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福书网 > 其他小说 > 波兰来客最新章节 > 第 3 部分阅读
加入书架 错误举报
换源:

波兰来客 第 3 部分阅读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薏坏媚蟾龇鬯橐孕剐耐分蕖

  不知何时勖君来到身边,疑惑地问:“你这是怎麽了”

  “没什麽。”阿七收回注意力,但目光仍时不时地瞥向马路对面。乔生与那人谈了整整个下午,直到夕阳西下,才并肩往旁边的餐厅行去。那个下午勖君说了些什麽,他通通没听见。阿七满脑子都在思索: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临别前,勖君忽然将他叫住。阿七心不在焉地回过头,那人却只望著他,句话也不说。阿七烦躁地问:“有事麽”勖君这才摇摇头:“没事。你去吧。”阿七耸耸肩,寻著乔生的踪迹去了。

  快到餐厅门口的时候,阿七在橱窗里看见自己鬼头鬼脑的身影,哪还有往日潇洒不羁的风范忽然就没了兴致,掉转身往家中走去。走著走著突然觉得不对,阿七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竟来到了乔生家楼下。索性便同上回样坐在楼底下抽烟。

  这是他最讨厌的感觉。人像浮在空中样没有著落。心中各种思绪翩飞,偏偏爱情这件事最由不得自己做主。它不像物质上的东西,花钱就可以买到。俗话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爱情从来都千金不换。

  竟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自己最厌恶的境地。阿七拼命抽著烟,快要愁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猛抬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踩著地的烟头站起身,却看见乔生正缓缓向他走来。显然那人已看见他,阿七在逃与不逃间思虑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勇敢面对。

  走到他面前时,乔生脸上挂著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你怎麽来了”

  阿七半真半假地说:“想你了呗。”

  乔生嘴角上扬:“我受宠若惊。”

  “你去哪了”

  “和朋友吃饭。”

  阿七故意问:“和程鸣柯”

  乔生笑著看他:“干吗你吃醋啊”

  阿七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谁要吃你醋我就是随口问问。”

  乔生忽然收了笑,面无表情地说:“那更好。省得我多费唇舌。”说著越过他往楼道里走去:“今天我累了。你回去吧。”

  阿七见他脸色不善,不确定自己哪里惹毛了他,连忙追上去说:“我在这等了你半天,你就这样撂下我走啦”

  “那你还想怎样”

  “你今天去哪了,见了什麽人,和我说说总可以吧”

  “问这干吗你又不关心我。”

  真是天大的冤枉:“我哪里不关心你啦”

  “你哪里关心我”

  阿七被他搅得头雾水,干脆举手投降:“我在你家楼下等了几个锺头,还不够有诚意麽”

  乔生看他眼,这才说:“不是程鸣柯。我见了个老同学。”

  “老同学”阿七听了大惊失色,大声吼道:“你初恋回来了”

  许是他过激的反应逗乐了乔生。那人忽然笑了,眼睛弯成了帘新月:“不是他。只是个同学,路过这里顺道来看我。”

  想到下午那人如花的笑靥,阿七仍有些闷闷不乐,但大体已释怀。阿七又同他闲扯了几句,乔生并没有流露出邀他上楼坐坐的意思。事实上刚才他已下了逐客令,阿七若是识相,也该告辞了。然而阿七故意拉著他在楼道里说个没完,直等到无话可说,才极不情愿地说:“那你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阿七。”转身欲走却被乔生叫住。阿七回过头来,只见乔生站在原地朝他露出初次见面时的微笑:“明天见。”

  心中阴霾顿时扫而空,嘴角止不住地上扬。阿七比了个的手势,兴高采烈地说:“明天见。”

  16

  路上都在想著乔生,那句“明天见”令阿七浮想联翩。就连夜里做梦都有乔生的影子,他梦见乔生坐在窗边朝他微笑。直到此时方可理解周幽王为何烽火戏诸侯,如果能博乔生笑,别说戏诸侯,戏天王老子他都不怕。

  翌日坐车去找乔生时阿七心中已有计较。乔生甫开门,他就猴急地抱住那人又亲又啃,顺带往宽敞的餐桌上压。许是阿七的热情大出乔生意料之外,他被阿七摁倒在桌上时,表情竟还有些茫然。直到阿七将手伸向他的屁股,乔生才如梦初醒:“你要干什麽”

  “作为公司的r ,你不知道我要干什麽”

  乔生不甘示弱地将手探进他的股间:“这儿在吸我呢。你该听听自己的心意。”

  “我听得很清楚。”阿七坚定地说:“我要你。我知道你不喜欢在下面,我不贪心,我只要你这回,以後我死心塌地给你当零号。”

  乔生轻笑:“哪有那麽多以後啊”

  他这麽说,阿七反倒愣住了。来不及细想,干脆先要了他,其余的日後再说。如此思量著,阿七手上使劲,将他压在桌子上狠狠亲吻。乔生开始反抗,阿七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没有被他掀翻。再要亲他,却无论如何也对不准他躲闪的唇。

  乔生面有愠色:“你非要强人所难麽”

  “要怪就怪你笑起来太美。”

  “你再不收手,我会要你好看。”

  “你试试。”阿七说著,继续低头亲他。蓦然间裤裆处被狠踹脚,阿七惨叫声,直直地跌到地上。命根疼痛之惨烈丝毫不亚於被开苞。阿七捂著裤裆鬼哭狼嚎,乔生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说:“你自找的。”阿七痛得顾不上说话,呻吟半天才费力挤出几个字:“算你狠”

  阿七在地上拼命打滚:“你想废了老子啊”

  乔生蹲下来,仔细端详著他:“废了也好,省得你再动那些歪脑筋。”说著拍了拍他的屁股:“再说,这儿不是也能爽吗”

  阿七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饶是脾气再好此刻也生了气:“要不要出手那麽狠啊废了你负责”说著冷哼声:“我还不要你负责呢。像你这种喜怒无常的人,在起还不折腾死人脾气好起来像小白兔,脾气坏起来肚子坏水。也就程鸣柯受得了你”阿七越想越气,勉勉强强地站起来就往外走。乔生忽然拉了他下,语调僵硬地说:“喂真生气啦”阿七猛地甩开他:“你少给我来这套。狠踢脚再给个笑脸。我真是受够你了。”

  说完,捂著裤裆摇摇晃晃地走出门,大力将门甩上犹不解恨,阿七站在门口狠狠骂了那人千次。骂完之後突然後悔了,阿七被自己的不争气气得不轻,紧接著又诅咒了那人千次。等他腹诽完毕,身後的门却仍然紧闭著。阿七难掩心中的失落,最终垂头丧气地走了。

  长吁短叹地过了晚,实在熬不过心中的煎熬,第二天阿七又坐车去敲那人的门。等待开门的时候心中忐忑极了。所以他才不愿爱上个人,看他现在多辛苦,被人踢了命根子还得上门赔笑脸。

  没想到开门後却看见同样萎靡的乔生。那人脸上写满了疲倦,显然昨晚休息得不好。阿七忍不住问:“你怎麽搞成这副样子”

  “没睡好。”乔生淡淡地说。

  阿七故作轻松地说:“定是梦见我了吧梦里我们大战三百回合,醒来时天就亮了。”

  阿七刻意说得眉飞色舞,乔生的回答却如盆冷水令他瞬间跌入地狱:“我没梦见你。”

  阿七尴尬地站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嗫嚅著嘴唇刚要告辞,忽听乔生说:“整晚都没睡著。满脑子都是你。”

  阿七难看地大张著嘴,太过惊异以至於忘了高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狠狠勾住乔生的脖子:“你想吓死我啊你说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说话不要大喘气这麽简单的道理也不懂吗”

  乔生被他勒在怀里,笑得牙齿都露在外头:“我跟你学的。”

  “胡说老子哪有你那麽坏”

  乔生做了个刷牙的动作,抬起好看的眼睛笑盈盈地看他:“你忘了吗”

  阿七这才想起乔生上他家来强吻他的往事:“你报复心真重。”

  乔生说:“反正在你眼里我浑身缺点。”

  阿七连忙补救:“报复心重哪算什麽缺点再说我皮糙肉厚,给你报复几下也没什麽。”

  “是吗那你昨天说我喜怒无常肚子坏水,我该怎麽报复回来”

  “我给你那麽狠地踢了下,还不够啊”

  “不够。”乔生环顾四周,道:“自己说,要我在哪里干你。”

  阿七姑作镇定地扫视周,而後指了指那张宽大的实木餐桌:“就那好了。”乔生扬扬眉,忽然打横将他抱起。阿七吓了跳,连忙搂住他的脖子:“你搞什麽啊要被你摔死了。”乔生显然抱得不轻松,但仍强撑著走完短短几米的距离,最後将他放在桌上:“让你体会下什麽叫公主抱。”

  这有什麽好体会的阿七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17

  那场性事堪称疯狂。乔生将他压在桌上以後入式尽兴了回,两人共沐鸳鸯浴时阿七坐在乔生身上来了次,躺到床上後又以乔生最爱的跪趴式做了回。阿七在疯狂的撞击中至少射了四五次,到後来他快慰得直翻白眼,浑身抽搐不止。在他近三十年的人生中,前列腺的存在感从来也没有如此强烈过。

  三回之後阿七趴在床上闭目养神,他累得浑身虚脱,连喘气都嫌费力。乔生倚在床头看电视,神色清爽,与他简直是天壤之别。阿七开口请教秘诀,乔生笑得如狐狸般狡诈:“你射了几次,我射了几次”

  想想也是。脸却不争气地有点红。暗道难怪程鸣柯如此痴迷他,光这手床上功夫,也足够叫人迷恋的了。

  正阖著眼胡思乱想,忽然门铃响了。乔生披衣起身去开门,离开时不忘轻轻带上卧室的门。不会儿,阿七听见乔生不悦的声音响起:“你怎麽来了”然後便是程鸣柯的说话声:“我带来了新的合同”

  乔生不耐烦地打断他:“我不是说了不要麽”

  程鸣柯说:“我又加了几项”

  乔生说话声音不大,隐约透著冷淡:“你拿回去吧。哪怕你把全部身家送给我,我也不会要的。”顿了顿,又道:“再过几日,我要离开这里了。”

  阿七大惊,骨碌从床上做起来。外头程鸣柯的反应同他般的惊讶:“离开你要去哪里”

  “随便去哪。总之离开这里,与过去彻底诀别,开始新的生活。”

  程鸣柯著急地说:“你的证件银行卡都在我这,这些你都不要了麽”

  “你喜欢就留给你吧。反正我是要走的。”乔生语气平平地说:“程老板,我们在起也有好多年了吧过去你总问我到底爱不爱你,其实这个问题你根本不必问,无论我爱不爱你,我最好的几年都给了你。你付出了你的心,我也奉献了我的全部。我想我还了。”

  “你少唬我了。”程鸣柯的声音带著哭腔:“男人三十枝花,你最好的时光才刚开始。”

  “谁说二十多岁不是男人最好的年头再过几年,我也未必能有那样的精力,你说是不是”乔生的话语听来意味深长。

  “我说不过你。”程鸣柯快哭了:“总之我会派人盯著你,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你别想甩掉我”

  乔生长叹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

  程鸣柯泫然欲涕地哀求道:“乔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肯留下来,让我付出全部我也在所不惜 。”

  乔生冷笑声,无情地说:“在我眼里,你的全部文不值。”刹那间客厅陷入了死寂,程鸣柯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顷刻间停住了,连阿七都忍不住屏息静待,他大气也不敢出地听著门外的动静。只听程鸣柯细弱蚊蝇地说:“怎麽会文不值呢你知道我有多少财产吗”

  乔生忽然拉开门,说:“你走吧。趁我还有点耐心,自己走。”

  程鸣柯绝望地喃喃:“为什麽会这样,乔生这麽多年你身边明明只有我个人,为什麽我总也走不进你的心里为什麽”

  乔生忽然提高了嗓门:“你定想知道吗因为你让我喘不过气因为和你在起的我活得很累因为你从来不曾看见真实的我,更看不见我的痛苦我的忧愁你如果站在我的角度为我想想,就不会而再再而三地纠缠不休和你在起的几千个没有梦想的日日夜夜,我已经受够了”

  乔生推开卧室门的时候,阿七抱著被子坐在床上,似乎已等了他很久。乔生平静地道:“你都听到了”

  阿七点点头:“你要去哪里”

  面对他,乔生并未隐瞒:“天南海北,跟著剧组起走。”

  阿七惊讶地问:“你要干回老本行”

  乔生摇摇头:“我不知道。”

  “什麽叫你不知道”阿七愕然地说:“难不成你是准备去当场记”

  “我答应老同学进剧组帮他忙,他或许是好意,希望我能重新开始,但是我不能没眼色,我拍过那样的片子,观众会怎样想”

  阿七问:“你是说前天下午来找你的那个人麽”

  “嗯。”乔生淡淡地道:“他现在在做制作人。”

  阿七酸溜溜地说:“他对你倒挺上心。”

  乔生似没察觉他话中深意:“大学时他睡我下铺,除了初恋,他是我最亲密的朋友。”

  仿佛喝了大坛陈年酸醋,连牙齿都冒著酸气:“他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哪知道”乔生本正经的语气像是淡漠的绝缘体。阿七磨了磨牙,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两人各怀心事地闷坐半天,过了良久,阿七慢吞吞地问:“那你有什麽打算”

  “先离开这。然後走步算步。”

  阿七忧心忡忡地问:“那你还回来麽”

  “这座城市是我梦碎的地方,如果可以,我希望辈子都不要回来。”

  阿七顿时哑口无言。想了半天,才干巴巴地说:“如果能重拾梦想,也是桩好事。”

  乔生说:“怕只怕人生走不了回头路。”

  “别太多心。机会来了就好好把握住。无悔就好。”

  还想说些什麽,似乎话已到了嘴边,但看见乔生心不在焉的脸,不知为何那些话就变得有些难以启齿。“合得来就上床,合不来就分开”,这句话是他说的,可是真到道别的时候,他又无法如话中那般洒脱。

  忽然感觉到乔生在看他。阿七抬起眼来,勇敢地与他对视。相视几秒,乔生轻轻笑:“再来次麽”

  阿七张了张嘴,沮丧地说:“算了吧。我累了。”

  乔生遗憾地耸了耸肩:“机会不多了哦。”

  忽然厌倦透了那令人浑身酥麻的高嘲。即使射得再深,也射不进心房里。即便他此刻要了乔生,也於事无补。阿七的心情愈发低落,却又无处发泄。过了会,他恨恨地道:“我不能找别人啊”

  乔生似乎愣怔了下,而後宽容地笑笑:“说得也是。”

  18

  生活中的事,正如阿甘正传里说的, r r ,明明上秒他们还在浓情蜜意地纠缠,这刻却已被分离的阴霾笼罩。阿七被生活杀了个措手不及,他裸著上身走到阳台上去抽烟,乔生走出来,同他样倚著栏杆吞云吐雾。阿七吸著烟打破了沈默:“和我说说你的事吧。”

  乔生转过头来看他,姣好的容貌隐在烟雾里:“你想听什麽”

  “说说你的过去,你的初恋,你的同学什麽都可以。”

  乔生在十七楼的高处弹了弹烟灰,那些脆弱的灰烬很快便消散在风中。乔生说:“刚进大学的时候,我和严俊走得比较近。严俊就是那个制作人。初恋是严俊的中学同学,他常常来找严俊玩,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那时我和他还不熟,虽然经常起打球吃饭,那是因为严俊是我们共同的朋友。後来严俊谈了个女朋友,成天早出晚归,我和初恋才渐渐熟起来。再後来严俊和女友分手,回到我们身边,情形已经大不同了。他大概也察觉到了,有晚我在浴室里告诉他,我喜欢男人,我和某某某在起了,当时他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好笑了。”乔生说著,竟自笑了起来。

  阿七紧紧盯著他脸上的笑容,说:“你故意的吧在哪里说不好,偏偏挑在浴室这种地方。”

  乔生嘴角边的笑意扩大,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当时我俩都赤身捰体,他正往身上涂肥皂,听到我的话他的嘴巴长得老大,脸上表情既震惊又惊恐,那模样别提有多好玩了。现在想想都想笑。”说著竟喟叹声:“那是我人生中最轻松最快乐的时光。”

  阿七目不转睛地望著他脸上风云变幻的神情,忽然想起琼瑶那句酸得倒牙的话: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我不会再错过。现在想来,他连乔生的未来都要并错失了。这样想著,心中不免遗憾万千。不自觉地,个比琼瑶奶奶更酸的问题便脱口而出:“以後你也会像今天这样和别人说起我吗”

  “嗯”乔生显然愣了下,尚未从过去中回过神来。

  “我是说,你会忘了我吗”

  乔生想了想,说:“我不知道。”

  阿七既气馁又焦躁:“你怎麽又不知道这种时候,你编几句好听的唬唬我也好啊”

  “像你这样洒脱的人,怎麽也会问这种老掉牙的问题”

  阿七正色道:“再洒脱的人也有七情六欲。”

  乔生看他眼:“未来的事,我又如何知晓”乔生长出口气,道:“阿七,有部电影,不知你有没有看过,失恋时我把它翻来复去看了无数次,其中的台词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事的时候,我会望向白驼山,我清楚地记得曾经有个女人在那边等著我。其实醉生梦死不过是她跟我开的个玩笑,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越清楚。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初恋离开後,整个世界对我来说就像天塌了半,我每天都很痛苦,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走不出他的阴影,我以为这世我都要在回忆里生活。可是现在,他於我不过是记忆里的座丰碑而已。”

  阿七静默著,时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等了许久,才听乔生说:“岁月太长,念念不忘往往比忘记更难做到。”

  阿七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忽然便狠下心道:“如果我说,希望你能为了我留下来,你”阿七鼓足勇气,接著道:“你会不会为了我留下来”

  “你的问题在我的意料之外。”乔生定睛看著他:“阿七,你是认真的吗”

  阿七亦专注地望著他:“如果我说我是认真的呢”

  乔生想了会,道:“我会考虑。”

  没有得到期许中的答案,阿七如泄了气的皮球,顷刻间萎靡下去。其实他心里早知道,很多事,问与不问,说与不说,结果并没什麽不同。即便那天在公司走廊内他没有故作潇洒,今天的乔生样要走。只是心中的感情太过炙热,他残存的理智早已被烧得灰飞烟灭。

  胡思乱想了通,索性不再去想,专注眼前。阿七开口道:“你来这里很多年了吧有个地方你定没去过。”

  “哪儿”

  “游乐场。”

  乔生弯眼笑:“的确没去过。”

  阿七用力挤出个笑:“这样吧。明天我陪你去。也算帮你划个完美的句号。”

  乔生不假思索地道:“好啊。”

  19

  第二天清晨阿七等在乔生楼下,他连夜找朋友借了辆跑车,分别在即,他希望能留给乔生个完美的最後印象。不用说,他的著装发型都已精心打理过,他甚至还往脸上抹了点粉,以使自己看起来精致些。相较他的兴师动众,乔生则要随便得多。他的装扮与往日并无什麽不同,脚上仍穿著清爽的牛仔裤,只是上身套了件粉色的恤。如此鲜嫩的颜色,也只有他这样皮肤白皙的男人才能驾驭得住。路上阿七都频频将目光投向副驾驶座上的他,在他眼里,今天的乔生就像块软绵绵的棉花糖,让人只想扑上去啃两口。

  离别的阴霾被风驰电掣的跑车暂时甩在了身後。驶过长长的高速公路,当醒目的摩天轮映入眼帘时,游乐园便不远了。阿七边开车边说:“说真的,我从来没去过那麽幼齿的地方。以前学校组织春游,我宁愿躲在家里睡觉。”阿七转头看他:“你定是背著包零食去春游的乖宝宝。”

  乔生轻笑:“家里哪有闲钱给我买零食啊春游我也没去过,我都在家百万\小说了。”

  阿七闻言扬了扬眉毛:“那我们也算臭味相投。”

  幸而今天是工作日,园内游客并不多。走进游乐场便可看见高大的摩天轮,俨然是标志性建筑般的存在。阿七指了指上头隐约可见的人影,说:“这玩艺有什麽好坐的上去除了练傻还能干什麽”

  乔生莞尔:“可以上去吹吹牛,牛皮吹破了再下来。”

  “听你的意思,是想和我上去吹牛练傻”阿七连忙摆了摆手,“算了吧。两个大老爷们进去太丢人了。”

  乔生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那就玩点刺激的吧。”

  甫见那大型过山车阿七就发怵,但是心上人在身边,他只能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并且振振有词:“看见那九十度的直角了吗你要是害怕就跟哥哥说,哥哥带你去玩别的。”

  乔生忍俊不禁地看著他:“害怕的人是你吧”

  “我害怕”阿七拍著胸脯大言不惭:“无论你今天要玩多少项目,我都奉陪到底。哪怕你要坐这玩意百次, 哥哥保证没二话。”

  “你这麽说我就放心了。”乔生轻松地说:“本来还担心你不适,想少玩几个的。”

  “不适”阿七豪迈地挥挥手:“开玩笑我又没恐高症。不适个鬼啊”

  尽管他的豪言壮语有夸张成分,但他可以对天发誓,开始他真的只是头皮发麻血气上涌而已。乔生看起来云淡风轻,谁知道他是不是影帝上身呢等过山车轰隆隆地驶过那个九十度的直角,在高空停驻瞬後垂直向地面飞驰而去,阿七被扑面而来的失重感吓得不轻,什麽男子汉的面子通通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紧紧抠著扶手放声尖叫,乔生的声音夹著风声传入耳朵,无论怎麽听,那人都是兴奋多过惊恐。真是人不可貌相。阿七在空中恍恍惚惚地想。

  过山车停稳的刹那阿七有瞬间的虚脱感。乔生向他伸出手,阿七借著他手上的力跳上站台。“好刺激。”阿七由衷地感叹道。

  乔生听了点点头:“很好玩。阿七,我想再来次。”

  阿七惊恐地看著他:“这里有这麽多项目,个个玩过来都来不及。不如我们去试试别的好了。”

  乔生好似被他说动了,温顺地任阿七牵著手往外走。阿七的手心里汗涔涔的,相形之下,乔生的手冰冰凉凉,捏在手里舒服极了。

  第二架过山车在外形上没有第个逶迤壮观,只因整部车都藏在矿洞内,从外面看不见。这项游乐设施号称园内最长过山车。没了九十度的直角,阿七的心放宽了很多。这儿排队的人比先前多些,此时天气渐热,乔生站在人流的末尾,汗水渐渐从他的额头冒出来。阿七见他热得微微皱起了眉头,便道:“看来还要等会,我帮你去买根冷饮吧。”

  乔生瞥了眼涌入过道的人群,说:“算了吧。会人多了你就进不来了。”

  “没事。”阿七说著已翻身越过阻隔的栏杆:“你在这等我会。”

  卖冰淇淋的小亭在视野的尽头,阿七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到柜台前,喘著粗气要了两个单球的华夫筒,匆匆付了钱,然後举著两根冰淇淋朝乔生飞奔。奔到排队的地方,乔生後头已站了不少人,人群挤在狭小的通道里,将他牢牢地隔在队尾。见乔生正远远地看著他,阿七高举两只华夫筒,边喊著“借过”边朝那人挤去。等来到那人面前,才发现自己头上的汗比那人流得更为汹涌。

  乔生接过草莓味的冰淇淋,朝他微微笑:“多谢。”

  阿七低头啃著抹茶味的华夫筒,暗自思忖:为了这个笑,流再多汗也值了。

  两人默不作声地吃了会冰淇淋,乔生忽然道:“阿七,我想尝尝你的。”阿七看了看手中啃得片狼藉的单球,危难地说:“要不我再去帮你买个”乔生眨著亮若星辰的眼睛看著他:“不用了。”说著手托住他的後脑勺,舌头绵软地探进他的唇舌间,细细品尝了番才松开。乔生舔了舔嘴唇,暧昧地道:“味道不错。”

  阿七还在怔忡,过了半天才吭声:“哦。”

  乔生笑著摸了摸他的头。

  直到过山车启动前阿七还沈浸在甜蜜中,然而当过山车在黑漆漆的矿洞中永无止境般呼啸环绕的时候,阿七才知道不可见的黑暗并不比可见的直角温柔多少。而这架最长过山车又是开得最久的辆,不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盘旋多久,等光明重新回到眼前的时候,阿七只觉腹中片翻滚。

  尽管身体不适,但若因此而浪费这珍贵的天,未免太可惜了。阿七强忍著腹中难受走到阳光下,忽听乔生问:“阿七,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阿七强颜欢笑:“你还想玩什麽”

  乔生指指另座蜿蜒盘绕的过山车:“那个。”

  阿七笑笑,抬脚要往那边走,忽然手臂被乔生拉住了。回过头,却见乔生脸色难看地盯著他:“你知不知道你脸色很差”

  “我没事。”那人目光如炬地盯著他,阿七只得老实地道:“就是胃有点难受。休息会就好了。”

  “难受就和我说啊。”乔生皱著眉将他拉到边坐下,“干吗要忍著”

  “你玩兴那麽浓,我哪忍心让你扫兴让你快乐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嘛。”阿七油嘴滑舌地说:“我说过要奉陪到底的。”

  乔生蹙眉看著他:“这种话你和多少人说过”

  阿七举起手,恳切地道:“我对天发誓,这话只对你个人说过。只要乔斯微先生高兴,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乔生道:“干吗要对我这麽好啊我已经下定决心要走了。像你自己说的,合得来就上床,合不来就分开,我们不谈感情,这样不是要轻松很多吗”

  阿七竭力忽略後面的话,故作轻松地说:“我对你哪里算好了我也没有全部身家可以给你。”

  “那不样。”乔生坚定地道。

  “哪里不样”阿七按捺著剧烈的心跳紧张地问,然而乔生紧抿著唇并不回答。阿七又问了遍,那人仍是不说。最後无法,阿七只得大方地说:“你不肯说就算了。”心里仍有几分遗憾。

  乔生忽然道:“那天你在走廊里对我说那番话,原本我很生气。後来我觉得你说得对。我迟早要走的,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与其费力地纠缠,不如轻轻松松地把握现在。我甚至很感激你,给了我那样愉快的自由。”

  阿七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觉得眼睛隐隐泛酸,他生怕自己失态,连忙岔开话题:“还想吃冰淇淋吗我去帮你买。”

  乔生专注地望著他,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肚子饿吗关东煮想吃吗”

  乔生仍是摇头。

  “饮料呢有没有想喝的饮料”

  乔生想了想,说:“这里有没有柠檬茶”

  阿七欢喜地跃起来,边跑边喊:“等我五分锺。我马上回来。”

  感觉到乔生的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背上,阿七在阳光下飞快地奔跑著,这瞬间所有的不快都蒸发得干二净。如果可以,他希望能辈子为了那个男人而奔跑。可惜,他没有那个机会了。

  阿七买了瓶瓶装饮料,回去时乔生果然坐在阴凉的地方悠悠地看著他。阿七像阵风般跑回他面前,将饮料递与他时,那人脸上泛出抹熟悉的微笑。阿七得意地说:“哥哥读书时可是学校里的短跑健将,校纪录的保持者。怎样跑步姿势是不是很帅”

  乔生笑著点了点头。

  阿七又道:“看你就是跑步超慢那种人。”

  乔生问:“怎麽看出来的”

  “感觉。”

  乔生说:“所有运动里,我最讨厌的就是跑步。从原点跑到原点,还累了个半死,意义何在”

  阿七坏笑著说:“那以後需要跑步的时候,都由我来背你,好吗”话出口便觉不对,气氛陡然间降至冰点。阿七尴尬地笑了几声,自嘲地道:“我开玩笑的。”幸而乔生只静静地瞧著他,没有说出诸如“哪有什麽以後”之类的话。

  将乔生送回楼下时已入夜。乔生下了车,站在路灯下同他说话:“阿七,明天我就要走了。”

  阿七惊愕地道:“这麽快”

  “严俊的新戏快开拍了,我会和他起走。”阿七还在恍惚,只听乔生又道:“明天你是不是要开工”

  阿七好似陡然间从梦中惊醒:“啊我差点给忘了”他整天想著乔生,竟将工作忘得干二净。

  “阿七,你如果不想拍,我帮你去跟程鸣柯说。现在後悔还来得及。”

  “你跟他说”阿七苦笑道:“你甩他还来不及,何必为了我再去兜上他”

  “没关系。”乔生说:“只要你不想拍,我无论如何都会帮你。”

  阿七挥挥手:“算了。床上的事,我真的不在乎。”

  “这样。”

  似已无话可说,但乔生仍立在幽暗的灯光里没有动。阿七启动了油门,改装车嘈杂的马达声遍遍在幽静的小区里回响,然而踏著油门的脚却无论如何也踩不下去。

  直到乔生披著夜色轻声说:“那祝你拍摄顺利。”阿七的心重重跳,跑车这才如离弦之箭般驶了出去。

  反光镜里,乔生立著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20

  翌日在化妆室里见到恒殊,阿七简单地朝他点了点头,便忙自己的事了。没了乔生,灌肠开拓这些准备工作自然也无人替他做。这样想著心中愈发伤感。恒殊在说什麽,根本无暇听入耳朵里。

  不知何时化妆室里已没了恒殊。等阿七从纷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早已过了预定开拍的时间,奇怪的是竟也没有工作人员催他开工。阿七裹著浴袍往片场走,此次拍摄的主题是监禁系列,棚内早已搭起了触目惊心的陈设。这样的题材,乔生若在,自然是不会接的了。听说恒殊以粗暴闻名,和他搭档,免不了要受番苦楚,更何况阿七连准备工作也没做。可是他不在乎。

  片场里亦没有恒殊的影子,诡异的是导演竟也不在。片场里乱成了锅粥,工作人员三三两两地聚在起聊天,阿七抓了几个人来问,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後来导演终於匆匆地出现了。他吩咐工作人员将阿七用链条绑在墙上。墙边摆了张桌子,阿七高举著被禁锢的双手坐在冰凉的桌上,接著双腿大开著也被固定在链条里。

  这刻阿七才觉得耻辱,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对切都满不在乎。他用力扯动链条,刚想咆哮几声以泄心中愤懑,门口忽然出现了个本不可能出现的身影。

  乔生竟然裹著浴袍朝他走来。阿七使劲眨了眨眼睛,不确定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他想打自己个耳光,无奈双手已被捆住。乔生真真切切地走到他面前,那乌黑的眼睛薄薄的嘴唇乃至他身上的气息都是阿七所熟悉的。个活生生的乔生竟立在他面前。阿七仍然感到难以置信。

  “你怎麽来了”

  乔生挡在他身前,好似道墙将他与外界隔绝开。那人深深地瞧著他:“你不欢迎我来”

  这切好像场梦,什麽都如梦如幻。“你穿浴袍干什麽”阿七傻愣愣地问。

  “想了晚上,你双腿大开的样子,我个人享用就好。”乔生说。

  “所以你就回来了”

  “是啊。”

  “你和导演怎麽说的”

  “我说,个乔生能抵百个恒殊。该用谁,让他自己考虑。”

  阿七听了不由失笑:“你倒挺自恋的。”

  乔生拨弄他手脚上的链条:“还不都是为了你。”

  阿七用力看著他:“那我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你啊”

  “你自己看著办。”

  阿七想了想,说:“那我以身相许好了。不知乔斯微先生愿不愿意”

  乔生的嘴角轻轻上扬,漆黑的眼睛像夜色下的海水,深不见底,熠熠生辉。“你本来就是我的。”乔生说:“现在谈愿不愿意,已经晚了。”

  阿七坚持道:“我的意思是,我会辈子对乔斯微好。生世都把你放在心尖上。你的笑容将是我毕生的追求。乔斯微先生,请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爱人”

  摄影棚内响起了导演呼喊开工的声音,乔生两手撑在墙上,低头看著怀里的人:“阿七,把你自己完全地交给我。”

  或许,这就是他的答案了吧。阿七抬起脸朝他笑笑:“直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叫黄胜浩。”

  整场戏拍得并不顺利。埋在阿七身体里的器官始终不怎麽兴奋。乔生的抽动有些干巴巴的。次暂停後,乔生轻轻地说:“阿七,我需要你撩拨我。”

  阿七听了苦笑:“这是强戏。我手脚都铐著,怎麽撩你”

  乔生环视著周遭的布景说:“这种场景这种戏码,我根本兴奋不起来。”

  阿七作受伤状:“我躺在这里给你强,你居然说兴奋不起来。”

  乔生不齿地道:“喜欢的人不给我干。兴奋点在哪”顿了顿,“用强是最下三滥的手段。”

  阿七思考了下,道:“那我会主动点好了。”他模拟著爱的动作,“会我这样往你身上靠,够兴奋吗”

  乔生的眼睛陡然变得深邃起来:“兴奋是兴奋了,”乔生犹豫地说,“可是哪有人被强了还这麽马蚤的啊”

  “妈的,居然嫌老子马蚤。”

  乔生垂眼站著并不说话。阿七捅了捅他:“喂,怎麽啦又闹情绪了”乔生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别说话。我在召唤恶魔。”

  阿七听了,顿时哭笑不得

  不知乔生最终究竟召唤出恶魔来没有,阿七倒是灵机动,想出了个刺激那人的法子。他仰著脖子夸张地呻吟喊叫,将毕生的叫床功力通通使了出来。余光瞥见导演蹙眉看著他,显然是嫌他叫得太过孟浪。管他呢乔生受用就行。

  那人狠狠捏著他被铐住的手腕,进出的幅度越来越凶猛。到後来阿七倒没有再演戏,他是真的被顶得快哭了。

  21

  收工後,乔生牵著他的手走在走廊上,路引来众多的目光。杰米看见他们缠在起的手,诧异地说:“哟,你们这是入戏太深呢还是假戏真做呢”

  乔生扬了扬他们紧紧纠缠在起的双手,高调宣布道:“我们在起了。”听见那人的话,阿七突然有些脸红。杰米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阿七居然害羞了”阿七听了只是笑,心里如打翻了蜜罐似的,只恨不能让全世界分享他的幸福。

  杰米免不了番倾羡,以及长吁短叹。恒殊走过来说:“乔生,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饭”听到吃饭,杰米自然不肯br >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