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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王抢亲 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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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种一生遭人欺辱耻笑的痛苦,恐怕普天之下只有我能深刻体会得到,你现在要求一个娇生惯养的姑娘了解我们这种常人都无法体会的痛苦,未免太苛求她了。”桀琅忍不住资备他。
敖倪皱起眉头看他。“你也认为我应该放了他们两兄弟?”
桀琅点了点头。“起码能让丹朱知道你重视她的程度。”
“我重不重视她怎能用这种事情来评断,根本就是两回事。”敖倪冷笑了两声,转身走了出去。
“你别老是那副臭脾气行不行啊!”桀琅在他身后大喊。
敖倪火气未消望了石屋一眼,逢自穿过花径,走到洞水边坐下,望着潺潺溪水怔伸出神。
为什么出口伤她?只为了她替他曾经痛恨过的人说情?还是因为他觉得她必须全心全意为他着想,不喜欢她把世俗的道德情操套在他身上,更无法忍受她不顾他的感受,只为了一对不相干的兄弟?!
他烦躁不堪,仰倒在草地上,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静滥。
他睁眼一看,丹朱正朝他翩然走来,眼睛水汪汪的,扭怩地望着自己。
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扶她。
丹朱顺势投入他怀里,轻轻地说:“对不起,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我不生你的气,我只是在气我自己。”他拥紧她,深深吸一口气。“就依你吧,明天不下山了。”
她惊愕地看他一眼,便咽地道:“真的……愿意?”
“有点委屈,不过仔细一想,桀琅说的也没错,如果我重视你,和那对兄弟之间的恩怨又算得了什么。”他笑起来。
她抱紧他,鼻梁一阵酸楚,久久,不能出声。
深情相拥的两个人,没有留意林中深处伸出一只手来,悄悄从树丛中拨出一道缝隙,有双森森冷眸躲在暗处窥伺着他们。
没有人发现,擎天在城镇为丹朱采买衣物时,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天才刚亮,丹朱仍在半睡半醒之间,看见敖倪系上了面具,和桀琅两人纵马出谷,自从上一回和敖倪口角之后,她便决心不去过问他们的“买卖”。
她简单梳洗过后,绕过厨房去找擎天。
一进厨房,发现整座灶间烟雾弥漫,她好奇地凑到灶前问道:“在干么呢?”
“蒸白藕,很好吃幄!”擎天在灶前抬起头来,笑吟吟地说。
擎天一笑起来,更显得女儿气重,再加上他身形纤瘦,举手投足细致款款,丹朱看得忘形,情不自禁脱口而出。“擎天,你生得真好看,若是个姑娘必然颠倒众生了。
擎天愣了愣,没有不悦,只是淡淡一笑道:
“我也觉得很可惜,从小,我就喜欢女孩儿的玩意儿,时常被我爹娘打得半死,我是他们的独生子,却无法达到他们的期望,在他们死前那一刻,最遗憾的应该是恨铁不成钢吧!
他顿住,讪讪地一笑,有些困窘地说:“我还不曾对人说过这件事,你得为我保密才行。
擎天对她说出了无人知晓的心事,她被深深感动了,从不知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关系也能如此单纯。
“你放心,我一定替你保密。”她握住他的手,语气恳切。
擎天露出了毫无保留的笑,与丹朱推心置腹,表情、神态都轻松了起来。“我真羡慕你,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这种愿望对我来说太奢侈了,这一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他透露出心底最私密的心事。
丹朱一听,心中顿时涌起许多情绪,得不到想要的感情,对擎天来说实在是件太残忍的事。
“擎天,你曾经对女孩子动心过吗?”她诚挚地问。他摇摇头,傲然一笑说:“连你这样美丽慧黠的女子都难以令我心动,其他的姑娘就更别提了。
丹朱嘟起嘴来。“说得这么直率,也不怕我伤心吗?”
“这话若是敖倪对你说,只怕你才要伤心了,我与他们不同,知道这话伤不了你的心。”他轻轻一笑。
丹朱转了转眼珠子,小小声地说:“让我猜猜看你喜欢谁好吗?”
擎天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你喜欢桀琅对不对?”她直说。
擎天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呐呐地回答:“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表现得真有这么明显吗?‘
“别紧张”她笑着安慰他。“桀琅不知道呢!”
“千万别让他知道,否则,他从此以后不会再理我了。”他的笑意隐遁,无奈地说。“我什么都不要求,只要求维持现状就行,而且我心里很清楚,桀琅爱的是女人,漂亮一点的姑娘他都喜欢招惹一下,害得人家为他意乱情迷,他便觉得快意”
“什么?太风流了”她摇头蹩眉。“这样的男人真靠不住。”
擎天“嗤”地一笑,回身从蒸宠中取出白藕来,堆了一盘子给她。
‘俄们先吃,别等他们。“擎天觉得自己与丹朱的关系不同了,态度也跟着亲热起来。
“嗯。”丹朱扶起一块藕放进口里,忍不住赞赏。“真是太好吃了!
两个人吃得津津有味,开心地说说笑笑。
敖倪和桀琅一回来,看见他们几乎肩并着肩谈笑着,桀琅吓呆了,随即冲过去,一把将擎天拉得老远,郑重警告。“朋友妻不可戏,你听说过这句话没有?”
敖倪和丹朱交换了眼神,也就不以为意,四个人之中就只有桀琅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异样。
“桀琅,擎天又没做什么,别太紧张了。”敖倪靠着丹朱坐下,扶起她盘中的藕来吃,丹朱倚在他的肩头,一迳抿着嘴笑。
“等有了什么还来得及紧张吗?”桀琅怪异地盯着他们看。
“我不担心擎天,我比较担心的人是你。”敖倪拿筷子指着他的鼻子。
擎天和丹朱噗啼一声,大笑了起来。
“什么话!”桀琅大声抗议。“我是那种人吗?”
“谁教你素行不良,刚刚在路上对着一个小姑娘大叫‘小美人、小美人’的是谁呀?真是奇怪。”敖倪嘴角带着笑,懒洋洋地说。
桀琅一脸尴尬,转过身去掀蒸笼盖,借机转开话题。“擎天,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我快饿死了。
丹朱忍不住笑倒在敖倪怀里,突然间,敖倪怀中有个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把丹朱吓了一跳。
敖倪这才想起来,从怀中拎出一只小白猫放在丹朱怀里,笑说:“差点把它忘了,给你的。”
丹朱惊喜不已,两手抱着咪呜咪鸣叫的小白猫,掩不住满心的喜悦。
敖倪用足以令她心醉的眼神,温柔地凝视她。
桀琅和擎天有一搭没一搭地抬杠着。
丹朱只觉得心中幸福满溢,多希望时间就此停住,停在她最贪恋的这一刻。
第五章
丹朱作了一个梦。
梦见敖倪时而冷肃、时而痴狂的面孔上布满了鲜血,刺金龙纹一刹间变得鲜明无比,栩栩如生。
她惊惶地哭叫,一声接一声,仿佛要把脏腑都撕裂般地哭叫——
猛然惊醒,她抬起被泪水湿儒的脸,急急忙翻身看敖倪。
他熟睡着,脸孔仍然完美无瑕,她抬起虚软的手,轻轻抚着他的额头、鼻梁、嘴唇……蓦地,无来由的恐惧感紧紧压迫住她,令她周身发冷。
这是怎么了?她战栗地趴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上,许久许久,他稳定的心跳声才平息自己的喘息。
为什么?觉得自己守不住他?是对他用情太深,所以才会时时唯恐落空?
她不懂,心为何莫名地绞痛起来。
到底怎么了?
黎明前,敖倪细微的动作惊醒了她。
“你去哪里?”她心里一慌,紧紧抱住他不放。
“今天要和桀琅下山一趟。”他柔声说,手指轻轻梳理她的发丝。
“别去,今天别去。”她不放手,死命地抱紧地。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脸,轻轻问:“怎么了?”
“我作了噩梦……”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含糊地低喃。“很不好的梦,你今天别出门好吗?”
他低笑了起来。“只是梦而已,你太多心了。”说着,便挪开她的手下床。
“不管是不是多心,我都不要你出门。”她担忧地扯住他的手臂,。心急如焚。
“别孩子气了。”他穿上白袍子,很慎重地对她说。“这一次是大买卖,桀琅等这个机会很久,我不能让桀琅一个人去,那样大危险,更何况,我曾经答应过他会出手帮忙。”
“大买卖?”她一听更为焦虑了。“是什么样的大买卖?”
“听桀琅说,江南的洪都堂官雇了十名镖师运送一大箱子的珠玉赶赴京城,准备在皇后寿辰当天作为贺寿之用,如果能抢下那一箱珠玉,将来,我和桀琅就可以不必再干盗贼的勾当了。”
“十名镖师……”丹朱咬了咬唇,疑虑着。
“你和桀琅两个人应付得了吗?”
敖倪傲然一笑。“二十名镖师还不一定能让我们放在眼里,十名缥师又算得了什么,你用不着太担心了。
“我·”
丹朱还想说什么,石屋外忽然响起一阵响亮的哨声。
“桀琅在等我,你不必担心,再回去睡一会儿,也许你醒来以后我就已经回来了。”敖倪吻了吻她,回身取下挂在墙上的鬼面具,走出了石屋。
丹末倒回床上,心情焦虑、烦躁极了,马蹄声渐渐远去,她的思绪却久久也无法安宁。
敖倪和桀琅一前一后,在山林中疾驰着,他们对地形很熟悉,穿捷径走小路,很快就看见前面官道上有一行人骑马赶路,镖旗高扬,正是他们所要寻找的目标。
敖倪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快要升起了,曙光已露,四下雾气茫茫。
“这几名镖师看上去有点武功,不能太轻敌,若有危险千万别拼死厮杀。”敖倪转头对桀琅说。
桀琅点点头,两个人策马奔驰上前,迅捷地掠过了缥队,回马过来,拦在镖队当路。
雾色迷蒙中,镖师们愕然望见前方立着两个人影,身穿雪白色的长袍,脸上戴着狰狞的鬼面具,手中提着亮晃晃的长剑,朝他们缓缓地、一步一步逼近。
在这样烟雾迷茫的时刻,他们的出现更显得鬼气森森。
镖师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取出兵刃应敌,一面惊恐地高声疾呼:“山魁。山魁来了!”
敖倪和桀琅对望一眼,缓缓提起长剑,剑身泛出刺目的光芒。敖倪低沉着嗓子道:“把那箱珠玉留下,想活命的现在就逃,不逃的人便休怪我们吃了你!”
那镖师早已被敖倪和桀琅的气势慑住,个个心下惊惶,手中的兵刃俱都颤动个不住。
敖倪朝桀琅使个眼色,桀琅会意,倏地自马背上跃起,飞身上前,长剑一挥一掠,电光石火之间,已将前头两名镖师手中的兵刃狠狠给荡开,剑尖飞快地自两名镖师喉口划出细细的血痕,两名镖师惊得面无人色,双膝一软,坐倒在地。
桀琅发出惊人的笑声,冷飓飓的,在雾色氛氲的林间一声声迎荡开来。
其余镖师吓得脸色青白,双腿打颤,扶起瘫软在地的两个人,便飞也似的纷纷逃窜而去。
桀琅足以令人吓破胆的惊惊笑声立即转之夜,笑,忍不住叱骂:“这些人是镖师吗?我看简直是一堆脓包。”
“把人吓跑本来就是我们的本意,难道你还真想厮杀一场吗?”敖倪将长剑入鞘,好笑地说。
“不过这些镖师也忒怪了,完全不抵抗,丢了东西就跑,我还没见过镖师这样护镖的。”桀琅疑惑地说。
敖倪一听,脸色微变。“该不会是陷饼?”
桀琅呆了一呆,两个人火速冲到箱子前,用力撬开大锁,赫然发现箱子里的不是珠玉,而是满满一箱子的小石头。
两个人同时震呆了。
“糟了!真的是陷讲!”桀琅愕然,死盯着那一箱小石头,仍然不敢相信。
“还犹豫什么!快跑啊!‘敖倪急呼,一手扯住发愣的桀琅,跃上马背,即时奔离宫道。
两个人策马疾驰在回无忧谷的唯一山径上,太阳这时候悄悄露出了脸。
马蹄狂奔,两人驰得飞快,没有看清楚山道上布了绊马索,马儿直冲过去,猛地一阵踉跄,两个人硬生生地坠下马来,滚倒在石头遍布的山径上,冲势太强,桀琅连续翻了几滚,直直地冲向山道旁的悬崖峭壁,敖倪一见大惊失色,猛地飞奔而起,急得去扯住他的臂膀,却仍止不住跌冲的力量,连带把敖倪也拖得一路跌滚到悬崖边!
好不容易收了势,桀琅已经半个身子都挂在峭壁上了。
“桀琅,抓紧我别放手!”敖倪箍住他的手臂狂喊。
桀琅咬紧牙,反手抓住敖倪,突然间,桀琅看见树丛、岩石旁跃出几名彪形大汉,挥刀就朝敖倪的手臂砍来——
“敖倪,小心肝‘桀琅大叫。
敖倪紧紧抓着桀琅,根本无力抵挡,刀锋不留情地朝敖倪砍下,溅起一道血花,剧痛猛烈袭来,敖倪眼前昏了昏,眼睁睁看着桀琅自己松开了手,一路从悬崖上朝下滚落!
“桀琅——”他狂叫。
眼见桀琅在他眼前坠入万丈深渊,顿时怒发如狂,他铁青着脸,缓缓站了起来,无视于抵在他胸口上的十几柄刀锋,赤手空拳地飞扑上去,十数名彪形大汉见他疯狂的攻势,俱都被他唬了一跳,连连后退几大步。
敖倪发狠地挥出几掌,劲这凌厉之极,扫中为首的一名壮汉的腰肋,将他摔出了丈余,十数名大汉不相信敖倪受了重伤还能出手如此矫捷,当下惊得目瞪口呆,敖倪正怒气勃勃,一拳奋力未出,正好击中猛冲出来的大汉前胸,其余壮汉觑见一个空隙,一刀砍中敖倪的肩头,顿时之间血如泉涌,迅速将他的上衣染红了半边。
几下激斗,敖倪肩上、臂上的伤口飞溅出一道又一道的血花,一朵一朵地晕染在他雪白色的衣襟上,他已痛得无法吸气,几乎站立不住。
十数名彪形大汉冷眼望着敖倪,似乎就在等他倒下,他觉得奇怪,只消再一刀就能了结他的性命,为何眼前这些人还不动手?
“难道……你们想活捉我?”敖倪按住臂上的伤口,身子不住摇晃着,气虚地问道。
十数名大汉冷眼看着敖倪,不动声色。
“是谁……是谁设的圈套?”敖倪咬牙问,突然间觉得喉口一甜,“哇”他一下,喷出一大口鲜血,他再也支持不住,脚下一个跟随,倒在地上。
失血过多,敖倪逐渐失去了神智,在他昏迷前,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抢了人家未过门的妻子,还需要问是谁设的圈套吗?
敖倪只觉浑身渐冷,终于昏厥了过去。
丹朱慢慢踱着步,行到路口的一株大树下,坐着等敖倪回来。
阳光越来越刺眼了。
丹朱的心很慌,已经接近午时,还没见到敖倪和桀琅的人影,这样异于往常的事,更令她心焦如焚。
她急得一刻也坐不住,来来回回地在路口走来走去,引领翘望。
浓稠的阳光中,隐约看见一人一马飞快地驰来。
她的心,略地一跳,仔细看清楚,不是敖倪也不是桀琅,是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她立刻背转过去,半个身子藏到了树干后。
那个陌生男子早已看见了她,一下马,便向她躬身问道:“姑娘,请问……你是梅丹朱姑娘吗?”
丹朱一惊,猛然回过身来,惊愕地看着那个陌生男子。
“你是谁?”她疑惑地问。
“我是衙门里的都头,姓赵,特地奉命来救你回去的。”自称赵都头的男子和蔼地说道。
丹朱一听,连忙否认。“我不是梅丹朱,你认错人了。
“梅姑娘,嗅,不,敖夫人,在下早有敖夫人的绘像,你明明就是梅丹朱,何以不承认?”赵都头狐疑地盯着她看,其实早在几日前,他就已经派人盯上无忧谷,也约略得知敖倪和丹朱不太寻常的关系。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丹本不知情,心慌意乱地转身就跑。
“敖夫人!”赵都头追上去,不由分说地抓住她。“敖夫人,我是来救你的,抓你的山魈已经被我们制伏了,你真的不必害怕。
丹朱大吃一惊,急问。在哪里?在哪里呀!
“其中一个已经掉入悬崖峭壁,多半活不成了,另外一个受了重伤,已经送进了大牢。”赵都头冷眼观察她的反应。
丹朱一听见赵都头说敖倪和桀琅一个掉下了悬崖、一个送进了大字,顿时脸色惨白,一颗心往地底沉去。
赵都头看见丹来一脸煞白,嘴唇颤抖着,就更加坚信自己猜得没错。
“敖夫人,我送你回尚书府吧,敖家和你娘家的人都为你急得不得了,现在看见你平安无事,他们一定都很开心。”他轻轻扶住丹朱的手肘,低声催促。
丹朱只觉得脑中麻涩,耳朵里万声轰鸣,听不清那赵都头究竟说了什么,只隐隐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两条腿轻得有如棉絮,半分力气也使不上来。
“掉下悬崖的人……是谁?”她语气不稳,直抖地问。
“两个山魁的模样那般相似,我可就不清楚是谁掉下悬崖。”赵都头冷冷地一笑。“难不成,敖夫人担心他们的安危吗?”
丹朱恍惚地抬起头,墓地,想起了擎天,急忙摇头否认。“不是,当然不是,你不是要送我到敖府吗?那就走吧!
“敖夫人,我看你是受惊过度了,脸色不太好看。”赵都头不怀好意地说,远远如石屋瞥去一眼。
“不,我很好……”她正思索着该如何引开赵都头的注意,冷不防地,听见一阵马蹄声狂啸而来,她惊愕地抬眼望去。
“嗅,是我的部属,来抓第三个山魁……”赵都头边说边回头去看。
丹朱倒抽一口气,第三个山魈难道指的是擎天!
不,不能连擎天也被抓走!
丹朱趁他不注意,拔腿就往石屋奔去,一路跑,一路高声大喊:“擎天,快逃啊——”
赵都头猝不及防,赶忙追上去,一把抓住丹朱,猛然一见五屋闪过一个人影,已火速地朝后山飞奔而去。
一队人马自他们身后赶至,赵都头气得扬声大喊:“快去追!第三个山魁已经逃了!
大队人马立即冲向石屋,赶上去追捕擎天。
一赵都头怒视着丹朱,历声喝道:“毅夫人,你这么做,只怕在敖尚书的面前无法解释了!”
“我什么也不解释,我跟你走。”丹朱的神色阴暗沉郁,凄冷地说道。“还有——我还想见见你们抓到的那个山魈。”
丹末一袭素色紫衣,面色苍白地立在敖府大厅。
敖朴风、敖仲和秋娘陆陆续续闻风赶至。
“丹朱,你没事吧!敖仲靠向她,柔声轻问。
丹朱迟疑着,片刻之后,才敢治头看他,乍见一模一样的脸孔,她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不过是几日之间,竟恍如隔世。
她听见自己未曾谋过面的公婆,正亲切和蔼地关心着她。
“有没有受伤?”
“这几天真是苦了你了!”
“不必急,先将身体养好,过几日再让你和敖仲补行婚礼。”
一句又一句的问话在厅内清晰地回荡着,丹朱只觉得耳朵嗡嗡地不断作响,喉咙却像被什么梗住了似的,半句话也答不上来,如今,她满脑子全想着敖倪的事情,几乎已到崩溃的边缘了。
“丹朱,你的脸色不太好,让娘带你去休息好吗?”敖仲温柔体贴地问。
丹朱虚弱地抬起头,费力地挤出几句话来。“敖仲,求求你,让我见见你们抓来的山魈,求求你”
敖仲脸色一僵,与赵都头交换了眼神,语气平板地对丹朱说:“山魁已经被送入大牢了,要见面并不容易,更何况,那种盗贼不见也罢,你所受的苦难道还不够多吗?”
“不,我没有受苦。”丹本急切地说。眼光掠过厅内每一个人,一看见赵都头,慌忙问道:“赵都头,我只请你回答我,你们所抓住的那个山魈,额上刺着的是龙纹还是豹纹?”
这个问题对赵都头来说很容易回答,虽然他还没见过山魁的庐山真面目,但是衙役在抓到山魁之后,曾经向他回报过这个让他们均感好奇的刺纹。
赵都头没有察觉到敖仲的暗示,迳自答了。“听衙役们说,面具一解下来,看见山魁额角k刺着金色的龙纹,颇令他们感到稀奇。”
身分一经肯定,丹朱无法遏止地落下泪来,她跪倒在地,清晰、悲切地低语。“关在牢里的人是敖倪,你们……你们一定要放了他……”
厅中每一个人都像惨遭重重的一击,脸色遽然大变。
秋娘闻言更是全身发抖,急扑到丹朱身旁,泪眼婆婆地追问:“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是倪儿吗?”
丹朱点点头,紧紧携住秋娘的衣袖,痛楚地呼喊。“他是您们的孩子呀,求求您们,他此刻受了重伤,一定要救他……”
秋娘面容惨变,回头望着敖朴风,痛哭失声。
“老爷,你说过,两个儿子你都要保住的,无论如何,我绝不能让倪儿死在牢里。”
敖朴风震惊地看了看敖件,又看了看赵都头。
‘究竟是怎么回事?仲儿,你可知道送进大牢的人是倪儿吗?“
“不知道。”敖仲的脸色阴沉郁怒,目光凌厉地盯着丹朱。
赵都头则是听得糊里糊涂,一脸困惑。
“老爷,咱们快到大牢去看看,倪儿若真是受了重伤,一步都不能耽延的啊。”秋娘忧心忡忡地,唯恐她失踪多年的儿子遭遇不测。
“娘,我和爹去就行了。”敖仲拦着秋娘。
秋娘扶起丹朱,不放心地说:“不行,我定和你们一起去。”
丹朱挽住秋娘的手,也急着想跟着他们去见敖倪一面。
“丹朱不许去。”敖仲挥手唤来两名丫环,冷漠地吩咐着。“看好夫人,不许她走出大门一步。”
丹朱震住,望着敖仲,无限惊疑。是啊,敖仲已经看出来了,看出她对敖倪的感情了,那么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敖朴风带着秋娘匆匆步出大厅,赵都头随后。
敖仲嘲弄地瞟了丹朱一眼,飘逸地跟了出去,嘴角残留着一丝冷笑。
丹朱悚然一惊,背脊爬满了凉意,冷得透骨。这真是一场冗长的梦魇,为什么她还醒不过来?
第六章
丹未被敖仲软禁在东厢房里。
整日,她总是趴在窗台上,期望有个丫头、嬷嬷走过去,就能抓住机会问出个什么消息来,哪怕是匆匆忙忙的两三句话,人来人往的累积起来,自然就多了。
这么断断续续的,她听到不少片段的消息。
“二少爷现在西厢房养伤。”小丫头寿儿告诉她。
“二少爷还在昏迷中哩。”一个老嬷嬷说。
“听说是老爷向府台大人求情,才能让二少爷暂时回府疗伤,伤好了之后,还得关进大牢。”老园丁说。
丹朱得到这些三言两语的消息,知道敖倪活了下来,只是虽然两人身处在同一幢宅哪里,却是无法相见。她不怪敖仲派人看住她,阴错阳差的事件发生,敖件也算受害者之一,是她误导了他的感情,无端将他卷进了漩涡,心虚自责之余,只希望自己的柔顺能化解他心中的怒气,能够对她和敖倪不予追究。
虽然这样想太过一厢情愿,但她总期盼敖仲能善待敖倪。
白花花的阳光自窗榻泻下,她仰起头,将手臂伸出窗外,缓缓地浸到了阳光里去,她轻轻摇动手腕,聆听金环所发出的清脆响声。
远远地,她看见了小丫环寿儿从前廊走了过去,急忙招手叫唤:“寿儿,寿儿,你来一下好吗?”
寿儿是打从心底同情这个少夫人的,她左右望了一下,便飞快地奔到丹朱的窗前来。
“少夫人要问二少爷的事吗?”不等丹朱问,她便抢先说了。“二少爷今天有点反应了,大夫说这两天就会清醒。
“是吗?”丹朱终于放下了心,幽幽地一笑。
“我得赶紧走,被大少爷看见可不得了。”寿儿说完,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丹朱紧绷的情绪得到了一些平复,整整三天以来,无一刻不思念敖倪、不担忧他的伤势,一颗心凄凄惶惶地悬吊着,日夜承受着波涛汹涌般的折磨。
没有什么比知道敖倪还活着更为珍贵了。
然而该怎么样,才能平静地让敖仲知道,她无法失去敖倪的心情呢?
宁静的午后,丹朱倚着窗台,眼神迷茫地望着柳树下的莲花池,阵阵淡雅的幽香随风飘来,暖风阵阵,吹在她的睫毛上,吹进她的耳朵里,她只幻想着是敖倪用他宽阔温暖的胞膜覆住她,温柔地拥住她。
恍愧间,她仿佛看见敖倪自柳树后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走向她。
“敖倪——”她惊喜交集,梦吃般地轻喊出声。
“刹那间,”敖倪“的脸色由阴沉转为铁青。丹朱惊然一惊,这才发觉自己认错了人,她浑身紧张起来,看着敖仲怒气冲冲地推们而入。
“你是我的妻子,为什么满脑子就想着别的男人!”敖仲怒吼着,苍白的脸上隐约责起青白的筋络。
丹米仓卒地退进墙角、远远避着他。
“敖仲,你听我说,我和你的婚姻根本就是一场误会,打从一开始,我就将你误认为敖倪,这件事,我想你的心里应该也很清楚才对。”她的语调客气得近乎生疏。
“我知道,但是我不说破,是因为我爱上了你。”他看着丹朱,低哑地说。“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你。
丹朱一阵心慌,酷肖的脸孔对她诉说着动人的话语,紊乱了她的心绪,几乎混淆了她的感觉,太恐怖了。
“敖仲,我只爱敖倪一个人。”她镇定着,平静而清晰地说。
“但是我们早有婚约在先,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至于你爱的人是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他的声音淡漠地。
“不,我就是要找你谈这件事,”丹未觉得心神恍惚,几乎不能集中思考。“我和敖倪已有夫妻之实了,你要这样的妻子做什么?休了我吧!”
“我木会休了你的。”敖件森冷地一笑。“这一辈子你都是我的妻子,谁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包括敖倪;更何况,敖倪伤愈之后又会被押回大牢,你想等他多久呢?”
丹朱无法置信地看着他。这男人,那么无情。那么可恶,冷静地看着敖倪为地下地狱,依旧神态从容、面不改色,狠心若此。
“该被送进大牢的人是你,你怎能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算计他。”丹朱怒火中烧,再也找不到那个曾经令她倾慕过的敖仲。
“听说过我和敖倪出生时的预言吧!”敖仲兀自冷冷地笑着。“可怕而且真实的预言。”
丹朱一凛,听敖仲徐徐说道:“打从娘胎起,我们兄弟就开始附和着命运生存了,刚出生时,我瘦小尾弱,终日为病痛所苦,差点活不下来,可是。敖倪却健康壮硕、活蹦乱跳的。我猜想。在娘胎里时,敖倪就已经在克我了,可惜他并没有得逞,直到现在,我当然更不可能被他抢走任何一样东西,包括你在内。”
丹朱听得匪夷所思,沉浸在不能理解的困惑之中。
“我不是没有生命的东西,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你必须尊重我,不能勉强我。”她费力地说服着。
敖仲僵冷地一笑,眼中已有不耐之色。“当初提亲之时,你的表现可是一点也不勉强。”
“我说过了,那是因为我误以为你是敖倪呀!”她情急地喊。
“那么…·。·”敖仲的眼光寒冷如刀剑,令她背脊发麻。“你现在一样可以把我误以为是敖倪没有关系。”
“你在说什么啊!”她愕然,怔怔地看着他。
敖仲冷哼一声,眼底有着残忍的快意。‘我们的脸孔几乎一模一样,声音也几乎一模一样,对你而言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丹朱语气强硬,目光直视着他。”敖倪的心便与你的心大不相同——他的心是热的,你的心是冷的;他的血是热的,你的血是冷的。“
一向儒雅斯文的敖仲,被她彻底激怒了!
他猛扑向她,用力抓住她的双手,狠狠将她摔在床上。
“你来试试我身上的血究竟是热的还是冷的!”他突然变得声色俱厉,粗暴地将她的手脚压制住。
丹朱拼命想甩开他,嘶声地大叫:“放开我
敖仲扳住她的脸,霸道地强吻她,一双手紧紧箍住她的两只脚,强硬地分开。
“住手!住手,”她惊慌失措,紧闭着眼,死命踢蹬着。
“看着我,丹朱,为什么不敢看我,我要让你知道我比敖倪更好!”他大吼,两手扯开她的中衣,跪在她的两腿之间——
丹朱奋力朝他脸上抓去,指甲锋利地划过秘的脸,倏地抓出三道血痕,他松了松手,丹,朱更是拼死地挣扎,用力抽出右脚狠狠朝他腰间踹去。
敖仲痛叫一声,抱着腰翻倒在地上,瞬间,令他疼得冷汗涔涔了。
丹本知道自己踢中了他的要害,这一下非同小可,吓得她急忙奔出去求救。
她一路奔出后花园,逢人便大喊:“大少爷受伤了、大少爷受伤了!
她的喊声震动了敖家府邪,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丫头、仆人吓得纷纷赶到东厢房去一探究竟。
丹朱抓住这个难得的大好机会,飞快地朝西厢房狂奔过去,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她一定要见见敖倪!
赶到西厢房,丹朱连门也没敲就冲了进去。
房里只有秋娘一个人守着,她看见昏睡中的敖倪,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她飞扑到床前,小心翼翼地轻抚他的脸、挺直的鼻梁、和毫无血色的嘴唇,颤抖地低唤,“敖、倪、你现在怎么样醒一醒啊……”
秋娘被丹朱的举动吓住了,惊讶地低呼出声:“丹朱……你……你这是怎么了…,,
丹朱回眸望她,眼中蓄满泪水,声音凝噎。
“我和敖倪已是夫妻了,不能再嫁给敖仲,求求您,成全我们。”
“怎么会这样?”秋娘震惊地看着她,张口结舌。
丹朱轻轻撩开衣袖,露出腕上的金环,秋娘一看见那只金环,惊讶不已。
“这只金环难道是倪儿弄丢的那一只吗?”
“是。”丹朱低低地说。“不过不是敖倪弄丢的,而是他在十二岁那年送给我的,他说要娶我当媳妇,让我戴着这只金环等他,没想到竟然会阴错阳差,无意间让我遇上了敖仲,把他当成了敖倪,轻率地应允了婚事,敖倪得到消息之后,气愤得掳走了我,这才知道完全是一场天大的误会。”
秋娘踉跄了一步,整个人都怔呆了。
“你……和倪儿已经成了夫妻?”她颤声问。
丹朱抿着嘴,点了点头。
“这可怎么好啊!”秋娘已然方寸大乱,失措地喊。“这下子,该怎么向交代,老爷一定会气疯的、仲儿……仲儿又岂会罢休……”
“我当然不会善罢干休!”敖件大声咆哮,蹬开房门冲了进来,脸色灰败,扬起手就要去抓丹朱。
丹朱惊叫,闪避着。
“仲儿,你冷静一点!”秋娘大喊,伸手拦住激动的敖仲。
敖仲拂升秋娘的手,大声地一直问到她脸上。“是你的宝贝儿子干的好事,你当然会叫我冷静!
秋娘听见这样的顶撞,心痛得要碎了。
“仲儿,你这是什么态度!”她扯住他的手,轻斥着。
敖仲推开她,嚣张而无礼地嚷道:“从小,我眼中就只有大娘这个娘,而你这个娘尽可以让给敖倪没有关系,我告诉你,梅丹朱我是娶定了,有本事,你去找爹替敖倪要媳妇吧!
秋娘怔住,似被撕裂般的剧痛,她全身战栗,看着敖仲半疯似地拖走了嘶声哭叫的丹朱,瘫坐在椅子上,绝望地,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丹朱凭窗而立,低怄地,仰望着晶莹而冷漠的圆月,她强迫自己相信,无忧谷中美好的短暂辰光已经回不来了。
缓缓回眸,她看见敖仲赤红着眼、敞露着白皙的前胸,带着微醺的醉意,脚步凌乱地转过莲花池,朝她走来。
终究还是躲不过的。
她下定了决心,回过身,缓缓在床沿坐下,低首敛眉,神色淡然地,等着他进来。
敖仲推开门,看见她邪异莫名的举止,微微一怔。
她抬起手,轻轻解开领口的盘扣,顺势,—一解了下来。
“你干什么?”他错愕地。
“我想敖倪。”她褪下了外衣,声音平静无波。“我很想敖倪,满脑子无一刻不想他,你既然来了,就代替他,解我的相思之苦吧!”
敖仲震住,瞪着眼睛看她,咬着牙说:“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花样,不过,既然是你的要求,我就成全你。”
他上前抱住她,俯下头激烈地狂吻她的唇,她没有半点抵抗,反而热烈地反应着,把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肩,轻端微微,迭声低呼:“敖倪,我好想你,敖倪,这一生一世,我只爱你一个人……”
“闭嘴!”敖仲暴怒如狂,举起手,狠狠给她一个耳光。“你给我闭嘴!”
丹朱被打得眼冒金星,耳朵里一片尖呜,她尝到了血的味道,扬起头,颤栗地喊:“是你说要代替他的!”
敖仲因内心受伤而怒不可遏,他斜眼看她,嘶嘶冷笑。“丹朱,我真是小看你了,你真聪明。”
她舔了舔唇角的鲜血,定定地看着他,剧烈喘息着。
敖仲的脸变换了数种颜色,咬牙切齿地说:“你是我敖仲的妻子,就该做敖夫人该做的事,从明天开始,把脚缠起来,别以为你想做什么都能随心所欲。”
说完,愤恨地掉过头,大踏步地走出东厢房。
丹朱虚脱地软倒在枕上,双手蒙住了脸,低低啜泣起来。
“敖倪,这一回我赢了,可是下一回呢?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忽然,她听见了“托、托”的叩门声。
“是谁?”她定了定神,疑惑地问。
来人是秋娘,迳自开了们走进来,抬眼里着她,眼中盛满了忧伤。
丹朱迅速理了理衣服,秋娘的出现令她直接联想到了敖倪。
她的心一慌,忐忑不安地间:“敖倪怎么了吗?”
“他醒了,想见你。”秋娘叹了口气,说。
“走吧,你跟在我身后,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谢谢……娘。”丹朱轻声说。不管嫁给敖仲还是敖倪,她都是自己的婆婆。
秋娘淡淡一笑。“也罢,既然木已成舟,我自然不会加以阻拦,但是……老爷和仲儿那一关都不好过呀”
丹朱低头不语,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安安静静地跟在秋娘身后。
两个人穿过后花园,走在清寒的月色下。
秋娘喟叹着。‘我真没有想到,十几年的分离,让我们一家人之间形同陌路,感情竟是如此淡薄。“
丹朱望着秋娘哀伤的背影,想起敖仲愤恨而不甘的眼神,自己也陷入了这样凄楚的情绪之中。
“那个预言如同符咒,影响了敖府里的每一个人。”丹朱意味深长地低叹。“太在意了并不是件好事,我觉得……敖仲就是太在意了,他始终害怕敖倪会克死他,所以极尽所能的保护自己,唯恐……被敖倪夺走一切,甚至是他的生命。”
秋娘转过身,惶惶然地握住她的手,泪如雨下。“事情演变到这个局面,我担心仲儿会愈陷愈深,该怎么办才好?”
丹朱陷入了沉思,遥望见西厢房,心中有无限凄怆在辗转,怎么办才好?现在的她根本无法去想那些事,她只想快点见到敖倪。
她加快了步子,喃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