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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宋 第 9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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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三绕两绕的便走入了纪先成的住处。

  纪先成正在挥毫习字,听闻高怀远到来之后,便放下了毛笔,迎了出来。

  “今天你怎么想起来又跑到我这里了?难不成有什么要事要找我商量不成?”

  纪先成笑着对高怀远问道。

  高怀远微微摇摇头道:“我倒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和先生商量,只是想告诉先生件事罢了!”

  纪先成饶有兴趣的问道:“哦?不知道你想告诉我何事呢?”

  “真德秀辞去了京中官职,圣上已经恩准,令他知建州,算是将他外放为官了!我知道先生历来和景元大人神交已久,但是因为我的原因却没能有机会前去拜会于他,所以特来通知下先生!”

  高怀远开口说道。

  纪先成立即愣住了,但是马上便怒道:“真德秀现在辞官,定是已经放弃了太子,这下太子有难了!史弥远这个老贼果真阴险,居然会先逼走真德秀,然后将太子党个个拔除,老贼果真毒辣!”

  第二天天尚未亮,临安城南门刚刚打开,个不起眼的车子便辚辚驶出了临安城,沿着官道朝南而去,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车子里面坐着的是谁,只有个带着斗笠满脸胡须的大汉赶着车子,毫无起眼之处。

  车子出城之后,直缓缓前行,直到路边闲杂人等少了之后,这个大汉才将斗笠掀起,望了下四周,对车里面的人说道:“纪先生,前面便是十里长亭,我们是否在这里等着?”

  车里面传出来声哼声:“哼!我早就说了,你的身份不易和我搅在起,你偏偏不听,居然还要和我起出城送真大人,你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不要在前面长亭停,想必今天来送真大人的人定不会太少,你我在这里现身不妥!再继续朝前面走,走个二三十里再说,我们在路边等真大人吧!反正你好像很喜欢化装,这车夫当的也很惬意,不妨多让你赶会儿车好了!”

  原来赶车的居然是高怀远,经过精心化装之后,这会儿他已经变身成为个地道的粗人,没人会怀疑他车夫的身份,他今天居然赶着亲自驾车,非要送纪先成出城为真德秀送行。

  听了纪先成的话之后,高怀远摸了下脸上的假胡子,嘿嘿笑道:“确实感觉不错,我自从到了临安城,就很少再出来了,这次权当陪先生踏青好了,先生敬重真大人,其实我也很敬佩真大人,现在天底下好官真的已经不多了,连我也是个贪官,所以像真大人这样的清官,也同样是我高怀远敬仰的对象,今日真大人要走了,我也想见见这样的清官!”

  朝堂之争 第278章 人各有志上

  “不错不错,好歹你还有善恶之分,不枉我辅佐你这几年,真德秀其实和你的立场完全相反,你还能这样崇敬他,实属不易,其实这次他辞官,也算是正中了你的下怀嘛!”

  车里面传出了纪先成揶揄的声音。

  “朝天子朝臣,可以当天子的人多入牛毛,但是像真德秀这样的清官却不容易遇上,天下当官的假如有两成这样的清官的话,那么大宋百姓就足以高枕无忧了,只可惜现在像真大人和纪先生这样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怎么能不让我敬仰呢?”

  高怀远带着坏笑答道。

  “不要拿我和真大人相比,我纪先成何德何能可以和他相比呀!假如十年前的时候,我还有心做个真德秀这样的人,但是现在我早已不想这件事了!我现在只不过是你的幕僚,说白了就是躲在暗处帮着你搞阴谋的罢了!虽然至今为止,还没作出什么坏事,但是也没帮你干几件像样的事情!你还是崇敬真大人去吧!”

  纪先成坐在车厢里面有些阴阳怪气的答道,和高怀远相处久了之后,纪先成早已放下了他大儒的架子,现在变得古里古怪了起来。

  高怀远驾着车挥舞着手中的鞭子,轻轻在慢吞吞的骡子屁股上抽打了下,哈哈大笑了起来,骡子吃了鞭之后,加快了速度越过了十里长亭朝南面继续走去。

  路过长亭的时候,高怀远和纪先成都偷眼朝长亭里面望去,那里居然已经有几个人坐在长亭之中,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来送真德秀的,但是里面的两个人高怀远还是认得的,这两个人以前都是太子那边的人,高怀远也和他们有过接触,二人都是真德秀的朋友,想必应该是专程来送真德秀的吧!幸好纪先成不要他在这里停留,要不然的话,还真不愁不会被人发现纪先成呢!

  随着天光大亮之后,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高怀远不紧不慢的赶着骡车,直走到了离临安城二三十里的片树林旁边,才停下了车子。

  纪先成身穿身文士衫,从车上下来,活动了下坐麻了的腰腿,现在的他也已经没人能认出他了,这倒不是他专门化装的缘故,而是纪先成自从到了京城之后,便刻意的蓄须,现在脸上的胡须很长,假如给他穿上身道袍的话,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显得十分飘逸。

  高怀远从车上搬下来了坛好酒,又搬下来了个书箱,让纪先成以书箱当凳子坐在林边休息,还给纪先成拿出包吃食以及两壶水两个人随便吃喝了些,权当是早餐,自从他们到了临安,还真是没这么惬意的起同游过次呢,两个人都十分享受这刻的清净。

  而偶尔路过的路人,也都不太注意他们这样的行人,以为不过是赶路累了,在路边休息的行人罢了。

  直到日上三杆,北面的道路上才出现了两辆马车,辚辚的向他们所在的地方驶来,纪先成这才站起来掸了掸袍子,静静的站在了路边。

  真德秀坐在马车上,心情黯然,他知道这次他的退缩对太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他最终却没有能坚持住,他想在内心中劝解自己,莫要为此事感到自责,但是却始终无法释怀,假如太子能听他的规劝的话,那么事情完全不必闹到如此地步,可惜的是太子过于刚愎,始终都没有听他的劝告,依旧意孤行。

  他不知道史弥远会如何对付太子,但是现在看来,史弥远废黜太子的阴谋已经是昭然若揭,只可惜他已经无力再和史弥远斗下去了,从他辞官那刻开始,他便将自己置身事外,接下来的日子,他也只能暗自祈祷太子好自为之了。

  好在今日他离京到福建赴任,十里长亭之外还有些朋友为他送行,但是世态炎凉,以前许多和他称兄道弟之人,却根本没有前来,现在可以说是对他避之如虎,这让真德秀更是失望。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就由他去吧!”

  真德秀摇头自我安慰道。

  说话间,他忽然感觉到车子似乎停顿了下来,他的管家忽然在车厢外面说道:“大人,有人自称是您的好友,在路边候着,想见您面!”

  真德秀想不出会有什么人会在这里拦住他的车子,还会自称他的朋友,于是挑开车帘,伸头朝车外望去,结果个文士模样的人映入了他的眼帘,但是奇怪的是他却对此人毫无印象。

  “真大人请了!在下多年来仰慕大人已久,却始终未曾得见大人,今日听闻大人要离京而去,故此特在此地备下薄酒,为大人送行!不知真大人可否赏脸,和在下小叙片刻呢?”

  那个文士模样的中年人态度十分恭敬,站在车旁拱手抱拳,对露出头来的真德秀深施礼。

  真德秀实在想不起眼前的这个男子是何人,但是看在他态度恭敬的份上,觉得人家特地来此为自己践行,起码比起那些以前和他称兄道弟的所谓朋友要强的多,假如他不下车应付下的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他赶紧在管家的搀扶下从车上下来,对这个文士还礼道:“有劳这位先生来此相送,请恕老夫眼拙,时想不起在何处和您认识的了,敢问声先生尊姓大名吗?”

  这个文士抱拳笑道:“并非真大人眼拙,而是大人确实不曾见过在下,故此不认识在下也不奇怪,只是在下仰慕大人已久,故此才会冒昧拦住了大人的车仗,还望大人能赏脸在此稍微耽搁片刻!”

  真德秀心中大奇,这种人还真是不多见呀,像他这样个已经在朝中失势之人,除了个别人不畏强权,敢出来为他送行之外,其他人都对他避之不及,居然还有人会慕名而来,专门为他送行的,于是真德秀颇有些感到感动。

  于是他摆摆手让自己的侍从们将车子停在路旁,举步来到这个文士为他备下的那处放着酒坛的小几旁边:“多谢!既然如此,那么真某恭敬不如从命,就叨扰了!”

  这个时候旁边的个车夫打扮的大汉,将酒坛的泥封拍去,满满的为真德秀和这个人倒上了两碗酒水,浓烈的酒香立即扑面而来,飘出了很远。

  “好酒!”

  真德秀也是喜欢饮酒之人,这些年在京中为官,好歹什么好酒都也尝过了,但是今天这坛酒打开之后,这股异香却还是令他险些打了个喷嚏,不由自主的赞道。

  “大人定很奇怪在下是何人,为何会如此唐突,那么在下就告诉真大人吧!在下姓纪,名先成,早年也曾以进士之身入官,假如真大人有印象的话,不知道可曾还记得十三年前,京中曾有个小官,上书圣上弹劾史弥远专权事吗?”

  纪先成请真德秀坐在了个板凳上,对真德秀道出了他的真名。

  真德秀听罢之后,于是立即在脑海中搜寻起来十几年前的记忆来,猛然间脑海中灵光闪,下便站了起来,指着纪先成惊喜的问道:“我想起来了!你难道便是嘉定三年那个在京中上书弹劾史弥远,闹得满城风雨的纪先成?你你我事后听说此事,深为你的勇气感到钦佩,后来听闻你被罢官逐出京城,官府还抄没了你的家产,从此你便不知所踪,没想到呀!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见到了你!”

  原来当年纪先成在京城上书弹劾史弥远擅权专政事,曾经在朝野之中引起很大的震动,那次的事情,当年许多文人都曾经听说过这件事,但是因为史弥远按下了此事,还给纪先成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他革职罢官不说,连他的功名也被夺去,还抄没了他的家产,以至于让纪先成返乡之后,只能流落街头,险些被饿死在街上,他的遭遇,也曾有许多人为他鸣不平,正好真德秀就是其中人,所以当他想起纪先成是何人之后,便大吃了惊,不由得也对纪先成肃然起敬。

  纪先成笑着端起了酒碗,敬真德秀道:“正是在下,当年纪某年少轻薄,不知天高地厚,以至于险些惹出杀身之祸,后来幸得有人怜悯,收留了纪某,才令纪某苟活于世至此!不过纪某也从来没有忘记关注政事,多年来直听说真大人的事情,所以对真大人十分敬仰,今日所以才冒昧在此拦下大人您,只为能有机会和大人叙!”

  真德秀这才明白,纪先成为何会在这里拦住自己的车仗,而没有在十里长亭那里为自己送行,以他的身份,假如让史弥远得知的话,保不定会怎么对付他呢!不过既便如此,纪先成在这里求见自己,依旧冒了很大的风险,他能这么做,让真德秀深为感动。

  于是他赶紧朝身后望了下,挥挥手让他的侍从都走到了远处,省的有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传出去害了纪先成。

  朝堂之争 第279章 人各有志下

  “没想到呀!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能碰上纪先生,真某实在是感到意外,只是不知道纪先生这些年都身在何处,这么多年,是如何过来的呢?”

  真德秀看自己的那些侍从都走远之后,这才对纪先成问道。

  “这些事情不提也罢,纪某这些年倒也生活的不错,受到了些人的妥善照料,并未受到什么苦,今日得见真大人,也是我纪先成的运气,我敬大人杯!”

  纪先成笑答道,端起了酒碗。

  真德秀于是赶紧也端起了酒碗,和纪先成碰杯,然后饮而尽,擦去了嘴角的残酒之后,真德秀端着酒碗惊异的说道:“好酒呀!假如我没有说错的话,这酒应该就是久负盛名的神仙醉,可是喝起来却要比市面上的神仙醉还要甘醇许多,没想到世间居然还有如此美酒!好酒呀!”

  高怀远站在旁又为真德秀斟上了碗,心道这老夫子在喝酒上还真是识货,要知道这次他带来的这坛酒可是神仙醉的原浆酒,算得上是酒中极品中的极品了,是从来不会上市销售的东西,即便是史弥远那厮,也没口福喝上这种美酒,要不是看在真德秀是个难得的清官的话,他还真舍不得拿出来让他喝呢!

  “不瞒真大人,此酒正是神仙醉,不过和市面上的神仙醉有所不同的是,此酒乃是神仙醉的原浆,假如今日不是送真大人的话,我纪某也很难得以品呢!”

  纪先成也擦去了胡子上的残酒,意犹未尽的答道。

  于是二人便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不多时便将话题扯到了政事和真德秀此次辞官事方面,真德秀摇头道:“此事不提也罢,真某曾经也满怀宏志,想要为朝廷效生之力,但是眼下时局纪先生也都清楚,真某无能,只能如此黯然离去!不过好在真某比纪先生幸运,还没有落得罢官抄家之苦,比起当年纪先生的勇气,真某不如纪先生呀!”

  “真大人莫要暗自菲薄自己了!以真大人只能,已经为这世上百姓做了许多了,虽然现在真大人有些不得志,但是相信有朝日,真大人还会有机会重振起来,纪某当年也曾落寞过,但是现在不照样活的很好吗?此事不谈也罢,今日我只是想为真大人送行,就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

  纪先成笑道,说着又和真德秀喝了起来。

  “不知纪先生眼下以何谋生呢?假如纪先生现在无事可作的话,倒不妨随真某同前往建州如何?没想到今生还能得见于你,也总算是了却真某桩心事!”

  真德秀忽然对纪先成说道,他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心生爱才之心,纪先成当年弹劾史弥远专权的那份奏折,可是文采飞扬,字字珠玑,连他看罢之后也不得不拍案叫好,他想到现在纪先成无家无业,这么埋没在世间实在可惜,于是便想将他笼络到自己身边,给自己当个幕僚,帮着自己为老百姓做些事情也好,倒是没想过纪先成的身份,会不会为他招致祸端。

  纪先成大为感激,但是却婉拒道:“多谢真大人美意,不瞒真大人,纪某现在生活的很好,而且已经找到了个人辅佐,倒也逍遥自在!假如纪某早年能遇上真大人的话,倒是保不准真的跟真大人而去,但是现在纪某已经别无它念,只想做好自己眼下之事足矣!假如纪某跟着真大人去了的话,保不准会给真大人招致祸端呢!”

  “祸端?哦!真某还真是没有想过这件事,真某现在早已心冷,大不了就回乡养老,怕他作甚?倒是真某很好奇的是,何人能有此大德,居然能让纪先生辅佐于他?想必此人定是有大德之人吧!不知纪先生能否告知在下呢?”

  真德秀这才意识到,假如他带着纪先成的话,保不准真的会招致史弥远党的迫害也说不定呢!而且他也很好奇什么人能让纪先成去辅佐他,于是开口问道。

  “呵呵!我的这个主子大德倒不敢说,甚至有时候还称得上粗鄙!甚至令人有些瞧不起!但是此人眼光却是纪某这些年来遇到过的所有人之中,最为犀利之人,年纪不大,但是却胸中大有宏志,纪某不便透露他的身份,但是纪某敢说,此人将来定会大有作为,所以能做他的幕僚,也算是纪某的个很好的归宿!保不准有朝日,连真大人也会对其另眼相看呢!”

  纪先成捻着胡子笑答到。

  高怀远站在旁,脑门上拉出两道黑线,这话是怎么说的!自己难道有时候很粗鄙吗?这不是当着面骂我吗?嘿嘿!好在接下来的这几句话还算中听,不过多少有些令他感到汗颜,他现在之所以能做到如此地步,其实都是作弊作来的罢了,只是利用他前世所学,加上对历史的了解,要不然的话,保不准现在他还是个傻小子呢!不知道蹲在哪儿玩儿他的土疙瘩呢!

  听罢纪先成的话之后,真德秀于是也不再深究,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纪先成之所以不肯告诉他,估计也是在保护他的主人吧!不过他确实很好奇,很好奇到底能让纪先成这样的人辅佐的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还能被纪先成如此推崇,听着纪先成的话语,他感觉到这个背后的人似乎很不简单。

  高怀远忽然看到两个人从远处走来,于是便放下了酒坛,悄然离开了纪先成和真德秀二人,迎了过去。

  来人原来是李若虎和另外个高怀远的亲信,这会儿打扮的跟着行脚夫般,手里面还各自掂着根扁担。

  “少爷,果真如你所料,有俩家伙从出城就直跟着真大人的车辆,直跟过了长亭,不过现在那俩家伙已经不会跟过来了,这会儿都躺在几里地外的林子里面歇着呢!嘿嘿!”

  李若虎看到高怀远便凑过来小声汇报到,边抬手晃了下手中的那根硬木扁担。

  朝堂之争 第280章 白铁铸佞上

  高怀远呲牙笑了起来,他其实今天就是想满足下纪先成的愿望,倒也不是想结识真德秀这样的大儒,顺便也想出来溜达溜达,所以才乔装打扮,出来亲自跑这趟,毕竟他也想出来放松下,而且让纪先成和真德秀交个朋友,也等于是他和真德秀交朋友了,因为太子的事情,他可不想以后贵诚上台之后,得罪死这个大儒,要不然的话,这家伙领着帮读书人,旦得势之后,能把他用吐沫星子给活活淹死!还是未雨绸缪的比较好呀!

  在出来之前,他就料到,像史弥远这样小心谨慎的家伙,是不会不管真德秀的,保不准会派人跟着真德秀出来,看看会有什么人来为他送行,这些人以后可能都是他的政敌,留个名册比较好关注下!

  所以为了小心谨慎些,高怀远在出发之前,便安排了李若虎跟着真德秀出城,看看有没有这样的尾巴,看来这次又让他猜中了,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且颇有点恶作剧的感觉。

  高怀远点点头道:“你们做的很不错,在后面瞧这点,会儿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李若虎立即点点头,带上了那个手下,扭头又朝原路返回了些,坐在路边休息去了,而高怀远转身走回到纪先成和真德秀哪儿,看俩人居然把坛神仙醉原浆给喝了个底掉,俩人都有些喝高了,正在哪儿高谈阔论,简直要忘了这儿是哪儿了!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不多会儿便称兄道弟了起来,真德秀大纪先成几岁,于是当了兄长,纪先成自称为弟,亲热的不得了。

  高怀远看俩人有些形骸放浪起来,生怕这地方说多了,会引起路人的注意,于是便凑过去对纪先成脸恭敬的说道:“酒已经喝完了,真大人还要赶路,纪先生看是不是该送真大人上路了?”

  纪先成用微醺的眼看了下高怀远,又看了看天,知道时候不早了,不过今天也算是圆了他的个心愿,让他有机会和真德秀起畅饮了番,于是站起来笑道:“今日能和真大人畅饮番,实乃纪某的荣幸,今日我看就到此为止吧!纪某不能耽搁真大人的行程,就此作别,请真大人万万要保重身体,这次真大人离京,可以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保不准是个好事呢!改日假如有缘的话,纪某定要还请真大人喝酒!”

  真德秀也起身颇有些遗憾的说道:“今日得见纪先生,也是真某的荣幸,刚才你我所说的话,真某记下了,真某会保重自己这副身子骨的,请纪先生放心好了!今日我们就此作别,但愿很快还能相见!”

  高怀远低着头搬起个那个书箱,送到了真德秀的车上,纪先成笑道:“今日作别,纪某无以相送,我的那个主子其实也非常敬重先生的高风亮节,这箱书就是他专门为真大人所备,怕真大人在路上行程枯燥,所以还望真大人能收下!”

  真德秀听纪先成这么说,也没有推辞,而是对他所说的那个幕后之人更加好奇,而且留下了个非常好的印象,心道不管如何,能让纪先成死心塌地跟着的人,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那人还如此对自己敬重,说明他也是有是非善恶之分的人,起码不会是史弥远党之人,于是便笑纳了这箱书,让手下的人接过去放在了他的车厢里面。

  随着纪先成和真德秀依依作别之后,高怀远站在纪先成身后望着真德秀的车子辚辚而去,这才对纪先成问道:“纪先生刚才又和真大人聊了些什么呢?”

  纪先成看了下高怀远,笑道:“不可说不可说!这也是我的秘密!我们回去吧!这神仙醉原浆酒果真厉害,刚喝了这么点,我便有些头昏脑胀了!”

  高怀远摇头笑了下,将已经开始摇摇晃晃的纪先成扶上了车,驾车朝临安城方向驶去,路上李若虎二人悄然跟在了他们的车后,起朝临安城返去。

  要说真德秀也为官多年,早年曾经当过泉州知府,现在更是在京中身负要职,但是他为官十分清廉,从未收受过什么贿赂,正是如此,临安城里消费又高,多年当官却愣是没有任何积蓄,连他的手下也是日三餐,粗茶淡饭,搞得离京的时候差点典当东西才凑足路费,当官当到他这个份上,也算是够可以的了,这也正是高怀远对他敬重的个重要原因。

  真德秀坐在车厢里面,酒劲有些上头,想想今天碰上纪先成这件事,觉得真是世事无常,但是心情比起早晨离京的时候,却大好了许多,于是伸手打开了这个藤子书箱,里面果真放了些印制精美的书籍,而且都是些市面上难得见的好书,于是更是欣喜了起来,伸手到书箱里面翻看到底都有什么书籍,结果翻到书箱下面的时候,赫然看到书箱底部铺了层的白花花的银子。

  “咦?这是”

  真德秀看到这些银子之后立即愣住了,心中不由顿时有些生气了起来,他为官半生,从来没有受过别人的孝敬,这个纪先成怎么能如此呢?这不是有毁他清誉之嫌吗?

  他正要叫住车子,让下人将这些银子送回去交给纪先成的时候,却又看到银子上放着封信,信封上写着几个字,“真大人亲启”

  于是真德秀将这封信取出来,展开之后看到上面写到:“真大人明鉴,此银并非贿赂大人所赠,大人生为官清廉,以至于现在却处处拮据,清官不该受如此之苦,此银乃是代天下百姓赠大人所用,请大人放心,此银每锭都乃干干净净之物,都是经商所得,绝不会污了大人清誉!还望大人笑纳,安心使用!”

  真德秀拿着这封信,看着上面的字体,他不相信这是纪先成所写,假如纪先成把字写成如此样子的话,当年参加科举,单是这字体就定不能登科入仕,而且此信行文直白,绝非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所为,那么这又是谁写的呢?看看信尾,也没有落款,想必写信之人,是故意要隐瞒身份,不想让他知道,也压根不想要他承情,毕竟自己这次是要到远在千里之外的福建建州为官,想还也还不了这个情。

  最终他只能得出个结论,那就是此信定是纪先成所辅佐之人所写,这些银子也是那个人送给他的,他仔细想了下,以纪先成的为人,定不会辅佐个险恶之徒,这个人送他银子,也定是出于善意,于是他叹息了声,将这封信装入信封,郑重的放回到了箱子里面,低头检查了下箱底,里面起码有纹银百两,这可是不小的笔钱,对他这个穷的叮当响的官来说,无疑可以让他救急使用,起码路上不用受风餐露宿之苦了!

  真德秀缓缓将箱子盖上,苦笑声自言自语道:“不管你是谁,这次真某承你这个情了!谁说清官不好?起码有人还记得我这个清官!”

  “我说纪先生,你猜那个真大人看到那些银子之后,会作出什么事情?”

  高怀远边赶着车子,边对车厢里的真德秀笑问道,他这个问题有些捉狭,他很想知道真德秀这会儿看到箱底的那些银子的时候的表情。

  “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你这么做,有些辱没了他这种清官的清誉,保不准现在他正派人追咱们呢!”

  车厢中传出纪先成含混的声音。

  高怀远嘿嘿笑道:“我觉得不会,我估摸着真德秀会收下这百两纹银,这些钱来路干干净净,而且我也无求于他,他会安心收下的!要么咱俩打个赌?纪先生纪先生”

  结果车厢里面传出阵鼾声,纪先成终于不胜酒力在车厢里面睡着了,高怀远嘟囔道:“你这个老纪呀!你当这原浆酒是普通酒吗?居然口气和真大人喝了个底掉,这下够你受的了!嘿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喝了!”

  这个时候他们前面突然间出现阵混乱,接着他抬眼看到两个光溜溜的家伙手捂着头,手捂着裤裆,遮挡着要害之处,从片林子里面蹿出来,拦住了几个行人,大叫道:“我等乃相府差人,刚才遭劫了!快给我等身衣服穿!”

  结果引得路上行人阵哄笑之声,大家纷纷对这俩光猪指指点点,有人笑道:“这俩厮我看是疯子吧!居然这么光溜溜的便跑出来丢人现眼,哈哈!”

  有人附和:“不错!我看也是疯子!”

  “丢他们,拿石头丢他们!看看疯子还敢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光着身子跑出来!”

  于是路上的行人不但没有给他们衣服,反倒纷纷捡起了石子去丢这俩倒霉的家伙,把两个家伙打得抱头鼠窜,又逃回了林子里面,躲在树后大叫:“尔等放肆,我告诉你们,老子乃是真真正正的相府差役!不信去快快通知此地官差,让他们来见我等!哎呀!我看到你了,你再丢老子,老子定要将你抓去见官哎呀不要丢了”

  朝堂之争 第281章 白铁铸佞下

  高怀远赶着骡车,有些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这幕,但是他马上便想了个明白,原来李若虎还真够阴损的,冷不丁把这俩家伙打晕了不说,居然还将他们拖到林子里面剥成了光猪,让他们没脸出来见人,哈哈!这事儿做的有个性,太合他的心意了!

  他压根不去管林子里面的那俩光猪,赶着车子便离开了这里,朝临安城继续进发,过了十里长亭之后,他将车子交给了随李若虎前来的那个手下,令他将喝多了的纪先成送回住处,自己带着李若虎溜达着朝栖霞岭方向而去。

  今天他反正是化装出行,索性便把直以来都想要做的事情起给做了拉倒,此行他已经计划已久,但是因为许多原因,却直都未能成行,所以今天他带着李若虎,定要圆了他这个心愿。

  栖霞岭高怀远此世虽然还未去过,但是前生他却不止次的到过这里,所以虽然眼下景物大异于后世,但是想找到栖霞岭,却并非难事,高怀远带着李若虎路急行,不久便来到了栖霞岭脚下,仰望绿树成荫桃花盛开的山岭,高怀远暗暗说道,岳爷爷,晚生来祭拜您了!

  此时正是春暖花开之时,满山遍野都开满了各色的桃花,果真和后世相传的那样,这里曾经是桃花遍地,阳春三月的美景令人美不胜收。

  高怀远和李若虎拾阶而上,路很快走到了栖霞山南麓,远远便看到了岳飞墓的所在,此时正是清明节前后,山上游人如织,有踏青赏花之人,而来此地更多的却是老百姓,沿途他们看到不少老百姓从山上下来,想必是早已在岳飞墓前祭拜过了。

  而高怀远在山下,已经命李若虎置办了各种祭拜之物,两人携上之后,路走到了岳飞墓前。

  这里的岳飞墓和后世的规模尚不能相比,还未建起忠烈庙,只是处规模较大的墓地,而此墓还是前年也就是嘉定十四年间,朝廷拨款专门修缮的,不少老百姓自发出钱出力,将岳飞墓修葺新。

  而岳飞死后,当时大理寺狱卒隗顺冒死连夜将岳飞的遗体背出大理寺,偷偷运至钱塘门外的九曲祠,掩埋在了九曲祠之外,后来直到岳飞冤死二十年之后的孝宗年间,才得以翻案,重金悬赏之下,隗顺后人才将岳飞埋骨之处报知朝廷,孝宗才将岳飞遗骸起出,移至栖霞岭南麓重新安葬,并追授岳飞为鄂王,谥武穆,从此后人才有了个祭拜如此千古忠烈之处。

  高怀远初到临安,便很想来此地祭拜下岳飞,但是却因为身份缘故,和各种琐事缠身,不得不有所忌讳,直到现在才抽出时间,来此祭拜。

  而等他到了这里之后,看到岳飞墓前早已是香火缭绕,各种祭品摆满了墓前,而且还有些人在这里为岳飞烧纸焚香,叩拜岳飞的英灵。

  而此事岳飞墓虽然不如后世所修的那样肃穆宏伟,但是其格局基本上已经初成规模,单凭这里的氛围,却丝毫不比后世差到哪儿去,进入岳飞墓园,迎面便是个石坊,上面大书碧血丹心四个朱红大字,这几个字却和后世相同,让人看罢不由心潮澎湃。

  只是此时岳飞墓门前,却还未铸成那四个白铁跪像,这也和当今权相史弥远为秦桧翻案有关,毕竟秦桧现在被翻案之后,又恢复了他以前的谥号和王爵,虽然老百姓痛恨这厮,却也不敢大鸣大放的侮辱于他。

  高怀远望着高大的墓碑上的那几个岳鄂王墓几个字,他和李若虎燃香烛,将祭品供奉在了墓前之后,起跪下,重重的对着岳飞墓磕了几个响头。

  然后转身,又对列在岳飞墓旁边的岳云墓郑重叩拜了几下之后,才起身站了起来,虽然这已经不是他第次来祭拜岳飞,但是这次前来此地,高怀远感触要比前世更深刻许多,望着目前络绎不绝的那些祭拜之人,高怀远不由得感叹道:“公道自在人心,天日昭昭,千古冤案终有得雪之时!假若有天我有机会的话,定要在此墓前,以白铁铸就四座铁像,令其永世跪在此墓之前,受那万人唾骂!”

  他无意中的句感慨,却不留意被不远处个路过之人听到,于是立即驻足,扭头朝高怀远打量了起来。

  “借问下这位兄台,刚才我听到您说,要在此墓之前,以白铁铸像,未能听明白,可否给在下解释番?”

  这个年纪大致不足三十岁的人转身过来,对高怀远抱拳说道。

  高怀远微微惊,觉得今天话有些说多了,于是赶紧说道:“想必这位兄台听错了吧!我并没说什么,只是偶发感慨而已,看到此处风景优美,又见鄂王埋骨此地,可谓是青山有幸埋终骨,所以无意间才会发出感慨!”

  “青山有幸埋忠骨!好!实在是说的好呀!在下岳琨,今日能听到这位兄台如此句美言,实感荣幸,不知可否借步说话,我看这位兄台今日恐怕也是专程前来祭拜鄂王的吧!不知可否赏脸,和岳某叙?”

  这个年轻人听罢了高怀远的话之后,于是立即抱拳对他说道。

  高怀远听此人也姓岳,心里面动,琢磨着这个岳琨会不会就是岳飞的后嗣呢?于是赶紧抱拳还礼道:“原来是岳兄,失敬了!在下黄滔,刚才胡言乱语,让岳兄见笑了!”

  他不敢直接报出自己的姓名,于是干脆将前世的名字给抛了出来,这也不算是他说瞎话了,要不然的话,在岳飞墓前说谎,他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此话差矣,单凭黄兄这句青山有幸埋忠骨,就足以让鄂王九泉之下含笑了,你我今日有缘,不知黄兄可否屈尊和岳某四处走走吗?”

  这个叫岳琨的人依然坚持要和高还远谈谈。

  高怀远看这个岳琨很是诚恳,心中不由动

  朝堂之争 第282章 岳王后人上

  高怀远看这个岳琨坚持要和他聊聊,于是看了下四周,没有发现有人注意他们,于是便点点头抱拳答道:“荣幸之至,这里乃岳王爷之墓,在这里说话多有不便,我们不妨到四周看看,边走边聊也好!”

  于是这个岳琨很高兴的和高怀远起朝栖霞岭剑门关方向走去。

  “不瞒黄兄,刚才岳某确实听到了你说要在鄂王墓门之前以白铁铸像,黄兄不必担心什么,岳琨正是鄂王之孙,有话不妨直说好了!”

  二人走到处稍微僻静之处的时候,这个岳琨再次对高怀远说道,并且道出了他的身份。

  高怀远于是顿时肃然起敬,赶紧站定转身对岳琨深施礼道:“哎呀!今日居然得见忠良后嗣,实乃黄某的幸运,黄某刚才失利了,请受黄某拜!”

  岳琨赶紧伸手托住了高怀远,急忙说道:“黄兄客气了,虽然岳某乃鄂王后嗣,但是却也是布衣之身,并未有半点功劳在身,黄兄对我如此客套,实在折杀了在下!今日我也是从潭州代父赶来临安,为爷爷祭扫,无意间听到了黄兄的感慨,才贸然想和黄兄攀交下,只是对黄兄刚才所说有些不太明白,为何要以白铁铸像,还要令其跪在家祖坟前呢?”

  高怀远看看四周没什么行人了,于是也不藏着掖着了,反正眼前的这个人乃是岳飞的孙子,有什么话都可以说。

  于是他指着路旁几块石头说道:“岳兄请坐,既然岳兄问及这句话,那么黄某就不妨直言了!”

  说着两个人在石头上坐了下来,高怀远说道:“刚才黄某也是有感而发,想到了鄂王当年的千古奇冤,假若不是当年老贼秦桧所为的话,也断不至于造成鄂王冤案!所以刚才当祭拜过岳王爷之后,在下忽发奇想,想干脆用白铁铸成几尊铁像,令其跪在岳爷爷坟前,令其永世不得抬头,永世受万人唾骂,这几个人虽死,但是其罪孽深重,不如此不足以平民愤,故此才随口说道,却正好让岳兄听到,让岳兄见笑了!”

  听罢了高怀远的话之后,岳琨不由得心怀激荡,把拉住了高怀远的大手,用力的握住,双眼含泪说道:“这话说的太好了,假如家祖泉下有知的话,听到了黄兄此言,定会含笑的!多谢!多谢但不知黄兄想要铸成几座铁像呢?这些铁像黄兄又都想铸成何人模样呢?”

  看着岳琨激动的神情,高怀远也有些感动,于是开口答道:“就铸四尊铁像,秦老贼当是其,另外其妻王氏当居其,再有就是老贼张俊也要位列其中,还有个当属万俟卨这个该死的东西,如若不是这四个罪魁祸首的话,鄂王也断不至于遭此惨遇!故此黄某才说想要铸白铁之像,让这四人永世不得超生!只可惜眼下黄某只不过是白丁之身,只能说说罢了!但是有朝日,想必终有人会将此事做成,还岳爷爷个公道的!”

  岳琨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奔流而下,拉着高怀远的手,晃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良久之后才哽咽着说道:“有黄兄此话足矣!有黄兄此话足矣!”

  本来以高怀远的想法,这四座跪像还远远不足,起码还要再铸座高宗的铁像,让高宗居中跪在岳飞墓前,但是眼下这毕竟还是赵氏王朝,他即便再恨宋高宗,也不敢对任何人说出来他这个想法,要不然的话,旦泄露出去,他恐怕当即便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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