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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王远征史 第 10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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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猫尿啦。你深更半夜溜进来找我,不会是为了述委屈求安慰的吧?有条件你尽管开出来,要老子怎样做,你才肯放了那个洪仪美?”上校松开了对花芳菲双手的控制。

  花芳菲用袖口揩了揩泪水摇头道:“没有条件,洪仪美确实是我领人擒获的,可她的人身自由却并非由我做主。”

  “那你叫那个能做得了主的人来跟老子谈判!”李秀成重新仰脸躺回到床上闭起两眼。

  “请李大人见谅,芳菲知道那个洪仪美对你很重要,但就算我能够做主,也绝不会开列任何条件,把她再归还于你!”花芳菲绕过床头,竟搭着床沿紧贴住上校坐了下来。

  “为什么?”李秀成又惊异地睁启了只眼,“你这贱货上杆子来寻老子,不就是为了提条件捞取好处吗?”

  泪水又溢满了花芳菲的眼眶:“对芳菲而言,能偷偷多看望大人几眼,便是人生至大的好处了。我可以告诉你原因——芳菲之所以不给大人情面,是因为我必须拿洪仪美去交换个人,位对我来说最亲近的人”

  花芳菲艰涩地咽了口唾液,低声补充了句:“这人你也认识,她的名字叫劳益月!”

  “你说什么?益月她,她还活着?”上校像根弹簧猛地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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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第十章 有容乃大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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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益月确实还活着。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更新

  她不堪忍受土司兵迫害,选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而毅然投湖自尽之际,花芳菲也正于附近遭受另外群云贵少数民族的欺侮。所以劳益月殉节前的种种细节,当时自身难保的花芳菲,反倒不如对岸目击的劳益阳瞧得真切。及至劳益月被无情的湖水所吞噬,花芳菲也终于觑了个空子挣脱了土司兵。

  后有穷凶极恶的土司兵搜索追赶,脱困后的花芳菲不敢从山路逃离,尽朝着湖畔芦苇荡浩阔浓密处匿身;土司兵抡刀射箭,甚至放火点燃了芦苇丛,怎奈花芳菲颇沉得住气,几次刀尖都快要划到身上了,仍坚持不出;她通身浸泡在齐腰深的腐泥湖水里,芦苇穗杆飘过的那阵子浮火却也伤不到她分毫

  土司兵折腾了气无所获,最终只好吼着叽里哇啦的土话遁去了。

  花芳菲惧怕土司兵去而复返,便只管捡偏僻难行的所在慢慢走,路上吃尽了苦头。等到夜幕降临,身后大湖之滨突然火光跃动杀声震天彻地,却是李秀成愤怒之下连夜展开的屠杀行动。花芳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却明白越远离是非之地越安全。她慌不择路暴走了个晚上,到天亮已迷失了方向,完全不知自己身处何方。那是片荆棘丛生的荒芜之地,有许多小兽奔窜期间,花芳菲衣衫残破不整,浑身污迹遍布,想到情同姐妹的益月姐可能深陷土司兵魔掌,甚至可能已经沉入湖底,更觉得孤单畏惧,茫茫然无所适从,无助地发出低低哀泣

  不料哭声却惊动了山坡后休息打尖的群人。

  那群人顺着哭声寻至,找到了蜷缩作团的花芳菲。花芳菲见这群人又是官军的团练兵服色,只当躲来躲去终未摆脱土司兵纠缠,于是暗暗萌生死志,拼着性命不要也不能再被这群蛮族欺凌!

  ——人尽可夫的花界魁首,最终为了保有贞节和尊严而殒命,不晓得外人听说这件事,会不会把它当作笑谈呢?

  团练们不顾花芳菲歇斯底里挣扎,硬架起她去见他们的首领。

  结果颇让人感到意外与惊喜。那群人的首领居然是花芳菲熟识的个人——张国梁。

  原来溃败后的张国梁收拾余部,带领群残兵败将退回到山区,朝官军主将向大人统御的主力部队靠拢,所走的路径几乎跟李秀成进山的路线致。不过由于两军始终保持着两日路程的距离,因此始终不曾相遇。此番作为尖兵挺进山外,张国梁糊里糊涂败在了李秀成的怪招之下,视为从军以来的奇耻大辱。张国梁暗下决心回去甘领向总兵的责罚,只要能让他继续带兵,定当重整旗鼓,大败李秀成雪前耻!他们的溃兵宿营时,也探知大湖之畔发生了战事,可张国梁的这点残兵眼下战力战意全无,新败之余更不敢轻举妄动,便择路绕开了厮杀战场。

  不想宿营后部下听到哭泣声,遁声寻找,却带回了张国梁的救命恩人花芳菲!

  花张二人互述甘泉战的别来种种,张国梁见花芳菲模样十分狼狈,就挑了位身材矮小的团练兵,暂且委屈恩人换了身相对整洁些的男装。前后方敌情不明,此地不宜久留,张国梁于是下令全体拔营赶路,沿湖边搜索前进。

  行了不到半日,众人又重新回到了起初花芳菲逃离的险地。极目所见,尸骨累累,大湖湖畔已经变作了惨不忍睹的修罗场。花芳菲想起拜姐劳益月既是于此地遇难,不禁悲从中来,情难自已,无论张国梁怎样安慰都无济于事。

  张国梁带兵严厉,宅心却仁厚。他看到湖内湖岸到处是土司兵的尸体,大家虽互不隶属,毕竟同属于官军序列,便传令部下收集尸骸,将它们草草下葬,以免暴尸荒郊旷野。埋尸之际,团练兵发现已有部分尸首被湖水卷到了苇丛深处,既然张副将下的命令是悉数掩埋,剩下几具未免听命不力,就临时扎了只筏子,撑到芦苇荡里去运回那些已被浸泡得肿胀的尸体

  待等众团练忙活已毕,大家正欲上岸向张副将交差,有个眼贼的团丁无意中远望,见湖心处沙洲漂浮着团白色物体,正随着湖波沉浮。

  要不要把这情况向张副将如实报告?或者为了避免小题大做,先派人撑筏子过去探明究竟?

  众团丁拿不定主意,决定还是请示了张副将再作定夺。

  张国梁对此只不满地讲了句话:“草木皆兵,无事生非。”

  叫首领训斥,众团丁只好作罢,不去理会湖心沙洲那团莫名之物。不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副将旁边那位穿男装才女人,插言追问了声,便彻底改写了以后的事态演变!

  问话者自然是前名妓花芳菲,她听团丁讲湖心那团物事呈白色,就不无来由地心念动——益月姐姐遇难之际,不也同样身穿件白色的长裙么?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益月姐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花芳菲内心仍然无法接受劳益月已告罹难的事实。

  她脱口问道:“团白色?你们能肯定那是个人的形状么?”

  团丁回忆估摸了下那白色物的大小,回答说颇似位小个子的人蜷缩的样子。花芳菲便急切地冲张国梁道:“我的异性姐姐劳益月,就是张大人恩公劳藩司的长女敬王妃,大人也曾多次照面过的,她遭难之时身上所穿的,恰恰为件白色的长裙!会不会”

  “你是说,湖中沙洲漂浮的物体,可能是劳大人的掌珠敬王妃?”张国梁万难置信地问,“不不,事情已经耗去了几日,敬王妃断无幸免的可能!”

  “芳菲亦明白此事纯系异想天开,只顾过心里犹存着丝希望罢了。”花芳菲坚持己见说,“不管那究竟是何物,派人上也费不了多大工夫,倘若那真是益月姐,则不但我和张将军倍觉庆幸,相信就连你的敌人李秀成大人,也定当喜出望外——他跟益月姐这段好姻缘,

  亦不至于留下半途夭折的遗憾!”

  “花小姐此言何意?难道说李秀成那刁徒,竟跟劳家大小姐发生了苟且之事?”张国梁双目猛地放起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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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第十章 有容乃大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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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团白色的水中漂浮之物正是大难不死的敬王妃劳益月。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更新

  许是命不当绝,劳益月投湖以后慢慢下沉,本应窒息溺毙,却不料大湖底部涌动着股强劲的暗流,三冲两托便将劳益月卷到了湖心沙洲之上。其时劳益月在水里浸泡多时,早已奄奄息人事不省,伏在沙洲边缘动不动。幸好此处距湖岸甚远,又有芦苇荡居间阻隔,那群不肯善罢甘休的土司兵亦不曾发现其芳踪

  她这昏迷便是整整两日有余。胞妹劳益阳于对岸惊呼,花芳菲被土司兵围追堵截,以及后来李秀成连夜引兵杀到大开杀戒,无论多么大的动静都不曾把她从昏迷中吵醒——接连月余在山间奔波,疲劳外加惊吓,又让凉沁沁的湖水淹了回,如此凄惨的遭遇对于生于富贵之家,向来锦衣玉食的劳益月而言,境况不亚于置身地狱!

  或许潜意识里她不情愿苏醒,不愿直面幕幕以往不可想象的人间惨剧。

  ——直到张国梁“花字营”的团丁,寻找尸体的过程中发现了俯卧于沙洲上的前王妃。

  “这么说来,益月她当真健在人世?”巨大的欣喜与幸福感瞬间击穿了李秀成整个身心。

  劳益月得以幸免的喜讯,像根犀利的钻头,将他这阶段所有的郁闷愤慨钻出个大洞,线清新明朗的希望之光照耀在他心田,暖融融地格外舒坦。

  “千真万确。”花芳菲十分肯定地答道,“只是益月姐接连昏迷数日,身体异常虚弱,目前仍旧在张副将军中好生将养着。”

  “你这话换层意思讲,就是劳益月现下正处于张国梁那厮的掌握中,老子说得对吗?”黑暗下上校的腔调好似拐了个弯儿。

  花芳菲嫣然笑解释说:“李大人切不可误会张副将。张副将令手下搭救了益月姐的性命,实是缘于芳菲百般求恳,并不曾对姐姐有半分不轨之心。劳家于张副将有肉骨再生深恩,张副将岂会利用益月姐来达到个人目的?”

  李秀成把揽住了花芳菲不盈握的细腰,拿炯炯的眼光直视着她:“张国梁为人狠厉,但这种恩将仇报卑鄙勾当,谅他也干不出来。可是,难保没人吃里爬外,怂恿姓张的杂碎扣押劳益月,以使老子投鼠忌器,将来对付张国梁时百般顾忌!”

  花芳菲那片莹白的“乃大”起伏着,眼睑由于吃惊而扩大:“大人言下之意,竟是芳菲教唆张副将羁押了益月姐?”

  “难道不是吗?”上校恶狠狠反问道,“你跟姓张的狗杂种那点儿猫腻,旁人瞧不出,老子我可是洞若观火!你表面上对姓张的恨得咬牙切齿,暗地里却跟她藕断丝连,为了己之私,为了你们俩的这段孽缘,你居然出卖了情同手足的异性姐妹花芳菲,你做下了如此有违伦常道义的恶行,竟还敢找到老子,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你让老子觉得恶心!”

  李秀成骂得解气,丝毫也不留口德。骂过之后半晌不见动静,他借助微弱的星光低头察看,见大滴的泪水自花芳菲眼里涌出,那无声而无辜的泪水,远比哀号申述带给他更大的震撼。

  ——难道我冤屈了这?

  花芳菲前衣襟已被撕开,胸脯那大片白腻堆雪砌玉。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淌落,直深入到鬓间,那其中含杂着星光残碎的成分,斑斑点点,我见尤怜。她望向上校的眼神,饱蕴着惊悸绝望和无从排遣的悲恸,凄凄欲绝的姿容,宛似即将枯萎凋谢的满树梨花

  “我我是出卖了益月姐,我是带人抓走了洪家女子,我成性,同张国梁张副将勾搭成,欲图内外勾结对李大人不利!”由于激动,花芳菲惨白的面容浮着抹潮红,“现在我主动送上门来领罪,要杀要剐,芳菲听凭李大人处置!”

  说罢她紧闭眼睛,不再理会李秀成如何反应。

  花芳菲直承其罪,副任君摆布的决绝模样,彻底激怒了李秀成潜藏在心底多时的那股邪火!

  他像头猛兽猛然拉花芳菲入怀,手指发力把扯去了这贱人半掩的衣襟以及里面的亵衣,但见派茫茫北国风光尽收眼底,千里冰峰,惟余莽莽,两朵怒放在雪峰之巅的嫣红,昂然俏丽,若腊梅吐蕊。

  上校闷声发出怒吼,觉得那刻巨型野人的狂野及力量移植到了自己身上。他俯身嘬住那两点醒目的嫣红色,股新鲜水果般的甜香溢满了他的口腔。他的手虎口张开到最大限度,仿佛巨人的脚步在那白皑皑的雪地上来回丈量,所经之处留下片粗蛮的狼藉。

  花芳菲没料到上校会突施暴虐,万分吃惊地挣圆了两只秀目,连先前那两行清泪也于瞬间凝固。她的娇唇微微

  开启,上校便趁机将自家的嘴巴覆了上去,入口温润滑腻,俨然是快要化掉的可口美食

  花芳菲低低吟哦声,挣脱出的只玉手轻轻抓住上校的头发,说不清是种无力的抗拒,还是种默默的约请。

  两片嘴唇互相吸吮着啧啧有声,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格外惊心动魄。

  上校感到自家长期积聚的愤懑与怒火,如同习武之人的股股真气,在体内左冲右突,寻求着宣泄的渠道。他的手掌已不满足于寻常的风景,开始朝着更加隐蔽更加泥泞的地域进发。

  迎头发现了阻拦者,是花芳菲双无措的玉手。

  “不,李大人,你不能这么做。”花芳菲的眼神异常迷离,像是堕入了幽深的梦境。

  “不?老子偏偏要这么做!”李秀成咬牙切齿道。

  “嘶啦”声响,花芳菲的裙摆连同亵裤,已被李秀成撕碎。在他看来此刻的花芳菲便好似只即将化蝶的成虫,因此她必须撤掉她透明的翅羽,以阻止她飞升到云天之外。

  横陈的美体散发着朱玉的柔光,那精雕细刻的仿佛打磨过的线条,全像涓涓溪流倾泻着流动着。花芳菲小巧的鼻翼张合,猫儿般的眼瞳幽光闪烁。

  “大人,芳菲的身子不很干净。可我的心是干净的。”她低叹道。

  李秀成没听见。此时在他眼里已没有了花芳菲这具妙人儿,没有了起伏错落的美好风光,有的只是老对手张国梁的邪恶,以及远比张国梁更加邪恶的未知命运。它们如同狞厉的魔鬼,躲在前路上佞笑着作祟,设计谋划着他李秀成覆亡的噩运!上校不甘于就此低头服输,他要打败它们,征服它们,向它们发起迅猛而狂放的进攻!

  他喘息着,朝敌人冲去,朝叵测的命运冲去,朝着身底下这片神秘未知的地域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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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第十章 有容乃大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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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辩证唯物主义告诉我们:许多以简单粗暴开头的事件,只需条件许可,同样能够转化为繁复而婉约的结果。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更新

  李秀成盛怒之下终于将前名妓“推倒”,个人生理意义上的需求尚在其次,只不过花芳菲连串倒行逆施吃里扒外的恶行,彻彻底底激怒的他,所以有必要施以严厉的惩处;此外对这位捉摸不定的女人,屡屡令上校产生难以掌控的挫败感,亦是引爆这次“霸王硬上弓”行为的关键要素。

  上校其实十分清楚,使他暴怒的并不完全因为花芳菲的背叛,如果这贱货真跟张国梁那厮有腿,她的选择便十分合情合理,毕竟忠实于自己的情感没什么错。但是,她的举动又确实伤到了上校的自尊心。没有哪个男人,眼睁睁看着位出色的女人转投他人怀抱,仍可以做到古井无波无动于衷,哪怕他并不喜爱这个女人!

  这和情爱无关。纯属于个男性,甚至推而广之属于个雄性天生的占有欲。

  因此,他采取了断然措施跟花芳菲进行欢好,简单粗暴,很黄很暴力。

  而事态的进程却朝着无比诡异的方向演化!

  开始花芳菲态度消极,味地挣扎扭动,丝毫也不配合李秀成攻城略地的战役企图。于是李秀成频繁调兵遣将,声东击西指南打北,力争在各个局部战场赢得主动。对付花芳菲的“乃大”,上校攻其两点不及其余,战术单调而重点明确实际上他这番做作尽是佯攻和虚招,真正的目的在于掩护主力部队中间突进,直捣对方战略要地

  进军的过程颇为艰涩困难。道路崎岖不畅,加之上校对于周边地形地貌不很熟悉,有几次险些迷失了路径。待到他征服了那两处制高点,中路大军反复发动冲锋时,先前冰雕塑像样的花芳菲发生了融化与松动,开始有了轻微回应。

  上校望着花芳菲渐渐蹙起的眉尖,故意加大了冲撞的强度。他希望这贱人能在自己神勇无匹的驰骋下呻吟讨饶,希望将自身的满腔仇恨,倾注到身下这具汗晶晶挣动的美妙躯体内!

  “大人,你不累么?”花芳菲突然睁大眼睛问了句。从上方望下去,花芳菲眼里汪满了水,蕴满了丝,带着浓郁的黏性。

  “我,老子”李秀成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花芳菲的眼神仿佛是精心编织的蛛网,而他已被捕捉进网中,无论怎样徒劳挣扎,却始终摆脱不掉蛛网的束缚。他体内那股澎湃汹涌的潮水,出现了大面积退潮的现象,不管他如何努力,依然制止不了溃千里的窘况。

  “你如果累了,就让我来吧。”花芳菲柔声说,语气和缓平静。

  言罢她用手轻扶着李秀成翻身离鞍,让他静静仰面躺好,而后,她红唇微启,坚定地俯下身去

  活了这么大,李秀成在后世小康社会,在美利坚那个开放自由的国度,甚至空投到该死的大清封建王朝,曾经历过许多或长或短的艳遇,鱼水欢愉共效于飞的体验相当丰富多彩,但他从不曾设想男女之间的轻怜蜜爱,竟可以如此地纾缓,如此地充满田园诗般的浪漫!

  他似乎漂浮在平滑如镜的水面上,头顶是深邃的夜空,几点星光璀璨炫目;位女艄公把持着船舵,引领他慢慢进入个未知的境界。身下竹床吱呀,像船桨轻柔拨动着水面,细细的波纹向四下里漾开,若琼浆玉液使人生出微醺之意。水波缓缓拍打着他的肌肤,轻重适中,快慢有度,以种近似于摇篮的幼年节奏,带动他溶入亦真亦幻的甜美

  梦境。

  上校没料到花芳菲的腰肢会纤细到这种程度,简直可以用“不盈握”来形容。而自她腰际往下,突兀地便有液态般的线条流泻开去,两片光洁的臀瓣微微律动,于是乎那片银白色的旖旎风光尽收眼前

  他看着花芳菲被乌黑长发着去的半边玉颜,白皙精美得好像上品官窑瓷具。她的上下努力取得了成效,令上校重新恢复了振作昂扬。只是此刻他心境派青空霁月,不再有杀伐肉搏的拼斗,不再有难以阻滞的攻击,有的仅仅是禾苗青青,田埂如棋,山水犹如印染似的空濛迷离。

  的!

  这是美丽的田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诗人笔下的世外桃源,清泉潺潺,落花缤纷。

  更有牧童吹奏着短笛,吸引百鸟和鸣。

  那首无字的让人心旷神怡的歌谣呦

  李秀成感到自己就快变成了位诗人!

  实际情况却是——他没成为诗人,但浑身冒汗成了个“湿人”。夜风过处,皮肤凉凉地分外舒爽,而花芳菲富有规律的运动,使人不自觉地形成了个循环的水系。

  上校轻蔑之心渐消,钦敬之意顿生:娘个西皮慢板快板仙人板板地,专业毕竟是专业,这位前名妓的业务水准流,服务态度超好,不服都不行!

  他松弛身心,放任自己随波逐流,直至瀑布翻腾,他从极高的落差上猛地坠落而下

  事毕,花芳菲可能也疲累了,伏在上校的胸膛上娇喘吁吁。上校本人也喘得猛烈,所以他已分不清到底两人谁喘息得更厉害。

  他们便好像对儿缺水的鱼样。

  “你感觉好么?”花芳菲陪着小心轻问。

  上校重重叹:“妈拉八字,怎么会是这样!”

  花芳菲于是咯咯笑起来:“妈拉八字,为何不该是这样?”

  上校紧紧揽住花芳菲入怀,在其玉石般光洁的额角轻吻下,心满意足道:“谢谢你。”

  简短的三个字,换来阵死寂似的静默,以及阵略显迟缓的低泣声:“该道谢的人是我。这是,这是我第次在完事以后,听到对方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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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第十章 有容乃大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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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镇总兵向荣的中军大帐设于独暨山麓,片坡度平缓高岗上。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更新这里背靠丛山峻岭,面朝沟梁交错的紫荆山腹地,进可攻退可守,还能防止山洪泥石的冲击,堪称是块难寻难觅的绝佳宿营地。

  乌兰泰怒气冲冲走向向荣大帐时,见沿途哨兵盔甲鲜明军纪森严,比之乌总兵自己的云贵杂牌军不知强了多少倍,不由得暗暗钦佩向荣这莽夫治军得力,难怪钦差大人穆彰阿也对他格外,倚为肱股手足。

  乌兰泰同向荣之间并非没有矛盾龃龉,也并非对穆钦差的偏听偏信没有意见,奈何如今战事吃紧,切全凭部下的实力和战果说话。他的云贵兵虽然彪悍不羁,近年来也没少替朝廷东征西讨,却大多是对付少数民族起义,以及些小股的边民流寇暴乱,尽是些小打小闹的勾当;他乌兰泰有云贵大小土司相助,又有骑兵快速机动,平定此类小规模叛乱自然得心应手。而向荣可不样,向荣的楚军属于支常备军,镇二十四营足额足饷,大部分是火枪营,甚至还有整个建制的炮营,向来是朝廷在长江以南所倚重的劲旅,加之参加了几次荆楚湖广地区大范围民变的弹压,具有打大仗恶仗的经验和底气,绝非他云贵草头兵能望其项背,所以乌兰泰虽有芥蒂在心,却总是故意容让向荣头,在这次剿灭长毛发匪中甘居其次。

  乌兰泰生着副典型的蒙古人相貌,高颧骨阔额头,部胡须根根似铁,两只豹眼炯炯放光,看上去赳赳有力威风八面。他出生于蒙古贵族家庭,世居额鲁特部落世袭封地,当年祖上达理札雅王爷远征吐蕃有功,曾被康乾二帝钦赐贺兰山外的广袤草场为“御马圈”。从这家族出来的子弟,几乎每位皆是能征惯战的骁勇战将,乌兰泰也概不能外。自他走路外八字略带罗圈的小腿,即可看出他属于自幼长在马背上的优秀骑手,弓马娴熟不在话下。只是道光末年林则徐广州禁烟,引得洋夷祸乱以后,西洋火器逐渐成为战场主流,老祖宗弯刀大弓横扫天下的威势大减,倒令乌兰泰很是郁闷。

  此番乌兰泰有要事欲跟向荣协商,因此不惜自降身段屈尊前来向总兵的中军大帐。心情急风急火,乌兰泰脚底下便难免大步流星。首位在大帐外的名小校做了个手势,想请乌总兵稍候,待他进去对向大人通告声,被极不耐烦的乌兰泰伸手推,就像只陀螺般地转向了别处。乌兰泰刚欲拔腿疾进,不防备那个直如同宠物坠在他身后的人收势不及,腿脚磕绊在乌兰泰下盘,竟将后者拌得跌了跤。

  乌兰泰吃了跟头更加恼火,抬腿便冲着绊倒他的人踹去,口里咒骂连连:“没用的东西,走路不长眼睛吗?娘个毛,好狗不挡道,你连条狗都不如!”

  那人挨了脚仍旧唯唯诺诺陪着笑脸,可不正是乌府家丁出身的丘千总?

  “如老弟所说,已经抓到手的要犯给人骗走,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总兵向荣眯缝着贼亮的小眼睛,盯住乌兰泰问。

  “唉。谁说不是?”乌兰泰拍大腿嚷道,“全怪这头蠢驴没生脑子——他们冒充相府的小少爷和家将,这蠢货居然信以为真,痛快地便把那女俘虏交给人家带跑啦!”乌兰泰愤愤不平,对准丘千总的屁股又猛踢了大狠脚。

  “噢,幕后的主使人为谁?”向荣嘴里嚼着槟榔接着问。他头戴居家瓜皮小帽,帽正中嵌着块晶莹碧绿的翡翠,身穿件花里胡哨的锦缎长袍,丝质宽腿裤,这随便的装束在中军大营里十分不协调,使其望上去不像是言九鼎的众军统帅,反倒像位富甲方养尊处优的大财主。

  “还会有谁?自然又是那个刁徒李秀成在捣鬼!”乌兰泰没好气地答了句,也不做谦让,大刺刺屁股坐到向荣身旁的太师椅中,自怀里掏出珐琅彩鼻烟壶嗅了嗅,猛地“啊咭”声打了个喷嚏。

  他的不满既来源于屡屡添乱的李秀成,也源于对向荣失礼怠慢的抗议。因为按照大清朝礼制,武官统军在外,尤其是大天白日中军帐前,主将应当身穿戎装,以示随时准备冲锋陷阵之意;就算不以武官礼节相见,官场中人正式迎接同僚拜访,亦须穿官服相迎,关系亲密的等坐定寒暄后,才去后堂更换常服便装叙话。哪知可恶的向荣傲慢至极,居然着

  身睡房内的衣服就出来见客,嘴里还保留湖南人的劣习大嚼槟榔,使得原本便情绪糟糕的乌兰泰,内心愈发毛躁。大家同殿为官,均为正三品总镇总兵,姓向的凭啥在他乌兰泰跟前摆谱装蒜呀?

  来而不往非礼也。乌兰泰就有意失礼地落座嗅鼻烟。

  向荣分明觉察了乌兰泰的不满,却如同宽厚上级对待下级般宽容笑说:“李秀成李贼么,何以见得?”

  乌兰泰拿鼻烟壶冲惴惴不安的丘千总晃道:“这头蠢驴上当受骗时,对方曾出现了几个身高丈余的巨型怪兽。据江忠源和张国梁二位将军所部溃兵回来禀报,本来二将进展顺利,兵锋前哨已推进到山区边缘,不料那李秀成诡计多端,使诈阴了二位将军道,致令其兵败溃退,而那些巨大无比的怪兽正好是李贼的帮凶。此种巨怪先前闻所未闻,也不知姓李的刁徒打哪儿淘弄来的?除了李贼,那会有这般巧合,在别处又有巨怪显身?”

  “唔,老弟言之在理,言之在理呀。”向荣沉吟道。

  “向大人,某有事不明,想跟大人请教——”乌兰泰收起鼻烟壶拱手道。

  向荣扬手说:“乌老弟何必跟我客套,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乌兰泰问:“那个被地方团练活捉的女长毛,被这蠢货押解到半途就让李贼截走,尚未及审问确认,此女据报年纪甚轻,然则向大人何以肯定她系长毛的要犯呢?”

  向荣朝亲兵招了招手,亲兵会意端来痰盂,向荣将嚼烂的槟榔连同残渣红鲜鲜吐了大口,吐得乌兰泰胃部直翻腾。向荣这才缓缓摇头说:“你老弟怎地聪明世糊涂时呢?

  自李秀成那蟊贼出道以来,恶行昭昭,做下的坏事天理难容,截官银,夺要隘,营救长毛首逆,接济发匪军资粮秣宗宗件件,哪桩不是罪恶滔天的大手笔?如果那个年稚女俘不重要,姓李的怎会屈尊为她出头搭救?”

  乌兰泰觉得向荣的分析不无道理,正想向他提出自己思虑好的主意,忽闻帐外呼声连连,有紧急军情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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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第十章 大龙孤子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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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报的军情是:有股身份不明的队伍,强行突破了官军主力的外围阵地,径直插向山区腹地后去向不明。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更新

  乌兰泰听登时惊呼起来:“李秀成!定是那个无孔不入的刁徒李秀成!”

  向荣蹙眉陷于苦思:“李贼胆大妄为,孤军冒进目的何在?”

  乌兰泰转问来报的探马:“来敌究竟有多少人马?使用的武器装备如何?”

  探马拱手禀告:“回大人,敌人趁夜色发起突然攻击,待我守军觉察,已被对方冲开了十余丈的个缺口,敌人尽数从缺口处通过,并不跟咱们的追兵恋战。据守卫的把总回忆,整个过程不过花了袋烟的工夫,可见对方的兵力不会很多,不然很难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全部跳进内线。另外据报,这股顽敌火器相当猛烈,下子便将守卫的我方将士压制住,用的均为西洋连射火枪”

  乌兰泰便不无得意目视向荣:“如何?困在山区的洪杨发匪武器简陋,自保尚且力有不逮,根本无暇跳到外线去马蚤扰!只有李秀成那可恶的刁徒,才装备了先进的西洋火枪,杀进山来的这小股部队必是李贼所部无疑!”

  向荣吩咐手下军士展开地图,埋头图上疑惑道:“李贼主力均已撤到山外,应于桂平带布防。他若想解救长毛被困之厄,必遣主力悉数来袭。眼下其精锐驻留山外按兵不动,只派这小股顽匪进山袭扰,顶得了甚么事情?嗯,会不会只是挫败江忠源张国梁二将的那支部队,叫小胜冲昏了头,转而杀个回马枪以图建功?”

  乌兰泰瞪豹眼道:“管他那许多!既然这帮不识相的蟊贼敢来掳虎须,某这便回去整军出战,打它个有来无回!说实话我此番找上门来,就是想同大人计议兵发山外,替江张二将洗刷败阵耻辱之事,没料想他们居然主动送上门来讨打,咱两家队伍十数万众,还跟他们讲啥客气?务必团团包围,聚而歼之!”

  向荣看着地图沉思半晌说:“不,我意静观其变,瞧瞧这股孤军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向大人!朝廷大军云集紫荆山,气可鼓而不可泄。以我十多万人畏敌惧战,岂不是助长了李秀成那厮的嚣张气焰?常言道兵贵神速,我等于大山里头盘桓多日,平定长毛未竞寸功,如今再对李秀成的队伍退避三舍,即使朝廷圣上不怪罪我等消极避战,桂林城督师的钦差赛中堂那里须不好看!”

  “乌老弟倒真是个急脾气。”向荣抚着瓜皮小帽上的翠玉笑道,“依我看来赛尚阿大人未必着急!”

  “哦?何以见得?”乌兰泰急忙问。

  向荣老巨猾地笑笑,副了然于胸的表情:“老弟你想啊,赛尚阿赛大人南来途中路且行且驻,耽搁了几个月的时光,哪里有半点心急火燎的样子?他巴不得随驾未抵两广,你我已得胜凯旋大功告成了呢。以赛中堂现下的身份地位,他老人家还能稀罕咱俩这尺寸军功吗?他此行督师,无过便是有功,肯定巴望着我跟乌老弟你精诚团结,举荡平发匪叛乱。钦差大人都不计较时间,而只要最终的结果,你我二人着得哪份子急呀?只须最后平叛结果叫朝廷满意,多耗上几日,不是可以多申领几天军饷?”

  乌兰泰听向荣番分析,感到虽同为武将,向荣这头老狐狸对官场的谙熟程度,可用信手拈来形容,他乌总兵的道行差得真不是星半点!

  于是他心悦诚服问:“那以大人高见,接下来我等如何举措?”

  向荣对着地图比划说:“此番广西祸乱,策源地在于洪杨的异教邪说,因此控制狙杀洪杨发匪的队伍,才是我们的头等要务!杨秀清给我们摆了副字长蛇大阵,却不知对付长蛇阵最为奏效的手段,便是掐头按尾打七寸,管叫其首尾难以兼顾,丝毫也动弹不得!这莽莽千里的紫荆山,就好比是座烂泥塘,只要我们牢牢把守要隘,把这条长蛇困在泥塘里勿令其窜逃,则不须官军动手,时辰久了长蛇自己便会腐烂发臭;反之,假如因旁的羁绊牵扯了咱的精力,导致长蛇寻隙溜到山外,则你我功败垂成,大蛇遁入江海蜕变成龙,再也斩杀不得也!所以嘛”

  “咱就给他来个不为所动,守株待兔,以不变应万变!”乌兰泰恍然接口道。

  此刻他对向荣这老狐狸的轻视不平之意,已消散得无影无踪,有的只是暗自佩服。老狐狸能混到今日如鱼得水的地步,看来不光为人处世油滑,用兵打仗的谋略也不含糊。

  向荣哈哈大笑,走上前拍打乌兰泰的肩头叹道:“乌老弟呀,你可真乃老夫的至交知己耳!”

  “好吧,乌某便依向大人所言,暂且由着李秀成那刁徒折腾去,咱这里按兵不动,我瞧他还能闹出啥花样?”

  二人相视而笑,先前的芥蒂已不盈于怀。

  他们深知堂堂官军十数万人,采用向荣的“坐战之法”,已将整个紫荆山区割裂成块块棋盘格网,李家军支小股武装孤军犯险,必定层层阻滞举步维艰,若凭这点力量解救洪秀全杨秀清长毛主力摆脱困境,真个比登天还难!

  二人仿佛已经清楚看见了李秀成其人,黔驴技穷抓耳挠腮的窘急模样。广西乱战的症结关键在于绞杀洪杨,李秀成支万把人的孤军,旦失去长毛发匪的大势,占据桂平那弹丸之地成得了什么气候?

  他们简直等不及想知道无计可施的李秀成,面对稳坐钓鱼船的官军,会有怎样的反应?

  ——反应即刻就传了回来!

  “报!六连岭军需大营遇袭,被伙来历不明的人,烧作了片白地!”

  “禀军门:云贵轻骑兵整营,在浑水洼被群身高丈余的巨型怪兽冲击,将士纷纷落马,军马骑乘炸群,全部马匹四散惊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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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第十章 大龙孤子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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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类坏消息接踵而来。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更新

  据报有支小股部队,清色官军绿营兵打扮和旗号,竟欲蒙混过关闯过围困长毛的线警戒,幸好负责守卫的把总机警,识破了此股部队系假冒,那帮假绿营兵哄而起突然发难,后因不敌守卫官军人多势众,激战片刻仓惶败走

  向荣与乌兰泰接报面面相顾:李秀成这厮好快的动作,好大的气魄,居然打算冲过封锁线去跟被困的长毛主力会合!

  “少安毋躁,少安毋躁。”向荣像热锅里的蚂蚁来回走动了几圈,似安慰乌兰泰,又似替他自己打气,“李贼来势汹汹,四处煽风点火,极尽挑逗之能事,目的无非只个——将局势搅乱,让我们官军疲于应付顾?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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