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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的噩梦 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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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妹妹棠儿,从小野惯了,跟个假小子似的。”田三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指着她说。

  “说谁呢?找抽啊你。”

  棠儿跳下地,张牙舞爪地作势要扑田三。

  田三吓得直往继宗背后躲,咀里直嚷救命。

  棠儿白了他一眼,露齿一笑:“德行。”

  看着兄妹俩鸡一咀鸭一咀地斗咀,大伙看着有趣,不言声地笑了。

  这时,外面吵吵嚷嚷着喊道猪肉炖好了。

  棠儿麻利地端了个海碗要出去分肉,一个老者已端了满满一盆猪肉炖粉条进来,说是先给三位恩人盛上。

  张胜三人赶紧迎上去接过盆,邀老人一同坐下,这边田三、棠儿已将烤肉盛盘上桌,七七八八的大碗小碟罗列了满满一桌。

  在继宗三人的一再坚持下,老者才勉强坐到上首,张胜三人依次而坐,田三、抬酒汉子坐在对面,棠儿年龄最小紧挨着继宗坐在最下首。

  老者端起一碗酒,声音有些颤抖地说:“三位恩人啊,咱们本是萍水相逢之人,当日三位恩人义薄云天,先收留我们于店,推食食之、解衣衣之,后又连夜安置我们这帮无家可归之人,今天又冒雪送粮,此等义举,古之义士亦不过如此,我祁老大快八十的人了,生逢乱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像三位恩人这样侠肝义胆之人我还是头一遭见。众乡亲推我进来敬三位恩人一碗酒,我是荣幸之至啊,来、三位恩人,请干了此碗。”说完,老者一饮而尽。

  老者说话时,三人齐站起身紧摆手,咀里连说:“不敢当、不敢当。”

  等老者一饮而尽,三人又慌忙陪着老者干了碗中的酒。

  “祁大爷是我们这儿年龄最长、学问最好的,现在村里的丫头小子们都跟着祁大爷学着识文断字,多好啊!说起来这都仰仗三位恩人的义举啊!来来来,我田三敬三位恩人一杯。”说完咣铛一口将一碗酒一饮而尽。

  喝完酒,张胜抱拳作揖:“乡亲们,你们过奖了,也太客气了,再不兴‘恩人、恩人’地乱叫了,我们哥仨真不敢当,我们作这点事为啥?往小了说、咱们是乡里乡亲;往大了说、咱都是中国人啊,在这乱世之中,咱爷们们能碰到一起,是咱们有缘啊!来来来,咱们一起举杯喝一个。”

  左一杯右一盏,菜没动一口,酒巳经下去了半瓮,饶是继宗哥仨酒量过人也有点吃不住劲了。

  祁老爷子和两个抬酒汉子己醉得出溜到桌子底下了,于是众人手忙脚乱地扶三人上炕醒会儿酒。

  占魁看着大伙说:“咱们先吃点吧,要不肉凉了不好吃。”

  獾浑身都是夹花肉,烤得皮焦里嫩,咬一口满咀流油,鲜嫩异常;松鸡就更不用说了,肉里有种淡淡的松子儿的清香味,和家鸡肉比起来,真有天壤之别。

  占魁左手巴掌大一片獾肉,右手一条松鸡腿,也顾不上说话喝酒,埋头大口大口撕咬着手里的野味。

  棠儿拿着刀不停地为大家切肉添莱,但明显的她给继宗夹菜要勤得多,不一会儿,吃东西本来很快的继宗碗里还是慢慢地堆满了菜。

  继宗也感觉出来了,他有点窘,忙摆手:“妹子,再不添了,我够了。”

  “什么够了,六尺高的汉子,这算啥啊!吃、吃好了,我好敬你们酒。”一付刁蛮命令的口气。

  张胜咀角带着笑意心里在想:我这兄弟又憨又诚,他怎么这么有女人缘啊。

  田三不管三七二十一打趣道:“你也不管你哥吃了没有,你也太偏心了,你想饿死你哥啊。”

  一听这话,棠儿脸色顿时绯红,她有点恼羞成怒,晃着手里的刀威胁道:“谁偏心了?你自己没长手?再胡说,割了你舌头下酒。”

  田三急忙摆手道:“别割、别割,我还要留着它吃饭呢。”

  说完用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咀。

  看着这个老顽童和妹妹说笑逗趣那夸张滑稽的模样,大家不由一阵哄堂大笑。

  这一笑继宗、棠儿两人的脸都红到了脖子。

  张胜一看二人窘样,连忙举酒打岔:“来来来、喝酒。”算是遮掩过去。

  占魁看着棠儿突然想起一件事,他问道:“上次在店里我们怎么没见着棠儿?”

  大家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于是都把目光投向了田三。

  田三卖着关子不搭腔。

  棠儿抿嘴一笑:“上次啊,我穿着我爹原来留下的衣服,脸上又抹了把锅底灰,你们光注意哪些大姑娘、小媳妇了,哪儿能注意到我这个脏了吧唧的半大小子。”

  她这句略带促狭的话引得大家一笑。

  第十章 雪中送炭(4)

  占魁目不转睛地端详着对面的田三。

  田三已略带酒意。

  他蹲在椅子上,用一根草棍不停地掏着牙缝子,一抹焦黄的胡子随着他剔牙的动作不停地抖动着,三角眼也向上翻个不停,一头黄发仿佛一把乱草随意地塔在头上,另一只放在桌上鸡爪子似的手抽疯一样抖个不停。

  “田哥、你像一个人。”端详了半天的占魁开口了。

  “像谁?”田三立刻变得目光炯炯了。

  “京戏《三岔口》里的梁山好汉鼓上蚤时迁啊。”

  占魁此话一出,大家都是一愣,都在心里暗暗埋怨占魁说话鲁莽。

  谁知田三听了这话非但没有不高兴,反倒是满脸得色,向占魁一竖大拇指:“兄弟,你行,你眼里有水儿。”

  说完,没见他怎么动作,已经腾身翻上了椅背,只见他双手抓着椅背,身体在空中向后弯成一个圈,然后身子一缩,眨眼又蹲回椅子。

  面不改色、气息悠长,仿佛刚才根本就没动似的。

  就这一手,令在座的三位立刻对这位外表皮里阳秋、甚至有些猥琐的田三不得不刮目相看,原来是真人不露相啊!

  看大家惊异的样子,田三用大拇指分了分两撇小胡子,得意地问道:“你们听说过‘铲子帮’的事吗?”

  “你说的是名震直、热、绥、辽四省的‘铁铲子张五爷’的那个‘铲子帮’吗?”

  张胜多年在外行走,见多识广,他对‘铲子帮’有所耳闻,急忙问道。

  “不错,是张五的‘铲子帮’,那张五在承德‘通汇’钱庄作的那票大买卖,你们听说过嘛?”

  田三今天酒逢知己,加之以略带酒意,所以说话毫无顾忌。

  听田三一口一个张五,看样子他和张五之间渊源颇深,再看他刚才露的一手,张胜不由得心中一动。

  占魁耐不住性子,急忙说道:“田大哥,再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张五的事。”

  田三说的‘通汇’钱庄是当时直隶最大的一家钱庄,在中国北方各地都有它的分号。

  十年前的一个晚上,‘通汇’钱庄的金库被盗了个精光,盗贼偷盗的手法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他们在钱庄对面租了间民房,然后在民房地底下掘了个地道,这个洞穿过马路直通到钱庄金库,虽然钱庄雇了十几个荷枪实弹的保镖,但一点动静也没听到,就这样,价值近百万的金货以及二、三百万的现钞一夜之间不翼而飞,这就是当时轰动直隶的‘通汇’钱庄被盗案。

  “那一年,我们从锦州踩到一个大盘子,一直跟到承德,准备在承德下手,那天我、张五、徐老七三人正在承德最大的‘联发饭庄’吃饭,哥几个正喝得高兴,伙记来催我们说有贵客来要清场,而且我们的酒饭钱也免了,只是让我们快点离开。我们因有大买卖在身不想引人注意,于是就弊着一肚子的火离开了,后来一打听,所谓贵客原来是‘通汇’钱庄大掌柜,他来吃饭就把所有的客人赶走,实在是太牛逼、太气人了,我们哥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放弃原来的买卖,干‘通汇’钱庄一把。”

  说到这里,田三歇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张五的‘铲子帮’最早是以盗墓为主的,后来我去了之后,在我的多次劝告下才改住作活人的买卖,但‘通汇’墙高屋厚,又有保镖,所以很难下手,还是徐老七想到了用老本行的手法来搞‘通汇’。这招实在是太妙了,于是我们在‘通汇’的街对面租了间房住了下来开始挖洞,那张五、徐老七两把洛阳铲使得是神出鬼没,挖得是又快又准,这中间我也学到了不少挖洞的诀窍,大概有个十来天吧,地洞就只剩下金库下三尺厚的土没动,只等着夜深人静时下手,就这样我们将金库给他来了个一扫而光,整整搬了一夜啊,这些钱大部分直接就扔到了承德那些穷家小户的院子里,然后我们哥仨趁天不亮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撤乎了。”

  说到这,田三叹了口气,又接着道:“要不是张五酒后嫖窑子失了风被官府拿住,今天我们哥仨还在一起逍遥快活着呢!”

  继宗关切地问道:“那张五后来怎样了?”

  “徐老七当时也在窑子里,他看见官府进来捉拿张五,于是趁乱溜出通知我,我俩赶紧分头逃跑,像这种巨案,谁也没救,事发了只有跑路的份儿。张五确是条汉子,进去后所有的事都扛了下来,最后被砍了头。”说到这里,田三长嘘了一口气。

  “怪不得你在咱家供着张五的牌位,我问你多少次你都不说。”棠儿恍然大悟道。

  大家一阵寂静,都在想象着当年这宗匪夷所思的大案。

  而当年江湖上纵横驰骋的好汉、其貌不扬的田三现在就静静的坐在大家的面前。

  每个人的心里都感到了人生的变换真如白云苍狗、沧海桑田。

  这时,躺在炕上的祁大爷和两个庄户汉子酒劲已经过去了,又下来劝酒劝菜,加上棠儿在里面不停的招呼,所以刚静下来的场面又热闹起来了。

  第二华人站

  第十一章山洞、宝藏(1)

  刚过正月十五,“桃园酒家”就重新开门营业了。

  在据点里整整憋了一冬天的小岛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了,他让刘大牙陪着出来到街上转转。

  这个精力充沛、身材结实矮小的日本人在街上昂首阔步地走着,身后是唯唯诺诺的刘大牙亦步亦趋地跟着。

  刘大牙自家里着火之后就一直住在据点里寸步不离,原因是他觉得家里的火烧得太蹊跷了。

  疑点有三:一是从现场看,家里几十间房子是同时烧起来的,意外失火则不可能这样;二是家里人好像从着火到被烧死就没动过地方,这也不符合常情;三是家里的金银细软一点都没剩下,好像全部被火烧没了似的,这就更让人怀疑了。

  有了这些怀疑,刘大牙隐隐约约感到有人在盯着自己,所以他格外小心和敏感。

  “桃园酒家”就是他怀疑的对象之一。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大大小小的铺面都在纷纷关门歇业,而“桃园酒家”却在这个时候开张,这就不一般,虽然有镇长张宁作保,但张宁这种贪财如命的人拿了好处什么保不敢作?而且自这个“桃园酒家”开张后,日本人出了多少事,以前游击队活动也没有这么猖獗,所以“桃园酒家”很值得注意。

  于是他向小岛建议去“桃园酒家”去看看。

  小岛也正有此意,一挥手欣然前往。

  因为是年后头一天开门营业,所以王金龙今天也过来凑热闹,因此小岛二人到来的时候王金龙他们在前堂正喝得热闹。

  看见小岛进来,张胜忙迎上前去,而王金龙坐在那里动都没动。

  小岛看见坐在那里的王金龙忙过来握手寒暄。

  当年王金龙在校场连败两个日本军官时小岛也在场,不过那时他还只是个少佐中队长,在后来的宴会还轮不上他和王金龙坐在一起喝酒。

  但酒井大佐对王金龙的赏识和夸奖使他在王金龙面前一直不敢放肆,他自己本身也对这个高大彪悍的皇协军中队长心存忌惮。

  看到这种情况,张胜忙将小岛往雅间里让,重新置酒布菜,王金龙作陪,张胜在旁边斟酒张罗,并特意叮嘱占魁和继宗今天不要往菜里吐痰,因为王金龙也在席上。

  酒过三巡,王金龙拍着张胜的肩膀对小岛说:“太君、张胜的、我的亲戚,在本镇开酒店,还要请太君多多关照。”说完端起酒给小岛敬酒。

  张胜也忙着点头哈腰地敬了小岛一杯。

  看着王金龙对自己如此敬重,张胜又如此温顺殷勤,小岛心中得意非常,他高兴地一竖大拇指说道:“张桑的、良心的大大的好,有事的直接找我。”

  刘大牙心中这个气啊,本来自己是来找点疑点的,现在倒好,王金龙在中间一插,小岛对“桃园酒家”印象更好,刚才的许诺无疑是以“桃园酒家”的保护人自居的,今后自己要想打“桃园酒家”的什么主意的话恐怕困难就大了,这个王金龙是个什么人啊?怎么小岛这头蠢驴对他如此敬重?

  不过他看到张胜那频频哈下的腰和脸上驯服的表情,他的疑心也有点动摇。

  他心里阴阳不定地地想着,脸上皮笑肉不笑,不停地和这几个人举杯换盏。

  他哪里知道张胜久历江湖,装龙是龙、装虎像虎。

  这一年多来,小岛何曾有过一天的高兴?

  今天在“桃园酒家”偶遇王金龙,大家坐在一起开怀畅饮,他有一种难得的放松感和舒适感,因此酒也喝得异常开怀,所以在张胜打开第三坛子酒的时候,他己烂醉如泥。

  自从田家嘴伏击日本人得手之后,哥几个也觉得以前在店里店外干掉的那几个日本人解恨归解恨,但那都属于是小打小闹,要想彻底报仇雪恨,就得像在田家嘴那样干大的,要干大的就必须用枪用炮来解决问题,所以继宗几个又商量着进山打打猎、练练枪。

  燕山的积雪已经渐渐开始融化,涓涓的溪流淙淙地流着,小草泛起了淡淡的绿意。

  哥几个经过近两个时辰的跋涉终于来到了他们上次猎熊的地方,这里因为地势高,所以积雪还没有融化,湖面上仍结着一层厚厚的冰。

  这里似乎从未有人来过,有种世外桃源般的宁静。

  哥几个刚想坐下来缓缓劲,继宗眼尖,一眼就看见在瀑布下面的冰面上有几只獐子在喝水,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山口,只要堵住出口,这几个獐子就跑不了,他们几个立即散开慢慢朝瀑布方向围了过去。

  獐子是一种极敏感胆小的动物,这哥几个刚走了十几步,獐子就发现了他们,他们还没有来得及举枪瞄准,几只獐子三纵两跳悠然不见了。

  哥几个感到非常诧异,湖三面环山只有一个出口,这几只獐子跑哪儿去了?

  他们小心翼翼地试着脚下的冰慢慢地往前走去,一直来到瀑布跟前也没发现任何出口。

  “看这儿!”继宗一声惊异的叫声,大家都围了过去。

  岸边的积雪上留下了獐子的蹄印,奇怪的是这些獐子是朝瀑布后面跑去的,大家上了岸,循着獐子的蹄印来到瀑布后,他们终于发现了秘密所在。

  原来在瀑布后有一个半人多高的洞。

  从远处看瀑布好像不宽,但到跟前才发现瀑布足有两丈多宽,加上瀑布从上冲击而下,在水面激起无数的水滴,整个瀑布底部水气氤氲,把个洞口遮掩得严严实实。

  如果是夏天的话,洞口草木繁盛,外加瀑布水流更大,要想发现此洞就更加困难了。

  实实在在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水帘洞。

  “孙悟空的水帘洞。”占魁惊奇地叫道:“咱们进去看看”他跃跃欲试。

  “慢着。”

  张胜伸手拦住了就要进洞的占魁。

  “你放心,现在不会有啥大的猛牲口在里面,如果有的话,像獐子那么机灵的家伙才不会进去呢。”

  “那咱们也得弄几个松明火把照亮才是啊。”

  “

  第十一章 山洞、宝藏(2)

  这一带山上红松很多,油脂含量很大,春季树枝较干,哥几个砍了几个松枝用火柴一点就着,他们又多带了一些备用的树枝,然后举着明晃晃的火把依次进洞。

  洞口相对狭窄,须弯腰慢行,往前走了二十来步往左一拐,洞一下变得宽敞起来,再往前左转右拐地走了二百来步,眼前突然一亮。

  一缕阳光照了进来,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极为绚丽夺目的景色。

  洞在这里变得异常宽阔,高有十丈,长有三十多丈,宽有二十来丈,巨大的钟乳石柱联接着洞顶和地面,在阳光和火把的照耀下,钟乳石反射着宝石般斑斓夺目的光来,他们感觉自己进入到一个华丽的宫殿。

  几个人惊呆了。

  北方的山多以花岗岩为主,极少有溶洞,所以这哥几个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洞景,他们已经忘记自己进来是追獐子的,傻傻地看了半天,不知说啥好,直到手里的火把要燃尽了,他们才想起来赶紧灭掉。

  阳光是从一个距地面有两人高的洞口斜斜的照进来的,如同天窗一样,因此,洞里明亮、温暖、湿润。

  占魁顺着洞口垮塌下来的石头爬上去往外一看,外面是一个足有二、三十个打谷场那么大的一个天坑,圆环形,四周壁立,有七八十丈高,坑底长满了树木和杂草。

  他伸出手就可触及到长到洞口的树枝,他朝外喊了一嗓子,洞里洞外立刻一阵回音,天坑里扑啦啦惊起一大群飞鸟。

  哥几个轮流上去朝外看了看,对老天爷这奇妙的天造地设都感到非常惊奇。

  “獐子跑哪儿去了,赶紧找找。”

  一句话提醒了大家。

  于是重又燃起火把寻找起獐子来。

  洞的深处还有一个岔洞,走到尽头,六七只獐子惊慌失措的挤在一起,獐子身后隐隐还有箱子之类的东西。

  看得出来有两只已经怀有身孕,獐子呼吸粗重的看着他们,明亮的眼睛充满恐惧。

  “这几支獐子带路有功,活捉了放到后面天坑里。”继宗说到。

  这里空间狭小,两人堵住去路,两人动手捉獐子,轻而易举就全部活捉。

  刚才看到的确是十几只箱子。

  一共十二只箱子,箱子外表清一色是铁皮铜钉,铜锁紧锁,铜钉铜锁上是一层厚厚的绿色铜锈,外面还贴着黄纸封条。

  继宗试了试,很重,不知装得啥宝贝。

  张胜将火把凑近封条念着上面的字:“户部兵马司,大顺二年封。”

  “大顺是李闯王的年号啊!”常听说书的张胜兴奋地说道。

  “听老人们说当年李闯王和多尔衮在关外打过仗,后来就从咱们这里退到北京的。”

  “这一定是他留下的宝贝。”

  “管他谁的,现在是咱们的了,先打开看看再说。”

  依次打开后,大家惊得舌头都收不回去了!

  整整两箱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金饼,还有六箱银锭,且都打有“库银”字样,两箱玉器古玩,两箱刀剑兵器。

  由于箱子用蜂蜡灌缝、内衬蜡纸,所以密封的很好,箱子里的东西光亮如新。

  大家对金银玉器都不太在意,倒是对刀剑兵器很感兴趣。

  金龙拿出一把刀来,信手拔出,寒光一闪,刀发出一声清亮的金属颤音,一如龙吟之声。

  刀全长约有三尺,精钢打造,刀把上镶有各种宝石,重量也很趁手。

  “好刀!”王金龙激动的声音有些发颤。

  久在西北军,他对刀颇有研究,而且爱刀如命。

  “金龙哥,你看这是个啥宝贝?”

  占魁手里拿了个像弓一样的东西走过来。

  “这是手弩,你看这下面的机括。”

  金龙边说边便给占魁示范着。

  他从箱子里拿出一支一拃长像箭一样的东西,按到弩上、挂上弦、一扣机括,箭便深深射入箱板木头深处,箭身发出嗡嗡的声音颤动着,看得出弩的力量是极大的。

  继宗挑了把极为精致的短刀,鞘上、把上以及刀身上都有金箔打造的龙形纹饰,用刀轻轻一削松枝,大拇指般粗的松枝入豆腐般脱落。

  哥几个人手一把趁手的兵器。

  从上山到现在他们几乎没休息过,此时感觉到有些累了,于是封好箱子来到大洞里。

  洞里刚好有一处高出地面的平台,平台非常宽,可以并排躺四五十人,而且洁净干燥。

  他们在平台上坐了下来,用带进来的松枝拢了一堆火,舒舒服服地吃着烤葱油饼和五香牛肉。

  “这里足足能藏下一个营的人。”王金龙首先打破了沉默。

  “确实是个藏人的好地方!”张胜感叹道。

  “哥哥,你上次不是说想在湖边搭间草房吗?”继宗看着张胜说道:“我看不用搭草房了,今后咱哥几个来打猎完全可以住在这里面。”

  占魁一向性急,他急忙说:“干脆今天我们先住住试试。”

  大家一下笑了起来。

  王金龙说道:“占魁说得在理,今天我们就在这儿住下试试。”

  “要住就得准备晚饭和晚上睡觉地上铺的东西和干柴。”继宗补充道。

  于是,大家从天窗爬出去,在天坑里分头打草、砍柴、打猎。

  天坑里的乔木因无人砍伐,所以都长得高大异常,有松、柏、桦、栗等树和一些不知名的杂树,站在遮天蔽日的树底下几乎看不见天,只有一些稀疏的光线斑驳地洒在地面上,树上长满了厚厚一层苔藓。

  在天坑的低洼处还有一个由雨水、雪水汇集起来的十丈方圆的小湖,奇怪的是湖水并没有结冰,水清澈见底,细石水草清晰可见,一群群不知名的一拃长的黑背柳条鱼在水里悠闲地游着,影布石上,如悬停于水中,悠忽间又急速分散开来,顽皮嬉戏,怡然自得。

  天坑里的动物还真多,雉鸡、野兔、豪猪都吃得肥肥胖胖,因为天坑里没有大型食肉动物,所以野兔、豪猪常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几乎都不会跑了,雉鸡傻到用手就可以抓到的地步。

  所以,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他们空手活捉了两只雉鸡、三只野兔,豪猪因为咬人,所以占魁用弩射死了两只,在小湖边将战利品拔毛剥皮收拾干净,晚餐是够丰盛的了。

  干草和干柴就更多了,这里的乔木、灌木、草丛不知长了多少年,地上是厚厚一层落下的干枝、树叶和伏地的足有三尺长的干草。

  不用费什么劲,他们就搂了十几捆干柴、二十捆干草。

  吃饱喝足,躺在干净松软的散发着淡淡草香味的草褥上,铺前拢了一堆旺旺的大火,哥几个海阔天空、信马由缰的侃了起来。

  “咱们把这里面收拾收拾,用石头砌墙隔成一些房间,咱们几家人住到这里面,在天坑里辟出一块地,种上庄稼、蔬菜;放上羊、猪,养上一群鸡,连管都不用管,想吃肉了,抓上就宰,吃腻了打上几只野兔、山鸡、豪猪;想吃鱼了,到水帘洞外湖里钓几条鱼,那日子跟神仙一样!”

  占魁那童心未泯的想象力为大家勾勒出一幅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张胜细细地品了一会儿占魁描述的世外桃源,他说:“我们还可以再往深里想想,我们能不能以这里为秘密营地,今后和小鬼子干仗万一我们失了风,咱们往山里一钻,往洞里一藏,别说小鬼子,就是二郎神他也别想找着咱们。”

  “我们现在就可以陆续往里储存一些粮食和必需品,甚至武器弹药。”继宗说得很简短。

  “天窗和水帘洞洞口要进一步进行伪装,将来这里既可以住人,也可以供我们隐蔽藏身。”金龙一说话就是从军事需要来考虑。

  “天窗出入很不方便,我们得用石头砌上台阶,省得爬上爬下的。”

  “我们给这地方起个名子吧。”

  “干脆就叫水帘洞吧。”

  “我看天坑就叫后院吧。”

  “洞外面的湖就叫天池呗。”

  “开春后我们先在后院种上些麦子和蔬菜。”

  “好是好,可我们人手有点紧。”

  “这好办,可以请田三他们来帮把手。”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七咀八舌说个不停。

  说到最后眼皮越来越重,占魁、继宗鼾声大起,王金龙起身给火上加了些柴,然后才酣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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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爆炸(1)

  俗语道:“一月的狗、二月的猫、三月的叫驴满沟嚎。”

  开春不久,据点里的鬼子也象这些狗、猫、驴一样开始骚动起来。

  从一个经常来店里喝酒的鬼子军曹口里,张胜得到了一个重要线索,鬼子在春季要有一次大的行动。

  酒井这次组织了好几个大队,打算对游击队活动非常活跃的伏龙坪一带进行一次拉网式的清剿,力图彻底解决问题。

  这个线索很重要,但也令这哥几个非常焦急。

  他们明白,日本人历来都是打不着游击队就祸害老百姓,如果鬼子开始春季“扫荡”,不知又有多少老百姓要遭殃。

  如果还像以前那样小打小闹,不会影响全局,日军的行动也不会停止,又不能眼看着小鬼子肆意妄为而无所事事,但就凭自已哥四个这几个人,又能整出多大的动静来?所以这哥几个有点焦头烂额、坐卧不宁。

  正当继宗几个着急上火,无计可施的时候,田三带着女扮男装的棠儿来看这哥几个了。

  一坐下来,田三就觉察出气氛有些郁闷,他非常清楚眼前这几个人,如果没有非常重大而且非常棘手的事情,这哥几个绝不至于在脸上带出来。

  这几个人是自己兄妹和目前在庄家营子众乡亲的大恩人,恩人遇到事情自己不能不问不管。

  想到这儿,他开口道:“哥几个是不是遇到烦心事了,信得过我的话给我说说,我就是帮不上忙,出点主意也成。”说完,用期待、真诚的目光看着他们。

  他们虽然和田三接触时间不长,但田三豁达、豪爽的作派让几个人很是敬佩。

  田三家所在的村子被日军几乎烧杀一空,他对日本人应该是满腔仇恨,看得出来田三绝对是那种恩怨分明的汉子,至少田三不会出卖自己哥几个,把事情告诉他,让他帮着出出主意也好。

  张胜与继宗、占魁目光一碰点点头,遂把鬼子“扫荡”的事告诉了田三,最后说道:“我们哥几个想整回大动静,至少要让鬼子一时半会儿顾不上动身,最好是把鬼子的炮楼给他炸上几个,把这帮王八蛋给他活埋了才好。”

  田三听完,满脸敬佩之色,起身一揖到地,慌得三人忙起身扶他。

  田三正色说道:“三位兄弟、不、三位义士,当初我就看你们不像普通买卖人,买卖人哪有你们这般轻财好义的,果然不出田三所料。”

  他顿了顿,抑制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又接着道:“三位义士干得是大买卖啊!我和日本鬼子有着血海深仇,各位、如果能瞧得上我田三的话,这事算我一个。”

  从田三进门起,继宗心里就有了一个主意,但田三是什么样的态度他吃不准,所以也没贸然说出口,现在看到田三表了态,他决定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田哥,如果让你从据点外挖一条地道直通鬼子炮楼底下,你有没有把握?”

  “这太简单了,三点成一线,距离可用眼睛测出来,不敢说挖到炮楼的正下方,挖到炮楼下方两三步方圆我绝对有把握。”

  “那就足够了。”

  继宗一开口问田三,张胜、占魁脑中由光火石般一闪,立即意会到挖地道的用途。

  这哥俩对继宗是满心佩服。

  别看继宗平时话不多,但他天分极高,说出来的都是非常有用的。

  看田三有些不解的样子,张胜咬着牙简短地说了一句:“埋上炸药,炸狗日的。”

  一切都明白了,漫天的云雾终于散去,气氛立即轻松起来。

  占魁立即掂来酒,整了几个菜,坐下来细斟慢饮起来。

  刚才一直如淑女般安静的棠儿顿时又疯开了。

  别看继宗人高马大、仪表堂堂,但在女人面前往往处于被动地位,特别是在漂亮的女人面前,他一说话就脸红,恰恰就是他的这种看似害羞的表现,让女人们心动。

  像棠儿这种豆蔻年华、浑身野性、漂亮而自信的年轻姑娘对继宗就更充满好奇感和要征服他的欲望。

  继宗被棠儿逼得只有喝酒的份,最后干脆爬在桌子上装醉,说啥也不起来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这是大伙最后得出的一致结论。

  第十二章爆炸(2)

  第二天天刚擦黑时,田三如约赶到,他带了两把新打制的“洛阳铲”。

  因为以前从未见过“洛阳铲”,王金龙四人对“洛阳铲”的形制充满好奇。

  “洛阳铲”其实不是传统形状的铲,“洛阳铲”整体呈空心圆柱体,有八分粗,三十分长,口部微张,壁厚一分左右,刃部锋利,后部有柄孔,用以安装木柄。

  使用时将“洛阳铲”奋力向土里插去,土便被挤进圆柱体空腔里,往上一提,土便被带出,因此“洛阳铲”具有镢头和铲子的双重功效,加上重量大,又非常锋利,所以用其打洞极为神速。

  此铲早年由河南洛阳一带盗墓贼发明使用,故而得名“洛阳铲”。

  当晚,五人悄悄来到据点东北角槐树林。

  田三一双贼亮的眼睛测算着距离,盘算着打洞的计划,然后胸有成竹地对他们说:“十六天、指定把洞挖到每个炮楼底下。”

  于是五个人便开始了这一浩大的工程。

  竖洞挖在树林里,这样便于隐弊,向下挖了一丈五之后便开始掏平洞,目的是要避开据点外围的壕沟。

  掏出的新土用麻袋背到树林深处均匀撒开,第二天土就干了,即使有人看见也不会起疑心,洞口每天用一块大石板封起来以防别人发现。

  其实这个树林靠近鬼子据点,一般不会也不敢有人进来。

  工程进展极为顺利,第十六天时大功告成。

  地道从据点东北角进入,东北角和西南角在一条对角线上,所以极易定位,在对角线的中间又掏了个贯通东南角和西北角的地道,每条地道的尽头上部就是鬼子炮楼的地基,而地面上的鬼子营房正好分布在两条对角线的交点上。

  第一条地道几乎没使用什么定位设备就顺利贯通,第二条地道却费了田三好大的劲,又是罗盘、又是水平仪,中间还返工了六次,整整比第一条多用了两天时间。

  剩下就是往里放炸药了。

  每个炮楼底下是五桶硝酸甘油,由于鬼子有六排营房,分布区域较大,所以在营房下部整整放了二十桶硝酸甘油,每堆硝酸甘油桶中间是一箱用来引爆的黄色炸药和雷管,安放炸药又用去了两天时间。

  为了保证能同时起爆,五根导火索一样长。

  午夜子时,哥五个一人点了一个导火索,然后退到树林深处,静静地等着那一声巨响,时间似乎过得很慢,终于他们感到大地猛然摇动起来,紧接着才是几声沉闷的爆炸声,炮楼上的探照灯霎时全灭了,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而爆炸只有短短几秒钟,没有听见鬼子的鬼哭狼嚎声,也没有火光冲天,哥几个有些扫兴,因为他们想象中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据点里似乎就没有鬼子。

  直到第二天,他们才确切得知昨晚的战果:小岛大队在睡梦中被炸地只剩下不足一个小队的伤兵,而且基本上都已成为重度残废,小岛本人已经在爆炸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令他们咬牙切齿的刘大牙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只不过少了两只脚和几颗暴牙。

  由于已没任何使用价值,赶来救援的日本军医只对刘大牙进行了简单的包扎,然后就像丢垃圾般,将他扔到据点外的大街上。

  因为是半夜睡觉时分发生的爆炸,所以他只穿着裤头背心,这家伙命还真硬,嘴上脚上还在流血,他居然用两只手撑着爬到街边挨家挨户讨要吃穿。

  整个柳林镇的人谁不认识刘大牙?

  大家对他恨之入骨,所以刘大牙处处吃闭门羹,从街头爬到街尾连口水都没人给,最后,他号啕大哭了一阵,艰难地朝镇外“桃园酒家”爬去。

  张胜手里抄了了一把宜兴紫砂壶,壶里泡的是酽酽的云南普洱茶,他架着个二郎腿坐在店外,眯缝着眼,嘴里哼着京戏《破洪州》,看着街上面带喜色相互窃窃耳语的人们,他心里充满了喜悦、自豪和忍不住要叫一嗓子的得意。

  当刘大牙像狗一样爬过来时,目力极好的他早就认了出来,他忍住心中的笑老远就喊道:“吆、这不是刘翻译官么,好好的路你不走,怎么爬开了。”

  刘大牙喘着粗气艰难地说到:“全、全、全他妈玩完了。

  “你的日本朋友怎么撇下你不管了?好歹您也鞍前马后伺候了这么多年,没功劳还有苦劳啊!”张胜继续调侃着。

  “日本人,这帮狗日的孙子,看爷爷我没用了,把我扔出来了。”刘大牙恨恨地说道。

  “不对吧?我觉得日本人挺仗义的,特别是小岛太君,对我都挺照顾的,你没找找他?”张胜嬉皮笑脸、句句专朝刘大牙心窝子上捅。

  “小岛、哼、他他妈的连骨头渣滓都找不着了,还提他干吗?”刘大牙满心怨毒。

  其实,就在他被扔到大街上、日本伤兵被抬上车一溜烟绝尘而去的那一瞬间,他心中的的屈辱和怨恨便像气球一样膨胀张开了。

  自己出卖祖宗、为虎作伥、死心塌地的为日本人卖命,连自己一家人都搭上了,到如今连条狗都不如,狠毒的日本人弃自己如敝履,自己真不如一死了之。

  但让他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他又有些下不去手。

  所以他爬向每家乞讨实际上是希望那些对他恨之入骨的人们借机给他一下子,让他从此脱离苦海,但没人理他,甚至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他知道那是人家怕弄脏了自己的手。

  而且、这些善良的人们怎能杀自己这样一个失去了双脚、连狗都不如的人呢?

  他只有一家家的爬下去。

  当刘大牙艰难地爬行在这一块他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上时,他的思想也在慢慢的发生着变化,他由屈辱而怨恨继而悔恨。

  自己是一个堂堂的中国人,由于贪婪和懦弱竟认贼作父,成了一个无耻至极的汉奸卖国贼,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这一切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

  一刹那间,他忽然又不想死了。

  自己前半生所犯下的罪孽,就让自己用后半生的痛苦来偿还洗刷,多大的屈辱都要活下去,自己就是一面镜子,让自己现在的丑态时时提醒那些和自己一样当了汉奸或准备当汉奸的人看清楚,自己的现在,就是他们的将来。

  顿悟的一刻,刘大牙那如狼一样狠毒的心变得柔软、豁亮起来。

  他忍不住在街头号啕大哭起来。

  佛说:“回头是岸”

  所以,无论张胜怎样挖苦,刘大牙都觉得不过分,他甚至觉得张胜骂得越恶毒,自己心里的罪孽感就轻一点。

  他不再吭声,只用眼睛柔和地看着张胜,然后艰难地转身靠墙坐下,望着天上明晃晃的太阳,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眼里却涌出泪来。

  张胜看着这条丧家犬不尴不尬的样子,也就提不起劲儿来和他浪费口水。

  他举起紫砂壶,美滋滋的品了一口,提起凳子慢慢踱回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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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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