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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王远征史 第 7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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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的摩擦冲突及试探性攻防不下几十次。撅牛不曾下令全线出击,绝非对自家这群虎狼手下的战斗力没有信心,刚好相反,他有十足十的把握发动中路突击,将向荣那老狗精心炮制的“坐战”堡垒撕成碎片。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来由于敌众我寡,即便撕开敌人道缺口也无法予以聚歼;二来撅牛还在等待最佳的出战时机,那就是等着悄然迂回到山外的副旅团长罗大纲那票人马,从侧翼狠狠咬住向荣的屁股到时候撅牛跟罗大纲内外夹击呈对进态势,向荣部顾此失彼首尾不能兼顾,保证可以打得他溃不成军!

  叫人郁闷的是正当撅牛憋足了劲头打算施展雷霆击,上校却纸军令通知他们全线撤防,并且退便是几十里地,退得干干净净清洁溜溜,把金田带多山的大好地形让了出来,甚至连向清军方向派遣斥候哨兵都免了,这让撅牛郁郁不乐憋闷了好几天。

  更叫人郁闷的事情还在后面,撅牛所部撤到思旺峰下整备集中,接受的新指令居然是全体上山拾柴草!原大队是什么?是李家军精锐中的精锐,人员装备和战斗力仅次于王大槐的特战队,单以战功而论,撅牛的这支人马从夜袭李典元大营开始,历经浙江“截糊”行动,牧羊谷奔袭溃敌,强行军跃进紫荆山,参与飞渡落鹰峡并做为先头部队挺进蔡村江桥,全歼清将伊克坦布血与火的洗礼中几乎未尝败,可谓百战百胜的常胜之师。

  可这支光荣的部队,却被上校分派去满山遍野撅着屁股拾柴禾!这让撅牛怎能服气?若非顾念李秀成平时灌输的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同时敬畏李家军严明的军纪,撅牛真想拉起队伍口气打到山顶,活捉李典元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报——”有军校气喘嘘嘘跑来行了个军礼。

  “讲!”撅牛强忍发脾气的冲动,还了个礼催促道。他此刻不愿多说话,生怕张口满腔的委屈愤怒会喷射而出。

  “有小股清狗从后山坡溜下来,企图马蚤扰咱们释放烟气。”报告的军校嘴巴上也勒着驴嚼子似的物品,讲话口齿不清,听起来非常别扭。

  “探明人数。”撅牛的火气越来越盛,部队将士们都变成长嘴怪物,真不晓得上校是不是突发什么癔症了!

  “暗岗已探明,清狗大约下来二十人左右。”

  二十人?撅牛暗自心中冷笑。老子正他妈憋屈的没处发泄呢,清狗二十人就敢下山来撸虎毛?!

  “命中队刘金山调个火枪排顶上去,把这二十人就地消灭!传我的原话,必须全歼——放跑了个回山,你让刘金山自己躺到死人堆里凑个数!”

  “是!”军校神色凛,转身传达指令。

  不会便响起了排子枪声。撅牛则不关心战况继续郁闷,继续指挥属下往火堆上添加潮湿的柴草。火苗被水汽闷住,升腾起浓浓的|乳|白色烟雾。因为天气晴好云淡风轻,烟气几乎垂直地朝着山顶缭绕,很快便将思旺峰顶峰包裹起来,从下方望去就好像正在蒸只天大的馒头。

  嘴巴上的块状物散发出种怪味道,堵得撅牛非常不舒服。撅牛眼睛被烟气熏得微微泛红,泪水止不住涌出眼眶,好像位大男人在悲伤欲绝地垂泪。实际上撅牛也真他娘的想要嚎啕痛哭!名战场上的猛将,愣是被上校李秀成像勒了口嚼的牲口般使用,在这半山腰做着莫名其妙的阴险勾当,除了大哭场抽自家几个大嘴巴还能怎样?

  颇令撅牛宽慰的是自己虽没能领命破敌,可毕竟能带着队伍抵近前线,比那个刀疤脸的汪海洋不知幸运了多少倍。撅牛不知道这个汪海洋是从何处忽然冒出头的,竟使上校对这面目狰狞的伙计异常器重,俨然已经有跟他和大槐这帮老弟兄平起平坐的架势。别看这伙计长得不咋地,人还挺他娘的风马蚤多情,身边带着位俊俏的小媳妇不算,还偷偷跟上校住的那间院子里的房东小姐眉来眼去撅牛最反感个大男人同女人勾勾搭搭,他觉得是条汉子不妨到战场上同死神去勾搭,也强似跟娘们偷鸡摸狗。这点就连上校亦未能免俗,令撅牛对其生出少许的轻视。

  不过目前李秀成本人及刀疤脸汪海洋均置身远离战斗前沿的山下,而撅牛好歹也处在距离清狗较近的地点,等“砍刀王”大槐发起进攻,撅牛的部队近水楼台先得月,就近冲上去助战,吃不到肥肉跟着喝几口肉汤也好哇。军人嘛,本就该大马金刀堂堂正正地拼命,少做眼下这种拾柴熏烟之类窝囊龌龊的事情!

  鼻孔搔痒,泪水淌得更勤快了。个大男人家即将面对敌人时,流淌着鼻涕眼泪的糗摸样太令人不堪,所以撅牛内心的不满不快愈发剧烈。

  浓烈的烟气如同稠雾慢慢溢满了空气。有士兵止不住咳嗽。撅牛口唇上套着异物很不舒服,却不敢摘去这混账东西,这该死的玩意是上校与神医华针合作研发而成,用晒干的丝瓜瓤子为原料,沁了些气味难闻的解毒药剂,具有较好的透气性能撅牛做为释放烟气的始作俑者,清楚那|乳|白色的烟雾虽说看上去很美,却被喷淋过神医那老家伙悉心配制的迷幻药,吸到身体里足以导致意志涣散和四肢麻痹!

  “他妈的,真该叫浑球小三子也上山,让他自己也尝尝烟熏火燎的滋味!”撅牛恼火地自语,设想上校李秀成旦亲临前沿,也被毒烟熏作涕泗横流的红眼老鼠摸样,心中大为解气快慰。

  “奶奶个屁你说什么?你撅牛居然敢在背地恶毒咒骂老子!”猛丁旁边烟雾里钻出个冰寒鸷厉的声音。

  撅牛这惊非同小可,人被吓得险些尿湿了裤子!他想着华针这老家伙研制的丝瓜简易防毒面具,会不会不起作用呀,致使自己中了毒烟而产生幻觉了?不然怎会听见那位吓死人的大魔头在旁边说话?

  疑神疑鬼的撅牛冲着发声方向虚抓了把,恍恍惚惚似乎抓到了什么人裤裆或类似温热柔软的所在,引来声厉鬼般的尖声叫嚷:“妈的撅牛你个死玻璃!连老子的命根子你也敢侵害?”

  茫茫烟雾中现出具怪物的脑袋,长长嘴巴同样勒着难看的丝瓜瓤子,正是撅牛此刻最不想触霉头的那个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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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无间之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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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乳|白色的烟雾袅袅婷婷跳着绸缎般的舞蹈,烟气中的切都产生了朦胧虚幻的美感,唯有眼前这个人例外。

  上校李秀成看上去丝毫也不美。他脑袋上扎着方头巾绢帕类的花布,束紧半短不长的散发,口鼻之间突出勒系条大号的丝瓜瓤子,由于呼吸不畅面皮憋得有些青黄,却又滑稽可笑地高扬头颅,使他整个人就好像只无比骄傲的豪猪。

  愤怒的豪猪。

  可惜这豪猪少了对獠牙,不然肯定扑过来把撅牛当场开膛破肚——因为撅牛竟然胆敢背地里发泄私愤,阴损诋毁高级领导的光辉形象!

  上校尽管嘴巴被丝瓜瓤子篡改得不成样子,往常威严的呵斥也因闷里呜气丧失了震慑功能,却还剩下双眼睛可以表达他的怒火中烧。面对上校似乎也快要喷烟起火的眸光,撅牛好像被两面照妖镜锁定样,大冷天却汗出如浆,汗液溪水似地冲进了臀沟,甚至浸刷着大腿根部。

  “三上校,您怎么能亲临第线呢?”撅牛陪着笑脸说,“有标下在此处盯着,谁敢违抗命令老子当场剁了他!警卫兵,赶快护送旅团长退下去,这里在清狗的枪弹射程以内,让流弹咬口会死人地!”

  “干你撅牛娘个屁!老子宁愿被枪子打死,也好过叫你撅牛这个长反骨的家伙咒死!”上校怒气未消,亮出“第五套广播体操”绝技中的“踢腿运动”招牌动作,便向撅牛的胯骨出踹过去。凭撅牛的身手这脚自然能够轻松躲过,但他考虑先前确实犯了谩骂诽谤领导的错误,就有意让上校踢个正着,反正上校的爆发力跟小母鸡蹬腿差不了许多,通身蛮力横肉的撅牛压根不在乎这类徒劳的人参公鸡。

  看撅牛捂着胯骨哎呦哎呦鬼叫不停,上校总算出了口恶气,但依旧冷着眼说:“装啊,继续给老子装啊。瞧不出你小子打仗的本事没长进,演戏的水平可是突飞猛进呐——回头老子把你派到戏班子里去学戏!”

  “上校,你踢到我子孙根了!将来我们家断子绝孙断了香火,准定是因为你这狠脚踢坏我的宝贝!”撅牛苦着脸扮可怜,“怪我打仗不长本事,你也得给我机会呀。你下令叫咱大队打主攻,老子准保抠出李典元的眼珠子给你当鱼泡踩!”

  “行啦行啦,你撅牛别装相也别抱怨,你骂老子通,老子踹你脚做为回敬,礼尚往来咱俩谁都不亏欠。老子就奇了怪啦,怎地跟你们这帮狗日的相处时间越久,你们就他娘的越来越没大没小呢?”上校的眼球也叫毒烟寻得红肿流泪,活像只倒霉的兔子发着牢马蚤,“今天的战术战法是预先定好的,老子总不能顾忌你们大队的感受,便将全盘计划重来吧?”

  李秀成看了看周围情况,烟气逐渐浓重,颜色开始由|乳|白转为黄铯,正在忙碌的大队官兵已看不清面目,全都鬼影般地在烟雾里晃动。他对人类有史以来头次毒气战的战况十分满意:“差不多了吧?咱退下两箭地,省得待会儿被炸得屁滚尿流。”

  “上校你还想留在山坡上?”撅牛大惊失色,“等下饱和轰炸,万误伤了你谁担待得起呀?”

  “老子有造化护着,天生的福大命大,就不信芈谷汪海洋他们能把老子轰为碎片!”上校见撅牛还想搅缠,便不快地吼道,“你撅牛他娘的再多饶舌,回头老子制你私下诅咒领导的罪过!那么长大块丝瓜还堵不住你这张臭嘴吗?老子酝酿许久才构想了这样出大戏,不他奶奶的近距离观察演出效果,这戏演给谁看呐?”

  撅牛劝不动上校,只好喊来几名卫兵对其进行贴身保护。

  大队施放毒烟的任务已经完成,撅牛传令全体后撤百米,腾出空地给那些投放火药包的后续部队。

  他们刚刚退到指定地点,匍匐于山坡的处凹地,头顶的天空便有了异常动静,听着仿佛是浔江水面的江船遇到大风天气,鼓荡得风帆呼呼啦啦作响。紧接着大片阴影悠悠晃晃掠过,撞开了烟气的萦绕,好似只只放大了无数倍的大风筝,朝着思旺峰顶端迫近

  “哈哈。‘烤鸭行动第二步——晴天霹雳!”上校在撅牛身旁兴高采烈地发出尖呼,嘴巴上的丝瓜瓤子颤颤地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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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无间之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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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亮的通透。轮白晃晃的朝阳爬升到山脊线之上,迸射着偌大银盘擦亮后那种耀眼炫目的白光,这光带有些许温度,散落在疏朗的悬崖山梁悠悠云朵及宛若善男信女焚香祷告时的烟火缭绕,便镀上层微薄的绯色,使凛冽的冬日早晨亲切温和起来。

  大片状如蝠翼阴影排开不规则队形,肃然而从容地缓缓向思旺峰压过来,就像团蓄积雷电冰雹的浓云,就像团莫名其妙的煞气,带给人气不能出的压抑感。那些平滑朝外延展的巨大羽翼,似秋蝉的响翅鼓荡震颤着,带动天空和空气起发生摩擦,喻示其所蓄积的强大能量大清朝,不,或者不如说是亘古有史以来首次人造物体的大规模飞翔,出场便显现了慑人心魄的威势!

  早在芈谷主持滑翔机加强版试飞过程中,上校干人即已认定个颇令人惊讶的事实——经过小木匠黎勇临终创意,加固后的滑翔机负载量与稳定性能有了显著提高,尤其是起飞之后滑翔续航的能力,简直简直具有划时代的重要意义。由落鹰峡对面山巅做为起始点的次试飞,滑翔距离竟然增加了倍有余,掠过思旺峰左侧的个无名高地方始坠落。

  假如滑翔期间正确控制飞行方向,新版滑翔机将直接飞临思旺峰最高点,甚至可以抵达山后的峭壁孤崖!是小木匠的在天之灵暗中庇佑吗?那刻上校的震惊无以复加,眼皮都被水分浸得微微红涩。如此远的滑翔半径意味着滑翔机不仅可以加大承重,多带些威力巨大的进攻热武器,而且能够径直飞临思旺峰上空,绕过那几道火力凶猛守备坚固的防线,直接由头顶对清军实施高空轰炸。

  伟哉呀黎勇兄弟,当然还有老子应用飞行动力学的天才设计!

  于是上校决定在“烤鸭行动”中段,组织滑翔机对清军进行场居高临下的饱和式攻击。他将九架滑翔机编作三组,每组三架从木轨上并排滑翔升空,每架滑翔机各携带十只燃烧瓶十只火药包,此外还有由豁嘴童阿六发扬诺贝尔勇敢精神,挨了无数回爆炸才鼓捣出来的延时炸药包,再则便是两大桶桐油。

  上校对这两大桶桐油寄予颇多期望。从高处把这两桶易燃液体漓漓沥沥朝清军头上浇,可不就是美帝国主义在越南战场所使用的高爆燃烧弹吗?奶奶的,老子拿毒烟悉心熏制的“北京烤鸭”,会不会让明火烧变成焦鸭糊鸭?

  伸长了脖子目送滑翔机编队呼啦啦掠过头顶,上校心里边多少产生了几丝波澜——奶奶个那个东东的,人类战争史上开先河的头次立体合成攻击要打响了么?他并非是嘿希特勒在异界之战争狂人,但也没有迂腐到想立志当名和平使者。毛伟人怎么教导来着?“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打出片红彤彤的新天地”?

  该死的大清国正在步步向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深渊沉沦,上校如果想在这个多灾多难的时代生存,乃至于要搞点名堂和动静出来,很多时候便不得不诉诸武力。武力绝不是解决问题的最恰当的办法,可定是客观成效最显著最直观的办法。

  所以对于杀人夺命,尤其是干掉自己主要对头的命,上校虽不至于变态得心花怒放,倒也觉得顺理成章乐观其成。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假如他真的不争取主动先发制人,要了诸如李典元这类敌人的狗命,只怕对方反过来便会取走上校自己的小命比较遗憾的是每场战争都会有那么多龙套为主角陪葬,妈的他们可不是简单的阵亡数字,是活生生条条人命啊!

  生命的宝贵,对于每位个体生命的尊重和珍视,只有社会物质财富及精神文明累积到定富裕程度时,才能获得崇高的体现。

  而眼下,上校必须把自己的矛盾心理隐藏到灵魂深处,装作副无情铁血的样子,来见证观摩这残酷得让人发指的杀戮。

  的确是场杀戮,场先进的热兵器对于落后的冷兵器时代的杀戮!

  九架滑翔机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势,大模大样飞过清军防御阵地前沿,开始朝下方卸载。燃烧瓶,火药包,能够延时爆炸的黑炸药,更不用说那些大桶大桶倾泻而下的桐油

  呼啸,炸裂!冲天大伙!漫卷浓烟!

  仿佛通向地狱的闸门突然开启,往昔坚不可摧的思旺峰山顶,登时沉陷于片邪恶而炽烈的火海当中。爆炸的气浪和冲击波把守军将士肉骨碎屑输送到半空,鲜血像礼花般当头绽放;烧焦的皮肤瞬间凝固成胶质,活人及死者的腿骨冒着丝丝作响的含油气泡;昏黄得的毒幕笼盖下,人体皮肉的焦臭气味混合着不似人声的凄惨悲号,形象地勾勒出地狱般的阴森与恐怖

  半条血糊啦啦的断臂从山上掉落在李秀成脚下,断臂前端的手指被烧得黢黑焦糊,筋脉却还未曾烧断,五根已经暴露在手皮之外的指骨,似乎还在痛楚万分地抓挠抽搐。

  上校背过身去强忍胃部痉挛,使劲压制住张口呕吐的生理反应。

  他不排斥战争,但却极度反感直击面对战争中的这些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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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无间之道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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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守山上的清军彻底沦落于灭顶之灾:先是遭受民族烹饪传统工艺的烟熏火烤,紧接着大片摸样古怪生着硕大翅膀的不明物体飞临头顶,害蝗虫似地密密麻麻投下了大小不等的可疑物,立刻引发毁灭性的连番爆炸和燃烧。前沿阵地大部被轰塌了,没有受到损坏的工事地堡也再无人敢在里边坚守,因为漫山的桐油烈火很可能使之变作只大烤炉,再英勇的人大概也不愿意自己化作堆熟食!

  无论是朝廷正规军还是张国梁七拼八凑的团练部队官兵,都被他们所看到和正在经历的场面吓得瞠目结舌。人怎么可能长出翅膀,或者说是能驾驭长着大翅膀的怪物,飞到那样高的天上去?而且它们还能掉下如此恐怖可怕的杀人利器,就好像传说中的闪电雷霆?“这不会是人类所为!那些可怕的物体准定是制造恐惧的恶魔厉鬼!”很多将士都匍匐于地,闭紧双眼开始小声祈祷,不做徒劳的躲避和抗争,任凭惊天震地的气浪及汹汹火舌把自己无情吞噬。

  这绝非战争,这是妖祟魔鬼对于末世的惩罚!

  那片黑压压掠过头顶的巨大翅膀,在清军官兵心里投下的深刻阴影,甚至要大于死亡与惊恐本身。因为眼下这种方式的战斗,这种不可逆转的毁灭过程,已远远超出了他们对战争的理解和想象;眼瞅着同伴让开花炸药撕扯成条条快快的碎片,目击战友的身体燃烧时排出的恶臭气息及水分,即使有个别人能侥幸逃生,那万劫不复的邪恶梦境亦将伴随其终生而挥之不去

  噩梦才刚刚开始!阴云般的巨大翅膀飞过不久,山下的大口径西洋远程滑膛炮怒吼起来。开花炮弹尖锐的呼啸声,如刀刃划破了天宇,准确落在饱受毒烟烈火摧残的守军阵营。爆炸掀起的冲击波,将许多营帐连同深埋地下的固定物连根拔起,碎石土屑及破碎的哀叫声到处飞扬;弹片横飞,坚固的山岩龟裂坍塌,坚固的阵地土崩瓦解。

  “不要惊惶,大家就地隐蔽,准备迎敌!”名没被炸晕思维尚算清醒的清军营官挥舞着大刀高喊。他的喊叫远没有炮弹来得洪亮,声音受排比似的炸点冲击,时断时续像细烟样消散了。迎敌?敌人在哪里?几乎所有清军官兵都深陷莫名的无助与绝望。他们抛弃了手中的武器,撒开两腿在山岩间茫无目的地鼠窜;更多的人则紧闭眼皮喃喃自语,或者翻着眼白无望地盯着烟尘遮蔽的虚空,似乎是想窥破这惨烈景象背后所蕴藏的警示和奥秘。

  “嗵——”

  “嗵嗵——”

  “嗤——咣当!”

  由豁嘴童阿六主持开发的近战利器“轰天雷”,从屡试不爽的异世淮海战场移植到了晚清,大铁桶投掷炸药包百灵百验,弹射的距离虽然不远,但落地爆炸的威力气势比开花炮弹犹有过之,惊天巨响山摇地陷,个别清军的耳鼓竟被声浪震得沁出了行血流,顺着耳轮滴落到肩膀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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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无间之道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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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豁嘴童阿六研发的“轰天雷”包括了两项核心技术——底火爆射时大铁桶的坚固度,以及火药包弹出后的延时爆炸技术,尤其是后者,灵感来源于湖南浏阳的爆竹工艺。早在山人村郜云官打阻击之际,这“轰天雷”便已首度投放战场小试牛刀;其后经芈谷带人进行系统的技术改造,弹射距离跟准度大有改观,这回大批量投入思旺攻坚作战,除了火药的稳定性能与爆破威力略逊几筹,比起解放战争淮海战役中打黄伯韬兵团轰杜聿明集团的困军来,客观杀伤效果已经不遑多让。

  “弟兄们,拿下思旺峰,活捉李典元!不怕死的随我冲啊——”

  烟气火焰中,绰号“砍刀王”的猛将大槐老兄,将双枪插于腰带,摇动他那炳名动浔江的大砍刀,率领突击队向已经乱作锅粥的清狗阵地发起冲锋。

  满脸伤疤的汪海洋紧随其后,指挥几十人抬着笨重的“大蜂窝”前进,每逢敢死队遭遇清军残敌抵抗,汪海洋便领人支起“大蜂窝”,两轮齐射即打得守军哭爹叫娘毫无还手之力

  自从李典元亲率精锐直插思旺峰拦腰截断金田山人村防守阵线以来,上校李秀成处于完全的被动状态,左支右挡狼狈不堪,几乎让李贼的每次战术举措牵着鼻子走,到了这时发起对顽敌的合成立体总攻,才算是终于扬眉吐气了把!

  如果没有绝对把握攻陷举思旺峰,以微小的伤亡粉碎清军的困兽之斗,上校怎么敢跑到撅牛的助攻部队大搞战场秀,又安排“太平天国”方面两名军帅林风祥和李开芳在山下观摩实战呢?

  攻下固若金汤的思旺峰不是问题,尽量减少攻坚损伤才是问题,像过去周王大槐血红着眼珠驱赶特战队精英填死人坑的消耗战,上校这辈子也不想再打第二次了。特战队长于特种作战,比如说“斩首”偷袭辎重敌后穿插远程快速突进,并非战场消耗得起的常规军力;每名特战队员从长短双火枪的装备配制到超常的磨合训练时间,可都是花了上校大把的银子及精力悉心打造的呀,拿这些看家老本去跟李典元那冷酷的家伙血拼,这种亏本的傻事上校才不会再去做!

  战斗已顺利朝山顶延伸,适才第波攻击施放的毒烟业已消散殆尽。李秀成扯掉丝瓜瓤子,吸着鼻子嗅了嗅战场的气息,焦糊血腥里游荡着几丝诡异的香味。是火药爆炸后残留的化学成分,还是山上树木植被遭焚烧后散出的气味呢?

  他呼扇着鼻翼捕捉那气味,半晌也未分辨出究竟是什么味道。这种似有若无的香气其实有点像花芳菲身上的气息?

  由气味联想起花芳菲的安全,上校不禁动了动眉尖。奶奶的老子百密疏,到底没考虑周全确保这狐媚子逃生的办法!他望着眼前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地形,再看看满山坡倒伏的清狗尸体,脑际的某根神经紧张抽搐了下。在李家军这样强度的饱和轰炸进攻面前,除了玉石俱焚的惨烈死亡,花芳菲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然而即便是只有万分之的希望,上校也必须做出百分之百的努力来补救自己的疏漏。

  “撅牛——”

  “标下听令!”

  苦于没捞着仗打的撅牛正极度懊丧着,闻听上校召唤心神震,立刻精神百倍地立正敬礼。

  “你带上你的亲锐二三十人,沿王大槐他们撕开的突破口去,无论碰到什么情况,都不许稍作逗留。你给老子顺这个方向直扑李典元的中军大帐,然后就地展开警戒搜索,定要设法找到花芳菲那女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听懂了吗?”

  “听懂了,不就是救个娘儿们嘛。”撅牛虽说对接受如此简单的指令略感失望,可毕竟聊胜于无,总好过猫在半山凹袖手旁观当看客罢,“你三子旅团长想要的女人,老子保证像包粽子样把她保护得严严实实!”

  “谁跟你讲她是老子的女人啦?你撅牛就他娘的知道造谣生事!”上校颇有不悦,转念想这类花边八卦时片刻也掰扯不清,又不好点明花芳菲是自己考虑要布下的颗暗子,就顿顿接着吩咐说,“另外留意名叫张国梁的团练头目,相貌很容易辨识,看就像勾引大姑娘小媳妇的那种小白脸。记着要抓活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了他性命!”

  撅牛得令开始呼人整队。上校想想犹觉得不怎么放心,便又补充叮嘱了几句,“对了,那个张国梁武艺精熟,你们注意自身安全!还有哇,假如发现花芳菲那女子死于战火,派人将她的尸首运下来算啦,留在原地照看好,老子老子亲自去接她下山”

  李秀成抬头望向山顶,零零碎碎的枪声宣告战斗已进入扫尾阶段。山巅的几株松树起火冒烟,隐约有几许人影在往来奔突。

  他失望地收回视线,并不曾觅得那通身充满了天生媚惑的芳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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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无间之道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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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毒烟空袭步炮协同攻击和“轰天雷”“大蜂窝”等新式火器的使用,加上开战时李典元张国梁等干清军正规部队和团练兵的大小头目,几乎全集中在大营附近,等战斗打响后或被毒烟熏得手麻脚软,或者让密集的炮弹燃烧瓶变作了“烤全羊”“李氏祖传熏鸡”,清军在战场上群龙无首,丧失了统筹指挥和组织有效抵抗的时机,思旺战役的最后战竟演变成场边倒的屠杀。

  王大槐和汪海洋带领的突击部队很快实现了中路突进,尖兵直打到思旺峰的制高点,并迅速控制了顶峰背凹处的敌重炮阵地,开始分兵各自带人围剿负隅顽抗的残敌

  而这时山下负责指挥李家军各种火炮轰击的刘永福,下达口令发射的次数,尚未达到事先规定基数的半。

  随着山顶杀声枪声日渐稀疏,李秀成也领着亲兵护卫向上开拔推进。路所见尸伏遍野,险峭的山岩林丛间还有小规模的格斗,却已跟胜负大局无关。战场片惨烈狼藉,被烧作焦炭的尸骨黢黑蜷缩,撕裂的血肉迸溅到高高的树杈上,有的血迹已经干涸,多数则还在滴淌着血珠;血水渗进红土里,居然不见任何色彩,仅是将原本便是红色的土壤,留下片片毫不起眼的渍痕。

  沿途仍时有流弹掠过,间或会窜出两名丢盔卸甲的清狗,自然被随护警卫出手料理。亲兵们围成半圆形,把上校严密裹夹在中间,全部副如临大敌的警惕摸样。而此时的上校却相当放松,皮皮塌塌甩手耸肩,俨然名二十世纪爱好登山运动的驴友。实际上他也确实再没有多少临战的恐惧感了——经历落鹰峡谷九死生的恶战,再懦弱的软蛋神经也早被折磨得粗大坚韧了!

  “哪里逃!”

  声暴喝回荡耳边,余音未尽,自树林内名清军头目飞奔而出,慌不择路地径直朝上校这伙人冲来。手下人举起纷纷火枪正欲瞄准开火,破风之声从棵大树后响起,有件黑乎乎的东西旋转地飞快,劲势十足疾若电光火石,吧嗒下击中了那名清军头目的后脑壳。

  那头目大叫声,脚下步伐虽趔趄磕绊,来势却甚是凶猛,居然将个阻挡在上校身前的亲兵扑倒在地。亲兵的反应格外机敏,肩背着地后滚撑弹,已把清军头目用膝盖压住,大手状如摘桃,牢牢抠住那清狗的喉结。

  谁知清军头目却再无半点回应,上校定睛细看,才知清狗的后脑已被先前那飞来之物砸出个血洞,暗色的血水正抑止不住地呼呼外涌。那飞来物体就崩落在上校脚边,血糊糊的形状怪异。上校略感奇怪,拾起那物件擦去上面沾染的污血泥土,发现竟是只西洋短火枪。上校又觉可气又是好笑——短火枪在当时还属于稀罕武器,清军装备中只有到了定级别的军官才会配发;李家军的将士们,配备短火枪的虽不乏其人,可也绝没奢侈到用短火枪充当暗器的地步!

  是那个混蛋败家子这般嚣张,竟舍得拿短火枪作次性暗器丢来丢去的?它们可都是花了老子大把银子从香港走私进来的宝贝呀!上校便抬眼寻找发“暗器”的人,打算从“厉行节约,抵制铺张浪费”的角度出发,好好对这不开眼的混蛋予以训诫。

  “是那个兔崽子?快点给老子滚出来!”

  亲兵护卫帮腔喊:“旅团长在此,还不快过来拜见!”

  大树后跌跌撞撞闪出个人,手里拎着炳大刀,刀刃上尽是豁口。李秀成乍见这人吓了大跳:对方的迷彩军装仅剩半只袖头还套在胳膊弯,其余部分全然没了踪影,整个上半身就在寒冷的天气里精赤光光地裸着;他头部项子和胸膛满是喷溅型血迹,早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该人脚下踉跄不稳,似乎已经力竭脱力,随时都可能昏倒。

  那人见是上校,倒并不显得太过紧张,用大刀刀尖触地调整气息,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动着,突然咧开嘴露出口白森森的牙齿:“三子哥,我没给你丢脸吧?”

  这人跟老子很熟悉吗?上校愣了愣,正要开口询问他到底是谁,脑筋转猛地反应过来——奶奶的这人可是老子实实在在的亲戚老子半路捡便宜捡来的现成堂弟李世贤!

  李世贤今番是头回投身战场,怎地就把自己整成了个血葫芦,红鲜鲜地就像当代社会街头那些往身上胡乱涂抹的行为艺术家?

  “世贤?你如何搞成了这副鬼样子!”上校亲情喷薄,赶紧扶他这位猛士堂弟坐地,上下查看其伤口,“伤得重不重?初来乍到的你小子没必要玩命嘛!”

  “三子哥放宽心,没什么大要紧,这浑身血迹多数是清军的狗血,我自己只受了三两处轻伤。”李世贤满不在意道。

  “山上战况如何,是不是杀得很激烈?”上校所关心的并非胜负结果,胜负早在开打之前即已判定,他关切的是将士们的伤亡情况。

  “还好啦,大范围的激战几乎没有。”李世贤咬牙嘶着气,大概碰痛了哪处伤口,“那帮团练兵让咱冲便垮了,投降窜逃的不在少数,倒是几百正规清军很硬气,没有个缴枪的,在炮击中侥幸活下来的全跟咱死拼,除了重伤无法继续战斗,没留下个活口。”

  李秀成听罢倒吸了口凉气。他早知李典元那狗日的很会带兵,从李贼跟李家军的几次交锋记录看,这混蛋手下的士兵的确战力不俗,但却没料到清军也能悍勇如斯,上校熬心泣血设计的毒烟空袭炮弹饱和攻击,竟然不曾摧毁这群杂碎的战斗意志和抵抗能力!按豁嘴阿六的研判,这帮杂碎显然经受过丛林作战的特殊训练,王大槐的特战队虽说装备先进身手不弱,放到高山密林里跟这帮死硬的家伙对单挑,还真他妈未见得能讨多大的便宜

  想到李典元的部队受重创之余还能造成李家军的伤亡,上校恨不得马上揪住这狗日的家伙捅出他的狗屎!奶奶的战争这混账工作刺激归刺激,却远及不上泡妞那般具有观赏及娱乐性。上校从骨子里讨厌战争,讨厌伤亡数字和死人,更不愿意假模假式装相,扮作残酷铁血的冷面男大杀四方,闹得全天下血流成河妈的老子这是种什么狗屁心态呢?是受那边小康教育影响确立的观念,产生生命高于切的人本意识?还是被纽约红灯区的红酥手黄藤酒泡成软骨病啦?

  “你下去治伤,让华神医替你敷点药。”上校拍拍屁股下的尘土说。虽则没有血缘关系,他也不想叫这位堂兄弟再冒风险。李世贤勇猛无畏,初次上战场表现上佳,了解这些已经足矣,,上校可不愿这样棵好苗子,刚闪亮登场就列入阵亡名单。

  “那如何使得?三子哥,我刚才咂摸出这打仗是个啥滋味,你总得让我做到有始有终吧。”李世贤意犹未尽道。

  上校想了想,暗忖砍刀王他们眼下也全在浴血搏命,老子维护亲戚太明显就是公私不分,便也没再坚持,把拉起坐地的李世贤道:“那你跟在老子后边,别再像杀人魔王似的瞎转乱闯。另外把老子送你的火枪收起来,娘个屁,这么贵重的武器被你当暗器乱仍,嫌老子钱太多了是不?”

  他找个士兵打探情况,问明李典元的中军大帐就在附近,便领着属下朝人指点的方向走。路上上校猛个丁生就个异想天开的念头——他奶奶的!有没有既能取得胜利,又不须付出伤亡代价的妙招呢?或者退步求其次,想个什么辄以微小的牺牲,换回巨大的军事胜利的取胜之道是否存在?”

  这想法直至临近李典元的大帐,才被牵挂花芳菲安危的忧虑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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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无间之道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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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周末陪家人外出吃饭打保龄,回来晚了致歉!

  大帐前派凌乱景象,到处是被抛弃的杂物兵刃盔甲。撅牛带人杀到这里之后,已分派人沿着营帐的半径展开搜索,并设专人守在帐门口,以保护里面杂乱无章的现场。

  上校人未到眼神已经先到,相隔老远便朝撅牛丢过来个问询的眼色。撅牛理解上校想要确认的意思,懊恼而抱憾地轻轻摇了摇头,上校的表情下子变得很难看。

  “人不在这里?”

  “不在。还真叫你说中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派人去张国梁的营帐中再找找。”上校边往大帐里走边说。

  “找过了,也是无所获。”

  撅牛恭谨不安地应答。除了上山途中顺手牵羊干掉几名倒霉的清狗,三子上校指派给他的任务项也没完成,撅牛磋火得都快要服毒自尽了。

  果然上校停住脚步,胸口的起伏度表明他也拼命压抑着满肚子火气:“那李典元狗日的跟张国梁呢?别跟老子讲他们也都逃脱了!”

  “逃脱倒不至于,按你的部署,思旺峰周边十里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撅牛的窝囊相似乎不爽到了极点,“我已经跟大槐和那个疤脸的汪海洋打了招呼,请他们搜山时多加留意,估计这两个杂碎混在溃兵当中。”

  “不可能!他们混在溃兵中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带走花芳菲那么个娇滴滴的弱女子?此举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上校推测到半猛地煞住了口,浑身泛起了冷栗!假如李张二位并非鱼目混珠夹在乱军中出逃,就意味着他们极可能是拿几千溃兵为诱饵,吸引李家军围捕,而他们则乘机独自逃生;若是这样,他们或许便会挟持花芳菲起走,将她做为挡箭牌和人质来要挟老子!

  李秀成晃头甩肩,仿佛想甩去这麻烦的设想,花芳菲妖魅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

  “里边怎么个情形,是否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个——乱得像个鸡窝,情况太古怪了!我是瞧不出子丑寅卯,上校你还是自己进去看吧”撅牛欲言又止。

  上校疑心顿起,丢开随护匆匆进帐探查。

  中军大帐似乎挨了发炮弹,帐篷顶端的角已被掀掉,现出白晃晃的日光;帐内文牍衣甲弃了满地,道淋漓血迹由门口直通向蓬壁,而那整面帐布像是让什么利刃剖作两半,暴露出安装于山洞前端的洞口,洞门已经碎裂,露出新鲜木碴儿,地上尽是木块碎屑

  地上的血迹是谁留下的?为何李典元的中军大帐内有动武拼斗过的痕迹?

  上校的第感觉便是这山洞里大有古怪,保不齐另有个通?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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