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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露玫瑰 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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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移不开眼光。再加上眉梢那股新添的风韵,清丽的眼眸明亮神秘,微扬的嘴角有二十七岁女人的性感和自信,她浑身好似笼罩一团光晕,美丽得醉人。

  唯一教人迷惑却又深深被吸引的……是眉宇间那抹却不下的淡淡轻愁。

  “叔叔好。”

  小慈有礼貌的叫唤拉回许振昌的目光。看到小慈,他的神情显得有些错愕。

  “你是——”

  “忘了介绍,这是我女儿,李心慈。”李明露自然地抽出被握紧的手,微微笑介绍小慈。

  “女儿?也姓李……”

  忽然自觉失态,许振昌蹲下来,对住小慈微笑。“小妹妹,你好。”

  小慈点点头,腼腆地扯开笑容,露出小笑涡。

  “很漂亮的孩子。”站起来后,他由衷地对小女孩的母亲说。

  “谢谢。”李明露客气地回应,然后问他:“我委托余俪小姐的秘书订了酒店。”

  “是,我就是负责送你过去!”许振昌不改热切地道。

  等三人坐到车上,他终于忍不住说:“一知道名作家‘凝露’就是你,我主动跟社长要求,给我来见你的机会。”

  她望着窗外,正午的台北,地面上还冒着蒸腾的热气,忽然开空就变色,轰隆隆地下起大雷雨。

  街上行人狼狈地奔的奔、躲的躲,交通开始袭塞,喇叭声一时此起彼落、响彻云霄。

  “离开七年,台北改变了很多。”半天,她文不对题地回答。

  “你也改变了不少。”许振昌把目光从挡风玻璃前移到她脸上,别开眼后语带双关地道。

  车厢内突然沉默下来,小慈乖乖地坐在两人之间,安静的她一直保持沉静无声。

  没有爸爸的她,为了不给妈妈添麻烦,一向是太乖的小孩。

  过一会儿,许振昌突然说:“十年前你突然失踪,办了休学后,大家都找不到你。小薇她……一直挂念着你。”

  仍旧没有回过头,李明露一直望着窗外,一手握着女儿的小掌心,单手托着腮,好似悠闲地在欣赏着雨中的台北街景。

  “在台湾,有好多人、好多事,我早已经忘了。”平静的声调,没有夹杂情绪的话语,云淡风轻地从她四中滑出。

  许振昌屏住气,半晌后释然地一笑。“你还是跟十年前一样没变,唯一改变的是,你拒绝人的方式。”

  从前是冷漠、封闭,现在有礼,却冷淡。

  李明露终于别过眼,定定地看了许振昌半晌,忽然微笑。“很奇怪……你的话总是能感动我。”

  许振昌咧开嘴自嘲。“真的能感动得了你,那个时候你不会掉头就走。”

  李明露的笑容敛去,再度别开眼望向窗外。

  “这次回台湾打算停留多久?”许振昌问。

  “只是带小慈回来看看……不会超过两个星期吧。”她答。

  许振昌看了小慈一眼,对这孩子超乎异常的安静这才开始觉得讶异。

  送女俩到了酒店,趁着小慈到后车厢提自己的小行李绪待者的时候,许振昌问她:“对不起,不过我还是得问——小慈真的是你女儿?”

  她看着小慈,轻声回答:“当然。”

  “我还以为你——”

  “啊,小慈那太重了,行李让制服叔叔拿就好了!”

  她绕过去接过小慈手上的小衣箱,交给酒店少爷,也打断了许振昌没说完的话。

  “叔叔再见。”

  小慈在妈咪的示意下,转身朝许振昌挥挥手。

  许振昌下意识地也举起手挥了挥。“再见……”

  望着漂亮的两母女手拉着手走进酒店,一路上不少待在大厅的外国住客,以惊艳的餐当注视这对”质、容貌皆非凡的母女……他慢慢放下手,呆在门口不知道多久,直到酒店的少爷走过来请他把车开走。

  中午到餐厅吃饭的时候,在酒店门口退到久违的人。

  “好久不见。”徐薇走过来,怔怔地望住李明露,很底有掩不住的激动。然后她移下眼光,注意到李明露身边的小慈。

  会遇到徐薇早在意料中,拨了拨头发,低下头轻者对小慈说:“叫阿姨。”

  “阿姨。”小慈仰起小脸,听话地叫唤。

  “小慈乖。”徐薇对孩子微笑。她已经从许振昌口中得小慈的存在。

  “你……这几年好吗?”站起来后,徐薇问小女孩的母亲。十年来,这是她想知道的答案。

  当初告诉她有关赌注的事,是否是一个错误…因为不知道李明露的行踪,十年来他越来越不确定,也越来越自责。

  “吃饭的时间,”李明露抬起头看了下表,脸上并无太激动的表情。“到餐厅再说吧!”

  她带着小慈先走,徐薇沉默地跟上去。

  在餐厅坐下,替小慈点了餐,然后问徐薇:“吃什么?”

  “我吃过了。”

  传者来过又走,等餐的时候,徐薇忍不住问:“你还没告诉我,这几年——”

  “现在你不是看见,我过得好极了。”直视着徐薇,她笑着说。

  徐薇愣住,叹口气,目光转向小慈,轻声问:“这孩子是你在加拿大——”

  “小慈是我的孩子,我想许振昌已经告诉你了。”

  “你在加拿大……结婚了?”徐薇问,声音里有浓浓的疑问。

  “女人不一定要透过婚姻才能拥有孩子。”她平静地回答。

  “我不明白,你是说小慈她——”

  “孩子在这儿,别以为她听不懂大人的话。”李明露轻声打断徐薇的话。

  徐薇没法再追问下去,虽然心底有无限好奇。

  “这些年来……我一直对当时冲动的行为感到内疚。”

  李明露正低头吃饭,听到徐薇说话,她抬起头。

  “当时我太年轻,自以为那样做是对的,却没有考虑到你的心请……”

  “你还记得?”

  李明露惊讶地笑出来,显然不当一回事,她的反应让徐薇疑惑。

  不知道该再接什么话,徐薇沉默下来。

  一顿饭吃得很沉闷,小慈是个不说话的孩子,除了微笑点头,这孩子没有太多自己的情绪。

  “有一句话,一直没机会说……”吃完饭,李明露要协带小慈回房间休息的时候,在楼梯口,徐薇迟疑地说。

  李明露停下上楼的脚步,回过头。

  “我……我要为表哥对你做过的事道歉。”考虑了许久,虽然她似乎已经不介意了,她还是由衷地说出口,

  一阵沉默,也许只有一秒。两秒……时间却好似凝结了。

  “过去的事我已经忘了。”李明露终于说。

  面无表情地说毫完话,她带着小慈上楼。

  “真的——真的忘记了吗?”

  望着母女俩的背影,徐薇喃喃自语。

  真的忘记了吗?

  这句话,多年来李明露不许自己再问自己。

  但是回国这两天,意外地与故人相见,她被迫要去想起。

  回到房间后,小慈乖乖地上床午睡,跟往常一样,听话得不像个孩子。

  小慈是她在孤儿院领养的华裔小孩。父母是来自台湾的新移民,在一场车祸中双亡,留下孤独、举目无亲的小慈。

  当时才四岁的小慈完全不懂英文,在孤儿院里封闭且自闭,没有小朋友肯理她,她也不现人,封闭在自己的世界。

  小慈的身世跟她太像,个性也微妙的相似,只是她以冷漠保护自己,小慈则选择伪装自己的感情,不哭、不惹麻烦。超乎异常的安静,当一个听话得不像孩子的孩子。

  推开门窗,天上忽然乌云密布,窗外又开始下起大雷雨。

  刚关了窗,电话忽然响起来——

  疑惑是打错电话的,心不在焉地拿起话筒,心思放在床上翻个身的小慈身上。

  “喂”

  “想不到还能听到你的声音。”

  话筒对方传来低沉的男声。

  脑海空白了三秒,然后想起一个沉睡在心底,再也不愿再回忆、想起的名字——

  迟浩!

  好像……好像是好远以前的记忆了……

  有一段时间她真的已经忘了这个声音……

  是真的以为自己忘记了。

  “对不起,你找错电话了!”

  “哐”一声挂了电话,因为太用力,吵醒了小慈。

  “妈咪?”小慈睁开眼,在床上坐起来。

  “没事,快睡……只是有打错电话。”蹲在床边,她安慰女儿。

  小慈点点头,很快地再入睡。

  望着小慈安宁的小脸,她慢慢地颓靡下来,埋着头伏在女儿床边。

  不得安宁吗?只要一回台湾就不得安宁吗?

  十年过去了,十年…还不够久吗?

  “铃”

  电话又臭名其妙地打进来,响了一声,小慈已经睁开眼睛,而她则倏地拿起电话——

  “喂?”

  对方沉默半晌,忽然发出一下低沉的干笑声。“不错嘛!经过十年是不一样了,至少不会再逃避,电话响了一声就接起来!”

  李明露的眼睛和女儿对望,小慈正睁大眼睛,盯着拿着话筒沉默的自己。

  “很抱歉,刚才我已经说过你找错电话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是这么说,清晰且冷静。

  话筒另一边传来一声哼笑。“打错电话?”语调充满调侃。“对了,十年也该忘得差不多了!既然忘了,那我就上楼见你!”

  另一头传来嘟嘟声……

  她拿着断话的话筒发呆,脑子里“嗡”地一声!

  上楼?他就在楼下?

  “妈咪?”小慈坐起床,轻声唤发呆的妈妈。

  “小慈……乖,你在房里等我,妈咪出去一下。”一瞬间她不得不做出决定。

  小慈望着妈妈半晌,然后跟以往一样乖巧地点点头。

  亲了女儿一下,她转身离开房间。

  才一走出房门,还没走到电梯门,就看见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身影沿着楼梯跑上来——

  呆在原地看他走近一…忽然怀疑这十年的时间他又长高了。

  “想起来了?让你恨到必须要忽然消失,才算避开的男人!”

  迟浩一步步走近,一手插在黑色的西装裤袋里,高挺的身量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勾起扣此角从十年前轻浮的印象,转化成浓浓的男人味。

  “我是没想过会再见到你。”她冷静地说,沉定地盯住他。

  他没变,深刻的五官依旧俊美,只有眼神改变了,变得更深沉犀利。

  迟浩眯起眼,站在他身前,含讽的目光从头到脚扫视了她一遍。“我也没想过,你变了这么多!”

  “从前是一朵含苞的小玫瑰,现在就是绽开的香花了!”撇起踊,他接下说。

  “谢谢。”她有礼地回答,眸光闪动瞬间,伸手撩了擦长发。

  他注意到什么,伸出手。“头发也变长了!”欲碰触她的发。

  她巧妙地闪身避开,冷淡地道:“请自重,迟先生。”

  迟浩挑起眉,哼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停在半空的手尴尬地收回。

  “迟太太好吗?”客套的问候语滑出口,她轻描淡写地问。

  迟浩倏地眯起眼,僵了半晌,然后干笑一声。“原来你对我的事一直很关心!”

  定定地望住他,她没有移开目光。“世界知名‘g。m’集团的继承人举行世纪婚礼,除非不看报,在加拿大一样接收得到新闻。”

  是从那时候开始,彻底觉悟,知道曾经给出全部自己的那段恋情,不只是一场赌注,更是一场可笑的骗局!

  是的,她终于真正明白,那段感情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他甚至不曾试着找过她……他结了婚,轻易地忘记生命中曾经有过一个为了他出走的女人。

  如果说真的有意外,就是今天的迟太太并非当年的珍妮。

  看着他,她从容地问:“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一个有了妻子的男人,为了什么来找另一个女人?”

  “纯粹来看朋友——”

  “我跟你从来不是朋友吧?”她笑出来,眼底却没有笑意。“你说我是你的玫瑰,我们的关系是征服者与被征服者!”

  迟浩的神情显得有点狼狈,回视她冷静的眼眸,他忽然眯起眼,像是在研究。“还是很恨我吧?否则不会对以前的事记得这么清楚。”

  “恨你?”她仰起脸、摇头,有失笑的冲动。“都已经过去的事,没有什么好恨的……”

  “我有了家庭,而且,已经不是十七岁的女孩了。”低下头,她盯着他,仍然笑着说。

  “是啊,我倒忘了,你也结了婚!”他撤起嘴,讥刻地反问。

  因为徐薇所以他知道李明露住在这里,也知道她已经有一个六岁大的女儿。徐薇同时告诉他小女孩也姓李,可能是未婚生下的孩子。

  她回他一个完美的笑容。“女人不一定要透过婚姻才能拥有孩子,不过……我感谢小慈的父亲,而且爱他!”

  迟浩像是被打了一拳,插在西装裤里的拳头掐紧。他冷笑一声。“想不到你还真是脱胎换骨,不再倚靠男人的爱情,变得这么独立!”冷着声讥刺。

  “托你的福。”她微笑回答。

  “好……很好。”他点头,冷笑,一步步往后退进电梯。“就算我打扰了!”

  电梯门阖上,过了许久她还呆呆站在门口附近。

  不知道是什么湿湿的东西,顺着脸颊滑下去,沾湿了衣襟。

  “妈咪。”

  小慈走过来轻声叫她,软软的小手包住李明露的手掌。

  她回过神,抹去泪,没事一般地低下头,对着小慈愉悦地说:“怎么跑出来了?外面冷气比较凉,快进去。”

  仿佛没发生过事一样拉着小慈走进房间。

  六岁的小慈回头看了电梯的方向一眼,然后望着妈妈,粉嫩的眉心慢慢叠起来……

  第八章:

  许振昌为了要尽地主之谊,开车载着李明露和小慈到街上闲逛,刚回到酒店,就在楼下碰到徐薇。

  “总裁到台湾,正在楼上开记者会,宣布在台湾的投资计划。”徐薇道。

  徐薇毕业就在“g.m”集团的台湾分公司工作,她口中的总裁就是迟浩。

  “你们住在同一家酒店。”望着李明露,徐薇地带过补充。

  “他来台湾?你怎么没告诉我?”许振昌却听得很清楚,他皱起眉头问徐薇。

  “本来,我没打算把你到台湾的事告诉表哥。”徐薇心虚地说。

  “你告诉他明露回台湾的事?”许振昌的不高兴溢于言表。“徐薇,你答应过我什么——”

  “无所谓。”李明露习惯性地撩开长发,平静地说:“我已经见过他了。”

  许振昌回过头望着她,眼底有一丝困惑。

  她对许振昌笑了笑,云淡风轻地。“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你以为我还在乎什么?”

  徐薇皱起眉头。“明露,表哥他——”

  “我们都是有家庭原人,也已经是大人,见了面也只是聊聊陈年旧事。”李明露笑着说。

  她没注意到,小慈一直抬着头望着妈妈。

  “走吧,小慈,跟许叔叔说谢谢,跟徐阿姨说再见。”她低下头吩咐小女儿。

  “谢谢许叔叔,徐阿姨再见。”小慈乖乖听话。

  李明露带着小慈上楼。

  “为什么要告诉迟浩?”李明露和小慈上楼后,许振昌质问徐薇。

  徐薇沉默了半晌。“他有资格知道。”然后这么回答。

  “错了!”许振昌厉地皱起眉头。“他是最没有资格的人!”

  徐薇盯着他,叹了口气。“随便你怎么说吧……命运注定会相遇的两人,就会以各种方式开始他们的缘分。就算不然……事情也总要有一个结束。”

  许振昌愣住,半天说不出反驳的话。

  “可是,有一件事很奇怪。”徐薇疑惑地皱起眉头,然后喃喃自语:“我并没有把明露住哪一家饭店的事告诉表哥……”

  “他有钱有势,既然知道明露回台湾,要查这种小事简单得很!”

  “可是,我总觉得很奇怪。”

  当时她告诉迟浩,李明露回台湾的事,迟浩的反应冷淡,她原以为他已经忘记李明露是谁,怎么也没料到迟浩会找上门。

  “没什么好奇怪的!像他这种人要的只是掠夺,过去得不到的,现在有了机会,就会想尽办法占有!”许振昌嗤之以鼻。

  “振昌,别自以为正义,以自我的观点去仲裁一件事是最不可靠的!你跟我都不是天神,有什么资格揣测或过问别人的事?”徐薇的语气有浓浓的遗憾。“十年前……我就是犯了这样的错误。”

  “所以你不该太鸡婆,把明露的消息告诉迟浩!”许振昌哼道。

  徐薇愣住,然后叹口气。“也许,要你明白是难了点。”讪讪地往下说:“当年我插手管别人的事,还自以为自己做了好事,却不知道重重伤害了别人。”

  她指的是把赌注告诉李明露,导致李明露音讯全无一事。十年来她一直担心她已经自杀死亡,或者流落在不知名的地方,一个人孤独病死或堕落……

  因为这件事她后悔了十年,也自责了十年。

  “别一直重复告白你的罪恶感,你怎么知道告诉迟浩不是另一个错事?何况迟浩已经有老婆了!”许振昌不妥协地道。

  徐薇无语。表哥是已婚了没错,可是……

  “别让你的罪恶感害你做下另一件错事!”许振昌不以为然地警告。

  晚上李明露和小慈刚在餐厅吃过饭,要回房间的时候遇到迟浩,和他同行的有三个人,其中一人是徐薇,另一人正边走边拿笔在抄东西。

  徐薇举手跟她打招呼,她回了一笑。同行另一名打扮入时的女人,好奇地望了李明露一眼。

  迟浩对三个人说了几句话后,便大刺刺地走过来,一点都不避嫌。

  “吃过饭了?”心不在焉地随口发问,顺道挡住去路。他注意到沉默的小慈。“你女儿?”

  “叔叔好。”小慈如往常一样有礼貌地问好。

  “小慈,你先回房间,妈妈等一会儿就回去。”她温柔地对小慈道。

  小慈点点头,自己搭电梯上楼。

  “干么?我是瘟疫吗?不介绍你女儿让我认识?”他哼笑,以言语挑衅。

  “到这儿来不太好吧!你是这样怠慢客人的?”没理会他的话,李明露看了走向餐厅的三人一眼。

  那其中有一个特别人物。

  她认出其中有一位是“迟太太”,李明露在报上看过他们的婚妙照。

  “你那只笨猫呢?死了?”他恶意地说。同样没回答李明露的问话。

  “‘巴比’年纪大了,脾气又不好,医生建议我们将它寄宿在动物医院。”平静的神情,终于因为他的话皱眉头。

  他撇起嘴。“下午我看到许振昌开车送你们回来,你跟他走得很近?”

  “不干你的事吧?”她冷淡地回答。

  “是不干我的事,我只不过替小慈的父亲问问!”他仰着脸眯眼看她,再度挑衅。

  “那更是不干你的事。”她声音更冷,却对着他微笑。

  “啧啧!”他从鼻孔里发出嗤声。“男人一不在身边就爬墙,可见那孩子的父亲对你而言不够重要,当年我认识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她眯起眼,笑容冻结在嘴角。

  他夸张地挑起眉。“是什么力量,让你变成这么不道德的女人?”故做讶异地问。

  “我不知道你也讲道德?”她忽然由衷发笑,眼底充满调侃。

  迟浩忽然沉默,定定地盯住她。“什么意思?”

  她止不住笑,只觉得更讽刺。“你有道德吗?十年前没有,现在培养恐怕太迟了!”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你真的很恨我!”终于下了结论。

  “恨你?不,我说过了不恨你!”好不容易止住发笑的冲动,她轻佻地说:“一个有了妻子的男人,却丢下妻子不管,莫名其妙跑来关心另一个女人出不出墙……身为名人的你,不怕惹来闲言闲语?”

  “有闲言闲语的话,你也是当事者,除非你想出名!”

  “仰仗你的臭名?谢了,不必!”说完话,她转身就走。

  这几年他的花边新闻没断过,所谓的“迟太太”,恐怕也是一个伤心人!

  迟浩迅速抓住她手腕。“现在旗鼓相当了,是吗?”他扯开嘴角,笑容却很僵硬。

  “旗鼓相当?”一丝笑容始终挂在她嘴边。“是指哪一样?玩火?还是打赌?比起你来,我还差得远了!”她甩开他的手。

  “你永远忘不了打赌的事。”他盯着她,眸光突然深沉起来,若有所思。

  “打赌?”她伸手,撩开头发。“有什么大不了的?有谁会一辈子记得一件没意义的事?说得真好……只不过是一场赌注!”

  笑着丢下话,她转身上楼。

  他站在楼梯口,瞪着她的背影。

  “浩……那是谁?”张洁走过来轻声问丈夫。

  “没事。”他转身往餐厅走。

  皱紧的眉头不曾松开,迟浩的脸色极为难看。

  回到台湾后李明露似乎变得特别忙,晚上十点小慈已经上床睡觉,房间的电话却响起来。

  “喂?请问找哪位?”

  不想小慈被吵醒,电话响不到一声她已经接起。

  “李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

  “你是——”

  “敝姓张,单名一个字。我是迟浩的妻子。”简洁有力的自我介绍。头衔是“g.m”集团总裁的妻子。

  “你我并不相识。”她话说得直接,不管张洁的目的为何,单纯地只想推却掉陌生人的骚扰。

  “我想和你聊聊——”

  “现在很晚了,不太方便。”她直接拒绝。

  “李小姐,我会给你一笔钱。”张洁忽然说。

  李明露以为自己听错,在电话这头愣了半晌。

  “你放心,钱的数目不会太少。”对方的沉默,让张洁误以为李明露等着她开口表态。

  “钱?”一种可笑又伤感的情绪忽然在她心底发酵。“四年的婚姻生活,面对丈夫的不忠,你一直是以这种方式来摆手另一个女人的?”她尖锐地反问张洁。

  一个女人的不幸起因于对男人的纵容!十年前她已深深觉悟了这点。

  “李小姐,我有我的苦衷。”过了半晌,张洁落寞地回答。

  张洁无奈的声调勾起她的悲悯。

  “我跟你丈夫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必花钱收买我,信不信由你。”说完话就挂上电话。

  沿着墙面滑下,慢慢瘫痪在电话机旁,脸埋在两膝,两手压着发痛的心口,久久、久久……就维持着这个姿势。

  “张洁打过电话给你?”

  李明露闭着眼睛在酒店的目光室晒太阳,迟浩忽然走过来问。

  睁开眼,一瞬间刺眼的阳光啄痛了眼睛。迅速闭起眼再睁开,终于适应了目光的强度。

  “你的纪录大恶劣,身为你的妻子,给钱是另一种无奈!”从躺椅上站起,她边走边说。

  小慈在房里午睡,日光室里空无一人,难得悠闲的午后,又让他破坏。

  “张洁要给你钱?”他眯起眼,眼光冷下来。

  “除了钱,难道你还给了她什么她只能利用金钱买回她的婚姻。”她冷淡地回视他。

  ”他忽然笑出来。“别这么愤世嫉俗的模样!以前你的冷静到哪里去?”

  “有一句台湾话叫‘软土深掘’,冷静是用在讲理的人身上!”她回敬他。

  他仰头,吐出一口气,经过这几回交锋,已经不再为她的怜牙俐齿惊讶。

  “我跟张洁从来没有结婚。”他忽然说出惊人的内幕。

  “这种谎言只适合骗十一七岁的我。”她百分之百不相信。

  全球大报都刊登了结婚消息,两大集团合婚,不会是儿戏。

  “纯粹是利益联姻,‘张氏’集团有我们要的东西。”他简单解释。

  这其中有另一个理由、更深沉的理由,他却没有说明……

  “是啊,我忘了,你喜欢下注,怎么可能有真感情!”她讥刺地说。

  “利益联姻”四个字让他反感。‘

  十年前、十年后玩同一种把戏,不同只在换了另一个花样。

  迟浩发出一声无奈的嗤笑。“随便你怎么说!总之,我跟张洁结婚前已经先签了离婚证书,我们之间并没有实质的婚姻关系,更没有义务。”

  他三言两语简单解释完和张洁的关系,过分冷静的语调听起来显得有点无情。

  “结婚前就离了婚?大概只有有钱人想得出来这种把戏!”她伸手撩开长发,语气轻佻地问他:“游戏规则又是你订的吧?我怀疑张洁怎么会肯!”嗤笑着,略带不可置信他疑问。

  “张氏集团经营不善,张洁来求我帮她。她有求于我,自然会同意我开出的条件!”他不否认游戏规则确实由他来订。

  “实力雄厚的‘g.m’和‘张氏’两家联姻,‘g.m’不负责任何‘张氏’的债务,却能稳定‘张氏’股东以及债权人的心。”迟浩往下说。

  她伸手,撩了撩了长发。

  他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从第一回在楼梯再见面那一次开始,这几天来他看了很多次。

  “这是你的私事,你不必告诉我。”她退了两步,一转冷淡地说。

  他的目光从她原本已经很整齐的长发移到她脸上。“经过四年,张氏的财务状况已经稳定,近期内我会宣布和张洁离婚的消息——”

  “我说了,这是你的私事,我没兴趣知道。”

  她想走出日光室,他却挡在门口,甚至关上门。

  “你还没告诉我,有关小慈父亲的事!”他问。

  “那是我的私事,没必要回答你吧?”

  “我的私事换你的私事,很公平!”

  “公平?”她像是听见笑话。“这句话会从你目中说出来,真是不可思议!”

  迟浩僵住,表情有点不自在。

  一直以来都是她处于被动劣势,主动反击,他脸上的难堪却成了一种讽刺——

  那意味着他确实心虚,确实有心伤过自己!

  “那间大屋还留着吧?”她突然主动问起来。

  “嗯?”

  “大屋还留着吗?那片玫瑰园呢?”

  迟浩盯住她,半晌才回答:“还留着。”

  “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什么?”

  “为什么我是属于夜晚的?”她问,语调听起来像是随口而问。

  他盯着她看,一会儿终于低声轻道:“没有阳光,能在夜晚生存下来的花,有最强的韧性。”

  “所以可以任意伤害,反正就算花萎哉地问。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别激动,先坐下再说。”他看了四周一眼,暗示所有的人都在注意他们。

  “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没理会他,她迳自质问。

  “这么说就太伤人心了。”迟浩一脸哀悼状,眼神可一点也不悲凄。“我不是说过了,我并不知道公司签下的人是你。”

  她眯起眼,不相信他。

  接收到她怀疑的眼神,迟浩正了正容,认真起来。“我是从来不看小说的!说得俗气一点,我是一个生意人,纯粹站在做生意的角度。”

  “不看小说?既然不是书友,我一个小作家,哪来的力量请得动大老板出面?”她很快挑出他的语病。

  他微笑,不疾不徐的说出一句让人气结的话。“我心血来潮。”

  李明露怔住,瞪住他好半晌……

  下一个动作是忿然转身离开。

  第九章:

  李明露找许振昌,问他知不知道老板是迟浩的事。

  “迟浩?”他错愕的表情,显然不知情。

  “算了,我想你什么也不知道吧!”胸口莫名地沉重,像一块大石压着透不过气,开始后悔回台湾。

  她不该回来的!

  “发生了什么事——”

  “你能帮我订到机票吗?我想尽快回加拿大!”她问许振昌。

  许报昌沉默了好半晌,终于说:“我有朋友在航空公司工作……应该没问题。”本来想开口留住她,却提不出勇气。

  “谢谢……麻烦你了。”她由衷地说。

  “突然急着走,是为了迟浩?”乍听她说出版社的大老板是迟浩,他也很意外。

  她没回答,却问了另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出版社之前的老板是谁?”

  许振昌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好像是‘惠桥’公司的老板……”

  “不是出版界的人?”“惠侨”是国内一这有塑化公司的名字,跟出版业根本扯不上边。

  “是啊,详细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许振昌望着她沉思。“知道是迟浩,你打算怎么办?”

  她抬起眼。“为什么这么问?”

  “我知道……你们十年前发生过的事——”

  没等他把话说完,迟浩撇开头,拒绝听下去的态度非常明显。

  许振昌忽然冲动地抓住她的双肩。“如果你还在意以前的事,我可以想办法替你把合约拿回来!”

  摇摇头,她推开他的手。“算了……反正只是合作的关系,只要我回到加拿大,他忙他的事,我写我的稿,不会有交集。”

  “可是…”

  “振昌,”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许振昌呆住。“谢谢你关心,我很高兴…有你这个朋友。”

  她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沮丧。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文字是他的事业,他对措词非常敏感,当然了解她的意思。

  苦笑一声,叹了口气。“是朋友吗……那也很好了!”

  以前连朋友也不是!她一直太保护自己,一直太冷漠。太有疏离感。

  主动握住许振昌的手,她轻声道:“谢谢。”

  “不要一直感谢,你已经说了太多谢字。”再叹口气,这又是另一种疏离。

  她微笑,放开手。

  “要是订到机票,你不在的话,我会交代给酒店的柜台。”许振昌道。

  想再说一声谢字,突然打住。“有空到加拿来玩。”换了另一句台词。

  许振昌笑开脸。“一定。”

  送他到停车场,回到酒店大厅,远远地看到迟浩在楼梯扶手边,阴沉地瞪住自己。

  她视而不见地从他身边走过去。

  “公然和男人在大厅里拉拉扯扯,你不怕小慈看到了,对她会有不良影响?”他悻悻然地说。

  在楼梯上停住,李明露回过头瞪住他。

  “等到孩子懂事一点,要是知道自己有一个这么不道德的母亲,可能会心理受创啊!”他意犹未尽地往下说。

  “那真要庆幸你没有小孩,要不然依你换女友的速度,那个孩子‘心理受创’的程度肯定比小慈大!”她轻快地回应,比他恶毒一级。

  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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