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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续集) 第 20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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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嬷嬷吩咐道。

  “是,师父,”沈才华咽下最后块大饼子,开始背诵道,“人身36要岤,分为死晕哑麻各九岤。死岤有天灵气门当门脐门下阴脑海天隙背粱脊心九个;晕岤是太阳闻听腮角玄机将台期门章门尾龙涌泉;哑岤也是九个,肩井哑门凤眼入洞凤尾精促笑腰腕脉和太冲。”

  “不错,麻岤呢”客家嬷嬷由衷的赞许道。

  “九个麻岤分别是,巨骨天柱臂儒曲池虎口白海委中筑宾和公孙岤。”沈才华口气的背诵了人体36要岤,这是习武之人最基础的知识。

  “师父考考你,背粱和脊心两个死岤位于何处”嬷嬷微笑着说道。

  “背粱岤,头颈后脊骨上数第七节,脊心位于腰脊骨由下上数第七节,都是人体神经中枢,也是脊节最薄弱之处,两岤称之为上七下七。”

  “那么笑腰哑岤呢”嬷嬷再问道。

  沈才华张口即答:“笑腰岤位于后背下肋骨末端,即人体的软腰部,肾脏位。”

  “才华真的是绝顶聪明啊。”嘟嘟摇头晃脑的奉承说道。

  “才华,以上死暈啞麻36要岤,乃是人身致命要害,如被击中,重死轻伤,日后万万大意不得,切记。”客家嬷嬷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知道了,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去捉鬼呢”沈才华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迫不及待的问道。

  “今晚子时,师父捉了两条小蠕头蛮,大家伙还在后面呢。”客家嬷嬷若有所思的说道。

  是夜,月色清凉如水,妖窝铺屯沉浸在片静谧之中。

  沈才华合衣躺在炕上,尽管连日来的旅途颠簸令其有些疲惫不堪,但此刻他的心情却是亢奋之极,半夜里去捉鬼,这种事情简直是太刺激了。

  盼呀盼呀,时间点点的流逝着,最后终于等到了亥末时分。

  客家嬷嬷翻身站在炕上,轻轻的拉开了贴着窗户纸的上扇木格窗,然后悄声对沈才华说道:“时辰已到,我们可以走了。”说罢手抄起了小才华,身子纵,悄无声息的从窗口径直窜了出去。

  “我也去。”嘟嘟轻拍翅膀跟随着飞出,静静地盘旋在半空中。

  妖窝铺是个不大的屯子,总共只有几十户人家,此刻人们早都已经熟睡了,可以隐约的听到那些土房之内传出来阵阵轻微的鼾声。

  来到了屯子中央的场院之上,客家嬷嬷放下了沈才华,开始讲解捉鬼的步骤:“蠕头蛮肯定就在这个小村庄里,它通常会隐匿在人的身体里,并经常在夜半子时控制宿主出来活动,不易被人发觉。但是,它也有其自身的弱点,你能猜到是什么吗”

  沈才华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客家嬷嬷微微笑,道:“就是打呼噜的鼾声,它为了掩饰自己的存在,尽量装做与人的鼾声相似,如果仔细听,就完全可以分辨得出来。”

  嬷嬷想培养沈才华的阅历与应变能力,所以讲的尽可能通俗明了。

  “蠕头蛮的鼾声是什么样子的”沈才华好奇的问道。

  “人打呼噜是气流通过咽部软组织所振动而发出的响声,频率相同,因此很有节奏感,而蠕头蛮则不然,它控制着宿主发出鼾声,其音参差不齐,有时还会骤然间停下,用以观察周围的动静,然后再继续的发出鼾声,只要我们留心,则是不难分辨的。”客家嬷嬷详尽的解释道。

  “那我们要挨家挨户的去偷听么”沈才华疑惑道。

  “不错。”客家嬷嬷点点头。

  “有的人家里有狗,听到动静是会叫的。”沈才华提醒道。

  “所以师父要教你祝由神功第三式行尸走肉,可以让那些狗统统闭嘴。”客家嬷嬷自信的说道。

  “大狗小狗都不叫了么”沈才华半信半疑。

  “当然,首先,你得先记住咒语,曱曵曶曷书曺曻朁”客家嬷嬷清晰的念出了行尸走肉的巫咒。

  沈才华听罢随即复述了边,丝毫不差。

  客家嬷嬷满意的点点头,心道,这孩子真的是点就通,可比那个何五行强的太多了。接着,她讲述了“肢舞”的手法要领,小才华记下,脑海的记忆深处仿佛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了,我们现在可以行动了。”客家嬷嬷满意的说道。

  第97节

  鬼壶 第97节

  第七十五章

  迷离的月光下,客家嬷嬷带着沈才华来到了第家农户的房前,条黑色的本地土狗蓦然间横在了他们的面前,喉咙里发出低沉得咆哮声,两只凶巴巴的眼睛盯住了沈才华。

  客家嬷嬷伸出两无名指,对着黑狗念动巫咒:“曱曵曶曷书曺曻朁”那黑狗使劲儿的晃了晃脑袋,四肢发软,慢慢的伏在了地上,眼皮也渐渐的合上了,须臾,便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竟然睡着了。

  “行尸走肉可以暂时阻断人或动物的脑电波,使其丧失逻辑思维和分辨能力,甚至能够按照施术者的意念行动,就像西方人研究的催眠术样,只不过师父的祝由神功更胜筹罢了。”客家嬷嬷循循讲解道。

  他俩蹲在了这家农户的窗台下,凝神屏气的倾听着屋子里面的动静。

  屋内传出来高低不同的两种鼾声,沈才华听得是头雾水,疑问的目光望向了客家嬷嬷。

  嬷嬷微微笑,压低声音凑在沈才华的耳边解释说道:“世上之声可分为五音,即宫商角徵羽,对应人体的五脏器官。其中脾应宫,其声漫而缓;肺应商,其声促以清;肝应角,其声呼以长;心应徵,其声雄以明;肾应羽,其声沉以细。你听,这屋子里有两种鼾声,是为两人,高者音质咋闻外表虽响亮浑厚,细辩则声雄而粗鄙,所发为徵音,呼吸时气短抖颤,偶尔还放出两个闷屁,心率紊乱并有精泄虚脱之嫌,因此这是个愚鲁的中年男人,而且刚刚行完房不久。再听另个人的鼾声,绵绵而悠长,不断不离,不急不躁,脾内之气运化三焦肾水如叮咚溪水,汨汨潺潺,乃为宫羽音,必定是中年妇人。细辩其间有啧啧咂嘴之声,如食甘饴之回味无穷,颇心满意足并饱腹之感,说明其很享受刚刚过去的那番云雨之欢,因此可以断定这二人乃是对夫妻,并不是我们所要寻找的蠕头蛮。”

  嬷嬷席话,说得沈才华云山雾罩,糊里糊涂的。

  两人悄悄地离开了那户人家,又走到了老杨树下的三间土房前。

  “才华,按照师父教你的祝由第三式行尸走肉,由你去对付这家人的狗吧。”客家嬷嬷站在旁袖手说道。

  沈才华点了点头,蹑手蹑脚的走近前去,紧张的盯着大门旁边那个木头搭建的大狗窝。

  “呼噜”声,狗窝小门内突然探出只硕大的狗头来,褐色毛发,狮鼻猪口,连连打了几个哈欠,睡眼惺忪的斜乜着沈才华

  沈才华精神抖擞的探出两只无名指对准了那只褐毛大狗,张开嘴巴正欲念动“行尸走肉”的巫咒,不料定睛细瞧,那只懒狗竟已然睡着了,并发出了均匀的鼾声,口涎流了地。

  沈才华满意的回头望了望师父,然后溜到墙边紧贴着窗户细听起来。

  屋内传出阵“喀吱吱”磨牙的声音,然后是粗俗不堪的鼻鼾声,间或着几句含糊不清的梦呓:“马蚤娘们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这是个大男人,沈才华心里寻思着,这时,嬷嬷也紧靠着他蹲了下来。

  “你听,这是个年轻力壮且喝了很多酒的单身男人,鼾声浑厚深沉,肾气十足,五音为羽,肝火旺盛,节奏由清角调升黄钟羽”客家嬷嬷悄声说道。

  “噗噗”那男人蓦地放出两声闷屁,其音甚是晦涩。

  “此人心中抑郁难排,为情所困,乃莽夫,也不是我们所要寻找的目标。”客家嬷嬷说道。

  “嬷嬷师父,我们要每户人家都听过去么”沈才华似乎有点腻了。

  客家嬷嬷柔声说道:“孩子,师父这是在培养你的听辨功力呢,好了,时间已经不早,那蠕头蛮是时候要开始活动了,我们现在直接去找它。”

  “师父,原来你知道那个蠕头鬼在哪儿呀”沈才华恍然大悟道。

  客家嬷嬷点点头,拽起沈才华,离开了这户人家,然后径直的奔向了屯子北面李地火老爷子的土房。

  半空中盘旋着的嘟嘟摆翅膀,也尾随而去。

  “蠕头鬼会在我们自己的家里”沈才华边走着,面疑惑不解的问道。

  嬷嬷冷冷的笑,说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屯北,李地火老爷子的三间土房之内黑灯瞎火的,清凉的月光斜斜透过窗棂射进了屋内,客家嬷嬷和沈才华蹑手蹑脚的贴在了窗台下,探起脑袋朝着屋内的火炕上望去。

  淡淡的月光洒在了炕上,葛老二侧着身子睡在了炕头,腰间裹缠着被子,露出了两瓣浑圆的白腚,在东北农村里,人们习惯于裸睡,认为这样才解乏。

  李老爷子和衣静静地躺在了炕梢上,口中发出阵阵鼾声。

  “才华,葛老二就不要去管他了,你注意听李老爷子的鼾声,其声五音俱全,宫商角徵羽,节奏分毫不差,试想世间上,哪儿会有连打呼噜都如此抑扬顿挫,五种音律面面俱到之人正所谓欲盖弥彰,蠕头蛮想要惟妙惟肖的模仿人类的发声,反而倒使它露出了马脚。”客家嬷嬷悄声说道。

  “那蠕头鬼什么时候才出来呢”沈才华着急的问道。

  “别急,子时难得,它定会出来的。”客家嬷嬷安慰道。

  说话之间,火炕上的李老爷子突然挺直了身子,然后竟然慢慢的爬了起来

  第98节

  鬼壶 第98节

  淡淡月光照在李地火老爷子的身上,但见他弓起了身子,用力的蠕动着脖颈,听得“喀喀喀”连串的颈椎骨响,随即他的脖子竟然渐渐的伸长了越伸越长,脖子上面原本满是皱褶的老皮也越来越薄,最后如同半透明的薄膜般,可以清晰地瞧见内里的青色血管和红色的肌肉,而此刻老爷子的脖子更是抻长了足足有近两米之多

  沈才华虽然是个孩子,但毕竟自幼跟随寒生浪迹江湖,见多了蹊跷诡异之事,纵是如此,也仍然吓得心惊肉跳和目瞪口呆。

  客家嬷嬷观察着沈才华的反应,心中默默的赞许,这孩子的胆量远远超过普通人,真是难得的人才。

  月光下,老爷子缓慢的转过头来,秃脑瓜壳反射着青幽幽的亮光,两只三角眼恶狠狠的瞄向了窗外,然后敏捷的跳下了炕,绕过灶间推开了土房的木门,随着“嘎吱”声,门缝中早已探出长长的脑袋来,双眼精光闪闪的盯着客家嬷嬷和沈才华

  “大嫂,你们想干啥”那话虽然依旧是李地火的口气,但语音的质感却要丰富得多。

  沈才华悄悄地躲到了客家嬷嬷的身后,嘟嘟“唰”的落在了屋顶上,歪着脑袋诧异的盯着这个怪人。

  “哼,”客家嬷嬷冷笑道,“听闻蠕头蛮向在中原地脐里面生活,怎么也闯起关东来了”

  “这是李家祖屋,我李地火世居妖窝铺,关大嫂什么事儿”老爷子推开房门走出来,随着“喀喀喀”阵骨头响,那长长的脖子竟然又缓缓的缩回去了,三角眼也变圆了,与正常人无异。

  客家嬷嬷脸若冰霜,冷冷道:“老妪千里迢迢赶来此地,只为送亡夫骨灰回家,你为何在塘虱鱼里产仔,意图加害于我们”

  李老爷子桀桀阴笑道:“当年地火听从大哥的怂恿,误入河东地脐,导致空有躯壳世,绝了李家的香火哼,前日我就已经感知到了大哥的临近,想兄弟俩应该成为同类才是,所以备下了鲶鱼。唉,人算不如天算,只见到了大嫂和大哥的骨灰后,方知他早就已经死了,无奈,就只有请大嫂替代大哥了”

  客家嬷嬷微微笑,道:“你想让老妪也成为蠕头蛮的另宿主么”

  “这就是报复。”李地火昂起脖子嘶哑着说道。

  “老妪有点不明白,是亡夫地水叫你去河东地脐的么他可从来都没有提到这码事儿。”客家嬷嬷疑惑的说道。

  “他当然不会对外人说了,包括自己的老婆,老婆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件衣服罢了,脱了这件换那件。”李地火滛邪粗俗的笑道。

  客家嬷嬷并没有生气,反而柔声柔气的问道:“老妪还是不相信,小叔,你说的那个河东地脐是在什么地方啊”

  “山西芮城黄河边。”李地火回答道。

  “去地脐里面干什么呢”客家嬷嬷的声音更加的柔和了。

  “找鬼壶”李地火正说之间,突然警觉了起来,紧忙住嘴。

  “鬼壶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客家嬷嬷追问道。

  李地火恶狠狠的盯着客家嬷嬷说道:“大嫂,你问这个做什么”

  客家嬷嬷脸色板,厉声道:“既然亡夫对几十年的夫妻都加以隐瞒,老妪倒真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事儿。”

  李地火阴沉着脸,半晌没有吭气。

  此刻,土房前面,月色迷离,杀气渐重。

  第七十六章

  李老爷子的双眼渐渐的收缩,又变成了三角形,巩膜泛红,颈骨发出轻微的“喀喀”响声。

  客家嬷嬷冷眼瞧着,鄙夷的说道:“小叔,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为什么要杀死本屯子的王老蔫”

  “嘿嘿”李地火不屑的说道,“当然是为尸魄了,你们就要到家了,我得事先储备些新鲜的七魄尸气,以防不时之需,妖窝铺虽说死了人,但绝不会有人猜到是瘫痪了几十年的李老爷子干的。”

  客家嬷嬷点点头:“的确,没有人会怀疑个高位截瘫的老人,小叔完全可以撇开嫌疑,但你为什么要在王老蔫的尸体里产仔呢”

  “离开了地脐,也就只有用这个法子繁衍后代了,孩子们随棺材道埋入地下,有吃有喝,又无天敌,是实实在在的理想之所。”老爷子回答道。

  “小叔,如此说来,你这蠕头蛮是雌雄同体了”客家嬷嬷说道,“老妪问你,九八事变后,日军占领了东北,那时你就已经开始繁衍后代了吧齐警官说这五十多年来,类似的案件共有百余起,应该都是你做的了。”

  “哼,我只不过是挑些肌肉健壮的男人下手,老幼妇孺和残疾人是从不杀的,这点社会公德心也还是有的。”李地火昂起头,颇有些道貌岸然的样子。

  “那么老妪和徒儿就是妇孺,你为何还是要下手呢”客家嬷嬷淡淡道。

  李地火愣了下,随即三角眼瞪,精光闪闪,在月光下显得尤为狰狞,嘴里恶狠狠的说道:“少废话,我今晚就送大嫂去阴间与大哥相会,这不是很成全你们了么至于这孩子嘛,黄泉路上无老少,也就同搭个伴儿走吧。”

  客家嬷嬷幽幽道:“小叔,怕你没有这个本事。”

  “喀喀喀”突地,连串的暴响,李地火脖子骤然伸长了两米,秃脑瓜子几乎凑到了嬷嬷的脸孔前,血盆大口张开,“啵”的吐出个乳白色的大气泡来,足足有锅盖般大小,股腐尸的恶臭迎面扑来。

  “曷曷拏,阇羯奣奣叵”客家嬷嬷口中早已经念动了祝由神功第式“鬼打墙”巫咒,双掌立于胸前水平运动着。

  那巨大的气泡,在嬷嬷的头顶和脸前面不停地翻滚旋转着,但是就像碰上了堵气墙般,硬是贴不上身。

  李地火大惊,“啵啵啵”又连串吐出七八个气泡,如同小孩子们喜欢吹的那种肥皂泡似的,四面八方围拢了过来。

  “才华,危险”嘟嘟在房顶上大声疾呼道。

  第99节

  鬼壶 第99节

  沈才华闪出身来,双手掌立起来回晃悠着,口中也念起了巫咒:“曷曷拏,阇羯奣奣叵”

  客家嬷嬷欣喜的点点头,这孩子已经学会实战了。

  月光下,群乳白色散发着恶臭的大尸泡围绕着客家嬷嬷和沈才华身边上下的翻滚着,寻隙好贴上身去。嬷嬷的脸色渐渐的凝滞了起来,虽说“鬼打墙”可以阻止那些尸泡落下,但是这样长时间的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万有个疏忽的话,尤其是徒弟沈才华还是个小孩儿,念错了几个字,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嬷嬷断定,那些尸泡之内肯定有名堂。

  而此刻,李地火伸着两米长的脖子,眨着三角眼也是兀自诧异不已,没想到这老女人和小孩子竟然能抵挡得住尸泡的进攻想到此,他突然“吱”的怪叫声,其音诡异至极,已不是人类的发声了。

  瞬间,那些大气泡纷纷爆裂开来,数万只粉红色如孑孓般大小的“蠕头蛮”精虫,晃动着细细的尾巴,铺天盖地的罩将下来,个个奋不顾身的想往人的身体里面钻

  客家嬷嬷望见密密麻麻落下来的精虫,顿时大惊失色,自己倒是可以瞬间凌空退出圈外,可是沈才华就危险了,她在心中只是略踌躇,逃生的机会也就转瞬即逝了

  空气中恶臭熏天,令人作呕不已,沈才华忙用手指塞住了两个鼻孔,可就这紧张之下,嘴里的巫咒却走了调,完完全全的念错了。

  冥冥之中,沈才华嘴里下意识的夹杂着几句陌生的巫咒:“杀呀,杀呀,毳毴毵毶毷毸毹毺毻毼毽毾毵氀氁氂氃氋氄氅氆氇杀杀杀”同时双手掌不由自主的做出了类似于来回切割的肢舞动作。

  此乃祝由神功第十式“无毒不丈夫”。

  六年前,沈才华在香港半山曾用次招式咬去了“不化骨”茅噬的半节荫茎,盖因此术专门攻击对方隐秘处的生殖系统,无论男女之外生殖器官,亦或体内的精子卵子,通通照杀不误,所以郭璞命此损招为“无毒不丈夫”。

  “哔哔啵啵”半空中蓦地闪过片白色的静电,那些数以万计的“蠕头蛮”精虫,竟然在半空里瞬间被烧焦了,变成了片灰粉,洋洋洒洒的飘落了地。

  李地火见,骤然急火攻心,喉头咸“哇”的喷出了数口白色的浆液,想不到自己的数万条精虫,竟然刹那间同归于尽,灰飞烟灭了,那可是他积攒了数十年的精元之气啊。

  “喀喀喀”李地火缩回了自己的脖子,口中咬牙切齿的说道:“大嫂,你好狠心啊,竟然屠我子孙,此仇若不报,地火誓不为人”

  客家嬷嬷其实也正纳闷着,怎么突然之间形势逆转,那片白光从何而来耳边听得小才华嘴里叨咕着些莫名的音阶,这可不是自己传授的祝由巫咒,因为她也是头次听到,难道说此地另隐藏有高人在暗中相助不成

  “杀杀杀”沈才华手掌像是切肉般的来回拉锯,口中依旧是恶狠狠不停的在自语着。

  “哼,小叔,这也是你罔顾兄弟情谊,作恶在先,咎由自取罢了。”客家嬷嬷冷笑道,她尽管不知道有谁在暗中相助,但面对李地火则仍必须是理直气壮的。

  李地火自忖自己不是这个老太婆的对手,再纠缠下去绝无胜算,但又不甘心损失了那么多的“蠕头蛮”精虫,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要知道,五十多年来,诛杀过上百人,而今晚是惟失手的次。

  “大嫂,有种的前来河东地脐找我,你不是很想知道大哥为什么要对你隐瞒真相么到了那儿,大嫂也就知道鬼壶是什么东西了。怎么样,敢来么”李地火出言相激道。

  “待老妪安排好亡夫的后事,定将赴河东地脐行,”客家嬷嬷表情淡漠,但语气仍旧十分柔和,“不过,得请小叔先告知老妪那地脐究竟在什么地方”

  “你去河东风陵寺吧,到时候地火定然前去会你。”李地火恨恨道。

  “言为定。”客家嬷嬷回答道。

  是啊,丈夫李地水究竟对自己隐瞒了什么这事儿若是不弄个明明白白,日后必将寝食不安的,她想。

  “那好,地火向大嫂告辞,就先行步了。”李老爷子身子矮,四肢仆地,两条腿交替的蹬出,悄然无息的向屯子南边窜出了数丈之远,随即“嗖嗖嗖”几下便已不见了踪影。

  “好险啊”屋顶上,大鹦鹉嘟嘟捏了把汗说道。

  “才华,方才你嘴里在叨咕些什么呢”客家嬷嬷低头问沈才华道。

  “我”沈才华眨眼想了想,迷惑不解的说道,“没有啊,刚才我急坏了,好像是直在喊杀杀杀的。”

  “在杀杀杀的中间,你还说了什么”客家嬷嬷追问道。

  “没有了我怎么点也不记得了呢”沈才华挠了挠头皮,此刻,他的精神松弛下来,而自己曾经讲过什么则完全忘记了。

  客家嬷嬷点了点头,能够于举手之间消灭那些“蠕头蛮”精虫的,必定是罕见的武林绝顶高手。想到此,于是气沉丹田,以极低频率的声音说道:“刚刚是哪位高人暗中相助,老妪感激不尽,可否出来见”

  自然界中,声音的频率越低则传播的越远,穿透力也越强,古时中原武林有种“传声入密”的上乘功夫,就是以极低频率发出声音的。普通人耳听到的声音频率范围,理论上是在202000之间,低于20的“次声波”和超过2000的“超声波”,人类的耳朵是听不见的。普通人能听到的最低频率是85,而内功极精湛的武林高手,听力可达52。

  客家嬷嬷发出的声音大致在5260之间,对方既是江湖上的绝顶高人,则完全可以听得到她的声音。

  半晌,夜空里仍旧是片静谧,高人并未应答。

  “唉,”客家嬷嬷叹息道,“神龙见首不见尾,正是高人隐士的博大胸襟与风范啊”

  第100节

  鬼壶 第100节

  第七十七章

  次日清晨,村长大早便来到了土房门前,扯起嗓子叫道:“出事啦”

  客家嬷嬷走出房门,平静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昨天的那个齐警官,你还记得吧”村长匆匆说道。

  “记得。”嬷嬷回答道。

  “村委会今儿大早就接到了县公安局的电话,要求通知李家大嫂您尽快的赶去县城,在我再三的追问下,他们才私下里告诉说,原来是”村长压低了声音,神秘的说道,“齐警官疯啦”

  “疯了你是说精神失常”客家嬷嬷问道。

  “是啊,昨天来屯子里时还挺正常的嘛,怎么突然之间就发疯了呢,或许是春天来了,桃花痴和杏花痴发了依我看,那个齐警官倒也不像是个色音,黄龙府土语迷呀”村长自言自语的叨咕着。

  客家嬷嬷闻言心下已然猜到了几分,于是说道:“村长,今天亡夫李地水下葬之后,老妪可以即刻赶往县城”

  “好,”村长点点头,边朝屋里走去,边扯起嗓子喊道:“李老爷子,你身子骨不方便,我带嫂子去林带啦。”

  推开房门后,村长“咦”了声,惊讶说道:“老爷子呢”扭脸朝炕头望去,见葛老二光着腚抱着被子在呼呼大睡,枕头上流了滩哈喇子。

  “喂,老二,你给我醒醒。”村长使劲儿的摇晃着葛老二。

  “什么事儿啊,大清早的”葛老二睡眼惺忪,接连打了几个哈欠道。

  “喂,我问你,这李老爷子人呢”村长问道。

  “在炕梢呢。”葛老二看也没看的回答道。

  “胡说八道,炕梢哪儿有人”村长“啪”的巴掌拍在了葛老二的白腚上。

  “我怎么知道”葛老二不满的嘀咕着。

  村长退出房门,问客家嬷嬷:“他大嫂,你知道这老爷子去哪儿了么”

  客家嬷嬷摇了摇头,说道:“老妪早上起来后,还没有过去东屋呢,小叔瘫痪在床,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呢”

  “是啊,太蹊跷了”村长蹙起了眉头。

  村长所说的“林带”是屯北后面的防风林,同时也是李姓家的祖坟所在,高大的白杨树下,零零散散座落着数十个高高低低的坟头,没有碑石,荒草丛生,片破败萧瑟的景象。

  “这就是老李家的祖坟了,大嫂就随便挑个地儿吧。”村长叹息着说道。

  客家嬷嬷放下手中的骨灰坛,拂去上面的灰尘,眼睛湿润着轻轻说道:“地水,你来台湾后就直梦想着回松花江边的老家,如今终于遂你愿啦,唉,你就好好的在这里安息吧”

  葛老二气力非凡,加上春天里的土质特别松软,不多时间便已刨好了个大坑。嬷嬷轻轻的将坛子放入,叹息了好会儿,点了点头,默默说道:“埋了吧。”

  大家点了几柱香,烧了些纸钱,算是把李地水草草安葬了。

  “葛老二,在这里要做个记号,”村长吩咐着,同时转过身来解释道,“大嫂,你将来老了,合葬的时候好找。”

  客家嬷嬷淡淡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老妪是不可能再回到这里了。”

  回到了土屋,依旧是不见李地火老爷子的身影,村长忧心忡忡的对客家嬷嬷说道:“大嫂,你们还是先去县城吧,公安局的同志看样子很是着急,我让村里套辆骡车送你们进城。”

  客家嬷嬷点点头,道:“那就辛苦村长了。”

  骡子是公驴和母马交配而产下的后代,虽然在遗传上已丧失了繁殖能力,但其拉车的气力与耐久则远远超过了马匹。松花江边上的妖窝铺屯到县城有近百公里,客家嬷嬷与沈才华带着席子筒和大鹦鹉嘟嘟坐在了骡车上,路经靠山乡新农以及万金塔等地,于黄昏时分赶到了农安县城。

  农安古城始建于两千年前的古夫余国,历经沧桑,辽灭渤海国后,改名为“黄龙府”,为辽代“五京二府”七大重镇之,南宋名将岳飞当年曾誓言“直抵黄龙府,与诸君痛饮耳”,便指的是此地。清光绪十五年1889年更名“农安县”,直沿用至今。

  县公安局位于靠近辽塔的条老街上,暮色中,夜风微寒,行人寥寥。

  骡车直接停在了公安局的大门口,客家嬷嬷下了车,回头对沈才华说道:“你们在车上等,师父去去就来。”

  “师父,警察为什么会发疯了呢”沈才华不解的问道。

  客家嬷嬷淡淡笑,道:“师父曾经警告过齐警官,当心那条小蠕头蛮,它是会害人的,谁让这些警察们把师父的话当做耳边风的。”

  沈才华点点头,他知道,世间上,有些虫子还是很厉害的。

  县局值班室里,温局长在焦急的等待着客家嬷嬷的到来。

  “李大嫂你好,我姓温,”温局长热情的伸出手来握了握,随即进入正题道,“据说您曾经从死者王老蔫的肚子里找出来条奇怪的虫子,是吧”

  客家嬷嬷点点头。

  “您了解那是什么虫子么”温局长又问道。

  “蠕头蛮,种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生物。”客家嬷嬷回答道。

  温局长接着询问道:“这种叫做蠕头蛮的怪虫侵入人体以后,能够令人发疯么”

  “可能。”客家嬷嬷平静的回答道。

  温局长点点头,于是将齐警官发疯的原因详细的讲述了遍。

  昨日,刑警队前往靠山乡妖窝铺屯勘查命案现场,取证返回县局以后,齐警官便开始在显微镜下观察那条怪虫。开始时,人们并没有当回事儿,以为那只不过是条普通的寄生虫而已,都各自去忙活着自己的那摊子。

  直到痕检室里传出了那连串的怪笑,人们才知道出事了

  第101节

  鬼壶 第101节

  人们冲进了痕检室,发现齐警官正端坐在工作台前狂笑不已,眼泪鼻涕挂了脸,两只瞳孔呆滞无光,空洞的直望着前方

  这时,有人上前轻捶他的后背,过了会儿,笑声终于止住了,嘴角开始吐出些乳白色细细的泡沫。

  大家看不对头,赶紧将他拥上了车,送去县医院救治,而此刻,技术员才发现,那条奇怪的小虫子不见了

  “我们怀疑,是不是那怪虫钻到齐警官的身体里去了,这条蠕头蛮不正是从王老蔫的肚子里找出来的么”温局长叙述到最后,诚恳的目光望着客家嬷嬷说道。

  “是的,它是钻入齐警官的体内去了。”客家嬷嬷肯定道。

  “您能把它弄出来么听说大嫂有办法逼出那虫子。”温局长恳求说道。

  “齐警官现在哪儿”客家嬷嬷问道。

  “还在县医院急诊室。”温局长回答。

  “好吧,带老妪去看看。”客家嬷嬷答应了。

  温局长命手下开来辆吉普车,客家嬷嬷先来到大门外,告诉骡车老板儿可以先回去了,那老板儿于是赶着车去了大车店投宿,而沈才华和他的宠物们则起坐上了吉普车,道前往县医院。

  急诊室内的值班医生问明来意后,颇为不满的说道:“那位警察病人不久前由其家人接回乡下老家了”

  “接回老家了医生,那么目前他的病情怎样了”温局长不放心的询问道。

  “做了心电图胸透和b超,也化验了血常规,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病人家属说既然医院查不出来,就回万金塔去了,要请个什么大仙啥的。”医生有些揶揄的解释说道。

  温局长皱了皱眉头,尽管东北民间流行请仙儿跳大神,但齐警官毕竟是人民警察,也要注意群众影响嘛。

  “李大嫂,还要麻烦您走趟万金塔了。”温局长抱歉的说道。

  在公安局食堂简单的吃了晚饭以后,吉普车载着温局长和嬷嬷行朝着县城东北方向的万金塔乡驶去。

  万金塔乡是由辽代遗留下来的座半截砖塔而命名的,距县城约三十公里,当温局长找到齐警官老家时,已是夜里**点钟了。

  月光下,屯子里传出来锣鼓的喧闹声,隐约有人在合着“咚咚”的鼓点说唱着。温局长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回身对后排座上的客家嬷嬷介绍说道:“东北的跳大神,也叫做萨满舞,萨满是过去满族的巫师,萨满舞就是巫师在祈神祭礼祛邪和治病活动中所表演的种舞蹈,民间也称跳家神或者烧旗香,其实完全是封建迷信活动,不过老百姓又很信这东西,要想完全根除和取缔也不太容易。”

  客家嬷嬷微微笑,未可置否。

  车子停在了家农户的院外,隔着肩高的土围墙望进去,可以看见屋子里面人影攒动,嘈杂之声不绝于耳,连屋门和窗户外面都站着有看热闹的村民。

  咚咚的鼓声中夹杂着串串铃音,有人在高声说唱着,曲调优美而欢快:

  “叫声老乡听我说,

  屋子窄,主就多,

  屋子小,人也多,

  磕着碰着了不得,

  磕着君子还好办,

  碰着小人犯口舌,

  怕他说咱没道行,啊哎咳哎咳哟啊......”

  此刻,沈才华听着隐约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

  第七十八章

  温局长分开众人,带着客家嬷嬷和沈才华挤进了屋里。

  空气中弥撒着“蛤蟆头”叶子烟的辣味儿,同时夹杂着汗酸气以及老乡们亢奋的情绪,毕竟“跳大神”是关东民间最具神秘色彩的活动了,尤其是孩子们,个个小脸红扑扑的,既好奇又紧张,都想亲眼目睹“胡黄二仙”的妖术。

  灶坑里炉火熊熊,火炕上和衣躺着齐警官,双目紧闭,脸色蜡黄,嘴角边不时的泛出两个乳白色的细小泡沫。

  屋地中央,个奇瘦干瘪的秃顶老头腰上挂着九面小铜镜,并系着长腰铃,手持面抓鼓,边舞边用委婉尖细的女声唱道:

  “齐警官,别闹啦,

  你妈喊你吃饭了,

  猪的心,牛的肺,

  苤了疙瘩胡罗贝,

  土豆粉条白菜心,

  烀猪爪,牛卵子,

  兑咕兑咕大杂烩,

  脚趾盖子都舒坦,

  你说得劲不得劲,啊哎咳哎咳哟啊”

  老乡们爆发出阵阵笑声,有好事者也跟着起哄,同大声唱道:“齐警官,别闹啦,你妈喊你吃饭了,啊哎咳哎咳哟啊”

  “啊哎咳哎咳哟啊”大鹦鹉嘟嘟深受感染,也张开了巨大的鸟喙学唱了起来,沙哑的声音吓了人们大跳。

  “大鸟”孩子们顿时马蚤动起来,兴奋地围住了沈才华。

  那位干瘪的“大神”老头惊讶的盯着蓝紫金刚大鹦鹉,然后目光落在了沈才华的身上,歌声嘎然而止。

  “乡亲们,”温局长朗声说道,“我是县公安局温局长,齐警官是国家干部,生病有医院医生诊治,跳大神是封建迷信,反而会耽搁病情的,就请乡亲们散了吧。”

  齐警官老婆见是温局长,紧忙请其上座,涨红着脸解释说道:“温局长,老齐在县医院什么也都查不出来,没有办法这才回到乡下来请老仙儿的。”

  温局长点点头,略责备道:“老齐是局里中层干部,也要多少注意些群众影响嘛,好啦,他的病情现在怎样了”

  “温局长呜呜”齐警官老婆啜泣了起来,哭诉道,“从医院回来就直昏迷不醒,口吐白沫,怎么看都像是中邪了。”

  “唉,要相信科学,哪会有什么中邪那些都是神婆巫汉骗人钱财而编造出来的瞎话。”温局长义正严词的说道。

  “这位耶老是咱农安最有名的老仙儿了,他可是从来不收钱的。”齐警官老婆急切之下抢白道。

  温局长面儿有些挂不住了,转过身严肃的望着干瘪老头,清了清嗓子,然后正色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乡们停止了喧哗,都望向了这边。

  “耶老。”老头的话音竟然依旧是女声,苍老如老太婆般。

  “哪儿的人”温局长皱了皱眉头继续盘问道。

  “黄龙府。”耶老回答道。

  “农安县就是农安县嘛,还什么黄龙府,故弄玄虚。”温局长鄙夷的说道。

  第102节

  鬼壶 第102节

  耶老怔怔的瞅着沈才华和大鹦鹉嘟嘟,脸上露出了丝喜悦的笑容。

  “哼,我在问你话呢,”温局长严厉的质问道,“你搞这种封建迷信活动有多少年了”

  “记不清了。”耶老嘻嘻道。

  温局长有些愠怒了,嘲讽道:“老江湖了,是吧你既然是所谓的老仙儿,那么你说说,齐警官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中邪了。”耶老回答道。

  “中了什么邪”温局长紧逼着追问道。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那位奇瘦无比的“老仙儿”

  耶老闻言身子骨扭,腰间的铃儿骤然响了起来,伴随着“咚咚”的鼓点,他扯开嗓门又唱了起来:

  “齐警官,躺炕中,

  南请大夫治不好,

  北吃草药不见轻,

  万般出在无其奈,

  幸好黄龙耶老在,

  查查病情啊,哎咳哎咳哟啊

  男人以气最为主,

  女的以血为根衡,

  不是得了肺气肿,

  也不是骨质增生,

  半身不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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