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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医 第5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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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外的墨玄笑里藏刀:“我起初以为你只是个寻常大家闺秀,没想到武功这么好……”

  说话间,已经有人替夏翌雪呈上弓箭。

  她弯弓搭箭,直指墨玄:“反贼受死,这一箭我为大乾!”

  墨玄毫无躲避,直到弓弦声响,才马缰向左,避开这一箭。

  利箭力道极大,没入泥土半截。

  “震天弓!”墨玄大惊失色。

  这把震天弓是第一代昱王的利器,开国之时,曾凭借此弓射杀大渊几员大将,甚至大渊皇帝都死于此弓之手。

  只可惜,后代昱王再没人能拉开此弓,这把震天弓也就成了昱王府的摆设。

  然而夏翌雪却应用此弓这般娴熟轻松……

  第二声弓弦响动:“这一箭我为在你手上死去的人!”

  墨玄急忙向后拉马缰,险险避开第二箭。

  墨玄身后所有的弓箭手都向城墙上的夏翌雪瞄准,然而没一个人能把箭射到夏翌雪的位置。

  这才是震天弓的威力!

  第三声弓弦响动:“这一箭我为阿丑!”

  墨玄向右避开,却还是慢了一步,利箭射穿他左肩。

  “主公!”墨玄手下的人纷纷大惊。

  “向东北撤退,扎营!”初七急忙将墨玄救下沙场。

  一夜的攻势,终于结束。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阿丑收拾着药瓶:“你们俩都是轻伤,还好都是轻伤,一些小口子,记住不要碰水。这么大的雨,下完又要冷了。”

  龙钰公主和夏翌雪整理好衣裳,龙钰公主打趣:“幸好有你这个女御医!”

  “有女将军,自然就要有女御医呀,”阿丑回敬,“我还想问夏将军,怎么如此英明神武,拉开震天弓的!”

  夏翌雪只抿了唇笑。

  “阿丑姑娘,世子有事相请。”营帐外有人喊。

  “我这就过去,”阿丑回答完,转头对两人道,“那我先走了,你们好好休息。”

  城北大营主帐,夏翌辰正盯着地图,心里想的却不是战事。

  “世子,阿丑姑娘到了。”昱王府亲兵禀传。

  “请进来!”夏翌辰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刻多了几分笑意。

  阿丑走进来,瞥见模样有些凌乱的夏翌辰,便知道他下了战场就没有换衣裳甚至处理伤口,一直在这忙碌,不由叹道:“你好歹先把自己的伤口收拾一下,主帅若出了什么事,哪里还能打墨玄?”

  夏翌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右肩的铠甲都染红了:“对不起,是我没主意。”

  阿丑微微摇头,从袖中拿出金疮药,放在桌案上:“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赶紧处理了。”于是就出去喊人。

  夏翌辰看着离去的阿丑,微微叹息。

  不多时,阿丑再进来,只见已经包扎好伤口,梳洗过换了衣裳的夏翌辰站在桌前,指了指建业城东的莫愁湖:“最新的消息,鄱阳水军第一时间赶到,已经打败了巢湖水军。”

  “那就好,”阿丑大松一口气,却又担忧起来,“郡主这次伤了墨玄,也算重创他们的士气。但我就怕如果不速战速决,墨玄选择退到一方,再在各地小打小闹变成持久战,对我们才是真的不利。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墨玄手中有多少牌。万一哪天又来个被他策反的,杀我们个措手不及?”

  夏翌辰也有同样的担忧:“如果能杀了墨玄,那就最好,他们群龙无首,再也闹不起风浪。”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墨玄这么狡猾的人,武功也不弱,杀他谈何容易?”阿丑长叹一声。

  “我有一个想法,想问问你的意见,”夏翌辰说明请阿丑来的正题,“墨玄手下这些人,我在寿阳和他们打过交道,因此我想再试一次,带小部队直接杀到他们营中,然后派大军在各处包抄。”

  阿丑想了想:“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风险很大。”

  “不入虎岤,焉得虎子。”夏翌辰不以为意。

  “可万一失败,那就是有去无回,”阿丑还是担心,“要不你直接派血杀闯进去,否则你身为昱王世子,一旦有什么闪失,昱王府怎么办?”

  夏翌辰沉默良久,眼神的聚焦渐渐悠远:“阿丑,你可知,进宫之前,我和母亲做了怎样的打算?”

  阿丑察觉到了事态的复杂:“你们请旨的时候,和皇上说了些什么?”

  “翌雪她很坚定,我和母亲劝不住。”夏翌辰重重叹息。

  不愿为妾,只能为臣?

  “她有出将的心思?”阿丑猜到一二。

  夏翌辰颔首,却满含惋惜:“她似乎早就做好了打算,也许是在滁州之前,或者更早。我很想问问太子表哥,他到底和翌雪说了什么,让她如此坚定地要去卖命?”(未完待续。。)

  ps:二更

  189 出将

  阿丑闻言,更加一头雾水:“这又扯进太子殿下什么事?”

  “阿丑,”夏翌辰看着她,桃花眼中神色复杂,“这件事牵扯到很多方面。”

  “你不愿说没有关系,其实我也并不好奇,只是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折戟在墨玄手上。”阿丑语气诚恳。

  夏翌辰摇头:“不,我正是想和你说。”

  “和我说了,我也无能为力呀!”阿丑苦笑着拒绝,她不想掺和夏翌辰的事情。

  夏翌辰明白阿丑的想法。他双手撑在额前,过了许久才开口:“从衢州回来,翌雪一直和你在一起,除了你我不知该求助于谁。”他姿态很低,有那样一瞬间,让人觉得十分无助。

  阿丑狠不下这个心来。她想起他曾说过的话,还有他的所作所为。

  他真的没有刻意,也没有纠缠。

  这也是为什么在发生那样的事之后,她仍旧没有回避,仍旧像从前一样。她觉得只要她继续只管正事,不看其他,一切就能恢复到一潭死水。

  然而此刻她却不忍心了。

  她从来觉得夏翌辰是无所不能的,却原来也有了无助的时候。

  “既然事关郡主,”阿丑深吸一口气,“请世子明言。”

  “谢谢,”他真诚地道谢,“震天弓,是昱王府的传家之宝。”

  “这个我清楚。”阿丑点头。

  “但是你也该听说过,除了我的先祖第一位昱王。没有人能拉开震天弓,”夏翌辰摇头,“那只是我们故意为之的谣言。”

  阿丑意识到什么:“你们是想麻痹世人。还是想避免功高震主?”

  夏翌辰剑眉凝重:“兼而有之。所以世人皆以为昱王后人不能用震天弓。但是昱王府有自己的祖训。”

  “拉不开震天弓,就不能继承爵位?”阿丑下意识说出自己的揣测。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夏翌辰在谯郡误伤她时的懊恼,还有她在讥讽他箭术时他愤怒却黯然的情绪。

  那一刻,她很想痛骂昱王夏振远,你自己伤了你的血亲,断了昱王府传承。还抛下他们母子,不理不睬那么多年。

  “拉不开震天弓,就不能接管兵权。”夏翌辰淡淡说出答案。

  阿丑轻声叹息:“其实你又何必自苦。这规矩除了昱王府的人,哪里又有旁人知道,也无法叫旁人知道,更不要说是下旨的皇上。拉不开震天弓又如何?你武功照样出神入化。调兵遣将的能力毫不逊色。为何就担不起这样的位置?”

  “且不言是否担得起,你也知功高震主,否则我母亲又怎会嫁入昱王府。所以当初我和太子表哥商议好,在他登基之前,我无论如何会保证兵权不落到四王爷手中。但是登基之后,我会把兵权交回朝廷。可惜,”夏翌辰深吸一口气,“他倒下的太快。”

  阿丑明白。夏翌辰所言“他”,是指夏振远。

  “所以必须有个人站出来接班。郡主主动站了出来,甚至为此动用了震天弓,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好让所有人放心这个一介女流领兵,却也正因为是一介女流,不会受人忌惮?”阿丑渐渐理清楚其中的关系,更加觉得复杂无比。

  夏翌辰颔首,肯定了阿丑的分析:“翌雪她这么做,虽然正好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因为我本就抱着隐退的想法,才有了荒唐纨绔之名在外,到时候顺水推舟正好急流勇退。可是没想到变故来的这么快,我此时站出来,一来名声不好,二来也会让人忌惮嫉妒。但是翌雪一个女子,怎么能扛起这样的担子,她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阿丑叹息一声:“你可知她上战场前,对我说过一句什么话?”

  “什么?”夏翌辰十分关切。

  “不愿为妾,只能为臣。我不知道在衢州发生了什么,但她竟然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怕是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复杂,”阿丑摇头,“但至少她这句话的意思,我觉着,有一种不想嫁人的意味。”

  “只能为臣?胡闹!”夏翌辰抓紧了桌上的笔。

  “兴许不是胡闹,而是有什么我们也不清楚的事,”阿丑劝解道,“你且想想,当初太子殿下要娶范秋玲,郡主却一副早就料到甚至知道的模样,丝毫没有惊讶,兴许她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对于夏翌雪打算出将甚至日后自立门户,阿丑没有立场反对,甚至还有一点支持。虽然如今是古代,但她骨子里还残留着现代女性的思想。当然一切的前提是,夏翌雪要自己心甘情愿。

  夏翌辰渐渐松开手,不由得苦笑:“可是衢州的事,他一个字也不愿说,我总不能去问太子表哥吧?”

  “世子,你们都清楚郡主的心思,而郡主又在这件事上铩羽而归,她脸上不好看。就算是为了自己仅有的尊严,她也不愿意向自幼熟识的你们多说半个字呀!在这件事上,你们越是关心越是在意,她就越放不开,越不想说。”阿丑深知夏翌雪心中的为难。

  本来在古代,女追男就需要极大的勇气了,更何况她输了。她要面对的,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

  “是我糊涂了,没想到这么多。女子心思敏感细腻,是我欠考虑了。从此,我就当从不知道也没有发生这些事。”夏翌辰被阿丑这样一说,才如醍醐灌顶般想明白。

  “世子可以探探郡主的口风,若是自己心甘情愿,而不是被逼无奈,那也就没什么。”阿丑建议。

  夏翌辰颔首:“多谢,若不是你,我还在这件事上没有主意。阿丑,也请你在有机会的时候,问一问衢州的事。”

  “我尽力,”阿丑淡淡回应,接着她顿了一下,“不过,就算郡主抗下昱王府的责任,世子的作用也不可或缺。无论是对太子殿下,还是对昱王府本身。”

  夏翌辰是太子慕天弘的左膀右臂,昱王府就算有夏翌雪在外领兵,也少不了一个在内谋划的人。这些年昱王夏振远一直在外面,不管昱王府,把建业的摊子丢给了静宬长公主和夏翌辰。因此这份本属于昱王的责任,似乎被人忽视了。

  但是忽视了,不代表就不重要。

  如果没有昱王府这些年的经营,当昱王从边关回到京城的时候,怕是会遭到更严酷的嫉妒和忌惮。

  夏翌辰明白阿丑所说的道理。当然,没有人愿意随随便便抛头颅洒热血,谁都想长命百岁、平平安安。但总要有人站出来,有人上战场,有人挑大梁。

  “突袭墨玄,我一定会亲自去,否则我根本不放心。不过墨玄如今受了伤,估计他们大营会防止偷袭……”夏翌辰思量着对策。

  阿丑摇头:“这一点我倒觉得不应该这样考虑。墨玄此人极其狠辣,狠辣的人一般疑心都很重。所以,大营戒严,防止偷袭,只怕墨玄这些举措会至始至终延续下去,不分什么时间,是胜仗还是败仗。你只要想如何对付他的戒严就行了。”

  斩草除根的计划,悄然展开。

  永昌十一年十月,在璃雪郡主拉开震天弓射伤反贼头领墨玄之后,昱王世子偷袭反贼大营,几路军队包抄,将残军一举歼灭。

  然而,却没有看到墨玄。

  后来经过对其余人的拷打,才知道,墨玄受伤之后,就带了一批人离开建业,不知所踪。

  听到消息的阿丑暗自蹙了眉——不知所踪?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又藏起来谋划下一轮叛变?

  好在墨家产业被抄,开安客栈、开悦酒楼、开怀茶楼,全部被封,断了墨玄财路,想必他再行动也会捉襟见肘,不会如此肆无忌惮了。

  阿丑练字时在纸上写下这三个名字,才发觉了什么,又写下“心妍”二字。

  柳心妍。

  三个“开”是从“妍”字来,“安”带了“女”,而那两个竖“心”旁……

  阿丑一声叹息,想起清梦曾说的话。

  “这三家本不叫这名字的,大约两三年前,才改成如今的名字,而且还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候改的。”

  到现在,也都四五年了。四五年前,大约是柳心妍英年早逝的时候吧。

  阿丑的心情无比复杂。再狠再绝的人,遇到挚爱,都会全心付出。然而,挚爱过早的离开,也是可怜人一个呀!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姑娘,柳姑娘她每日必问家中情况,我都快撑不住了!”田秋妹跑进阿丑的东厢房,十分为难。

  田秋妹本就不是擅于伪装的人,如今让她瞒着柳如玉,当真十分为难。

  阿丑叹息一声:“你把笔墨收了,我写过的字烧掉,我去陪柳姑娘走一走。”

  该来的总会来,不可能瞒她一辈子。

  阿丑牵着柳如玉,在院子里缓缓走着:“柳姑娘,战事虽然结束了,但各地还有些不太平……”

  “我知道我都明白,柳家和墨家一直走得近,又是江北刺史,势必会受到牵连,”柳如玉忍住泪水,“抄家都是轻的罪了,我就想问一句,他们还活着吗?”(未完待续。。)

  ps:三更(“其实你又何必自苦,这规矩除了昱王府的人,哪里又有旁人知道,也无法叫旁人知道,更不要说是下旨的皇上……”阿丑说这话的时候,把自己绕进去了——她到底是不是昱王府的人?)

  19o 天下

  “柳姑娘,”阿丑惭愧地低下头,“出事以后,我让俞公子帮忙递了个折子,上禀你通风报信、助我们逃离的功绩,希望皇上可以念在这份功劳,轻罚柳家……”

  “结果?”柳如玉面无表情、神色僵硬地后退一步。

  如果还活着,阿丑为什么一直瞒着自己?

  阿丑深吸一口气,自责地摇头:“对不起……柳家,在墨玄谋反的时候,帮了大忙。所以皇上看了折子,只说把你摘出来,柳家其余人……”

  “其余人?”柳如玉的声音在颤抖。

  “柳姑娘请节哀。”阿丑叹息一声。

  若不能将功折罪,又何必留下柳如玉一人在世?她的血亲全都不在了,她一介弱女子,该怎么存活下去?

  然而她没法质疑皇上。

  如今各地虽然都太平了,可是墨玄在逃,对于墨家党羽的追查也就更为严格。太子在这次谋反中攻击颇高,四王爷慕天卓难免着急了,便借着这次大清洗,趁机乱咬,只求把太子的人咬下去。

  而太子慕天弘又岂会善罢甘休?

  因而如今的朝廷局势,可谓乱上加乱,人心惶惶,更没有人管什么牵连无辜了。

  柳如玉轻轻抹去眼泪:“我就知道,按父亲的个性,怕是不会消停,定然做了不少错事……可是父亲既然都投诚了他,为何他毫不庇护,就任他们自生自灭!”

  阿丑明白柳如玉的意思。墨玄为何不管麾下人的死活?

  呵,为何!柳大人的价值就在于他是江北道刺史。如果他不是了。墨玄要他又有什么用?那还不如死了,死人最能保守秘密。

  墨玄那样狠心毒辣之人,怎会在乎这些不相关的人死活?他姑母早就去世。柳心妍也早就作古,他和柳家,其实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阿丑安抚着哭泣的柳如玉:“等过些日子风头过去了,我让人陪你回一趟徐州,看看父母。若你没有其他的打算,我这里永远欢迎你。”

  都是可怜人!

  阿丑走进徐奶奶的房间,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奶奶。您受苦了,都是我拖累你……”她声音有些哽咽,却强忍着没哭出来。

  哭。有什么用!

  徐奶奶叹息一声:“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话!我们娘俩一路走到今日,若不是你能干懂事,我这把老骨头,恐怕早就没了。”

  “奶奶。别说这样的丧气话。”阿丑语气坚定,“我已经决定了,等这边的事差不多,就扶念心的灵柩回古井村,然后去西海,找凤麟。”

  徐奶奶一惊:“什么西海凤麟?”

  “您放心就是,我一定会想办法把您治好,一定!”就算只是个传说。她也要去试一试。在这个时空,她都见识过两个空间了。或许真有那样的神力也未可知。

  让她眼睁睁看着奶奶就这样瘫痪在床度过后半生,她做不到。

  东宫,花园的凉亭里,慕天弘和范其庸正在对弈。

  菊花凌霜盛开,艳压群芳。

  “不是本王不给你们机会,更不是不信任你们。这次立功的,都是跟了本王多年的老人,本王不能顾此失彼呀!所以有时候,也很为难。”慕天弘一身家常打扮,说话时的霸气却一分不减,让范其庸不得不低头。

  “微臣理解,十分理解。”范其庸除了说理解,还能怎么样?

  太子都说自己很为难了,难道你还能继续为难他?

  “而且,平叛这种事,向来是武官的重任,文官不好发挥,”慕天弘顿了一下,拿出一本折子,“不过这件事,就得看你的了!”

  范其庸扔下手中白子,有些疑惑地翻开折子,不免震惊:“这,这个,这么大的纰漏,为何从前竟没有人想到没有人发现?”

  “因为朝臣们始终是朝臣,不是勋贵之家出身,就是诗书之家传世。就算偶然有寒门子弟,也未必体验过最底层百姓的生活。何况哪个寒门子弟一飞冲天后,还愿意想着从前的日子?”慕天弘有些叹息。

  “那这个弊病,是谁发现的?”范其庸产生了浓重的好奇。

  “这个弊病和应对之策,是阿丑姑娘的主意。如今东窗事发,正好是解决的好时机,你们一起上书就是了。”慕天弘淡淡解释。

  之前俞则轩就提醒过他,如果一下子重用范其庸,很多跟了他多年的人会不服气。因此这次平叛,他用的全是老人。但是要两厢平衡,也不能不给范其庸一个解释。因此,中兴五策第二策,关于户籍管理的弊病导致乞丐流民的聚集,他先上书,后面的声势就由范其庸来造。

  而范其庸此时又是另一番想法。那个阿丑姑娘,他之前也听闻过,以为不过是个懂医术的小姑娘,恰好开了家堇堂,撞上大运才成为御医。因为是女子,所以他没有过多在意。但是如今他才知道,阿丑已经成为太子的隐形幕僚,还有这样的洞察力……女人能干,向来可怕。

  他心思活络起来。

  昱王府,阿丑收起诊脉的手。

  “你这又是何苦,就算要为郡主出将铺路,也不该这样自伤呀!”阿丑蹙眉。

  “我哪里只是为了她铺路,”夏翌辰半躺在床上,身上到处缠着绷带,样子看着十分瘆人,“这样万军中过毫发无伤,皇上会怎么想,世人会怎么想?”他表情轻松愉悦,浑不在意。

  “我知道,你是为了拼一个无能却忠心的名声,”明知自己无能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大约皇上最喜欢这样的人,“听闻静宬长公主去宫里为你哭了一天,”这长公主殿下果然也十分能装会演,怪不得生出一个这样的儿子,“皇上又念在震天弓的民声和功劳,把兵权交给了郡主。”

  璃雪郡主夏翌雪也算个通透人,去谢恩的时候再把龙钰公主拉下水,说了一番自己经验不足的话。皇上向来喜欢龙钰公主,就命两人共同执掌兵权。

  皇后听闻,急急地去了御书房,委婉地问龙钰公主都十九了,驸马的事该如何。

  皇上哈哈大笑,只说天子的女儿不愁嫁,这个女儿要找个好郎君。去沙场上转一圈回来,说不定就有好驸马了!

  皇后这下拦也拦不住。

  “所以,皇上的意思,竟然是找一位年轻有为的将军尚龙钰公主?”阿丑感觉自己愈发揣摩不清楚上意。

  夏翌辰点头:“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阿丑摇头:“一团糟!不过令我稍放心的是,龙钰公主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若她想要,自会去争取,也不用我们担心什么。”

  “怕就怕太有主见,和翌雪一般,什么也不说,自作主张!”夏翌辰说起自家妹妹的时候,是有气的。

  怎能不气?

  阿丑见状转了话题:“怜香自从抓回来之后,就一直无暇顾及,现在也是时候审一审她了吧?”

  “的确,说不定能从她身上挖到墨玄藏身的线索,”夏翌辰随后又否定了自己,“也没那么容易,墨玄这样聪明,知道怜香被抓而毫无动静,就证明怜香并不清楚他的机密……”

  听出他的失望,阿丑叹息一声:“狡兔三窟,墨玄百窟不止。据我所知,他每城都有据点,能毁掉几个算几个吧!”

  这样盘根错节的势力,清除起来实在麻烦。

  可是,他不是要抓自己去祭剑吗?怎么又不抓了呢?还是说他如今无暇自顾,才没有顾上她?

  或许怜香知道什么。

  行刑这样的事,自然不用劳动阿丑,她只负责问话。

  “你说你被墨玄所救,一直被他藏在滁州山巅一个叫摘星阁的地方?”阿丑说着朝身边血杀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就是叫他去清剿了。

  怜香发髻凌乱,可是并没有受太多刑:“若不是,我看到为林家平反的圣旨,我打死,也不会说半个字……”

  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怜香之所以效忠墨玄,不过是想为林家报仇。这样坚韧的一个女子,显然一旨平反昭雪,比多少酷刑都来得有用。

  因此夏翌辰趁着墨玄谋反的大清洗,让林浩渊的案子变成了被墨玄指使人刻意污蔑,坑害朝廷命官。虽然罪魁祸首四王爷慕天卓没能得到应有惩罚,但是好歹还了林家清白。

  “你知道多少关于光明剑的事?”阿丑直问。

  “他们一直在说光明剑,”怜香看着阿丑表情有些复杂,“不管怎么说,是你当日害死我的孩子,就算被人利用,其罪难逃!你会不得善终的,他们一直想拿你去祭剑。你觉得以墨玄的能力,抓你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阿丑默然许久。若她这辈子生来的宿命就是祭剑,她也无可怨天尤人;但她不能看着天下大变、生灵涂炭。

  “人固有一死,倘若死得其所令天下太平,我亦无怨;但若死在令天下混战之事,我宁可用别的办法死,也不要给心怀不轨之人任何祸乱的机会,”阿丑顿了一下,“墨玄并非明君,我不会用我的死,成就他的天下!”(未完待续。。)

  ps:一更

  191 出发

  十一月初八,冬日的好天气。

  阳光的淡金色浮悬飘然,微寒的空气凝结出一片薄霜。

  数天前,刚刚整顿完京畿防卫的夏翌雪请旨,镇守雁门关。

  那日御书房的情形阿丑并没有看见,只知道向来和夏翌雪不和的新婚太子妃范秋玲专程等在御书房外。

  慕天弘和范秋玲的婚期本来定在十月初六,因为战事的原因,推迟了些时日,却也于十月十六完婚了。

  阿丑暗自庆幸太子大婚这样的盛典她没有资格参加;而夏翌辰重伤未愈,也没有他什么事;龙钰公主和璃雪郡主都是军中的大忙人,不去也正常。

  不过自有范其庸的人做面子去,犯不着他们操心。

  再说那日,夏翌雪领了圣旨,出门就碰上范秋玲假意“安慰”她年方二八就去镇守风沙无边的雁门关,大好青春年华可惜了。

  夏翌雪再无隐忍,反倒像看小丑一样瞥了范秋玲几眼,连行礼都没有:“与其像太子妃一样风月无边,还不如去边关为国捐躯。莫非太子妃是看不起我大乾将士,觉得大好青春用在朝廷最需要的地方,保护百姓守护皇上,是可惜?”

  范秋玲精致的妆容一阵红一阵白,被噎得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从前小瞧了夏翌雪,没想到她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如此咄咄逼人。

  夏翌雪冷哼一声:“老虎不发威,你就以为是病猫了?后宅内宫有什么好斗的!”她的眼界。向来没有那么窄。

  阿丑那日听到消息,只觉得又明白了些什么。若是夏翌雪领了兵,站到朝堂之上。范秋玲就算是皇后,也有个后宫不得干政的限制摆在那里。否则若她还只是璃雪郡主,岂非要被这母仪天下左右女眷的宿敌,压一辈子?

  倒是太后知道此事后愈发不喜范秋玲,加上夏翌雪本就是她膝下长大,更是感慨万千。

  “哀家万万没有想到,你会走了你父亲的路。但你要答应哀家。好好活着!”太后说完这番话,已经是泣不成声。

  人年纪大了,生死看淡。却经不起离别。

  夏翌雪愧疚地闭上美眸。

  建业城门口的马车里,阿丑掀起车帘,最后看了眼偌大的繁华京城。

  她听闻夏翌雪和龙钰公主要去雁门关,就央着她们带她去了。

  雁门关地处西北。是西域诸国、诛邪还有大乾的三国边界。此前诛邪绕道偷袭雁门关。给朝廷和皇上敲了一个警钟。如今他们镇守雁门关,也可以借机以牙还牙,绕道打诛邪,算是攻守兼备。而阿丑的目的地西海,就要出了雁门关再向西行,穿过西域,才是西海的东岸。

  她早就准备去西海,如今正好同路。而且可以把念心的灵柩扶回谯郡,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这次离开。她做好了再也回不来的打算。堇堂全权托付给何思峻和钱之璋,并且留下遗嘱,如果她两年没有消息,除了上善阁的三成和已经给何思峻的一成,她手中剩下的六成股份,一成给何思峻,一成给钱之璋,剩下四成给徐奶奶。

  身边的人她一个也不打算带去,田秋妹留在建业照顾奶奶,柳如玉本就是自由身,如今还在恍惚阶段,因为受的打击太大。

  阿丑其实是担忧的,比起经历巨变遭遇背叛,她更希望有温和的成长,毕竟伤痛就算愈合,也会跟随你一辈子,也会留下伤疤痕迹。

  柳如玉这样单纯直善的个性,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阿丑一声长叹。

  “你该不会打算一个人去西海吧,居然什么人都不带!”

  怔愣间的阿丑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抬头,才发现夏翌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马车里,还在悠然自得地摆弄手中的匕首。

  阿丑蹙了眉:“你不是重伤未愈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西海是她自己的事,她可不想拖夏翌辰下水。

  夏翌辰右手一边转匕首,桃花眼微斜,有些轻佻地打量一眼阿丑简陋的行装:“听闻西域冬日风雪特别大,你这么轻装简行,能扛得住吗?”

  “世子还没回答阿丑的问题。”对于他转移话题这种老手段,阿丑已经见怪不怪了。

  “听说你要去找凤麟?我也是。”夏翌辰浅笑悠然。

  阿丑深吸一口气:“京城,昱王府不能没有人。你觉得太子妃娘娘,会不会因为向来和璃雪郡主不合,把昱王府都当敌人对手了?”

  “窝里斗?”夏翌辰轻笑,“听起来似乎不错,但是她玩得过我母亲吗?”

  “玩不过静宬长公主,还有范其庸。”阿丑警告。

  “说来说去你不过想让我打道回府,可是我不乐意,”夏翌辰摇头,“我去找凤麟,治好我的伤,和他们斗起来才更有底气!”

  阿丑有些恼怒,和夏翌辰吵架,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她打算置之不理视若罔顾:“世子要做什么,随世子心意,不过不要占用我的马车。”话音未落就一脚把毫无防备的夏翌辰踹了出去。

  急刹车的马鸣声传来,大部队愕然停住,看到了险险落地有些狼狈的夏翌辰,都惊讶的合不拢嘴:“世子!”

  阿丑不急不缓地掀开车帘,一副很窘迫讶然的模样:“哎呀,居然是昱王世子,我还以为遭了贼呢!”

  所有人不敢再看,都纷纷转头。

  把昱王世子当成贼,还把他踢了下去?也怪昱王世子荒唐惯了,从前吃喝嫖赌一应俱全,现在还干起偷偷摸摸的行当来,简直不忍直视!

  不过阿丑姑娘可就遭罪了,听闻昱王世子在家门口凌迟犯人,一进军营就打人,打起仗来倒是有几分忠心,可惜有勇无谋,把自己差点都给搭进去了。如今阿丑冒犯他,还不知道有什么下场……

  那些兵将想着又看看前方英姿飒爽的夏翌雪——还好夏家出了个能干的女儿,不至于昱王府后继无人。

  夏翌辰拍拍屁股站起来,嬉笑一阵:“我这不好久没出门了,跟着你们逛一逛,谁知母亲不让,只好偷偷跑出来了。”

  “还不赶紧给世子准备一辆马车!”阿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夏翌辰桃花眼闪过懊恼,却又很快换上了迷蒙笑意,上了那辆马车。

  队伍继续前进。众人松一口气:大约昱王世子逃出来了,心情好,没追究阿丑姑娘的行径,否则她可不就倒霉了?

  放下车帘回到车内的阿丑,陡然间开始哈哈大笑。

  今日这一脚,出了一口恶气呀!

  晚间安营扎寨,阿丑颇有些心烦意乱。夏翌辰这样跟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要找个什么地方把他甩掉才好。

  正盘算着,一身红妆早就褪去,换上英烈铠甲的夏翌雪走到了阿丑的篝火旁,盘膝坐下。

  “军中的伙食向来简陋,你要是吃不惯……”夏翌雪关切道。

  “我没事,”阿丑拍拍她的手,“我从前可是乞丐出身,什么东西没见过,这已经很好了。跟着你们,我倒省了请镖局的钱。否则又是护我安全,又是扶灵柩,这些事也够我头疼。”

  夏翌雪听到“乞丐”二字,神色有些黯然:“阿丑,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为什么要因为从前的事,放弃现在呢?”她握住阿丑的手。

  “你都听了些什么胡言乱语,来我这当说客的?”阿丑轻笑。

  “你还是那样聪明,”夏翌雪失笑,“其实刚才那话,我说的别扭,好像不是我说的一样!”

  “还真不是你会说的话,”阿丑掩唇,“我们说话哪会一下子来这么高深的东西?”

  夏翌雪敛去笑容:“人也是会变的,曾经的我以为直来直去就是最好的,谁知如今也要虚与委蛇起来。”

  “你是说官场?不喜欢不做就是,何必强迫自己?就算你不喜欢京城的尔虞我诈,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轻松悠闲地过一辈子,我想太后他们也是会答应的!”阿丑叹息。

  夏翌雪摇头:“那不是我想要的。躲在别人的庇护下过一辈子,阿丑,如果是你,那也不是你想要的。”

  阿丑看着眸光有些飘渺的夏翌雪,不由问道:“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夏翌雪突然站起来,看了看清朗的天空,星辰耀眼闪亮:“阿丑,你会骑马吗?”

  “还行!”阿丑也站起来,闻音知雅。

  “走,我们骑马去!”她拉着阿丑就往外跑去。

  一阵风驰电掣的马蹄声急速而过,另一骑也尾随其后,但显然稳健许多,没前面的那样冒险。

  两人不知不觉,来到山崖前。

  “你可知我小时候时常跟着去狩猎,我和龙钰到处跑到处玩,明明箭术比那些个世家纨绔好多了,可就是没有下场的机会,不知懊恼了多少年!”夏翌雪躺在崖顶,遥望星空。

  “那后来呢?”阿丑颇有兴致地问。

  “后来,龙钰公主胆量也大了,就拉着我自己去围场,”夏翌雪顿了一下,语气多了几分哀戚,“可你猜我们在围场看到了什么?”(未完待续。。)

  ps:二更

  192 缘由

  “你们看到了什么?”阿丑是下意识问出来的,因为她的脑海中,已经多了一幅图画。

  一个容颜英俊的少年独自在围场中间,对着箭靶,一箭,又一箭。他颤抖的左手一直不放弃,额上沁出的,是冷汗。

  她清澈的双眸有些黯然,可黯然着,又变成了纠结。

  “我哥出事的时候,我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后来在围场,我看着他那样艰难地练习,那画面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夏翌雪秀眉微蹙,“我哥看似随意,其实骨子里很倔强。他认准的事一定要做到,可是这一件,他无能为力。”

  “郡主,其实你不用说下去了,”阿丑盘膝坐在岩石上,看着远处的远山,“从你今晚找我开始,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既然跟你来了,就是想把话说开,而不是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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