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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医 第3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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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阿丑。谁知黑衣人因为闪避不及,下意识地拿了阿丑挡剑。
剑锋刺入阿丑左肩,剧痛之下,阿丑咬牙醒转。
入目是一片漆黑,唯有人影闪动,剑光纷飞,而她……
怎么会,那么痛……
然而未及反应过来,她似乎被什么东西一拉,似乎换了个位置。又是一阵眩晕。
“你们目的何在!”领头黑衣人拽着阿丑,边打边说。
只是夏翌辰和他带领的血杀都没有说话。
领头黑衣人冷哼一声,杀招尽出。
夏翌辰见状,抛下酒囊,右手轻鸿剑出鞘。迎上领头黑衣人。
领头黑衣人对夏翌辰古怪至极的招式十分愠怒,他既非正面攻击。又非暗中偷袭。倒像是在玩耍的小孩子,打两下就跑,跑了以后自有他的手下补上。然后再来打两下,而且毫无招式规律可言,几乎可以算是乱打!
纨绔就是纨绔,大乾第一纨绔。名不虚传!
可渐渐的,领头黑衣人开始不敌,语气不忿:“你这般变向车轮战,和我一个抓着人的打。算什么英雄好汉!”
阿丑被点了岤,也动弹不得,只能随黑衣人摆布。左肩受伤血流不止,又被这个领头黑衣人扔来扯去,伤口在不断撕裂,可她除了咬牙忍痛,毫无其他办法。每每看见刀光剑影险些划过自己,惊险万分,吓得她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夏翌辰一边玩一边说,很是满不在意:“当然算不得,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英雄好汉了?倒是你,抓个女人打架,真不够爽快!”
领头黑衣人气恼,右手剑招不变,左手抓起阿丑就当盾牌,毫无半分怜悯之意。
夏翌辰的人见状,不由得忌惮许多,出招都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伤到阿丑。可尽管如此,领头黑衣人依旧不停地把阿丑往刀剑上撞。连夏翌辰都开始纳闷,这人到底是和阿丑有仇还是怎样?但如果有仇,直接杀了不就了事,何苦来拎着费事?
如此僵持了一段时日,领头黑衣人眼看再拖下去,自己人怕就要损失许多了,手上一个发狠,把阿丑扔出去,正好对着夏翌辰刺出的轻鸿剑。
夏翌辰急忙收招,只想着如何避开,却不曾顾及逃跑的黑衣人。一番缠斗下,黑衣人已经远去。而收剑的夏翌辰,却还是伤到阿丑右腹,幸而伤口不深,夏翌辰急忙拔出轻鸿剑,迅速点岤止血。
阿丑身上两处大伤,加上方才精神紧张过度,此时就像崩断的弦一般直直垂下,声音虚弱:“怎么老是被你误伤……”说完就再不省人事。
夏翌辰接住昏过去的她,威毅的双眉蹙起:怎么老是误伤她?
深夜,开安客栈天字号房,俞则轩一边摇着折扇,一边来回走,神情愁而不解:“真是奇怪了,明明刚被你带回来的时候,血流了这么多,等我找到那个接生婆要给她上药,却又只是小伤,奇哉怪也!”
夏翌辰松了松左手的护腕,没有言语。当初在建业,她左手受伤,也只是看了几眼就放下,丝毫不在意,难道——
不可能,怪力乱神之说纯属无稽之谈,他不相信世上有这么神奇的事。
“明天一早,你再看看她的伤口,说不定只是因为她体质特殊,容易失血过多。”夏翌辰平静地推测。
俞则轩歪着头,像在自言自语:“那么,那些人抓她,又是做什么呢?”
“我起初派人堵截,只因为发现那伙人似乎要有行动,估算了时间赶过去的。碰上阿丑,实在不在我意料之中。可他们为什么要抓阿丑?”夏翌辰瞥了眼床上已经让请来的接生婆换上一身干净的白衣的阿丑。
他们都是男子,可不敢给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换衣服上药。只是深更半夜,能找到并且愿意出来的女人只有接生婆,接生婆,有钱就办事,管你是不是接生。何况,他不认为接生一次要比这个难。
“她的事一直是你在调查,她可有什么仇家?”俞则轩坐下来问。
夏翌辰摇头:“薛家早与她和解,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容清澜。”
“可容清澜要杀她,杀了便是,为何要将她带走,她有什么用处?”俞则轩满脑子都是疑问。
“不清楚。”夏翌辰语气依旧轻松。
“罢了,兴许等她醒来,所有问题都有答案了。”俞则轩长叹一声。
清晨的阳光从窗缝中照进来,熹微的光亮刺得阿丑渐渐苏醒。
睁开双眸,入眼不是面纱遮挡的世界,而是切切实实的轻罗纱帐。转头打量一眼身处的屋子,有点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屋内空无一人,只是摆设却是一等一的好。
闭上清澈的双眸,她略微思索了片刻——开安客栈。
阿丑晃了晃脑袋,有些艰难地撑起身子,左肩的痛隐隐传来。对了,伤口,自己的伤口恢复那么快,该不会被那两个家伙发现了吧?
算了,就说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的确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扶着床沿站起身,她只觉得有些眩晕,应该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在桌子上找到自己的面纱,她拿起来系上,缓缓走到门前,推开房门。
昨夜赏月,大家都睡得比较晚,因此清晨的开安客栈,一片寂静。
扫了眼楼里的情况,阿丑刚要回房,只听见隔壁的门打开。
夏翌辰走出,桃花眼迷蒙地看着阿丑,让人分辨不出情绪。
阿丑深吸一口气,行了一礼:“多谢世子搭救。”
“有些事,可以和姑娘单独谈谈吗?”夏翌辰问得直接。
阿丑颔首:“世子请。”该来的总会来。
房内,阿丑推开窗户,在窗边坐下。
夏翌辰也不客气,径自坐到她对面:“你是怎么被那群人抓到的?”
“当时,我和奶奶在街上逛着,突然前面有马蚤乱,我们逃开的时候,我就被抓了,”阿丑回忆当时的情况,“我以为,他们很大可能是冲着我来的,否则当时街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只抓我?可是我又想不出他们为何要冲着我来。”
“抓你的那群人,和之前的军器、药品贪墨有些关系,”夏翌辰推测,“会不会是因为你测出了军器造假,他们想要报复?”
阿丑缓缓点头:“有这种可能,但是如果纯粹想报复,杀我易如反掌,为何不杀?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容清澜。”
“容清澜有理由杀你,因为她有前科。但是,她没理由抓你,抓你有什么用?”夏翌辰提出疑问。
阿丑有了片刻沉默:“如此说来,问题的关键就在,抓我有什么用。”
夏翌辰颔首。
“我唯一的用处,大约就是能治病。但是那黑衣人后来索性拿我挡刀,显然是没把我的性命放在眼里。如果抓我真是为了看病,我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阿丑疑惑重重。
“总之这件事疑点重重,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你日后,要小心了。”夏翌辰把双手放到脑后,说的话是在提醒阿丑警惕,可那语气一点也不警惕,反而十分散漫。
一阵沉默后,夏翌辰再度开口,桃花眼已经闭起来养神:“你昨天伤那么重,怎么今日路都能走了?”
阿丑摇头:“我亦不知,似乎自己伤愈就是要快一些,个中缘由,兴许是人各有异吧。”
夏翌辰疑惑地蹙紧双眉,感到十分不解。他向来不信怪力乱神之说,难道真的存在这种情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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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策反
阿丑继续解释:“听闻有的勇士一顿饭能吃下十个人的份量,力能扛鼎;有的人能徒手爬上百米高的悬崖。能人异士自古就有,我虽然算不得这个行列,不过来龙去脉我自己也不明白。”
夏翌辰听她语气诚恳,而且她的解释也有几分道理,遂没有追究,毕竟这不是重点:“大约,真的是人各有异吧!”
不再纠结这个话题,阿丑又回到重点上:“你确定抓我的人和军器、药品贪墨有关系?”
“肯定。”夏翌辰言简意赅。
“兴许不一定只是为了报复,还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方法之类的。罢了,想也想不出来,反正贪墨一事肯定要解决,只要铲除贪墨,那批人就不复存在了。”那样,她的危险,也就解决了。
在开安客栈略坐了会儿,洗漱完毕,阿丑就回家了。毕竟奶奶、念心和秋妹他们如今怕是急疯了,都在找她呢。她早些回去报平安,才早些让他们放心。
一进大门,徐奶奶就上前拉住她的手,有些浑浊的双眼泛着泪光:“我的小祖宗哟!你没事吧?”
阿丑笑着摇头,安抚大家:“我没事,被那群人抓走之后不久,就有人拦下那群人,把我救了出来。现在都没事了。”
“平安回来就好,”念心拍着心口,似乎还心有余悸,“我去告诉官府,说姑娘回来了。”
田秋妹抹着眼泪:“姑娘,吓死我了……”
阿丑抱了抱大家:“好了,都没事了。我今日休息一日,店里的事应该不多,毕竟刚过完中秋,有什么情况你们向我汇报就是了。”
徐奶奶点头:“是该休息一日压压惊!哎。怎么好端端的,就抓起人来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阿丑垂眸,“总之日后要小心一些。”
当晚,念心向阿丑汇报今日的情况:“永和堂今天突然全部把价格调回正常了。”
“何思峻不是个动作慢的,却也只得这种结果,看来永和堂内部问题不小。多一日打折,就意味着多一天打击。也好,他们的问题,就是我们的机会。好在这些日子。我们早把货屯够了。不过日后也需要寻找新的货源了,特别是牛黄。”阿丑分析。
“姑娘想自己收牛黄?”念心有些惊讶。
阿丑站起身,走了两步:“宋老板那边,并非长久之计。何况安宫牛黄丸,日后牛黄用量着实不小。如果能自己收。最好不过。”
“可我们如今实在顾不得那么多首尾……”念心微蹙双眉。
“所以也不着急,胖子不是一口吃出来的。慢慢来。至少要等淮南的堇堂站稳了。才能走这一步。”阿丑轻轻叹息。
“那永和堂恢复原价,我们该怎么应对?”念心问。
阿丑摇头:“压根不用应对,他们只是在止损。止损动作这么慢,难怪要亏死!”
八月十七,秋闱乡试结束的日子。黄昏时分,贡院涌出大批考生。金大成和杜一升到处派发宣传单。
这些书生都是识字的。因此宣传单派上了极大用场。不用多说,也不用扯破嗓子,宣传单一发,方便快捷。
翌日。果然就有一部分家境较贫寒的来到堇堂参加义诊。
永和堂内,何思峻得到消息,和淮南城掌柜谈论起此事。
“我观察了多日,”何思峻提出自己的想法,“堇堂之所以这么成功,就是因为办出了特色。堇堂独一无二,义诊独一无二,那些方剂独一无二。我们比价格,争的是一时的优势。等价格上去了,大家就会忘了我们。可堇堂,只要它不是贵得吓人,大家永远都记得它。因为那些东西,只有堇堂才有。”
淮南掌柜摇头又点头:“你所言有几分道理。堇堂和我们压根不是一个路子,所以比价格,他们也不怕。可是,我们走这条路走了这么多年,如今要走到新路上去,谈何容易?就拿那些方剂来说,我们怎么比!”
何思峻也十分为难,他眯起双眸:“实在不行,只能出下策了。”
“下策是什么?”淮南掌柜问。
“把堇堂的配方偷过来。”何思峻眼中满满都是算计。
淮南掌柜还想说什么,何思岱就被人牵进厅中。
后面跟着的几个马屁精管事满面笑容:“恭喜大少爷呀!”
道贺声络绎不绝。
何思峻有些纳闷地看着何思岱肥胖的身体塞满了整张椅子:恭喜?何喜之有?
“大哥有什么喜事,怎么也不告诉小弟一声?”何思峻笑容无害。
何思岱双手放在嘴前,咯咯地笑:“喜事……”
瞅了瞅何思岱那异于常人的眼距,何思峻知道问他怕是要问一百年才能问出结果,便转向几位管事:“咱们永和堂有什么喜事?”
“二少爷这就不知道了吧!咱们大少爷就要成亲了!”一位管事兴高采烈地回答。
何思峻有些讶然:成亲?谁家姑娘愿意嫁给何思岱这样一个痴儿?怕也是可怜人吧……
另一个管事又说:“大少爷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娶妻生子,绵延香火了!”
如果阿丑看到此时的情形,只会给永和堂泼一盆冷水——你家那大少爷,很明显是二十一三体综合征。染色体数目都不正常了,哪里还绵延得出香火?
只可惜古人不知道这病,他们最多担心,大少爷的儿子,会不会也是痴儿。
“要说这温姑娘,也是咱们老爷的义女,嫁过来肯定不会亏待的!”一位管事又开始八卦。
然而这句话,却如同打了何思峻一个耳光——
瑜儿?他们居然逼瑜儿嫁给……
一声暴烈的排桌声让所有的议论戛然而止。何思峻站起来,咬着牙有些颤抖,也不管不顾红肿的手掌,冲了出去。
“二少爷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呀,突然就……”
何思岱突然哇一声哭出来,众人又开始手忙脚乱,再无人理会何思峻的去向。
官道上,一骑快马飞驰而过。
温家自温老爷去世,一直依附于何家,此次让她嫁给何思岱,定然是父亲用什么事威胁了温家,否则,依他对温家的了解,温夫人不可能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葬送一生。
而他,无论如何,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他必须阻止,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上善阁,阿丑接过老翁递来的资料。
“何思峻怎么突然又回建业了?感觉他最近很不寻常,难道要有什么大动作?”阿丑一边翻阅资料一边问。
“看完你就知道了。”老翁但笑不语。
阿丑细细看了一遍,不由一笑:“没想到,何思峻还是个情种!”
老翁摇头叹息:“这世间谁不是情种,端看有没有遇到那个人。”
“那既然何思峻遇到了,有了喜好,肯定就有了弱点。有弱点的人,我喜欢,”阿丑面纱下挑眉,一个计策在脑海中酝酿成型,“何思峻被何家压迫了这么多年,终于有导火索让他奋起反抗了。如果他选择和温佩瑜私奔,你们可得好好帮他们一把,最好带他们来淮南城。何思峻这个人,的确有才干,如果能让他反出何家,倒是个不错的结局!”
老翁哈哈大笑:“姑娘好算计,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毕竟,她还是姓何不是?”
“尽力而为就好,我也不是喜欢勉强的人。”自然勉强不得。投诚投诚,关键就在一个“诚”字。
没过几日,墨玄便着人送了一张帖子来,说是淮南城墨家别院的金桂银桂都开花了,请她去赴桂花宴,同时来的还有不少淮南城的名商。
阿丑看了,便知是个商贾之间的交际活动,大约都是奔着谈生意去的。不过她去凑凑热闹也不错,多认识几个同道中人没有坏处。
墨家别院的亭子里,秋日的阳光从繁盛枝叶的缝隙中投在地上,离疏而美好。阿丑站在亭子的边缘,看向不远处喝酒赏曲的众人。
酒是去年酿下的桂花酒,如今正好藏了一年,淡香四溢,风味颇好。
宋老板由一群清秀的小厮伺候着,也在席上摇头晃脑。
“阿丑姑娘怎么独自在此?”墨玄一身黑衣,双手放在背后,神色平淡地走进亭子。
“这酒喝得有些醉了,来醒醒酒。”阿丑一边揉着太阳岤一边说。
“我向来不喜这些交际,若非家族责任在此,我身后有这么多人要吃饭,我也不来趟这浑水了!”墨玄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阿丑有些疑惑:“墨公子没有叔伯兄弟吗?若是实在不喜,有些事也可交予他们打理。”
墨玄摇头:“墨家人丁向来单薄,几代都是单传,没有旁支。”
阿丑闻言叹息一声:“如此说来,你肩上的担子不轻。”
“是,我倒希望有个兄弟能分去些我的重担,”墨玄微微偏头,“此处醒酒甚是无趣,那边桂花林花香不错,不如去那边赏景?”
“多谢墨公子相邀。”阿丑颔首答应,跟上墨玄的脚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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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之秋
桂花新开,满目金银,暗香袅袅,雅致非凡。
“我最喜欢桂花的香气。桂香淡雅不浓烈,最是舒心。”阿丑感慨。
墨玄恍惚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阿丑在说话:“阿丑姑娘的喜好,十分特别。”语气依旧平淡如初。
“似乎的确鲜少有女子喜欢桂花香,”阿丑微微点头,“不过世间百花,每种花都有喜欢它的人。”
“的确也是。”墨玄微微垂眸,刚想说什么,便听到琴声传来。
“桂香配雅音,着实不错,不知是谁在抚琴?”阿丑好奇。
墨玄目光有些悠远:“大约,是如玉。”言罢便穿过桂花林。
树荫下,女子纤纤玉手,眉目秀丽,罗裙锦带,宛若画中人。不是曾让阿丑治病的柳如玉,又是谁?
柳如玉看见墨玄,立刻停手站起来:“表哥!”
“不是说了今日有不少客人,叫你回屋里待着,怎么又跑出来了?”墨玄平淡的话语带了半分苛责。
“我……”柳如玉眨眨眼,刚想找什么说辞搪塞过去,就看见一旁站着的阿丑,“唉,你是那个治好我病的郎中?”
阿丑颔首行礼:“柳姑娘看来康复得不错。”
“我好了很久了,”柳如玉走到阿丑面前,“你也是表哥的客人?”
“阿丑姑娘是堇堂的老板。”墨玄解释。
“堇堂,”柳如玉的语气十分惊奇,她上下打量阿丑一圈,“那个什么秋梨膏,真的很好吃,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墨玄一挥衣袖:“看来。你们倒是很有话题。”
“我看我还是待在这陪柳姑娘吧,我和柳姑娘要投缘许多,只要柳姑娘不嫌弃阿丑。”比起外面那些虚与委蛇的商贾,还是找个同龄人说点闺房话来的轻松。
柳如玉拉起阿丑的衣袖:“怎么会嫌弃,我也好容易找个说话的人。”
“既如此,我先到前面去,不打扰二位了。”墨玄言罢告辞。
柳如玉拉着阿丑走到琴边:“阿丑姑娘会弹琴吗?”
阿丑摆手:“我一个乡野长大的人,怎么懂这些风雅!让我听听还差不多。”
“表哥喜欢听琴,可是不常听,大约是我弹得不能入耳罢!”柳如玉理了理秀发。有点懊恼。
“柳姑娘说笑了,方才我虽然只听了一点,可无论意境技巧,都是极好的,柳姑娘怎可妄自菲薄?”阿丑此话不是恭维。而是真心,柳如玉的琴技。的确很好。
柳如玉笑着摇摇头。叹息一声:“你可知道,其实表哥,不是我的表哥。”
表哥不是表哥?这是从何谈起?
柳如玉继续解释:“我大约把你绕懵了。我爹先头娶了表哥的姑姑,可惜后来他姑姑难产去世,才娶了我娘。”
阿丑了然:这么说来,墨玄和柳如玉并没有血缘关系。墨玄的姑姑是柳如玉的爹柳成靖的原配,后来续弦才生下了柳如玉。
古代医疗条件不好,生孩子如同鬼门关走一遭。何况又有大户人家的勾心斗角,能平安活下来。着实不容易。
“表哥的姑姑留下一个女儿,就是我的姐姐,只可惜,还未嫁人就病逝了。表哥一直很愧疚自己没能保住他姑姑唯一的骨肉。”柳如玉低垂双目,情绪是说不出的感觉,低落、无奈、纠结,似乎都含在里面。
“节哀顺变。”阿丑看着从刚才的单纯变得极其复杂的柳如玉,已经明了。
很显然,墨玄大约是中意柳如玉的姐姐,而柳如玉很不幸地看上了自己的姐夫。而如今,姐姐亡故,柳如玉就更加纠结。她姐姐的身故令她有了机会,可是也令墨玄不快乐。
世间多少痴男女,感情之事,她可以利用,譬如像何思峻;但她无法改变,因为她也只是凡人。因此这些事,只能当做听故事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别人的故事,走出来容易;自己的故事,走出来就难了。也要看,自己的造化。
所以她也不劝柳如玉什么,只一点点绕开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去。
说了一会儿话,柳如玉突然捂住头。
“柳姑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阿丑关切地问。
“我突然间,头很痛……”柳如玉扶着太阳岤,情况十分不好。
“我先扶你进去休息?”阿丑说着扶起她,将她送到闺房。
诊完脉,阿丑疑惑地走出房门,见到刚刚赶过来的墨玄:“她的脉相很正常,没什么问题,可刚才情况确实很糟糕。不过如今进了屋子,她又没什么感觉了,我实在不解。”
墨玄也百思不得其解:“许是她累了?”
“大概吧,”阿丑叹息一声,“那就让她好好休息吧,我也不打扰了。”
奇怪,怎么突然就头痛,突然又不痛了……
建业何府,何思峻在父亲面前跪下:“若父亲答应我的条件,我愿意让堇堂永远消失。”
“胡闹,”何老爷一拍桌子,“让堇堂永远消失,是你身为何家人该做的事,你如今拿来和我谈条件,真是翅膀硬了!”
“父亲,父亲,”何思峻硬着头皮说,“那如果是我从族谱永远除名,从此以后与何家再无任何关联呢?”父亲这些年所想,不就是这样吗?想让他永远消失,甚至从未出现过。
何老爷一声冷笑:“你胆子,当真是越来越大了!你也不看看你的身份,你配得上温姑娘吗?还有,你以为你拿这个威胁我,我就会答应你?若不是顾忌族中长辈和天下名声,我压根就不会认你这个儿子!”
何思峻还想说什么,却被何老爷一声怒喝:“滚!”
何思峻一咬牙,转身离去。
温府正厅,温夫人看了眼何思峻,叹息一声:“你还是回去吧,佩瑜她不会见你。”
“那么,请温夫人转告她,我不会看她跳入火坑。”何思峻行礼告辞。
刚走出房门不久,温佩瑜的弟弟温佩明跑过来拉住何思峻的衣袖:“思峻哥哥,你好久没来陪我玩了,你去陪我玩好不好?”
如此多事之秋,何思峻很想拒绝,可看到温佩明充满希冀的双眼,他没忍心拒绝。
“好,那我陪你玩一会儿。”何思峻牵着他走向后院。
刚走过一道门,温佩明就拉着他跑到花丛里,又四处张望了几下,低声说:“不是我娘不给你见姐姐,就连我们如今也不能随意见到姐姐。他们把姐姐关起来了。”
何思峻听见这个消息,又喜又忧,喜的是温夫人的态度并非刚才那样铁面无情,忧的是他们把温佩瑜关起来,自己该怎么救她……
“那天姐姐偷偷塞了一封信给我,要我交给思俊哥哥,”温佩明说着拿出那封已经皱巴的信,“思俊哥哥,我也不想姐姐嫁给你大哥,万一你大哥欺负我姐姐怎么办,你一定要带姐姐走,一定!”
“好,哥哥答应你。”何思峻坚定地说。
回到何府,何思峻拆开信封。信中的意思很明确,也可以说几乎是逼何思峻一定要把她带走。如果到时候温佩瑜真的被逼入洞房,她唯一的选择就是自杀。
因此何思峻决定,今晚就趁夜行动。
在何府的这些年,虽然一直被打压,可他也还是有一些自己的人。从今夜起,他将彻底与何家决裂,带走温佩瑜,也带走这些人。
“等到寅时,你们几个先护送我娘到城门口,我到时候带剩下的人与你们会合,”何思峻说完转向其他人,“剩下的人,今天夜里要跟我去温府。”
寅时,何府的偏门走出几个人。
“姨奶奶,哦不,以后改口叫夫人了,”一个小厮拍了两下自己的嘴,“您先到城门口等着,少爷等会儿就到!”
“少爷真的想好了?”何夫人朱氏轻轻叹息。
“夫人放心,凭着少爷的本事,一定没问题。”小厮赶着马车离去。
暗处,上善阁的人见状,飞到温府外汇报情况。
“那边已经走了。”
温府外的人顿了一会儿:“看来就是今天了,你先去城门口保护。其他人,和我进温府。”
温府的一处院落,大门紧闭。
几个守卫模样的人靠门坐着,打了个哈欠继续聊天:“要我说呀,这整天没日没夜看着,也不是个事!”
“那还能怎样,我要是这个温姑娘,没人看着早跑了。”
“就是,谁愿意嫁给……”
“你说话也注意着点,虽说这里是温府,保不准还有咱们老爷的爪牙。”
“哎,总之,摊上这个差事,算我们倒霉!”
正说着,前方传来些许声响。
“什么人?”
“我过去看看,你们在这守着。”一个守卫站起身,向前走去。
守卫走了大约几丈远,并非发现什么,刚想回头,就被人拍晕在地。
这一晕,其余的守卫都紧张起来,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被拍晕的地方:“到底是什么人,有种就光明正大站出来!”
而此时,没有人注意到院落侧墙,有一个人影翻了进去。
“架好梯子在这等我。”何思峻跳落地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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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私奔
静夜无月,树影也有些朦胧不清。
屋内唯一亮着的一盏守夜灯,透过窗缝散出淡淡光芒,微弱却坚强。
何思峻走到门口,轻敲两下。
“谁?”房间里传来婆子泼洒的声音。
何思峻想了想,稍微变了下声音:“外面抓了个贼人,来问问姑娘这边可还好。”如今这院子里,是敌是友分不清,谨慎为上。
婆子也不是个大意的,没有就此开门。不多时,屋里传来温佩瑜的声音:“一切安好,没什么事。”
上善阁的人看不过眼了,私奔就私奔,把外面的人打趴,带走里面的人就完事了,还在这磨叽什么!
何思峻刚想思索别的计策,只见一群黑影蹿出,直接砸门打趴那群婆子,动作快得令人发指。
“哥们,你太婆妈了,帮你一把,不用谢啊!”上善阁的人说完再次消失。
何思峻顿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显然如今不是纠结的时候,于是迅速进屋。
温佩瑜拿着镇纸躲在门后,只知道外面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因而拿个东西保护自己,虽然也许没什么作用,但总比空手要强。
何思峻推开门:“瑜儿,是我!”
温佩瑜刚想砸向来者,就听见何思峻的声音,大松一口气,放下镇纸跑过去,扑进他怀中:“思峻,我知道你会来,我就知道你会来!”说着忍不住啜泣起来。
何思峻轻拍她安抚道:“好了,没事了,外面还有守卫,我们先出去再说。”
“嗯!包袱我早就收拾好了,我们这就走。”温佩瑜抹干眼泪点点头。
从屋子里出来。就看见院门已经大开,而那些守卫都被放倒了。
何思峻疑惑:“不是叫你们拖住那些守卫就成,怎么都——”
“少爷,我们快拖不住的时候,一群黑衣人出来……还说什么不用谢。”一个手下愁着苦瓜脸。
何思峻了然:大约是同一伙人。
“我们赶紧撤退再议!”如今不是抠细枝末节的时候。
城门口,几人会合。不多时,东方渐渐亮起,城门打开,验过何家的通商铁券后,马车驶出城外。
“思峻。我们现在要去哪里?”马车里,温佩瑜神色担忧,永和堂势力不小,万一找到他们抓回去……
何思峻有些踟躇,若他一人也就罢了。偏生带着娘亲和瑜儿,总不能带着他们吃苦。而且。何家的通商铁券不能再用。否则很容易暴露行踪。没有身份,也没有足够的银子,该如何是好?
正苦苦思索,一阵怪笑飘渺而来。
阴阳人扒着路上的树枝,直直悬空吊在路中间,这姿态着实有些毛骨悚然。
马车停下。何思峻掀起帘子,蹙眉盯着阴阳人,神情严肃:“你是何人,有什么目的?”
阴阳人哈哈大笑:“不用谢我!”笑着扔了一块通商铁券给他。
何思峻疑惑地拿起来。看到了上面金漆描绘的“堇”字。
“你是堇堂的人?”何思峻陷入深思:堇堂如何得知我的计划我的私事?如果这也能打探到,那么那个阿丑,绝不简单!
阴阳人摊开双手,不置可否:“总之,你们要是去淮南,碰上那个何家大少爷,我看就好玩咯!”言罢便消失不见。
何思峻手握堇字通商铁券,陷入两难。何思岱他并不担心,他担心的是,如果去淮南,那个阿丑真的愿意保护他们,并且有能力保护他们?可是不去淮南,天下之大又该何处容身?
姑且先去淮南一看究竟,弄明白那个阿丑是何居心,至少不能稀里糊涂欠人情。如果情况不好,那就继续一路向西,到西南或者出玉门关去西域都好。
“去淮南。”何思峻坚定咬字。
堇堂后院,阿丑对夏翌辰行了一礼,有些摸不着头脑:“世子有何贵干?”平日里如那两个家伙如果想找她,肯定都是通过花琉离,或者按照他的手法,直接抓过去。可今日明目张胆来了堇堂,倒让她有些不适应。
“今日来堇堂,我想询问姑娘一些药理问题。”夏翌辰态度依旧散漫。
阿丑早就习惯此人处事,也不以为意:“药理问题我还能解答一二,世子里面请。”她伸手指向会议室。
夏翌辰落座后开门见山:“补药长期吃,会如何?”
阿丑摇头:“这就不好说了。第一要看那人体质如何;第二要看吃的是什么。有些人生来阴虚,却补阳不补阴,那就危险了。不知世子可否说详细些。”
“我之前问过一些郎中,他们不曾提到阴阳一说,所言有时候和我所见相同,有时候又相去甚远,”夏翌辰的语气带了些许可笑的无奈,“我所问之人,体质我亦不清楚,但他药中颇多当归人参。”
“是什么病?”阿丑追问。
“算不得重疾,却小病小痛不断。”夏翌辰回答。
阿丑想了想:“治标不治本,所以才小病痛不断。如今秋季,吃些生梨试试,若觉得乏味,堇堂的秋梨膏[1]也好。不过若说根治,还得我见着人对症下药。”
“好,多谢。”夏翌辰颔首离去。
开安客栈内,夏翌辰将一盒秋梨膏交给俞则轩:“你回去提醒太子小心宫里的事情,我怕贵妃动什么手脚。”
“也是,皇上一病,那些人就以为有机可乘了。昭贵妃自然要防,朝廷也要防,太子监国,难保四王爷不刁难。”俞则轩叹息一声。
“你记得让去昱王府和我母亲说一声,让她帮衬着皇后娘娘。另外我这边还有些日子才能回去,让她莫担心。”夏翌辰闭起桃花眼,掩盖掉所有神色。
接到上善阁的消息,阿丑便知道何思峻一行快到淮南了,于是决定在城外拦下他们。城外拦截。一来表明自己实力不弱,否则怎会知道他们快到了。二来,荒郊野岭,向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好地方!
“少爷,前面有辆马车横在路中间!”赶车小厮紧张地回禀。
何思峻也紧张起来:“停车绕道!”
“何公子怎么说走就走。”阿丑走出横着的马车,笑意盈盈。
何思峻听到这十分特别有些沙哑的声音,轻舒一口气,下一刻又紧张起来:“我还没谢过阿丑姑娘相助之恩。”说着走出马车。
两人在两辆马车拦出的空地上遥见。
“昨日听闻何老爷雷霆大怒,已经把你逐出门墙,还以持质罪[2]告到官府。恐怕你就是到了淮南城,也进不去吧?”阿丑摊开双手,语气惋惜。
何思峻微眯眼眸:“阿丑姑娘莫非另有高见?”
“此处不是久待之地,附近的村里,我们可以详谈。”阿丑见他疑虑重重,不由叹息。“我若想对你不利。早就下手了,还用等到现在?而且,你现在有更好的去处?”说完就上车,也不管何思峻如何反应。
因为何思峻除了跟着,没有更好的选择。
一处朴素的院落前,两辆马车停下。
阿丑走进院子。熟悉的农家摆设令她有那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又回到了谯郡的日子。那段时光也?br />shubao2