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不难 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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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人妖非男非女；更确切说应是女人的外表男人的内脏。人妖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经过手术切割（男性生殖器）的；一类是未切割的。近年泰国政府立法规定：男孩未满20岁不得进行切割手术。人妖是悲惨的；他们的生命是很短暂的，一旦色衰珠黄，就只能孤独的生活，人妖一般只能活到40多岁。这期间一些人妖还可嫁人成家；一些则终生做人妖直到死去。

　　在芭提雅有两座人妖剧院，一座叫奥斯卡，一座叫得福尼，每个剧院每晚演出两场，每场一个半小时。王庆武他们去的是得福尼人妖剧院。每人用400铢的票价购了门票，端着免费汽水排队走进剧院。演出大厅装饰典雅豪华，舞台布景华丽，灯光、音响一流，三层看台1000多个席位几乎全部客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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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节目按时开演，震耳欲聋的激越音乐响起，宽大的猩红色帷幕自动地徐徐拉开，舞台的彩灯熠熠闪跃。穿着艳丽的服装、体态婀娜、千娇百媚的人妖，一个接一个地从舞台两侧款款而出，她们浓装艳抹，尽显女性迷人的魅力。在这里，你要想分辨哪是真正女人，哪是人妖，真的十分困难。

　　表演的节目丰富多彩，有欧洲的歌剧、滑稽剧，美洲的拉丁歌舞、朝鲜的腰鼓舞、日本的扇舞和歌曲，中国古典的宫庭剧、民族舞蹈和歌曲等，她们舞姿优美，声情并茂，赢得观众一片喝采声。当她们用中文演唱《梁祝》、《天仙配》、《茉莉花》等中国名曲时，众多华人观众热烈鼓掌，经久不息。演员演唱的泰、英、中、日四种语言的歌曲都是按录音磁带对口型，而且口型对得丝丝入扣，足可以假乱真。

　　她们有一个保留节目，由单人表演。“她”一身怪诞的打扮，左半身是黑色男西服，右半身是娇艳无比的女装，左半边脸是带胡子的男人脸谱，右半边脸是漂亮的女人脸蛋，左半边是男人头型，右半边却是女人长发。帷幕关着，人站在两片帷幕中间，半边身子隐藏在帷幕里边，半边身露向观众。“她”不停地转着身子，让观众看到“她”一会儿是小伙，一会儿又是少女。“她”交替着用男女声音唱着情歌，两手不停地做着或搂或摸等亲密动作，让观众看着就好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人在情意绵绵地谈情说爱，这种集男女角色为一身的节目，演得微妙微肖，真让人啧啧称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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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人妖长得美，装扮得美，表演得也美，有些节目甚至令人陶醉。王庆武更是视人妖为天人。其实，王庆武的性格是非常怪异的。在被劳教的时候，由于接触不到女人，他就把他身边的那些漂亮的男孩当女人玩，一是满足生理上的需要，二也是显示他老大的威风；后来解教释放了，虽然对一些小靓仔他也很喜欢，但不象在劳教所时，里面是封闭的，别人慑于他的淫威，他可以为所欲为；在社会上，还不是那么随便。所以，他主要还是玩女人。但这一次，他要尝一下人妖是什么滋味。

　　王庆武回到酒店，跟酒店的服务员比了一个手势，那服务员就明白了。王庆武刚在房间的床上躺了不一会，就听到有人敲门。王庆武打开门，一个体态婀娜的人妖就闪了进来。其实，在台上表演节目的人妖是属卖艺的，一般是不卖身的，他们的地位比较高。象这一个应招人妖，不会演艺，主要是提供性服务，地位要低很多，而且长相、气质也差一些，但也是千娇百媚的。

　　进来的人妖看到王庆武，就用生硬的汉语说了声：“你好！”

　　其实，王庆武为这次旅游跟陈加有学了一些英语，他起身看着那人妖说：

　　“ame？”

　　“我叫沙琳娜！”那人妖依然操着半生半熟的汉语。

　　沙琳娜边说边转过身，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看着她坚挺的乳房，丰满结实的屁股，修长的双腿，柔嫩的肌肤，王庆武控制不住自己，也飞快地脱光了衣服，上去就将沙琳娜扑到床上。

　　沙琳娜挣扎着坐起来，示意洗洗澡再干，干净。王庆武就站起来，拥着她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卫生间。沙琳娜先仔细将卫生间的浴具擦洗了一遍。在淋浴时，沙琳娜很会体贴人，用两个奶子涂上沐浴液，在王庆武的身上蹭来蹭去，让王庆武体验到前所未有的感觉。上床时沙琳娜又用舌头把王庆武全身添了个遍，把王庆武搞得飘飘然的，似乎变成了神仙。沙琳娜带给他的是强烈的刺激和好奇，激发的完全是动物的本能，这种感觉是以前没有的。王庆武这时候才明白古人的一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妓，还要加上一句，妓当如妖。一阵疯狂的厮杀之后，床上一片狼籍，两个人都筋疲力尽之后，就相拥着睡着了。抱着一个年轻、性感的人妖的裸体睡觉，王庆武觉得很是新鲜，肌肤挨着肌肤，他的手还恋恋不舍地放在了沙琳娜的乳房上。

　　5。

　　王庆武被他的手机铃声惊醒时，有一种不祥之感。他知道，一般没有太紧急的事，是没有人给他打手机的。出来近十多天了，也一直没什么事。他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显示，是他手下“马旦”马晓军打来的。王庆武接通电话，马晓军就对王庆武说：

　　“武哥，小四他们出事了！”

　　王庆武心里已有准备，他说：“什么事，你好好说！”

　　这时，床上的那个沙琳娜也光着身子起来了。王庆武边听电话边从床边一件上衣兜里掏出两张一百美元的钞票，扔给沙琳娜，并示意他离开。沙琳娜捡起钞票就穿上衣服走了。

　　马晓军在电话里告诉王庆武，“小四”和“刺头”到省城去做康广民，好几天没有音讯，他派人去省城，并通过省城一个道上的朋友打听，才知道是他们事没做好，当场掉了。

　　“你知不知道小四他们被谁抓的？” 王庆武在电话里问马晓军。

　　“现在还不知道，据说省城110动了，但不知道押在哪里！” 马晓军说。

　　“他妈的，赶紧找人查一下！” 王庆武叫道。

　　那边马晓军连声说：“是，是、是！”

　　挂了电话，呆坐了好一会，王庆武想什么，又打通了马晓军的电话，他问马晓军：“小四他们掉了几天了？”

　　“大概有四、五天了！” 马晓军说。

　　王庆武又问马晓军：“现在有没有一些迹象表明他们要对我进行调查？”

　　“这还没有！” 马晓军说，“武哥你这一点可以放心，小四他们也不是没进去过，他们绝对不会乱咬的！”

　　“好吧！”王庆武叮嘱道，“你们现在要千万小心，不要轻举妄动，有什么情况要及时告诉我！”

　　与马晓军通完话，王庆武又拨通了宇文绅的手机。

　　“喂，阿绅，我是庆武！”

　　宇文绅一大早上正在办公室看财务部起草的下一年度公司经营计划。在蓝湾公司高级管理人员去国外度假考察之前，他曾同王庆武谈了一次话，总体上他是对蓝港物业公司的成绩给予高度评价，肯定了大家为集团公司所做出的贡献；但也策略的点了一下，指出蓝港物业公司的成绩，是在集团公司大的平台基础上取得的，离开了集团公司这个大平台，就难言其他了。

　　王庆武当然也清楚聪明宇文绅跟他谈话的意思，他也很聪明的表示，上次集团财务部查帐的问题，不是物业公司不配合，而是有一些事运作是隐形的，帐上没法做，这一块他正在做统计，会向集团做一个交待的。

　　王庆武这一早就来电话，宇文绅心里已猜出几分原因，他对王庆武说：

　　“哦，庆武，在那边玩的还好吧？”

　　王庆武说：“玩得是挺好，但我得到消息，公司里好象出事了，小四捅出漏子来了，他们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事我也听说了，”宇文绅已明白他打电话的目的，就先把门堵死，道，“我也打听了一下，但具体情况不清楚！”

　　王庆武听宇文绅这么一说，心里不高兴，道：“虽然他们出事是他们自己的错，但毕竟还是公司的人，而且也是对公司有贡献的！”

　　“对公司有贡献公司也没亏过他们，” 宇文绅说，“但对公司有害的事，公司也不能纵容，这可是明摆的道理呀！”

　　王庆武说：“阿绅，我们做人是要讲义气的，这事要过问一下！”

　　宇文绅说：“讲义气没问题，可是义气并不能决定一切！我们该办的一定办，但事情的发展我无法掌控！”

　　“那，好吧！就这样！” 王庆武说完便挂了电话。

　　1。

　　元州官场发生的变化连宇文新民也始料未及。省委书记刘小飞同他的谈话揭开了最终的盖子。两天后，元州人民文化剧场召开了全市党员干部大会。省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部长孙阳在大会上宣布了省委的决定，由宇文新民同志担任元州市委书记，同时由邻市调来的曹向春同志任市委副书记，担任代市长。其它的安排也是顺理成章了。原市长张国栋同志将担任市人大主任，原市委常务副书记陈强同志将担任市政协主席。

　　其实，这起人事变化的最中心的主角是对元州大多数人来说还很陌生的曹向春。曹向春在邻市只不过是一个市委宣传部长，到元州履新，按省委书记刘小飞的话说，曹向春是中央重点培养的干部，曾在中央高级首长的身边做过秘书。省委书记刘小飞虽然没有直说，但宇文新民还是听出了由他担任市委书记，其实主要的工作是为曹向春保驾护航。宇文新民在与省委书记刘小飞谈话时也曾直截了当的提出自己有退下来的准备，刘小飞笑着说党和人民还需要你工作。宇文新民当然也就表示服从组织安排了。元州市一些跟宇文新民熟悉的干部也早就听宇文新民说已萌生退意，但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有的便暗暗佩服宇文新民这以退为进的高着。

　　宇文新民忙着全面接手市委工作。与市委常务副书记陈强的工作交接很顺利。顺利的原因，一是宇文新民也是市委班子成员，本身对市委工作也不陌生；另一方面，陈强同志确实给予全力配合。陈强这个人，水平还是很高的，但元州有一些干部对他的评价不是很高，主要是由于他在坚持自己的主张时总不是很坚决。其实这也难怪陈强。陈强从政以来，履历上一直是担任副职领导。作为副职，他多年已经形成了习惯，知道坚持也没有用，副职和一把手是没办法斗的。发牌权在正职手里，对方发什么牌，也不会提前告诉你；即使告诉你，也不会告诉你全部。你即使想反对，正职随便找了理由，就把你压的不吭声。你只能是自讨没趣。心里就是有不满，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忍着。你要是憋不住，发泄出来，惹火了正职，他就会找办法整你。反正下面的人都听他的，他是一把手，可以给别人利益，别人也乐于为其所用。什么活难干让你干什么活，谁难管就让你分管谁，修理的你一点脾气也没有。这还算好的，如果真正把正职惹恼了，他天天到上级领导那汇报你的不是，上级领导又不认识你是谁，即使认识你也和你没有很深的关系。再说了，正职可以利用公共资源，如给领导用公款送点东西，为领导办点私事，天长日久就和上级领导建立了亲密的关系。副职呢，你手中没钱，用自己的钱送你也送不起。你也没实权，办事领导也不找你。你和正职闹不团结，说不定哪一天你就会不明不白地被挪了地方，别人都知道了，你自己还不知道，在官场上再也没有爬起来的机会。所以在机关里待久了，再笨的人也学会了精明。那些副职不想成为呆鸟，他们最精通的学问就是明哲保身，先保全自己，然后才是发展壮大自己。不到摊牌的时候决不摊牌，没有决胜的把握时决不宣战。他们喜欢静静地等待，像草原上一只只老谋深算的狼，等待对手犯个致命的错误，最好自己打倒自己。那时候再出来，收拾残局，拣到了胜利果实，又不会惹上任何血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赢得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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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陈强的性格好象属于那种安于现状的人，这种性格的形成可能与原市委书记赵宏魁有关，他同赵宏魁共事多年，赵宏魁一直是强势的。例如有一次，元州市博览中心举办一个全国性的展会。在布置会场的时候，陈强正好在博览中心，当时现场的一个负责人对一个大型广告牌是挂在正面还是侧面而举棋不定，就请示陈强，陈强便指示挂正面。那帮工人费了很大的劲，刚把广告牌就位，这时赵宏魁也到了现场。赵宏魁看到广告牌挂的位置，大为不满，将现场负责人训了一顿，命令将广告牌挪到侧面去。而此时陈强就在赵宏魁后面。赵宏魁训现场人员，他愣是没作声。现场负责人拿眼看他，他竟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挪侧面去。当时在场的不少人，背后都骂陈强是个拍马屁的主。所以，在干部测评时，群众给他打的分不高。但政界也要有一个力量的平衡，因而，陈强去当政协主席倒也是不错的安排。

　　其实这一次元州市主要领导干部的调整，别人看起来宇文新民是达到了顶峰，但他本人并不是这么看的。他也知道，这一次的调整实际上是一个过渡，他已经是终点，将要前行的是新市长曹向春。所以他总结了一下，应该还是属于退，但表面上是进，亦退亦进，别人当然是雾里看花。

　　其实原市长张国栋应该进一步，但没能进上去，这是因为他有一点锋芒毕露了，他太急了，他有点过于自负，过于聪明了，也可说过于勇猛了。原市委常务副书记陈强也可以进一步，但他显得过于安于现状，过于静静地等待，也显得过于聪明，也可说欠缺勇猛了。这智和勇有时也真是分不清楚，理智太过，就嫌魄力不够；勇猛有余，未免运筹不足。总之，官场的事很不好琢磨。

　　3。

　　王庆武应该也是那种勇猛和智慧不能很好掌握尺度的的人。他自从与宇文绅的蓝港地产挂上了关系后，也多少了解了一点利用官场资源的技巧。其实，这早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每个人都想利用官场的资源发展自己的生意，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利用得上的，大多数的人门都靠不上。王庆武知道一点门道，他觉得利用这些资源去发展自己，比他拼死拼活的收保护费，或者到海上去接一些走私货强多了。但他得到的这点资源又反而害了他，这就是他的愚蠢在起作用了。

　　第一点，他不应该以为他掌握一点宇文家族的内部东西，就可以叫板宇文绅，就可以向宇文绅要求更多的利益；第二点，他不应该以为他做了一些别人没做了的事，就认为自己还是宇文绅当年的老大，而行事不征求宇文绅的意见。当然，实际上这里面还是利益在驱动。拿蓝湾水产厂那块地来说，王庆武也想自己留着搞开发，并不想交给集团。因为在蓝湾新区，这是最后一块熟地了，而且地理位置非常好，有好几个有很强资金实力的老板找到王庆武，想与他合伙开发。最后，在宇文绅几次严令下，甚至老爷子宇文新民也亲自打电话来询问这块地的进展情况，不得已王庆武才把地转给了集团地产公司。自然，王庆武没忘了也适当敲集团一杠。他与张士宝做了一个扣，让集团付了三千万，这其中大部分落入王庆武自己的帐户。

　　当然这三千万远远不能比得上那块地真正的商业价值，这也是王庆武觉得不平衡，老认为集团亏待了他的原因。但这就是王庆武聪明算尽反被误。他应该明白的是，这个社会绝对不会有完全公平的买卖。就如他当年承包盖楼，雇的那些农民工，他利用他的淫威强迫他们加班加点地干活，不但没有加班费，而且正常的工钱也欠着。每天给他们吃的菜也是白菜帮子加几块豆腐。到了年终，给那些农民工发几百元路费，打发回家。上万元工钱就压着不给，就说暂时没钱。第二年，农民工来了，还是没钱，农民工也没地方住，那些找不到活干的便就又回家去了。这样一来二去，农民工连来要钱的路费都没了，这些工钱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怜那些农民工，饿的时候，就开水煮面条，再加点盐，就那么吃。他们可以说是真正创造价值的人。但没有得到公平的回报。他们就是金字塔最底下的那一层，人数巨大，虽然单个创造价值不高，但总量就巨大。这些创造的价值被金字塔往上的那一层剥夺去了。但金字塔往上还有很多层，每上一层，层层剥夺，价值越大，却人数越少，所以形成极大的贫富悬殊。

　　王庆武应该是在金字塔中间的位置，这个位置就决定了自己拥有的价值。他剥夺别人的价值，他觉得心安理得，被别人剥夺，就心里不愤，这就危险了。这就不遵守游戏规则了。这样你就要被剔除出去。

　　王庆武在泰国呆的那最后几天，心里老是悬着的，他每天都要和“马旦”通话，在得知情况没有什么危险，他才决定按原定行程回到元州。

　　回到元州，通过一些关系打听，“小四”和“刺头”是被市刑警支队抓的，目前关押在元州市看守所。案情主要就是跟康广民被害有关。目前涉案的也就是他们俩。王庆武心里有了点底。但他一直还不知道支持调查此案的是宇文新民，也不知道康广民受到救治的援手竟然来自宇文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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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市公安局副局长杨光达专门召开了康广民案及徐香明被害案的案情分析会。徐扬汇报了审讯王国清（绰号“小四”）和李浩（绰号“刺头”）的具体情况。总的看来，这两个人牙口很硬。目前仅承认他们因为与康广民有经济纠纷，而曾殴打康广民并致康广民坠崖的事实；同时对行凶徐香明也供认不讳。但拒不交待背后的指使者，也拒不坦白其它的犯罪事实。

　　杨光达听了相关情况的汇报，对专案组的前一段工作给予肯定。他同时指出，上级领导对此案非常重视。这个案件的本身也决不是简单的因经济纠纷而报复杀人，这里面牵涉一个有组织的犯罪团伙。专案组一定要加大力度，找到突破口，深挖线索，彻底铲除这个毒瘤。同时此案有较高的敏感度，专案组的侦破工作一定要严守秘密，内部人员要严守纪律，对犯罪分子的动向要及时掌控，一定要争取更大的成果。

　　会后，杨光达又把徐扬单独留下来，对徐扬又重点交待了一番。特别告诉徐扬，跟犯罪分子不光要斗勇，更主要的是斗智。要抓住他们的弱点，必要的时候采取一些虚虚实实的办法，打击他们的心理防线，一点击溃，全线可取。徐扬也已知道此案的分量，他也坚决表示要把这个案子办彻底，不辜负领导的信任。杨光达满意的点点头。

　　5。

　　在蓝港房地产（集团）公司召开的公司经营年会上，宇文绅对公司整体经营目标做了布置。他在提出相关要求的时候，特别强调说，目前公司的整体发展已进入良性循环，各分公司要紧紧把握发展的际遇，顾大局，识大体，要维护集团公司的整体利益。宇文绅说，市场经济的发展，既是机遇，更是挑战；市场竞争是激烈的，也是残酷的；我们的对手都是有很强实力的，所以我们一定要牢牢团结起来，只有在集团公司这个大平台上，我们才有竞争的实力。宇文绅还重点提出，公司今后的发展过程中，要进一步加强内部管理，特别要规范工作流程，要通过提高员工的素质、提高服务质量、提高产品档次来提升企业的外部形象；一定要做到守法经营，杜绝各种违法违纪行为；要做好安全生产，杜绝各种事故的发生。

　　宇文绅的讲话赢得了热烈的掌声。但有一个人是例外，他坐在那没有鼓掌。他就是王庆武。王庆武听出了宇文绅讲话中的弦外之音，有了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王庆武其实绝对不是有勇无谋的角色。他唯一不明智的地方，就是没明白把勇和智用在一个什么样的场合。

　　实际上，在我们这个社会，每个人都有其勇气和智慧，关键是有没有合适的发挥的舞台和空间。就如在革命年代，你打土豪，杀富绅，你就是革命志士，就是英雄；但到了和平年代，你再去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你就是罪犯，是暴徒。给你舞台和空间，你发挥了，大家为你喝彩，你就是明星；不给你舞台和空间，你在那发飙，你就会被当成神经病，是抽风，大家都给你白眼，你就是傻子。当然，那些有能力掌控整个舞台和空间的，是幕后的推手，是导演，这才是真正的主宰。掌控舞台和空间中明星的转换，让不同的角色来摄取你的灵魂，统领你的意志，这就是所谓“万能的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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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元州市第十一届人大第一次会议和元州市第十届政协第一次会议，经紧张筹备，三月一日至五日胜利召开。大会正式确立了元州市新的市府班子、人大班子、政协班子。其中最惊心动魄的还是对市长曹向春的表决上。宇文新民虽然从市委和人大两个口都做了很多铺垫工作，但表决的统计还是让他吃了一惊。出席代表四百一十六名，投赞成的二百三十一票，结果是有惊无险。

　　巧的是这二百三十一票，正好和元州市电话区号0231相同。新市长曹向春在当选后的发言也就借此幽默一把。他说，今天我得到的赞成票是二百三十一票，正好是元州市电话区号的数字，这说明我和元州是有缘分的。有缘千里来相见，今天我算正式和元州人民见了面，也希望我们共同的缘分使我和元州四百二十万父老乡亲成为一个整体，风雨同舟，肝胆相照，共创元州美好的未来。

　　新市长的讲话激起台下雷鸣般的掌声。大家对曹向春增加了不少好感。宇文新民在主席台上也频频点头。正象他后来向省委书记刘小飞汇报所说的，元州的干部群众是有觉悟的，元州的政治局面是稳定的。元州市的新班子一定不会辜负元州人民的信任，一定不会辜负上级领导的信任。

　　但市公安局副局长杨光达总觉得有点辜负了上级领导的信任。虽然宇文新民一直没再单独找过他，但“小四”和 “刺头”抓了两个多月，却一直没挖出太象样的东西来，这不免让他感到在老领导面前无法交差。

　　杨光达把徐扬找过来，两人将掌握的“小四”和 “刺头”的资料又研究了一遍，逐渐有了一个想法，决定先从“刺头”身上打开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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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元州市看守所第二十一号牢房的铁门，“咣当”一声打开了。一个警察站在门口，叫了一声：“196号，提审！”

　　“刺头”站起来，196号是他的囚号。他走到门口，警察给他戴上手铐。警察回身锁上铁门，领着“刺头”来到审讯室。

　　审讯室里，杨光达和徐扬已经在等待。“刺头”进来后，徐扬示意他坐下。

　　“李浩，我们是老朋友了，同你谈了好几次了，最近有没有想通点？” 徐扬冲“刺头”点点头，说。

　　“刺头”一脸不屑的看着徐扬，说：“早就想通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该受什么处罚，我认了！”

　　徐扬笑了笑，说：“是条汉子！不过，今天不是我要来见你，是我们市局的杨局长，佩服你是条好汉，要来看看你！”他用手指指身旁的杨光达。

　　“杨局长？！”“刺头”吃了一惊。杨光达的名字在他们这些道上的小混混心目中，是如雷贯耳的。说也奇怪，“刺头”作为一个罪犯，杨光达是公安局长，是死对头，但“刺头”听说坐在对面的是杨局长，心里却有几分敬畏，而且还有几分骄傲，能让杨局长来见他，“刺头”觉得自己也有些身价了。

　　杨光达命令一旁的警察将“刺头”的手铐打开，并示意将“刺头”坐的椅子向前挪一挪，坐到桌子前。

　　杨光达打开一盒大中华，抽出两支，扔给“刺头”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旁边警察过来给“刺头”点上火，说了一句：“你面子不小啊！”

　　“刺头”听了很受用，他吐着烟圈，斜眼看着杨光达。

　　杨光达也看着“刺头”。他突然有一种感觉。他想起一句成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在这里应该是“我为刀俎，人为鱼肉”。他看着“刺头”，就好象案板上的一块肉，如何切割，如何烹制，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作为一个老刑警，他与太多的罪犯打过交道，就象一个厨师，将一块块肉，投入锅中，烹炒煎炸，十分快意。他很骄傲他是一名警察，还做到了公安局长。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是一种实力，因为他代表的是国家机器，代表的是党的意志、人民的意志。这种意志是强大无比的。在这个社会，这就是最强的实力，其他的东西虚虚实实，惟这样一种实力是决定一切的。“刺头”是一个混混，也是一个人物，但他那点力量在强大的国家机器目前，简直是微不足道的。你有实力，你才占得先机，才能将对手放在案板上抽筋剥皮，一点一点解剖他，置他于死地。

　　3。

　　杨光达对“刺头”说：“李浩，你自己以为是条好汉，我看，你是个傻子，你说，你现在弄成这样，你对得起小颖吗？”

　　“刺头”一下子愣了。“刺头”十五岁的时候，他父母就暴病身亡。他爷爷奶奶将他扶养到十七岁，也相继过世。他后来就自己混社会。在这期间，邻家有一个女孩小颖，自小一起长大，一直对他好。在他爷爷奶奶病重期间，不仅帮他照看病人，还从家里拿粮拿菜，给“刺头”做饭。小颖长得十分漂亮，出落得婷婷玉立，不少人家上门提亲，小颖却丝毫不动心，就跟“刺头”好。“刺头”也对小颖十分呵护，有什么事，只要小颖需要，他也不惜一切。小颖的家人反对小颖与“刺头”在一起，经常打骂小颖，小颖也因此与家庭决裂。为此“刺头”还打伤了小颖的哥哥，被拘留过。杨光达突然提起小颖，“刺头”内心受到强烈的刺激。

　　“小颖，她，她怎么样了？” “刺头”呆呆地问道。

　　徐扬将桌上的两个塑料饭盒打开，一盒装的是饺子，一盒装的是鱼香肉丝。这是“刺头”最爱吃的两样东西，也是小颖经常给他做的。

　　“刺头”又愣了，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饭盒，说：“这，这是小颖经常给我做的！”

　　杨光达说：“你先吃点吧，看看味道怎么样？”

　　“刺头”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这是小颖做的，姜味就是浓，我就喜欢吃这味！”

　　杨光达这时一拍桌子，吼道：“呸，真是禽兽不如，你还知道吃，还能吃得下去，你知道小颖现在受着多大的委屈？”

　　“刺头”一下又怔住了，他张着嘴，瞪着眼，嘴里还有一个饺子没咽下去。他看着杨光达说：“小颖，小颖，她受委屈了？”

　　徐扬这时从衣服兜里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他打开手机，说：“我今天刚见了小颖，这里面有她的一段录像，你自己看吧！”

　　“刺头”接过手机，屏幕上出现一个女孩的面庞。那就是“刺头”的女友小颖。小颖在录像里哭哭啼啼的说：“刺头，你到哪去了，你怎么走也不告诉我一声！你走，我怎么办？”

　　女孩在录像里越哭越伤心，说：“你走了，我到马旦他们那找你，他们，……他们欺负我……”

　　女孩在录像里哭得抬不起头来，她捂着脸，伤心欲绝。

　　“刺头”也快要疯了，他哇的一声，嘴里的饺子也喷出来了，他哭喊着站起来，叫道：“他妈的，他们欺负小颖，我，我宰了他们！”

　　旁边警察上来一把将“刺头”摁在椅子上，说：“你嚷什么？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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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徐扬从“刺头”手里把手机拿过来，对“刺头”说：“你是好汉，你他妈的什么玩意？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小颖那么真心对你，你对得起她吗？”

　　杨光达说：“你把他们那帮人做朋友，他们是什么东西，是恶棍，是人渣，是狗屁！”

　　“他们那几个人，看小颖漂亮，你又不在，叫小颖陪着喝酒，喝完酒就把小颖强奸了！小颖一个小女孩，哪能受得了他们的折腾！” 徐扬对“刺头”说。

　　“他们强奸小颖，你们为什么不抓他？” “刺头”哇哇乱叫，“为什么不抓他们？”

　　“小颖当时又不敢报案，这事是我们找到小颖，她才说的。” 徐扬说，“现在抓他们，又没什么证据了！’

　　“那武哥呢？” “刺头”又叫道，“武哥，他怎么也不管他们这帮混蛋？”

　　“哼！”徐扬冷笑一声，说：“你是说王庆武，他管这事？！他现在最关心的是你和王国清什么时候被处死！你现在对他来说，是废人一个，他管你的事还有价值吗？”

　　“刺头”突然变安静多了，他喃喃自语道：“这些王八蛋，真不是东西！”

　　杨光达说：“就这些人渣，你还在给他们承担罪责，还要帮他们隐瞒事实。我告诉你，我们找到小颖时，她正准备自杀，你说，她要死了，你怎么面对她的冤魂？”

　　“好，我说，我给你们提供证据，” “刺头”终于崩溃了，他说：“他们走私毒品，还绑架伤人，还敲诈勒索，我都说，你们要抓他们！”

　　“我以一个公安局长的名义向你承诺，” 杨光达又趁热打铁，说，“只要你积极检举揭发他们的罪行，我们会保守秘密；对于你的立功行为，我们将在提请检察机关起诉的卷宗里予以充分反映，给你减轻处罚！”

　　“好，好，好！” “刺头”连连点头，他说， “谢谢杨局长，我要坦白检举，我要立功！”

　　“这就对了，你只有好好表现，才能解救自己，也才能对得起小颖，小颖才能有信心继续活下去！” 徐扬说。

　　“好，我现在就说！” “刺头”看着徐扬说。

　　徐扬看了一眼杨光达，杨光达点点头。徐扬一挥手，过来一个警察，开始做笔录。……

　　5。

　　“刺头”这个突破口一打开，整个专案组的人都非常兴奋。为了避免“刺头”的情绪受到其他因素干扰，专案组在审讯室给“刺头”支了张床，不叫他回监室了；同时给“刺头”好吃好喝地伺候。每讯问两小时，还让他休息一会，抽两支大中华，喝点茶。

　　整整两天时间，“刺头”才交代得差不多完了。杨光达坐在办公室看了一下笔录材料，心里十分振奋。“刺头”简直就是个天才，他所交代的几起敲诈勒索案、滋事伤人案，不仅事情经过描述十分清楚，而且还特别说明相关证人、证据在什么地方；去年引起轰动的市工商银行姚行长的绑架案，刑侦部门也怀疑与王庆武这些人有关，但一直没有突破，现在“刺头”的供述里也有了；他提供的几个走私贩毒窝点，具体位置描述很清楚，而且还特别坦白了哪里有暗哨，人员的具体分工等等。杨光达心想，人毕竟是不同于机器，也不同于其他动物。人最大的特点是他们的感情细腻。所以，只要你能进入他最真诚的情感世界，触及他最脆弱最痛苦的那一点，他就会崩溃，就会彻底缴械。“刺头”这小子，不可谓不硬，但当你抓住了他脆弱的情感，就象点中了他的穴道，他也就成了一堆烂泥。

　　这时徐扬推门走了进来。

　　“王国清那边怎么样？” 杨光达问徐扬。

　　“已经有收获了，一些事正在核实！” 徐扬说。这两天，他们也在紧锣密鼓的提审“小四”王国清。他们对王国清的策略又有不同，采取的是车轮战术，对王国清狂轰烂炸，还不时故意透露几个他们从“刺头”那里掌握了的案情细节，让王国清明白事情他们都已了解，只不过是考验一下王国清的认罪态度而已。王国清也开始缴械投降了。

　　“你马上召集刑警支队相关人员，研究一下这个笔录，根据李浩提供的线索，制定下一步行动方案！” 杨光达对徐扬说。

　　“好，我立即就去办！” 徐扬说完转身走了。

　　杨光达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他用手指按了一会眼窝，又直起身来，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电话通了：

　　“喂，张秘书吗，我想找一下宇文书记！” 杨光达说。

　　……

　　1。

　　新市长曹向春主持召开了元州市经济工作会议。出席的是市直各委局主要负责人。会议确定了未来几年元州市经济工作的发展方向和重点工作。其中，有两个具体问题大家进行了详细的讨论。一个就是元州市元鑫电子集团公司的问题，另一个是生命科技产业园区的建设问题。会议还讨论了一些招商引资事务。

　　元鑫电子集团公司问题实际上是前任市委书记赵宏魁在任时留下来的。前几年，赵宏魁到国外考察，认为家用摄像机是将来的一个好的产业。经迅速决策，在原元州电视机厂的基础上组建了元鑫电子集团公司，并由市政府担保，元州市几家商业银行贷款五十亿元，从国外引进两条全套家用摄像机生产线。当时引进生产的家用摄像机是采用盒式录像带型式的。但电子产品更新换代特别快，经过近两年多的建设，生产线还没正式投产，便已判了死刑。因为市场上已经推出了更新颖的dvd光盘家用摄像机，甚至最新的数码硬盘家用摄像机亦已问世。元鑫电子集团公司生产的盒式录像带式家用摄像机已基本没有市场。因为家用摄像机市场从定位上本身就是高端市场，老式的就要被淘汰。元鑫电子集团公司成了市政府的一个包袱。与会的市发改委主任于滨向市政府提交了一份《关于盘活元鑫电子集团公司部分资产的实施意见》，其中主要的观点是将目前的整机生产变更为家用摄像机零部件生产，为国内外一些家用摄像机品牌提供配套部件；同时在原来生产线的基础上进行消化研发，逐步改造，争取在条件成熟时继续引进更先进的技术。会议基本同意这个《实施意见》。

　　元州市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肖仁举向会议提交了一份《关于元州市生命科技园建设规划纲要说明》，主要内容是提出在生命科技园建成从技术孵化到工业化生产再到市场开发一条龙的技、工、贸配套园区。其中最大的投资项目“康寿霖”延生肽生产线已经动工建设。园区规划建设的“生命科技馆”也即将开工。生命科技园是曹向春到任元州后拍板力推的项目。曹向春也是到外省市考察时才产生这方面的灵感。他认为生命医药保健品将是一个好的发展方向，因为将来人类会越来越注重自身的保健。市场上各式各样的保健品畅销就是一个证明。会议对这个《纲要说明》进行了讨论，一些相关部门还提出了好的建议。曹向春最后还讲了话。他说，要举全市之力搞好生命科技园建设，各部门、各单位要通力合作，不畏艰难，迎头而上，把生命科技园建设成技术进步的龙头、经济发展的龙头，带动元州市经济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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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宇文新民自从接任市委书记以来，工作是比原来忙多了。各种会议、各种活动，日程几乎都排得满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