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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悍妻 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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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叹一声,大摇着头拨通手机……
特警支队机关大楼,一大队大队长办公室。
一身警服的纪若敏推门而进,清绝秀致的美容布满疲惫,进门就一屁股坐到办公位,两手扶着秀额闭眸小憩。
今天是星期天,她本该在家休息,却被突然招回参加一个紧急电话会,从下午三点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整整开六个多小时,搞得身心俱疲。她最讨厌这种政治性会议,如果可以,她宁愿多出几趟勤务,也不愿意参加这种毫无营养的政治会。
纪若敏揉会儿头,觉得舒服不少,重新睁开双眼,一张夹在日历上的名片映入眼帘。
又一次,在这张名片前,她疲累的清眸绽出光彩,倦怠的美靥漾出笑意,一颗心不知不觉回到十日前的夜航班机。
整整十天了,每次看到这张名片,她都会开心地微笑,仿佛那日机舱的情景仍在眼前。她到现在仍不敢相信,那日的自己居然会开心成那样,简直乐疯了。
作为特警支队尖刀大队的大队长,纪若敏从精锐的spc到公安特警,一直是头牌警花,加之出身权门,更生着一张天仙化人般的花容月貌,从小到大,始终被奉若女神,但叫一个男人,在她面前都彬彬有礼,百般奉唯,即便是流氓,也装得绅士一般,却绝没想到,会被一个臭无赖迅速蹿进芳心,怎么赶也驱不走。
好在,纪若敏没冲动,更没想去打他电话,一丝一毫都没有。她绝对相信自己的判断,那臭小子从里到外,都是个到处沾花惹草的无赖。刚下飞机,就有个比她不遑多让的大美女屁颠屁颠来接,就是最有力的证明。至于他所声称的“朋友”,根本是个一点不好笑的笑话,除非她是瞎子傻子才会相信。她甚至觉得机舱一途,就已经给他太多了。
就这样吧,小帅哥。纪若敏展出个迷人的笑容,把面前名片扣了过去。
一旁的手机响了,纪若敏慵懒地接通:“表哥,事情办妥了吗?”
许大军沮丧道:“不好意思,小敏,这次搞砸了!”
纪若敏秀眉微蹙:“怎么了?”
许大军叹道:“可能被小佳给发现了,这丫头实在太狡猾,不知怎么找了个替死鬼,我们打错人了。”
纪若敏气恼道:“这个佳佳,也真是的,这么大了还不让人省心。”又想起打错人的事:“对了,你不说打错人了吗,打怎么样?”
许大军意迟迟道:“应该……不是很严重吧,我们已经在送医院了。”
纪若敏心安了,略带倦意道:“那就好,给人好好看看,再跟人好好道个歉,还不行就赔点钱,怎么说打错人都不对,就别让人吃亏了。”
许大军尴尬道:“是是是,这肯定都没问题,关键是……”
纪若敏觉得这样的安排已经足够了,打断道:“表哥,没其他事就照我说的办吧,我实在有些累了,想早点回家,就这样吧。”
许大军急忙道:“别别!先别挂,小敏!”
纪若敏意识到不对了,凝神问:“到底怎么了?”
许大军吞吞吐吐道:“也没什么,就是……我们打错那人,好象……好象是那天我去机场接你,跟你在一起那小子。”
“啊!”纪若敏触电般轻叫一声,咚一声手机失落,迅速反应过来后,又手忙脚乱去翻刚刚被她扣过的名片。
手机在桌上响着许大军的声音:“你怎么了?小敏,小敏……”
纪若敏赶紧把电话抓起,担心地问:“那他……现在怎么样?”
这是老题新问,许大军嗫嚅道:“应该……没什么大事吧?我亲自检查了,看起来就是些皮肉伤,幸好我发现得早……”
纪若敏放心不少,才气急败坏地埋怨:“你真是的,表哥,你到底是怎么搞得嘛?我跟你说得清清楚楚,你怎么还能打错人呢?就让你办这么点小事,你都办不好?你你你……你还……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许大军汗颜无比:“是是,是我办事不力,这事都怪我……”
纪若敏气急不惭道:“当然要怪你了,是你打错的人,难道还要怪我吗?”
许大军赶忙道:“是是,怪我,都怪我,怪我太大意,没想到小佳居然这么狡猾。”弱弱辩解一句,不停顿道:“你先别急,我马上就到总队医院了,那边我人头熟,肯定不会有事,你……要不要过来看看他?”
纪若敏眼神急闪,忙把美面一板:“这个,嗯,我这两天比较忙,我得……得看看能不能抽出时间。”
许大军只好道:“那行,你自己斟酌,我先挂了。”
通话结束,纪若敏安静地站在办公桌后,一手攥着小虾名片,一手咬着手机凝眸。
三秒钟后,纪若敏发疯般冲向办公室门,冲一半又拧身转回,一把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
有缘再见,是纪若敏留给小虾的承诺,现在真要再见了,只是再见的缘由和方式……
第二十一章 卑鄙的纪大队长(上)
被人胖揍,绝不是愉快的体验,何况还是被一群人。
徐虾从没被人揍过,即便是老爸,都从没碰过他一指头。他自小就聪明伶俐,人见人爱,进入校园后,更是哥姐们照顾的小兄弟。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绝不会搭理那鬼丫头,甚至不会再踏进美庐酒吧半步。
可他后悔的念头,在睁开眼的一瞬,就烟消云散了。他绝对相信,如果同样的胖揍重来一万次,也绝不会后悔一次,这样幸福的犯贱,他愿意。
武警总队医院特护病房,徐虾浑身包得跟个枕头似地躺在病床上。
从模糊到清楚,他渐渐看清了房中两个人影,一个深蓝;一个橄榄绿。深蓝坐在床边,橄榄绿坐在椅上,橄榄绿可以无视,让他甘愿犯贱的,是眼前的深蓝。
当明媚清雅的倩容呈现,清爽挺拔的身形清晰,他一颗心难以抑制地悸动了,似回到那晚的机舱,美女明朗快意的笑语又响在耳边,美人明丽如玉的形象又现在眼前。那是他人生第二次心动,与林安安的第一次极相似。但他已经有了一个林安安,不想再遇到第二个林安安,更想要一个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
会不会是梦呢?徐虾深深望着眼前人,本能地去抬习惯的左臂,可左臂打着夹板。又缓缓抬起正在输液的右手,想拍自己一巴掌,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唰!”他没能拍到自己大腿,一只温暖的右手抓住了他右手。一样的反应迅速,一样的都以动作开场,不同的是,那晚这只手覆住了他的头。
纪若敏心疼惭愧,眼神躲闪地道:“别拍了,你没做梦。”
熟悉的声音重现,徐虾眼光暴炽,胸中象刮起十二级台风,一把攥紧了相牵的右手。
纪若敏感到他变化,本能地想抽回右手,可想到小虾正输液,只得探下身:“你疯了!还输着液呢?”
徐虾仍紧紧握住她手,直盯盯望住她眼睛,忍着头脸的肿痛道:“还记得我临别说那句话吗?我说我要牵你的手,就要牵一辈子。现在,就是我兑现这句话的时候。”
纪若敏一怔,美靥瞬时一红,急向旁边递个眼神,让他说话注意点旁人。
一旁观望的许大军哭笑不得,心想,这小子,都他妈伤成这样了,还想着泡妞。
徐虾缓缓放回右手。纪若敏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起身去检查他针头和输液管,见没出什么意外,才叹着气放心坐回。
纪若敏的紧张和关切让徐虾很欣慰,也很幸福,更信心百增。看看她一身警服,肩膀上三级警督的肩章,自嘲地笑道:“你骗我,‘特’不是你小名,是你身份,你不是特务,是特警。”
纪若敏迅速瞥许大军一眼,低声道:“你这人,都这样了还胡说八道?不过你没说错,我确实是特警,你既然猜到了,就应该知道我没骗你。”
徐虾长吁口气,默默望她一会儿,才不爽地看看旁边的许大军,然后道:“好了,叙旧叙完了,现在可以说说了,我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提醒你们,最好不要说谎,我在没晕之前,对这位大哥多少还是有点印象的。”
两人尴尬对望,纪若敏心一悬,紧张道:“哦,这个,嗯,徐秘书,我首先代表我表哥给你道歉……”
代表许大军,却不代表自己?这说法有点奇怪。但许大军觉得人是他打的,这么说也不算错,于是很配合地低下头,做出认错的样子。
徐虾打断道:“等等!讲故事前,请先把相关人物介绍一下,要说仔细点,姓名、年龄、婚否、职业、职务,都要说清,事关我自己,我不想听得糊里糊涂。”小虾可得到机会了,发誓要把上次错过的一切都搞清。
连年龄和婚否都要说?两人蓦地张大双眼,继而脸脸相顾,再接着倒吞凉气。
纪若敏当然清楚小虾在想什么,气得白眼乱翻,心想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但见他猪头一样的脸,又不忍发作,板过脸不闻不问。
许大军见纪若敏默不吭声,只好揉揉鼻子道:“咳,既然这样,就我来介绍吧,这位是我表妹纪若敏,特警支队一大队大队长……”
徐虾没料到纪若敏居然会是大队长,眼光登时惊奇加仰视起来。
纪若敏见许大军不经他同意就乱说,正准备瞪视加以阻止,但见到小虾的眼光,禁不住一阵臭美,一双本该瞪向许大军的美眸,不自觉地翻到天上去了。
许大军啼笑皆非,接着道:“我表妹今年二十七岁,还没结婚,也没男朋友,这个情况你应该比较感兴趣,也比较满意吧?”
徐虾艰难地笑道:“满意,满意,哪能不满意呢?大哥还真是厚道人。”
纪若敏不料许大军说这么详细,简直是为她找婆家,小虾丑陋无比的无赖样更是无耻,气得既急又窘,娇身在床边转来转去,恨不得把两人都吃了。
徐虾笑道:“纪大队长稍安勿躁,你人既然已经来了,这些事情我早晚都会知道。我可以急于一时,你就完全没必要了。”
纪若敏羞急成怒:“你这人,简直就是地地道道的无赖!”
许大军虎目一沉:“小敏,说什么呢?事实就是如此,徐兄弟并没有说错,这不是什么风凉话,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对待吗?”
纪若敏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但见许大军不余脸面地责备自己,又好阵委屈,恨恨瞪小虾一眼,瘪住嘴巴不说话了。
许大军续道:“接下来就是我了,我叫许大军,武警总队警通中队长,我的年龄婚否什么的,你应该就不需要了吧?”
徐虾点头道:“ok,现在可以说正事儿了。”
纪若敏一听,再度心焦起来,不安地抬起头。她最担心自己幕后祸首的身份暴光,说不上为什么,就是不想。
第二十一章 卑鄙的纪大队长(下)
许大军刚想再说,纪若敏抢回道:“表哥,还是我来说吧。”
随即对小虾颔首:“徐秘书,刚刚我说话太急,向你道歉,请别介意。事情是这样的,不瞒徐秘书,我家里情况比较特殊,我爸也是军人,经常不在家,我妈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家里就只有我和妹妹两人,你遇见那个女孩子就是我妹妹。”
徐虾暗暗苦笑:“照你这么说,令尊也应该官不小吧?”
纪若敏秀眉微蹙,眼波又向许大军一飘。许大军只得再挺身而出:“嗯,我姑夫是机动师师长,就算不小吧。”(作者注:机动师,6军改成的武警师)
徐虾一股不平之气自胸腔膨起,讽刺道:“怪不得?看来我运气还不错,起码还有命躺在病床上,以二位的家世能力,象我这样草根出身的小人物,就算打个横尸街头,也只能做个冤死鬼了。”
纪若敏忧急更甚,急忙道:“真对不起,徐秘书,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但真是误会。你已经知道了我家里的情况,其实我工作也很忙,又这么多年了,搞得我那个妹妹没天管没地管,整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唉,也怪……”眼光一阵急闪,看看许大军,咬牙道:“都怪我表哥,也不跟我商量,就自作主张。”
许大军大愕,茫茫然抬起头,向自幼宠爱有加的表妹看去。
纪若敏身体一转,硬起心肠道:“表哥,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跟人好好道歉,徐秘书其实什么都明白了。你做出这种事,还让我帮你背黑锅,我瞒得住吗?我不管了!”气苦加委屈地背过身去。
谁背谁的黑锅?这也太卑鄙了!许大军恍然大悟,哭丧个脸,这个郁闷无语。
徐虾一双眼缓缓移到许大军身上。
纪若敏过于多虑了,其实小虾根本没往她身上想。打人的是许大军,事实清清楚楚,他也亲眼见了。至于所谓的幕后祸首,他首先就不知道有没有,其次就算知道有这么个角色,这等恶劣霸道的强盗行径,又怎么可能与貌若天仙的纪若敏联系到一起?
纪若敏自家事自家知,虽然背着身,但美目仍一个劲瞄许大军。
许大军只好把一只大黑锅活活吞肚里,不断低头道:“是是,我有罪,我坦白,我认错。只是,徐兄弟,这事也不能全怪我,关键是小佳,哦,就是小敏她妹妹,叫纪若佳。小敏家情况你也清楚了,两姐妹孤零零的,我这个当表哥的也不忍心,小敏工作还忙,我就时不时帮着照看照看小佳。可小佳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也就算了,前段时间还交个男朋友,打扮得古里古怪,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
直身皱眉继续:“倒不是我非得怎么着,我寻思一个流氓,打一顿让他知难而退,这也没什么吧?可哪成想,小佳居然发现了,还找你当了替死鬼,这才发生误会。徐兄弟,我真不是有心的,实在是小佳太狡猾了。”
纪若敏美眸一亮,首肯道:“对对对!”
或许是觉得惭愧,又想到纪若佳这个人不在场、又更加合适的替罪羊,接回话道:“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表哥,他本意还是好的,要怪就怪我妹妹太狡猾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我军无能,实在是共军太狡猾,就是这个意思。”
纪若敏挺会说话,还用了一句老电影台词。
两人一唱一和,徐虾终于把事情大致弄明白了,不由叹口气。其实认出许大军时,他就敏锐地猜到了,两人一个武警,一个特警,既不是救助者,更不是办案人,必然是冤案的制造者。事实证明,果然还是高官子弟仗势欺人那套。如果不是有纪若敏这大美人赔偿,他可真冤死了。
双簧唱完了,纪若敏不知小虾有否怀疑到她,紧张兮兮等他回话。
徐虾瞄瞄纪若敏,淡然道:“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说过,凭你们两家的权力背景,就算把我打死也是白死,能把我送医院,还亲自来看望,我已经很感激了。我没什么要求,你们走吧。”
纪若敏忽悠一下,悬着的心总算落回肚里,但随即又警惕起来。她太清楚小虾了,这个臭无赖这么说,肯定居心叵测。
许大军皱眉道:“这哪行?我们错了就是错了,徐兄弟你不用顾虑,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们能办到一定办。”
徐虾目光移到纪若敏脸上,淡淡道:“只怕纪大队长不这么想。”
许大军沉声道:“小敏,赶紧说句话,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了。”
纪若敏犹犹豫豫,生怕小虾当许大军的面,提出让她难堪的无礼要求,好在最担心的状况已经过去,警惕道:“徐秘书多心了,我怎么会呢?你有什么话直说。”
徐虾好整以暇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既然你们都说了,罪魁祸首是你妹妹,那就没许队长什么事了,如果可以,我想先请许队长离开。”
纪若敏直身讶道:“干嘛让我表哥离开?”
徐虾不答,不动如山,摆明吃定了两人。
许大军识趣地起身:“那行,徐兄弟,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聊,你们聊。”
纪若敏没想到许大军说走就走,求助地唤道:“表哥?”
许大军笑笑回身,抚掌安慰一番,头也不回地去了。纪若敏貌似无助,屁股一动没离开床铺,显然没走人的意思,他要连这都看不出,就真缺心眼了。
再者,许大军根本不担心小虾能提什么过分要求,机场接人那夜,他就觉得两人不对头;之前打电话,纪若敏的紧张和关切更是溢于言表;病房这会儿,两个人明里暗里,明显对上眼了,而且表妹年龄也不小了,又一身臭脾气,要真有个能受着她的人,他也能省省心。小虾看似无赖,却很真诚,他还是很喜欢,虽然年龄稍小了点儿。
病室只剩两人了,徐虾猪头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第二十二章 叫我臭小虾
纪若敏心一横,凑小虾脸前道:“臭无赖,你想怎么样?”
徐虾迎着她目光道:“纪大队长,现在我人躺在这儿,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你也清楚,请问你见过这样的无赖吗?”
纪若敏没词了,只好道:“可你留我在这儿,总得告诉你想怎么样嘛?”
徐虾胸有成竹道:“很简单,我的伤既然是你妹妹一手造成,那我养伤期间的饮食起居,就全权由她来负责,算给她一个小小的惩罚,这不过分吧?”
纪若敏露出一脸绝难置信的神情,轻蔑无比道:“徐大秘书,你做梦呢?你了解我妹妹吗?知道她是什么样人吗?你提出这么离谱的要求,你以为……”看着小虾无动于衷的脸,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
徐虾点点头道:“没错,你猜对了,你妹妹虽然不行,但你行,我就是这意思。”
纪若敏气得直抖,不屑至极道:“凭什么?”
徐虾理直气壮道:“凭你是你妹妹的姐姐。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过,你父亲常年不在家,你母亲又去得早,你充当的就是亦父亦母亦师的责任。现在你妹妹惹出这么大祸事,我不过是让她照顾两天,这难道不正常吗?如果你妹妹承担不了,你这个当姐姐为自己妹妹的负点责任,这要求很过分吗?”
小虾有理有据有节,纪若敏哑口无言,张口结舌半天,干脆道:“你休想!”背过身去。
徐虾淡淡道:“既然这样,我还是那句话,你走吧。你也不用过意不去,我说过,你走了我一样会感激你,我说到做到。”
纪若敏又没辙了,死赖不认输道:“你当我不敢走?”
徐虾闭上眼睛,干脆不说话也不看她了。
纪若敏美面瞬息万变,快气疯了,既怨气十足,又委屈憋屈,她觉得自己真是吃错药了,居然主动跑来受一个无赖羞辱?几番想拂袖而去,这辈子再不理他,可看着他又青又肿的脸,身上乱七八糟的绷带膏药,又着实狠不下心。
逼装得差不多了,不能把人逼太急,把人逼跑就前功尽弃了。徐虾适时睁开眼睛,长叹一声道:“纪大队长,我觉得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很合情合理。难道你真认为,我从你要几个钱儿,你才能心安吗?你不觉得这样对我是个污辱吗?”
纪若敏不仅憋屈,而且羞愧了,颜面窘红道:“我哪有这意思?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你简直……太过分了嘛。”
徐虾感觉她都快哭了,赶紧道:“我没这意思,可现在我的合理要求你不答应,你又觉得难以心安,要不……你说怎么办?只要你说,我保证答应就是了。”
纪若敏舒服不少,可又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办,为难至极道:“徐秘书,其实……我也知道你的要求不过分,也……不是不想答应。可你也知道,我工作那么忙,连自己妹妹都照顾不周,你伤又那么重,我哪有时间照顾你?那不是耽误你养伤吗?”
又不失时机地拍马屁:“再说你工作性质那么重要,要是误了市里领导的大事,我不就罪上加罪了吗?”
徐虾故意叹口气道:“可我有什么办法?我父母都在外地,就自己一个人住,周围还没亲戚,现在受这么重的伤,如果没人照顾,拖的时间肯定更长。”
又把马屁还给她:“你说工作,不瞒你说,我现在处里就有一大堆活没干完,再过十几天还有个大活动,我也不想拖,可要真没个人照顾,那不更耽误大事了?”
纪若敏明知他在耍无赖,可说又说不过他,建议道:“你就不能从你单位,找个相熟的人来照顾?”
徐虾毫不客气道:“我现在这模样,你是成心让我丢人?还是想显示你们的战果?”
纪若敏吃个大瘪,转转眼球,又想到个人,可眼光就有点变异了,瞅瞅他道:“你不还有个飞机场嘛,找她来照顾你不就得了,我看她就挺合适的。”说到最后酸溜溜,眼珠骨碌碌翻天乱转。
可怜的林安安,居然被纪若敏称为“飞机场”。徐虾差点笑出声,故做轻松道:“唉,她你就别想了,人家可是大老板,手下两个分店呢,我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几回,让她来照顾,还不如你回家好好劝劝你妹妹呢。”
纪若敏不信道:“她还能是大老板,那么年轻?”
徐虾严肃道:“这我能骗你吗?两个店一个在中心大厦;另一个在北泉公园附近,都是好地点。对了,她开的是化妆品店,叫玉蓉化妆品连锁店,都是高档东西,你要有机会光顾,提我名字,肯定给你成本价。”
纪若敏暗哼一声扬扬小脖,心想我才不去她店呢,想赚我的钱,门都没有。
第二建议又落空了,纪若敏祭出最后一招:“那,我给你雇个人行吗?”
徐虾更直接:“开玩笑呢?你要是病了,愿意有个不认识的人整天围着你转吗?现在社会这么乱,那些人又不知根不知底,都不一定什么人。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正经人,可万一一个没照顾好,直接跑了怎办?”
纪若敏快给他逼疯了,抓狂道:“可你现在不是没人吗!那你说怎么办?”
徐虾这才退一步:“我让你照顾,也不是让你天天陪着,连班都不让你上,你还要工作,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我意思是说,你每天给我送几顿饭,单位没事,就来陪我说说话,而且时间还是你自己掌握,这不挺好吗?”
纪若敏再无退路,万般无奈地看着他,小嘴噘着能吊油瓶,眼神明显已经投降了。
徐虾敏锐地观察到,试探道:“你看……行吗?”
纪若敏痛苦地闭闭眼,发狂似地抓抓头发:“行!不过你听好了,时间我自己掌握!”
徐虾爽快道:“没问题,只要你肯来就行。”
纪若敏恨得咬牙切齿,心里的屈劲就别提了。
谈判结束,时间已经超过凌晨一点,纪若敏终于抬起了在床边坐了久久的屁股。
纪若敏表情忿忿不平,眼中却犹有留恋之意。
徐虾不舍道:“那个,明天早上,千万别忘了给我送饭?”
纪若敏气不打一处来,狠狠跺一脚,转身就走。
徐虾忽道:“若敏。”
纪若敏一愣,怔怔转身。
徐虾温情地望着她道:“你看,我们都这么熟了,我这伤没个五天八天又好不了,你还要照顾我,我们不能总是‘徐秘书’、‘纪大队长’这样叫来叫去,显得多生分?不如以后我们就叫名字吧?”
纪若敏鄙夷道:“你不叫我姐姐吗,怎么改成名字了?”
徐虾汗道:“那时候不是不知道你名字吗?要不我也不能叫姐姐,我自己听着都肉麻。”
纪若敏没好气地笑一下,不情愿道:“你叫我名字行,可我叫你什么?你那名字,我怎么叫都觉得别扭。”
徐虾急道:“怎么会?你可以叫我徐虾、虾虾、小虾、虾帅、虾仔、虾米,不都挺好吗?尤其是虾虾,叫起来多亲?”
纪若敏红着脸摇头:“不好,都不好。”翻下眼皮又道,“我干嘛要跟你那么亲?”
徐虾看看她,笑道:“你不喜欢叫我臭无赖吗?那就叫我臭小虾或小臭虾好了,加一个臭字,你心里舒服了,我也喜欢听?”
纪若敏噗一笑:“臭小虾你也喜欢听?”
徐虾微笑道:“当然了,只要是你叫的,我就喜欢。”
纪若敏调皮道:“那我现在就叫了?”
徐虾痛快道:“叫吧,只要你叫,我就答应,你叫一万声我就答应一万声。”
纪若敏:“臭小虾!臭小虾!臭小虾!臭小虾!臭小虾……”
臭小虾:“我就是!我就是!我就是!我就是!我就是……”
纪若敏又乐疯了!
徐虾心里同样乐疯了!
在一声声“臭小虾”中,纪若敏喜滋滋去了,觉得占老大便宜了。
第二十三章 天生一对
纪若敏走了,小虾的幸福也被带走了,这幸福不是指心里,心里的幸福才刚刚开始,痛苦主要来自于肉体。
之前由于重见的激动和说话分心,他还未觉得怎样,可现在就完蛋了。他面部淤黑暴肿,以左嘴角为中心肿着个海碗大的包,蔓延到整个左脸,象被人往左边嘴里硬生生塞个大面包;右眼眶向前凸出足足有两寸,倘若能睁开眼睛,足可扩大视野三倍以上。身上就更不用说了,左臂打着夹板,右膝缠着绷带,全身遍体鳞伤,无一处不疼,无一处不痛。
挨千刀的许大军。小虾带着这样的诅咒,在床上哼哼呀呀地躺半宿,好容易捱到天亮想去上个厕所,可一动才知道,痛苦远不止如此。
习惯的左手不能用倒罢了,还可以用右手凑合;关键是右膝,不知道被哪个杂种操的踢一脚,把从娘胎里钻出来的劲都使出来了,奇痛无比,只能拖着走路。
挣扎着上完厕所,徐虾又挣扎着拖着右腿,去向医生询问病情。医生还没上班,熟悉情况的护士告诉了他。还好,基本都是皮肉伤,左臂只是轻微脱臼,所以只上了夹板,没打石膏,剧痛的右膝也只是硬伤导致的发炎,都不算太严重。
返回病房时,好心的护士借他一付拐杖,减少他不少痛苦。
七点半,纪若敏一身制服,长发扎成马尾,清爽怡丽地来了,在窗外朝阳的映照下,美得让人不敢逼视。徐虾又一次惊悸到呼吸顿止,尽管凌晨分别仅几小时。
纪若敏仍坐在昨夜床边的位置,打量他问:“好点了吗?”
徐虾作痛苦状道:“还说呢,比昨天还疼,昨天还有点儿麻木,现在全身都钻心地疼,路都走不了啦。”指指一旁的拐杖:“你瞧,这是护士小姐刚刚特意给我送来的拐杖。”
小虾撒谎吹牛合二为一,丝毫不露痕迹。纪若敏无可奈何道:“我都已经来侍候你了,还说这些干嘛?”
徐虾嘴硬道:“我只是说事实,没有针对你的意思。”看看她一身警服,想起昨天是星期天,纪若敏就穿着制服,顺口问,“你平时总穿制服吗?”。
纪若敏白他一眼:“昨天有个紧急会,开完会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到你这儿来了。”
徐虾心里一阵热乎,暖洋洋地望着她道:“才知道,原来你这么紧张我。”
纪若敏没理他话茬,递他一只保温饭盒:“行了,赶紧吃东西吧。”
徐虾道一声谢打开,见里面是碗热腾腾的鸡蛋面,一看就非常好吃,饭盒盖里还别着一双折叠筷子。只是眼下他的状况,恐怕纪若敏又要说他耍无赖了。吞口口水,无奈地把饭盒递回:“不好意思,恐怕你得喂我了。”
果不其然,纪若敏缓缓低头,看看他递回的饭盒,一张美面慢慢集满怒气,一字一句道:“我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徐虾平静地指指自己左臂:“对不起,我是左撇,如果你带的是粥或米饭,我可以用右手使勺,但筷子不行,我还不会左右互搏。”
耍无赖就耍无赖,还左右互搏?纪若敏气得浑身直抖,突然一声厉喝:“你不耍无赖能死吗?”
这一声喝极其清亮高亢,仿佛晴天里平空打出一记亮雷,声势端地骇人,徐虾尽管早有准备,也问心无愧,但仍吓一激凌。面不改色道:“我没耍无赖,你想想在机舱写小名,我伸的是哪只手就清楚了。”
纪若敏立马想起来了,还真是左手,想到自己一通暴怒,冤枉人不说,还自以为是地恶吼一嗓门,脸色立刻不自然起来。迅速看他一眼,半扭过身,眼神开始闪躲,但仍努力板着脸,不服输地维持着自己可怜的尊严。
纪若敏白发一顿飙,却无的放矢,一张脸以惊人的速度从盛怒转为尴尬,就象往墙上突然贴一张画,又唰地撕下来,露出原本风格完全不同的画,而画的作者还想极力掩饰这种人人都看得见的变化,显得更加愚蠢和可笑。
徐虾看着她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但怕牵动面部伤痛,又不敢大笑,捂着肿肥的脸,忍得极为难受。
纪若敏坚持不住,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瞬时闹个大花脸,一把抢过饭盒道:“讨厌。”
徐虾看着眼前因羞窘而艳比花娇的美人,由衷道:“若敏,你真美,看到你,我整个人都快化了。”
纪若敏咳一声,重新板起大红脸:“我真佩服你,这种恶心的讴歌之辞,你居然能当面说出来,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世上脸皮最厚的人?”
徐虾指指自己左颊:“如果你是指左脸,目前很有可能。”
纪若敏不自觉地向他堪比巴黎圣母院敲钟人的可憎面目瞥一眼,又忍不住一笑,啐道:“看你那样吧,都丑死了!”
徐虾笑道:“那你还不好好侍候我?让我尽快把伤养好,到时候就没那么丑了。”
纪若敏瞪他一眼,把饭盒盖一揭,挑出一口面条道:“那还不快把嘴巴张开?”
一场由误会引起的打情骂俏结束,两人开始喂面条。
不说也知道,小虾必然是故意吃得慢吞吞,好尽量把时间拖长。纪若敏也难得地没再表现出不耐烦,只是始终半晕着一张极美的脸。两人就这样额头对着额头,你喂一口,我吃一口,享受着面条带来的温情。小虾两眼一刻未离,始终深情地注视着面前人;纪若敏总是脉脉一瞥,又惶恐地低头,再周而复始。
窗外的朝阳柔柔地洒进,温柔地笼着房内的一对可人儿。一方小小的病床,幸福的感觉象长长的面条,温暖、好吃,一根接一根,连成情牵的线。
凝神眼前佳人,吃着幸福的面条,徐虾不知不觉在温馨而恩爱的情绪中陶醉了,也融化了。这刻,他终于可以确定,自己找到了寻找多年的东西。回想以往和诸多女孩子瞎玩、狂欢、撒野,无休止的x爱,他好后悔自己浪费了太多生命。
也许,那时他太年轻。好在,现在还不太晚。
两人吃了良久,徐虾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你妹妹怎么样?”
纪若敏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还没回家。”
徐虾愣道:“还没回家!”
纪若敏叹道:“这是常有的事。对她来说,晚上玩通宵,大白天回家睡觉,把生活颠倒过,这是很正常的事,我都已经习惯了。”
徐虾皱眉道:“你就没想过给她找份工作?”
纪若敏头脑光火道:“怎么没找过?她本来学过艺校,成绩还不错呢,可就是不玩活。我前前后后帮她找过好几份工作,可没一份她干超过一个月的。为这事,不说搭多少人情,脸子就够一受了。”
徐虾不解道:“那她平时花什么?全靠你养着?”
纪若敏悻悻道:“我爸把他工资卡给我了,让我每月给她一半,另一半不够时再给她添,一半那也是五千多块呀!那些上班的一个月才挣多少钱,可那又怎么样?她不把另一半从我手要光就不错了。”
徐虾不信道:“你爸也不管她,就这么放任她?”
纪若敏不满又不屑道:“我爸?哼!我爸还认为她宝贝女儿好着呢!还夸她有个性、有追求,说让她趁年轻多玩两年,多经历经历,多见见世面。就因为这个,那丫头都把这话当圣旨了,动不动就拿出来跟我理直气壮。”
纪若敏越说越气,喂面条的频率也愈发加快,小虾腮帮子不灵活,已经跟不上了。
徐虾口腔急促运动,脑子却慢慢思索起来。他觉得纪爸爸的话可能没错,从他第一眼的印象看,纪若佳不象个不三不四的小太妹,倒更象那种比较前卫的另类人群,而且纪若敏也说了,她学过艺校。当然,这类人在普通人眼里,尤其是纪若敏这种庸俗不堪,又长年为国家暴力机关服务的人眼里,跟流氓也没大区别。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