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远征史 第 108 部分阅读

    　　丘千总目不转睛盯着钦差大人宝贝孙儿的举动，惟恐被俘获的小娇娘难入少公子的法眼。真要是相府家的贵公子对这可怜人儿的女孩子不中意，他丘千总人如其姓，只恨不能化作条蚯蚓钻进地缝里面去——相府的人再朝他讨要贴身侍奉的合适人选，他可到哪里去找哇？

　　贵胄公子围住那小娇娘团团转，拿挑剔的眼光上上下下审视女俘虏，还轻佻地伸手指在女孩胸前裸露的肌肤上拧了把，翘着嘴角不屑道：“嗯，皮肤倒也光滑，可惜不够白嫩。像这种村野货色比比皆是，本少爷很奇怪，某人错将顽石当宝玉，眼光实在也并不怎么样嘛。”

　　那位面皮白净的年轻将军干咳数声，垂首抱拳说：“人带来了，到底是否留下使用，尚请小姑小主子明示！”

　　不知何故，那相府贵胄公子坏坏地笑起来：“这么粗手大脚的村姑，我可没什么兴趣留用！依我之见呐，她年岁如此稚嫩，就算真地是长毛的人，也定然不会是啥了不起的大人物，丘千总辛苦押解这样个小角色拖累得很，不如就地处决，省了多少麻烦？”

　　“啥？就地处决？”现场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变了腔调。

　　个是石达开，他想不通劳家二小姐为何如此残暴怪癖，执意刁难素不相识的洪仪美？另位自然是丘千总丘大人，听罢相府小公子的话暗自叫苦连连，心说这相府家的小爷不会是当真的吧？年纪轻轻却这般嗜杀成性，他若坚持处死小娇娘，他丘千总不执行便得罪了钦差大臣；执行小爷的荒唐提议，人犯押送到半路擅自给砍去了脑袋，回去之后怎么对乌兰泰总兵交差呀？

　　丘千总连忙分说：“小公子有所不知，村乡荒岭的不比大城市，能寻到这等女孩已属万幸。下官也明白这女子粗劣，

　　不堪留用，但公子仔细瞧瞧她的手指，滑腻嫩白，服侍小公子肯定温温柔柔的；你再瞧她这腰身，杨柳无风自摆，这可

　　就是种女人的风情啊。待她长大了让小公子收了房，准不止生个仨瓜俩枣——十足十的旺夫相啊！”

　　那相府小爷似信非信打量洪仪美：“她这腰枝这身段就能旺夫，小爷我怎地看不出来？有啦，来人呐，速速将此女的衣衫给我扒光，让本少爷好好看看不穿衣服的旺夫相，究竟身材长得怎生副摸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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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第十章 有容乃大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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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仪美闻言花容色变，碎玉似的牙齿深深嵌进娇唇，流露出悲壮决绝的样子。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更新

　　——果真被人在大庭广众下扒光了衣衫，她再有涵养和忍耐力，也没脸再苟活于世，忍辱偷生了。

　　洪仪美主意已定，只等兵丁上前羞辱自己，便嚼舌自尽！

　　石达开脸皮上的青筋气得突突暴跳，气色冷峻得骇人，大步上前把扭住劳益阳的皓腕，低声吼道：“小姑奶奶你玩够了没有？再这般过分玩下去，会出人命的！”

　　劳益阳痛彻心扉，要不是顾及旁还有几名兵丁跟那位脑痴的丘千总，险些便热泪横流痛哭失声。

　　她发力想甩开石达开的手。臭石头烂石头武功内外兼修，气急败坏下用了狠力，以二小姐那点微末的道行，哪能摆脱石达开的控制？

　　情急之下劳益阳低头乱瞧，觑准石达开呈丁字扎稳的脚面，便拼劲全身气力，抬起小蛮靴死命向下跺去。转而再看后者的反应——石达开中了她暗招，双眼紧闭牙根狠咬，嘴角连连吸着气，却也同劳益阳样怕在官军跟前泄底，只得勉强忍耐住

　　劳二小姐见了烂石头的狼狈相，扑哧笑了起来。

　　石达开惊非同小可：劳益阳笑之下千娇百媚，小女儿家情态毕现！姓丘的千总再怎样呆傻，是公是母到底还是

　　分得清的。这位要命的小姑奶奶只图自家捉狭快活，全然不把李秀成临行前布置的“智取”妙计放在心上，被人识破也就在

　　旦夕之间。

　　他拿眼睛余光偷窥丘千总的反应，见千总大人正呆呆注视女扮男装的劳益阳，神色里似乎充满了不解与疑惑。石达开暗叫“不妙”，他脚背本已叫劲辣的二小姐猛力踩踏而站立不稳，这时急中生智趁势朝前跌去，下子将猝不及防的惹祸精劳益阳扑倒在地

　　他的身材高大强壮，而劳二小姐相对却要娇小许多，这次重重砸下来，几乎将劳益阳从头到脚整个身子罩住。

　　劳益阳后背着地，承受着她自己和臭石头石达开两个人的重量，端的是疼痛难忍。二小姐红唇微张便想喷出连串的呼痛及谩骂，声音尚在酝酿未及出口，只潮烘烘的大手已把她的嘴巴捂住。

　　“你再胡闹我就把把你掐死，然后自尽！”石达开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清的低声说，他的双目已然赤红怖人，话

　　讲得严厉至极，瞧神态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劳益阳明白这块烂石头这回认真了，心里便生就了怕怕的感觉，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惧怕的缘由。石达开浑身肌肉结实得如同坚硬的岩石，就这般紧紧压在劳益阳身上，股股热浪似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令二小姐头回产生怪怪的异样感。

　　她想回应石达开郑重其事的警告，苦于嘴巴被堵口不能言；欲待从臭石头下面脱身，经挣扎扭动，两人密接的身体便产生了强烈的摩擦力，那力量仿佛夹带电流样，电得调皮的二小姐心房突突地跳个不停。

　　“回答我呀，你到底想如何？”石达开又低低追问了句。

　　——臭石头你堵住人家的嘴，可叫我怎生回答？

　　石达开身体的沉沉分量与压迫感，所带来的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好像是不舒服的疼痛感，又好像是通体舒泰的麻醉剂，使劳二小姐莫名其妙地心虚气短，古灵精怪的精致脸蛋儿，烫得似被烘烤般

　　她不敢再挣动了，越挣动那种说不出的怪怪滋味便越明显。眼下的情形，劳二小姐唯还能用以传情达意的工具只剩副眼皮，于是小妮子便大眨其眼，想让石达开明白她已然妥协，再不会为难洪仪美了。

　　该死的烂石头却真个石头脑瓜，时间无法领悟二小姐的心意，仍旧那么死死地压着，可恨的大手掌蒲扇样捂在她嘴上。

　　于是二小姐动了真怒，亮出了最拿手的致命大杀招——启开牙齿恶狠狠口咬在臭石头的手上！

　　石达开负痛撤回了手掌，二小姐终于获得了解脱，干渴的鱼儿般长大嘴大口大口呼吸，同时伸手将石达开推离了自家承受不住的娇躯。

　　“笨手笨脚的死奴才，冒犯本小爷的尊贵身体，回去后罚俸半年！”劳益阳装模作样训斥道。

　　石达开诧异地观察劳益阳，却见那小妮子正侧头朝他顽皮地扮着鬼脸儿，眼角眉梢蕴得全是笑意，动人的娇娇女美态，时难描难画——

　　此时的劳益阳分明副贵胄公子打扮，望过去却唇红齿白，挺翘的鼻尖犹若悬胆瓷瓶，更反衬出俏皮而活泼的天性。尤其是她那两只灵动又显得古灵精怪的眸子，似嗔似喜，如倾如述，倒令石达开神思悠悠，刹那竟然走了神。

　　女俘虏洪仪美直到此刻才辩出了石达开的真实身份。

　　她随天军在金田村带盘桓多日，原本是认得石达开的，并且对这位年轻而正气凛然的四主将之充满好感。只不过从开始对方这伙什么相府的人，装得过于惟妙惟肖，而洪仪美本身却门心思忧虑她自家的命运，所以始终没敢往好处里想。

　　等到石达开同那位恶毒的相府小少爷摔倒，才引起了洪仪美的注意，发现这位装腔作势的官军年轻将军，居然便是自己认识的天军主将石达开！

　　石达开不可能叛变投降了官府。因此洪仪美断定石将军行如此撒费苦心做作而为，定是想用瞒天过海之计救自己逃离苦海。奇怪的反而是那位贵胄公子哥，他明明该是跟石将军石大哥是路的，为何却三番五次为难她洪仪美呢？个中蹊跷，叫人好生困惑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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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第十章 有容乃大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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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有臭石头拿宽阔的背脊遮挡着，二小姐劳益阳愈发放肆，施玩了拿手咬功还不算，竟连成名的趁手兵器九尺长鞭也掏出来亮了相。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更新劳二小姐扽着鞭稍笑岑岑小声说：“可并非本小姐故意咬伤了你，实在因你逼得我无法可想，不得不出此下策，也好让你这烂石头领教欺负女人的下场！”

　　石达开闻言盛怒以极，只是顾忌旁的丘千总等人识破，才把声音压得极弱斥道：“咬了人你还敢强词夺理？我石某自出道后行走江湖，就从未见识过像你这样刁顽可恶的毛丫头！”

　　“从未见识过？所以今番才特地叫你见识呀。”劳二小姐歪着小脑瓜，副气死人不偿命的神态。

　　“求你，拜托！”石达开连连作揖说，“姑奶奶你高抬贵手，放洪她这人马如何？”

　　劳益阳仰头朝天，双臂倒背舞弄着衣袖道：“本小少爷无所谓呀。此人对于我来说无可无不可，关键要看某些人怎样表现啦。”

　　“我，我承你情，日后待你俯首帖耳言听计从还不成吗？”石达开心急如焚。眼看二人反常的举止，已经引发了那位丘千总的狐疑，再拖延下去说不定便会节外生枝，将兵不血刃的大好局面无端葬送。

　　劳二小姐听罢笑逐颜开，低声耳语道：“这可是你烂石头亲口讲的啊，没谁逼你强迫你。牢牢记住你今日的承诺，说话不算你就是王八蛋！”

　　于是劳益阳本正经地恢复了演技，冲丘千总吩咐说：“好啦，看在你们大家说情的份上，本少爷便暂且放这粗笨女子条生路，把她留在我身边伺候着吧。丘千总对我相府的人关照有加，来日等我禀明了咱家祖父，定对你重重奖赏！”

　　丘千总大喜望外，急忙怕小少爷反悔似地将那小娇娘推给白面军官。大包袱既然已经甩给了相府的人，丘千总惴惴不安的心情稍去，拜别离开的脚步都透着那么几分轻快。

　　——那位白净脸面的军官，跟相府小主人在搞啥玄虚？难道相府小主人不好女色而好龙阳，同白皮军官有断袖之癖？

　　且由他们去吧，关我丘大人何事？唉，这些名门望族的大户之家，藏污纳垢的关系混乱也不稀奇！

　　丘千总告辞离去以后，石达开这才如释重负，感觉后脊梁骨湿湿的，原来已被冷汗浸透。

　　他连忙替洪仪美松开了绑缚，仪美逢此大劫，可谓九死生，还险些被那群官军的禽兽夺走了女孩家最珍贵的东西。此刻终于被石主将相救得脱祸难，不禁喜极而泣，拽住石达开的袖子做了拭泪的手帕

　　旁冷眼静观的劳二小姐，见洪仪美缠住石达开不肯撒手，不忿地跺着脚连续哼了数声。

　　石达开抚慰了洪仪美几句，互叙别来情由，看看天色已过午后，不敢再耽搁下去，传令所有参与营救行动的成员，即速跟清狗的马步军脱离，由李家军第四支队长撅牛率领那几名巨人断后掩护，行队伍匆匆上路，沿着羊肠小道赶去李秀成驻扎地会合。

　　此次行动，除了二小姐发神经差点坏了大事，大体过程如先前李秀成定计时的所料，作为负责人之的石达开，敬佩上校神机妙算之余，对自己指挥总算不辱使命亦觉欣慰。而搭救了洪天王最是宠爱的长女洪仪美，更是奇功件，同李上校独闯大狱成功捞出洪天王本人的壮举，可谓时瑜亮。

　　大伙刚刚走出了没几里的路程，红衣美小脸儿红扑扑地拉拽石达开的衣袖。

　　“大小姐，你有何吩咐？”石达开对这位天军领袖的爱女执礼甚为恭敬，拱手请示道。

　　“我我想想&$”洪仪美声若蚊语，羞不可耐，额头垂得快耷拉到胸前了。

　　“石某身为洪天王的下属，大小姐有事石某人责无旁贷！需要我做啥，你尽管直言不讳！”

　　“&”洪仪美羞臊程度无以复加，低声又讲了通密码般的语言。

　　石达开耐着性子询问了几句，这才弄明白原来洪仪美内急难忍，想找个僻静处方便下。

　　洪仪美被俘后直被反绑双手，遭受了种种不堪回首的虐待与折磨，强自忍耐差不多整天不曾方便，憋得小腹胀痛难忍，脸色已呈青红相间的颜色，再不就地解决的话甭提赶路了，只怕立时便要昏晕过去！

　　洪仪美矛盾犹豫，营救她的人全都面生得很，只有个石达开令她倍感亲切。但这种涉及女孩儿家私密的糗事，如何能跟男人启齿？

　　几番彷徨无计之下，洪仪美的少女的羞涩抵不住生理反应，最后只好羞人答答地冲石达开提出了请求。

　　石达开四下里观察周边环境，但见转角处巨大而突兀的山石，石头后面却有片密林掩映，便示意洪仪美到石后树林里去解决问题。

　　望着山岩狰狞的怪状，再看灌丛密林森森然的环境，洪仪美似乎有些犹豫，因为毕竟小女孩儿家胆小怕事，又刚刚经历了人生最恐怖的场惊吓，心存余悸亦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石达开理解洪仪美的顾虑，先拿目光鼓励她但去无妨，而后便唤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劳二小姐，让劳益阳照管洪仪美如厕，在外围望风守护。

　　“啥？她去方便还须本小姐看护？哎，臭石头，你可要搞清楚主仆主次的关系耶！岂曾见过奴仆解小手，反倒要主人去伺候的？颠倒乾坤黑白，没这种道理嘛！”劳二小姐听便火三丈。

　　“她她，仪美不是女孩子嘛。”石达开委婉解释说，“她个人去那边僻静的地方，难免心生恐惧。咱们这里只有你小姑奶奶个女的，你若不去，难不成让我们这帮大老爷们跑去看护？或者叫阿怪他们几个野人替她把风，那样的话还不把仪美给吓死？”

　　“石达开！”不听解释还好，听解释劳益阳顿时暴跳如雷，尖尖玉指几乎戳到他鼻头上，“仪美仪美，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老茧啦。她跟你到底啥关系，你叫她叫得这般亲热？她洪仪美是女孩子，她恐惧害怕？你臭石头烂瓦块就不想想，本小姐也是女孩子，她害怕，难道我就不怕么？”

　　“你？世上若有你小姑奶奶害怕的东西，母猪都能上树石头都能开花!”石达开斜睨着劳益阳嘲笑道，“你不妨回去找个镜子，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好好照照你自己，看哪点哪块像个女孩子？”

　　“石达开你个混账王八蛋，本小姐刚如你所愿，帮救了那个粗陋的乡下女 ，想不到你过河便拆桥，反过头来恶毒羞辱于我！我，我今日跟你拼了这条命去！”劳二小姐被石达开彻彻底底激怒，甩出成名兵器九尺长鞭向臭石头缠去。

　　凭劳益阳那几把刷子自然奈何不得武艺不俗的石达开。后者不愿正面同盛怒的二小姐接战，边躲闪边感到莫名其妙。这为劳家二小姐喜怒无常，时不时便无端发难抽疯，将来谁娶了这位刁蛮无礼的辣妹子，这辈子可有得受了！

　　劳益阳步步紧逼，将条夺命长鞭舞得风生水起，石达开则且挡且退，不肯与之过招

　　四支队长撅牛见状不妙，急忙奔来夹住二小姐的鞭杆道：“怎么言不合就打起来了呀？我看你们两个定是前世的冤家对头，托生到今世还处处闹别扭。”

　　“你问他去——”劳二小姐甚为忿怒，晶莹莹的泪珠儿就在眼窝里打着转，“该死的臭石头烂石头，本小姐恨不能将你扒皮抽筋，将你身臭肉割作条状晒成肉干！”

　　反观那不解风情的石达开，则是脸的无辜不解：“我？我怎么了我？你这毛丫头属火药的，点就炸！石某都不知道什么地方又得罪了你，怎地说变脸就变脸呢？”

　　“就是你得罪我啦，就是你这臭石头欺负人！”劳益阳刁蛮脾气大发作，试图冲上前再与石达开放对，被撅牛死死拦下。气得劳二小姐狠狠将长鞭掼在地上，脚踏折了鞭杆，眼泪也随之既不争气地淌了出来。

　　经过好阵闹腾，撅牛是又拦又劝，石达开委曲求全说好话赔不是，总算令劳二小姐平静下来。

　　他们这边闹翻了天，那边钻入石后密林去解手的洪仪美却不见任何动静。争执过后石达开激动的心情略微平复，忽然意识到洪仪美去方便，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

　　他不敢再央求劳益阳前去查看，自家个大男人也不便冒失靠近，心急之际便放开嗓门高喊出声：“大小姐！洪仪美！仪美——”

　　没见回答，只有高山丘陵间空荡荡的回音。

　　石达开大惊失色！

　　顾不得回避男女之嫌，他撩开大步朝岩石后边冲去，眨眼间已将那片灌丛杂乱，林木横生的所在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却哪里还有洪仪美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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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第十章 有容乃大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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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是那位姓丘的千总终于醒过味儿来，不敢公然冒跟相府为敌的风险，便悄悄派人潜了回来，趁这边不备，将洪仪美再度掠走？

　　又抑或是密林中藏着大型食肉猛兽，把正在方便的仪美口叼了去？

　　石达开马上推翻了自己的后种判断。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更新

　　随同而来的阿怪等巨型野人，恰恰为各类野兽们的天然克星，假如附近出现食肉猛兽的话，阿怪他们不可能不有所警觉。那么剩下的便只有前种可能性——即洪天王的爱女刚脱牢笼，又重新落入了清妖的魔掌！

　　出了如此大事，救援行动功亏篑，石达开心乱如麻。他跟撅牛匆匆商议片刻，招呼所有此次前来参与营救的人，将洪仪美解手时最后匿身的周围地区做了密集搜查，却并未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洪仪美成了另个花芳菲，凭空蒸发消失了，芳踪难觅影迹。

　　众人都在忙，无所可做的二小姐劳益阳，也只好不情不愿地加入了搜寻队伍。灌丛荆棘刮破了劳二小姐鲜亮的道具衣裤，令她分外可惜与恼怒，于是将未消的怨气撒在石达开身上道：“都怪你这臭石头烂石头！若不是你闹出这许多差头，那个姓洪的毛丫头怎会失踪？咦，本小姐想到啦——会不会是这姓洪的不情愿跟咱们回去，便借口方便背地里偷偷溜走了？”

　　此时，愤懑满腔的石达开正苦于无从发作，劳二小姐阴阳怪气地说三道四，恰好触痛了他的神经，当下便把腔怒火对准了劳益阳，反手巴掌重重抡在了二小姐的俏脸蛋上，只听“啪”地声脆响，劳益阳凝脂般白嫩的脸，已经多处了几道红色的手指印。

　　劳二小姐捂着火辣辣的脸儿，不敢相信地呆望石达开：“臭石头？你，你竟敢打了我么？”

　　大滴伤心欲绝的热泪，自殷红的指印处缓缓滑落。

　　石达开怒吼：“不错，就是我是某人打了你！只因你顽劣任性，不识时务，该打！假若不是你无事生非无理取闹，乖乖守候在仪美身旁，那些暗中图谋不轨的官军哪能得逞？”

　　倔强的劳二小姐当众被石达开括了耳光，自觉颜面尽失，流着泪愤然说：“为了个不相干的村野女子，你，你这烂石头竟对我下如此重手！行，左右本姑娘也打不过你，咱们后会有期，本姑娘去找我姐夫理论去，叫他评评是非曲直！”

　　劳益阳言罢掩面而泣，也不带任何人护卫，个人撒腿跑开，眨眼间已不见了人影

　　“你们说什么？那个叫洪什么的圆眼睛女孩，让人半路给偷走了？帮窝囊废！”李秀成得知行动失败勃然动怒，随即颓然坐倒，情绪郁闷之极。

　　他美利坚反导地！多好的计策呀。不费枪弹，不损兵卒，单靠客串几个角色演出大清版的《钦差大人》续集，便可圆满达到目的。

　　佛曰：救人命胜造七级浮屠。他李秀成充分调动创新思维，不但取巧救下洪那个啥女孩的小命，还同时让洪天王宣娇大美人及准妹夫石达开三人承他上校份大人情，这需要何等的大智大慧大慈大悲呀？

　　可恨派去的这帮浑蛋无能兼低能！青天白日里，居然叫人把那么大个活人给偷了去，而且半丝破案线索也搜不到，这不是给该死的大清朝治安现状抹黑吗？

　　于是乎上校同志产生了强烈的挫败感，恨不能马上效仿天王洪秀全，速生对重度香港脚，然后捧着自己脚丫狂搓不已，搓出正宗五香味道，熏死面前这几个失职的糊涂蛋！

　　石达开李家军第四支队长撅牛均面带愧意。人是从他们手底下丢的，上校怎么责骂都不过分。

　　“此事因我而起，全怪我时疏于防范，要打要罚石某责无旁贷。”石达开仗义地将责任个人揽下。

　　“事情发生了，人丢了，老子的脸也他娘地丢光了，再责罚顶个屁用啊？老子就是想不通——是谁有这等神机妙算，竟躲在暗处摆了咱们这道？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李秀成非常疑惑问。

　　石达开便将案发之初自己的种种推断讲了出来：准是清妖回过了滋味感到蹊跷，便遣人偷偷跟踪他们，趁机下手掳去了洪仪美。

　　上校思索片刻摇头道：“不排除有此种可能，但老子认为可能性不大。原因很简单：听你们描述那位清狗千总蠢笨白痴，他若有后面的心机手段，先前俘虏掌握在他手上，压根就不会中了咱的李代桃僵之计！不会，绝不会的，定是暗中另有高人！”

　　“这帮半路截人的家伙并非清军，那又会是啥路数？他们掳走洪姑娘到底为了啥？是跟天军或洪天王有仇，还是单纯为了跟咱李家军作对，乘机找咱的麻烦哩？”撅牛扬短避长，也参加了公民大讨论。

　　其实这也正是李秀成困惑而不得其解的地方。现如今的紫荆山区人员构成虽杂乱，却无非归属于两个营垒分明的敌对势力——造反的人以及镇压造反的人，非此即彼。洪杨天军方面，断不会坐等石达开诸人把洪仪美骗过来，才动手偷偷抢人；就算他们急着想把洪小姐带走去向天王交差，至少也会礼貌地跟李家军这头打个招呼。而旦再排除此事系官军所为，哪还存在股神秘的势力，不惜开罪于强横的李家军，也要中途截人呢？

　　这是股怎样的势力？他们得手擒住姓洪的小姐之后，会利用她接下来做何文章？

　　上校同志思来想去不得要领，头脑负荷剧增，太阳岤部位针扎般疼痛，像是有即将跳闸的迹象

　　妈妈个八字靶子的！想不明白索性就先不想了，甚至连劳二小姐和石达开应当搞好内部安定团结这件事，李秀成也暂时搁置不去理会了。

　　他打了个大哈欠说：“老子困了，睡觉睡觉。”

　　——乖乖阿娇小宝贝，冷俏寡妇劳益月，你们两个若真跟老子有缘，麻烦尊驾今天晚上造访老子的梦乡，来替我指点迷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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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第十章 有容乃大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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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中有种可怕的夜枭，每当夜幕降临之际，其瘆人胆寒的啸声，便足以令人魂不附体。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更新

　　李秀成信奉唯物主义，对于封建迷信向来采取深恶痛绝的不耻态度。可来到该死的大清王朝所经历的种种，特别是最近段时光的际遇，让他在听见夜枭桀桀怪笑似的叫声时，产生了类于日本恐怖片那般惊悚的感觉。

　　身边个又个女人接连走向死亡和失踪，眼睁睁看着那么美妙姣好的生命从面前消失，这他娘地如果并非宿命，难道还会是存在名梳辫子的大清版雨夜催花狂魔？

　　夜枭声声怪叫营造出个奇特的睡眠环境，上校在这种纯天然音响伴奏下，精神进入了迷离恍惚的状态，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蔚蓝色的大湖平滑如镜，前王妃劳益月半浸在湖水里，宛若踏波而行的施露仙子；天生副媚骨的前名妓花芳菲，波斯猫样的眼神充斥着神秘与诱惑，她那吹弹得破的盖世容颜，挺翘饱和的胸脯，都好比烫金请柬发出了明确的邀请。对啦，这位也可划归到有容而乃大之序列；

　　曾惊鸿瞥但却给上校留下震撼印象的天王爱女洪仪美，闪烁着跟乖乖小阿娇几乎模样的圆眼睛，那清澈无比的眼波，便好像高效清洗液，经接触，就洗净了人心深处潜藏的龌龊及污垢。

　　遗憾，她们全陆续离开了上校的视线，轻轻地走了，不带走片云彩。

　　却带走了上校心底的那片彩云！

　　不不不。连串离奇的失踪案，绝不可能只是偶然的巧合！从概率学的角度分析，个正常人连续摊到这类倒霉事的几率，至少应当几千上万年才轮到回，李秀成才不相信——自己具有准确命中五百万的那种运势。

　　换言之也就是说，所发生的这切的切，都该有合理的缘由，这缘由仿佛块指南仪，指针直指事情背后的动机与真相！

　　动机与真相。

　　怀揣这个动机与真相的某个人，或者有群人组成的某类团体，他们便形同躲在夜幕中夜枭的叫声，或者亦幻亦真的梦里景象，替你事先营造好座场景，种氛围，然后嘛

　　李秀成忽然自游离的睡梦中惊醒过来！

　　醒来之后不必睁眼，他已经感觉到床头立着个人影，通体雪白的鬼魂般飘忽的人影。

　　上次李秀成遇到床头幻象，依稀看到的人是绿色产业的名妓花芳菲。之所以冠名“绿色”，盖因此女阅人无数，凡爬上她牙床的所有恩客，都彼此互相给对方戴绿帽，葫芦碰水瓢全是路货色，谁也没资格嫌弃谁，大家同属于碧绿色系。

　　对于花芳菲床前造访的些细节，例如清晰的喘息和馥郁的体香，曾造成了李秀成极大的困扰，梦境朦胧，香泽真切，那种无奈彷徨在虚幻与真实之间的感触，只有亲身体验过才能心领神会。

　　而在这个有夜枭伴唱的不眠夜晚，如约来到上校梦里的人，并非他朝思夕念的劳益月及小阿娇，却又次变作了让人琢磨不定的前名妓花芳菲。

　　李秀成偏偏心如明镜释然了。

　　盘桓在他意识里多时的各种谜团，此刻皆获得了指向性的标准答案——

　　上校不禁悠然叹。娘个西皮慢板地，老子可真愚笨迟钝！

　　“老子睡着了的时候，你若想杀我易如反掌。可现在老子清醒了，你下手的最佳时机便丧失掉了，老子很好奇：接下来你会选择怎样的方式？”他仍旧未抬眼皮，平心静气地轻问。

　　个连死人听后都会诈尸复活的媚惑声音道：“李大人只会冤屈人家，谁想动手杀你啦？”

　　夜色中，这好听的声音绒绒地很是柔软。

　　上校忽地坐起身来，冲着那团白色的影子说：“看来老子所料点不差——果然是你在从中捣鬼。花芳菲！”

　　只见白光闪，黑暗里传来阵“咯咯”的媚笑。

　　上校觉得那笑声带有色彩，五色缤纷宛如绚丽的花瓣自空中纷纷飘落。

　　“李大人智计过人，聪明绝顶，以大人的见识猜出是芳菲不难呀，更何况芳菲也不曾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前几日那个晚上，不是还不请自来探望大人了吗？”两广地区前名妓花芳菲穿着身雪白的长裙，立在床头幽幽叹道。

　　“你来探望老子我？说得比唱的好听！”李秀成语气尽是讥嘲与鄙夷，“如何探望法儿？拿把刀直老子胸膛那种‘探望’吗？”

　　花芳菲又向床前凑近些，昏黑里对充满幽怨的瞳仁微微发亮：“我剖白自家绝无暗害大人之心，你会相信么？大人既然已经对芳菲起了狐疑，我啰嗦得再多也于事无补了。倘若芳菲意图加害大人，从前有许多机会，今后也还会有许多机会，又何必定要局限在今时今日呢？”

　　上校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这狐媚子的话：“少废话！老子问你：劳益月遇难的时候，你这贱人是否就在她附近？”

　　花芳菲坦然承认说：“大人猜得极对，益月姐被那帮丧良心的土司兵追赶之际，芳菲确实曾亲眼所见。”

　　李秀成声音里聚集着某种悲愤的成分：“好，很好。老子再问你，洪天王的爱女洪仪美，又是否是你领着人偷袭擒获？”

　　花芳菲那张瓷釉般精细的面容逐渐贴近，上校甚至闻到了她身上股莫名的芳香气味。

　　夜的空气里传播着某种暧昧及暗示的成分。花芳菲的“有容”与“乃大”，在这时均获得了较为突出的艺术效果，发散着非常强的诱惑力。

　　然而在李秀成心目中，前名妓的这些身体零部件是很有杀伤性的，其威力不亚于张国梁大搞“放山”运动的滚木雷石，稍不留意你便会陷入灭顶之灾！

　　果然，花芳菲接下来的回话像柄尖利的锥子刺了过来：

　　“不错，那个洪仪美，是我带人抓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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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第十章 有容乃大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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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做？”李秀成其实已经出离愤怒，可他拼命压抑着，语调自始自终保持种平淡甚至是倦怠。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更新

　　“我已经这样做了，再追究原因，大人认为有必要吗？”花芳菲星眸闪烁不定。

　　“你到底是何人？”对于花芳菲，上校屡屡出现把握不准乃至把持不定的失控现象，更令他本人大光其火。

　　“我么？我是益月姐的异姓妹妹，还会是何人？或者不如这么问：李大人希望芳菲是许何人也？”

　　“你不配提及劳益月的芳名，更不配做她的异姓姐妹！”上校冷冷道，“我相信倘若益月在九泉地下有知，会后悔自己当初识人不明，误交匪类！”

　　花芳菲嫣然笑，夜幕中那笑意竟好似流光溢彩：“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李大人不是益月姐，所以你的判断代替不了益月姐的想法。”

　　上校默然兼漠然。

　　——可惜，劳益月有再多的想法，也被浸泡在冰凉的湖水里无从知悉了。

　　两人沉默了好阵，彼此能清晰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花芳菲似乎颇能体谅李秀成的痛苦，她缓缓探出纤纤玉指，似是想要抚触上校的肩臂表示安慰，却叫上校把狠狠攥住了手指，脱之不开。

　　“干下这种大逆不道的恶事，你居然还敢在老子这里现身，难道就不怕老子吃了你？！”

　　上校在愤怒下发了狠厉，掰得那贱人的手指呈现不规则的弧度，这种类似于分筋错骨手的严厉措施，不可能不产生痛感，更何况十指连心，而花芳菲又是位柔嫩得吹弹得破的弱女子。然而花芳菲却坦然受之，连眉头也不曾皱得皱，对待上校这般辣手摧花的举止，她的声音依旧甜得腻人：“呦，那要看李大人采用什么样的吃法？烹饪的方法多种多样，煎炒烹炸，清炖醋溜，可依芳菲愚见，最能体现原汁原味保留有益成分的方法，莫过于白斩或者凉拌芳菲人就站在大人跟前，处置决定权操控在大人手上，最后你是想将我白斩呢，还是拿我凉拌？其实芳菲自己也很好奇。反正芳菲也就是大人的盘菜，究竟怎么个吃法，要看大人的口味如何呢。”

　　丝绸撕裂的破碎声。

　　两广名妓花芳菲裂开了自家的白裙前襟，亮出里面翠绿的胸围和抹闪着莹洁润玉般柔光的胸脯。

　　虽说有昏黑的夜幕碍眼，李秀成仍可做出推断——面前确确实实是盘好菜，盘不必品尝即知色香味俱佳的好菜！

　　两座高高隆起的玉峰，各点厾着粒枣色嫣红。那柔和曼妙的坡度，联缀着片淡淡的暗影，仿佛炽热艳阳下清凉惬意的树荫。那片凝脂般温润滑腻的质地，似珍贵的初|乳|，如万中选的美玉，闪着优雅而纯粹的亮泽。双峰之间道柔美的沟谷，虚掩着派绮丽，像平顺的水道穿山越岭，像镂雕的照壁凸凹有致，那鲜活而生动的风光，如歌如板如诗如画

　　轻蔑地笑了笑，李秀成将花芳菲的另只手也并捉住：“花芳菲！你在老子面前耍这套予取予求的小把戏，并不是第次了！你以为老子就那么容易中你的圈套，会轻易就范么？”

　　花芳菲“哎呦”叫，声音千啼百啭，身子好似酥麻般便朝上校这边偎过来，若非有竹床的床头相隔，她险些便要头扎进上校的怀抱，“芳菲还想再试几次，只盼望李大人能够有次动摇心旌就好！”

　　“你怎地如此下贱？”上校突然产生了吞苍蝇似的恶心感觉。

　　花芳菲闻言娇躯震，凄苦地笑了下：“大人说得不错。我是下贱，我若不这般千人踩万人踏地下贱到底，又怎能衬托出你们这帮大人物的伟大？”

　　“休要在老子这儿假装楚楚可怜！明着跟你讲——老子就他娘地算是还残留点同情心，也绝对不会施舍到你这贱人的头上！”李秀成狠硬起心肠，句句话如刀子死命地向花芳菲刺过去。

　　受伤的人，淌出的并非鲜血，而是两行清泪。泪就像秋雨，飘飘洒洒打湿那片风景旖旎的白晃晃的禁地。

　　此番其实是李秀成头回对女性如此残忍。他十分讨厌此刻的自己，俨然是个精神狂魔或者变态杀手。只不过他也异常清楚：这位媚到骨子里的花芳菲，实为男人们天然的克星，倘若他的意志稍加松动，极有可能便从此陷溺在这歹毒女子的温柔乡里，再也无力自救自拔！

　　相信没有任何位正常男性，会在花芳菲浑然天成的媚功攻势下，仍坚如铁石。他色厉内荏的背后，又何尝不是出于种自我保护的本能？

　　“别假惺惺在这里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