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源:
客串一夜情人 第2部分阅读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他硬搂著她往停车的位置走。
上了车,他立即发动引擎。
“喂,我还没说往哪走呀。”林洁霜低叫道。
“我知道,要陪你回家见父母,我总得把一身沾满你泪水的湿衣服换掉,顺道买个礼物吧?”他说。
现在知道她刚才是因为心急才哭泣,他不禁如释重负。
“麻烦你了。”林洁霜正襟危坐。
和一位男人单独处于同个小空间内,她很不习惯,即使是和他这个看起来这么温柔正直的男人。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独来独往,一方面她无法去信赖任何人,怕揭开当年的伤口。另一方面她也害怕男人,怕那种——皮肤接触的感觉。
但他呢?
为什么她竟会开口要求他充当她的男朋友?
权宜之计?
是的,权宜之计。她必须让‘他’打消任何不轨念头,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她了,她不会让‘他’有机可乘。
所以,身旁这个男人是暂时必备的护花使者。
“不会不会,既然要演就得逼真些,是不?”司徒黄魅咧著嘴道,驾驶的动作非常熟练。
车子停在一家舶来精品服饰店前,司徒黄魅一进门,立即有个打扮新潮前卫的女人前来招呼。
林洁霜由她的谈吐、举止判断她应该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司徒呀,好久不见了。什么场合要穿的?我替你介绍一下。”丽娜带著真诚的笑容问道。
“我一向信任你的品味。”司徒黄魅也回以相同笑容。“去参加一位长辈的生日会,你帮我挑一套吧。”
“ok。”说著,丽娜即转往衣架专注地挑了起来。
“我的衣服大多在这打点。”他转头对林洁霜一笑。
司徒!?是匿称吗?如此说来,他们的关系很特别喽?林洁霜心底有许多疑问,但没问出口,因为自己立场不宜,他不过好心帮她个忙罢了。
丽娜朝他招招手,他走了过去,审视了几套衣服,然后两人一起走到后面的更衣间。
林洁霜转身翻看那一件件排列在长杆上的衣服,似乎每款样式都仅有一件,而且设计独待,别有一番风格品味。
她挑起价钱牌一看——天哪!一件衬衫得两、三千元?
林洁霜瞪眼咋舌,越往里头翻价钱越高。抢钱啊!?这里一件衬衫就够她买个五、六套套装了,好可怕!
看来,黄魅似乎是个物质水准很高的男人,而这也代表他很“多金”——她忽而想起他的车原来是人称“bmbsp;这样富有的男人,干嘛理她、借她胸膛,还答应帮她呢?林洁霜顿时感到很迷惑。
“好了,洁霜你看我还可以吧?”
她点点头,却无法正视他回答。
“对了,丽娜你也帮她挑一套吧。”司徒黄魅把林洁霜推到丽娜眼前。
“不,不用了。”她迅速抽身婉拒。
“没关系啦。”
“真的不用了。”她迳自往外走。
“喂。”司徒黄魅唤了声,朝丽娜道别,随即跟上。“怎么了?”
“没有,那里的衣服太贵了,我穿不起。”她含蓄地说。
“我送你呀。”
“不,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怎好再让你破费。”
他耸耸肩,不置可否。
“挑个礼物吧,你爸爸喜欢什么?”
“随便买个礼盒就好了。”
“你确定?”是她爸爸,她应当了解其所好。
“嗯。”
“那就走喽。”
点头议定,他们出发往她家而去——
第三章
看到站在门外的人,林母怔忡了一会儿,旋即泪水盈满眼眶。一会,她绽开一朵慈蔼的笑容招呼道:“快,快进来,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被硬拉进门的林洁霜有些无措。她望著眼前的妇人和脑海中残存对母亲的印象差别并不大时,激动得几乎想冲进母亲怀里痛哭;但她没有。
十年了,一段不算短的岁月,使她练就一身喜怒不轻易形于色的功夫。将太真实的情绪表现在脸上的人注定失败。
这是她独自面对社会这些年来所得到最宝贵、有用的经验。
而司徒黄魅握在掌心的手提醒她还有件事没做——“妈,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黄魅。”
“哦?”林母这时才注意到女儿身后还有个气宇不凡的男人,方才她一时太兴奋了,所以没看见。
从头到脚迅速打量一番,林母笑著点点头。
“女儿,你真有眼光。快进来吧,你们再晚个一分钟,我们就打算不等了哩。”
“伯母,这是临时挑的礼物,希望您会喜欢。”司徒黄魅谦恭呈上礼品。
“哎哟,人来就好了,何必破费?今天的主角也不是我埃”林母说著客套话,但仍收下了它。
“伯父的生日礼物另有准备,这一份是特地送伯母您的。”司徒黄魅极尽谄媚。
望著母亲心花怒放的模样,林洁霜在心底偷笑。
这人还挺有本事的,三两句就哄得老人家乐歪歪。
“好了好了,进屋里再说吧。”林母热烈地拉著两人进客厅。
沙发中央端坐著一位棕发男人,听见声音,转头面向他们。
“小霜回来了!”林母带著兴奋的语调说。
对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林洁霜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她发现那眸中似有两簇火,仿佛要将她吞噬般……她好怕,于芒悄悄往司徒黄魅身后缩了去。
“你还知道要回来啊?”林父瞪著他们。“这男人是谁?”
“我男朋友。”林洁霜不由提高音量。
敏感的司徒黄魅察觉父女间气氛有异,立即施展“魅功”;
“伯父好,今天是您的寿诞,特来拜访,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林父用不屑的目光瞟他一眼,迳自不发一语地走向餐桌。
林洁霜在恐惧之余又感到怒火中烧。他凭什么摆出那种姿态?
司徒黄魅有些尴尬,林母代收礼物解了他的围。
“他就是那副臭脾气,你可千万别介意埃”
“不会。”
“你们饿了吧?快来吃饭。”林母推他们人桌。“我去把汤热一热。”说完,她端著汤走进厨房。
司徒黄魅捧著碗,清楚感觉到正前方自顾自吃著饭的长者并不喜欢他。为什么?他第一次感到挫折。
林洁霜同样捧著碗,明显的没有胃口,她不时将提防的视线扫向她的父亲。
“不合胃口吗?”端汤出来的林母见他们没动筷子,难过地问道。
“不,没有,只是我们不怎么饿。”林洁霜安抚母亲。
林父扫他们一眼。
“既然不饿,何必勉强回来吃这一顿?”
“我是回来看妈的。”
“那看完了就滚吧。”
“滚就滚。”摔下碗筷,林洁霜拉司徒黄魅一同起身。
“暧——”林母不明所以,慌了手脚。
司徒黄魅来回看他们父女俩,不知该先安抚谁,心中不禁纳闷莫非他先前的揣测有误?
一场原本该欢乐融融的饭局,还没正式开始便又这么莫名其妙告结。
※※※
“你……跟你爸爸感情不好?”上了车,司徒黄魅小心地问。
林洁霜默不作声,她不想回答。
司徒黄魅耸耸肩。
“现在要怎么办?”
“回家。”
司徒黄魅将嘴咧成一直线,顽皮地问:“你家还是我家?”
林洁霜白他一眼。
“当然是我——算了,不该再麻烦你的,我自己叫车回去好了。”
“喂,等等,”他连忙拉住她。“我做事喜欢有始有终,这个忙得等我送你回家才算结束呀,唔……虽然过程并不怎么圆满。”
“既然你坚持,那就答应你吧。”他想当免费司机替她省车钱,也有什么好推拒的?
“怎么走?”
“你送我回方才咱们相遇的地点就行了,我家在那附近。”
“咦?那你家和你爸妈家其实距离不会很远,你何必多此一举自己搬出来住?彼此有个照应不是很好?”司徒黄魅不解地问。
她沉默不语。
又来了,只要一提到她爸妈,她就死命咬住下唇不说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确定就这么离开好吗?今天怎么讲也是你爸的生日。”他又问。
“你别多管闲事好不好?”林洁霜吼了出来。
登时,两人都愣转—“对不起。”半晌,林洁霜抱歉地说,她扯扯头皮。一副天胜懊恼状。
司徒黄魅大方一笑。
“我才该对不起,是我逾矩,过问太多你的私事了。”
林洁霜低下头,摇了遥
“回家喽。”司徒黄魅不再多言,踩动油门。
沿途,林洁霜的视线始终望著窗外,往事历历,心事重重的。
抵达稍早邂逅的地点,但司徒黄魅并无停车的意思。
“你家在哪条街上?”
“我在这里下车就行了。”林洁霜的雅居从未让任何人涉足过,女的是,更遑论男人。
“喂,这样过河拆桥不太好吧?”司徒黄魅斜眼瞅她。“好歹,你是不是该请我喝杯咖啡?”
林洁霜皱眉考虑著。
“有这么难吗?”司徒黄魅偏头问,似打好主意喝定这杯咖啡。
“但我从没让人进过我家……”她好为难。
于情于理,这杯咖啡确实该请的,但……听她这么说,他竟有丝窃喜。
“不然,找家咖啡厅,这你不会有意见了吧?”见她为难,司徒黄魅退了一步,他不愿强迫她;若是可能,他希望慢慢来,等到她真心请他进她家的一天。
“应该的,你好心帮了萍水相逢的我这么大的忙,又破费买礼物给我妈,我确实应该好好谢谢你。”
林洁霜认真的模样反倒令他不好意思起来,仿佛他是个强索谢礼的无赖。
“你快别这么客气了。”
“只是……我从未去过什么咖啡厅的,就由你拿主意可好?”林洁霜又说。
司徒黄魅有些意外,她真是少见的单纯。
“我知道有家店不错。”
语毕,司徒黄魅俐落地转了个弯。
※※※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母在林洁霜和黄魅离去后,愤而插腰质问丈夫。“女儿好不容易给盼回来了,结果没三两下你又把她给气走,你是打算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了是不是?”
林父沉默地一口一口扒著饭,把老妻的话当耳边风。
其实如果林母看到了丈夫的眼睛,她就会发现那是一双已经没有灵魂的瞳孔,因为主人神游太虚去了;但她没有,所以仍持续滔滔不绝地叨念……林父下意识地咀嚼食物,思绪却飞回了多年前……记忆中那副娇小滑嫩的身躯,是他多年来念念难忘的。
他企图寻找其他替代品,可是最后都失望了。
他渴盼不已,就像……就像在沙漠中寻找绿洲的旅人一般,他的身体呐喊著需要滋润。
盼了十多年,他的绿洲忽然回到眼前,雀跃之情岂是言语可喻;然而,当他发现有人捷足先登时,忿怒当然免不了,相信换作任何人都一样。
他无意气走她,只是不由自主便冲口而出……毕竟是好不容易才给盼回来的,若不是另外那个小伙子——她……长得愈来愈标致了,虽然只是匆匆打量过,但他仍可想像她的触感铁定一如以往……他感觉到身体里有些细胞在蠢蠢欲动,骚痒难耐。
她还会再回来吧?
隔了十多年,她既然肯再度露面,那应该就会有下次,因为怎么说这都是她的家。
他等著。
只是那家伙别再来,否则他一定会拿扫把轰走他。
“……我说你碍…”
耳边仍传来老妻的声音,他不禁怒从中来,摔下碗筷咆哮道:“你别在那唠唠叨叨了行不行?”
语毕,他踹开椅子,进房后又大力甩上房门。
林母傻傻地立在当场,嘴巴张成愕然o型——她说错了什么?
※※※
司徒黄魅带林洁霜进了一家极具异国风味的法国餐馆,里头气氛浪漫得使人近乎意乱情迷,服务生有礼得令人浑身不自在。
她在这个城住了这么多年,却从来不知道有这样一间店。
“吃什么?”司徒黄魅问,见她一脸迷茫,他体贴地又说:“这里的鹅肝酱很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不是说喝杯咖啡而已吗?”林洁霜用唇语道。
司徒黄魅对她笑笑:“刚才到你家去没吃到东西,我想你应该也饿了,倒不如就在这儿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司徒黄魅的细心让林洁霜在那一瞬间有点感动,但她没表现七来,低下头照实说:“我不懂这些,你帮我点好了。”
他点点头,翻著菜单对侍者说了几样,接著将菜单合上还给侍者。
“你常到这种地方来吗?”林洁霜忍不住问。
虽然很感谢他的体贴,但这一顿跟一杯咖啡比起来差得多了,结帐时她付不付得起呀?
司徒黄魅思忖著她这句话背后的含意,目光定定地凝视住她。
林洁霜被瞧得满脸臊热,不知如何是好,她猜大概是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便开口:“对……对……”
“偶尔。”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在回答你的问题呀。”他笑得好真诚。“我并没有常来,只是偶尔,例如一些特别的日子。”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庆祝和你相遇。”
林洁霜愣了一下,继而失笑。
“你常这么对女孩子说吗?”
“才不是,我没那种闲工夫。今天能认识你,我想是天意,是缘分。”
林洁霜不由在心底轻嗤:男人!
服务生在这时送上了食物和一瓶红酒,并为他们开瓶、倒酒,然后欠身离开。
她望著眼前的东西;完全不晓得该怎么食用,只好虚心模仿著司徒黄魅,他吃一口,她便吃一口;他啜饮,她也跟著。
事实上,她连偶尔这么奢侈也没办法,因为她的薪水有一半得付房屋贷款;虽然她可以租房子,那就不必那么拮据,但她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家,即使不大,但仍完全属于她,所以当初她才会毅然决然签下那只买卖契约。
或许辛苦了些,可是为了她的房子而努力工作,她觉得生命中有个目标让她活得很充实。
司徒黄魅发现她的举动后,刻意放慢每一个动作让她跟随。
她太瘦了,弱不禁风的模样,所以席间他尽量少说话,让她多吃点。
“喂,黄魅,告诉我,你是做什么的?”林洁霜忽然问道。
他微微一愕,露出腼腆的表情,答:“我是写书的。”
“书?你是作家?哇,那我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哩!”
“不,不敢当啦,只是爬格子讨生活。”
“哟,怎么这么谦虚?你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呢?”她偏头问。
司徒黄魅定睛注视她,疑惑著她的语调怎么一晃眼就变了这么多?仔细一瞧才发现她双颊已呈晕红,双瞳朦胧,显然是——喝醉了。
但怎么可能?只不过一杯红酒呀。
莫非她是属于“酒精敏感族”的,平日根本滴酒不能沾?
老天!她为何没提醒他?
红酒虽像饮料一样看似无害,其实后作力很强,不谙酒性的人往往喝著喝著,不知不觉便醉了。
这下可怎么办好?
“洁霜,你还好吧?”
“我?我很好呀。”说著又喝了一口红色汁液。
司徒黄魅忙不迭将酒取了过来,禁止她续喝。
但她可不依,皱眉嚷嚷:“哎呀,你干嘛?我口渴,你拿走它我怎么喝?”
“喝茶,那儿有白开水。”
“我难得品尝这么高级的东西,你怎么忍心阻止我嘛。”林洁霜玄然欲泣。
惨了,真的醉了。司徒黄魅在心底叹息。
如果没有这杯红酒催化,他相信自己大概不可能有机会见到也这另一面。
可是,她这副模样能回得了家吗?
他不得不怀疑。
幸好菜都已经上毕,她虽没全部吃完,但他很高兴至少有三分之二的食进她胃里活动去了,这同时表示他们随时能够离开。
“洁霜,你吃饱了吗?”
“还——没,我还要喝,瓶子里还有一半,剩了多可惜。”她指著眼前的酒瓶道,然身形已呈不稳状态。
“你该回家休息了。若觉得可惜,我叫服务生打包,好不好?”司徒黄魅安抚。
完了,他从没应付过酒醉的女孩,怎么办?
不过这说起来真的太匪夷所思了,他难以相信一杯红酒会害她醉成这样——如果不是事实摆在眼前的话。
林洁霜压根没听进他的话,见他不还,伸手抢下他的杯子,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光他杯原剩的一半汁液。
他不料她竟有此举,来不及阻止。
“洁霜,你会醉的。”他有些生气。“走了,我送你回家。”
再不带她离开,恐怕没完没了。
拿起帐单,他扶持著明显已飘飘然的她走到柜台付帐去。
“喂,说好这顿是我请的吧?”仅凭最后神智,她抢著付帐,却怎么都打不开皮包。
“咖啡你请,晚餐我请,我先付,待会你再拿给我,行吗?”他试著讲理。
在花了数分钟仍打不开那突然间幻化成好几个的皮包后,她只好点点头应允他。
结完帐,她突然意识到他撑住自己的手,便赶忙推开他。
“你不必扶我,我又没怎样。”
司徒黄魅叹口气,陈述事实:“你醉了。”
“笑话,我从来没醉过。”
“那应该是你从没碰过酒,所以今天例外,我不该点红酒给你喝的。”他有些内疚。
“我没醉。”她摆摆手道。
事实上,喝醉了的人往往不会承认自己醉了。
逞强的结果,是她险些撞上大柱子,还好他在千钧一发时抱住她,否则就要闹笑话了。
强制将她抱上车,司徒黄魅不得不逼问她家在哪,不然他该如何送她回家呢?
她一下指前、一下指左、一下指右,毫无头绪,然后,司徒黄魅放弃了。
以她此时此刻的状况,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指望她报正确的路,太勉强了。
唯一的办法,似乎……只有先带她回他家了。
噢,老天,他几乎可以想像当大伙瞧见他带一个女孩回家时,会露出什么表情来了。
※※※
将车子停进车库,熄火后,司徒黄魅才发现——她居然睡著了。
一副无邪的睡容。
司徒黄魅凝视著她,不自觉出了神,直到她换睡姿翻了个身,也才警觉。
下车从另一方抱出她,司徒黄魅的脚步不禁有些迟疑了——但愿,客厅里没人。
缓慢地走向主屋,司徒黄魅不停地祈祷。
进到客随,所幸,没人。
松一口气后,右脚才踏二阶梯,身后蓦地传来小妈的嗓音:“魅,你回来啦?吃饱没?”
司徒黄魅登时如被定住般,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正所谓进退两难。
小妈走近他,发现他怀里竟抱个女人,不禁瞪眼结舌——“这……”
司徒魅比了个“闭嘴”的动作,低声说:“小妈,别嚷嚷,等会我再向你解释。”
语毕,即迅速遁入房内。
把床让给宛如睡美人般熟睡,身上还散发著淡淡葡萄酒香的林洁霜后,司徒黄魅拭了把汗,转身下楼欲对小妈详加说明。
下了楼梯,见小妈仍呆立原地,他不禁摇首失笑,走上前挽著小妈坐进沙发。
“刚刚那个……是个女孩?”小妈指著楼上,询问司徒黄魅。
“没错。”
“她……怎么啦?”
司徒黄魅摊摊手,有些无奈:“喝醉喽。”
小妈不由得惊讶地睁大眼——怎么可能?司徒黄魅这孩子从小就成天与书、花草为伴,念书时也没见他跟哪位女同学特别要好,大不了在他成了小说家后,经常会与出版社的编辑接触外。她真的想不到他今天会这样抱回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喝醉了的。
这事太不寻常了。
“她是谁?”小妈那种母难保护小鸡的母性又跑出来了。
“一个刚认识的朋友。”
女孩家和才刚相识的男人喝得醉昏了,基本上她的品德就有问题。
小妈沉了脸,说:“你把她带回来干嘛?”
“我害她喝醉了,又不知她家住哪,只好带回来啦。”
天晓得她是不是装的?司徒黄魅的身世背景外加一表人才,设陷阱好自动上门的女孩怕是不少。小妈不屑地想,打心底不喜欢那女人。
“不是我要讲得难听,魅呀,现在有些个女人可不比男人简单,你——”
“小妈,”司徒黄魅截住她的话,用谴责的眼神瞅著她。“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她更不可能对我有啥不良企图,小妈您别胡思乱想,误会了人家。”
“我哪有。”小妈马上自辩。
“小妈,我了解,您绝不会存心去讨厌任何一个人,只是因为您实在太关心我了,对不对?”司徒黄魅搭著她的肩柔声道。
小妈宛如小孩般嘟著嘴别开脸。
司徒黄魅抿唇笑了下,低头吻吻几乎矮了他两颗头的小妈头顶。
“小妈,我绝没其它意思,只是想让您明白洁霜她不是什么坏女孩,其实,会认识她也算偶然……”司徒黄魅娓娓道出稍早与林洁霜相遇和之后一连串的经过,见小妈舒了眉,他才释了怀、安了心。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无法忍受自己的亲人不喜欢她,这是什么样的心态呢?
“你让她睡哪?”前因后果听清楚了,小妈便立刻摒除对林洁霜的成见。
也许,她真的不太适合去讨厌任何一个人,因为一收起对那陌生女孩的戒心后,她顿感轻松许多;虽然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她想日后还是不必太常 抱持这种情绪比较好。
“我房里。”
“这样好吗?你要睡哪?还有空房,你要不要让她——”
“不必了,小妈,我在工作室窝一下就好了,反正我还有些工作得做。”
“这样啊,那——”
“小妈,我都三十几岁人了,您别为我操那么多心啦,快回房休息去吧。”司徒黄魅催道。
“好、好,我不多说,我回房去。 锅里有鸡汤,晚些时候你若饿了可以当宵夜吃。”
“知道了。”司徒黄魅点点头,看著小妈进房后,转身上楼。
回到房里,看著林洁霜的睡容,发现她仿佛作了恶梦般不安地蠕动著,额际还微微渗出冷汗;他下意识轻轻为她拭去,抚平她紧纠的眉心;忽又想到什么,他走往工作室,不一会儿,他拿了一只小鼎,里头装有菩提子和一种他特制的香料;这种香料燃烧后的香气有安定神经的疗效,每当他心浮气躁时便会使用,所以他想让她试试,或许能恶梦不再。
他守在她身畔,嗅著花香在整个房间弥漫,然后,他感觉出她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他才满意一笑。
端详著她清丽带点忧郁容貌,司徒黄魅不由忘情低语:“是你吗?我生命中的另一半,冥中所安排的,会是你吗?”
他们司徒家的人直觉向来灵敏,当他乍见她的瞬间,他便感到自己身体内的部分细胞产生了变化,他相信这种直觉,也想——捉紧它。
手又不由自主抚上了她的脸。她并非那种让人一见就惊艳的女孩,她的骨架纤细,五官细致,瞧久了才耐人寻味;他很喜欢这种清清秀秀、干干净净的女孩。
不会错吧?他几乎可以确定是她。
睡梦中的人儿感受到了颊上轻柔、温暖的抚触,嘴角下自觉地微扬,好像怕那触感会突然消失似的急忙用手捉住它——司徒黄魅一怔,随即笑得好温柔:结果,这晚他一个字都没碰过。
第四章
林洁霜辗转醒来,一时之间她有些茫然,但借由窗帘隙缝泄进的一丝光线让她明白并不在自己的床上。蓦地,一个念头闪过,她忙翻看被单下的自己——喔,还好,衣服全在。
接著,她打量周遭环境,一股清香隐隐传进了她的鼻子。她以为是床头柜上那束鲜嫩欲滴、看起来像刚摘下的白玫瑰所散发出的,结果仔细一闻,才发现原来床底还另有一只小鼎。
脑子在此刻启动回忆,当她了解到自己为何身处此地时,她不禁暗暗懊恼——都是那杯红酒惹的祸!而她也从不知道自己竟连那点酒量都没有。
轻巧地下了床,她走过去拉开窗帘,房内立即被阳光充塞。然后,她发现房内另有两扇门,右边那扇有通风口,显然是浴室,她走进一瞧,全是男人的浴用品,且只有单份。她打开水龙头为自己梳洗一番。继而小心翼翼转往左边那扇门——首先映人眼帘的是一套完整的电脑硬体设备,她依稀记得黄魅说过他是位作家那么这显然是他的工作室了,而且是个比他睡觉的房间还大些的工作室。
浏览过那套人人称羡的科技设备,她往后方那一柜子的书籍走去。当她看见标明“未鬼”著作的作品占柜中的三分之二后,她不屑地撇撇嘴,不愿多看地转身。
想不到黄魅居然是那个“未鬼”的死忠书迷,似乎每本都买齐了。
但看在他还算是个君子的分上,她就不批评他的嗜好了。只是,他把房间让给了,那他睡哪?
想起了床头那束白玫瑰,她又走进房间,不由自主地盯著那洁白无瑕的花朵发怔——多么美好的纯洁呵。
情不自禁抽出一枝,她发现茎上的刺全教人给剔掉了。
是他吗?
一定是。自昨晚相识那刻起,她就不断发觉他是个细心和体贴的男人。
不经意瞥见了另一边床头柜上的闹钟,她骇然低叫——噢,上帝!她要迟到了!噢,她的全勤奖金!
来不及留下只字片语,也来不及仔细探索黄魅的家,林洁霜飞也似的直奔出大门——司徒黄魅在温室照料完那些花之后回到房间,发现林洁霜已不在床上,很明显的,她已经离开了,并且走得一声不响。
就这样吗?
他们有如此交集却无后续情节发展?
莫名地,他感到怅然满臆……“黄魅,你在房里吗?”伴随著敲门声,传夹嫂子丁芃妮的叫唤。
他打开门,一贯温柔谦恭却挥不去那抹郁,问:“什么事?”
丁芃妮没直说来意,反倒审视他:“你怎么回事?一脸失恋似的忧郁。”
司徒黄魅哑然失笑。
“大嫂,你别开我玩笑了,又没对象,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失恋?”
“我只是打个比喻,真正的情绪是什么,你应该心里明白。”
莫非……大嫂撞见离去的洁霜不成?
“你——刚刚有看到什么吗?”司徒黄魅试探。
“你觉得我可能看到什么吗?”丁芃妮反问。
司徒黄魅挑眉耸肩,笑得有些不自然。
“大嫂,我怎么觉得近来你愈来愈敏感了呢?”
“别忘了,母性是非常不可思议的。”
“说说刚才被打断的事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司徒黄魅巧妙转移话题。
丁芃妮拿出一只牛皮袋交给他。
“可不可以麻烦你跑一趟公司?魁忘记带了,我记得他提过下午的会议需要这份资料,你在中午前抽个空帮我送去好不好?”
“没问题,这点小事交给我就行了。”
“谢谢。”丁芃妮上楼前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黄魅,当我是大嫂,有事可以找我谈谈。”
他点点头。
“我会的,别为我操心。”
※※※
她还是迟到了,而且不止一、两分钟,是整整半个小时。
林洁霜望著打卡钟上的时间含恨咬牙——她的全勤奖金果然飞了。
都是黄魅不好!干什么把她带到他家去呢?害她在不熟悉路况的情形下转错了车,一折腾,想挽救也没办法了。
至于搭计车是她从未考虑过的行为,但她扼腕,若稍早想到这点就好了,奖金泡汤比起计程车资可让她心痛多了。
然,此刻说这些都于事无补。瞪著卡上的时刻,她徒然喟叹否则能怎么办?她总不能擅自将时间倒转吧?
强打起精神走进办公室,沿途有不少同事投来诧异的目光,仿佛她今天穿错衣服或怎么的。
哼,她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般人偶尔迟到算正常,甚至还有人把迟到当一天的序幕,而她——林洁霜这奉全勤为信条的人居然迟到了,且还穿著昨天的衣服,这诡谲的情况铁定有内幕吧?
这样的问号清楚地写在每个人的脸上,她想看不懂都不行。真是!他们这群人天生就这么爱管闲事吗?为什么不能先管好自己?人类!
有些悻悻然地坐进自己专属办公桌,甫动手要开始工作,与她隔一面墙的长官似发觉她的到来,刻不容缓地召见她。
她心一沉——不会吧?连上司也有话说?
战战兢兢地开门进总经理室,林洁霜有点怯于面对上司的视线。
“你终于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司徒黑魇真切地关心道。
这个秘书进公司一年多了,所有表现他心里有数。在工作上,她认真负责。一丝不苟;但在人际关系上,她不知是不擅或不愿去经营,总见她独来独往。在这互动的社会中,她此行径是特立的,也因此比较吃亏,太冷漠到旁人无从发现她的好。但是,对于这样一个女人,他反倒产生惺惺相惜之感。
二十五岁,应该是一个女人最美丽动人的时候,为何她却浑身缀满忧郁的蓝和淡漠的灰呢?
曾翻过她的履历,上面只填了姓名、出生年月日和电话、地址,家庭状况是一片空白,经历也可能是虚构的,再加上她没有朋友,所以她的一切都神秘得令人好奇不已。
他想或者有人真心想与她交朋友,但她实在太难以亲近,不论对谁一概有礼而疏远,连这直属上司也不例外。他几次试图改变,偏偏她总无动于衷,公事公办又完美得令人无从挑剔。
但今天她会迟到实在儿反常了;他非常笃定外头那群人皆有同感,且已不断发出各种揣测了。
林洁霜因上司温柔的问候愣了愣,继而艰涩地在脑中榨“理由”——“我……我……睡过头了。”
“哦?”司徒黑魇反睁大眼。“这太不像你会犯的错误。”
之所以会对她惺惺相惜,是认定他们约莫属同一种人;只有在面对自己在乎的人时才会敞开心胸,暂抛那副令人生惧的冷面孔。
“我……我……不小心喝了杯红酒,而……我从不知道我不会喝。”林洁霜坦承。没法子,她不会说谎,只好从实说明。
老天!她在结巴。
有了这项新发现,司徒黑魇意外地想大笑;倏地,他又有了另一项发现——“洁霜,你抬起头来。”他不知不觉唤出她的名字来。
她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霍地抬头,却被上司那双锐眸给牢牢定转—司徒黑魇瞧得出神。
他的另一项发现——今天的她特别美,在卸下呆板的黑框眼镜和放下老气的发髻后。
林洁霜被上司瞧得浑身不对劲,接著,她恍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除了衣服和昨天一样外,她因匆忙出门而忘了盘头发,也忘记戴上她那副平光眼镜——噢!天!这果然不像她会犯的错,而她竟然犯了,不可原谅!
道了歉,林洁霜夺门而出,在包包内捉出那副眼镜戴好,而头发只有放任它一天。大略整理好自己,她才又重新进去总经理室。
司徒黑魇始料未及地见她又戴回眼镜,不由大皱其眉道:“为什么?你根本没必要戴眼镜,不是吗?况且,不戴也比较漂亮。”
说著,他起身走近她,伸手替她摘去——“不要!”她低叫闪过。
司徒黑魇愕然,收回手,饶富兴味地问:“什么原因让你必须做出这种多余的保护色?”用这种轻松的语气是怕令她感到严肃而更不愿说明。不知为何,他很想了解她。
“总经理,您多心了,根本没什么原因,只是我很喜欢这副眼镜罢了。”
“是吗?”司徒黑魇挑挑眉。“每个女人莫不费尽心思打扮自己,只求能让自己更年轻、更动人,我从没见过刻意装老的女人。”
“那我就是那个例外。每个人价值观不同、看重的东西也不同,外表对我而言,它就只是一个躯壳,借住个几十午后便得丢弃——如此而已。”
“将身体比喻为躯体,我还是头一回听过。那么,你的灵魂呢?”
“什么?”她不懂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想必你一定不怎么喜欢自己的身体,才会这么没感情地说它。由此可见,你大概常让自己的灵魂出游,现在它在吗?”
“如果它不在,我又怎会在此与您谈话?”
“说得也是。”司徒黑魇笑笑,而后语重心长地道:“洁霜,其实对这世界而言,我们每个人都只是过客,几十年的时间并不长呀;既然如此,何不用这身体好好去感受何谓快乐?不论曾经发生过什么,这身体这辈子只能是你的,爱护它让它美好或放纵它害它残破不堪,都操之在你的手。”
她不相信有人能如此敏锐,可她也讨厌这种敏锐,尤其对方所剖析的对象是自己时。
“对不起,假如总经理您说完了,那我回去工作了。”语毕,她几乎是逃出去的。
没有人可以碰触她的隐私,没有人!
※※※
吃完早餐,又在前院忙完那些花花草草后,已约莫十点光景。司徒黄魅正准备帮司徒赤魁送资料到公司去,便恰巧接到他的电话,他说要回家拿,司徒黄魅回答要帮他送去。
春天的脚步渐离,而夏天慢慢逼近,炙人的阳光当空笼置大地,灼得人几乎透不过气。
一般在空调室内工作的人还无妨,而那些在工地做苦工的人怎受得了?愈到仲夏,怕是会给晒掉几层皮吧。
伸手将车上冷气开至最强,不期然地,他竟瞥见了昨天被揉成一团随手丢弃的那封信;趁一个停红灯的空档,他拾起它,心情复杂。
如果不是因为它,他不可能与林洁霜相遇——这个时候想起这之间的关联,颇诡异的。
隔了一天,他乍见这封信后想寻其人的冲动已减缓许多,或许是因为心神早已分散开了,又或者他明白了大海捞针终究太难。
所以此刻看它,它只是一封来自某位读者不太善意的信件罢了。坦白说,他现在的脑子全装满了那叫林洁霜的女子。
真奇怪,不是吗?
人与人之间,竟也有此莫名际遇。
将军停进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司徒黄魅搭电梯直达司徒赤魁的公室,但里头没人。
怪了?他不是说了马上到吗?大哥为何没等他又不见人影?连秘书也不在,上哪啦?
转身往司徒黑魇的办公室,他也不在。
司徒黄魅皱皱眉,思索为什么这层楼闹空城计。
会不会是会议提前,大伙全集中在会议室了?
有可能。
念头一定,司徒黄魅移动步伐欲将手中资料赶送到会议室。
然而,在电梯门开的刹那,司徒黄魅如被下定咒般全身不得动弹,只剩眼珠子讶地拚命眨,怀疑自己是否得提早去配副老花眼镜电梯里的人儿大概也同样惊愕。
但他们并没发愣太久,眼看电梯门即将关闭,司徒黄魅忙不迭伸指按住开关键,而电梯里的人儿则连忙跳了出来——“你怎么会在这?”
“你怎么会在这?”
他们指著彼此异口同声。
“我在这儿工作。”
“我有事到这里。”
又是异口同声。旋即,他们爆笑出声。
“今天以前,我不知道我们这么有默契。”司徒黄魅笑意未减。
“今天以前也不过是昨天而已。”林洁霜难得俏皮道。
“为何不告而别?”有点兴师问罪的味道。
“我没有不告而别。”林洁霜忙自辩。“只不过我醒来并没有看到你,而我上班要迟到了,太匆忙以致没法留下字条……对了,我要谢谢你的君子之风,虽然你害我迟到。”
司徒黄魅又好笑又困惑——君子之风跟迟到有啥关联?
“你在这做什么?”他直接间重点算了。
林洁霜怯怯地用食指遥指右前方:“总经理秘书。”
司徒黄魅瞪大眼——生命是由无数巧合组成的,这话是谁曾说过?
他与她,不正是最佳范侧?
老天,她是司徒黑魇的秘书,而他却从不晓得。倘若不是今日嫂子要他送来这份资料,也许,他与她生命就再无交集了。
多么奇妙的缘分呵。
“那你又来这做什么?”林洁霜也发出疑问。
“我……我……我伯父是董事长的朋友,他要我送一份资料过来。”
才说完,司徒黄魅就后悔了。
他干嘛编谎骗她?直接告诉她他即是她顶头上司的三哥,不就得了,为什么不?为什么不?
一旦说了一个谎,得再编十个来圆它,这多累?且日后若被拆穿……如何解释?
“喏。”她伸出手。
“干嘛?”
“我帮你转交呀。”她一脸嫌他迟钝的表情。
“不用了,我得亲自送到才行。”司徒黄魅抱紧那份文件:“他们全上哪啦?”
“会议室。”
他猜的果然没错。司徒黄魅得意地想。
“你不必参与?”
“喔!对?”她低呼一声,这才恍然想起。“我上来拿资料的。”
语毕,她匆匆赶至总经理室。
“小迷糊。”司徒黄魅笑骂。
※※※
午休时分,司徒黄魅在办公的大厅等候林洁霜。五分、十分慢慢过去,公司员工差不多都涌进餐厅了,仍不见佳人踪迹。
如果吃饭时她总是跑最后一个,那就难怪她身上长不了多少肉了。
司徒黄魅瞟瞟手表,心想五分钟后她再不下来,他干脆上楼掳人算了。
他还得记得嘱咐司徒黑魇别派那么多工作给她,免得她不够时间吃饭。
终于,一道熟悉的身影从电梯踱出,司徒黄魅兴匆匆地上前“洁霜,你怎么这么晚?”
林洁霜乍见他,瞬间有些欣喜,但身体里有另一股力量教她说出言不由衷的话:“我有跟你约好吗?”
司徒黄魅顿感难堪,笑了笑,仍一脸诚挚地说:“我是想反正都要吃饭嘛,两个人吃比较不会无聊。”
她盯视他半晌,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