势才放心。但他也信心十足的表示,跟来的人应该不是苍天教的人。苍天教当已收到龙紫霄带去的仙书秘笈。
应该见好即收北行返回芜湖。
应该,但并不代表一定。
但他又表示,苍天教不会罢手,灵光佛母和三菩萨,不是易于满足的人,实力仍在,怎肯轻易撒手?
这些不曾衔尾紧追不舍,何时发起袭击就无法估料了,反正小心撑着万年船,沿途小心留意防范有其必要。
他不想把可能发生变故的真象告诉杠英,以免杜英紧张担心。
申牌末,红日已吻上了西山岭。
算行程,走不了三十里,真够慢的了。他们简直就是在游山玩水,那象逃避灾祸的江湖健者?
前面路右出现一座小小山村,四周小山围绕,一条小溪如带水光测辎,不足三十户人家。至村落的岔路口,树立一座小木碑坊,横额上刻了村名:细柳湾村。
其实,村旁流入青弋江的小溪,两岸的柳树皆粗如牛腰,那能算细柳?仅柳枝的确细柔如丝而已。
“这座村距路很近。”
高大元打听消息的毛病又来了,举步进入路村仅七、八十步的村径走去:“一定可以打听出,今天有些什么佩剑带刀的可疑旅客往来。”
“你再这样沿途探问,今晚的食宿可就无法解决了。”
杜英噘着小嘴抗议,不想夜间空着肚子无水无食露宿荒林野地:“我肚子快饿啦!太阳快下山了呢!”
“保证不会误了食宿。”
高大元安慰她:“从这里到宿站青杨铺,二十余里沿途三五里就有村落,我们可以向村民借宿,决不会住入黑店吃人肉包子。青杨铺早年就有一家山贼秘密开设的小店,供应住宿的旅客人肉包干。
“你缺德,吓唬人吗?”
杜英大发娇嗔,推了他一把:“你就不怕呕心?”
“这种事平常得……很……呃……”
他竟然被推得向前踉跄了两步,竟然出现呕心现象,稳下脚步拍肚子:“咦!奇怪,有点头重脚轻……呃!可能肚子真的在唱空城计呢!我这人牛高马大,半天肚子就闹饥荒了。正好,到村子里买食物填五脏庙。”
脚下一紧,直奔小村,一刹那的身躯异常,他并没介意,沿途仅喝茅亭供给的茶水,也可能茶水不洁,肚中早空,饿得发昏也是平常现象,不需大惊小怪。
当他俩进入一家农舍时,一双村夫与三个男女童,看到他俩所佩的刀剑,吓得脸都青了,小童入内室走避,村夫妇惶恐地盯着他俩发抖。
这一带直到太平县山区,不时有十余名成群的小山贼出没,经常打劫行旅,也偶或袭击防御力单薄的小村庄,劫掠粮食财物,很少杀人越货。
因此村庄的丁勇们,通常唱一番赶走了事,很少发生搏杀拼死的血腥血案,双方都不希望结怨太深,得过且过。
“大叔大婶,我们是来讨碗水喝,买些食物充饥的。“高大元极力安慰这一双惶恐惊惧的村夫妇,心中疑云一闪即逝,荒村小民怕强盗并不足为怪:“有鸡有鱼就好,我们银子付钱,够不够?”
他掏出一两碎银块,强塞在村夫手中。
一两银子换制钱一千三百文,二十文钱可卖一只鸡。
“小的没……没有钱找回。”
村夫仍在发抖:“给……给一吊钱,小的就替大爷准……准备。”
“不用找了,全给你。”
他大方地取下包裹搁在长凳旁坐下:“不急,请大婶费心。”
村妇伸手取八仙桌上的茶壶,要斟茶待客。杜英笑吟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