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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王远征史 第 35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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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锏囊桓雒妹醚?

  于是上校决定: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老子也定要从哪儿鼓捣出个妹妹来,再招揽未来的翼王石达开当老子的妹夫!

  上校李秀成的这古怪创意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公元二十世纪,中国社科院院士著名社会伦理学专家谷之方教授领导的个课题小组,在检索查阅了所有婚姻关系典型案卷后得出结论:像李秀成当年先选定妹夫人选,然后再去千方百计炮制位妹妹出来的奇事,古今中外仅此例。

  众人赶到石达开他们家所在的奇石圩已是午后,上校在山里表演了半天“大背活人”,此时终于找到安逸的地方,精神放松各种后遗症并发症急性大发作,浑身上下好像叫人抽走了支架般,软绵绵地倒头便睡,连洗漱吃饭也顾不上了。

  这场好觉直睡到掌灯时分,上校睁眼时发现千金大小姐正专注地帮他治理头发上的脏乱差。他来到大清朝已有数月,头发长得半短不长,连续几日山沟钻下来,汗水污泥弄得发质如同蔫黄的败草。王娴雅用梳子沾着清水轻轻梳理着它们,端丽的眉眼荡漾着似水柔情

  人在刚睡醒的时候那个方面冲动比较强烈,上校见大小姐弯眉樱口,大家闺秀的神韵难描难画,顿时爱从心头起色自胆边生,探出魔手把抱住佳人的香臀,这回的质感和体验跟荒山上的感觉全然不同,那种柔软而结实的浑圆,那种自然流泻到腿部及腰肢的美妙弧线,都极大地强化了上校指尖上的触觉系统,他恨不能由此分析出大串香艳的科学数据出来。

  王娴雅突遭偷袭吃了惊,之后便紧闭双目动不动,听凭上校的魔手为所欲为。上校在脑海里将自己接触的这三个女人的反应情况做了个对比:小美女阿娇像火油,稍碰触便开始迅猛燃烧;大美女洪宣娇似坨冰,需要慢慢地加温融解,等你下足了功夫她就化为汪温柔的水而千金小姐王娴雅和那二人不样,她像只柔软的面团,你可以随意把她揉捏作各种形状,瞎忙活半晌才发现面团是毫无生机的死物,从而就心虚对自身的厨艺产生怀疑!

  上校用力翻身想把王大小姐压在身底做全方位调研,忽觉得全身无处不痛,每个关节肌肉都仿佛被人用铁榔头砸过了遍,禁不住“哎哟哎哟”叫唤起来。

  王娴雅意外地睁眼,看到上校扶着腰眼在床上呻吟,便整理下妆容细声细气道:“公子照顾娴雅累伤了身子,待吃饱饭小婢为公子按摩番可好?”

  听说吃饭上校顿感饥肠辘辘,只能放弃种生理需要先满足另外种需要。吃罢饭王娴雅用香巾替上校擦了脸洗了脚,异性按摩尚未开始,上校忽然想到应立即起草道军事训令,责成支队五人领导小组对排级以上干部展开政审,严防部队有类似张钊之流带人哗变。

  王娴雅写得手秀气的簪花小楷,李上校草草在上面签上大名。他不会写毛笔字,所以那三个字不免写得潦草歪斜。

  便在这时冯云山石达开及大美女齐到来。石达开见上校握笔如锄,纸上的字迹却工整漂亮,于是脱口称赞:

  “秀成兄在练书法?多清秀的笔好字!达开自叹弗如哇!”

  上校最禁不得别人夸奖,身体便产生了烟气般的飘浮感,提着毛笔不无得意地向大美女抛了个挑逗眼色。

  石达开饱学诗书,看到笔墨也来了兴致,接过上校的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地题诗首:龙潜海角恐惊天,暂且偷闲跃在渊;待得风云齐聚会,飞腾定坤乾写罢掷笔,良久不语。

  冯云山却知道石达开所题乃是洪秀全的大作,他必是牵挂洪秀全的生死安危,因此倍感责任深重。

  李上校不明究竟,心说古人怎么都这副德行,动不动就假装文采风流吟诗作赋。他奶奶的毛笔字那么难练,哪有坐在键盘前敲打五笔输入来得痛快?当然这些牢马蚤他不会讲出口,反倒是附庸风雅地装作挺内行的架势说:“好诗!好诗!”

  石达开微微笑道:“洪先生的诗意境博大,自然是好的。我听冯先生介绍秀成兄乃惊世大才,文武双全,何不也赋诗首让达开装裱存念?”

  上校脸色难看。石达开你小子人小鬼大,有你这样当老子妹夫的嘛?老子哪里会写狗屁的字作狗屁的诗?你这不成心想丢老子的丑,要给老子难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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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打赌攀亲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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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由哈尔滨转机返回海南途中,从首都机场上传次,匆忙里两次更新样,特此致歉!

  大小姐王娴雅冰雪聪明,看见上校为难的模样忙替他解围说:“我家公子为了照看小婢手臂负伤,握笔极是吃力,小婢勉强也能写几行字,就由小婢为公子代笔好啦。”

  说完大小姐铺纸磨墨,只等上校口头作诗。

  上校的文学功底马马虎虎,顺口溜编几句无妨,唐诗宋词幼年也曾背诵过几首,可急切间怎能作出文采飞扬又合仄押韵的诗来?人家曹植他娘的七步成诗,老子我七十步造句都万分困难!唉,真后悔当初荒废了学业呀

  怎么办?大美女秋波闪动对老子满怀崇敬,不他妈的胡编乱造首岂不令佳人伤心失望?上校本想背诵“这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破船”那段歌词,谁料着急把开头几句忘记了,万般无奈下只好硬着头皮,将自己拿手的顺口溜,结合古诗名句选萃,合成为首后世广为流传的佳作——

  “打你屁股打你头,打得你屁滚又尿流。羌笛何须怨杨柳?与尔同消万古愁!”

  ——此作后来被收入《中国近现代诗词精选》第三编第六卷。

  石达开和冯云山精通文墨,读着由王娴雅录下的这首似诗非诗似歌非歌的作品面面相觑,心想上校文笔倒也罢了,然而立意深奥,用词大胆新奇,嘻笑怒骂自成派,实在是位文坛奇才!

  这时候有人来报,说已经打探到张钊和洪先生的下落了

  报来的消息有好有坏。

  好消息是那“拜上帝会”的叛徒张钊与洪秀全洪先生果然皆如石达开所料,都未曾离开贵县县境——有人在县城内的唯赌场“通吃楼”见到过张钊,出手阔绰像是发了什么大财。

  石达开沉思后对众人道:“张钊这人嗜赌如命,刚犯下卖主求荣的大恶,居然还敢去赌场招摇。我们正好可以利用他的这弱点,除掉这个害群之马!”

  冯云山道:“能除之当然好,但也不必急于时。咱们眼下最要紧的是救出洪先生!派去的耳目有没有发现洪先生的确切下落?”

  “没有。不过既然张钊未曾离境,洪先生想必也被关在县城的某地,听细作讲县衙旁边的大狱内外突然加强了守卫,摆出戒备森严的架式,我判断洪先生极可能被下在了大狱里!如果里边只关押几名鸡鸣狗盗的小毛贼,官府有必要表现得这么如临大敌吗?”

  石达开的分析合情合理丝丝入扣,讲得李上校频频点头,觉得这等优秀人才不当老子的妹夫太可惜了!

  当然同时也传来了个坏消息:广西巡抚劳崇光带着票人马到了贵县!

  “劳崇光来贵县了,而且还带着官军?”冯云山惊异地道:“如此来咱们营救洪先生的难度可就加大了!”

  石达开透出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坚定和果决:“难救也必须救!我手下目前能召集的人手大约有五六千人,哪怕把这五六千乡亲全赔光了,也定要搭救洪先生脱离险境!”

  大美女洪宣娇愁眉深锁:“不晓得我三哥是否真被关在城里的大狱?也不知他现如今的情况怎样了?”

  李上校见有献殷勤搏取佳人感动的机会,马上把胸脯拍得山响:“这事好办,交给老子搞定!”

  “你又在胡吹大气啦。”大美女嗔怪说,“秀成咱在谈救我三哥的正事,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老我也没开玩笑哇!”上校大叫冤屈,那窘急的样子恨不能把心掏出来叫大美女仔细过目,“不就他妈妈的打探下洪先生的近况吗?别的本事老子没有,刺探情报这档子鸟事保证马到功成!”

  “你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大美女说,“连三哥是不是关在大狱都无法确定,清军又加强了戒备,你如何打听出切实消息呢?”

  “很容易——老子我亲自去县城走趟。”上校自信满满大剌剌道,“老我领几人先到‘通吃楼’赌场把那混蛋张钊干掉,然后直接走到大狱门前问守护的卫兵:对不起问你点儿事,请问里头是不是关着位姓洪的犯人?如果答案是‘有’,老子就闯进去面见洪先生,跟他说宣娇妹子很是惦记你,让我来问问你身体好吧,住这里还习惯吧?最近几天吃得睡得怎样?”

  大美女听上校讲得越来越荒诞不经,便赌气地捂起耳朵不想再听,她对上校自鸣得意的奇思妙想颇为不屑,脱口丢出句非常中恳的评价:“你这人简真疯掉了!”

  看来持这种观点的还不止大美女人,冯云山也对上校的计划不以为然,转而把希望寄托在石达开身上:“达开你是如何打算的?跟大家谈谈你的设想。”

  “我的设想是分文武明暗三步棋来走——准备纠集贵县境内所有的‘拜上帝会’会众,带上他们的家属组成过万人的队伍进城请愿,就说被抓的洪先生救死扶伤乐善好施,是位百姓感佩的活菩萨,所以请求知县青天大老爷开恩,释放这位蒙受不白之冤的大好人这是我下的第步棋:文棋。”

  冯云山摇头道:“这步恐怕效用不大。有广西巡抚劳崇光坐阵,贵县知县胆子再大,也不敢迫于民众的请愿压力自作主张放走洪先生!”

  “这个我也知道。”石达开看来早有深谋远虑,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文的不见效就走第二步,下武棋!命令会众暗中各藏兵刃,旦万民请愿遭到官府拒绝,我们就大张旗鼓冲击县衙,扬言要揪出知县和他评评理!”

  “这这恐怕更加不妥了吧?”冯云山加重了疑虑,“个县至少拥有朝庭的地方驻屯军个大队,近500来号人马;劳崇光此次突然巡察贵县,我想他必定有备而来,咱就算他随行有两个大队的兵力,再加上县里的甲丁差役狱卒捕快,人数至少有2000以上。咱们召集的会众虽人数过万,其中绝大多数为老幼妇孺,真正能打仗的不过三四千人,又未曾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真实实力如同盘散沙,强行冲击2000多清军把守的县衙,怕是力所不及呀。”

  “这个我也知道。”石达开高深莫测地微微而笑,“我走这文武两步棋仅仅是明棋,目的在于牢牢吸引住官府的注意力和主要兵力,接下来我再下招暗棋——这才是营救洪先生最厉害的后招!不瞒冯先生,我已经在奇石圩成立了支300人的敢死队,队员经过千挑万选,大多身怀不错的武功,且已集中训练了足足两年有余!等到县衙那头轰轰烈烈地闹腾起来,我悄悄率领这支300人的敢死队运动到大狱附近,趁其不备发动突然袭击”

  “劫狱!”冯云山兴奋得嗓音都提高了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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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打赌攀亲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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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云山叫罢恍然大悟道:“达开,我明白你的用意了——你是想声东击西,引开官府的视线,然后劫狱救出洪先生!”

  “正是!”石达开进步剥茧抽丝地剖析道,“县衙为县首脑重地,官印账册失了哪样都是丢官去职的罪过,我想那知县绝不敢掉以轻心玩忽职守!更何况远在桂林的署理巡抚大人驾到,其人身安全保障更要万无失,我的这手’明暗文武之计’,就是想利用他们这种心理,攻其软肋迫其自保,再也无暇顾及大狱和洪先生!达开此策棋分三步,环环相扣步步进逼,冯先生觉得怎样?”

  “妙!大妙!”冯云山赞不绝口。

  就连向以智计自负的上校李秀成,听罢也不得不钦佩这位姓石的妹夫果然足智多谋!妈妈的,老子那个现不知身处何方的妹妹有福气呀,居然能嫁得这么出色的位如意郎君!还不该他娘的对她老哥慧眼识人千恩万谢?

  大美女洪宣娇听石达开讲得有理有据,依计而行救出她三哥大有指望,高兴得忘记了男女之防,跑上前拉住石达开的手夸赞道:“好你个小石头呀,这么完美的计谋,亏你想得出来!”

  尽管石达开讪讪将手缩了回去,旁冷眼静观的上校同志还是忍不住醋海兴波,内心的滔天酸浪汹涌澎湃。

  奶奶个熊!女人怎么全是这样目光短浅的势利眼呢?他石达开能巧施妙计搭救你三哥,你就不顾矜持体面去拉小白脸的手?妈的,你洪大美人不会是想学习王娴雅,为救亲人就对恩公感恩戴德以身相许吧?告诉你,这臭小子是老子内定的妹夫,而老子我又是你三哥的妹夫,大家全是实在亲戚,妈的亲戚救亲戚天经地义天长地久!

  另外老子的妹夫也就是你洪宣娇的妹夫,你作为石达开的大姑姐同他拉拉扯扯是什么意思?看人家长得俊俏想吃豆腐吗?害得老子我躲在旁喝干醋,你都快把老子我给酸死啦最重要的问题还不是这些,是你洪大美人对老子的信心严重不足,藐视了老子的智商,羞辱了老子的人格——他石达开有妙计,老子我难道没有更绝妙的高招?

  看样子石达开非常在意李秀成的评价,笑着望定他问:“李兄意下如何?如果达开百密疏,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万望李兄指正。”

  这小子倒是谦虚谨慎不骄不傲哇,难怪日后终成大器!上校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说:

  “达开老弟的计策好是好,可在老子看来过于繁琐复杂!依我之见咱不必绕那么多弯子,兜那么大圈子,还又文闹又武攻的,咱索性单刀直入直截了当,就这样大大方方大摇大摆走进县衙,说动巡抚劳崇光放人可好?”

  石达开虽觉得不可思议,但出于礼貌还是婉转说道:“秀成兄的想法固然不错,可官府与洪先生不共戴天,朝庭欲取洪先生项上人头久矣,那劳崇光放着活捉钦犯的大功劳不要,仅凭咱们三言两语,便甘冒被狗皇帝降罪的风险释放要犯?秀成兄差矣!”

  “你不相信?那好,老子不妨跟你打个赌:老子我只带两名随从进城,先干掉张钊那叛徒,再进县衙找到劳崇光那厮,凭老子的三寸不烂之舌,对他苦口婆心地说服教育,然后老子混入县城大狱,替宣娇妹子探视问候洪先生,接着就陪同洪先生起坐牢,直到劳崇光开了窍想明白了,把我们两个请出大狱,恭恭敬敬护送出城石达开你凭良心讲,老子这计,是不是比你那个计划省事?”

  石达开瞪着半真半假的上校,时间不知该如何措词:“你这你这简直是与虎谋皮嘛!”

  冯云山也认为上校所言近乎胡搅蛮缠:“秀成呀,眼下洪先生尚未脱险,开玩笑咱以后另找个时候。”

  上校见屋中无人相信自己说的话,感到自尊心蒙受了极大的伤害:“他妈妈的!怎么老子正儿八经费了这半天口舌,你们只当老子是在放屁呢?行,明天早老子就进城,闯遭龙潭虎岤,让你们这帮不开眼的家伙瞧瞧!石达开咱俩做个约定:你用你的计划劫狱,老子我用自己说的办法救人,咱以三天为限,看谁先将洪先生救出大狱!不知你小子有没有胆量打这个赌?”

  石达开仍不温不火地微笑道:“既然秀成兄画下道来,达开再故意推却岂非不识抬举——你这个赌约我应下了!只是不知秀成兄想赌什么?”

  上校慷慨激昂道:“好,老子要的便是你千金诺!咱今日就算说定了,烦劳冯先生作证当个保人。至于赌注么,大家都不是外人,就赌彼此的亲戚关系——倘若达开你先救得洪先生出狱,老子我恭恭敬敬叫你三声‘亲爷爷’,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石达开的亲孙子!”

  石达开受上校语言风格的影响,不知不觉中话语也带点调笑的味道:哎哟不敢当,我可不敢认秀成兄这样的人做晚辈!请问如果李兄先得手,达开输了又当怎样?

  上校露出诡计得逞似的阴笑:“其实很简单,你输了要答应老子件事——娶我妹妹为妻,做老子我的妹夫!”

  石达开和冯云山对视眼,均想不到上校竟然开列如此古怪的条件!

  这位李秀成上校平日不是个聪颖异常精明过人的人物吗?怎地今日说话行事均疯疯癫癫的装痴卖傻?

  石达开忍俊不禁笑问:“秀成兄风姿挺秀鹤立鸡群,想来令妹也定是超凡脱俗啦。达开做兄台的妹婿也无不可,冯先生就是现成的媒人。只是不知令妹芳龄几许?闺名如何称呼呀?”

  “这个嘛”上校语塞。

  老子的妹妹纯属子无虚有,目前还没什么具体着落呢。老子的目的是想先用赌约把你石达开这个妹夫身份定下来再说。

  妈的,有了现成的妹夫,还愁找不到相匹配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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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打赌攀亲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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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场上空飘荡着肉被烤熟后发出的甜香。

  清军从四面八方围攻上来时,掷出的火把和燃烧瓶将垛成墙的马尸烤熟了,甚至烧焦了!

  起初在战斗间歇,李家军的战士们如果感到饥饿,随手捞起块马肉便塞进嘴里大嚼大咽,也不管它是生的熟的,抑或是半生不熟的。可到后来不但无人再吃马肉了,就连先前有人吃进肚里的也通通呕吐出来。空气里熟肉的气味越积越浓郁,盘旋在小小的包围圈上方经久不去,以至于战士们闻到那肉味,就忍不住要恶心作呕!

  ——原因很简单,那味道已不单纯是马肉的气味,里头陆续掺进了很多人肉的气息。

  颗燃烧瓶被扔过来爆炸起火,常常会烧焦许多肉,崩溅许多肉,人肉和马肉,活着的肉和已经死亡的肉。肉香四溢,而辛辣苦涩的枪药气息则如同调味的作料,使整个野狼谷战场仿佛正在举行次大规模的烧烤,进行场触目惊心的饕餮大餐

  唯享受这盛宴的食客就是在战争中狰狞而笑的死神!

  死人可真他妈的多呀。次冲锋打上来,或者回反击打出去,弧形防御圈内外便又增厚了层死人,横躺竖卧根本分不清敌我。刚刚还带着血性与仇恨殊死搏杀的人,只会功夫就变成了死人,变成死人后仍旧与对手保持敌对的姿势,似乎在以另种形态,在另个世界里依然继续着这场较量。童阿六手下名不足十七岁的小战士,前胸后背叫清狗戳了四五个血洞,兀自摇摇晃晃扑到个魁梧清军身上,搂住那人的脖子象啃猪头样咬下了对方的鼻尖耳朵,直到小战士被拦腰斩作两截,上半个身子仍死死挂住那个被啃得血肉模糊清军不放松

  童阿六无语也无泪。

  死亡每时每刻都在大批量地发生。拨拨敌人鬼叫着冲上来,在子弹尖刀利剑的作用下化为具具尸体,甚至化为若干块人肉。而与此相应,被攻击方也有无数人变作另外的肉和尸首。到处都是鲜血伤口死亡和,人血马血,人肉马肉,负了伤剧痛无比的肉和已经失去了知觉的肉令童阿六恍然觉得战争的形式,其实就是对肉的处理过程,活生生的性命变成了大块小块的肉,刀剑枪矛及子弹无情地撕扯活着的,所谓战斗,便是生命在各种冷热兵器搅拌下,化作片血池肉海!

  天空开始骤雨倾盆。湍急的雨水同被浸透了血水的泥土混杂在起,在包围圈内部形成了深可及踝的暗红色沼泽。李家军的战士们就淌着这种稠红的泥浆顽强坚守,打退了清军次次好似永无止歇的进攻。

  仗打到此时童阿六不得不暗中承认:狗日的李典元所部战斗力确实不弱,官兵们前仆后继无所惧的悍勇精神,足以和李家军并称于世。阿六曾看见名清军指挥官同他样坦露着上半身,手握枪手执剑,牙齿间还叼着把匕首,发起冲锋时身先士卒,第个跳过了马尸围墙。阿六用斩马刀将其打发回老家,自己却也吃了他枪剑娘的李典元这家伙统兵有方治军有术哇,怪不得上校将他视为心腹之患!想到自己竟然小看了如此强横的对手,阿六后悔莫及——自己的轻敌和莽撞,令二大队遭受了灭顶之灾。

  越下越大的急雨犹若雪上加霜,火枪兵手中的西洋火器绝大多数被淋湿哑火,拿在手里对敌还不如他妈根扁担!防御圈背倚的制高点早已失守,派去的个中队大部分阵亡,少数幸存者退守马尸防线。

  童阿六揩了揩脸上的雨水,透过如注雨帘,看到刚退下去的清狗们又在整队集结。他们在马尸阻击线前已丢下三百多具尸首,兵力锐减半,照说早该彻底丧失战力撤退了呀,怎么还能组织起有效的冲锋?

  阿六转头回望自己残余的不足100名手下,几乎个个精疲力竭,差不多每位的身上都有两处挂彩,看上去仿佛连摇摇晃晃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但众人满面黝黑血污中唯独闪动的眼神没变:还是从前那般桀骜不驯凶狠狂野的光芒——最典型的李家军成员的通用目光!

  “弟兄们,别都给老子摆出吊丧似的脸!”童阿六低沉地说,他已无法使自己的声音转得高亢,事实上到了这种地步他再也没必要高亢,手下人都清楚目前所面临的困境,“咱们没被清狗们打垮,没给咱李家军丢脸!狗日的李典元又要发动进攻了,给老子狠狠揍他们那群混蛋——咱第二大队就算全部战死,临死前也要把李典元拖垮,叫他趴在地上爬不起身!我命令:全员准备反突击,都给老子笑起来,哪怕前面是地狱,咱也笑着闯进去!”

  于是童阿六带头哈哈大笑,他手下剩余的不到100名战士们也跟着他笑,边笑边操起刀剑准备迎敌。

  便在这时“野狼谷”处传来了振奋人心的马蹄声及喊杀声。当撅牛他们大队驰援的第匹骏马出现在谷口时,童阿六的还在大笑不止,好象眼前惨烈的战场,脚下泥泞的血糊,满目横竖交错的完整或残缺的尸体,所有这切都相当滑稽可笑,令其震颤的肌肉无法停止。

  战争的过程与结果不好笑,好笑的是那么多人只参与了过程,却不曾看到最终的结果。

  阿六笑着笑着,声线开始越拖越长,慢慢产生了奇怪的滑音,他的笑声随之急转之下——

  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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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打赌攀亲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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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吃楼”是贵县城内处让人流连忘返的销金窟。它虽名义上叫作赌场,实质上还兼做妓院客栈酒肆饭馆当铺烟行等许多生意。

  贵县山多人穷,地处偏远,境内几乎没什么值得驻足的风景名胜。唯有这通吃楼”算个例外。这座四层高的骑楼远近闻名,素有“不到通吃楼等于没来过贵县”之谓;即便是穷人无法进去消费,也定要站在外面睹其风采,可惜李上校下令研制盗版照相机是后来的事情,不然准保合影留念的游客挤得水泄不通。

  单从外观来看这通吃楼并不眩目惹眼,白天的时候显得普通甚至有些冷清,可每天到了夜幕来临,它就会像块能在黑暗中发光的绝世宝石,陡然间变得光彩夺目——巨大的朱红宫灯华光四射,映照着门前的车水马龙,方圆百里的富商巨贾高官雅士们,纷纷约好似的云集此处,吆三喝四呼朋唤友,派红火热闹景象。

  进得门来方见别有洞天:檀香花梨精雕成器,古玩字幅名品荟萃;名流才子把酒吟词,玉人佳丽浅笑长歌;杯觥交错,唇齿留香,更有那暴富的矿主掷千金,败家的纨绔大输大赢

  二楼的赌场人头攒动,赌台前的气氛异常紧张,场惊心动魄的赌局即将见出分晓。

  满面油汗的张钊已输得双目血红,大冷的天气,已经有人披上狐皮驼鬃了,他却把领扣衣襟敞开,犹感燥热难当,嘴里呼呼牛喘着浊气。对面坐庄的荷官神态悠闲,张嘴催促他赶紧下注。荷官的嘴巴生得很小,但此刻在张钊看来对方张合的嘴,仿佛是只血盆大口,即将把他手头的银票金碇和筹码吞噬空!

  “全部押大——”张钊紧咬牙关,把自己最后的所有资财面前那座由筹码金银堆砌的小山,狠狠推到“大”的位置上面。

  “着哇!押大赔大,开小赔小,抓紧下注,买定离手。开喽——”荷官用唱歌般的悠场长腔叫罢,小心翼翼轻轻揭开骰盅,开出的三粒骰子点数加起来总共四点,按赌桌上的规矩已经小得不能再小了!

  “二四点小——吃大赔小哇!”在荷官唱喝声中,张钊押在“大”上面的财富被庄家以长长的木耙搂走,输得浑身文不名了。

  张钊颓然无力地瘫在了椅子上。

  荷官晃过了骰盅又要开宝了,只是张钊已无注可下。

  “等等——”张钊制止了荷官就要揭盅的手,“我输光了,能不能以东西做抵押翻本?”

  那荷官道:“本楼规定:凡值钱物品均可估价折算银两投注,就看客官的抵押物值不值钱了。”

  张钊从脚底拎出条布口袋,将里面两颗血糊糊的人头倒在了赌台上:“那好,我就押这两颗人头,每颗作价100两,我200两银子还押‘大’!”

  赌客们轰然大乱,交头结耳的议论如蚊语嗡嗡回响。那荷官愣下微微色变,但当庄之人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怯场,便瞄了眼那两颗头颅说:“客官见谅,你这赌注太过特殊,本楼不敢作价接收。再者说我们怎知这是何人的头颅,又确实值200两银子呢?”

  张钊手指赌桌上的人头道:“此二人系‘拜上帝会’妖匪,广西府劳崇光大人有令:斩获逆匪人赏银100两,两颗人头加起来刚好值200两!”

  那荷官从未见过这样的赌客,连连摆手推拒道:“不成不成。敝楼向来奉公守法,这种以头作价的事情绝不敢应承,客官还是另择它物下注吧!或者你不妨问问在座的各位,谁对你这两颗人头有兴趣,愿意出大价钱买下它们,我就准你下注押宝!请问各位客官,有人肯出价200两买人头的么?”

  荷官连问数遍,全场鸦雀无声。

  这样的结果本在荷官意料之中:有谁失心疯了花不菲的代价买下这两颗死人的头颅?惹恼了“拜上帝会”那帮教匪,又或触犯了大清律法吃冤枉官司,只怕连买家自己的项上人头都保不住了!

  但怪人怪事偏偏就出现了。

  就在众人感到这出好戏将不了了之没法再继续看下去的时候,人丛里响起口好听的官话道:

  “老子出价200两,这两颗人头我买啦!”

  众赌客主动分开让出条通道,上校李秀成便在两名特战队员的护卫下,笑崓地来到赌桌前坐定。

  张钊觉得眼前这位倜傥潇洒的青年似乎有些面熟,却时想不起曾在何处谋面。对方肯出200两银子,出于礼貌张钊抱拳相谢说:

  “多谢公子成全!张某在桂林巡抚衙门吃官饭,日后公子有用的着张某之处,尽管开口吩咐!”

  李上校满不在乎地扬手道:“举手之劳,张大人不必客气。不过老子看来两颗人头好像少了些,如张大人肯另外再加颗,老子我愿出十倍的价钱——白银2000两!”

  “再买颗头?”张钊大为困惑,听对方“老子老子”地自称更感到似曾相识,“敢问公子还想要谁的头?”

  上校笑眯眯地紧盯住张钊回答说:“你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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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自投罗网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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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对方的回答张钊即已明白来者不善,就警惕地朝李秀成方向望过来,猛可间记忆里电石火光地那么闪,副嘻皮笑脸玩世不恭的形象跟对面这人完全重合,忍不住离座而起道:“你你是李李上校”

  “终于想起来了?”李秀成双手按着赌台身子前倾,“这里是公众娱乐场所,请不要称呼我的军职,让群众知道了影响多不好!坐吧坐吧,你用不着在我面前觉得拘束,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那张钊带来了不少人手,马上左顾右盼地想喊人帮忙,忽然间根冷冰冰的枪管抵住了他的后脑勺,便知道大势已去。

  “你你想把我怎样?”他颓然重新坐下,看着上校的笑脸心里发毛。不知何故,这位姓李的白面青年他只有面之缘,但给他留下的印象却特别而深刻,对方笑得越亲切慈祥,他便越感到有种大难临头般的惊悚。

  “我不想把你怎样。”上校依然笑得如和熙的春风,“这里是赌场,不是他妈的斗兽场!咱俩有再大的恩怨,难道说偏要刀来枪去的,坏了众位客官的玩兴?赌桌上的事情咱就在赌桌上解决——你的赌注老子我接啦,两颗人头作价200两,外加你自己的头1800两,共是2000两银子。老子不管你押大押小,押中了三颗头你都可以拿走,押错了三颗头全都给老子留下?来人呐,掏银子——”

  另名特战队员从搭链里拿出张银票放在张钊面前。

  张钊不愧做过天地会的大羊头,抓起那张银票苦笑道:“多谢李李大人抬举!我张钊的项上人头折价1800两,价码已经高估了。现世现报,债欠多了,早晚是要还的。自从我反出‘拜上帝会’投靠劳大人,就知道终有天会有人来取我的首级,我肩上顶着的这颗人头,早就不当是自己的了!”

  李秀成点头赞道:“你算是条汉子!废话少说,押注吧。”

  张钊把那张银票团作团弹到“大”的位置上:“我还押‘大’!已经连开了十把‘小’了,就不信今天的骰子如此邪门!”

  诸位赌客也跟着纷纷下注。荷官揭起骰盅高声报数:“三二四九点小,吃大赔小啰——”

  张钊面如死灰,而上校则笑得愈发灿烂。

  “你输了。”他不无遗憾地朝张钊眨眼。

  随张钊而来那帮爪牙发现势头不对,纷纷操起兵刃冲上前救人,那名特战队员大喝声跳到了赌桌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张钊前额:“谁都别动!谁动老子枪崩了他!”

  爪牙们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上校指点着张钊,像对待知交密友那样批评说:“张大人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常言道愿赌服输,你也算老赌棍啦,怎么赌输了还指使手下赖账,赌品人格如此之差呢?”

  那张钊毕竟也做过江湖上的方豪杰,沉默半晌重重叹气道:“张某认输,我这百多斤的身体,交给李大人随便处置!”

  “不不不,咱赌的是人头,老子我只要你这颗脑袋!你的身子我会让你的手下带走,老子出钱替你厚葬!”李秀成站起身,沿着众人自动闪开的缝隙走到张钊旁边坐下,仿佛好朋友拉家常似地低声问,“知道你为何落得今日的下场吗?”

  “知道。”张钊死到临头居然仍显得很镇定,“我不该叛教变节投靠朝庭,更不该诱拐绑架洪先生去邀功请赏。”

  “错啦错啦你全错啦!”上校亲昵地搂住张钊的肩膀道,“鸟择木而栖,个人选定为哪个主子卖命,自有他自己的判断与理由;你既然已是朝庭的鹰爪,绑架洪先生岂不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假如你蛇鼠两端,脚踩两只船两边来回观望,岂非更叫人看不起吗?这些在老子看来都不是该死的罪过,你真正该死的原因只有个——采用卑鄙手段蒙骗我,从老子的眼皮底下拐走了洪先生!知道吗,老子我容许人家与我为敌,也不怪你真刀真枪凭本事跟老子作对,但我绝不能容忍谁当面欺骗老子,因为他那么干,等于侮辱的老子的智力,把老子当作了傻瓜白痴!”

  张钊闭上眼硬气地说:“张某懂了,谢李大人叫我死了个明白!你动手吧”

  李秀成摇摇头走开,对另名特战队员做了清晰无误的手势。那队员会意地抽刀出鞘,便要刀砍下张钊的脑袋

  蓦然间通住三楼的楼梯那端传来呜呜咽咽的怪响,只花花绿绿的罗盘飞快地旋转而来,将那名队员的缅刀连同握刀的手齐刷刷切断!

  队员断腕处鲜血喷溅,上校忙撕破衣襟为其包扎止血。他对这只锋利的罗盘再熟悉不过了,头也不抬便出声发问:“是阴阳罗盘莫先生吗?满仓镇别已有数月,老子还以为你回京述职了呢。”

  众人眼界花,赌台前已出现个鬼魅般的身影,通体玄黑,墨镜上方双幽深的眸子冰寒叵测,正是号称“阴阳罗盘”的朝庭内务府四大高手之的莫先生。

  上校干完了临时救护活计,索性笑嘻嘻坐到莫先生对面:“你们‘四大阎罗’向来焦不离赞,莫先生既已现身,那三位估计也在附近吧,何不块请出来叙叙旧?”

  话音未落笑声四起。出口处蹲着“苦大仇深”的杨员外,房梁上站着神态慈爱的随喜婆,而赌场角传来打雷似的响亮鼾声,正正是那位当世内功第好手大肉球肥叔

  上校表面装得有恃无恐,暗中却痛苦呼唤着各类长辈:他奶奶的老子失算了!难怪张钊死到临头还那么镇静,原来有“四大阎罗”在背后替他撑着!

  他身边只带了两个护卫,其中个刚发生工伤事故,充其量也就算1.5个能战斗的。没料到“四大阎罗”竟于此时此地现身,这帮狗东西本领天大地大,老子今日怕是要吃大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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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自投罗网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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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庭内务府的“四大阎罗”绝对属于头疼难缠的角色。李秀成先前在满仓镇“郭盖”的茶店里,已充分领教了这四人的厉害,他认为如果四人连袂回到冷冰器时代,凭籍他们的武功,都是有实力打进“华山论剑”总决赛的人物。

  上校有点后悔自己过于托大!他本以为收拾张钊这么个小小叛徒,成功率那还不是男人小便——手拿把掐?谁会想到他娘的“四大阎罗”也会赶来凑这份热闹?老子我时大意凭空白送给四个狗杂种大功件,老子被捕事小,若因此耽误了拜访巡抚劳崇光的时间,叫石达开那小子抢得先手救出洪天王,老子不但痛失位优秀妹夫,而且“龟孙子”也给人家当定了!

  为了自己辈分不至于大跳水,上校便眼珠子乱转琢磨脱身之计。张钊这杂碎早晚收拾无所谓,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设法摆脱“四大阎罗”的纠缠,去县衙找姓劳的代理巡抚。

  “李大人是在想如何脱身吧?”阴阳罗盘又发出那种阴森森的冷笑,“大人这回进城,没将你那火枪队带来吗?”

  “是啊这位小哥,婆子认为你的考虑有欠周全。老话讲‘吃堑长智’,这次婆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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